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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8章 番外17:無法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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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8章 番外17:無法仁慈

飛艇懸浮在空中,下方的幾十萬人早已跪下,虔誠地磕頭:“偉大的汙妖王啊!”

司馬越規規矩矩地跪在最前面,不敢擡頭,司馬模和司馬虓就在他的身後跪著。三人絲毫沒有感受到一絲的屈辱,汙妖王真的是妖王,凡人投降妖王算什麽恥辱?你丫倒是給我找個凡人殺死妖怪的例子?

無數花瓣從天而降,下方跪著的人驚呼出聲:“這就是仙人下凡!”古老傳說,仙人出現定然會有鮮花從天而降,光芒萬道,今日當真見識了漫天鮮花了。

飛艇中,司馬女彥歡喜地道:“還有沒有?還有沒有?”程清婷搖頭:“沒了。”一大包花瓣在偌大的天空中實在不夠看。

司馬女彥使勁地抖著布袋,三五片花瓣掉了出來。她小心翼翼地撿起來,將花瓣放在頭發上,肩膀上,喜悅的眼睛睜得又大又圓:“這樣更好看。”

飛艇緩緩下降,下方跪著的人有人壯著膽子擡頭細看,卻見那古怪的飛行物其實就是一個竹編制的房子啊。

“仙家的寶物!”有人瞬間就理解了,有的仙人禦劍飛行,有的仙人坐在芭蕉扇上飛行,有的仙人騎著會飛的青牛或者毛驢,偉大的汙妖王的飛天寶物就是一個系著巨大奇怪的球的房子。

有人陡然滿臉通紅,道:“那木頭房子是汙妖王的老家……”其餘人立馬懂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汙妖王陛下家中的小狗小貓都成仙了,住過的房子能飛又有什麽奇怪的?

有人瞬間淚流滿面,用力捶胸,第一百遍說道:“我要是早知道汙妖王陛下是真的神仙,我就不到西方受苦了。”其餘人同樣流下了悔恨的淚水,都怪胡問靜太低調了,早說她真的是妖怪,腦子有病才跑到這麽遠的西方瞎折騰呢。

有人悲憤無比:“汙妖王陛下一直都說自己是妖王,可是我們不信!”無數人痛不欲生,聽見真話卻不信,非要不見棺材不掉淚,人世間還有更悲慘的事情嗎?

有人委屈極了:“都怪汙妖王陛下太低調了!”一群人點頭,低調不是好習慣!要是汙妖王陛下在天上飛一圈,或者渾身冒白光,他們早就知道汙妖王陛下是真的妖怪,哪裏會不投降?

有人長長地嘆息:“你們懂什麽?以前汙妖王陛下法力不夠,只能五百騎大破二十萬人,如今多年過去,汙妖王陛下已經得天地靈氣,恢覆了神通,天下無敵了。”眾人點頭,真是倒黴啊,早不恢覆神通晚不恢覆神通,偏偏在自己遷移了幾年,在極西之地開拓了新天地之後恢覆了神通,多年的逃亡和辛苦就像是笑話。

一片哭聲中,有人厲聲呵斥道:“還哭什麽?快磕頭!”周圍的人急忙用力抹著淚水用力磕頭,大聲地道:“汙妖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飛艇落地,司馬女彥走出船艙,得意地看四周跪著的人,這些人一定嚇壞了。她昂著頭,下次打開降落傘飛下來,一定會嚇死更多的人。

司馬越仔細地打量司馬女彥,一時之間不知道這個人是誰。肯定不是胡問靜,看年紀應該與胡問竹差不多,可是眉宇間不像是胡問竹。

他恭恭敬敬地磕頭,道:“罪臣司馬越見過大楚上使,大楚萬歲,萬歲,萬萬歲!大楚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大楚長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程清婷大聲道:“免禮。”

司馬越恭恭敬敬地又磕了個頭,緩緩站起。

程清婷繼續道:“這是大楚襄陽公主司馬女彥,奉陛下命令前來受降。”

司馬越死死地盯著神氣活現的司馬女彥,該死的,他最後一次看到司馬女彥的時候司馬女彥才三歲,他根本不記得司馬女彥的模樣了。

“原來是女彥啊。”司馬越露出微笑,沒想到司馬女彥竟然成了大楚襄陽公主,胡問靜出人意外的念舊啊。他不動聲色地悄悄轉頭看司馬模,幹嘛扯我衣服?

司馬模瘋狂地打眼色,跪下啊!誰讓你站起來的?

司馬越悲傷無比,慣性!真的只是慣性!老子出身就是王侯,除了皇帝誰也不需要跪拜,又當了多年的大佬,只有人跪我,沒有我跪人,對著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跪拜自然是一萬分的不舒服,一聽“免禮”情不自禁地就站起來了。

司馬模理解得很,繼續打眼色,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還不快點再次跪下。

司馬越更加悲傷了,餵餵餵,講道理啊!我雖然年輕英俊,比司馬炎小了二十幾歲,但是我與司馬炎是平輩啊,司馬女彥是司馬炎的孫女,按理要叫我一聲叔公的,哪有叔公跪孫女的?

司馬模憤怒極了,刀在脖子上你還要擺譜?

司馬虓怒視司馬模,知道刀在脖子上了你還要與司馬越廢話?

“噗!”司馬越挨了一腳,立馬跪在了地上。

司馬虓厲聲喝道:“大膽司馬越!竟然敢直呼大楚襄陽公主的名諱!”他伸手按住司馬越的腦袋貼著地面,悲哀地對著司馬女彥道:“襄陽公主殿下切勿生氣,司馬越到了極西之地水土不服,時有瘋癲,言不達意,吃喝不能自理……”

司馬模用力點頭,拼命對司馬越打眼色,快尿褲子!快吐白沫!快裝神經病!

司馬越大怒,厲聲道:“你們兩個無恥之徒!以為踩著我的肩膀就能在大楚得到高官厚祿嗎?大楚陛下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天上地下什麽事情可以逃過她的眼睛?襄陽公主少年俊傑,聰慧過人,為大楚立下無數汗馬功勞,見過無數卑鄙無恥之徒,會看不穿你們的諂媚之態嗎?休要用世俗的眼光看大楚陛下,看大楚襄陽公主殿下!”他傲然掙脫司馬虓的手臂,用力揮袖,明亮的眼睛中滿是對司馬女彥的崇拜和佩服,大聲地道:“大楚襄陽公主殿下身上有神光刺眼,罪臣震撼無比,一時心神失守,還請襄陽公主殿下恕罪。”

司馬女彥笑瞇瞇地看著司馬越,道:“按照輩分,本公主好像應該叫你叔公。”

不等司馬越說話,司馬模大怒道:“襄陽公主,罪臣必須當眾責怪你了。先公後私,這是天下至理!襄陽公主陛下出使西方,自當以國事為重。此處只有大楚使者襄陽公主殿下與大縉降臣司馬越司馬模司馬虓,何來家族輩分?”

司馬虓同樣喝道:“襄陽公主殿下身份尊貴,豈能以罪臣為長?這不合天理也。我等當以襄陽公主殿下為姑奶奶!姑奶奶在上,且受司馬虓一拜。”

司馬模趴在地上大聲痛哭:“大楚皇帝陛下啊,罪臣奉陛下的命令遠征極西之地,歷經嚴寒酷暑,終於完成了陛下的命令,罪臣自豪啊!”

從中原經歷數年遷移到極西之地的死活,司馬越司馬模司馬虓的心中是存著興覆大縉的豪情壯志的,哪怕九死一生,只要給了一塊天地,大縉朝自然會在司馬越司馬模司馬虓的手中覆興。這極西之地雖然荒涼了些,走十天八天都看不到一座城池,唯有野蠻落後的游牧民族,但是土地還算不錯,大縉朝對游牧民族又是徹底的碾壓,雖然打回中原的可能性幾乎是零,但只要努力奮鬥三四十年,司馬家自然會同化游牧民族,再次建立一個強大的大縉。

可是胡問靜是真的妖怪!

司馬越司馬模司馬虓再也不認為自己有可能覆興大縉,剩下的只能是在被妖怪吃掉或者投降之間做出選擇。

司馬越司馬模司馬虓果斷地選擇了投降,與胡問靜敵對多年,從來沒有聽說胡問靜每天吃幾百個人修煉妖術的,投降或者還有活路。

跪在司馬越司馬模司馬虓身後的祖逖等人佩服地看著司馬越等人,還以為大縉朝只有官員才會毫無節操的拍馬屁,原來司馬家的王侯也會這一招啊。祖逖等人絲毫不覺得司馬越等人有什麽誇張或者不要臉,為了活下去,跪舔胡問靜和司馬女彥有什麽錯?

司馬女彥用力點頭:“不錯,諸位為華夏開疆拓土做出了貢獻,大楚不能忘記華夏的功臣。”

司馬越司馬模司馬虓三人淚水橫流,不斷地叫著:“陛下仁慈啊!”“皇恩浩蕩啊!”“為了陛下,我等願意效死矣!”

司馬女彥瞅瞅幾乎癱倒在地的司馬越,心中鄙夷,娘親說司馬越很聰明的,其實不過如此,司馬越若是真聰明,看到來使是她就該知道不但小命保住了,還能當個富家翁什麽的。

司馬越一邊大哭,一邊暗暗嘆氣,司馬女彥終究是太稚嫩了,作為抵抗胡問靜到最後的司馬家罪臣不卑微和愚蠢一些,在眾人面前醜態百出,失去民心和聲望,胡問靜怎麽能知道他們真心投降,沒有臥薪嘗膽之心呢?

司馬越嚎哭著,接下來,司馬女彥將會頒布胡問靜的聖旨,給他們幾個名譽上的官職,然後帶回中原養老,哦,不對,他也幼稚了,帶回中原太不保險了,誰知道中原是不是還有大縉朝的遺老遺少呢?胡問靜應該會把他送到回涼的西征軍之中做個文官吧。如此,他對大楚朝的威脅才會降到最低。

司馬女彥咳嗽一聲,道:“問靜姐姐說了,你們幾個人能力都不錯……”

司馬越心中大驚,為什麽誇獎他們!不會殺了他們吧?

司馬女彥繼續:“……繼續擔任營地的主將好了。”

司馬越死死地看著司馬女彥,怎麽都沒有想到胡問靜敢於繼續讓他們待在“大縉營地”,就不怕他們明面投降,其實積攢實力造反嗎?他看著司馬女彥和程清婷一臉的無所謂的樣子,再看看大楚朝招降“大縉餘孽”不過來了幾十人,而“大縉營地”幾十萬人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他終於明白自己錯在了哪裏。

作為法力通天,隨便一個法寶都能飛的汙妖王怎麽會在乎他們造反?

司馬越臉上沒了假裝的痛哭和懦弱,轉頭看四周,一個個“大縉人”驚恐又諂媚的跪在地上,若是他與大楚為敵,會有幾人跟隨他逆天行事?

司馬越笑了,看著司馬女彥平平靜靜地道:“汙妖王陛下果然是天下無敵啊。”

司馬女彥不理司馬越如大海澎湃的內心,問道:“你們可有向胡人洩露農耕技術,打鐵技術,造紙技術?”

司馬越神色一正,大聲地道:“我司馬越雖然愚鈍,但還是知道什麽是民族利益的,‘大縉營地’絕不曾洩露了一絲農耕技術打鐵技術造紙技術!”

司馬模司馬虓用力點頭,其實與民族利益無關,完全是“大縉利益”,見識了西方胡人的“天生天養”的種地技術之後,白癡才會不知道控制農耕技術外流是保護自己以及增加自己實力的最好辦法。

司馬女彥松了口氣,笑道:“那就好。”

……

大楚敘州與羅馬帝國土耳其地區交界處極其明確,北面的高原和山區屬於土耳其地區,南面的平原屬於大楚敘州。

單純從地理上而言,土耳其地區面對大楚敘州“居高臨下”,大楚敘州北面地區幾乎無險可守。

“我們沖過去,搶些錢財就回來。”一個土耳其人望著山下的大楚敘州土地,熱切地轉頭看著一群同村夥伴。

有人立刻大聲地附和:“好,我們去大楚搶一些錢財和米糧。”謠傳中大楚有神靈庇護,地裏的糧食堆積如山,每個人都不需要吃野菜粥,天天吃大米小麥,面包多到吃一個扔一個,可隔了幾公裏的土耳其地區卻貧窮無比,別說面包了,野菜粥都好久沒能吃飽過了。

其餘人跟著叫道:“對,搶大楚敘州!”

羅馬帝國土耳其地區的百姓悄悄搶劫大楚地區又不稀奇,以前大楚敘州還是羅馬帝國敘利亞地區的時候土耳其地區的人就經常跑去敘利亞地區搶劫糧食錢財和女人,誰讓敘利亞地區與土耳其地區交界的地方是一片平原,而且是敘利亞地區的主要糧食產區之一呢,沒飯吃的人不搶有飯吃的人還能搶誰?

有人緊張地搖頭,道:“會被大楚人殺死的!屍體會吊在樹上被烏鴉吃光的。”

四周叫囂的人立刻安靜了。大楚手段狠辣,只要土耳其人敢入境搶劫,抓住了就直接千刀萬剮,吊死在樹上。

有人從山上向下望去,距離太遠了,看不真切,但遠處的樹林中一定懸掛著無數的土耳其人的屍體或白骨。

一個土耳其男子厲聲道:“大楚人有刀子,我們就沒有刀子嗎?為了活下去就要搶劫大楚人!”他揮舞著手裏的刀子,什麽都休想阻撓他去搶劫富裕的大楚人,吃香的還是喝辣的就看自己了。

另一個人大聲道:“大楚人難道沒有搶過我們土耳其人?要不是大楚人,我們會這麽窮嗎?大楚人殺了多少土耳其人,我們搶劫大楚,殺大楚人是伸張正義,是為了土耳其人報仇!”眾人大聲地叫著:“報仇!報仇!”仿佛真的與大楚有血海深仇似的,其實他們只是聽說大楚殺過土耳其人,具體怎麽回事完全不清楚,打仗啊,國家之間的爭端啊,與他們有什麽關系,他們只是不想挨餓受窮,或者說得更坦白一些就是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吃得好穿得好。

一個土耳其男子使勁地哭泣:“我與大楚人有血海深仇,大楚人殘暴兇狠,看到什麽搶什麽,有一年殺入了我家,將我家三頭羊五只雞和一袋麥子都搶走了,還殺了我奶奶!可憐我奶奶那時候才三歲啊,那些大楚人就殺了我奶奶!嗚嗚嗚嗚!”

有人微微覺得不太對,奶奶三歲的時候就死了,那你丫的是從哪裏蹦出來的?但其餘土耳其人大聲叫著:“殺了大楚人報仇!”那人也只能跟著叫:“殺了大楚人!報仇雪恨!”

有一個土耳其男子憨厚地笑了:“我們不用冒險進入大楚的,明天有一支大楚商隊要經過這裏。”眾人大喜,商隊啊,這回發大財了!

次日。

一支三五十人的商隊沿著山路緩緩向前,隊伍的頭目看著前方的平原笑道:“好了,前面就是大楚了。”一群人的臉上露出了歡喜的神情,終於回到大楚了。有人道:“好久沒有吃紅燒肉了,一定要好好大吃一頓。”有人笑著:“我想要吃面條。”好些人一齊點頭,他們都是敘利亞裔大楚人,對大楚的面條從不喜歡不習慣,到慢慢地喜歡無比。

一個男子笑道:“我……”他忽然臉色大變,厲聲叫道:“有賊……”

“噗!”一支箭矢射進了他的胸膛。

四周的山路中冒出了幾十個土耳其人,揮舞著刀劍怒吼:“殺光大楚人!”

商隊的大楚人厲聲叫道:“殺賊!”倉促列陣與土耳其人廝殺。

遠處,又是百十個土耳其人趕到,帶頭的土耳其人罵著:“大家都想搶大楚人啊!”他用力揮手:“我們上!誰搶到的就是誰的!”百十個土耳其人大叫:“殺!”

那大楚商隊之中有人取出號角,用力地吹響。

悠長的聲音遠遠地傳了出去。

有土耳其人叫道:“他們在呼叫援兵,快殺了他們!大楚人馬上就到了!”

土耳其人瘋狂地砍殺,每一個瞬間都有大楚人受傷慘叫。

遠處,悠長的號角聲傳了過來。

有大楚人叫道:“堅持住!援兵馬上就到了!”一柄長刀從他的肚子裏穿了出來,那大楚人緩緩倒地。一個土耳其人獰笑著又是幾刀,直到那大楚人一動不動,這才在血淋淋的屍體上翻撿財物。

有土耳其人看著前面廝殺,轉身搶了大楚商隊的騾馬,嘴裏罵著:“該死的大楚人,怎麽沒有什麽錢財?”商隊不該是大包小包嗎,為什麽大楚商隊幾乎是空著手回來的?另一個土耳其人無所謂,搶了兩匹騾馬笑道:“有馬也能賣不少錢的。”

另一個土耳其人扯著屍體的衣衫,大楚人沒有帶貨物又有什麽關系,砍死大楚人就是勝利,再說了,大楚人的衣衫鞋子拿回去也能穿的。

遠處馬蹄聲響,依稀可以看到大楚騎兵趕到。

有土耳其人叫著:“撤退!撤退!”

有土耳其人殺紅了眼睛,還想繼續砍殺大楚人,卻被其餘土耳其人扯住:“快走!大楚騎兵到了!”稍有理智的人就不會與騎兵硬杠。

一群土耳其人搶了騾馬轉身就逃向山區。

一個渾身是血的大楚人揮舞著刀子拼命追著:“來啊!有種不要跑啊。”只是怎麽也追不上土耳其人,他憤怒地將刀子扔了過去,看著刀子遠遠地落地,他放聲大哭。

馬蹄聲中,百餘大楚騎兵趕到,騎兵頭目看著滿地的鮮血和屍體,厲聲道:“留下五個人照顧傷員,其餘人跟我追殺賊人!”

……

代爾祖爾城,周渝看著報告,默默無語。

“……當場被殺十七人,重傷而死七人……人人有傷……被搶走騾馬和糧票……”

她沒有繼續看下去,騾馬和糧票哪裏有人命重要。

“被他們跑了?”周渝冷冷地問道。

一群官員和將領苦笑:“是,只追上了砍殺了幾個人,大多數土耳其人都逃進了山區,追之不及。”

從生意的角度而言,大楚並不需要冒險派出商隊,大楚的產品供不應求,完全可以讓土耳其人自己跑來拿貨,自己負責貨物的安全。但是大楚的商人其實不僅僅是商人,還要負責搭建土耳其地區的人脈、繪制土耳其地區的詳細地圖、建立細作網絡、刺探土耳其地區的敵情等等軍事目標。

周渝閉上眼睛,心中憤怒無比。大楚要解放世上所有窮苦人,讓所有人有飯吃,所有人能夠公平公正地生活,所以她對羅馬人和波斯人進入大楚敘州是持開放態度的,不管對方是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不管對方是不是連大楚話都不會說,只要對方想要到大楚靠自己的雙手辛勤勞動掙一口飯吃,她就願意接受。那些土耳其地區的人假如窮得沒飯吃,大楚願意接納他們的,集體農莊可以保證他們每個人都有飽飯吃,每十天有肉吃。可是這些人為什麽就是想要用搶劫殺人獲取財富和食物呢?

周渝睜開眼睛,大楚有最偉大的仁慈之心,也有最殘酷的殺戮手段。

“來人!”周渝冷冷地道。

……

羅馬帝國土耳其地區的某處山野中,一個土耳其男子騎著前來的大楚騾子在眾人面前亂跑耍寶,眾人大聲地叫好。

那個土耳其男子翻身跳下騾子,大聲地道:“當時有三個大楚人一齊向我沖過來,別的人都逃走了,我卻沈著無比,剎那間就發現了那三個大楚人的配合有問題……我向左一閃,一刀砍出,一個大楚人立刻捂著脖子慘叫著倒下……我又向右一閃……”這些話他說了幾十遍了,周圍的人依然大聲叫好,能夠殺人搶劫的都是好漢。

有沒有參與搶劫的土耳其少年後悔極了,瞧那些被當做英雄的村民多威風啊!他招呼一群同伴,道:“過幾天我們也去搶大楚人!”一群少年用力點頭,殺個把大楚人,砍下大楚人的腦袋,他們就是部落裏的英雄了。

那土耳其男子的父親穿著一件大楚人的衣衫,坐在人群中樂呵呵地看著那土耳其男子手舞足蹈,他左顧右盼,只覺有個勇敢能夠名揚天下的兒子實在是太長臉了。

一個土耳其老年人靠近他,笑著問道:“若是大楚人找上門來怎麽辦?”眾人點頭,沒有與大楚人打過交道,但是被搶劫的人找上門是非常尋常的事情。

那土耳其男子的父親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驕傲的神情,道:“不用怕,就算不是我們幹的,憑什麽說是我家孩子幹的?”眾人用力點頭,對,打死不認,看大楚人怎麽辦。

“我們人多,不用怕。”另一個參與搶劫的土耳其男子大聲地道,不論是搶劫大楚的時候有幾百人,還是這個部落有上千人,哪一個不是人多勢眾?別說大楚人了,就是羅馬帝國的官員貴族來了還不是只能老老實實的。

“人多就是力量!”又是一個參與搶劫的土耳其人大聲地叫著。

村口忽然有人叫道:“大楚人來了!”

一群土耳其人憨厚地笑:“大楚人竟然真的敢來?”有人叫道:“拿起刀子,殺光了他們!”

村子裏的人大聲地應著,一些沒有參

與搶劫並且深深後悔的少年拿起刀劍棍棒,興奮地叫著:“殺光大楚人!”

遠處,百十騎大楚騎兵緩緩靠近部落。

“殺了他們!”一群土耳其人怒吼著沖了上去,大楚人不過百餘人,地裏環境又是不適合騎兵的山地,這些大楚人死定了!

“噗!噗!噗!”(弩)矢激射,沖在最前面的百十個土耳其人中箭倒地。

其餘土耳其人立刻膽怯了,驚恐地大叫:“大楚人有弓箭!快逃!”轉身就逃。

“嗖!”一支箭矢射向某個大楚騎兵,被那騎兵一刀斬落。

下一刻,數支(弩)矢激射,那躲在樹後的土耳其弓箭手只見強勁的(弩)矢射在了樹木之上發出啪啪的聲響,嚇得渾身發抖,扔下弓箭就逃。

“噗!”一支(弩)矢射中了他的背脊,不等他倒地,又是數支(弩)矢射穿了他的身體。

土耳其部落中無數人淒厲地慘叫,有男子悲憤無比:“太殘忍了!怎麽可以殺死他們,他們還是孩子!”有老人大怒:“大楚人怎麽可以無緣無故的殺人?”有婦女緊緊地抱著孩子,眼中滿是對大楚人的仇恨。

周渝冷冷地下令:“把人都趕出來!”騎兵們縱馬入了部落,將一個個驚恐的土耳其人驅趕到了空地上。

一群土耳其人叫著:“不要怕,我們是手無寸鐵的百姓。”

又是一個土耳其人大叫:“剛才與你們廝殺的人我們不認識的,我們就是普通老百姓!”

一群土耳其人會意,只要死死咬定自己是善良百姓,大楚人又能怎麽樣?

“你們之中有人殺了我們大楚人。”周渝冷冷地道。

一群土耳其人鎮定極了,一臉的茫然,聽不懂啊,真心聽不懂大楚話。有土耳其人憨厚地道:“我們聽不懂,你為什麽不說土耳其語?”一群土耳其人用力點頭,就是聽不懂,你們能怎麽樣,誰讓你們不會說土耳其語的。

周渝同樣聽不懂土耳其語言,她沒有心思去打手語溝通,冷冷地道:“把殺人者交出來。”

一群土耳其人看周渝的模樣就能猜到她在說什麽,有土耳其男子大聲地道:“大楚人,我們沒有搶過你們,不是我們幹的,你們有證據嗎?”一群土耳其人用力點頭,無憑無據說個P啊。

又是一個土耳其男子大聲的叫道:“你們被人搶劫了,那是神靈對你們的懲罰,你們去找神靈啊,大楚不是有神靈庇護嗎?”一群土耳其人齊聲叫著:“對,去找大楚神靈啊。”

一個大楚騎兵指著一匹騾馬,道:“周將軍,那是我們的軍馬。”騾馬的屁股上有大楚的印記,錯不了。

又是一個大楚騎兵指著那穿著大楚人衣衫的土耳其老者,道:“那是大楚人的衣服。”

一群土耳其人聽不懂大楚人說什麽,但是看手勢也知道是說騾馬和衣服,有人大聲地叫道:“那匹馬是我們放羊的時候撿來的,那件衣服是我們從商人手裏買來的。”一群土耳其人用力點頭,雖然大楚人很兇殘,但是也要講理,撿來的騾馬和買來的衣服有什麽錯,有證據是我們搶來的嗎?有人大聲地叫著:“我們就是撿來的,怎麽樣?”

周渝揮手,道:“殺了!”

幾個大楚騎兵將那穿著大楚人衣衫的老者拖出了人群,無數土耳其人怒吼:“幹什麽?你想幹什麽?”有土耳其人挺身而出,厲聲道:“這裏是土耳其地區,大楚人憑什麽抓人?”有土耳其人擋在了那個老者身前,厲聲道:“欺負老人,有種與我打啊!”有土耳其人大叫:“放下刀子,我與你單挑,我一個打你十個!”有土耳其人大叫:“我們是老百姓,你們想要殺老百姓嗎?”

“噗!”一道刀光閃過,一個擋在那土耳其老者面前的土耳其年輕人的腦袋飛起,鮮血四濺。

無數土耳其人淒厲地慘叫,怎麽都想不通這些大楚人敢對手無寸鐵的百姓下(毒)手。

周渝淡淡地道:“全部殺了,一個不留。”

百十個大楚騎兵殺入土耳其人之中,土耳其人絕望的慘叫聲劃破天空。

片刻後,整個土耳其人的部落中再無活人。

周渝聞著空氣中的血腥,下令道:“燒了這個村子。”

熊熊大火之中,周渝沈吟,語言不通,縱然是大楚的神靈降臨也沒能讓土耳其人老實本分。

“那就讓神靈再次降臨吧。”周渝笑了笑。

某個山區中,一個土耳其人忽然驚愕地擡頭,叫道:“那……那是……那是……”

一群土耳其人茫然擡頭,驚恐尖叫,有人立刻跪下了下來:“是魔鬼!是魔鬼!”

天空中,程清婷看著下方的土耳其人部落,取了一個石油燃燒包,用力扔了下去。

“轟!”大火沖天而起。

程清婷看著下方的土耳其人有的驚恐地大叫,有人渾身是火,有人跪在地上一動不敢動,有人用力對著飛艇磕頭。她的聲音帶著無奈和堅定:“懺悔吧,野蠻人!”

程清婷駕駛飛艇橫掃土耳其地區與大楚敘州交界地區百裏之內的所有山頭,每個山頭只要有人居住就會被遭受天降大火。

“這是大楚神靈的責罰!”有土耳其老者跪在地上痛哭,大楚真的有神靈庇護。

有土耳其婦女對著天空舉起雙手:“羅馬神靈在哪裏?土耳其神靈在哪裏?”天空無聲,神靈無蹤。

有土耳其部落首領惡狠狠地道:“就是這些人搶劫大楚的商隊,大楚的神靈震怒了!”無數土耳其人用力點頭,大聲咆哮。有人半張臉都是焦的,憤怒吼叫:“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有人抱著親友的屍體悲憤大哭:“就是他們害得,殺了他們!”有人拿著石頭憤怒地砸向被捆在樹上的一群參與了搶劫的部落人。

部落首領厲聲道:“殺了他們,祈求大楚神靈的原諒。”

無數石頭不停地砸向捆在樹上的搶劫參與者,片刻工夫,那些搶劫參與者腦漿迸裂。

“點火,燒了他們的屍體!”一群部落人依然不解恨,憤怒大叫。

……

程清婷駕駛飛艇繼續北上,每隔一座山頭就要降下大火,有沒有燒死人,山頭有沒有人完全不管。

周渝看著地圖,她的目標是威懾土耳其人,然後制造一個緩沖區。

“方圓百裏之內的土耳其人要麽逃向更北面,要麽就要面對被燒死的威脅。”周渝平靜地道,沒有絲毫同情心,大楚還沒有資格仁慈,更沒有資格對非大楚人仁慈。假如“神靈”和“天降大火”依然無法讓土耳其人畏懼大楚人,不敢搶劫殺害大楚商人,那麽程清婷就會將警告變成毀滅,再向北進入一百裏,燒死遇到的所有人,直到再也沒有土耳其人敢進入大楚的緩沖區為止。

“大楚的格物道必須保護大楚人的生命。”

……

一個月內,土耳其南部地區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大楚神靈的震怒。

有土耳其人顫抖著看著天空,唯恐大楚神靈忽然出現,天降大火燒了城池。

有土耳其人厲聲道:“必選查!到底是什麽事情惹了大楚神靈震怒!”大楚神靈一直很溫和善良仁慈的,不曾殺戮羅馬帝國的百姓,為什麽這次意外地大肆放火,必選查清楚。

有土耳其人叮囑著親友:“絕對不要惹大楚人!”

羅馬帝國的都城中,羅馬皇帝仔細看了報告,松了口氣,大楚沒有殺入土耳其地區。他輕描淡寫地道:“有賤人觸怒了神靈。”

其餘羅馬貴族微笑點頭,有白癡觸怒了神靈,神靈降下懲罰,這簡直太合情合理了。與降下大水淹沒所有人的神靈相比,大楚神靈屬於比較善良的了。

羅馬皇帝皺眉:“只是為什麽羅馬帝國就沒有神靈呢?”一群羅馬貴族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了,有人悲涼無比,道:“因為我們的神靈太多了!”

羅馬帝國疆域廣大,各個地區都有自己傳說中的神靈,意大利的神靈與希臘的神靈毫無關系,土耳其的神靈與草原的神靈八竿子打不到,整個羅馬帝國若是仔細地整理,至少有幾千個主神,幾十萬個從神。

“信仰不夠!神靈無法積累神力。”一個羅馬貴族含淚道,什麽戰神、工匠之神、藝術之神都是需要信徒的信仰的,幾千個主神,幾十萬個從神瓜分幾千萬羅馬人的信仰,造成了嚴重的神靈內卷!

羅馬皇帝沈思片刻,厲聲道:“那就毀滅其餘宗教和神靈,只留下一個神靈!”羅馬人可以假裝信仰大楚的神靈,可以真心信仰大楚的神靈,可是沒有一個單獨屬於羅馬人的神靈實在是太沒有安全感了。

一群羅馬貴族呆呆地看著羅馬皇帝,這會造成羅馬帝國內訌的!

……

大楚敘州。

某個集體農莊之內,一個敘利亞裔大楚人搖頭道:“唉,可憐的土耳其人,竟然因為一群貪婪愚蠢又兇殘的人而害了無數人,真是太殘忍了。”

附近有人附和,饑寒交迫的時候憎恨全世界,而吃飽喝足之後仁慈自然而然就產生了。有人道:“程清婷太過分了,何必燒死這麽多人呢,難道那些土耳其人就沒有爹媽嗎?”

有人叫道:“我們去向官府請願,嚴懲程清婷!”

有中老年人大怒:“你們胡說什麽!羅馬人都是我們的仇人!我們與羅馬人勢不兩立!”

一群年輕的敘利亞裔大楚人嗤之以鼻:“什麽時代了,竟然還想著與羅馬人勢不兩立?”“入侵敘州的羅馬人早就都死了。”“程清婷就是做得太過分了,警告就夠了,何必真的燒死他們,不知道還有無辜的老人孩子嗎?”

有人叫著:“走,我們去請願!”

縣衙前,一群大楚官吏看著大聲請願,祈求和平的敘利亞裔大楚年輕人,同情極了:“年輕人就是熱血和善良啊。來人,送他們去挖礦一個月,回到集體農莊之後三年內口糧扣掉七成。”

經歷過戰火的敘利亞裔大楚人堅決支持:“這些人打仗不見他們的人影,假裝善良就有他們,活該挖礦!”有人叫著:“一個月太少了!擠不出他們腦子裏的水,至少要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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