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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 逼上梁山?陳橋兵變?豬隊友啊豬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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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 逼上梁山?陳橋兵變?豬隊友啊豬隊友!

羅馬帝國敘利亞地區的土地上進入了詭異地平靜時間,羅馬軍隊和波斯軍隊一齊後退進入了修整,而強盜們也消失不見了,自從大戰開始之後敘利亞地區就沒有如此平靜過。

富有人生經驗的智者立刻指出了平靜的原因:“暴風雨之前最後的光明。”

波斯人和羅馬人都不是那種靠嘴瞎逼逼分輸贏的,兩個軍事強國的土地都是用刀劍和鮮血奪來的,不打到精疲力竭屍橫遍地絕不會隨意停戰,眼前的平靜只能是兩支軍隊為了決戰而調整部署,一旦決戰開始將會慘烈無比,任何擋在兩支軍隊前面的城池和敘利亞人都會化為齏粉。

一個權貴顫抖地道:“只怕會來拉壯丁和收繳糧草。”

其餘權貴臉色慘白,這個小城不是什麽富裕的大城池,但是打仗的時候誰管別人的死活,軍隊為了拉壯丁和搶糧食什麽事情做不出來?任何貴族身份官員身份,或者大喊“歡迎!”“支持!”等等謙卑的友善行為在殺紅了眼睛或者餓瘋了的士兵面前都不好使。

同樣的驚慌在整個敘利亞地區的各個城池之中彌漫,無數人拋棄家園躲入山中或者深入沙漠,只求能夠僥幸躲過兵荒馬亂的時代。

在這混亂驚慌的時刻,一個消息以光速橫掃敘利亞地區。

“大楚人有神靈庇護,誰敢進犯和平之城大楚人就殺誰,波斯人、羅馬人、強盜土匪都不敢得罪大楚人。”

這個消息讓無數擔心敘利亞大戰即將爆發的百姓恍如看到了一絲光明,這黑暗中看到一絲光明是如此的璀璨和難得,讓人都不願意仔細思索這個消息的真假。

某個小城池內,一個衣衫普通的敘利亞男子厲聲道:“我們也投靠大楚人,我們也可以成為大楚的和平之城!”數百個百姓用力點頭,其餘城池可以成為大楚和平之城而在亂世之中安然無恙,他們憑什麽不行?不管消息是真的還是假的,這已經是最後一根稻草了,假如不能抓住就死定了。

“做旗幟!大家快去做大楚旗幟!”有百姓大聲叫嚷,焦急萬分,唯恐旗幟沒做好而波斯人羅馬人就殺了過來。

另一個城池內,數千敘利亞人看著眼前黑壓壓的一片大楚旗幟依然覺得毫無安全感。

一個敘利亞人眼神中充滿了悲涼,慢慢地道:“假如我是羅馬人,一定會要求提供更多的證明的。”

其餘敘利亞人一齊點頭,好些人的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一直對插滿了大楚的旗幟依然毫無安全感,原來就是因為這個狗屎的行為並不能保證羅馬人波斯人以及強盜以為他們是大楚的和平之城而不敢冒犯。

有人臉上劫後餘生的笑容還沒有消失立刻就換上了絕望的面孔,有人大聲地哭泣:“為什麽要成為和平之城就這麽難呢?”有人對大楚人心懷憤怒,為什麽就不到這裏建立和平之城呢,本城雖然沒有代爾祖爾城大,也沒有大河,但是本城至少是個完整的沒有經歷多少戰火的城市,比成為廢墟的代爾祖爾城強多了。

一個敘利亞男子大聲呵斥道:“哭什麽?發現問題後想辦法解決問題才是唯一正確的事情,哭能夠讓羅馬人波斯人不搶我們的糧食,不抓壯丁嗎?”

嚎哭的眾人漸漸冷靜,為了活下去必須找出辦法。

有人苦思,挖個地洞躲起來行不行?一群人反駁,以為挖地洞很容易?或者以為羅馬人波斯人都是傻瓜?

有人覺得還是逃難最穩妥最常用,其餘方式都太過標新立異,唯有逃進山林才是最永恒的辦法。一群人搖頭,逃進山裏確實是好辦法,但那也要附近有山啊!

眾人為了活下去竭力開動腦筋的時候,一個敘利亞男子依然在細細地思索“大楚和平之城”,他忽然問道:“假如羅馬人想要更多的證明,那麽什麽東西可以讓他相信這裏是大楚的和平之城?”

一群人一齊看著那個男子,沈默許久,有人道:“假如我是羅馬人,我看到大楚人我就會信。”其餘人紛紛點頭,有大楚人在自然就是大楚的和平之城。

那個男子眼神中閃過一道光芒:“那麽,我們就去找一個大楚人!”

一群敘利亞人用力點頭,然後悲傷極了。有人大哭道:“我們距離代爾祖爾城和波斯都很遠很遠!”無數人嚎哭,該死的,想要抓個大楚人,不,想要請一個大楚人做城主都做不到,這大楚人怎麽這麽少?

有人急瘋了,大聲地叫:“高價求購大楚人,我出一個金幣!”有人跟著叫道:“誰是大楚人?我提供豪華套房,每天有三頓飯,有美女餵葡萄!”

其餘人悲傷極了,這裏怎麽可能有大楚人?

急瘋了的人死魚眼:“外地包郵也行!”

那機靈的敘利亞男子摸著下巴,又問道:“你們誰見過大楚人?”

眾人一齊搖頭,雖然敘利亞地區大楚的商品到處都是,但是親眼見過大楚人的少之又少。

那機靈的敘利亞男子道:“那麽你們知道大楚人是什麽樣子的嗎?”

眾人又是搖頭,只知道有眼睛有鼻子。一個男子高高舉手:“我知道!”他飛快地從懷裏取出一個羊皮卷,小心地打開,裏面是一副令人血脈僨張鼻血狂流的大楚春宮圖。

那個男子指著畫中的人道:“大楚人長這樣!”

無數人擠過去看大楚人,有人尖叫:“下巴這麽尖?”

有人不敢置信地盯著羊皮卷:“竟然這麽大……看我幹什麽?我說的是眼睛!”

那機靈的敘利亞男子扯過一個男子,然後仔細地盯著他看,又拿過春宮畫仔細比較。其餘敘利亞人瞬間領悟,沒有大楚人就“創造”一個大楚人!眾人死死地盯著那個被扯過來的男子,反覆的比較,有人認真地道:“下巴差不多,也是這麽尖。”伸手摸那個男子的下巴,確實很尖,幾乎可以當做刀子了。

有人打量著那男子,皺眉道:“眼睛小了些,大楚人的眼睛很大的。”一群人點頭,眼睛小就不像大楚人了。

一個男子道:“沒關系,我有辦法!用牙簽撐開,時間久了眼睛就大了,遇到羅馬人的時候再努力睜大眼睛,保證覺得差不多。”眾人之中立刻有人拿來了牙簽,不顧那個可憐的男子的反對撐開了他的眼睛,果然眼睛與大楚人一樣的大。

眾人讚嘆:“像!太像了!這就是大楚人!”

那個可憐的男子高高舉手,嚴肅無比:“神靈在上!我一點都不像大楚,隨便一個羅馬人都能看出我不是大楚人。我就是下巴尖了一點,敘利亞人有的是下巴尖的,肯定被羅馬人揭穿,然後所有人都會被我害死。”假冒有風險,入市需謹慎。

眾人根本不理他,仔細地拿春宮畫比較,有人指揮著:“側面對著我們,對,側面!”有人叫著:“用畫裏的姿勢!”有人一個機靈,取來了一件與春宮畫中的大楚衣衫非常接近的服裝給那個可憐的男子換上,又動手給那個男子梳了大楚人的發型。

無數人興奮地驚呼:“像!非常像!簡直一模一樣!”那尖尖的下巴,那大大的眼睛,那衣衫,那神情,簡直就是畫裏走出來的大楚人。

有人皺眉道:“誰會做衣服?按照大楚人的服飾給他做一身衣服,任何細節都不能錯!”有好幾人急匆匆去拿衣服和針線。

有人仔細地盯著那可憐的男子許久,外貌應該可以混過去,剩下的就是語言了:“誰會大楚語言,教會他,越快越好!”

有好幾人自告奮勇,平時唱大楚歌唱多了,多少會一些大楚語言。有人看著天空焦急地道:“立刻開始學,一個月之內一定可以學會。”有人怒了:“一個月?三天就必須能夠說大楚話!”其餘人用力點頭,學語言重要的是堅持不懈以及環境,從這一刻開始那個可憐的男子三天不準睡覺,無論如何要學會大楚話。

人群之外,有人總覺得不靠譜,低聲問道:“真的可以混過去?”他看那個新出爐的“大楚人”,怎麽看都是敘利亞人,那眼睛那皮膚那神情,難道穿了大楚的衣服就認不出來是敘利亞人了?

另一個人很有把握地道:“沒關系,羅馬人也沒見過大楚人!”

周圍好些人用力點頭,大家都沒見過大楚人,蒙混過去的把握還是很大的。

有人厲聲道:“記住了,要是有人懷疑他是大楚人,大夥兒一定要表現出震驚和憤怒,怒斥那懷疑的人有眼不識泰山,然後拿出春宮畫對比。”

眾人用力點頭,對,有物證,有人證,還怕那些羅馬人不信?反正我們是信了。

有人盯著那藏著大楚春宮圖的人和藹地笑:“全靠你有大楚春宮圖了。”那人得意無比,然後用最最最小心地動作將春宮畫收好。好些人不放心極了,這可是關系著全城百姓的性命的春宮圖,無論如何不能有失,是不是該找個大箱子鎖起來,然後派十個人日夜盯著?

……

雖然已經是深夜了,但是敘利亞的某個城池之中依然燈火通明,無數人大聲地歡呼。

有人與陌生人互相擁抱,歡喜無比。

有人抹著淚水:“感謝神靈!”

有人呵斥著:“記住,要感謝大楚神靈!”

另一個人大聲地叫著:“大楚!大楚!大楚!”

就在一刻鐘之前,本城的貴族費勁千辛萬苦從波斯地區找來了一個大楚商人,真正的大楚商人!

有人歡喜地流淚:“以後我們就是大楚的和平之城了!”前幾天臨時找了一個人假冒大楚人,所有人都提心吊膽,萬一被揭穿了怎麽辦?現在有了貨真價實的大楚人在,誰敢說這個城池不是大楚的和平之城?

有人卻拉著其餘人道:“這還不夠,我們需要更濃厚的大楚和平之城的氣息。”其餘人用力點頭,當務之急是拋棄敘利亞語言改用大楚話,

只要人人都熟練地使用大楚話,別說羅馬人波斯人了,就是真的大楚長公主來了都會覺得他們是和平之城的公民。

某個貴族的豪宅之中,一群貴族的臉上並沒有多少歡喜,他們遠遠比那些普通人想得多。

一個貴族冷冷地道:“那些混賬只知道假冒,搞不好連累了我們。”假冒偽劣就是假冒偽劣,總有被揭穿的一天,假如因此讓羅馬軍隊波斯軍隊看穿了除了代爾祖爾城之外所有的“大楚和平之城”都是假冒的,這個城市會被肆無顧忌的羅馬士兵波斯士兵搶掠一空,男人要麽殺戮,要麽被抓走,女人的下場更是慘不可言。而這一切並不是他們的杞人憂天,他們已經差點經歷一次了,全靠本城團結打退了一支幾十人的軍隊。可是下一次來的只怕是幾百人上千人的軍隊了。他們還能這麽走運嗎?

其餘貴族憤怒極了,那些找不到真的大楚人的王八蛋會搞砸了整個局面的。

一個藍衣服貴族忽然笑了:“你們聽過一個大楚故事嗎?”

一群貴族冷冷地看那個藍衣服貴族,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講大楚勵志故事愛情故事?

那個藍衣服貴族慢慢地道:“大楚有個故事叫做‘三人成虎’。”

“大臣龐蔥陪同太子前往趙國做人質,臨出發前,他對魏王說:‘如今有一個人說街市上出現了老虎,大王相信嗎?’魏王回答:‘我不相信。’龐蔥又問道:‘如果有兩個人說街市上出現了老虎,大王相信嗎?’魏王說:‘我會有些懷疑。’……”

說到這裏,好幾個知道“三人成虎”故事的貴族已經知道了那個藍衣服貴族想要表達的含義。

有貴族脫口而出,道:“妙計!”

其餘貴族優雅地鼓掌,沒想到那藍衣服貴族竟然有絕地翻盤的手段。

另一個貴族想了想,道:“動作要快,必須明確我們想要的東西。”眾人用力點頭。

數日後,敘利亞地區有一條消息慢慢地向四周擴散,雖然緩慢卻不可阻止。

“大楚要建立一個永久中立與和平的敘利亞地區,為所有敘利亞人帶來光明、溫暖和食物……大楚將以代爾祖爾城為核心向四周輻射,建立更多的和平之城……和平之城分為三級,甲級是代爾祖爾城,乙級是幼發拉底河流域的城市,丙級是其餘城市……大楚將在甲級城市駐兵十萬,在乙級城市派遣大楚人,在丙級城市派遣敘利亞裔大楚人……誰敢破壞和平之城,大楚人就殺死誰,大楚的神靈就懲罰誰,破壞和平之城的人將永遠在地獄之中受到無盡的折磨!”

一個敘利亞地區的小城市中,一群人大聲狂笑,只覺這個消息簡直是神靈賜予的機會!

有人大聲地道:“快,快告訴所有人,我們是大楚的丙級城市,我們有敘利亞裔大楚人駐紮,誰敢惹我們,大楚的神靈就懲罰誰!”

小城中的幾個強壯的男子跳上馬匹沖出城外,努力將這個覆雜、嚴謹、漫長卻又越聽越像是真的“大楚敘利亞地區和平之國”的消息傳遞出去。

……

某個幼發拉底河流域的城池門口高高地挑著大楚的旗幟,哪怕城墻有些破爛,城門上遺留著血跡,依然無法讓人忽視大楚旗幟的威嚴。

站在城門口的衛兵雖然衣衫襤褸,但是臉上卻有無限的驕傲,對著每一個靠近的城門的人大叫:“這裏是大楚乙級和平之城,誰敢破壞和平之城的祥和,大楚的神靈就懲罰誰!”

城市的空地上,兩個敘利亞人相遇,急忙抱拳招呼:“今天吃過了嗎?”“吃過了,謝謝,你呢?”“我也吃過了,謝謝。”

另一個角落之中,一群人認真地背誦著《論語》:“‘貧而無諂,富而無驕,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貧而樂、富而好禮者也。’……”一個女子猛然一鞭子打在一個男子的身上,憤怒地呵斥:“你為什麽背不出來?你晚上幾點睡的?背不出來不許睡覺!”

街上,一群穿著大楚款式的衣服的敘利亞孩子恭恭敬敬地互相行禮。一個老人在一邊監督,大聲地道:“大楚的核心就是‘禮’,學會了禮就是大楚人了。”一群敘利亞孩子興奮地點頭,其實不怎麽知道大楚人究竟是什麽,但是全城的人都在學大楚,都以大楚人為榮,他們當然要好好學。

時光飛逝,眼看到了正午,所有人忽然擡頭看天,然後統一的向東方站立,忽然開始緩緩唱歌:“偉大的汙妖王啊,你的意願召喚著世人,我俯首於你的跟前,只要你願意,你可以扭轉乾坤。”眾人用手和腳打著節拍,緩慢的歌聲忽然變得輕快:“實現我的願望吧,偉大的汙妖王,我不願空手而歸。實現我的祈禱吧,偉大的汙妖王,我不想無功而返。實現我的願望吧,偉大的汙妖王,我不想一無所獲。我的雙眼滿是淚水,我的心中滿是酸楚……”【註1】

所有人愉快又虔誠地唱著歌,每天早午晚都要唱這首歌,這是虔誠的汙妖王信徒與偉大的汙妖王聯系的唯一途徑。

……

某個山溝溝中,一群強盜對“敘利亞地區和平之國”的消息憤怒無比。

“狗屎,以後我們還能搶誰?”一個強盜憤怒無比,附近到處都是插了大楚黑色旗幟的城池和村子,誰敢搶有真神庇佑的子民?

有強盜道:“老大,我確定某個村子肯定是假冒的,因為我是那個村子的人,我有內(部)消息。”

其餘強盜鄙夷極了,有人大聲地問道:“你信神靈嗎?你信仰神靈的時候請求過神靈的同意嗎?”

一群強盜不屑地看著那個出賣自己村子的強盜同夥,神靈庇護所有信仰祂的人,那些沒有真正的大楚人卻信仰真神汙妖王的人一定會得到神靈的庇護,誰敢冒犯真神的子民?

一個強盜冷冷地道:“我三天前說了一句冒犯偉大的汙妖王的話,結果我摔下了馬,腿斷了。”一群強盜用力點頭,什麽汙妖王降下火焰打擊羅馬人波斯人,或者汙妖王的弓箭射出幾萬支箭矢的事情太遙遠,但是眼前冒犯偉大的汙妖王就摔斷了腿百分之一百是汙妖王的懲罰。

另一個強盜冷冷地道:“我一個鄰居與汙妖王的信徒吵架,結果她家的雞不下蛋了。”

又是一個強盜嚴肅地道:“我們村有個人辱罵了偉大的汙妖王,然後他忽然死了。”

一群強盜看那個摔斷腿的強盜,你能只是摔斷了腿那是因為你的冒犯不算太大。那個摔斷腿的強盜認真地道:“我已經是偉大的汙妖王的信徒!”

一群強盜看強盜頭頭,意思很明白,你不要命,我們還要命呢,想要搶汙妖王的信徒我們就砍死了你先!

強盜頭頭不屑地看著一群強盜,傲然道:“我決定,我們離開敘利亞地區!”搶劫是擁有偉大前途的事業,沒必要固定在敘利亞地區,去土耳其地區或者希臘地區照樣可以發展搶劫事業。

……

代爾祖爾城中,幾個羅馬戰俘費力地建造房屋。所有代爾祖爾城的敘利亞人早已有了房屋,但是大楚人認為必須多蓋一些屋子,假如有難民逃到了代爾祖爾城卻沒有地方住,以代爾祖爾城的氣溫足夠凍死一大片人了。

那幾個羅馬戰俘一邊幹活,一邊抱怨:“真冷啊!”此刻已經是十二月初了,代爾祖爾城的氣溫冷的讓人懷疑人生。

一個羅馬戰俘道:“大家動作快些,今天天氣不錯。”眾人點頭,自從到了代爾祖爾城之後每天都在忙碌著建造房子,雖然辛苦了些,但是吃得並不差,有野菜饅頭,偶爾還有魚和肉。作為一個奴隸而言還能奢求什麽待遇?原本幾人還存有羅馬軍隊打過來之後就能回歸羅馬軍隊的念頭,但左等右等都沒有等來羅馬軍隊,而天氣冷得令人絕望,逃離代爾祖爾城的念頭也被冷風凍成了碎末。

一個敘利亞人拿著水囊過來,叫道:“快喝點熱水暖和一下!”

幾個羅馬戰俘歡笑著接過熱水,溫暖的水進入喉嚨之後渾身都開始暖和了。

那個敘利亞人望著一間間房子,憧憬地道:“這比我以前的房子還要好啊。”

幾個羅馬戰俘看著眼前的簡陋土坯房子,只覺敘利亞地區真是貧窮,希臘地區的羅馬人絕對不會住土坯房子的,沒有石頭屋也要有木頭屋子。

那個敘利亞人笑了笑:“我那個屋子是我爺爺的爺爺傳下來的,我哪裏買得起房子。”他轉頭幸福地望著城外,從這裏望過去能夠看到高大的樓船的頂部一角。他幸福地道:“大楚長公主真是好人啊,偉大的汙妖王保佑她。”

一個羅馬戰俘呆呆地看著那個敘利亞人,無法直視那淳樸的笑容。

城門方向有一騎沖了過來,遠遠地就大聲叫著:“有兩百個左右的難民就在五公裏外,快準備熱水,他們都要凍僵了。”

那帶來水囊的敘利亞人急忙跑了過去,大聲地叫道:“我去煮熱水,最好是野菜粥,他們一定快餓死了!”又碎碎地念叨著:“真是可憐啊,這麽冷的天還要逃難……一定是實在過不下去了……該死的羅馬人……該死的波斯人……”

幾個羅馬戰俘心中五味雜陳,身為羅馬軍中的勇士好像第一次從平民百姓的角度看待戰爭。

一個羅馬戰俘低聲道:“快蓋房子吧,很多人等著住呢。”幾個羅馬戰俘都點頭,努力工作。

……

一支羅馬軍隊在某個敘利亞城池的外面整頓軍隊。羅馬將領厲聲對著城池大叫:“交出糧食!”

城池內的人用力揮舞手裏的大楚旗幟,有人得意地大叫:“我們是大楚和平之國的乙級城市,你敢攻打我們就是與大楚為敵,大楚神靈會降下懲罰,大楚的軍隊會殺光你們!”

這個城池之中並沒有多少武器,幾百個強壯的男子手中唯有小刀木

棍,弓箭更是只有兩三張,假如城外的羅馬軍隊強硬進攻,城池之內絕對擋不住。但是城內的人並不怎麽在乎,他們早已想好了,假如這些羅馬軍隊真的進攻城池他們就投降,大楚自然會為他們找回公道的。

“大楚和平之國的乙級城市受到了攻擊,大楚必須找回場子!”所有人都堅信這一點。

城外的羅馬將士憤怒地看著那個城池,敘利亞地區的人都瘋了。那羅馬將領咬牙,假如這個城池不肯交出糧食,他就必須進攻,該死的敘利亞人投靠大楚之後,原本從敘利亞地區本地征收的糧食忽然斷絕了,羅馬帝國緊急調撥的糧食卻還沒到,軍中已經快沒吃的了。

那個羅馬將領陰沈著臉,舉起了手臂就要下令進攻。

那個城池之中有人大聲地叫著:“偉大的汙妖王不會容許饑餓,我們可以給你們一些食物,但是那是我們遵從神靈的意願自願給你們的。”

城外的羅馬將領冷冷地看著那個說話的敘利亞人,確定這個家夥精明無比,眼看他真的要開打了就妥協。但是他確實不願意正面與大楚為敵,波斯人在冬天收縮戰線,春天必然會有大戰,羅馬人不能冒然與大楚開戰。

那個羅馬將領平靜地道:“感謝偉大的汙妖王。”只要能夠堅持到羅馬帝國調撥的糧食趕到,作為正規軍誰願意搶劫糧食啊。

那城中歡呼聲一片,無數人叫著:“大楚!大楚!大楚!”

城外的羅馬將士臉色灰暗,人人仿佛吃了一百只蒼蠅。

……

敘利亞地區阿布凱馬勒城。

一群波斯士兵不屑地看著一群敘利亞人,一個波斯將領大聲地笑:“你們說,你們已經是大楚的和平之國的乙級城市了?”

一群敘利亞人有些膽怯,有人低聲道:“尊敬的將軍,是這樣,沒錯。我們已經是大楚的和平之國的乙級城市了。”他扯出一個臉色慘白的年輕男子,道:“看,這個就是大楚人!”

好幾個敘利亞人打開了手中的春宮畫,道:“看,這尖下巴!”“這鼻子與大楚人一模一樣!”“來,說幾句大楚話給尊貴的波斯將軍聽。”

那個臉色慘白的男子渾身發抖,一個敘利亞人在背後悄悄地擰了他一下,他這才道:“我是大楚人王大牛,你想要與大楚宣戰嗎?”

一群敘利亞人用力點頭:“聽見了嗎?標準的大楚話。”

那波斯將軍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我今年就沒有笑得這麽開心過。”其餘波斯士兵也大笑,有人嘲笑著:“我們波斯人都見過真正的大楚人,你們怎麽可能騙過我們?”

一群敘利亞人臉色慘白,那個假冒大楚人的家夥更是直接軟倒在了地上,喃喃地道:“我就知道騙不過去的……我就知道……”

一群敘利亞人悲傷極了,作為最靠近波斯的敘利亞城市之一,阿布凱馬勒城中的敘利亞人是見過真正的大楚商人的,有幾個貴族與大楚商人有直接的貿易往來,但是狗屎的是開戰之後那些大楚商人都不見了啊!唯有找個人冒充,又唯恐波斯人不認識真正的大楚人,只能按圖索驥,找了個下巴尖的。

那個波斯將軍笑了半天,終於板著臉厲聲道:“我們波斯人這些年來給阿布凱馬勒城帶來了多少財富?貧窮的阿布凱馬勒城能夠有今天全靠我們波斯人帶來的大楚商品,沒有波斯商人就沒有阿布凱馬勒的今天!你們必須交出錢糧。”

那個波斯將軍冷冷地看著一群敘利亞人,這些人一點不知道感恩,也不知道刀子架在他們的脖子上,從戰爭一開始就落在波斯軍隊手中的城池也敢反抗?他厲聲道:“我沒有耐心,今天天黑之前不交出錢糧,我就砍下你們的腦袋餵狗。”

看著波斯將軍帶著士兵離去,一群敘利亞人癱倒在地。

有敘利亞人喃喃地道:“只能交出來了……”有敘利亞人低聲嗚咽,阿布凱馬勒城距離薩珊波斯太近了,又在幼發拉底河上,幾乎每次薩珊波斯與羅馬帝國開戰都會殃及阿布凱馬勒城,習慣了兵荒馬亂的阿布凱馬勒城幾十年來一貧如洗,也就是這幾年終於賺了一些錢財,有了一些存糧,就這樣也要被該死的波斯人搶走?

一個敘利亞人顫抖著道:“我怎麽這麽命苦啊,不是被羅馬人搶,就是被波斯人搶……”

其餘敘利亞人同樣悲傷無比,前門拒虎,後門進狼,可是他們毫無反抗的力量,因為他們就是那間屋子而已。

一個敘利亞人慢慢地道:“只能交出來了,現在波斯人還講道理,等波斯人不耐煩了,我們都會死。”眾人打了個寒顫,倉皇地看著波斯人離開的方向,作為砧板上的魚只能老實認命,這些年賺的錢和糧食就當是一場春夢好了,保住性命總會有未來的。

一個敘利亞年輕人卻惡狠狠地道:“為什麽我們敘利亞人被羅馬人搶,被波斯人搶?那是因為我們不夠狠!”

一群敘利亞人驚恐地看著那個人,難道想要鼓動百姓與波斯人決戰?開玩笑,阿布凱馬勒城雖然地處要道,但是久經戰亂之下人口一直少得可憐,整個阿布凱馬勒城只有一兩千人,青壯更是至於兩百餘人,就這點人口也配與波斯人決戰?

一個敘利亞老人厲聲道:“別以為你能打就了不起,就算你一個打一百個,打敗了這些波斯士兵又怎麽樣?波斯就在幾十公裏外,馬上就會有幾十萬人殺入阿布凱馬勒,將所有人殺得精光!”

又是一個敘利亞女子道:“而且北面幾十公裏外的蓋塔城落在羅馬人手中,我們趕走了波斯人還要面對羅馬人,難道羅馬人會因為我們趕走了波斯人而不搶掠我們的糧食和錢財?”一群人紛紛搖頭,何必多想,阿布凱馬勒城的人絕對打不贏波斯人。

那個敘利亞年輕人卻笑了,眼睛精光四射:“趕走羅馬人?趕走波斯人?我怎麽會這麽無知。”他看著一群敘利亞人,緩慢卻堅決地道:“我的意思是,我們為什麽要假冒大楚和平之國的乙級城市?波斯人惹不起大楚的,波斯人的王被大楚人殺了依然不敢惹大楚,大楚有神靈庇護,大楚有高大的樓船,大楚有強壯的戰士,波斯人怎麽敢惹大楚人?我們假冒大楚人就是想要狐假虎威而已。”

“所以,這不夠狠!”

那個敘利亞年輕人眼中燃燒著炙熱的火焰,聲音仿佛來自地獄:“我們應該更狠一些!我們應該加入大楚!”

“不是什麽和平之國和平之城,我們應該直接加入大楚!”

“阿布凱馬勒城應該整體加入大楚,成為大楚的一部分!”

一群敘利亞人呆呆地看著那個激進的年輕人,有人用力擰胳膊,是不是在做夢?有人古怪地看著那個年輕人,你丫是大楚的奸細還是自幹五?

一個敘利亞男子慢慢地道:“大楚並不見得就是好人的。”一群人一齊點頭,天下烏鴉一般黑,羅馬帝國、薩珊波斯都是黑的,大楚肯定也是黑的。

有敘利亞人同情地看著那個激進的年輕人,道:“不要被愛情小說洗腦,小說是小說,現實是現實。”他得意地看著四周,說出如此有檔次有見識的言語,按照小說規律是不是該有一群女子深情地看著他?

在眾人詭異又覆雜的目光中,那個激進的敘利亞年輕人厲聲道:“我們已經知道羅馬人不是好人,波斯人不是好人,為什麽不試試看大楚人是不是好人呢?到目前為止只有大楚人沒有搶劫過我們了。”

一群敘利亞人面面相覷,這話無可辯駁。有人慢慢地道:“確實,大楚在建立和平之城,收留了不少可憐的敘利亞人……”有人重重地點頭,能夠在戰火中帶來寶貴的和平的大楚人比羅馬人和波斯人高貴善良多了。

那個激進的敘利亞年輕人厲聲道:“波斯人的刀子就在我們的脖子上,我們必須交出糧食,波斯人不見得會給我們留下多少的,我們想要能夠不餓死,我們只能投靠大楚,假如大楚是好人,我們就有吃的了。”

一群敘利亞人緩緩點頭。

那個激進的敘利亞年輕人道:“我立刻出發去代爾祖爾城。”他估算著距離,道:“明天這個時候我一定可以到達代爾祖爾城。”

其餘敘利亞人點頭,只要坐船沿著河水北上就能到達代爾祖爾城,一天的時間已經很充裕了。

那激進的敘利亞年輕人道:“後天的這個時候我們就能看到大楚人到達這個城市了,看波斯人還能怎麽樣。”

眾人用力點頭。

……

一天之後,胡問靜面對阿布凱馬勒城的主動加入大楚目瞪口呆。

“我沒想要敘利亞地區的任何一個城池啊……”她幹巴巴地看著小問竹和司馬女彥。胡問竹同樣幹巴巴地看著她:“難道拒絕嗎?大楚的‘公平公正和愛’怎麽辦?”

胡問靜怔怔地看著小問竹和司馬女彥,忽然嘴唇顫抖:“謠言不會成真吧?”

“大楚和平之國甲乙丙級和平之城”的謠言隨著冒著風雪投靠代爾祖爾城的敘利亞人也傳到了胡問靜的耳朵中,這個狗屎一般的謠言胡問靜根本無法反駁,好不容易樹立的“公平公正和愛”的形象不能崩塌,殺入敘利亞地區才建立的“大楚不僅僅有香料和勵志故事,而且是軍事強國”的形象更不能顯示出一絲對羅馬人和波斯人的畏懼,胡問靜只能假裝不知道,任由謠言滿天飛。只要她不公開承認,羅馬人和波斯人還不會愚蠢地以為這個狗屎的“和平之國”的計劃會是真的,白癡都能看出來大楚沒有打算占領整個敘利亞地區。

但如今呢?有第一個敘利亞的城市加入大楚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第一百個!

胡問靜顫抖了,慘叫一聲仰天吐出一口濃痰:“逼上梁山?陳橋兵變?豬隊友啊豬隊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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