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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萬洲又出差工作,葉莛寒和朋友們出去旅游玩耍。家裏只有葉莛霜和安秀雅。

安秀雅醫院又很忙,葉莛霜一個人在家也無聊。於是,幾乎天天跑到健身房去。

徐筱筱和沈南鈺也成為這裏的常客。林暮和沈南鈺一起打拳,葉莛霜和徐筱筱一起跑步或者練瑜伽。

偶爾,幾個人也約著出去玩。

領了通知書,知道四人在一個學校後,聯系更加密切。

經常互相討論著高中的生活。

除了已經感受過高中學業壓力和老師的嚴厲的葉莛霜,其他三人對高中生活都充滿憧憬與向往。

領取通知書那天,葉莛霜和林暮是一起去的。他們的通知書需要到初中學校領。

葉莛霜去找的林暮。

上午九點到十一點期間到學校領,她九點二十出門去找林暮。

結果夏天的天氣說變就變,快到達林暮家的時候,烏雲密布,有下雨的征兆。

葉莛霜趕緊加快步子跑到林暮家門口,這時滴答滴答的雨聲開始落下,片刻,雨點連成線,滂沱大雨傾瀉而下。

還好跑得快。葉莛霜慶幸。

正要敲門時,門被打開了。

葉莛霜和急著出門的林暮碰了個正著。

“你怎麽出來了?”

“我看要下雨了,問你到了哪裏,你沒回消息。我怕你在路上淋濕了。”

“我只顧著跑了,哪還有時間看手機。”葉莛霜望向林暮空空的雙手,挑眉,打趣道,“你傘都沒帶,怎麽接我?兩人一起淋著回來嗎。”

林暮這才發現自己手裏什麽都沒拿,低聲解釋:“太著急,忘記了。”

“不過你拿了傘可能也沒用。”葉莛霜笑道,“上一次我們兩個打著傘不也還是淋濕了嗎。你要接我得拿兩把傘。”

葉莛霜進了林暮家。

“這會雨下的正大,過一會等雨小了再去吧。”

林暮:“好。”

葉莛霜要去沙發上坐的時候,看到沙發上放著一堆衣服。

林暮走過去把衣服拿起來,“這是陽臺上曬的衣服,我剛收下來,還沒來得及放屋裏。”

“你先坐……我收拾一下。”

林暮先把趙琳的衣服放進她房間,又拿著自己的衣服準備往自己房間去。

葉莛霜看到他手裏、身上的衣服還是他自己的衣服,有一件上衣有個地方甚至破了個小洞。雖然不明顯,但還是一眼註意到。

“林暮。”

林暮頓住腳步:“怎麽了?”

葉莛霜走過去,看著衣服,小聲地問:“你怎麽不穿我哥送你的衣服啊。你不喜歡嗎?”

林暮急忙說:“我沒有。”

“那你怎麽不穿。我都沒見你穿過。”

林暮長長的睫毛眨了眨,低聲說:“那些衣服我覺得穿著不適合我。”

“有什麽不適合的。”

林暮不語。

“你就是不喜歡。”

“我沒有。”

“你就有。”

葉莛霜委屈地瞪著他。

林暮不自覺放緩語氣:“……對不起。”

他猶豫著開口:“那我現在去換……好嗎。”

葉莛霜臉上陰霾一掃而過,露出笑容:“好啊。我幫你挑一件。”

然而,當葉莛霜去挑衣服時,知道林暮說的不適合是什麽意思了。

葉莛寒這個人,買衣服非常的——花裏胡哨,五彩斑斕。

除了常見的黑白灰T恤,還有暗紅色,大紅色,淺藍色,深藍色,橙色,墨綠色,淡黃色……甚至還有一件粉色的短袖。

她平時怎麽沒發現她哥的衣櫃如此豐富多彩呢?

不過,以葉莛寒的氣質,這些衣服穿在他身上倒也合適。

但是讓林暮穿,好像就有了些違和。

葉莛霜拿著這件粉色的T恤,往林暮身上比劃著。

林暮一臉抗拒,語氣勉強:“還是,換一件吧?”

葉莛霜原本只是單純地想比試一下,但現在看林暮這幅模樣,生出幾分惡趣味。“可是我覺得這件挺好的啊,你穿起來也很合適。你就穿嘛。”

林暮:“……”

索性扭過頭,自己從衣服裏面翻出一件灰色的短袖。

“還是穿這個吧。”

葉莛霜堅持:“這個吧。粉粉嫩嫩的,多好看。”

林暮:“灰色的吧。”

“你穿嘛。”葉莛霜說著低頭看到自己穿的衣服,下意識說,“誒,你別說,這個衣服顏色和我的衣服顏色好像啊。”

林暮一楞。

葉莛霜今天穿的是套裝,一件白色印著粉色塗鴉的T恤和粉色的短褲。腳上是粉白相間的鞋子,襪子也是粉色的。頭上紮丸子頭的皮筋和發卡也是粉色的。

一整身都是粉色系。

不知為何,林暮忽然覺得也不是不能接受:“……我就穿這件粉色的吧。”他從葉莛霜手裏抽出那件短袖。

這下換葉莛霜一臉呆滯了,她原本就是想逗林暮。沒想到他真的同意了。

“你真穿啊?”

林暮嗯一聲,一臉堅定。

怎麽突然態度來了個大轉彎?

葉莛霜想,男人真是善變啊。

葉莛霜又給林暮拿了條版型寬松的牛仔褲。

林暮接過,半晌,沒動作,望著她。

葉莛霜疑惑:“你怎麽不換?”

“你不出去嗎?”林暮一臉的難為情。

“……”

反應過來,葉莛霜訕訕地起身:“那我到外面等你。”

夏天的雨來的急也去的快,現在雨聲已經漸漸微弱,有即將停歇的感覺。

葉莛霜到陽臺上張望,這雨很快就要停了。

夏天下雨並沒有為炎熱的天氣帶來幾分涼意,反而讓人感到濕熱又煩悶。

已經很久了,換衣服足夠了。林暮還沒有出來,葉莛霜走到門口,輕叩幾下。

“林暮,你還沒好嗎?”

沒有人回答,但門卻被慢慢打開。

林暮整個人局促又羞恥地站在門後,擋著自己,掩飾自己的尷尬。

這個衣服,對一直穿的灰撲撲的林暮來說,過於鮮艷了。

布料很貼身,還有殘留的洗衣液味道。

沒有鏡子,林暮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但他整個人都感覺不自在。有種羞於見人的感覺。

“挺好看的呀。”

葉莛霜眼前一亮,把林暮從半開的門後拉出來,仔細端詳著。

粉色短袖越發襯得林暮皮膚白皙。高高瘦瘦,衣服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牛仔褲雖是寬松,但很有型,把林暮的修長筆直的腿顯現出來。

林暮卻被葉莛霜看的如芒刺背,想有個地縫鉆進去。

葉莛霜看他這幅模樣,輕笑:“你別這麽拘謹呀。你穿這個挺合適,顯得你特別的帥氣!”

林暮低頭看著,輕聲說:“我覺得我穿起來很奇怪。”

“沒有。哪奇怪了!我覺得非常好!”

“要不……我還是……換掉吧。”

“別呀。這樣真的挺好的。你要是覺得不適應,以後就多穿幾次。”

葉莛霜笑嘻嘻著,去拉林暮胳膊。

“走吧,雨停了,我們去學校啦。不用換衣服,多麻煩呀。”

林暮被葉莛霜拉著,沒有反抗。一直到出門走了一段距離,葉莛霜才松開手。

被這樣曝光在外面,林暮更加覺得難為情。

表面上他現在已經恢覆往日的平靜,內心卻一直緊繃著。

只要有路人經過,他就覺得自己仿佛在被人打量。好像自己在被人議論。說自己根本一點都不適合這身衣服。

這種情緒在到達學校門口的時候達到高峰。

已經有一些學生拿著通知書出來了。

或喜或悲,都在互相討論。

每個人的目光掃過剛來的葉莛霜和林暮的時候,都會震驚片刻。

幾個女生走過去,聲音被刻意壓低,但還是隱約傳過來。

“剛開始我還以為那誰呢,竟然是林暮!”

“我去,那是林暮?我都沒認出來!”

“我竟然覺得他長得有點帥誒。”

“……”

林暮停在門口,他不想進去了。他不喜歡這種被人目光聚焦的感覺。

“你看,大家都覺得你這樣很好看。”葉莛霜笑著說。

沒聽到林暮的聲音,她才發現林暮站在原地,一臉糾結。

“怎麽了?”

林暮垂著眼,低聲問:“你真的覺得好看嗎?”

“當然了。”

“可是大家眼神……很奇怪。”

看林暮真的很抗拒很難受的樣子,葉莛霜忽然不知道讓他改變是對的還是錯的。

“你要是不喜歡以後就別穿了。”

語氣有些急,葉莛霜是想表示自己不想強迫林暮。林暮卻以為她是生氣了,被自己這幅扭扭捏捏的模樣惹怒了。

整個人胸口悶著,想說話卻說不出口。

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不好,葉莛霜放軟語調:“林暮,我真的覺得你穿起來很合適,你穿什麽都好看。”

林暮一怔,擡眼直直地盯著葉莛霜。

不知道是否是為了安慰自己說的話,但她語氣很認真。

心裏的烏雲慢慢散開,林暮眼睛也逐漸亮堂。

“你不用太在意別人的看法。但如果你要是真的不喜歡,那以後就不穿了,自己開心最重要嘛。”

葉莛霜笑著說。

眼睛彎成他熟悉的弧度。

林暮心裏所有的不安恐慌都散去,他聲音有些嘶啞地說:“好。”

她說的對,他為什麽要在意別人的看法呢。

他只想知道她的想法。

所有人都從林暮的世界裏匆匆走過,卻只有葉莛霜願意駐留,陪他一起愈合傷口。

趙磊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

趙磊沒走近的時候,看到校門口一男一女站著,打扮的很像情侶。氣氛有些微妙。他還以為是情侶沒考到一個學校,鬧不快呢。

離近了才發現那個女生是葉莛霜,他很意外。再定睛一看,旁邊的竟然是林暮?!他徹底震驚。

“莛霜,林暮?”趙磊走過去,遲疑地開口。

林暮和葉莛霜齊刷刷地回頭。

看到趙磊,兩人都是一楞。

趙磊也經常找葉莛霜和林暮聊天,不過大多數都是他自己找話題,兩人都比較冷漠。

不過,他也能理解。依然堅持不懈的挽回這段友誼。

雖然猛地看到林暮這幅樣子,趙磊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但他迅速就調整好心情,沒有對此多說什麽。

趙磊笑道:“好巧啊。我們一起進去吧。”

葉莛霜沒回答,望向林暮,眼神詢問他的意見。

“隨便。”林暮平靜地說,聽不出情緒。

於是三人一起進去了。

班主任給他們分發的通知書。一看到他們三個就笑的合不攏嘴。這一次他們班成績特別好,特別是這三個人。

“你們來了,給,這是你們的通知書!”

三人一一接過。

葉莛霜打開,一看到上面的分班,她忍不住驚喜地叫出來。

“我在一班誒!”

雖然她有預感這次可能會分在清北班,但真的實現了,還是有些喜出望外。

葉莛霜湊到林暮跟前,看一眼他的:“你應該也是一班吧。”

林暮嘴角一翹:“嗯。”

“那我們就還是一個班的了!”

趙磊看著自己的,略有失望:“啊,我在二班。”

語氣非常惋惜。

一旁的班主任忍不住笑道:“你這什麽語氣,二班還不好啊。”

“挺好的啊。”葉莛霜說。

趙磊笑笑:“也是,反正就在隔壁。”

告別了班主任,三人走出去。

趙磊提議:“感覺好久都沒見到你們了,中午我請你們吃飯吧。”

葉莛霜和林暮沒回答。

趙磊笑容一頓,語氣也落寞了些:“林暮。你還是不能原諒我嗎?”

林暮沒出聲,葉莛霜開口:“趙磊,反正大家都畢業了,就做回普通同學吧。”

“可我現在真的知道錯了。人都有犯錯的時候,你們就原諒我這一次可以嗎?以前確實是我混蛋,我知道,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林暮,你要是覺得氣不過,那你也把我打一頓好了,我不反抗。”

林暮終於開口:“你沒必要這樣。”

“可是我們之前做朋友的日子很開心不是嗎?我只是想回到以前。我是真的想挽回的。”

一向意氣風發的趙磊,此刻臉上滿是懊悔。

剛開始,趙磊只是為葉莛霜知道真相而慌亂,他喜歡的人又一次疏遠他。反倒是林暮和葉莛霜走的越來越近,他不甘過,悔恨過。

可當他回想起和林暮做朋友那段時間,他又想起林暮對他好的那些點點滴滴。他突然就明白了。林暮對待人,只要你對他善意,他就會更加真誠待你。

不像自己,好像對誰都那麽好,好的卻又浮於表面。

當年的沖動,讓他失去的不只愛情,還有友情。

然而,有些事情,不是你真心悔過就能恢覆如初的。

林暮說:“你還會有新朋友的。”

不想再理會趙磊,林暮從他身邊徑直走過。

葉莛霜看眼站在原地的趙磊,嘆口氣,追上林暮。

“你也會有新朋友的。”葉莛霜忽然一本正經地看著林暮,重覆了一遍他剛才對趙磊說的話。

內容一樣,但語氣完全不一樣,含義也不一樣。

林暮一怔,葉莛霜正眼神清淩淩地看著他,含著笑意。

“筱筱和沈南鈺早上和我說了,領完通知書大家一起去玩,慶祝一下。”

雨停了有一會了。此時烏雲盡數散去,太陽重新顯露出來,發出明亮又刺眼的光芒。

林暮被刺的眼睛酸澀,但他卻笑了,他說:“好。”

無論暴雨怎樣肆虐,總會雨過天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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