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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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05.
05.第三次輪回2
桂桂剛喊萬，另一只巨大的窮奇便從屋裏竄了出來，同伴的血腥氣息感染到了它，它的嘶吼刺耳，猛地撲向紅發少年。
少年轉身拔刀，擋住了窮奇的攻擊，後退幾步，在窮奇未全力再次一躍而起，攻擊時手起刀落。血從猛獸的背部噴湧而出，隨著短暫的窮奇短暫的悲鳴聲，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紅發少年起身，面無表情的收好長劍。
阿寶呆坐在原地，楞楞地望著他往自己這走來，湊近左右像是在檢查。綠寶石一般的眼眸，小麥色的皮膚，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香氣。味道很熟悉，阿寶似乎在收拾遠甫先生書房的信件上也曾聞到過。
少年很快檢查完了阿寶的傷勢，暗暗松了口氣，他清冷的嗓音響起。“看來是沒有受傷，還站得起來嗎？”
阿寶一楞，這才發現，眼前這位被自己誤會的少年，其實是一名實打實的女孩子。
“可，可以。”阿寶手撐地，用力站了起來。
“還站得起來就好。”紅發少女嘴角微微揚了一下，“其他孩子……”
話沒有說完，她直接轉身往主屋裏走。阿寶不由跟上她的腳步，可才踏進主屋，濃郁的血腥氣就讓阿寶屏住了呼吸。
越是往裏走，越是觸目驚心。
廂房裏早已是一片狼藉，窮奇沒有吃掉孩子，可幾個孩子身上依舊是沒有一片完成的，血肉模糊到阿寶都不忍心細看，可她就這麽立在那，腦海裏回憶起來的，皆是眾人平淡生活的片段。
之後，是遠甫過來拉著阿寶的走的。
前院已經聚集了許多的人，有的已經幫著去主屋和廂房裹屍身了。有些人喊著蘭玉的名字，阿寶擡頭，都是一些她不太認得的臉。
“不要傷心了，蘭玉。”
“死者不能覆生，要節哀。”
“他們還那麽小，這世道，真是沒有辦法。”
諸如此類的話，傳進阿寶的耳側。可她卻全然不顧，只是安安靜靜地整理著小車上孩子的裹布。
等一切完成，才小聲說了一句“好了，可以走了”。
看著運送屍體去裏府的小車漸行漸遠，直到在遠處成為一個看不清的黑點，阿寶才擡起頭看向黑壓壓一片的天空。
“要下雪了呢。”阿寶說。
“大概吧。”不知何時站在阿寶身邊的紅發少年輕輕應了一句。
阿寶轉過頭，看著身邊比自己不過高上半個頭的紅發少女。
“剛才，謝謝你。”阿寶頓了頓，“如果不是你及時相救，桂桂和遠甫先生可能就死了。”
“不，沒什麽。”紅發少女又是簡單幾字的回應。
“我叫……蘭玉，你呢？”
“中島，我叫中島陽子。”
驀地吹起了一陣勁風，阿寶被迷了眼，扭頭躲風之際，看見了名叫中島陽子的少女緊握住腰間的佩劍，那束起的紅發在風中飛揚，深邃的綠色眸子裏，有著許多阿寶讀不懂的情緒。
但只是這樣的仰望，就令她想起曾經在天神村的藏書館中讀到過的一本小說。
書上說，在人間若是人們遇上了天災人禍，苦難中失去對於生的渴望之時，會有一位揮劍斬斷折磨領著眾人看見希望的英雄出現。
阿寶覺得，也許眼前的中島陽子，就是這裏的英雄。
*
中島陽子，便是遠甫先生說的新來的孩子。
這個事情讓阿寶消化了好一會。
可對於此事的震驚因為陽子在裏家的平淡生活起居而逐漸被惴惴不安所替代。
是不安。
一種對於危機的不安感。
這種危機感和眼下風平浪靜的日常生活產生了很強烈的違和感，讓阿寶很難不去在意。
“遠甫先生，妖獸還會再攻擊裏家嗎？”阿寶搓著麥子，忍不住問道。
正在撥弄著柴火的遠甫停下了動作，目光落在了遠處。“很快便不會了吧，慶國，已經擁有了新王。”
阿寶隨著遠甫的目光也望向遠處。
她知道在這個世界裏，妖獸橫行於失王之國太過常見，可在裏家生活的這段時間裏，阿寶是第一次面對妖獸的攻擊。沒有仙法，以平凡人類面對的無奈，阿寶至今想起來都心絞痛。
遠甫給到的答案，並沒有讓阿寶的不安感消失。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的繼續在裏家勤勞照顧著陽子、桂桂還有遠甫的生活。
“姐姐，我看見了好些奇怪的人。”
桂桂下了學，到處野完回來剛吃上阿寶準備的點心，突然說起。
阿寶給他倒了熱水，“你慢慢吃，慢慢講，別噎著了。你不是跟著陽子去學習了嗎？”
“遠甫先生後來講的太難啦，我就去找了小武玩。”桂桂吃完一小塊餅，舔了舔嘴角。
“馬上就吃晚飯了，不能再吃點心了。”
桂桂撇撇嘴，又想起了剛才的話題。“怪人戴著鬥笠又蒙面的，看上去好嚇人。”
別是山賊匪類，混亂中定是會出一些亡命之徒的。阿寶思索了一下，摸摸桂桂的小腦袋。“下次見著記得多得遠遠的，”
遠甫和陽子都還沒有回來，做完飯的阿寶讓桂桂去擺餐具，自己則是給幾人去鋪床。
也就是這鋪床的功夫，阿寶在陽子的床被內側發現了一個金色的刻章。
一掌大小，工藝精細。
即便是看不懂上面的字，阿寶也能從印章的模樣上感覺到不簡單。
中島陽子，平日裏跟著遠甫先生學習的，是國家之道。
她能獨自輕松斬殺一頭兇獸窮奇。
遠甫先生也說過，她是一名海客。
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是一個平凡的人？
想到這裏，阿寶默默地將印章收回了布袋子裏，小心翼翼地塞回原處。
吃了晚飯，陽子再度來到廚房時已經背上了行李。
“我要去北韋一段時間。”
“要去多久？”在幫忙的桂桂連忙問。
“十來天吧，應該不會太久的。”
“那，註意安全。”
“我會的。”
告別之後即刻動身，陽子的行動力著實了得。
晚上睡覺的時候，桂桂踢掉鞋子，習慣性地擠著阿寶一起睡。冬季裏晚上很冷，兩個人的話，才會暖和點。
阿寶替桂桂掖好被子，躺下問道。“桂桂，你覺得陽子她怎麽樣？”
桂桂小朋友往阿寶肩膀上蹭了蹭，“陽子她，一定能成為以為非常、非常厲害的人。”
可厲害的陽子還沒回來，阿寶覺得桂桂就要得無聊死了。
這些沒有陽子在的日子裏，桂桂不止一次兩次地在提陽子何時歸來的疑問。顯然對於桂桂，和陽子只是短暫的相處，也依舊能令其充滿憧憬。
一種對於強者的向往。
可陽子已經離開一周之久，年幼的桂桂即便是再信任也出現了動搖。
下了學的桂桂，表情嚴肅，拉著正考慮用磨好的小麥粉做餅還是直接煮成粥的阿寶。“蘭玉姐姐，陽子會不會在北韋遇到妖魔？”
阿寶停下手裏的活，也頗為認真地半蹲和桂桂平視。“陽子可是能夠單殺窮奇的人，即便是遇到也不會有問題的。”
桂桂低頭沈思了一小會，稚嫩的臉上有著難得一見的成熟。阿寶覺得可愛，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
“那一定是有什麽事情，絆住了。”桂桂想出了一個理由。
“中午吃餅吧。”阿寶彎了彎眼睛。“我去問一下遠甫先生。”
“我也一起去！”
桂桂蹦蹦跳跳往前走，阿寶跟著後頭恍惚之間發現自己在這裏已經生活了許久，久到差一點就忘記了自己是受罰而來。
也許，這次輪回經歷平穩的生活，會讓自己體會到老死吧。
倒也不錯，阿寶想。
前頭的桂桂跑進轉角，下一刻就大叫了一聲。
阿寶的思緒瞬間拉回，腳步淩亂，飛奔至轉角。入目的是幾個熟悉的蒙面人，和一個舉著槍的少年。
此時的遠甫先生正站在蒙面人的中間，阿寶的不好的預感告訴她，如果不做些什麽，遠甫先生和桂桂都會沒命。
於是她猛地拉過桂桂，藏在身後，又朝著蒙面人喊道，“你們做什麽？！”
阿寶斥責的聲音顯然是刺激到了舉著武器的少年，只見他顫抖著手一會瞄準遠甫，一會又轉向阿寶。情緒激動地怒吼著，“你們不要逼我，我只是想要回家！”
他的樣子，像是隨時都會做出攻擊的行為，阿寶緊張地冷汗直流，護住桂桂地手越發用力了。
可桂桂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面，瞧見蒙面人對遠甫動粗，一直都想成為保護姐姐和遠甫先生的他拉過阿寶，朝著蒙面人嚷道。“你們要對遠甫先生做什……”
“砰”的一聲槍響，打斷了桂桂最後的話。
阿寶瞧著桂桂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整個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阿寶甚至出現了短暫的耳鳴。
“蘭玉！”
是遠甫的呼喊，喚回了阿寶意識。
她擡頭，遠甫的表情凝重，他又喊了一遍，“蘭玉！”趁著蒙面人在阻止少年繼續開槍的時候，大喊一聲，“快逃！”
身體比腦袋早一步執行了動作，阿寶機械式地抄起地上不明生死的桂桂，轉身就跑了起來。
穿過長長的連廊，阿寶這才想起遠甫先生還被綁在那，年歲已大的他，該怎麽逃脫於年輕力壯的蒙面人已經帶著槍的少年？
可她的腳卻沒有停下，身後的腳步聲逼近，慌不擇路地她撞進了陽子的房間。
還未等她放下桂桂，鎖上房門，外頭的蒙面人一腳便踹破了木質的門，連帶著踢倒了抱著桂桂的阿寶。
桂桂脫手，阿寶忍著疼，想往桂桂的方向爬。眼角撇過陽子的床鋪，突然想起了陽子走時輕裝上陣，那個金光閃閃的印章一定沒有帶走。
這個東西，阿寶並不知道實際上的用途，她只是本能地認為陽子這樣具有王者氣場的人，小心收在床邊的東西，必然是重要的東西。
她倏地一下起身，撲到床上。
趁著蒙面人緩慢走近的同時，暗自將收著印章的布袋塞進胸口，整個人趴著沒動。
對方顯然不會因為阿寶放棄反抗而收手，只見他揚起手中的刀，表情狠戾地刺進了阿寶的背。
刀尖貫穿過阿寶的胸口，抽回時阿寶悶哼一聲，沒有動。下一秒，又是連續的幾刀，紮進她的背裏。
阿寶逐漸意識模糊起來，可她的手依舊緊緊地捂住了胸口。眼角瞥見地上的桂桂，祈禱著他千萬別動，也許還有一絲生機。
完全失去意識之前，她聽見了蒙面人踏著地上木門離去的腳步聲。
安下心之餘，頓時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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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桂剛喊萬，另一只巨大的窮奇便從屋裏竄了出來，同伴的血腥氣息感染到了它，它的嘶吼刺耳，猛地撲向紅發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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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發少年起身，面無表情的收好長劍。
阿寶呆坐在原地，楞楞地望著他往自己這走來，湊近左右像是在檢查。綠寶石一般的眼眸，小麥色的皮膚，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香氣。味道很熟悉，阿寶似乎在收拾遠甫先生書房的信件上也曾聞到過。
少年很快檢查完了阿寶的傷勢，暗暗松了口氣，他清冷的嗓音響起。“看來是沒有受傷，還站得起來嗎？”
阿寶一楞，這才發現，眼前這位被自己誤會的少年，其實是一名實打實的女孩子。
“可，可以。”阿寶手撐地，用力站了起來。
“還站得起來就好。”紅發少女嘴角微微揚了一下，“其他孩子……”
話沒有說完，她直接轉身往主屋裏走。阿寶不由跟上她的腳步，可才踏進主屋，濃郁的血腥氣就讓阿寶屏住了呼吸。
越是往裏走，越是觸目驚心。
廂房裏早已是一片狼藉，窮奇沒有吃掉孩子，可幾個孩子身上依舊是沒有一片完成的，血肉模糊到阿寶都不忍心細看，可她就這麽立在那，腦海裏回憶起來的，皆是眾人平淡生活的片段。
之後，是遠甫過來拉著阿寶的走的。
前院已經聚集了許多的人，有的已經幫著去主屋和廂房裹屍身了。有些人喊著蘭玉的名字，阿寶擡頭，都是一些她不太認得的臉。
“不要傷心了，蘭玉。”
“死者不能覆生，要節哀。”
“他們還那麽小，這世道，真是沒有辦法。”
諸如此類的話，傳進阿寶的耳側。可她卻全然不顧，只是安安靜靜地整理著小車上孩子的裹布。
等一切完成，才小聲說了一句“好了，可以走了”。
看著運送屍體去裏府的小車漸行漸遠，直到在遠處成為一個看不清的黑點，阿寶才擡起頭看向黑壓壓一片的天空。
“要下雪了呢。”阿寶說。
“大概吧。”不知何時站在阿寶身邊的紅發少年輕輕應了一句。
阿寶轉過頭，看著身邊比自己不過高上半個頭的紅發少女。
“剛才，謝謝你。”阿寶頓了頓，“如果不是你及時相救，桂桂和遠甫先生可能就死了。”
“不，沒什麽。”紅發少女又是簡單幾字的回應。
“我叫……蘭玉，你呢？”
“中島，我叫中島陽子。”
驀地吹起了一陣勁風，阿寶被迷了眼，扭頭躲風之際，看見了名叫中島陽子的少女緊握住腰間的佩劍，那束起的紅發在風中飛揚，深邃的綠色眸子裏，有著許多阿寶讀不懂的情緒。
但只是這樣的仰望，就令她想起曾經在天神村的藏書館中讀到過的一本小說。
書上說，在人間若是人們遇上了天災人禍，苦難中失去對於生的渴望之時，會有一位揮劍斬斷折磨領著眾人看見希望的英雄出現。
阿寶覺得，也許眼前的中島陽子，就是這裏的英雄。
*
中島陽子，便是遠甫先生說的新來的孩子。
這個事情讓阿寶消化了好一會。
可對於此事的震驚因為陽子在裏家的平淡生活起居而逐漸被惴惴不安所替代。
是不安。
一種對於危機的不安感。
這種危機感和眼下風平浪靜的日常生活產生了很強烈的違和感，讓阿寶很難不去在意。
“遠甫先生，妖獸還會再攻擊裏家嗎？”阿寶搓著麥子，忍不住問道。
正在撥弄著柴火的遠甫停下了動作，目光落在了遠處。“很快便不會了吧，慶國，已經擁有了新王。”
阿寶隨著遠甫的目光也望向遠處。
她知道在這個世界裏，妖獸橫行於失王之國太過常見，可在裏家生活的這段時間裏，阿寶是第一次面對妖獸的攻擊。沒有仙法，以平凡人類面對的無奈，阿寶至今想起來都心絞痛。
遠甫給到的答案，並沒有讓阿寶的不安感消失。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的繼續在裏家勤勞照顧著陽子、桂桂還有遠甫的生活。
“姐姐，我看見了好些奇怪的人。”
桂桂下了學，到處野完回來剛吃上阿寶準備的點心，突然說起。
阿寶給他倒了熱水，“你慢慢吃，慢慢講，別噎著了。你不是跟著陽子去學習了嗎？”
“遠甫先生後來講的太難啦，我就去找了小武玩。”桂桂吃完一小塊餅，舔了舔嘴角。
“馬上就吃晚飯了，不能再吃點心了。”
桂桂撇撇嘴，又想起了剛才的話題。“怪人戴著鬥笠又蒙面的，看上去好嚇人。”
別是山賊匪類，混亂中定是會出一些亡命之徒的。阿寶思索了一下，摸摸桂桂的小腦袋。“下次見著記得多得遠遠的，”
遠甫和陽子都還沒有回來，做完飯的阿寶讓桂桂去擺餐具，自己則是給幾人去鋪床。
也就是這鋪床的功夫，阿寶在陽子的床被內側發現了一個金色的刻章。
一掌大小，工藝精細。
即便是看不懂上面的字，阿寶也能從印章的模樣上感覺到不簡單。
中島陽子，平日裏跟著遠甫先生學習的，是國家之道。
她能獨自輕松斬殺一頭兇獸窮奇。
遠甫先生也說過，她是一名海客。
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是一個平凡的人？
想到這裏，阿寶默默地將印章收回了布袋子裏，小心翼翼地塞回原處。
吃了晚飯，陽子再度來到廚房時已經背上了行李。
“我要去北韋一段時間。”
“要去多久？”在幫忙的桂桂連忙問。
“十來天吧，應該不會太久的。”
“那，註意安全。”
“我會的。”
告別之後即刻動身，陽子的行動力著實了得。
晚上睡覺的時候，桂桂踢掉鞋子，習慣性地擠著阿寶一起睡。冬季裏晚上很冷，兩個人的話，才會暖和點。
阿寶替桂桂掖好被子，躺下問道。“桂桂，你覺得陽子她怎麽樣？”
桂桂小朋友往阿寶肩膀上蹭了蹭，“陽子她，一定能成為以為非常、非常厲害的人。”
可厲害的陽子還沒回來，阿寶覺得桂桂就要得無聊死了。
這些沒有陽子在的日子裏，桂桂不止一次兩次地在提陽子何時歸來的疑問。顯然對於桂桂，和陽子只是短暫的相處，也依舊能令其充滿憧憬。
一種對於強者的向往。
可陽子已經離開一周之久，年幼的桂桂即便是再信任也出現了動搖。
下了學的桂桂，表情嚴肅，拉著正考慮用磨好的小麥粉做餅還是直接煮成粥的阿寶。“蘭玉姐姐，陽子會不會在北韋遇到妖魔？”
阿寶停下手裏的活，也頗為認真地半蹲和桂桂平視。“陽子可是能夠單殺窮奇的人，即便是遇到也不會有問題的。”
桂桂低頭沈思了一小會，稚嫩的臉上有著難得一見的成熟。阿寶覺得可愛，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
“那一定是有什麽事情，絆住了。”桂桂想出了一個理由。
“中午吃餅吧。”阿寶彎了彎眼睛。“我去問一下遠甫先生。”
“我也一起去！”
桂桂蹦蹦跳跳往前走，阿寶跟著後頭恍惚之間發現自己在這裏已經生活了許久，久到差一點就忘記了自己是受罰而來。
也許，這次輪回經歷平穩的生活，會讓自己體會到老死吧。
倒也不錯，阿寶想。
前頭的桂桂跑進轉角，下一刻就大叫了一聲。
阿寶的思緒瞬間拉回，腳步淩亂，飛奔至轉角。入目的是幾個熟悉的蒙面人，和一個舉著槍的少年。
此時的遠甫先生正站在蒙面人的中間，阿寶的不好的預感告訴她，如果不做些什麽，遠甫先生和桂桂都會沒命。
於是她猛地拉過桂桂，藏在身後，又朝著蒙面人喊道，“你們做什麽？！”
阿寶斥責的聲音顯然是刺激到了舉著武器的少年，只見他顫抖著手一會瞄準遠甫，一會又轉向阿寶。情緒激動地怒吼著，“你們不要逼我，我只是想要回家！”
他的樣子，像是隨時都會做出攻擊的行為，阿寶緊張地冷汗直流，護住桂桂地手越發用力了。
可桂桂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面，瞧見蒙面人對遠甫動粗，一直都想成為保護姐姐和遠甫先生的他拉過阿寶，朝著蒙面人嚷道。“你們要對遠甫先生做什……”
“砰”的一聲槍響，打斷了桂桂最後的話。
阿寶瞧著桂桂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整個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阿寶甚至出現了短暫的耳鳴。
“蘭玉！”
是遠甫的呼喊，喚回了阿寶意識。
她擡頭，遠甫的表情凝重，他又喊了一遍，“蘭玉！”趁著蒙面人在阻止少年繼續開槍的時候，大喊一聲，“快逃！”
身體比腦袋早一步執行了動作，阿寶機械式地抄起地上不明生死的桂桂，轉身就跑了起來。
穿過長長的連廊，阿寶這才想起遠甫先生還被綁在那，年歲已大的他，該怎麽逃脫於年輕力壯的蒙面人已經帶著槍的少年？
可她的腳卻沒有停下，身後的腳步聲逼近，慌不擇路地她撞進了陽子的房間。
還未等她放下桂桂，鎖上房門，外頭的蒙面人一腳便踹破了木質的門，連帶著踢倒了抱著桂桂的阿寶。
桂桂脫手，阿寶忍著疼，想往桂桂的方向爬。眼角撇過陽子的床鋪，突然想起了陽子走時輕裝上陣，那個金光閃閃的印章一定沒有帶走。
這個東西，阿寶並不知道實際上的用途，她只是本能地認為陽子這樣具有王者氣場的人，小心收在床邊的東西，必然是重要的東西。
她倏地一下起身，撲到床上。
趁著蒙面人緩慢走近的同時，暗自將收著印章的布袋塞進胸口，整個人趴著沒動。
對方顯然不會因為阿寶放棄反抗而收手，只見他揚起手中的刀，表情狠戾地刺進了阿寶的背。
刀尖貫穿過阿寶的胸口，抽回時阿寶悶哼一聲，沒有動。下一秒，又是連續的幾刀，紮進她的背裏。
阿寶逐漸意識模糊起來，可她的手依舊緊緊地捂住了胸口。眼角瞥見地上的桂桂，祈禱著他千萬別動，也許還有一絲生機。
完全失去意識之前，她聽見了蒙面人踏著地上木門離去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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