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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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61.
短暫的空白，綿長的記憶。
阿寶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裏看見的，是五條悟幹凈利落的下顎線，而自己正被五條悟抱在懷裏。
他沒有發現自己醒來，聲音凝重地正在打電話。
“……老子、我沒有做夢！怎麽可能？拜托，我的反轉術式只能治療我自己……”
聽起來是在跟家入硝子前輩打電話。
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五條悟一驚，低下頭，確認阿寶是真的醒過來了，直接掐斷電話丟開手機。
長臂用力一攬，將阿寶緊緊壓在懷裏。
“遙。”
阿寶被壓得快透不過氣了，抗議地扭動半天，五條悟才松開手。
喘上氣，阿寶環顧了一圈房間的周圍，沒有遭到破壞，她不太確定地問。
“我剛才，是不是幹了什麽？”
先前幾次失去意識的經驗告訴阿寶，自己一定不單單只是倒下，如果不是做了什麽奇怪的事情，也不至於眼前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五條悟搞得如此反常。
“你……”五條悟頓了一下，“沒什麽，你只是一直在流淚，眼神沒有焦距的那種。”
阿寶看了看五條悟衣襟前的水漬，又摸了一把自己的臉，眼角還掛著剛淌下的眼淚，腦門上也是一頭的冷汗。
自從收回仙力開始，她就多出了許多原來不曾有的情緒和情緒的表現方式。
看來是還需要一段時間來習慣。阿寶想。
“是咒物讓你看到了什麽傷心的事情嗎？”五條悟問。
傷心的事情嗎……
到也不算是，只是記憶拼圖逐漸完成，碎片將老舊的記憶也強行塞進了她的腦子裏。她終於知道自己跟崩玉、跟眼前這個咒物為何能夠產生聯系了。
隨著這些記憶越完善，她內心產生的悲鳴就越清晰、越沈重。她終究還是想起了蒼雲在夢境中對自己說的那句“對不起”的含義。
是無論如何都要對自己下手的悲傷啊。
原來當時天神村的封印，早就將她的魂魄打散，她本就該灰飛煙滅的。只因為元神的關系，這才令她涅槃出這樣一個仙力低微、沒有過去的年少模樣。
也是因為這個模樣，讓從小帶她長大的村長心生憐惜，一己之力抗下壓力，擔保她活到現在。而她之所以在村主任的懲罰中來到這些世界，則是因為曾經意氣風發的自己，在這些時間裏留下過痕跡。
阿寶張開手掌，手心的傷已經消失，剩下一抹紅色幹涸的血跡，詭異又醒目。
“這個咒物應該年份很長了，它讓我想起了很久以前，我曾經來過這裏。”
久到她自己都早已忘記的時代。
她在這裏，生活的那段時間，遇到了不少奇奇怪怪又有趣的人和事情。
“很久以前？”
“是啊，很久很久以前。”阿寶從五條悟的懷裏起身，給自己到了一杯冷水。
一飲而盡。
“五條君，你說過，名字是最短的詛咒。”
阿寶擡頭，對上五條悟漂亮的藍眸。
“好消息是，我又變強了。壞消息是，很可惜，我依舊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
洗完澡，阿寶擦著頭發，看了眼茶幾上的咒物，問五條悟。“這個東西現在叫什麽？”
五條悟回憶了一下，“獄門疆吧，如你所說，是一千年以前的和尚用身體鑄成的，具體用途咒術總監那邊還沒有找到出處。”
那個小小的四方咒物褪去了阿寶的血跡，恢覆了原來的色調，只是大小上依舊還是那個手掌般大。
“如果它跟我之前碰到的‘石頭’一樣的話，現在它應該也吸收了不少我的力量可能還有一些記憶片段。”
阿寶拿在手裏，獄門疆和之前的崩玉不同，沒有再次啟動，也沒有恢覆在五條悟手中的大小，只是冰冷的躺在阿寶的手掌中。
“這麽神奇嗎？”五條悟來了興致。
“也是之前遇到的藍染告訴我的。”
“藍染？舊友？”是個男人的名字啊，五條悟想。
“是獵人與獵物關系。”最後被自己這個獵物反撲的藍染，估計非死即傷了吧。“不過還是要感謝他。”
也是因為藍染惣右介給阿寶提供了在這裏尋找共鳴之物的思考方向。
“那我呢？”
“也謝謝你，五條君。”阿寶甜甜一笑。
五條悟“嘖”了一下，低頭去看手機。
摸了半天，無法覆原成原來大小。阿寶把獄門疆遞給五條悟，有些緊張地問。
“話說，如果你這樣拿回高專會不會挨罵？”
“應該會挨夜蛾校長鐵拳吧。”五條悟漫不經心地回。
此時的五條悟，躺倒在阿寶的單人小床上，回著輔助監督的消息，悠然自得。
被霸占了床，只能窩坐在沙發上的阿寶放下咒物，擡頭看了看時鐘。
已經是淩晨時分。
“你真的不回去嗎？”
“好歹也幫了你，不至於這麽冷酷無情下逐客令吧。”五條悟大概是和輔助監督吵完了，把手機往旁邊一丟。
“可是……”
“可是什麽？”五條悟打斷阿寶問。
阿寶嘆氣，看了看五條悟，又看了看自己的沙發。
“你睡床的話，我睡什麽地方？”
房間小，為了能瞧上去寬敞，所以阿寶只有一張單人床。沙發的話也是單人的，只能坐不能躺。
五條悟壞笑一下，整個人往裏挪了挪，大手拍了拍床邊，“你的單人床也不算很小，不如我們擠一擠？我到不是很介意。”
阿寶倒真的從沙發上起身，往五條悟這走。
剛還壞笑的五條悟，看著對方越走越近，單膝跪在床榻上，向自己慢慢俯身而來，這下笑掛不住了，耳朵直接泛紅。
“你……你做什麽？”
阿寶伸手抽出五條悟身後的枕頭，又起身站直。“拿枕頭啊。”
說完想了想，又道。“我開了暖氣的，你蓋毯子應該就行了，要不你把被子也給我吧。”
“……”
沒回答當同意了，阿寶準備再次俯身去拿。五條悟“噌”地一下坐起身，把被子卷起塞給阿寶，“給你給你。”
“謝咯。”
突然又覺得自己為什麽要謝謝，她可是讓出了自己的床的啊。
轉念一想，五條悟讓自己不費吹灰之力得到了這裏的“共鳴”，對於她而言，確實算是一件大禮了。
“謝謝你幫我拿到東西。”
“你謝過了，我要實質性的謝禮。”五條悟說。
阿寶輕笑，“知道了，五條大少爺。給你做一周點心可好。”
“你拿著它要離開嗎？”這是五條悟第二次問阿寶關於離開的問題。
“不，它沒有辦法讓我離開的。”阿寶回答。
“是嗎……”五條悟喃喃道。
阿寶在地毯上鋪好被子，鉆了進去，慶幸老板娘這個破爛小旅館的暖氣十足。“不用擔心，五條悟君，我沒有那麽快走的。”
被子是昨天趁著太陽曬過一下午的，柔軟又蓬松。
“我還差……差一個東西。”阿寶打了個哈欠。
今天從早上就開始打工，剛才又和咒物博弈了一番，阿寶早就累了，蹭了蹭軟乎乎的被子。
“……不過應該不在這裏。”又接了一個哈欠。“我會找到的……”
阿寶迷迷糊糊對五條悟說了句“晚安”便沈沈睡了過去。
聽見阿寶的呼吸聲逐漸平緩，知道她已經睡熟。五條悟坐起身，望著地上的那一小團身影，心中閃過一絲後怕。
多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
剛才阿寶失去意識，除了無聲落淚之外，整個人仿佛被祓除的咒靈一般要消散開似的，只不過她的身上散發出的，是白色的光芒，一點又一點，襯得她毫無血色的小臉，更是虛弱。
那一刻，五條悟清晰意識到，眼前的人可能又要不見了。
瞳孔猛地收縮，下一秒他就抱住了她，確認實體依舊在，接著病急亂投醫地給家入硝子打電話。
想到這裏，五條悟自覺荒唐。
垂眸又看了看地上的阿寶，彎腰直接把團在地上的她連人帶被撈了起來，緊緊禁錮在了自己的懷裏。
就好像這樣的話，對方就不再會消失一樣。
*
隔天早上，阿寶是被熱醒的。
就像是被畢方的翅膀包裹住一般，阿寶皺眉，扭動了一下，依舊很熱得不行，身上還覺得很重。
不情不願睜眼。
入目的，是五條悟超放大的臉，甚至能看見根根分明的漂亮睫毛。視線下移，是五條悟挺直鼻梁、薄薄的嘴唇。以及，攬住阿寶的那條手臂。
再往下是……
不能再往下了！
阿寶收回視線，原地呆滯了三秒。
三秒過後，倒吸一口冷氣，從被子裏伸出手，推開五條悟的手臂，往後急退。
屁股才挪動半分，就挪了個空“噗通”一下，帶著被子後仰摔到了地上。
昨天自己明明是在地上睡著的，怎麽又會在上面醒過來。難道太冷了，自己下意識爬上去的？
阿寶邊揉摔疼的腦袋，邊回憶。
不行，記憶空白。
阿寶思考失敗，擡頭。
這才發現五條悟已經醒了。他單手撐著腦袋，正用那雙藍色眸子盯著自己。
“早呀。”五條悟聲音帶著早起的沙啞。
有些好聽……是怎麽回事？
阿寶驚了。
迅速彈起來，“你你你……早上要吃什麽？”
是怎麽也問不出，為啥自己爬到床上這件事情。
“都行。”五條悟揉了揉眼睛，習慣性看了一眼手機，六點半了，自己竟然連續睡了四個多小時。
迅速用冰箱裏的材料做了兩個三明治，五條悟也已經起來了。
“我今天中午就要去打工了。”阿寶說。
“嗯，那我做完任務在這裏等你。不過今天可能會挺晚來的。”五條悟平靜回答。
“啊？”阿寶以為自己聽錯了。
五條悟擡頭，“你是要我去接你嗎？”
“……你不回高專嗎？”
五條悟一口氣喝掉阿寶倒滿的牛奶。“你不是說要做一周的點心嗎？”
倒，倒也是哦。
邏輯沒有毛病。
“但是……”
“你這裏確實小了點。”五條悟接過話，“不如換個房子吧。”
“誒？”思路完全跟不上了。
“來年春天我要去見個小鬼，也許有時候要麻煩遙幫忙照顧一下。”五條悟看了下四周。“這裏也不適合小鬼生活。”
“我還要打工的。”輕聲抗議。
“你帶兩個‘女兒’的時候也是游刃有餘的，我想那個小鬼你也一定可以應付。”
怎麽有一種憤憤不平的感覺。
只是，小鬼到底是誰啊？
“是五條君的，私生子？”小小聲問。
“怎麽可能！你這家夥腦袋到底在想什麽！”剛還冷靜在做安排的五條悟聽見阿寶的疑問，怒了。
“因為你說自己已經到了繼承家主之位的年紀了，現在又要在外面而不是接回家裏養一個小孩的……”阿寶分析地頭頭是道。
“這是兩碼事情吧，況且他的情況特殊，不可能帶回五條家養著。”五條悟頓了頓，望向還在咬三明治的阿寶。“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我。”
阿寶看向五條悟，五條悟表情認真，嘴角帶著笑意，像是想到了什麽天大的好主意，沈聲道。
“確實要開始為之後做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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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發現自己醒來，聲音凝重地正在打電話。
“……老子、我沒有做夢！怎麽可能？拜托，我的反轉術式只能治療我自己……”
聽起來是在跟家入硝子前輩打電話。
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五條悟一驚，低下頭，確認阿寶是真的醒過來了，直接掐斷電話丟開手機。
長臂用力一攬，將阿寶緊緊壓在懷裏。
“遙。”
阿寶被壓得快透不過氣了，抗議地扭動半天，五條悟才松開手。
喘上氣，阿寶環顧了一圈房間的周圍，沒有遭到破壞，她不太確定地問。
“我剛才，是不是幹了什麽？”
先前幾次失去意識的經驗告訴阿寶，自己一定不單單只是倒下，如果不是做了什麽奇怪的事情，也不至於眼前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五條悟搞得如此反常。
“你……”五條悟頓了一下，“沒什麽，你只是一直在流淚，眼神沒有焦距的那種。”
阿寶看了看五條悟衣襟前的水漬，又摸了一把自己的臉，眼角還掛著剛淌下的眼淚，腦門上也是一頭的冷汗。
自從收回仙力開始，她就多出了許多原來不曾有的情緒和情緒的表現方式。
看來是還需要一段時間來習慣。阿寶想。
“是咒物讓你看到了什麽傷心的事情嗎？”五條悟問。
傷心的事情嗎……
到也不算是，只是記憶拼圖逐漸完成，碎片將老舊的記憶也強行塞進了她的腦子裏。她終於知道自己跟崩玉、跟眼前這個咒物為何能夠產生聯系了。
隨著這些記憶越完善，她內心產生的悲鳴就越清晰、越沈重。她終究還是想起了蒼雲在夢境中對自己說的那句“對不起”的含義。
是無論如何都要對自己下手的悲傷啊。
原來當時天神村的封印，早就將她的魂魄打散，她本就該灰飛煙滅的。只因為元神的關系，這才令她涅槃出這樣一個仙力低微、沒有過去的年少模樣。
也是因為這個模樣，讓從小帶她長大的村長心生憐惜，一己之力抗下壓力，擔保她活到現在。而她之所以在村主任的懲罰中來到這些世界，則是因為曾經意氣風發的自己，在這些時間裏留下過痕跡。
阿寶張開手掌，手心的傷已經消失，剩下一抹紅色幹涸的血跡，詭異又醒目。
“這個咒物應該年份很長了，它讓我想起了很久以前，我曾經來過這裏。”
久到她自己都早已忘記的時代。
她在這裏，生活的那段時間，遇到了不少奇奇怪怪又有趣的人和事情。
“很久以前？”
“是啊，很久很久以前。”阿寶從五條悟的懷裏起身，給自己到了一杯冷水。
一飲而盡。
“五條君，你說過，名字是最短的詛咒。”
阿寶擡頭，對上五條悟漂亮的藍眸。
“好消息是，我又變強了。壞消息是，很可惜，我依舊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
洗完澡，阿寶擦著頭發，看了眼茶幾上的咒物，問五條悟。“這個東西現在叫什麽？”
五條悟回憶了一下，“獄門疆吧，如你所說，是一千年以前的和尚用身體鑄成的，具體用途咒術總監那邊還沒有找到出處。”
那個小小的四方咒物褪去了阿寶的血跡，恢覆了原來的色調，只是大小上依舊還是那個手掌般大。
“如果它跟我之前碰到的‘石頭’一樣的話，現在它應該也吸收了不少我的力量可能還有一些記憶片段。”
阿寶拿在手裏，獄門疆和之前的崩玉不同，沒有再次啟動，也沒有恢覆在五條悟手中的大小，只是冰冷的躺在阿寶的手掌中。
“這麽神奇嗎？”五條悟來了興致。
“也是之前遇到的藍染告訴我的。”
“藍染？舊友？”是個男人的名字啊，五條悟想。
“是獵人與獵物關系。”最後被自己這個獵物反撲的藍染，估計非死即傷了吧。“不過還是要感謝他。”
也是因為藍染惣右介給阿寶提供了在這裏尋找共鳴之物的思考方向。
“那我呢？”
“也謝謝你，五條君。”阿寶甜甜一笑。
五條悟“嘖”了一下，低頭去看手機。
摸了半天，無法覆原成原來大小。阿寶把獄門疆遞給五條悟，有些緊張地問。
“話說，如果你這樣拿回高專會不會挨罵？”
“應該會挨夜蛾校長鐵拳吧。”五條悟漫不經心地回。
此時的五條悟，躺倒在阿寶的單人小床上，回著輔助監督的消息，悠然自得。
被霸占了床，只能窩坐在沙發上的阿寶放下咒物，擡頭看了看時鐘。
已經是淩晨時分。
“你真的不回去嗎？”
“好歹也幫了你，不至於這麽冷酷無情下逐客令吧。”五條悟大概是和輔助監督吵完了，把手機往旁邊一丟。
“可是……”
“可是什麽？”五條悟打斷阿寶問。
阿寶嘆氣，看了看五條悟，又看了看自己的沙發。
“你睡床的話，我睡什麽地方？”
房間小，為了能瞧上去寬敞，所以阿寶只有一張單人床。沙發的話也是單人的，只能坐不能躺。
五條悟壞笑一下，整個人往裏挪了挪，大手拍了拍床邊，“你的單人床也不算很小，不如我們擠一擠？我到不是很介意。”
阿寶倒真的從沙發上起身，往五條悟這走。
剛還壞笑的五條悟，看著對方越走越近，單膝跪在床榻上，向自己慢慢俯身而來，這下笑掛不住了，耳朵直接泛紅。
“你……你做什麽？”
阿寶伸手抽出五條悟身後的枕頭，又起身站直。“拿枕頭啊。”
說完想了想，又道。“我開了暖氣的，你蓋毯子應該就行了，要不你把被子也給我吧。”
“……”
沒回答當同意了，阿寶準備再次俯身去拿。五條悟“噌”地一下坐起身，把被子卷起塞給阿寶，“給你給你。”
“謝咯。”
突然又覺得自己為什麽要謝謝，她可是讓出了自己的床的啊。
轉念一想，五條悟讓自己不費吹灰之力得到了這裏的“共鳴”，對於她而言，確實算是一件大禮了。
“謝謝你幫我拿到東西。”
“你謝過了，我要實質性的謝禮。”五條悟說。
阿寶輕笑，“知道了，五條大少爺。給你做一周點心可好。”
“你拿著它要離開嗎？”這是五條悟第二次問阿寶關於離開的問題。
“不，它沒有辦法讓我離開的。”阿寶回答。
“是嗎……”五條悟喃喃道。
阿寶在地毯上鋪好被子，鉆了進去，慶幸老板娘這個破爛小旅館的暖氣十足。“不用擔心，五條悟君，我沒有那麽快走的。”
被子是昨天趁著太陽曬過一下午的，柔軟又蓬松。
“我還差……差一個東西。”阿寶打了個哈欠。
今天從早上就開始打工，剛才又和咒物博弈了一番，阿寶早就累了，蹭了蹭軟乎乎的被子。
“……不過應該不在這裏。”又接了一個哈欠。“我會找到的……”
阿寶迷迷糊糊對五條悟說了句“晚安”便沈沈睡了過去。
聽見阿寶的呼吸聲逐漸平緩，知道她已經睡熟。五條悟坐起身，望著地上的那一小團身影，心中閃過一絲後怕。
多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
剛才阿寶失去意識，除了無聲落淚之外，整個人仿佛被祓除的咒靈一般要消散開似的，只不過她的身上散發出的，是白色的光芒，一點又一點，襯得她毫無血色的小臉，更是虛弱。
那一刻，五條悟清晰意識到，眼前的人可能又要不見了。
瞳孔猛地收縮，下一秒他就抱住了她，確認實體依舊在，接著病急亂投醫地給家入硝子打電話。
想到這裏，五條悟自覺荒唐。
垂眸又看了看地上的阿寶，彎腰直接把團在地上的她連人帶被撈了起來，緊緊禁錮在了自己的懷裏。
就好像這樣的話，對方就不再會消失一樣。
*
隔天早上，阿寶是被熱醒的。
就像是被畢方的翅膀包裹住一般，阿寶皺眉，扭動了一下，依舊很熱得不行，身上還覺得很重。
不情不願睜眼。
入目的，是五條悟超放大的臉，甚至能看見根根分明的漂亮睫毛。視線下移，是五條悟挺直鼻梁、薄薄的嘴唇。以及，攬住阿寶的那條手臂。
再往下是……
不能再往下了！
阿寶收回視線，原地呆滯了三秒。
三秒過後，倒吸一口冷氣，從被子裏伸出手，推開五條悟的手臂，往後急退。
屁股才挪動半分，就挪了個空“噗通”一下，帶著被子後仰摔到了地上。
昨天自己明明是在地上睡著的，怎麽又會在上面醒過來。難道太冷了，自己下意識爬上去的？
阿寶邊揉摔疼的腦袋，邊回憶。
不行，記憶空白。
阿寶思考失敗，擡頭。
這才發現五條悟已經醒了。他單手撐著腦袋，正用那雙藍色眸子盯著自己。
“早呀。”五條悟聲音帶著早起的沙啞。
有些好聽……是怎麽回事？
阿寶驚了。
迅速彈起來，“你你你……早上要吃什麽？”
是怎麽也問不出，為啥自己爬到床上這件事情。
“都行。”五條悟揉了揉眼睛，習慣性看了一眼手機，六點半了，自己竟然連續睡了四個多小時。
迅速用冰箱裏的材料做了兩個三明治，五條悟也已經起來了。
“我今天中午就要去打工了。”阿寶說。
“嗯，那我做完任務在這裏等你。不過今天可能會挺晚來的。”五條悟平靜回答。
“啊？”阿寶以為自己聽錯了。
五條悟擡頭，“你是要我去接你嗎？”
“……你不回高專嗎？”
五條悟一口氣喝掉阿寶倒滿的牛奶。“你不是說要做一周的點心嗎？”
倒，倒也是哦。
邏輯沒有毛病。
“但是……”
“你這裏確實小了點。”五條悟接過話，“不如換個房子吧。”
“誒？”思路完全跟不上了。
“來年春天我要去見個小鬼，也許有時候要麻煩遙幫忙照顧一下。”五條悟看了下四周。“這裏也不適合小鬼生活。”
“我還要打工的。”輕聲抗議。
“你帶兩個‘女兒’的時候也是游刃有餘的，我想那個小鬼你也一定可以應付。”
怎麽有一種憤憤不平的感覺。
只是，小鬼到底是誰啊？
“是五條君的，私生子？”小小聲問。
“怎麽可能！你這家夥腦袋到底在想什麽！”剛還冷靜在做安排的五條悟聽見阿寶的疑問，怒了。
“因為你說自己已經到了繼承家主之位的年紀了，現在又要在外面而不是接回家裏養一個小孩的……”阿寶分析地頭頭是道。
“這是兩碼事情吧，況且他的情況特殊，不可能帶回五條家養著。”五條悟頓了頓，望向還在咬三明治的阿寶。“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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