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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第一百四十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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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第一百四十刀

在喜歡追逐虛名浪利的錢飛龍和有親情濾鏡的賀樸鴻看來,蘇琳瑯為了港府,為了大陸做了那麽多事,卻沒得到她應得的褒獎,很遺憾。

賀樸廷其實也一樣,他是看著蘇琳瑯如何一步步的,從逮捕張華強到拳平九龍,再到搗毀錢家的利益集團,核平阿坤和喬治上校,從而改變整個香江的。

他也常替妻子惋惜,惋惜她做了那麽多,卻沒有獲得與之匹配的榮光。

但就好比經商,足夠勤苦用心就能賺到錢一樣,當蘇琳瑯著手去改變九龍的時候,該她的榮光就在那些古惑仔,站街妹和小商小販的心裏萌生枝芽了。

到如今它已經長成參天大樹,茂密如林了。

出自底層人民發自肺腑的愛戴,是不論金錢還是權力都換不到的榮光。

也是一種一旦生根發芽,就難以被撼動的頑固力量。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它是可以顛覆政權的。

在整個港府,大概也只有蘇琳瑯蘇小姐才能做得到。

而一場警匪追逐變成愛的告白不是這個故事的結尾,僅僅只是個開始。

港英政府驚訝於這場游行,也驚訝於蘇琳瑯在九龍的影響力,於是授意警方逮捕了一幫游行的古惑仔和站街女們來審問,看是否蘇琳瑯在背後陰謀指使,想要顛覆大英的統治。

但這場逮捕立刻換來了一場更大的游行。

一場全九龍的市民和小商小販們集體參與的示威游行。

大家苦了那麽多年,終於沒有古惑仔收保護費了,這時候港英政府想給推動這一切發生的人定罪,大家當然不幹,要奮起反抗。

許婉心和冰雁看不懂,但也盯著屏幕看的專註。

麥德容是專業的護理師,正在

用英語跟醫生交流胎兒的情況。

突然,冰雁說:“阿媽,我好像看到小寶寶的臉啦!”

許婉心也說:“阿容我好像也看到了,一個眼睛圓圓的小家夥,好像琳瑯。”

她也覺得新奇:“這種新式的四維彩超真不錯,才四個月的胎兒都能看到面部!”

麥德容笑著說:“不但能看到面部,還能檢查孩子的方方面面,我在這方面不太專業,具體要聽醫生的,但就目前看,他們都特別健康。”

許婉心楞了一下:“他們!”

麥德容笑了:“不可思議吧,就是他們!”

許婉心踉蹌後退,不可置信的說:“天啦,菩薩保佑,天後恩賜!”

她信佛菩薩,也拜天後媽祖,遇到高興的事情,總要先念幾句佛號的。

話說,蘇琳瑯在此之前只做過一回B超,是懷孕剛剛一個月的時候。

這個年代的人們不太喜歡頻繁使用各種醫療器械,所以在確定她懷孕後就由麥德容全權料理了,這是她第二次來做儀器方面的檢查,做的是目前醫療界剛剛推出的四維彩超。

懷孕是個特別神奇的過程,蘇琳瑯的腹部隆起了,小寶寶會在肚子裏拳打腳踢了,她也沒有經歷過設想中的孕反,再加上賀致寰老爺子分擔了她大部分的工作,袁四爺和琴姐,陸六爺也都能獨當一面,工作方面不用太辛苦,所以截止目前她接受良好。

也在同一時間,大陸向國際社會正式公告了阿坤和麥家駒,喬治上校等人的販毒團夥,以及,背後的種種證據所指向的大英政府,形如火上澆油,沖突再度升級。

一時間香江警察罷工,九龍工人鬧事,底層人民組織起來的游行隊伍直沖港督府。

統治百年的殖民政府遭遇了空前的危機。

而鬧劇的最終,以港督府的現任官員們集體辭職劃上了句號。

最新一任,也是最後一任港督,是在港督府任職第一秘書多年的瑪麗女士。

在談判桌上大英已沒了任何籌碼了,也只剩下一個訴求,引渡一號特工喬治上校!

為此他們不計血本,不計較付出任何代價!

……

轉眼又是三個月,這天微雨蒙蒙,賀樸廷乘坐的私人商務機剛剛落地港府國際機場,他下了飛機一路狂奔,身後的保鏢們也追的氣喘籲籲。

上了車,他立刻說:“快點回家。”

但旋即一楞:“瑪麗女士,您好!”

現任港督瑪麗女士在他的車上,握手,說:“樸廷,我跟你媽咪一直是很好的朋友,我們不從國家層面,從私人交情來談,大英先支付二十億,剩下的以十年為期,回歸前付清,你去說和,讓大陸政府釋放喬治吧,這是我們所能做的,最大的讓步了。”

她談的,就是大英想引渡喬治上校的代價,40億英鎊,談該怎麽支付。

錢肯定要給,因為那是大陸該收走的款項,但怎麽支付就是一門學問了。

賀樸廷說:“瑪麗阿姨,我只是個普通人,抱歉,我幫不到您。”

但轉口又問:“您不覺得時至今日,你們要做的不是讓步,而是挽回損失,挽回喬治上校一旦公開站出來,揭露他所執行過的各種任務所帶給你們的巨大損失?”

大英要是不贖回喬治上校,他為了保命,會交待出來的,將是足以在全球各個殖民地引起騷亂的爆炸性新聞,那所帶來的損失可遠不止四十億英鎊。

瑪麗揉鬢,說:“樸廷,據我所知大陸關於港府的各種政策你都提過建議,大陸也都采納了,幫我一把,我可以在接下來的執政過程中給你相應的利好政策。”

賀樸廷語氣堅定:“Sorry!”

瑪麗默了片刻,又說:“三天後開啟新一輪的談判,將由我作為代表出席,給我個面子,你陪我一起去吧。”

賀樸廷說:“實在抱歉,我太太有孕,我工作之餘的閑暇時間都要陪她。”

瑪麗看起來像是接受現實了,伸出手說:“祝她一切順利!”

但等賀樸廷伸手來握,她又說:“大英現在正處於非常嚴重的金融危機中,那四十億用你們華國話說,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會讓很多超級公司破產的,於大英,它的沖擊就仿佛一場巨大海嘯。”

“我們港府也經歷過很多次金融危機,而且每一次背後的推動者都是誰,我想瑪麗女士比我更清楚,但我們賀氏沒有因此賴過客戶的錢。”賀樸廷想說的,是古惑仔們常說的一句話,做人,只要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不過他天性溫和,不喜歡跟人在言語上爭鋒,更何況他還有急事,看表,他就說:“實在抱歉,我還有約,瑪麗女士,咱們改天再約!”

瑪麗女士深深嘆氣,但也說:“改天見!”

等她下車,賀樸廷拍椅背:“快回家!”

副駕駛的陳強尼適時遞上嘔吐袋:“大少,您是不是該用這個了?”

賀樸廷深吸氣,說:“強尼,今天我要正式通知你,我的孕反在三天前就結束了!”

陳強尼忙說:“恭喜大少!

但和司機對視一眼,他又忍不住悄悄笑!

說出去誰敢信,他家少奶奶懷孕少爺孕反,不論商業談判還是開會,請客戶吃飯,他中途都要去衛生間吐一吐。

還不能聞葷腥油膩,愛聞汽油味道喜歡吃各種酸性水果,搞的一幫保鏢都快孕反了。

不過還好,在孕反了三個月後他終於好了,大家也終於解脫了。

賀樸廷近幾天一直在大陸出差,今天剛回來,風風火火的原因是要給太太一個驚喜。

且不說他急吼吼的往家跑。

同一時間,德明的私人病房區卻一派溫馨。

此刻小腹已隆起的蘇琳瑯躺在病床上,從瑞士來的醫療團隊正在給她做彩超。

而因為四維彩超可以看到小寶寶的臉嘛,她也很期待,想知道自己懷的小崽崽到底長什麽樣子,不過還得再等一個小時才能拿到結果,其中就包括小寶寶們的照片。

在病房休息時她的電話響了,謹慎如麥德容,立刻掛掉移動電話,改用座機撥號。

各種電子輻射,她都會盡可能的幫蘇琳瑯屏蔽掉。

電話是小Gonda,哦不,現在應該叫大Gonda了,是他打來的。

從大英打來的國際長途。

他先問蘇琳瑯:“阿嫂,你的小寶寶快出生了嗎,我什麽時候可以看到他?”

蘇琳瑯自打懷孕以後就開啟了護短模式,也是跟Gonda開個玩笑,她說:“怎麽,你不敢欺負我,想欺負我的小寶寶了是不是?”

Gonda嘿嘿笑:“我要欺負你的寶寶,賀樸鑄和賀冰雁會殺了我的,我只是好奇,阿嫂你的小寶寶是不是一生下來就會用刀,會提著斧子劈的唰唰唰。”

她忙問:“他怎麽突然就答應了,有什麽契機吧?”

賀樸廷作為顧問,是大陸問大英索要四十億英鎊的後援團中的一員,所以他有第一手的審訊資料,又恰好喬治上校那邊一松口,袁四爺就可以拿到目前還滯留在機場的,裝載文物的飛機的鑰匙了,知道太太急這個,要給她個驚喜嘛,他才搞得急吼吼的。

但他興致勃勃的,正欲繼續說下去,卻看到妻子懷裏的文件夾裏滑出一張照片,一張黑白照片,上面是個奇奇怪怪的東西。

今早陳列做的是烤土司配芝士,精打細算嘛,給蘇琳瑯沖的也是孩子的奶粉。

雖然早餐簡單,但也算營養均衡,而且蘇琳瑯全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心情就很愉悅。她刷小視頻有三大愛好,趕海修驢蹄和給烏龜除藤壺,結果今天她居然遇到了一個真正的趕海達人?

一秒化身小迷妹,她說:“臨時爸爸,你下次去趕海,也帶上我們吧。”

可可和樂樂正在吃烤的酥軟,裏面還裹了芝士,西紅柿片和火腿的土司,香到連手指都要舔,也齊齊點頭:“對,一起去。”▲

陳列笑了一下,說:“好。”又說:“早晨我沿島轉了一圈,已經摸清了整個島的地形和流量了,我和樂樂11點出攤,可可和媽媽在家呆著就好。”

是了,要做小餐飲不但要起早攤黑,還要風吹日曬,而現在,他們該出攤了。

但樂樂不開心了,說:“爸爸,我們不是一家人嘛,為什麽要單獨出攤。”

“因為今天太陽很大,媽媽和妹妹是女孩子,曬黑就不好了,所以只能我們父子去。”陳列倒是真拿五歲的兒子當壯丁:“下樓吧,爸爸教你怎麽打下手。”

這是可可在發現陳列是個壞爸爸後,第一次跟他說話:“黑了會腫麽樣?”

陳列說:“就不漂亮了。”

可可眼神裏浮起了戒備:“不漂亮了,xuxu就不喜歡了,對嗎?”

陳列搖頭:“不會。可可和媽媽不論什麽樣子叔叔都是喜歡,但風吹了,日頭曬了,皮膚會疼會癢,可可和媽媽就會很難受,那是叔叔不喜歡的。”

顯然,這個答案可可是認可的,她雖然沒說話,但抿著唇悄悄笑了起來。

而陳列這樣一說,蘇琳瑯更不好意思了,搶著說:“走吧,全家一起去擺攤。”

拿了高額出場費,卻躲清閑,讓五歲小孩去當小童工,蘇琳瑯做不到。

何況這是賀家的地盤,賀樸廷或許不會為難她,但既然把李言誠整的那麽慘,就肯定會為難陳列,她要不跟著,怕陳列三更半夜趕海來的食材得白白浪費掉。

陳列不想答應,但樂樂想啊,雖然他跟臨時媽媽還很陌生,可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裏,天生社恐的他不想跟小妹妹分開。

出發,擺攤正式開始。

……

顯然,陳列心裏是有本賬的,知道原著民購買力不行,民工太分散,所以開上車,直奔星球影城。

雖然影城還沒有正式營業,能玩的項目也不多,但聽聞劇組在這兒,前來打卡拍照的游客有很多,而他們,就是陳列一組最好的客戶群了。

車上有熒光玻璃牌,陳列支開攤子,把名字才寫出來,蘇琳瑯就笑噴了。

[紅燒意大利方便面,原味8元,蛤蜊味12元,蝦蟹味18元,鮑魚味20元。]

明明他是批發了兩箱子南街村,怎麽就變成紅燒的意大利方便面了?

而且不止中文,他的餐牌上還寫了英文,墨西哥語和意大利語。

小餐車在一瞬間,直接跟國際接軌了。

看陳列擦櫃臺,調整窗戶,蘇琳瑯佩服的恨不能豎大拇指。

心下暗猜,他怕是在特種部隊的廚房裏服役的,不然怎麽於餐飲那麽熟絡。

她本來是想自己出攤,幫小吃攤吸引點流量的,但她還沒上場,已經有女孩子上來問了:“師傅,你這攤子味道怎麽樣啊?”

“新開張,7元一份,嘗嘗你就知道了。”陳列一秒店主附身。

“哇,老板

好帥喔。”女孩輕輕喊一聲,招手呼同伴,而幾個同伴一湊上來,相互交換眼神,再看看周圍的鏡頭,明白是遇到節目組了,頓時全笑了起來。

另幾個女孩也都紛紛說:“老板,給我來一份。”

一邊燒水泡面,一邊在烤盤上灑色拉油,煎洋蔥,下芝士,陳列已經幹上了。

香味四散,不說客人,蘇琳瑯和倆小崽崽聞著香味兒都流口水了。

而可可,在看到陳列額頭上的汗時,終於明白了什麽叫生活的苦和物稼維艱,說:“媽媽,叔叔好熱,他都流汗了,他真的好辛苦喔。”

蘇琳瑯說:“節目組為我們準備了很多,叔叔也只是體驗一下生活,普通人比這可辛苦太多了,所以詩人李紳才說: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嘟起小嘴兒思考片刻,可可看樂樂:“哥哥,粒粒皆辛苦,不能浪費食物喔。”

因為有鏡頭,社恐的樂樂躲著呢,不回應。

而直播間,全是一派歲月靜好的感嘆:【女鵝好乖,道理一聽就懂。】

【不愧是我家蘇琳瑯,會教育孩子。】

【想嘗嘗臨時奶爸的意大利味的方便面,羨慕偶遇的姐妹們!】

出餐了,蘇琳瑯下車收錢,頓時引來一片尖叫:“哇,果然是菲姐,合影合影!”

“菲姐加油,等我們回家就看直播,給你們組打CALL。”食客全圍了上來。

不但能賺錢還能遇到粉絲,蘇琳瑯心頭美滋滋的,但才做了一單,收入7元,星球影城的保安就來趕客了:“對不起先生,咱這兒不允許擺攤,請你馬上離開。”

陳列指著地下的線:“保安同志,這兒標了線的,是市政規劃的擺攤區域。”

“我們樂園就這個規定,您就別為難我了。”保安說著,主動幫陳列收起了擋板和遮陽傘,還驅趕圍觀群眾:“這兒不準逗留,散了散了。”

游客們當然不開心,小聲抱怨著走了。

陳列倒也不生氣,給倆崽崽系上安全帶,在地圖上畫個圈,導航一設,就啟程,出發前往下一站了。

也就是說如果她真的是PLA,鑒於雙方的合作關系,她曾經的履歷,照片,軍方都會向他公開的。

而因為兩地二十年的封鎖,他從小就知道隔著一道海峽,對面有爺爺為他訂好的妻子,一個比他小幾歲的女孩子。

爺爺經常說她的皮膚有多白,她小小的,有多可愛,還說她的家裏有多窮,以及自己困難時,他的父母對他有多好。

但蘇琳瑯給氣的夠嗆。

擺明了的,這肯定是賀家人授意的故意刁難。

她掏出手機,給在銀國的王律發信息。

王律倒是秒回:【已經查到您的信用卡賬戶了,正在調消費記錄,記錄很長,櫃臺的老太太慢的跟樹懶一樣……再等等吧,等打印出來,我馬上拍照發你。】

記錄很長,但這句話信息量很大。

因為蘇琳瑯只去過一次銀國,最多只用過那張信用卡兩三次。

有很長的消費記錄,就證明有人一直在使用那張卡。

……

“哇喔,我喜歡這兒。”可可一句話把蘇琳瑯拉回了神。

天空蔚藍,沙灘銀白,這是一片沙灘景區,馬路邊停了一排溜的小餐車,有烤腸烤串,有奶茶冷飲,還有棉花糖,轟炸大魷魚,東北烤冷面。

游客並不多,但因為陳列還用英文寫了水牌,所以居然才擺開攤,就吸引到了幾個老外游客,而他們往攤前一湊,沙灘上的游客就全湊過來了。

陽光太烈,蘇琳瑯塗了防曬還要戴口罩,棒球帽和墨鏡,所以並沒有人認出她來,而單憑陳列的手藝,幾個老外連聲一誇,銷路一下就暢通了。

人越圍越多,轉眼已經賣了8份鮑魚,六份大蝦,還有幾份蛤蜊的。

頭一天開張的小吃攤前,居然排起了長龍。

陳列左右開弓,一邊芝士拉絲,一邊油滋滋作響,非但客人們圍著流口水,可可抱著小水杯時不時吞口水,蘇琳瑯都給一份成本只有八毛錢的方便面饞到了。

陳列應該也註意到了,所以等最後一份餐出出去,眼看再沒有人來,就說:“午飯就在車上吃吧,我給咱們炒一份什錦的。”

“什麽是什錦呀叔叔?”可可問。

“什錦就是鹽巴搞裏頭,海鮮搞裏頭,方便面也搞裏頭。”樂樂悄悄說。

還用說嘛,蘇琳瑯其實還想多瞞一會兒的,見賀樸廷來抓文件袋,將它背到身後藏起來,卻笑問:“阿哥,你真想要個女兒嗎?”

賀樸廷在認真思考了很久之後,最終選定,自己想要一個女兒,而且他已經默認是女兒了,一個能踢能踹,像他太太的女兒。

那將是個全港,全華國,甚至全世界都找不到第二個的,獨特的女孩兒。

他差點脫口而出說是了。

但就在這時,他發現太太垂了一下眸子,撇下了嘴角,顯得很不高興的樣子。

現在就像開盲盒,是男是女只有一個答案,而不論是男孩還是女孩,他太太肯定都喜歡,畢竟她是媽媽嘛。

就像癲公賀樸鴻癲成那樣,他老媽許婉心都很愛他的。

賀樸廷從妻子下撇的嘴角猜出什麽來了,他也不是不喜歡兒子,主要是他們家的男孩子除了他,似乎都不大穩定,他怕家裏再多個癲公,或者賀樸鑄那樣的暴脾氣,他煩。

但他說:“男孩也很好的,我也喜歡。”

賀平安在開車,聽出賀樸廷的失望了,說:“大少喜歡女兒的話,再生一個就是了。”

這是一句很平常的話,但賀樸廷立刻說:“平安叔,蘇主席工作很忙,懷孕也很辛苦,她只生這一胎就好了。”

他之所以叫蘇琳瑯是蘇主席,其實是在提醒賀平安不要插話。

而關於他孕反的事,為了該死的面子,也因為他瞞的好,直到現在蘇琳瑯並不知道。

不過經歷過孕反,他終於知道那有多痛苦了,他不想再來一次,也不想蘇琳瑯經歷,所以他說不要是發自肺腑的,是由衷的。

但太太似乎依然不高興,她嘟起嘴巴,又說:“可我想要一個女兒,怎麽辦?”

看來真的是個兒子了。

賀樸廷楞了好半天才說:“喔!”

蘇琳瑯再問:“那咱們就真的再不生了,如果是兒子,我們也再不要女兒了?”

是的,要真像他說的從此再不生,賀樸廷將永遠都不會再有女兒了。

什錦就是有蝦有蟹有蛤蜊,大雜燴。

而還有什麽能比路邊攤更好吃的話,那就是幹凈又衛生,自己做的路邊攤了。

轉眼,供自己吃的一大盤就炒好了,陳列把水牌一轉:暫停營業!

車上只有兩把正常椅子,剩下的是塑料凳,於是倆孩子坐椅子,大人坐塑料凳,大家圍在一起,在鏡頭前,滿心成就感的觀眾們的目睹下樂滋滋的,準備享用這頓豐盛的午餐。

正好這時蘇琳瑯的手機響。

是蘇苪:【小瑯,賀樸廷帶著攝制組來的,說是抽空來還你的畫,我接嗎?】

蘇琳瑯一想,忙說:【不,姐,你不能收,讓他親自給我送過來。】

蘇苪:【小瑯,為了不讓觀眾過度關註你倆的緋聞,你們最好不要見面。】

是的,藝人炒感情問題,偶爾來一下能增加熱度,但炒多了就會讓觀眾反感。而要一個演員口碑變差,不論資方還是品牌方,就不會輕易再用她了。

所以蘇琳瑯按理就該避免跟賀樸廷見面,這叫,省得惹起觀眾的逆反。

但她還是回:【不,姐,你讓賀樸廷親自把畫給我拿來。】她必須親眼看看,他還她的是正品,還是印刷品。//

那個東西乍一看像個外星人,ET!

他被嚇了一大跳,但他總算知道太太是孕婦,不能受驚嚇,就沒有一驚一乍的,反而,順手翻了一下太太手裏的文件夾,翻到正面,上面有名字的,德明的就診記錄。

蘇琳瑯想知道硬骨頭的喬治上校是怎麽低頭的,但賀樸廷望著她,卻說:“你做四維彩超了,所以我們可以知道胎兒的性別了,還可以看到他(她)的照片了?”

德明也才剛剛引進彩超,蘇琳瑯是第一個做的,關於彩超賀樸廷當然了解過,他還專門從瑞士請了醫療團隊來給太太做,也一直在期待這一天。

只不過他並不知道,太太是約在今天做。

妻子靠了過來,輕聲說:“我當然願意,但是阿哥你呢,你也願意嗎?”

賀樸廷低頭看妻子。

她在懷孕以後就幾乎不用化妝品了,但因為沒有孕反折磨,休息的好,再兼她沒有松懈鍛煉,攝入的營養又均衡,人稍微胖了點,氣色愈發好了,皮膚清透的跟水蜜桃似的。

而既她這樣說,就證明她懷的確實是兒子。

賀樸廷驀然間覺得好遺憾。

他經常會想,回了消息,迫不及待的,一人一只紙碗,面前是一份超大份的蕃茄洋蔥味方便面,紅紅的大蝦,流油的螃蟹和開了口的蛤蜊上蓋了厚厚一層芝士。

看得出樂樂教養很好,奔波半天早就餓了,但看著蘇琳瑯,示意她先動筷子。

既陳列對可可不錯,作為臨時媽媽,蘇琳瑯也要對樂樂表達一點友好。

但她才挾起一只蝦,就聽外面猛然傳來一聲喊:“城管來啦!”

這是倆小崽第一次見識城管的威風,但也給嚇得夠嗆。

因為瞬間周圍所有的攤販收的收,跑的跑,烤冷面的阿姨臨走的時候還飛了一只鞋,赤腳跑,她還忙不疊的喊蘇琳瑯:“妹子快跑啊,城管來可是要沒收車的。”

“爸,城管呢,咱也跑吧,不然車要被收走啦。”樂樂推他爸。

可可才擦幹凈小手手,捧著碗,接到陳列剝的一只大蝦,這還能吃到嘴裏嗎?

孩子小聲問:“媽媽,城管是什麽呀?”

“城管就是……”樂樂眼珠一轉,舉手了:“萌雞小隊裏的黃鼠狼。”

現在的小寶寶們認識世界,不是《萌雞小隊》就是《汪汪隊》,而孩子們心裏最怕的壞蛋,就是總想偷小雞的黃鼠狼了。

所以,是有大黃鼠狼來搶他們最愛的小餐車了?

可可眨巴眨巴兩只無辜的大眼睛,默默扭頭,把腦袋杵到了媽媽脖子裏,咩嗚一聲,難過的哭了起來。

蘇琳瑯也很擔心,倒不是怕車被罰沒,而是,倆只小崽崽剛出來體驗生活,她想讓他們經歷的是快樂和成就,而非這麽早的就去經歷世道的覆雜和艱辛。

但城管真要來,按理小攤小販是該跑的,怎麽辦,他們也要跑嗎?

倆崽崽加一個不怎麽合格的臨時媽媽,集體看爸爸。

陳列紋絲不動。

先拍拍樂樂,示意他不要故意制造恐慌,特意轉到蘇琳瑯身後,對著可可伸手,等孩子試探著把手放到他手裏,陳列這才柔聲說:“

首先,我們有衛生許可證和擺攤證明,其次,我有健康證,帶在身上的,再,我們的車停在政府劃定的擺攤範圍之內,我們遵守了規則,所以城管就算來,也只會檢查,不會抓我們。”

小時候的蘇琳瑯會是什麽樣子,又是怎麽練出來的那一身功夫。

對了,正好最近為了那40億英鎊,他和大陸軍隊有合作,他還專門請求過李司令,要一份蘇琳瑯的檔案,李司令也答應他了。

但那道海峽難以逾越,所以整整二十年賀樸廷都沒有見過她哪怕一面,一張照片都沒有。

賀樸廷再看太太,她已經笑的合不攏嘴了。

他下意識摸一直戴在胸膛上的求子符,也才想起來,其實一開始他想要的就是龍鳳胎,是天師排盤說龍鳳胎會來的很晚,而這一胎又是他戴了求子符之後才有的。

再加上第一次b超做的有點早,當時胚胎應該還沒有分化,所以才沒有查出來的。

他也就一直認為是單胎了。

賀樸廷自發的認為那個側臉的,秀致可愛的是女兒,捧起照片,沒有說話,也沒有看照片,就只是攬過妻子,靜靜捧著他失而覆得的女兒,享受著沈默但洶湧的喜悅。

雖然兩個孩子都會胎動,但他默認,每次踢他的肯定都是女兒,那個側臉的小家夥。

車已經快到離島區國際機場了。

運送文物的是一架空客,每天租金不菲的,當然是賀氏在掏,所以賀樸廷也希望文物能被趕緊運走,因為他快掏不起租金了。

就要下車了,蘇琳瑯突然說:“阿哥,我聽說雙胞胎孕反都很嚴重,我好幸運的,沒有想象中的孕反,應該以後也不會有了。”

又說:“但就這一胎,我以後不會再生孩子了,而且他們是我的,只屬於我!”

話說,賀樸廷第一次孕反的時候還不知道蘇琳瑯懷孕,他是在李司令的辦公室裏見了一個孕婦,又恰好想起太太有可能會懷孕,就開始了長達三個月的頭暈目眩,惡心嘔逆。

而隨著蘇琳瑯一句念叨,賀樸廷突然想起來,李司令當時曾經說過,他家是龍鳳胎,他太太孕反到足足七個月。

賀樸廷都已經有三天沒有孕反過了,他還特地向保鏢們宣布,說自己從此不會孕反了。

但就在他想起李司令說過的話時,那種感覺立刻就又來了。

他剛剛結束的孕反似乎又開始了!

偏偏他以為自己不會孕反了,中午吃的還有點多,這會兒有得吐了。

……

袁四爺手裏就是裝載文物的飛機鑰匙了。

文物是他花費了四百萬賭資,加上從港府佳士得到大英佳士得,兩地的海關,保險公司各種焦頭爛額的協調才運回來的。

如果是別人來跟他搶功勞,可去他媽的吧,袁四爺會鋸掉他的腿再剁掉他的手,把他做成人彘。

但蘇琳瑯可以,畢竟她可是把他一拳拳打出港府,打到公海的女人。

而在公海開賭後,大富豪的客流量史無前例,達到了澳城,葡京大賭場的四成,這是港府賭界幾十年來都沒人打破過的記錄。

看蘇琳瑯微隆的腹部,袁四爺也只說一句話:“蘇小姐懷孕了,應該很擔心我們會造反吧,放心,我不敢,陸六指更不敢,我們要敢亂來,九龍市民會把我們剁來餵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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