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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哭包瘋批女帝×溫潤文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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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哭包瘋批女帝×溫潤文臣(一)

【是否確認脫離?】

【確認。】

脫離世界的那一瞬間, 面前的一切都像是被定格了一般,濃霧覆裹住整個視野,再睜眼時已經來到了一片純白色的空間中。

【系統正在結算積分——】

【任務一, 完成。】

【任務二, 完成。】

【結算成功。】

右上角的小框積分變成了200。

9577:【宿主是否選擇抽離情感?】

陸槿梨垂眸:“抽離。”

話音落下的瞬間,她變感覺有什麽東西從精神世界消失了, 再回憶起上個世界的人,心中已無半分波動。

9577的電子訊號忽然波動了一下。

陸槿梨皺眉:“怎麽了?”

9577欲言又止:【宿主, 你上個世界的情感波動值也太少了點吧。】

陸槿梨淡然道:“是我攻略他,又不是他攻略我, 只要完成任務就行。無論我付出多少感情都沒有你置喙的餘地吧?”

9577:【……是, 您說的對。】

陸槿梨閉眼:“進入下一個世界。”

……

失重感湧來。

陸槿梨睜開眼睛。

她正躺在一張寬大的床鋪上,蓋在身上的被子柔軟輕薄,由上好的絲綢制成, 錦被上的刺繡繁覆精致。

房裏大約是鋪成了地暖, 呼吸間都是溫暖的氣流, 鼻尖縈繞著淡淡的暖香。

若只是如此,陸槿梨只會猜測自己這次的身份富貴, 但這具身體骨頭縫裏纏繞的那股陰森冷意, 和全身各處傳來的密密麻麻的細微痛意,卻無不昭示著原主身份的不簡單。

應該是毒。

陸槿梨心底思忖著, 一邊撐著身體想要坐起,然而卻實在低估了這具身體的脆弱程度,下一秒重新砸在了被褥上。

有柔軟的被褥墊著並不疼,但這一動卻好似打開了體內的某個開關, 原本綿軟無力的疼痛驟然加重,如潮水湧來, 痛得陸槿梨眼前一黑。

她死死咬住嘴唇強行按捺住即將出口的痛呼,卻依舊被外面的人察覺了動靜。

有人掀簾進來,腳步聲靠近。

“陛下?”

陸槿梨閉了閉眼睛,等這波痛處過去,方才開口:“出去。”

宮人卻不依不撓的勸道:“陛下,您該起了,不然今日早朝怕是要遲了。”

陸槿梨:“不去,說朕病了。”

宮人似驚了一下:“可是攝政王大人那邊……”

一個枕頭兜頭從裏側砸出來,在地面上翻滾了幾圈,女帝強壓怒火的呵斥從薄薄的帷帳中傳出來:“滾出去!”

內帳中,陸槿梨面無表情的拭去眼眶中不斷滑落的淚珠。

“9577,到底是怎麽回事?!”

即便她用如此的冷漠的表情問話,也不難聽出她語氣中的咬牙切齒。

9577戰戰兢兢:【這……大概是因為,原主身體能承受的疼痛閾值比較低。】

這叫什麽?

嬌軟美人竟是我自己?

陸槿梨氣得心口疼。

一疼眼淚又“嘩嘩”的落。

得,先掉著吧。

陸槿梨木著臉:【把這個世界的信息傳給我。】

9577:【好……好的,宿主。】

【正在為您接收任務。】

【主線任務一:攻略本世界男配沈鈞】

【主線任務二:讓沈鈞平安終老】

流著淚接受完信息,等眼淚停止,陸槿梨也差不多把這個世界的劇情搞明白了。

好消息:原主是女帝。

壞消息:只是傀儡帝王。

主線任務一依舊是攻略任務,攻略的是本世界一應主要角色心中永恒的白月光:一生都在為國殫精竭慮,為民堅守不退,為家人為朋友,卻從來將自己的安危放在最末的清流文臣沈鈞。

而任務二竟然也與此人息息相關,果然白月光的魅力不是一般的大。

她現在所處的時間段在世界劇情開始之前,若換作小說,就是最開頭楔子的那部分,屬於是被一筆帶過的人物背景。

元啟朝上一任老皇帝昏庸無道,晚年間日日流連花叢,不問國事,以至民不聊生。

在他纏綿病榻,彌留之際,原皇後,也就是現在的太後聯合安慶王驟然發動反叛,率領三千兵馬,以雷霆不及掩耳之勢沖入宮門,血洗後宮,將除了原主以外老皇帝所有的子嗣屠戮殆盡,而後扶太後唯一的女兒原主上位。

但原主很明顯只是個傀儡皇帝,真正把持朝政的人是攝政王。

原主也不敢有怨言,一來她本就是女子,上位名不正言不順,往後還要依靠攝政王。二來是攝政王給她下了毒。毒素每每發作,都痛徹心扉,到冬日更是有如附骨之疽,陰寒至極,讓她煎熬難耐。

她也不是沒有找過太後,然而太後沈迷權勢,又厭極了她這個因老皇帝強迫才生下的女兒,怎麽可能為她與青梅竹馬,情投意合的攝政王對峙。

當初扶持原主上位,也不過是厭倦了後宮爭鬥,比起當皇後,更願意一步到位的當太後罷了。

在這樣舉步維艱的境地裏,原主在變好和變壞之間選擇了變態,在為國家發光和發熱之間選擇了發瘋。

陸槿梨唯一欣慰的就是,她和原主的精神狀態在這一刻達成了一致。

任誰在中毒和嬌軟哭包的雙重debuff下都得瘋。

現在她至少可以瘋得心安理得些。

外間的珠簾被人掀開,之前離開的宮人又去而覆返。

那女婢跪在她床前,挺著脊背一字一句的覆述:“攝政王大人說,陛下您今月已病了三回,國不可一日無君,還請您移步前殿,大臣們正等著您呢。”

室內陷入死寂的沈默。

正當那女婢跪得有些不耐,想出聲催促時,一只纖細蒼白的手掌挑開床帳,露出裏側容色姝麗卻冷淡的少女。

陛下今日似是比從前更好看了些。

女婢擡頭看了眼,才不慌不忙的垂首。

但她這腦袋卻沒能低下去。

因為那蒼白細嫩的手指突兀的掐上了她的脖頸,隨後將其狠狠摜在地板上。

後腦勺撞擊在地面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女婢頭暈眼花之際,只聽見泛著冰冷殺意的話從頭頂傳來:“真是好一個國不可一日無君!”

女婢嚇了一跳,下意識掙紮起來,但那雙看起來纖弱無比的手掌在此刻卻如鐵鉗般,隨著手指的收緊,她能汲取到的空氣越發稀薄,強烈的窒息感吞沒了她。

“奴……奴婢……是攝政王的人。”

喉嚨被壓迫,她勉力開口,聲音斷斷續續的。

以往女帝也不是沒有發過瘋,但只要報出攝政王的名字,她自然就會害怕,女婢此刻就是抱著這樣的想法。

可惜她這回想錯了。

鉗制喉嚨的那雙手非但沒有松開,反而進一步收緊,生理性的淚水滑落,死亡的氣息迫近,那婢子幾乎要翻起白眼。

女帝這才松開手。

撿回一條小命的人趴在地上大口喘息,宛如一灘爛泥。

少女的面孔在簾外洩進的一絲天光下更顯蒼白,仿佛地獄爬上來勾魂索命的惡鬼:“再給你一次求饒的機會,說說,你究竟是誰的宮人?”

“奴婢錯了,奴婢錯了,奴婢不是攝政王的人,奴婢是陛下的人。”

劫後餘生的女婢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磕頭,再不覆方才怠慢不敬的情形。

反覆無常的帝王卻沒想放過她。

“是嗎?可朕方才明明聽到,你說自己是攝政王的人啊?”

少女不緊不慢的走到梳妝臺前坐下,指骨輕扣臺面。

她不喊停,跪著的人就只能不停的磕頭,磕到頭破血流。

女婢:“奴婢錯了,奴婢腦子一時糊塗說錯了話,求陛下饒了奴婢。”

陸槿梨冷不丁道:“雪竹,攝政王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背叛於朕?”

這宮女名喚雪竹,原來是從小服侍原主的丫鬟之一,卻在攝政王攻入宮門後立刻倒戈,反幫著攝政王監視原主。

雖說早知會有此一遭,不是雪竹也會是別人。但原主自問從未苛待過雪竹,實在想不通為何會是她,怎能是她?

雪竹身子一抖。

陸槿梨從妝奩裏捏起一根金釵,放在手中隨意把玩:“好了,別磕了,先停下,回答朕的問題。”

少女的嗓音輕且慢,語調溫柔又和煦,但誰也不知道她會在下一刻做出什麽,正是這種未知才更叫人恐懼。

雪竹跪俯著不肯動,額頭緊貼著地面,不敢擡頭,每說一個字牙根都在打抖:“回、回陛下,是、是攝政王,攝政王控制了奴婢的家人。若奴婢不從,他就會殺死奴婢所有的親人!”

“哦?這麽說,你是有苦衷的了?”

陸槿梨垂眸:“我知攝政王手段狠辣,行事張揚殘暴,但……”

太好了,陛下還是從前那個心軟的公主,是念著曾經服侍一場的情分的。

雪竹心底一喜,下意識擡起頭。

然而下一瞬。

“但……但那又與我何幹?”

雪竹面上的喜色才剛剛流露出半分,便又被倉惶驚愕取而代之。

坐於妝奩前的少女挽袖,為自己細細的沾上了一層口脂:“雪竹,你大抵不知道,朕從前很是羨慕你。羨慕你有一對寵你愛你的雙親,羨慕你有事事以你為先的兄長,但如今想來,也沒什麽可羨慕的。”

她擱下朱筆,勾起唇角,殷紅唇色如血殘忍:“畢竟,他們馬上都要死了。”

雪竹猛得直起身子,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人,在意識到什麽後淒厲的尖叫起來:“不!陛下!陛下不要!這與他們無關!我的家人什麽都沒做錯!陛下!陛下您不能……!”

“朕有何不能!”

陸槿梨拂袖起身,眉眼如寒潭冰冷,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若是太平年代,律法尚且有些作用,但如今可是攝政王把持朝政,元啟早已禮樂崩壞,坐在這個位置上的朕尚且活得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而命薄如草芥的你,又怎敢如此大膽?屢教不改!以下犯上!”

陸槿梨俯身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到仿佛要捏碎她的骨頭:“於朕而言,若想護著一個人或許很難,但想殺一個人卻再容易不過。朕是天子,無論如何朕的性命都遠遠重於你們一家。朕以為你早該知道這一點,卻不知你竟如此愚蠢。”

是的。

縱使陛下為攝政王所困,無法獲得帝王應有的一切,但在這深宮之中,她想要一個人的性命,卻再容易不過。

在這朝堂後宮一團亂麻的元啟,女帝反倒不像從前的皇帝般還會受到朝臣掣肘,無需什麽理由便可下旨除了她,殺光他們一家,攝政王或許不快,但亦不會為她與陛下產生明面上的沖突。

想通這一切後,雪竹心底涼意頓生。

她費盡心思攀龍附鳳,不惜背叛相處多年的主子投靠攝政王,以為自己終於得到了一方安定,不再身如浮萍。

不會像這皇宮裏的其他人一樣,只因一點小錯便隨隨便便被拖出去杖斃,連死後都不能下葬,只能被丟去亂葬崗餵狗。

原來,從始至終,她都不過是命如草芥的螻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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