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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哭包瘋批女帝×溫潤文臣(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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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哭包瘋批女帝×溫潤文臣(四)

大概是女帝視線停留的世界有些久, 青年不自覺的蜷縮了一下指尖:“怎麽了?”

陸槿梨笑了笑:“沒什麽。”

她收回視線,用朱筆在那顆小痣周圍,專心致志的畫了一朵梨花。

是簡筆畫的風格, 因此花瓣看上去有些胖胖的, 很可愛。

毛筆掃過手背帶來細密的癢意,沈鈞極力克制著讓自己不要縮回去, 他轉開眼珠,試圖用說話來轉移註意力:“陛下, 這是什麽?”

陸槿梨認真勾完最後一筆:“一朵花。”

陸槿梨:“沒什麽特殊含義,只是個記號而已。”

沈鈞張了張嘴, 似乎想問什麽, 但最後只是輕輕用拇指摩挲了一下花朵周圍的肌膚,好像這個動作能幫他蹭掉那股莫名的癢意似的。

坐車回府的時候,沈鈞路過一家胭脂水粉鋪, 剛下過雪的京城路不好走, 等人清理積雪的時候, 沈鈞鬼使神差的往那鋪子裏瞧了一眼。

恰逢老板娘見他面皮白凈,生得好看, 不由得多招呼了一句:“公子可是想給夫人買些水粉?”

沈鈞先是一驚, 很快笑著否認:“不是,我並沒有夫人。”

說罷他微微有些遲疑:“對了, 老板娘可見過這一樣東西?”他將方才在殿內看到,女帝用朱筆蘸取過的白瓷瓶的模樣形容了一番。

沈鈞幼年失怙,大概知道那白瓷瓶是女子常用的胭脂水粉一類,只是不確定具體是用來做什麽的。

老板娘聽完笑了笑:“公子怎麽連這也不知道?若我所料不錯, 那應當是女子最常用的口脂。”

口脂?!

沈鈞不可置信的擡眸,在兩代君王的怒意威懾下依舊能面不改色對答如流的人此刻竟結巴了起來:“口脂是、是、是指女子用在唇、唇上的那種口脂……”說到最後, 他的聲音幾乎微不可查。

老板娘看出他的窘迫,笑出了聲:“是啊,就是染在唇上那種的口脂。”

路面被清開後,沈鈞神色恍惚的被扶上車,盯著手背上那朵梨花出神。

口脂。

那白瓷瓶裏的口脂不是新開的,已用了一小半,也就是說,那掃過他手背的朱筆也曾掃過女帝的唇瓣。

梨花。

女帝的閨名裏也帶個梨字。

所以,她究竟……

“啪。”

沈鈞突然擡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喉結艱澀的滾動了一下,沈鈞不敢繼續深想下去,這一巴掌沒有留情,因而白凈面皮上留下一個醒目鮮紅的巴掌印。

沈鈞靠在車壁上,有些疲憊的閉上眼。

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就是大逆不道。

無論對方是如何想法,她是女帝,他又曾當過她的老師。作為老師,作為長輩,絕不可明知故犯,越雷池一步。

車內焚著淡淡的檀香,本該是靜氣寧神的香味,嗅在鼻尖,卻不知為何覺得心浮氣躁,忍不住想起在偏殿時聞到的那股梨香。

想著想著渾身便感到些許若有似無的燥熱。

沈鈞伸手去解披風,才發現侍從拿來的這副披風正是那天雪地裏女帝給自己披上的。

他的手指抓在帶子上,腦海中卻不受控制的回想起,女帝俯身為他系結,鮮紅色的衣帶纏繞在陸槿梨指尖時,那一根根瓷白細嫩的手指。

沈鈞呼出一口濁氣。

沈默的將狐裘脫下。

“杜晃,將側窗打開。”

無論如何,他只是臣子而已。

**

逃宮計劃進行的很順利,趕在宮門落鎖之前陸槿梨順利找到了沈鈞的馬車,人流來往之間,唯有一架馬車內探出一只畫著小紅花的手掌,陸槿梨彎唇笑了笑,將手搭了上去。

搭上去的那一刻,能明顯感覺到對方手掌一瞬的僵硬,但很快他反應過來,故作平靜的將人拉了上去。

陸槿梨摘下兜帽,坐在青年身邊。

“現在去忠勇侯府?”

沈鈞“嗯”了聲:“我已提前和老侯爺知會過,直接過去即可。”

這個位置離侯府並不遠,幾乎是他們商討幾句的時間,馬車就拐進了巷道,停在了一座金磚紅瓦,飛檐鬥拱的大戶宅邸前。

牌匾上寫的正是“忠勇侯府”這四個字。

在原主的記憶裏,她從前從未來過這個地方,對這裏一點印象也沒有。因此陸槿梨也只是草草看了一眼,很快跟著通報的人進了府。

事實證明,陸槿梨的判斷並沒有出錯。

年過半百的霍老侯爺霍玉成在聽到她說起自己深中劇毒中便已怒不可遏,恨不得立刻便提刀殺去宮內將陸澤遷的狗頭砍下,好在被沈鈞攔了下來,說即便殺了陸澤遷也未必能拿到解藥,此事還需從長計議雲雲。

而後接下來就是漫長的抱頭痛哭……嗯,陸槿梨是不可能哭的,這只是霍老侯爺單方面握著她的手老淚縱橫而已。

陸槿梨其實不太擅長應對這種過分洶湧的感情,尤其還是在套了一層皮的情況下,故而更多的分心在用精神力監控對方的情緒,表現的有些冷漠。

若換作是原主這會兒肯定感動的淚流滿面了。

好在霍老侯爺和沈鈞都與原主的相處不多,看不出她人設偏離。

哭過之後,還是要談正事。

當務之急要解決的必然是陸槿梨身上的毒,沈鈞主動請纓暗中搜查,陸槿梨允諾的同時,叫出藏身在陰暗處的暗七,吩咐他配合沈鈞傳遞消息。

值得一提的是,陸槿梨身邊的這些暗衛已全部被她打上了精神烙印,一旦有異動她能立刻察覺。

這還不算,今夜跟在她身邊出行的暗七和暗八還被霍老侯爺和沈鈞恩威並施的敲打了一番。

在霍老侯爺將寫給常年駐守邊關的大兒子的信件交給人寄出後,陸槿梨和沈鈞同時向他辭行。

陸槿梨:“外公,今夜暫時回不了宮,孫女會在先生那裏借住一晚,明日回宮。”

霍老侯爺將眼一瞪:“陛下!老臣這府邸空房間多的很,哪裏需要勞煩沈大人!”

陸槿梨笑了笑:“外公,您如今手握兵權,正是攝政王的眼中釘肉中刺,不知多少雙眼睛盯著你呢,孫女若是明天一早從您這出去,消息馬上就得傳到攝政王案頭。”

“先生一貫低調,孫女住在先生那,反而比較安全。”

元啟沒有宵禁,但攝政王入京後,其嗜殺風格攪得京城上下人心惶惶,這會兒入了夜,街上賣貨的人便越發少了,僅有零星幾個攤位。

人少了,馬車倒是能行得通暢些。沈府在城郊略微偏遠處,與忠勇侯府相隔了大半個京城的距離。仔細估算,大約需要半個時辰的車程。

陸槿梨扶著沈鈞的手上了馬車,在車裏坐定後,轉頭望向對方的臉。

沈鈞生得白皙,連眼瞳也是淺淺的褐色,睫毛纖長而又卷翹,像一排濃密的小森林,因而出現任何一點其它的顏色都格外顯眼。

陸槿梨盯著那用明顯細粉掩飾過,隨著時間流逝又暴露出來的巴掌印看了半晌,欲言又止。

青年面不改色,垂眸淡聲笑道:“陛下見笑,微臣只是唯恐病中不夠醒神,誤了陛下的事,以此警戒自己罷了。”

好爛的借口。

陸槿梨不信,反而戳了戳系統。

“9577,什麽情況?”

9577卑微妥協:【……我去給您查查。】

過了一會兒,9577回來了:【這巴掌確實是沈鈞自己打的!】

陸槿梨眉心微皺:“什麽情況?為什麽?”總不能真是怕自己身體不好意識混沌腦子轉不動吧?

明明禦醫都說他身子沒問題了啊。

9577:【這個……9577也不知道呢。】

“要你何用!”陸槿梨冷哼一聲將9577的意識體扔回了精神海。

陸槿梨是真有點搞不懂沈鈞這個人了,她轉而感受了一下對方的情緒,卻仍未發覺有什麽異常。

算了,搞不懂的事就先放一邊,總歸來日方長,總有機會問清楚。

馬車停了,外面有人掀簾進來。

是沈鈞的小侍杜晃。

杜晃手裏捧著一個香囊:“大人,這裏離宅邸還遠得很,在馬車上待著的時間長,您拿著香囊會好受些。”

陸槿梨看著沈鈞伸手接過香囊,放在鼻尖輕嗅,疑惑詢問:“為何需要香囊?”

杜晃撓撓頭,看了一眼沈鈞,不好做聲。

可女帝的話也不敢不回,一時間十分犯難。

於是沈鈞出言替他解圍:“陛下莫見怪,是微臣自小有此毛病,一坐馬車便會不舒服,適才去忠勇侯府的路程較近,才沒將香囊拿出來。”

“所以你是……暈馬車?”

沈鈞點頭,溫聲道:“陛下見笑。”

陸槿梨側眸深深看他一眼,不再回話。

這時,剛要啟程的馬車突然勒馬,車身猛地一晃,茶幾上的杯盞茶水順著這股力道飛起,盡數潑灑在車裏。

原主這副身體實在太弱,盡管陸槿梨在第一時間扣住了窗沿,但還是被這股巨大的慣性直直甩飛,摔在了沈鈞身上。

沈鈞下意識將少女柔軟帶著馨香的身軀擁在懷中,綢緞似的烏黑長發落進他掌心,仿佛有靈性一般糾結纏繞,無法輕易分離。

“陛下……!”

像是被燙到一般,沈鈞立刻想要抽手而去,但剛剛擡起手,便回憶起女帝身子骨弱,於是抽手的動作下意識變得格外輕柔。

他小心翼翼問:“您沒事吧?”

仿佛懷中抱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件易碎的瓷器。

陸槿梨伏在青年懷中,淡淡的檀香混著雪梅的微冷氣息溫和的覆裹住她。

一如沈鈞這個人,初見時或覺溫和有禮,卻也不失疏離冷淡,唯有接觸過後,方知其人傲骨錚錚,所有的情緒欲望都克制收斂於這副文人皮囊之下。

她退出沈鈞懷抱,正要說些什麽,外頭卻突然傳來一陣亂哄哄的動靜。

與此同時伴隨著一道醉醺醺的男聲。

“這是沈鈞的馬車?不是聽說他被女帝罰跪了一夜雪地?殿前竟敢如此嘴硬,如今怎麽慫了?讓開!本公子倒要進去看看他現在是個什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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