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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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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賀長霆的頭疼已經過了最劇烈的幾日,沒有段簡璧也能捱過去,可他不知為何,沒有阻攔趙七的自作主張。

已經幾日沒叫她來這裏了,她背上的瘀痕也應該好透了。

他也確實忍的有些辛苦,那淫邪之藥當真厲害,竟叫他在初嘗情事之後,食髓知味,欲罷不能。

他本以為待藥性散去,他對她的身子不會再癡迷到不能自控的地步。

可沒料到,那種滋味在心尖上盤旋不去,瘙癢難耐,一味忍著實在辛苦。

想起那藥,賀長霆心裏又生思慮。

王妃的藥,果真是從她姨母那裏得來的麽?

他只知那位心術不正的姨母經營著一個酒肆,來往者頗多商胡賈客,魚龍混雜,買些淫邪之藥並非難事,若要查探,恐得費些周折,卻也不一定能查到什麽,他現在沒有那個閑工夫。

且事關汝南侯,他也不好插手太多,免得叫汝南侯誤會他在調查他。說到底,不過是汝南侯你情我願的一樁風流韻事,他還是不要去碰,全當什麽都不知道罷。

不過,那位姨母,得小心提防著些,免得王妃又聽她教唆,做出錯事來。

“王爺,王妃娘娘來了。”趙七這段日子,最常說的便是這句話了。

賀長霆“嗯”了聲,目光並沒離開手上的書卷,待聽得關門聲響,才對規規矩矩站在門口的段簡璧道,“過來。”

段簡璧不想過去,低著頭忖了會兒,說:“王爺,去榻上歇罷。”

賀長霆朝她看了眼,目光重新落回書上,道:“頭疼,幫我捏捏。”

又是這個借口。

明知是托詞,段簡璧卻不敢拒絕,走過去給他揉按額頭。

賀長霆遂收了書閉上眼,專心享受著。

“傷可好了?”

聽男人如此不冷不熱地問了句,段簡璧心知不妙,大概下一刻又該握住她手腕了。

“還沒。”段簡璧小聲說。

賀長霆沈默了一刻,果如段簡璧所料,攥住她手腕停了她的動作,似之前一樣將人轉過身去,寬下衣衫查看她的傷處。

自上次賀長霆發話,段簡璧提心吊膽幾日沒敢穿束胸小衣,早將背上的瘀痕養好了。

望著這凝潤似雪、細膩柔嫩的肌膚,賀長霆唇角扯出一縷笑,只當她膽小,沒想到竟也敢對他說謊。

段簡璧不知背上具體是何情況,等不到男人反應,便問:“好了麽?”

賀長霆不說話,倒要看看她怎麽把這謊話圓回來。

段簡璧從他手掌下掙脫出來,拿了羅裙蔽在身前,說:“我也不知道好沒好,反正還是有些疼,睡覺都不敢平躺。”

賀長霆仍舊不語,只一雙眼睛盯著她,仿佛能洞察一切。

給人一種所有東西在他面前無所遁形的不安。

段簡璧低斂眼眸,不與他對視,低聲說:“要不,我還是回去養養罷,別再掃了王爺的興致。”

看得出,她不想伺候,卻推三阻四的不敢明說。

賀長霆沒有拆穿她的謊言,卻也沒遂她的心意,讓她一身輕松的回去,只身體力行,叫她知道了不必平躺也可以有很多花樣。

“背還疼麽?”賀長霆的聲音依舊不冷不熱,沒帶出一絲情·欲·的意味,不像是在辦一件熱烈的事。

段簡璧嗓子已然有些啞了,濕潤的眼眸疲乏地半張半闔,面容嬌嫩仿似艷霞映水。

她想躺下來歇一歇。

“不疼了。”她囁嚅著。

雖有賀長霆雙手支撐,她卻也直不起身來,軟綿綿伏在他胸膛,左右已經如此了,那謊撒的毫無意義,她便也不再堅持。

她如此乖順地依偎著他,聲音亦是軟的像水,還知錯就改,沒繼續撒謊,賀長霆心中突然升起一絲異樣。

說不出是什麽感覺。

他起身,將人抱至榻上,沒再為了折騰她而故意久戰不退,疊腿並肚,一場激戰得了饜足,偃旗息鼓,退出城來。

沒了外力惡趣味地攪擾,段簡璧很快睡著了。

賀長霆盯著她面色如緋,春潮尚未褪盡,似一朵才承了雨露的芙蓉,仿佛一掐便能落下水滴來。

她的眼睛,便是閉著,也如此好看,甚至她睡著的時候更加乖巧,像個不鬧人的嬰兒,很像……一個故人。

賀長霆驅逐了那個念頭,段家小妹去往西疆時不足三歲,他怎能將這副情景聯想到她身上。

十多年了,她若是活著,也該是這個年紀了吧。

何日定中原,何日討西疆,何日接回故友。

樁樁件件在短暫的歡愉之後,又壓來心頭。

賀長霆穿衣起身,到了輿圖前繼續謀劃,若此次東都再亂,不管父皇如何決策,他定要一鼓作氣,平定河北,如此才能叫東都降眾死心塌地歸順大梁。

只要淮河以北安穩下來,偏安江左的小國可以徐徐圖之,他便可以向父皇奏請,抽調出一隊精騎前往西疆,不管怎樣,先打聽出段辰兄妹的下落,把人接回,再謀後事。

···

禁足這些日子,除了做些繡活,沒有旁的事要操心,段簡璧便也從不早起。

而且不知怎麽回事,近來總是容易犯困,早幾日便該來的月事至今未來。

段簡璧今日又是一覺睡到日高起,起身下榻,望著周圍敞亮的天光,簡潔的陳設,楞住了。

再看看身下這張睡榻,沒有層層疊疊的帷帳遮蔽,鋪陳的也不是華麗的錦繡褥子,而是素樸簡單的粗布褥單,雖是一種微微泛黃的原生布色,但幹凈整潔,甚至留著一股漿洗罷的皂角香。

這是晉王在書房內廂的睡榻。

只讓她睡過一次,後半夜又把她攆走了。

昨日她實在累了,被她折騰的半宿沒有沾床,自是一沾床就睡了,一覺睡到現在。

他竟沒有叫醒她,竟允她破例在這裏睡了一夜?

段簡璧穿衣下榻,環顧過房內陳設,站定在一處輿圖前。

圖上有幾處做了標記,其中一處西疆,她常聽姨母說起,言她兩位哥哥就在那裏,只可惜現在突厥強盛,侵占了西疆,斷了其與中原的往來,兩位哥哥音訊全無,也不知到底怎樣了。

“王妃娘娘,您醒了麽?”

外頭守著的護衛都是耳力極好之人,段簡璧起床的動作雖輕,還是叫人聽了去。晉王臨走前交待過,待人一醒,即刻送回玉澤院,護衛自不敢耽擱,更不敢留王妃一個人在王爺書房內溜達。

“醒了。”段簡璧素來乖巧,聽到護衛問,自然答應了一句,眼睛卻還留在輿圖上。

“王妃娘娘,若妥當了,便回去吧。”護衛又說。

段簡璧應了一聲“好”,出得門來,護衛早已在門口等著,趁著關門時不動聲色將房內掃視一周,未發現異常才闔上門,親自送段簡璧回去。

“王妃娘娘,您昨日歇在了哪裏?”碧蕊對昨日情況也很意外。

段簡璧不回答。

碧蕊猜說:“王爺留您宿在那裏了?”

段簡璧搖頭,“王爺只是發了一回善心,沒半夜叫我起來而已。”和留宿還是有差別的。

碧蕊笑了,眼中冒光,她沒有賭錯,王妃或許真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王妃娘娘,您別再與王爺置氣了,服個軟,好生哄哄王爺,說不定這禁足就解了。”

段簡璧心想,她自進來這王府,何曾硬氣過,平白受了冤屈得忍,懲罰得認,到底還要她怎樣服軟?

只說起禁足來,她又確實得求晉王,姨母生辰快到了,她要親自去賀一賀。

還有西疆的事,晉王好似也有想法,她想問問,能不能趁此機會幫她打聽打聽兩位哥哥的下落。

但是這晚,賀長霆卻沒傳她過去。

次日夜中,趙七仍沒有來傳話,段簡璧便叫人去說,她有事要見王爺。

賀長霆正與部下商討事情,沒有允準,事情商定已是深夜,待眾人都退下,趙七才問:“還叫王妃娘娘過來麽?”

賀長霆捏了捏眉心,一整日籌謀,也有些累了。

趙七道:“要不明日再說?”

明日還有明日事,且現在東都事態越來越不樂觀,隨時都可能再起暴·亂,他也隨時都可能領兵出征。

“去看看王妃睡了沒,若是睡了,便明日再說。”賀長霆道。

趙七應是,去玉澤院傳話。

段簡璧本是睡下的,碧蕊見趙七來,這邊應和著王妃沒睡,要他稍等,那邊立即把王妃拽起來,以最快的速度為她梳妝。

“王妃娘娘,塗個口脂吧,顯得氣色好。”來不及仔細梳妝,碧蕊便想了這個法子。

段簡璧半夜被叫醒,神思迷迷糊糊的,渾身也有些懶,嗯了聲,由著碧蕊捯飭。

約用了兩刻鐘,段簡璧隨趙七來了書房。

她平日不怎麽打扮,今日塗了口丹,格外亮眼,賀長霆自是一眼就註意到了。

趙七去了這麽久,就是在等她梳妝?

賀長霆目光並沒在那張因為口丹而格外艷麗過人的面容上停留太久,斂了眼神,冷聲問:“找我何事?”

一路走來,段簡璧神思清醒許多,聽晉王語氣,察覺他有些不快,雖心有顧慮,卻還是說:“我姨母生辰快到了,到時候,我想去賀一賀。”

賀長霆眉心微蹙,說道:“叫人送些禮去便罷。”

這是不允了。

段簡璧聽出他意思,卻還是想爭取一下,堅持道:“姨母撫養我長大,我想親自去一趟。”

賀長霆依舊不允,沈聲提醒她:“你在禁足。”

段簡璧覺得可笑,她不是一直在禁足麽,每次他要辦那事,還不是破例叫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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