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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4章 幫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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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4章 幫不了

姜一鴻和顏柔居住的這座四合院周圍比較幽靜,而這裏基本上都是獨門獨戶的四合院,能居住在此的,家裏條件都相當不錯,此時,院門外的巷子裏行人不多,顯得整條巷子有些空蕩。

“媽媽,是姥爺不讓我們進去嗎?”

崔一菲小姑娘軟糯的小奶音忽然響起。

“……嗯。”

垂眸看向女兒,姜知然沈默片刻,她輕點頭。

“為什麽呀?”

崔一菲小姑娘問。

“因為……因為媽媽以前有做錯事。”

姜知然語帶遲疑,卻終究給出回答。

“媽媽有向姥爺認錯嗎?”

崔一菲小姑娘仰著小腦袋定定地看著媽媽,聞言,姜知然嘴裏發苦,她說:“你姥爺不願意答理媽媽。”

“那要怎麽辦呢?”

皺起小眉頭,崔一菲小姑娘滿臉苦惱。

“我們在這再等等。”

姜知然攥緊女兒的手,盯著眼前熟悉的院門,心裏一時間湧上百般滋味。

……

“是誰在按門鈴?”

正房裏,顏柔靠坐在床頭,她看到姜一鴻獨自進屋,身後半晌不見有其他人影,禁不住問了句。

“不認識,找錯地方。”

姜一鴻作答。

“你面色不對勁。”

很顯然,顏柔沒有信姜一鴻說的,她捂住嘴咳嗽了兩聲,說:“夫妻多年,你嘴裏的話是真是假我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一個不相幹的人,你沒必要多想。”

姜一鴻把桌上的溫白開端到顏柔面前:“溫度合適,你喝兩口。”

接過他手上的水杯,顏柔僅小口抿了些就沒再喝,她擡眸看向姜一鴻:“我想聽實話。”

姜一鴻明白她指的是什麽,不由暗嘆口氣,回應:“是知然。”

聞言,顏柔瞬間怔住,良久,她問:“她來做什麽?”隨著音落,她忍不住又連咳好幾聲。

“不清楚。”

姜一鴻搖頭。

“你沒問?”

顏柔目露疑惑。

“我直言她和這個家早已沒了關系。”

養了多年,他自認完全盡到了一個做父親的責任,給足了他身為一個父親的疼愛和關懷,結果呢?不僅被自己養大的女兒當著面大呼小叫,甚至提出斷絕關系……

而他不過是為她好,不想她被騙,不想她吃苦受罪,有什麽壞心思?

至於要被自己養大的孩子那樣絕情對待?

且連最起碼的尊重都沒有,要說不寒心,肯定是假的!

姜一鴻坐到近旁的椅子上,他面部表情坦然,說:“不管你是怎麽想的,又要怎麽去做,知然那孩子我……我是不會再認,畢竟在她心裏我什麽都不是,而且她也和我斷絕了關系,並且改和她生父姓,既如此,我覺得沒必要再有任何牽扯。”

“你把我想成是什麽人了?是,我是還惦記著她是我生的,可她當年把事做得太絕,我自然不會讓她再進這個家門氣你。”

在這得提一句,那日姜知然和崔家棟帶著女兒崔一菲抵達北城,之所以沒能見到姜一鴻和顏柔,也沒能見到顏父,即姜知然的姥爺,顏柔的父親,源於當天是顏父下葬的日子。

由於在鄉下待的那十年,導致顏父身體損耗過大,即便後來恢覆工作回城有好好休養,但身體底子壞了,不是說調理醫治就能完全恢覆健康。

因此,一年多前,顏父就隔三差五進醫院,可經過經手和藥物治療,最終還是在前時病逝,享年75歲。

說起來,在臨闔上眼前,顏父把圍在他病床前的親人全看了遍,沒見到姜知然的身影,嘴裏不自主地念叨了一聲“然然”。

那一刻,顏柔是既心酸又悲憤。

她心酸的是自己的父親曾那麽疼愛她的大女兒知然,熟料,她的大女兒卻為了一個男人,拋下他們所有親人,甚至和他們斷絕關系,都要和那個男人在一起,不僅不聽他們做父母的話,連疼愛她的姥爺的話都不聽。

一意孤行,決然離開他們!

可她的父親卻在臨去前,依舊還念著她女兒知然的小名,念著那沒良心的小名……

悲憤,她悲憤的是她生了個白眼狼,自從和家裏人斷絕關系,就沒再和他們一家聯系,數年過去,期間一個電話都沒有,直至她父親病危,倒是打電話給她,但卻是朝她伸手要錢,開口就要兩萬。

有這麽個女兒,她如何不憤怒,同時心生悲涼?

不念親情,心中沒有家人,無情無義的東西,她今天又哪來的臉出現在她家門外?

“她怎麽會突然回到北城?”

姜一鴻眉頭緊擰,像是自問,又像是在問顏柔。

“沒從我這要到錢,或是是想著親自上門就能要到。”聽顏柔這麽說,姜一鴻靜默須臾,開口:“我沒看到她丈夫。”

“她那麽大一個人,從G城那邊坐火車過來又丟不了,崔家棟自然不會跟著一起。”

顏柔隨口回應。

“你覺得崔家棟放心她獨自回北城?何況她手裏牽著一個四五歲大的小姑娘,這要是她不再回G城,於崔家棟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他肯定舍不得。”

姜一鴻是把崔家棟看得透透的,認定對方是將姜知然當成是工具人,一心想通過姜知然吃軟飯,通過捷徑走向成功。

而非真心喜歡姜知然。

基於這點考慮,姜一鴻才不看好崔家棟,強烈要求姜知然和對方分手,免得在崔家棟事業有成登高後,覺得姜知然沒了利用價值,從而一腳給踹開。

如今,數年過去,本以為有姜知然生父的支持能走向成功,結果丟了北城的工作,不得不跑回老家去尋求發展,可眼下又姜知然又突然出現在北城,在姜一鴻看來,崔家棟近幾年在老家八成一事無成,所以,攛掇姜知然來北城,想著重新尋求生機。

思緒輾轉到這,姜一鴻續說:“我猜崔家棟肯定是隱身在暗處,觀察咱們會不會打開門讓那小姑娘進家裏。”

對“姜知然”這個名字,姜一鴻是提都不想提到,不是絕情,是一想起就心寒,更不要說在嘴上提起。

“……”

顏柔靜默須臾,問:“要是……要是然然哪天認識到崔家棟不是個好的,與崔家棟提出離婚,你可還會接受這個女兒?”

“她當年丟下斷親書那刻就已改名叫文渺。”

姜一鴻臉上看不出異樣,他說:“我有知茵和執衍姐弟倆很知足。”他有女兒,也有兒子,倆姐弟既懂事又孝順,犯不著再接受一個無情無義的女兒出現在這個家裏。

“……是啊,她早已改了名姓,她叫文渺,不叫知然,也不姓姜!”

顏柔苦笑,心裏忍不住一陣抽痛。

明明是她辛辛苦苦生的孩子,且要不是眼前的丈夫,她肚子裏的孩子很難留住,可他們夫妻養了多年,換來的卻是被無情斷親,更是便宜了一個撿現成的的狗男人!

房間裏一時間很安靜,姜一鴻和顏柔各自想著心事,誰都沒再出聲。

……

姜知然在院門外等了約莫半個來小時,見院子裏始終沒傳出什麽動靜,她知道今個這趟算是白來了,知道哪怕她在外面喊破喉嚨,曾經疼愛她的爸媽都不會打開院門把她放進家裏。

心裏委屈,但姜知然很清楚一點,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如若不是她為了崔家棟一次次傷害家人,甚至決然到斷親,改名改姓,跑去認什麽生父,就不會有今天被疼愛她多年的父母拒之門外一事。

黯然神傷,姜知然牽著女兒走出巷子,而後乘坐公交車去找姜黎。

“我去正廳見見她,你是要一起還是繼續坐這看書?”

聽徐嫂說姜知然帶著女兒來找,姜黎先是微微一怔,旋即把手上的書一合,接著隨手放至搖椅旁的小圓桌上。

她看眼靠坐在另一張搖椅上的男人,說著就站起身。

“一起,我順便也聽聽她會說些什麽。”

洛晏清同樣合上書,並起身放在小圓桌上,他說:“既然當年已經斷親,現如今作何又要挽回?”姜知然最近要麽親自上門去找老姜家的人,要麽通過電話聯系老姜家的人,她按照崔家棟教的,不單認錯還賣慘,希望能讓老姜家的人心軟,幫她在被她狠狠傷害過的父母面前說好話,重新接納她這個女兒。

這事兒自然少不了傳到姜黎耳中,而洛晏清在家休息,無疑有一起聽說。

按照他的性子,對於和工作無關,及與愛人無關的事是一律不關心,但此時愛人要離開,去見那有著戀愛腦的侄孫女,他自然得跟上,去見見那戀愛腦嚴重到什麽程度。

“你確定要一起?”

姜黎問。

洛晏清輕頷首。

姜黎隨口笑說:“我發現婚後這些年下來你的性子似乎變了不少。”

“有嗎?”

洛晏清挑眉。

夫妻倆明明已經上了年歲,但走在一起依舊是男俊女美,且把歲月在他們身上沈澱出的優雅和從容體現得淋漓盡致。

“以前的你除過工作,看什麽都是滿眼淡漠。”

姜黎語中帶笑,聽了她的話,洛晏清否認:“不對。”

“哪裏不對?”

姜黎不解。

“面對你時,我的眼神是什麽樣你是知道的。”

洛晏清說著,嘴角漾出抹淺笑。

姜黎聞言,故作糊塗:“我不知道。”這人都多大歲數了,還像個毛頭小子似的和她搞浪漫,真是的!

洛晏清笑著搖搖頭,倒是沒再說什麽。

前院正廳。

姜知然端著茶水正喝著,就見姜黎和洛晏清走進來,她神色短暫怔了下,放下茶水,就起身喚兩人一聲。

“坐下說話吧。”

姜黎臉上表情淡然,指指姜知然身後的椅子,示意她落座。

不過姜知然卻在這時把目光落向女兒:“菲菲,快叫人!”

崔一菲小姑娘歪著頭好奇地看了姜黎好一會,這才按照媽媽在路上叫的,糯聲喚了姜黎一聲,又喚了洛晏清一聲。

“這孩子真乖!”

姜黎說著,招手喚小姑娘到跟前,問:“你幾歲啦?有沒有上幼兒園?”

崔一菲小姑娘一一回答。

姜黎神色溫和,抱起小姑娘坐到自己腿上,繼而將實現挪向姜知然:“這幾年過得可好?”

“……還行。”

姜知然眼裏染上一抹遲疑,片刻後,她輕點點頭。

“今個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從身旁桌上的果盤裏掰下一根香蕉,姜黎剝開皮遞到崔一菲小姑娘手中,就聽到姜知然說:“姑奶,當年是我太年輕……以至於做錯事傷了我爸媽的心,但事後我就已知錯,原本想去我爸媽面前認錯求他們原諒,可我又怕他們不願意看到我……”

“說重點。”

姜黎不想聽姜知然東拉西扯。

“姑奶,你能不能幫我在我爸媽面前說幾句,我想他們,想陪在他們身邊,想一家人團聚!”

眼裏盈滿淚水,姜知然懇求姜黎。

“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你那年不僅有寫下斷親書,而且連名姓都改了,可見你要和姜家,和養了你多年的父母脫離關系的態度有多決絕。現在你說你當年事後就已知錯,卻因擔心養了你多年的父母不願意見你,就沒有去他們面前認錯,這話不管我信或是不信,我只能說我幫不到你什麽。”

姜黎語氣輕緩,她靜默須臾,再度開口:“再說,你有了生父,這幾年的日子過得也不錯,有必要現在回頭,做回我們姜家的孩子?而你這麽做,你生父是否又知道?如果不知,等他知道後,你該如何解釋?”

張了張嘴,姜知然遲遲接不上話。

她不知該怎麽說,一時間,正廳裏氣氛顯得有些冷凝。

約莫過去兩三分鐘,姜黎的聲音響起:“前時你打電話向要錢,是你的主意,還是你丈夫的主意?要錢想做什麽?”

“我和菲菲她爸爸沒有工作,做生意沒少虧本,眼看著日子要過不下去,我……我便想著找我媽借點,姑奶,我真得是借,我沒想不還錢給我媽。”

姜知然解釋。

“沒有工作不會去找?不會做生意就不要去做,只要有手有腳能餓死?”

姜黎的嗓音漸變嚴厲:“你的事我是一點都不想管,但你叫我一聲姑奶,有幾句話我就必須得說說,當年你既然做出選擇,那麽前路不管如何,你哪怕是跪著,也得走下去,否則,你做出的選擇豈不是一場笑話?

況且,你有心做回我們姜家的孩子,但你應該很清楚,不說旁的,單單你丈夫那個人,養了你多年的父母就接受不了,你現在要回到老姜家,那麽我想問一句,你舍得與你丈夫離婚?”

“姑奶,我不會離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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