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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孤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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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桑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然後, 有陌就在他們兩個面前消失不見了,“我去陪我媳婦了。”

有陌一走,李暄和桑桑忽然感覺自己身上像是有一層隔膜,被掀開, 他們聽到了很多的聲音, 雞鳴犬吠的聲音不斷的出來。

“暄表哥,你還好嗎?”桑桑扶著李暄,李暄的步子踉蹌一下, 又馬上站穩了。

他搖了搖頭,兩個人慢慢的往回走,王府後門吱呀一聲打開,桑桑他們剛擡腳,就被王府巡邏的護衛看到了, “世子, 蘇姑娘,你們這是怎麽了。”

“把門口的人抓起來。”李暄瞥了他們一眼,忍不住又咳嗽幾聲,桑桑忙道,“快去把大夫叫來。”

桑桑的傷口都是一些皮外傷,並不太嚴重,但是李暄可是被貨真價實的被那個石婉兒給打到吐血。

幾個侍衛反應迅速,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可是主子的命令, 他們做侍衛的自是乖乖的聽從就好了。

等侍衛出門看見躺在地上渾身冒汗的老婦人,都忍不住相互看了一眼,今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個動靜很快燕王和陸柔都知道了,兩個人急急忙忙的朝著李暄的院子來。

“暄兒,你,”陸柔的話在看到他蒼白的臉色戛然而止,又朝著外面次伺候的人道,“去叫林大夫。”

話罷,陸柔發現桑桑的頭發有些淩亂,臉上沾著灰,心裏不由的茫然,“你們到底出什麽事情了。”

正好這個時候,桑桑聽到侍衛在門口的稟告,“世子,已經把石婉兒帶過來了。”

石婉兒?

陸柔想了一下,就想了起來,石婉兒是玉竹帶回來的女人。

“暄兒,今天晚上發生了什麽?”

直覺告訴她,今天晚上一定有什麽有什麽他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院子裏的人忙忙碌碌的,李暄能聽到不停的腳步聲,已經點了琉璃燈 ,燭臺把這兒照的亮哄哄的,李暄忍不住咳嗽了兩聲,桑桑忙拍了拍李暄的後背,陸柔見狀又催促道,“大夫呢。”

話音剛落地,王府的府醫林大夫就被來一給拎過來了,因為太匆忙,他連衣帶都還沒有系好,藥箱胡亂的被來一挎著,本來林大夫還有怨言,然後看見這樣臉色煞白的李暄,就什麽怨言都說不出來了。

“林大夫,快給暄兒看看。”陸柔催促道。

林大夫伸長手,示意李暄把脈,脈相雜亂,又看了看他的眼球,“幸好世子沒有傷到內臟,再加上年輕底子好,再調養幾日應該便能恢覆。”

聽林大夫這樣說,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氣,李暄也能感覺到自己還沒有出什麽大問題。

林大夫又打開要藥箱,準備給李暄包紮一下脖子上的傷口,但是被李暄給拒絕了,“你先給蘇姑娘看一下。”

接著李暄示意桑桑坐過去,桑桑坐在李暄位置旁邊的扶手椅上,把手腕遞給林大夫。

林大夫摸著胡須,半闔著眼睛,給桑桑把脈,半響以後,林大夫才收回脈枕,“蘇姑娘脈搏平穩,並不大礙。”

聞言,李暄斂下了眉眼中的深思,桑桑聽林大夫這樣說,不知道是該松一口氣還是要懸著一顆心。

她下意識的去摸胸口的桃木吊墜,摸上去的時候,忽然軟了一點,和桃木墜子以前結實又硬邦邦的感覺一點也不一樣,桑桑的手僵在桃木吊墜上。

林大夫已經寫好藥方,便道,“我先去給世子煎藥了。”

陸柔忙不疊的說好,等林大夫出去了,陸柔的眸光才又聚集到李暄和桑桑的身上,不解的看著他們兩個。

李暄按住胸口的位置,把心頭的翻湧血氣給壓了下去,手指無意識的蜷縮住,桑桑忙給李暄倒了一杯溫水,遞到了李暄唇邊。

抿了一口,李暄擡眸又瞅見了桑桑擔憂的目光,揮了揮手,示意無事,桑桑說,“暄表哥,要不然你先休息。”

李暄搖了搖頭,吩咐來一,“把人帶上來。”

人?

陸柔和燕王對視一眼,燕王知道,王府裏肯定有什麽他不知道的重要事情發生了,不一會兒,一個滿身是傷的人被帶了進來。

李暄半邊身體靠著圓桌,桑桑站在他旁邊,李暄朝著來一看了一眼,來一躬身對燕王和陸柔稟告到,“王妃,這便是衛玉竹和李照指使想要對蘇姑娘和世子不利之人?”

什麽?

看著面前這個面容蒼老的婦人 ,陸柔知道恐怕和玉竹逃不了關系了,石婉兒是李暄帶回來的,雖然石婉兒變得有些蒼老,但是還是能她是石婉兒。

陸柔聞言,身體朝著後面倒了倒,臉色瞬間變得難以執行,還是燕王反應快,扶住她。

陸柔的聲音有點澀有點低,她還是不太敢相信這件事情,“暄兒,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想到剛剛侍衛稟告的,怎麽也不想是一件簡單的謀殺案,如果是在後門發生的,不可能沒有聽到一點奇打鬥的聲音。

李暄壓著聲音說,“娘,具體的恐怕還要問衛玉竹。”

燕王還想再問詳細一點,可是看著李暄蒼白的臉色,打斷陸柔,“你先休息,我,一定會查明。”

等燕王和陸柔離開,桑桑扶著李暄起來,想讓他去休息,李暄擺了擺手,問桑桑,“他最後那一句話是什麽意思。”

桑桑擔心李暄的身體,想讓李暄先休息,可是李暄就是望著桑桑,直勾勾的眼神,再加上孱弱的臉色,桑桑思索了一下,有些支支吾吾的。

“嗯?”李暄盯著桑桑。

吸了一口氣,桑桑看著李暄,“有陌說,說皇族這代的男丁都是被詛咒過。”

見李暄的目光眉頭跳了跳,桑桑接著補充道,“但是他說的也不一定對啊。”

“他還說什麽了。”李暄追問。

“他說,太子殿下短命,二皇子是白癡。”桑桑低聲道。

“說我什麽?”李暄很淡然。

桑桑望著他,也搖了搖頭,“他那天說還沒發生。”

李暄手抵著額角,腦子裏回憶起剛剛有陌說過的那句話,小姑娘,我知道了。

知道?

他是知道自己的劫難是什麽嗎?

“暄表哥。”桑桑看著李暄蹙眉的樣子,伸了伸手,想要把他眉宇間的刻痕撫平,“他說的也不一定對。”

桑桑又想到一個問題,“暄表哥,他說是你是他們的侄子。”

“應該是早逝二舅,陸遠,字有陌。”李暄輕聲告訴桑桑,他是去拜訪過鎮國公府的,自然,陸柔也是把他那些兄妹的情況告訴過他。

他二舅在十七年前就死了。

桑桑聞言,小小的嗯了一下,畢竟她對有陌也不是很好奇,反而是李暄,“暄表哥,我去讓人打水,你好好休息。”

李暄擡眸,小姑娘認認真真的看著自己,李暄輕輕的笑了一下,點了點頭。

桑桑從李暄的院子裏回去後,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等著忍冬,忍冬的聲音有點急,“小姐,你今天晚上到底去哪兒了。”

桑桑照著李暄的措辭給忍冬說了,忍冬一邊阿彌陀佛一邊慶幸的拍了拍胸口, “幸好你沒事。”忍冬看著桑桑亂糟糟的衣服嘆了一口氣, “小姐,我去給你打水,你去洗澡吧。 ”

剛才桑桑被石婉兒又擡又打的,現在的看著的確很落魄,桑桑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

回到了臥室,桑桑把脖子上的紅線取出來,桑桑仔細的看了看,墜子的顏色上面的紅色的符咒又淡了很多。

“小姐,小姐。”忍冬在桑桑面前揮了揮手,叫她的名字,“洗澡了。”

過了片刻,桑桑才茫然的反應過來,“ 忍冬,你說什麽?”

“可以洗澡了。”忍冬再次強調了一片,又關心道,“小姐,你真的沒事?林大夫給你看仔細了。”

桑桑把墜子塞回脖子裏,邊朝內室走邊回答了忍冬,“林大夫說了我沒事。”

洗完澡,桑桑換了一件幹凈的寢衣重新躺在了床上,外面的雞鳴聲漸漸熱鬧了,忍冬想要把蠟燭吹了,桑桑讓她點著。

蜷縮著身體,桑桑手裏握著桃木墜子,半響都沒有合上眼睛。

等她合上眼睛裏時候,墜子裏飄出來一陣霧,慢慢凝聚成了人形,然後茫然的看著她 。

第二天一早,桑桑穿好衣服,從窗外看去。

烏雲厚厚的,大風獵獵作響,把地上的薔薇花幾乎要卷起來了。

桑桑在門口站了半天,又才朝著李暄的院子裏過去了,剛剛走進,桑桑卻看見一個穿著黑衣抱劍而立的人。

朝著裏面望了一眼,桑桑走過去“明歌。”

明歌換了一個姿勢,把右手抱劍換為左手,“主子在裏邊。”

桑桑哦了一聲,既然太子在裏面,那她就在外面等一會兒,她偏頭看了一眼明歌,不得不說,和李暄待久了,桑桑看人臉色越來越厲害了,明歌的嘴角拉的直,看著並不是生氣的表情,桑桑卻覺得,明歌她有一點不開心。

桑桑想了一想,把提著的四葉盒子打開,甜蜜蜜的氣息全都冒了出來,她把東西遞給他,“要吃蜜餞嗎,很甜的。”

蜜餞是桑桑專門為李暄準備的,昨天晚上喝藥的時候,李暄雖然一飲而盡,喝的灑脫,桑桑可發現,吃藥的時候李暄眉間的刻痕都可以夾死蚊子。

明歌低頭,看著盒子裏冒著香甜氣味的蜜餞,沒有動。

桑桑以為她不方便,把盒子朝著明歌的面前推了推,“嗯。”

面前的果子發著甜甜的味道,明歌有點盛情難卻,拈了一塊蜜餞紅果塞進嘴巴裏,嚼了幾下,那股甜味似乎真的落進心裏去。

“謝了。”明歌說。

桑桑搖了搖頭,“你喜歡嗎,我還有很多,你可以帶走吃的。”

“不用。”明歌拒絕,這種東西太甜了,不太適合她冷峻的形象。

他這樣說,桑桑也不喪氣,又朝著裏面看了看。

一夜的休整,李暄的臉色比起昨日好了很多,不過比起平日,看著就要蒼白很多。

李暄穿了一件素白的衣衫,也沒有躺在床上,他坐在窗前的圈椅上,李旭的朝著窗棱站著,外面的風嗖嗖作響,把李旭的衣角發絲都吹了起來。

李暄也不催他,手擱在扶手上,斂眉靜靜的沈思著。

過了半響,李暄聽見李旭低低的聲音,“我知道,空明大師告訴過我。”

李暄的慢慢敲著扶手的動作一僵,他擡眸,朝著門外看去 ,“他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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