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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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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出嫁

傳聞若是某個村落邊上有一條河,突然某日開始發大洪水,澇災荒,那必定是那海中的龍王發怒了。要拿村中的一位姑娘做祭奠,換村裏十年平安。所以,每十年村中必要祭奠一位姑娘,且這位姑娘必須是要清麗且懂得伺候,好脾氣,這樣以表誠心,村裏才會事事平安。且說不準,龍王高興,便會帶來福運。

賈麓渝“哈”了一聲,撐著下顎,聽著獨青長說那些凡間的傳聞。

“就是如此。”獨青長道。

賈麓渝“呵”了一聲:“我娘怎麽沒有跟我講?”

“姝錦大人呆在山中數百年數千年,自然是不知道。”

“那我請問這位龍王是花心呢,還是神經呢?村中最好的姑娘還不夠,還要每十年換一次,真是暴殄天物啊。真想問問是哪條河的龍王啊,也不怕天上地下的人看笑話。”賈麓渝又冷笑了聲,“要是我做龍王的話……”

“主上就會治理這條河,造福廣生?”

賈麓渝看著獨青長把自己捧著,“哼”了一聲:“屁啊,肯定是換成男人啊。我獨吞那些女子幹嘛?”

“主上所言極是……”

賈麓渝看著一本正經的獨青長,歪了歪頭:“你能不能不要再叫我主上了,你像之前一樣,對,就是那樣放蕩不羈,逍遙自在的對我。有時候還耍耍流氓,我自在一點。”

獨青長“咳咳”了兩聲,握著拳頭,鄭重道:“你莫要取笑我了,我那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的。”

“嗯哼,你這麽說我倒是同意。我記得我當主上的時候,你叫‘悵情’,那時候你倒是靦腆點,像個女孩子。怎麽到了現在,如此之豪爽,過去的我一定羨煞了。”

“謬讚,謬讚,切莫高擡我。”獨青長擺了擺手。

獨青長看了看桌上的玉杯,問道:“話說,我怎麽沒見著閻王大人呢?”

賈麓渝癱在桌子上,無奈道:“我記得他小時候可黏我了,還有等他長大以後經常不務正業找我玩的。理應說這是件好事,我自是高興的。但是我回到人間也是件好事啊,為什麽那家夥反倒開始忙了,說什麽地府的事情很多,要開始打理,沒時間上來。我要是信他,才有鬼,不就是背地裏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罷了罷了,至少他不在我身旁,我還能拿他的錢,隨隨便便出去玩。多快活不是?”

“是……是。”

要說真沒錢的,估計就是賈麓渝了。賈麓渝是真真正正的窮光蛋,閻玉璽只是不舍得花錢,應該說,不想把自己的錢花在沒用的地方上。要說他是閻王大人,坐擁一個整個地府,哪有沒錢的理。但說真的,自從賈麓渝回到人間之後,她就變得十分的奢靡,今日說要請獨青長去朗蕭城最好的酒樓,明日說要請白谷慶吃最好的草糧……當然不,還說要給吳韞修修引渡用的船,吳韞說那倒不必了,怕修完之後,會沈船。

賈麓渝從來沒有富有過,不過昔日不同往日,隨之的便是不見人影的閻玉璽。雖有時候能見到,但也只是來送錢的,再又是回地府。

獨青長看著賈麓渝,她絲毫沒有不高興的臉色,倒是像極了禦魔山上那個爽朗瀟灑的主上。賈麓渝又繼續論理道:“其實吧,他跟他爹還真是挺像的,就是那種冷冷清清的,是不是蹦出幾句話,別人可能會說那叫惜言,在我看來,就是不想說話,換個角度就是‘切,跟你們說話有何樂趣’這種。”

“你說的是兩碼事吧……那……那閻王大人對麓渝你倒沒這樣吧。”

獨青長自然是遵從了賈麓渝的命令,喚她“麓渝”,順耳了點。賈麓渝點了點頭:“這倒沒有,他對我就是無話不說。”

賈麓渝撐著頭,盯著獨青長好久,獨青長忍不住問道:“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麽?”

“哦……沒有。”

那熾熱的眼光,分明寫著“有”字,獨青長低下了頭,強笑道:“你直說……無妨的,我會回答的。”

賈麓渝雙手放在獨青長的肩膀上,語重心長道:“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你有必要去京鄄城一趟。”

“哈?為何呢?”獨青長問道。

“其實吧,我覺得人挺好的,七情六欲,生老病死,我們這些做妖怪的多多少少能體會到。人呢,說什麽‘在天願作比翼鳥’,他們這種癡情我還是比較尊敬的……”

獨青長七七八八猜出賈麓渝想說什麽了,伸手推了推:“你先不要靠我太近,我知道了。”

“是吧。”賈麓渝笑了聲。

“不過我現在找不到龍琴。”獨青長小聲道。

賈麓渝雙手抱臂,教訓了一番獨青長:“呔,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份?你可是一個上得了天庭,下得了妖界,打得了上仙,功得了妖魔。你一個手指頭就能算出龍琴在哪裏,我看你八成不想找。”

獨青長:“主上……”

“行了,我也不勉強你。”

“她說的確實是實話,龍琴確實不見了蹤影。”吳韞突然出現在二人的身後。

賈麓渝轉過頭,笑了聲:“哎,你這個引界山的引渡者怎麽在這裏,難不成是偷閑的?”

“最近閻王大人歸府,天下太平了,沒我什麽事情。倒有幾個神仙找他,不過接下來就沒有什麽事了。”

“切,他就是看我沒什麽事了,也不用他操心,讓我自生自滅去……”賈麓渝埋怨了一聲。

吳韞“呵呵”了兩下:“怎了?我看你這閻王夫人也當的不開心,不會尋短……”見。

獨青長拍了一下吳韞,罵道:“怎麽和主上說話的?”

“哎,又不是我的主上,我只是看在她幫我的份上。”

賈麓渝揮了揮手:“我覺得這個辦法挺好的,一哭二鬧三上吊。”

“萬萬不可,萬萬不可,當做我怕了你了,你別鬧得地府去了。要不然我這個鬼會被閻王大人除名,然後碎屍萬段的。”吳韞立馬道。

“話說,我怎麽沒見到兔子呢?你把白谷慶藏哪了?”

“不是我,你別扯我身上。”

獨青長站了起來,賈麓渝揮了揮手:“不了不了,還是我自己來吧,我說過邀請她吃天下最好的草糧。”

二人:我看還是算了吧。

不過轉眼賈麓渝就沒有了蹤影,她跟著尋路獸到了一個村子裏頭。賈麓渝歪了歪頭,為什麽白谷慶會在這裏啊?她看村子裏有不少村民,便捉住一個,問道:“哎,你有沒有見到一個叫白谷慶的人?”兔妖。

“白谷慶……”那人遲疑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沒……沒沒聽說過。”

賈麓渝:“好吧,不過你這人怎麽結結巴巴的?”

“不……不不行嗎?”

“也沒有。”

那村民趕緊走開了,這個村落有些大,找起人來不容易,賈麓渝轉了一圈都沒有看到。於是,賈麓渝問尋路獸:“哎,你上次也不靈,這次也不靈,你是不是廢了?”

“並沒有啊,上次那道士確實留下了痕跡,而且這次是絕對沒有錯的,她絕對在這裏!”

賈麓渝放開尋路獸:“信你一回。”

四周都是人的氣味,要找妖怪很容易。賈麓渝也感覺到了妖怪的氣息,於是順著那個氣息到了一個小屋子前。賈麓渝站在那小屋子前,正欲開門,一個村民就道:“哎哎哎,你這人做什麽呢?”

“哦?我……我去裏面拿點東西,我有東西落在裏面了。”

“不……不不行,要不然我……我幫你拿就是了。”

怎麽這人也結結巴巴的,全村人都這樣?

忽然有個人走了過來,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餵!姑娘選好沒有?龍王要娶妻了。”

“放心,我會安排好的。”

那人看向賈麓渝:“哎,你誰啊?”

“我?我拿東西啊。”

那人推了一下賈麓渝:“不行,這整個村要獻祭,為了避免閑雜人等鬧出什麽岔子。你……你等獻祭完再來吧。”

“哎,你說的什麽獻祭啊?”

賈麓渝負手,放出一妖童,拇指大小,鉆進了那屋子裏。那位健壯的,也就是說要獻祭的村民道:“最近河裏出現了怪物,這裏又鬧了洪水,定是龍王發怒,所以要獻祭啊。”

賈麓渝:哈……哈,跟故事一模一樣呢。

那妖童從縫裏鉆了出來,跳上賈麓渝的手上,在手掌心寫了個“沒”字。

不在裏面?

“哦,我就是聽聞這裏要獻祭,特意來看看的。”

另一個覺得奇怪:“要是來湊熱鬧的話就趕緊走吧,回自己村裏去,省的鬧出事來。”

賈麓渝點了點頭,打算轉身去找白谷慶。結果那位健壯一些的男人抓住了賈麓渝,道:“既然來都來了,就要行待客之禮。”

賈麓渝覺得奇怪,一轉身,這兩男人就挾住了自己,瘦弱一點地道:“要不還是獻這個吧?應該能保好幾年呢!”

“屁話,與其獻祭那個龍王,還不如自己藏起來呢。”

賈麓渝兩面夾擊,暗暗笑話了這兩人,又微微生氣:“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她的雙手被挾在了後面,一人到了那小屋子拿了麻繩,捆住了賈麓渝的手。賈麓渝“哼”了一聲,那健壯點的人道:“這個還真是聽話……”

“可不是嗎?我看她就是故意來招花引蝶的。”

賈麓渝:正想打人。

最後,賈麓渝被帶到了一個黑屋裏面被關了起來。開門的時候,賈麓渝看見了一個身穿喜服的女子。最後賈麓渝被推了進去,那兩人走了,暗暗道:“先獻祭完再說,等之後,我們再找這丫頭。”

賈麓渝暗罵一句:“神經病。”

“麓渝?”

“白谷慶?”

賈麓渝解了身後的麻繩,點燃了一株火苗,那蓋著紅蓋頭的女子正在掙紮。賈麓渝將她的麻繩也解了,一把掀開紅蓋頭。說來也是稀奇,每次見到新娘的都是她呢……不不不,賈麓渝看著一臉惶恐的白谷慶,質問道:“怎了?你怎麽在這裏?”

“我只是路過此地,不知怎的就被捉了起來。雖然我是妖怪,但修為還不足……幸虧你來了,他們說我是去祭龍王的,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賈麓渝叫住了她:“哎,我倒要看看是哪個龍王這麽大膽。來,我們換衣服,你先走。”

“什麽……”

賈麓渝轉眼間就換了一身與白谷慶一模一樣的喜服,佳人紅唇輕抿,如嬌艷般得瑰麗。賈麓渝握住白谷慶的手,輕聲道:“我沒事的。”

白谷慶就這樣,被她送回了原來自己的府上。還真是巧,她剛走,一個人就開門了,看到賈麓渝,就立馬將她拉了出來:“趕緊走吧,要獻祭了,這事可怠慢不得。”

賈麓渝蓋著紅蓋頭,在喧嘩聲中被送上了船上。她躺臥在船上,周圍是吵鬧聲,還有潺潺的流水聲,就這麽浮在水面上,越飄越遠。賈麓渝望著天空紅紅的一片,嘆了口氣,哪個龍王敢這麽大膽娶她啊。賈麓渝閉上了眼睛,睡……不,閉目眼神了半會兒。突然船頭被人牽住了,賈麓渝睜開了眼睛,外面是暗淡色泛著絲絲銀光的一片,即使是紅色的幕布下,也顯得絢麗。

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埋怨:“我不管你,你想嫁別人了是吧?”

賈麓渝立馬起了身,微微擡起那蓋頭,竟然是閻玉璽!賈麓渝坐在船尾,小聲道:“閻……閻王大人不忙嗎?”

“你還真想嫁別人了是吧?”閻玉璽將賈麓渝拉了過來。

賈麓渝被蓋頭遮住了視線,閻玉璽將那紅蓋頭掀開。賈麓渝艷麗的妝容在暗幕下顯得愈加嬌艷,一身紅衣極為引人,閻玉璽楞了一下,賈麓渝“咳”了聲:“我是見義勇為,那不是白谷慶被捉去了嗎?你倒還有良心了……地府的事還沒忙完吧?”

“就算如此,那你也不能隨隨便便做這種事情,你們直接走便是了!”閻玉璽的耳根紅了紅。

賈麓渝鼓起了腮幫子,站起了身,走到了船上,轉身看向閻玉璽:“那你先忙,我嫁別人去了,不礙你事。”

閻玉璽立馬驚了,賈麓渝蹬了蹬船,閻玉璽立馬抓住了那船。賈麓渝看向他,閻玉璽伸出一手,臉色紅潤,小聲道:“既然蓋頭我掀了,你就當是嫁我了。”

“嗯哼。”賈麓渝心情甚好,握住了他的手,走下了船。

賈麓渝笑著看向他,閻玉璽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這樣也不錯,我算是嫁對了王,不過,是閻王。”賈麓渝穿著喜服,走起路時是吊兒郎當的,真不像是位新娘,“不過,那兩個登徒子該氣的……嘻嘻。”

“你說什麽?”

周圍的鬼都看著一身喜服的賈麓渝走在閻玉璽的身旁,開始嘰嘰喳喳說起來。

“有兩個人想非禮我……哎哎哎,他們還沒得手呢,你先別急著打。”難道還要等得手了?閻玉璽看著她,愈來愈氣。

賈麓渝笑道:“沒事,你可以拿河淹了他們。”

“我哪來的河?我又不是龍王。”

“忘川河啊。”

閻玉璽笑了聲,賈麓渝左右看了看:“我總不能一直跟你走吧,我得回人界了。”

“為何?”

“你忙啊。”

“可是……夫人,今日大喜之日,你還是待在府上吧。”

賈麓渝紅了臉:“你?!”他還說真的。

“順便拜堂,然後……入洞房。”閻玉璽笑吟吟道。

“你個登徒子!”

其實,河中的王不止龍王,還有閻王。

看來是嫁對了王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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