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再見了，波斯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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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再見了，波斯灣！
海風吹拂，波浪輕輕地拍在科威特港的樓船上，濺起雪白的水花。
小問竹和司馬女彥靠在船舷之上興奮地望著岸上綠色的田地以及視線盡頭金黃色的沙漠。
小問竹看看正在與眾將討論國事的胡問靜，低聲對司馬女彥道：“姐姐說等會帶我們去‘滑沙’。”司馬女彥興奮地低聲問：“什麽是‘滑沙’？”小問竹也不知道，道：“好像是從沙子上滑下來，像是滑梯一樣。”司馬女彥驚訝了：“一踩就陷下去的沙子也能滑？”小問竹眨眼，她也不知道啊：“反正跟著姐姐就要好玩的。”司馬女彥用力點頭，問靜姐姐就是會玩，河東姐姐始平姐姐弘農姐姐就知道繡花寫詩，一點都不會玩。
不遠處的甲板上，胡問靜與西征諸將議政。大楚在薩珊波斯地區的所有重要官員盡數到場，皇帝陛下要返回大楚，剩下的人將會直接面對重大的責任和挑戰。
蘇小花今兒個穿了全新的官服，順便細心化妝，畫眉，腮紅，唇彩，耳環，手鐲，盡數挑了最能夠搭配官服，又顯尊嚴，又顯富貴溫柔善良可愛美麗大方，就連腳上都費了一些心思，官靴是標配，不能變動，但是襪子可以變動啊，蘇小花特意選了一雙繡著小花的襪子，總而言之全身上下每一處都花了偌大的心思。老仇人見面，君為座上客，我為階下囚，何不出一言以相認乎？
夏霖瞅蘇小花，沒想到老蘇這麽幼稚，要是再被打臉怎麽辦？
蘇小花怒視夏霖，抖衣衫，吾已是大楚皇帝陛下的臣子，哪有皇帝無緣無故打大臣的，縱然胡問靜是大昏君也不至於此！何況我站在這麽角落，她未必看得見我。
幾只海鷗飛過樓船，鳴聲清脆。
藍天碧海之中，胡問靜朗聲道：“即日起，朕設沙州，下轄波斯灣地區和納西裏耶城、法奧城等地。命周言為沙州刺史，掌管沙州諸事宜。”
眾人心都沒有跳動一下，這些都是大楚打下來的地盤，設立一個新州自然是應該的，而此地職務最高的將領就是陸易斯和周言，陸易斯要回守竹州，這沙洲定然是要交給周言的。
蘇小花和夏霖規規矩矩地站在一角，羨慕地看著周言，沙州雖小，也是一州啊。蘇小花心中委屈極了，想當年胡問靜不過是荊州刺史，她是宜都國太守，論職務也就比胡問靜低了一點點，周言不是衙役捕頭就是士卒小隊長，如今光陰似箭，滄海桑田，胡問靜是皇帝了，周言是一州刺史了，而她從太守變成新投降的小官員了，真是……啊啊啊啊啊！
周言神情鄭重，沙州雖小，卻是大楚占領世界的橋頭堡，責任不可謂不重。
胡問靜慢慢地道：“朕過幾日就要回轉中原，以後這裏就要諸位費心費力，朕必須與諸位解釋清楚大楚的目的。”她吃了幾次沒有與下屬溝通清楚的虧，這一次寧可洩密，也要把事情交代清楚。
一群大楚官員全神貫註地盯著胡問靜，唯恐漏了一字半句。
胡問靜說道：“大楚在短期內不需要薩珊波斯或者羅馬帝國的土地。”她忽然笑了：“朕對薩珊波斯的人說過，對你們中的一些人也說過，估計你們是不信的，朕若是不為了土地，跑到這麽遠的地方做游戲嗎？”
一群官員不動聲色，好些人心中重重點頭，大楚跑到這麽遠的地方就是為了做生意？腦子有病啊，做生意賺錢交給岑纓纓或者王梓晴啊，皇帝帶著長公主大老遠跑來肯定是為了奪取土地。另一些人鄙夷那些單純的人，跑到這麽遠的地方搶地盤？你以前一定是儒家子弟，根本不考慮實際問題。
胡問靜笑道：“朕在短期內真的不要薩珊波斯和羅馬帝國的一分土地，因為朕守不住。朕坐船渡過大海跑到西方要的只是三樣東西。”
眾人一齊盯著胡問靜，到底是什麽？蘇小花心中委屈，恨恨地在肚子裏給胡問靜補足言語：“我要的只是愛情，愛情，還是愛情！”
胡問靜認真地道：“第一，朕要薩珊波斯和羅馬帝國的金銀銅鐵。”
蘇小花看腳尖，失望極了，心中道：“薩珊波斯和羅馬帝國這麽多金發碧眼的帥哥你全沒有看見嗎？你倒是春心蕩漾小鹿亂撞啊，放心，我絕對不會笑你的，哈哈哈哈哈哈！”
胡問靜道：“大楚缺銅，極其得缺銅，大楚金礦銀礦的儲量也不多，鐵礦的質量更是極差，與西方的富鐵礦相比，大楚的鐵礦都是鐵渣而已，更糟糕的是開采不容易。別看朕的中央軍有齊肩鐵盾，這已經是朕竭盡全力拼湊的裝備了，朕缺鐵，極其地缺富鐵好鐵。”
“朕要從薩珊波斯和羅馬帝國掠奪金銀銅鐵，最好是成品，其次是礦石，越多越好。”
一群人緩緩點頭，怪不得胡問靜一直從薩珊波斯和羅馬帝國買進各種礦石，以前還以為只是順帶的，不讓貨船空倉返航，此刻才知道這些礦石才是重點。周言重重點頭，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麽胡問靜認為華夏缺銅，但是老大的言語絕不會錯。
蘇小花悄悄玩弄官袍的衣角，心中道：“偉大的胡皇帝陛下，你作為母胎單身狗，為何不搶一堆西方美男帥哥回去？你不要帥哥，大楚無數少女都等著帥哥暖床啊，胡皇帝陛下你太沒有追求了！”
胡問靜微笑道：“你們以為朕喜歡做生意賣冰塊賣香料嗎？朕是暴君昏君，朕為什麽要講道理做生意？若是朕能夠派遣百萬大楚人登陸薩珊波斯，朕直接就奪了薩珊波斯的金銀銅鐵礦，將所有薩珊波斯人羅馬人阿拉伯人都發配到礦區挖礦。可是朕做不到，朕甚至無法退一步得到薩珊波斯的金銀銅鐵礦的開采權。”
“朕老實做生意賣冰塊賣香料，那只是朕最無奈地選擇，朕刀劍拿不到的東西才用貿易。”
周言和一群官員尷尬地看著胡問靜，能不能不要把昏君暴君的本色盡數發揮出來，好歹掩飾一下啊。蘇小花繼續看腳尖，這次不為胡問靜補足臺詞了，唯有深深地後悔：“我蘇小花要是早知道胡問靜是個土匪，我至於挨打嗎？我肯定二話不說送錢要她配合演戲啊。”蘇小花陷入了深深地自責之中，當年消息閉塞，思路不夠寬廣，不知道胡問靜在譙縣的光榮歷史，傻乎乎地走進了牛角尖。她想要出名搏上位何必與胡問靜真打呢，完全可以與胡問靜商量嘛。她出錢，胡問靜出力，雙方在荊州鬥得你死我活，今日我刷你名望，明日你刷我名望，大家刷得不亦樂乎。
胡問靜毫不在意周言等人的尷尬眼神，繼續道：“阿拉伯地區也有大量的富鐵礦……”胡問靜記得摩洛哥附近有一個著名的富鐵礦，但是既不知道具體位置，也不知道開采難度，只是確定這塊到處是沙子的半島之上除了石油之外還有大量的礦產。“……你們可以與阿拉伯人交易，哪怕是用糧食去換也無所謂，大楚如今已經有了足夠的糧食儲備，可以拿出來進行貿易交換了。”大楚本土在機械耕種之下已經有了幾年的糧食儲備，胡問靜寧可將多餘的糧食拿出來交易換取各種礦石，或者收攏西方人的人心，也不願意像個白癡一樣拿糧食釀酒，大楚未來不會出現腦殘才喝的白酒，在農產品大會上得到參與獎、在□□期間產糧暴增的某個白酒在這個位面不會存在，唯一惋惜的是黃酒只怕在葡萄酒的打壓之下也會逐漸消聲滅跡。
周言微微皺眉，阿拉伯地區還有鐵礦？她轉頭看陸易斯，你知道阿拉伯人有鐵礦嗎？
陸易斯輕輕搖頭，那些穿著白袍騎著駱駝，只有短短的彎刀，弓箭少得可憐，幾乎沒有任何甲胄的阿拉伯人竟然有鐵礦？她還以為阿拉伯人是游牧民族，所有鐵器都是從薩珊波斯和羅馬帝國買的呢。
周言暗暗嘆氣，想要在阿拉伯地區找礦石只怕有些艱難啊。
胡問靜繼續道：“朕想要在薩珊波斯和羅馬帝國得到的第二樣東西是羅馬帝國與薩珊波斯長期的戰爭。”
眾人一齊驚愕地看著胡問靜，老實說，西征軍從周言陸易斯以下人人不覺得大楚可以占據薩珊波斯。波斯從大漢時期就已經與華夏有聯絡往來，可是為什麽大漢之後各個朝代就沒有想過征服波斯的？為什麽波斯人同樣好鬥卻沒有想過進攻華夏？因為太遠了！投放兵力將是所有人的噩夢，華夏的王朝和波斯王朝誰都武力做到跨越巨大的距離開戰。胡問靜雖然另辟蹊徑，從海路到達了薩珊波斯，相對陸路減輕了後勤的壓力，但是這並不代表大楚有能力打跨越大海的滅國戰爭。
周言直接淚崩了：“禦醫！快找禦醫！”扭頭到處找小問竹，老大一定是病了，前一刻還神志清醒，說大楚不可能征服薩珊波斯，不要薩珊波斯一塊土地，後一刻就說著要挑撥薩珊波斯與羅馬帝國開戰，坐收漁翁之利了，不知道老大看到了小問竹之後會不會清醒一些。
陸易斯認真地看著胡問靜，勸道：“陛下，漁翁之利需要手夠得著的。薩珊波斯太遠了，大楚只怕夠不著。”
一群官員用力點頭，胡問靜為了大楚朝開疆拓土，眾人一點都不覺得奇怪。開國皇帝武德充沛四處侵略那是理所當然的，華夏人自古以來就武德充沛，真以為華夏的版圖是天上掉下來的？但這薩珊波斯實在是太遠了，海洋又有重重的風險，搞不好大風一吹，百萬大軍全部餵王八了，胡問靜若是想要挑撥薩珊波斯與羅馬帝國血戰，然後玩一手“卞莊刺虎”，一舉奪了薩珊波斯和羅馬帝國的地盤，只怕分分鐘就把自己坑死了。
一個將領認真地道：“陛下，薩珊波斯的地盤極大，只怕與前朝差不多。”大楚的地盤已經很大了，不說海外領地，
僅僅征服了西域，設立了新州之後，這地盤就比大縉大了許多，這薩珊波斯肯定沒有這麽大，但與前朝大縉相比只怕就差不了多少了。
“這羅馬帝國比薩珊波斯更大，縱然此二國與我近在咫尺，大楚只怕也不能輕易征服了。”
一群官員將領一齊點頭，皇帝陛下順風順水慣了，有些盲目自大，在薩珊波斯賣一些冰塊，撈點便宜是一回事，全面戰爭又是另一回事。
又是一個官員認真地勸道：“大楚雖然已經在印度地區已經有了立足點，但是全境奪取印度地區至少要二三十年，印度地區未下，不宜攻占覬覦波斯地區。”一群官員點頭，就大楚目前的那一點點人口可以做到殺光印度地區的土王，奪取印度地區的管轄權，但是絕對是無效管理，以後每天要面對的就是印度人偷懶不幹活，或者隔三差五的造反。想要真正統治印度地區至少要二三十年的洗腦，有一大批印度裔大楚人才行。印度都沒搞定，何必就開始想要吃掉波斯呢，飯要一口一口吃，暴飲暴食不消化，很容易嗝屁的。
一群官員認真地苦勸胡問靜，借刀殺人，隔岸觀火，挑撥離間，遠交近攻等等計策太普通了，用過的人不計其數，但是沒見過一個能夠各種幾萬裏完成的。
一群激動勸阻的官員之中，唯有蘇小花淡定無比，胡問靜要是這麽幼稚，她會輸得一塌糊塗？她在心裏給胡問靜補戲：“不就是距離比較遠，有大海阻隔嗎？各位知道精衛填海嗎？知道愚公移山嗎？發動大楚兩千萬人填海！一年填不平就兩年，兩年填不平就十年，大海有窮盡，而子子孫孫無窮盡矣，定然可以填平大海，直達羅馬！”
胡問靜果然笑了：“朕還沒有愚蠢得以為自己吹口氣就有十萬大軍。二十年之內，朕不會從大楚調動一兵一卒主動進攻羅馬帝國和薩珊波斯。”
一群官員松了口氣，看周言的眼神就幽怨了，要不是你這麽激動，我們至於認為陛下要打波斯嗎？周言看腳尖，你們是沒見過老大腦抽的時候，我以為老大腦抽很奇怪嗎？
胡問靜繼續道：“羅馬帝國和薩珊波斯都是軍事強國，大楚想要從西方奪取利益就不能讓這兩個國家和平相處，更不能看著這兩個國家更大的強大。”
周言和一群官員用力點頭，屁股不同，思想就不同，作為大楚人不能接受其他國家的崛起。
胡問靜看了一眼眾人，很清楚眾人反對與薩珊波斯國戰的理由僅僅是地理位置太遠，其實並沒把薩珊波斯的武力放在眼中，她暗暗嘆氣，贏得太順利，讓眾人低估了敵人的強大，道：“羅馬帝國的步兵極其得厲害，軍陣嚴謹，軍法森嚴，久經戰陣，朕若是沒有強（弩）堅甲，只怕遇到羅馬人的步兵方陣也會吃大虧。”檸檬小說
一群官員急忙點頭，皇帝都急了，他們必須給面子。“不錯，羅馬很強大的。”
蘇小花鄙夷極了，你們的演技這麽差怎麽當官？你們應該臉色大變，手指顫抖，嘴一張一合宛如金魚，然後用哭泣的聲音道，“陛下慧眼如炬，看出了羅馬帝國和薩珊波斯的強大，若不是有陛下在，我等定然誤了大事矣！”然後在地上打滾，保證胡皇帝陛下龍心大悅。
胡問靜道：“薩珊波斯人打仗像是山賊，沒有兵法，沒有陣法，一窩蜂的沖鋒，但是薩珊波斯人可以打得羅馬人幾乎完蛋，可以征服了偌大的地盤，絕不是一個菜鳥。朕能夠用幾千人就擊殺了數萬薩珊波斯人不是因為對方弱小，只是因為朕的甲胄鐵盾堅固無比，朕的刀劍鋒利，朕的（弩）箭出乎薩珊波斯人的意外。一旦薩珊波斯人清楚了大楚的底細，只怕就是一場血戰。你們切不可以為薩珊波斯人就是一群菜雞。”
周言重重點頭，心中不以為然，那些盔甲都沒有的波斯人也敢與大楚戰鬥？大楚的士卒穿了紙甲之後站著讓波斯人砍都沒關系，隨便一百個大楚士卒就能擊殺一千個波斯人。她心中對薩珊波斯人一萬分的鄙夷，卻也知道從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
“是，我會提防薩珊波斯人和羅馬人的。”周言認真地道，為將者當謹慎第一，獅子搏兔亦用全力，若是再仔細想想，薩珊波斯能夠在重大傷亡之下沒有立刻崩潰，確實意志很頑強了。
一群將領官員微笑，總而言之，只要不發動全面戰爭，陛下想要對手無法崛起的思路就是極其得好。
胡問靜點頭，繼續道：“朕想要在薩珊波斯和羅馬帝國得到的第三樣東西是人口。”一群人一齊點頭，大楚真的缺人啊，恨不得滿世界搶人。
蘇小花暗暗給自己點一千兩百個讚，早說搶帥哥啊，你偏不肯，現在暴露了吧，說吧，你要搶幾個，我蘇小花讓你先挑一百個，剩下的全部歸我，然後我就在大楚拍賣帥哥，入場券十文錢，起拍價二十文錢，保證分分鐘成為世界首富，哈哈哈哈哈哈！
胡問靜道：“但是朕沒有將薩珊波斯人、羅馬人和阿拉伯人直接帶回大楚的膽量。胡人作亂，中原鮮血未幹，朕怎麽可能再次吸收胡人入中原？”
“阿拉伯半島無主，遲早要落在大楚的手中，這些薩珊波斯人、羅馬人可以遷移到阿拉伯半島為大楚開疆拓土。等幾代人之後這些胡人以為自己就是大楚人，以大楚為榮，對大楚忠心耿耿，那時候才能夠安全的遷移到中原。”
“你們在波斯灣和法奧城、納西裏耶城等地建立學堂，免費教五歲到十歲的孩子學大楚語言和文字，花個四五十年，這些人就是大楚人了。不用擔心教書的夫子，朕會將儒家子弟送到沙州。”
胡問靜望著岸上科威特地區的阿拉伯人，這片地區在一兩千年後掌握了世界的命脈，但此刻就是一片毫無價值的荒蕪之地，唯一有價值的就是阿拉伯馬和駱駝。
周言用力點頭，吸收和同化百姓這一套在大楚已經有了一整套的流程，甚至有官員總結出了在語言不通的情況之下的手語，同化百姓的過程可以說毫無難度。
胡問靜的目光從眾人身上掠過，道：“大楚缺乏渡過大海與薩珊波斯全面開戰的能力，在用鮮血豎立了威名之後縮小海外兵力以退為進麻痹對手才是上策，只要薩珊波斯和羅馬帝國見大楚減少兵力，認為大楚無意插足西方，放松了警惕，那大楚就有的是機會擴大地盤。”
“所以，沙州的兩萬士卒中朕必須撤回一萬人。”
胡問靜盯著周言，道：“朕只能給你留下一萬士卒，你可有把握守住沙州？”
周言點頭，自信滿滿的，她道：“微臣會在納西裏耶城留下兩千人，在法奧留下三千人，剩下的五千人安排在波斯灣地區，如此，固若金湯。”蘇小花這時候不在肚子裏腹誹了，納西裏耶城只有兩千人後守得住嗎？她覺得毫無問題，因為她現在還沒有兩千人。蘇小花悄悄給周言一個眼色，納西裏耶城絕無問題，安啦。
連文官蘇小花都覺得少了一萬士卒不是問題，武將周言更不擔心兵力不夠了。一萬人的大軍鎮守小小的沙州已經是一個極其巨大的數字了，除非薩珊波斯傾國之力進攻大楚，不然她絕對沒有守不住的道理。而有大楚的艦隊在，打不過她也能安全地撤退，那又有什麽好擔心的？再說這麽多阿拉伯人波斯人抱大楚的大腿，以為她不會命令阿拉伯人波斯人拿起刀劍後排殺前排嗎？有一萬士卒在手守住沙州輕而易舉。
胡問靜微笑道：“朕會不斷派人過來輪換將士，絕不會讓大楚將士在海外待滿兩年。”
她看著四周的大海、田地和沙漠，道：“雖然這塊土地也是大楚的土地，但是一塊飛地很難讓大楚士卒產生家的感覺，兩年輪換一次已經到了極限了，朕不會讓大楚士卒成為疲憊之師。”
眾人點頭，大多數士卒上有老，下有小，若是長期駐紮一定會出大問題。
海浪微微大了一些，樓船輕輕搖晃。
胡問靜看著周言道：“這些阿拉伯人堪比原始人，大部分勢力以部落為主，勉強有幾個號稱是‘國’，其實也就是幾個部落聯盟，毫無凝聚力和戰鬥力，你有一萬人在手，隨手就能統一阿拉伯半島。但是一年之內不要有大動作，大楚撤了一半兵力，薩珊波斯和羅馬帝國都會關註，這個時候征服阿拉伯半島只會刺激薩珊波斯和羅馬帝國，暴露了我們的計劃。”
周言和眾人一齊微笑，真心沒把阿拉伯人放在眼中。她咂嘴：“一萬人占領阿拉伯地區？陛下真是太看不起我了，有三千人就夠了。”
一群將領撲上去捂住周言的嘴，對著胡問靜諂媚地笑：“開玩笑的，開玩笑的，一萬人不能再少了！”然後怒視周言，有一萬人作為保險不好嗎？搞砸了掉了腦袋很香嗎？
夏霖提醒道：“哪有一萬個士卒？還要去掉一兩千個商人和工匠！頂多八千士卒。”跨越大海運輸玻璃是在不靠譜，大楚在薩珊波斯出售的玻璃都是波斯灣地區現場制作的，這就需要不少大楚工匠，而制冰就更是需要人手了，整條船上就不能有一個外人，不然何以守住制冰的秘密？
周言縮脖子，用力握拳：“陛下，一萬人剛剛好！我一定會打下阿拉伯地區的！”
船舷邊，小問竹和司馬女彥盯著周言，為什麽覺得周言也成了無恥之徒？哎呀，為什麽要用“也”？
岸上遠處，一群阿拉伯人在田野中辛苦地耕作，但那耕作方式讓大楚人看了只想流淚，真懷疑這些種地的是人還是猴子，這些西方人不會以為種地唯一的訣竅就是充足的水吧？
胡問靜道：“這些人不會種地，咬咬牙忍了吧，在占領整塊
土地之前不能傳播中原的耕種技術，糧食依然以收購和本土運輸為主。”周言點頭，胡問靜說了幾次了，她絕不會忘記的，她笑了笑，老大為了華夏站在世界的頂端真是自私無比啊。
胡問靜陪著兩個小不點在沙子上大呼小叫的滑沙，當晚就離開了沙州趕回大楚。
周言看著胡問靜的樓船遠去，終於消失不見，躊躇滿志壯懷激烈，仰天大笑：“我周言要成為傳奇！”然後很遺憾地看一群手下，要是老大這麽呼喊，小問竹和司馬女彥肯定會配合地喊：“傳奇~奇~奇~奇~”可你們一點都不懂得配合。
一群官員堅決裝傻，大楚有一個不靠譜的皇帝已經夠了，不能再有一群不靠譜的刺史。
周言咳嗽一聲，調兵遣將：“首先，要放出風聲，大楚撤兵萬餘，給波斯留下了和平和愛。”
眾人用力點頭，沒問題。
周言繼續道：“然後就是各地外送內緊，小心提防。”
眾人依然用力點頭，合情合理。
周言四十五度角看天空：“接下來就是建立學堂，給波斯和阿拉伯的孩子洗腦，努力幫助他們成為可愛的大楚的孩子。”
眾人不點頭了，一齊看著周言。周言怒了：“這句話有問題嗎？難道大楚的孩子不可愛嗎？為什麽不點頭？”
一個將領小心翼翼地道：“將軍，不，刺史，大楚內格物外儒，建立學堂可是教導的儒家學說？”
周言認真糾正錯誤：“大楚是內格物道和法家，外儒家，雖然這句話不怎麽押韻，更不對仗，但是決不能錯了，我們代表的是大楚的朝廷，若是我們都說錯了，大楚百姓又怎麽能夠說對？”然後大搖大擺地點頭：“不錯，正是如此。我大楚要在波斯灣和納西裏耶城、法奧城建立大量的儒家學堂，我們要將儒家思想傳播到世界各地去。”這個學堂可以取名叫做孔子學院，名字一聽就高大上。
那個將領尷尬地看著周言，道：“可是我們不懂儒家啊。”一群將領用力點頭，留在沙州的都是跟隨周言從廣州上船的荊州軍將領，幾乎個個都是從江陵的難民營中出來的，家中不是練武的就是十八代佃農，能夠認識字已經是很不容易了，怎麽可能學過孔孟之道？
一個將領尷尬地道：“我只知道‘三人行，必有我師焉’。”一群將領悲哀極了，就這水平怎麽教西方人學孔孟？
周言氣急了，手指都要戳到一群將領的脖子上了：“老大在集體農莊有學堂，你們為什麽不去學？”
一群將領沒空辯解，只是期盼地看著周言：“老周，你懂孔孟之道嗎？”
周言得意了，雙手叉腰，傲然大笑：“別以為我只會不動腦子打打殺殺，其實我是正正經經學過儒家的，我是真正的文武全才。”
一群將領大喜：“那麽，這學堂的夫子就是周刺史了。”
一個將領道：“這沙州雖小，但是十餘個學堂總是要有的，不如周刺史每個學堂輪流跑，一個月能夠跑兩趟，雖然非常得不夠，但是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其餘時候就讓那些胡人孩子覆習好了。”
周言大驚失色！以後每天就是在各個學堂之間轉了？
另一個將領道：“兩次也太少了，不如每天晚上增加音樂課，周刺史帶著一群孩子圍著篝火寓教於樂，在唱歌當中教會孩子識字。”一群將領點頭，聽說竹州就是通過唱歌教土著學習大楚話的，效果極其得好。
周言眼睛都直了，我的人生就是每天996了？
她堅決反對：“吾是沙州之刺史，多少事情等著我處理？我要尋找鐵礦，我要拉攏阿拉伯人，我要小心提防薩珊波斯和羅馬帝國的進攻，本刺史哪有時間當學堂夫子？”
周言轉頭四顧，一眼就看到了蘇小花和夏霖，大喜：“不如你們兩個做學堂夫子吧，你們兩個一定有深厚的儒家功底，對儒家有深刻的了解，除了你們再也沒有其餘人合適了。”
蘇小花死死地看著周言，甩鍋？她長嘆一聲，掩面哭泣：“我倒是想啊，可是我在納西裏耶城負責大楚的冰塊冰淇淋香料玻璃杯玻璃墻金礦銀礦銅礦鐵礦磷礦的生意，我根本抽不開身，這次能夠來覲見陛下還是請了假的，回去以後要十個通宵加班才能補得回來，我怎麽做得到再當學堂的夫子？你怎麽可以這麽殘忍，這麽狠心？”
夏霖淡淡地道：“幼發拉底河沿岸的所有薩珊波斯貴族、羅馬帝國敘利亞地區貴族都是我的客戶，我去當學堂夫子了，這大楚的生意就少了一半，你確定你要我去當學堂夫子？”
周言顫抖著手指著一群將領和官員：“汝等各個卑鄙無恥！”
蘇小花瞅了瞅周言，覺得必須給新刺史面子，認真地道：“聽說你前幾天買了一匹好馬，送給我，我就給你出個主意搞定。”
周言毫不猶豫：“成交！”
蘇小花笑了：“輪流！大楚軍中一萬個將士全部輪流做學堂夫子教孩子識字和唱歌，有一萬人在，再多的學堂都可以搞定，足夠熬到陛下從本土或竹州調了儒家子弟前來沙州了。”
一群將領和官員怒視蘇小花，一匹好馬就把我們都拖下水了？你早說啊，我們送你一百匹好馬！
周言認真地思索，問道：“這一萬人中多有竹州、林邑、扶南人，本身就不怎麽識字，大楚話也不標準，如何教學？能夠用的只怕只有不到三千人，三千人學識不同，有的飽讀詩書，有的只是認識幾個字，輪流之法依然沒有解決沒人懂儒學的問題。”一群將領點頭，我等大楚話很標準，漢字馬馬虎虎，但是會一句“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已經是很有才花了，怎麽教書？
夏霖笑道：“這有何難？荊州農莊學堂不是有教材嗎？我們手中雖然沒有，但是也可以編寫一本□□材試用本，比如《論語》什麽姑且用著，等儒家子弟到了之後再……”她一怔，死死地看著周圍的將領們：“哎呀，中計了！”
周言和一群將領板著臉：“你學富五車，頭腦靈活，正好可以編寫一本教材。”
夏霖怒視眾人，還以為你們都是老實人，沒想到竟然翻船了。
蘇小花驚愕地看著夏霖，然後恍然大悟：“你與他們打交道不多，所以才會上當。我早一百年就知道她們各個狡猾無比。”
周言等人怒了：“造謠，誹謗！早一百年我們還沒出生呢。”“你終於暴露年齡了吧！”
數日後，一群阿拉伯人帶著孩子驚愕地站在嶄新的學堂之前，有人膽怯地問道：“大楚真的教我們的孩子讀書識字？”
周言微笑著點頭：“不錯，你們都是我大楚的子民，你們的孩子就是我們大楚的孩子，大楚絕不會讓大楚的孩子繼續過著不識字的生活，大楚的孩子將會有美好的未來。”
一群阿拉伯人大聲歡呼，祖祖輩輩只知道養馬養駱駝，還以為自己的子孫也是如此，沒想到大楚竟然願意教孩子們識字，這真是大恩惠啊。
有阿拉伯人跪了下來：“偉大的汙妖王啊，我是你最虔誠的信徒，我將用一生追隨你的腳步。”
無數阿拉伯人淚流滿面：“汙妖王！汙妖王！”
又過數日，一騎駱駝筆直地沖進了沙漠深處的一個部落。
部落中人放下了手裏的彎刀，笑道：“那是狼牙，狼牙回來了！”眾人都迎了出來，笑道：“狼牙，帶回了什麽好消息？”
狼牙大聲地道：“偉大的汙妖王是真神！祂降下了火焰，燒毀了敵人的船只，整個大海在燃燒！”
一群部落眾人點頭，誰都知道偉大的汙妖王是真神啊，燃燒的大海的故事早八百年就傳遍了各個部落了。
狼牙繼續大喊：“偉大的汙妖王是真神！祂賜予大楚的孩子識字的權力！”
一群部落眾人大驚：“大楚的孩子竟然可以識字？天啊，貴族老爺都不識字！”
狼牙興奮地大喊：“只要加入大楚成為大楚人，我們的孩子就能夠識字了！”
整個部落的人大喜，齊聲大吼：“加入大楚，加入大楚！”他們對部落消亡沒有一絲絲的遺憾或者留念，阿拉伯沙漠中的游牧部落與草原中的游牧部落的命運同樣的殘忍，今日睡在沙土中，明日整個部落被沙土活埋，今日尋到了綠洲，明日被另一個更大的部落殺光了男人，女人都成了奴隸。能夠平平安安不死一個人加入有真神庇護的大楚又有什麽不好？
科威特港口的一角，一群阿拉伯人努力地挖土坑。土坑已經有數丈深，但是周言依然不滿足。
“是不是小了點？”她問其餘將領。其餘將領用力點頭，嫌棄無比：“就這麽一個土坑，若是再在上面蓋個房子，能裝多少糧食？太小了！至少大二十倍！”
沙州的糧食將完全依靠購買和本土的運輸，不存幾年糧食如何安心？但存糧食就要建糧倉，建糧倉就需要泥土地，偏偏沙州的泥土地寶貴無比，建了倉庫就少了田地。
周言憤怒無比，這一生第一次對蓋房子有深刻地怨念，為什麽糧倉就不能建立在沙漠之中？
一群將領的態度認真極了：“不是能不能，而是不敢。”都是這輩子第一次見到沙漠，誰也沒有在沙漠中建地窖建糧倉的經驗，若是沙漠中建造的糧倉不耐保存，或者沙子之中有各種吃糧食的動物和昆蟲怎麽辦？老老實實地在熟悉的泥土地中建立糧倉才保險。
周言深呼吸，為了寶貴的耕地，無論如何要試試在沙土之中建糧倉，地底不行就地面，不試試怎麽知道行不行。
一群將領點頭，雖然個個用腦袋打賭可以擋住波斯人和阿拉伯人的進攻，但是想想己方只有一萬人還分布各處，敵人至少有一千萬人近在咫尺，這安全感弱到了腳底板，不多搞一些糧倉睡覺都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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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風吹拂，波浪輕輕地拍在科威特港的樓船上，濺起雪白的水花。
小問竹和司馬女彥靠在船舷之上興奮地望著岸上綠色的田地以及視線盡頭金黃色的沙漠。
小問竹看看正在與眾將討論國事的胡問靜，低聲對司馬女彥道：“姐姐說等會帶我們去‘滑沙’。”司馬女彥興奮地低聲問：“什麽是‘滑沙’？”小問竹也不知道，道：“好像是從沙子上滑下來，像是滑梯一樣。”司馬女彥驚訝了：“一踩就陷下去的沙子也能滑？”小問竹眨眼，她也不知道啊：“反正跟著姐姐就要好玩的。”司馬女彥用力點頭，問靜姐姐就是會玩，河東姐姐始平姐姐弘農姐姐就知道繡花寫詩，一點都不會玩。
不遠處的甲板上，胡問靜與西征諸將議政。大楚在薩珊波斯地區的所有重要官員盡數到場，皇帝陛下要返回大楚，剩下的人將會直接面對重大的責任和挑戰。
蘇小花今兒個穿了全新的官服，順便細心化妝，畫眉，腮紅，唇彩，耳環，手鐲，盡數挑了最能夠搭配官服，又顯尊嚴，又顯富貴溫柔善良可愛美麗大方，就連腳上都費了一些心思，官靴是標配，不能變動，但是襪子可以變動啊，蘇小花特意選了一雙繡著小花的襪子，總而言之全身上下每一處都花了偌大的心思。老仇人見面，君為座上客，我為階下囚，何不出一言以相認乎？
夏霖瞅蘇小花，沒想到老蘇這麽幼稚，要是再被打臉怎麽辦？
蘇小花怒視夏霖，抖衣衫，吾已是大楚皇帝陛下的臣子，哪有皇帝無緣無故打大臣的，縱然胡問靜是大昏君也不至於此！何況我站在這麽角落，她未必看得見我。
幾只海鷗飛過樓船，鳴聲清脆。
藍天碧海之中，胡問靜朗聲道：“即日起，朕設沙州，下轄波斯灣地區和納西裏耶城、法奧城等地。命周言為沙州刺史，掌管沙州諸事宜。”
眾人心都沒有跳動一下，這些都是大楚打下來的地盤，設立一個新州自然是應該的，而此地職務最高的將領就是陸易斯和周言，陸易斯要回守竹州，這沙洲定然是要交給周言的。
蘇小花和夏霖規規矩矩地站在一角，羨慕地看著周言，沙州雖小，也是一州啊。蘇小花心中委屈極了，想當年胡問靜不過是荊州刺史，她是宜都國太守，論職務也就比胡問靜低了一點點，周言不是衙役捕頭就是士卒小隊長，如今光陰似箭，滄海桑田，胡問靜是皇帝了，周言是一州刺史了，而她從太守變成新投降的小官員了，真是……啊啊啊啊啊！
周言神情鄭重，沙州雖小，卻是大楚占領世界的橋頭堡，責任不可謂不重。
胡問靜慢慢地道：“朕過幾日就要回轉中原，以後這裏就要諸位費心費力，朕必須與諸位解釋清楚大楚的目的。”她吃了幾次沒有與下屬溝通清楚的虧，這一次寧可洩密，也要把事情交代清楚。
一群大楚官員全神貫註地盯著胡問靜，唯恐漏了一字半句。
胡問靜說道：“大楚在短期內不需要薩珊波斯或者羅馬帝國的土地。”她忽然笑了：“朕對薩珊波斯的人說過，對你們中的一些人也說過，估計你們是不信的，朕若是不為了土地，跑到這麽遠的地方做游戲嗎？”
一群官員不動聲色，好些人心中重重點頭，大楚跑到這麽遠的地方就是為了做生意？腦子有病啊，做生意賺錢交給岑纓纓或者王梓晴啊，皇帝帶著長公主大老遠跑來肯定是為了奪取土地。另一些人鄙夷那些單純的人，跑到這麽遠的地方搶地盤？你以前一定是儒家子弟，根本不考慮實際問題。
胡問靜笑道：“朕在短期內真的不要薩珊波斯和羅馬帝國的一分土地，因為朕守不住。朕坐船渡過大海跑到西方要的只是三樣東西。”
眾人一齊盯著胡問靜，到底是什麽？蘇小花心中委屈，恨恨地在肚子裏給胡問靜補足言語：“我要的只是愛情，愛情，還是愛情！”
胡問靜認真地道：“第一，朕要薩珊波斯和羅馬帝國的金銀銅鐵。”
蘇小花看腳尖，失望極了，心中道：“薩珊波斯和羅馬帝國這麽多金發碧眼的帥哥你全沒有看見嗎？你倒是春心蕩漾小鹿亂撞啊，放心，我絕對不會笑你的，哈哈哈哈哈哈！”
胡問靜道：“大楚缺銅，極其得缺銅，大楚金礦銀礦的儲量也不多，鐵礦的質量更是極差，與西方的富鐵礦相比，大楚的鐵礦都是鐵渣而已，更糟糕的是開采不容易。別看朕的中央軍有齊肩鐵盾，這已經是朕竭盡全力拼湊的裝備了，朕缺鐵，極其地缺富鐵好鐵。”
“朕要從薩珊波斯和羅馬帝國掠奪金銀銅鐵，最好是成品，其次是礦石，越多越好。”
一群人緩緩點頭，怪不得胡問靜一直從薩珊波斯和羅馬帝國買進各種礦石，以前還以為只是順帶的，不讓貨船空倉返航，此刻才知道這些礦石才是重點。周言重重點頭，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麽胡問靜認為華夏缺銅，但是老大的言語絕不會錯。
蘇小花悄悄玩弄官袍的衣角，心中道：“偉大的胡皇帝陛下，你作為母胎單身狗，為何不搶一堆西方美男帥哥回去？你不要帥哥，大楚無數少女都等著帥哥暖床啊，胡皇帝陛下你太沒有追求了！”
胡問靜微笑道：“你們以為朕喜歡做生意賣冰塊賣香料嗎？朕是暴君昏君，朕為什麽要講道理做生意？若是朕能夠派遣百萬大楚人登陸薩珊波斯，朕直接就奪了薩珊波斯的金銀銅鐵礦，將所有薩珊波斯人羅馬人阿拉伯人都發配到礦區挖礦。可是朕做不到，朕甚至無法退一步得到薩珊波斯的金銀銅鐵礦的開采權。”
“朕老實做生意賣冰塊賣香料，那只是朕最無奈地選擇，朕刀劍拿不到的東西才用貿易。”
周言和一群官員尷尬地看著胡問靜，能不能不要把昏君暴君的本色盡數發揮出來，好歹掩飾一下啊。蘇小花繼續看腳尖，這次不為胡問靜補足臺詞了，唯有深深地後悔：“我蘇小花要是早知道胡問靜是個土匪，我至於挨打嗎？我肯定二話不說送錢要她配合演戲啊。”蘇小花陷入了深深地自責之中，當年消息閉塞，思路不夠寬廣，不知道胡問靜在譙縣的光榮歷史，傻乎乎地走進了牛角尖。她想要出名搏上位何必與胡問靜真打呢，完全可以與胡問靜商量嘛。她出錢，胡問靜出力，雙方在荊州鬥得你死我活，今日我刷你名望，明日你刷我名望，大家刷得不亦樂乎。
胡問靜毫不在意周言等人的尷尬眼神，繼續道：“阿拉伯地區也有大量的富鐵礦……”胡問靜記得摩洛哥附近有一個著名的富鐵礦，但是既不知道具體位置，也不知道開采難度，只是確定這塊到處是沙子的半島之上除了石油之外還有大量的礦產。“……你們可以與阿拉伯人交易，哪怕是用糧食去換也無所謂，大楚如今已經有了足夠的糧食儲備，可以拿出來進行貿易交換了。”大楚本土在機械耕種之下已經有了幾年的糧食儲備，胡問靜寧可將多餘的糧食拿出來交易換取各種礦石，或者收攏西方人的人心，也不願意像個白癡一樣拿糧食釀酒，大楚未來不會出現腦殘才喝的白酒，在農產品大會上得到參與獎、在□□期間產糧暴增的某個白酒在這個位面不會存在，唯一惋惜的是黃酒只怕在葡萄酒的打壓之下也會逐漸消聲滅跡。
周言微微皺眉，阿拉伯地區還有鐵礦？她轉頭看陸易斯，你知道阿拉伯人有鐵礦嗎？
陸易斯輕輕搖頭，那些穿著白袍騎著駱駝，只有短短的彎刀，弓箭少得可憐，幾乎沒有任何甲胄的阿拉伯人竟然有鐵礦？她還以為阿拉伯人是游牧民族，所有鐵器都是從薩珊波斯和羅馬帝國買的呢。
周言暗暗嘆氣，想要在阿拉伯地區找礦石只怕有些艱難啊。
胡問靜繼續道：“朕想要在薩珊波斯和羅馬帝國得到的第二樣東西是羅馬帝國與薩珊波斯長期的戰爭。”
眾人一齊驚愕地看著胡問靜，老實說，西征軍從周言陸易斯以下人人不覺得大楚可以占據薩珊波斯。波斯從大漢時期就已經與華夏有聯絡往來，可是為什麽大漢之後各個朝代就沒有想過征服波斯的？為什麽波斯人同樣好鬥卻沒有想過進攻華夏？因為太遠了！投放兵力將是所有人的噩夢，華夏的王朝和波斯王朝誰都武力做到跨越巨大的距離開戰。胡問靜雖然另辟蹊徑，從海路到達了薩珊波斯，相對陸路減輕了後勤的壓力，但是這並不代表大楚有能力打跨越大海的滅國戰爭。
周言直接淚崩了：“禦醫！快找禦醫！”扭頭到處找小問竹，老大一定是病了，前一刻還神志清醒，說大楚不可能征服薩珊波斯，不要薩珊波斯一塊土地，後一刻就說著要挑撥薩珊波斯與羅馬帝國開戰，坐收漁翁之利了，不知道老大看到了小問竹之後會不會清醒一些。
陸易斯認真地看著胡問靜，勸道：“陛下，漁翁之利需要手夠得著的。薩珊波斯太遠了，大楚只怕夠不著。”
一群官員用力點頭，胡問靜為了大楚朝開疆拓土，眾人一點都不覺得奇怪。開國皇帝武德充沛四處侵略那是理所當然的，華夏人自古以來就武德充沛，真以為華夏的版圖是天上掉下來的？但這薩珊波斯實在是太遠了，海洋又有重重的風險，搞不好大風一吹，百萬大軍全部餵王八了，胡問靜若是想要挑撥薩珊波斯與羅馬帝國血戰，然後玩一手“卞莊刺虎”，一舉奪了薩珊波斯和羅馬帝國的地盤，只怕分分鐘就把自己坑死了。
一個將領認真地道：“陛下，薩珊波斯的地盤極大，只怕與前朝差不多。”大楚的地盤已經很大了，不說海外領地，
僅僅征服了西域，設立了新州之後，這地盤就比大縉大了許多，這薩珊波斯肯定沒有這麽大，但與前朝大縉相比只怕就差不了多少了。
“這羅馬帝國比薩珊波斯更大，縱然此二國與我近在咫尺，大楚只怕也不能輕易征服了。”
一群官員將領一齊點頭，皇帝陛下順風順水慣了，有些盲目自大，在薩珊波斯賣一些冰塊，撈點便宜是一回事，全面戰爭又是另一回事。
又是一個官員認真地勸道：“大楚雖然已經在印度地區已經有了立足點，但是全境奪取印度地區至少要二三十年，印度地區未下，不宜攻占覬覦波斯地區。”一群官員點頭，就大楚目前的那一點點人口可以做到殺光印度地區的土王，奪取印度地區的管轄權，但是絕對是無效管理，以後每天要面對的就是印度人偷懶不幹活，或者隔三差五的造反。想要真正統治印度地區至少要二三十年的洗腦，有一大批印度裔大楚人才行。印度都沒搞定，何必就開始想要吃掉波斯呢，飯要一口一口吃，暴飲暴食不消化，很容易嗝屁的。
一群官員認真地苦勸胡問靜，借刀殺人，隔岸觀火，挑撥離間，遠交近攻等等計策太普通了，用過的人不計其數，但是沒見過一個能夠各種幾萬裏完成的。
一群激動勸阻的官員之中，唯有蘇小花淡定無比，胡問靜要是這麽幼稚，她會輸得一塌糊塗？她在心裏給胡問靜補戲：“不就是距離比較遠，有大海阻隔嗎？各位知道精衛填海嗎？知道愚公移山嗎？發動大楚兩千萬人填海！一年填不平就兩年，兩年填不平就十年，大海有窮盡，而子子孫孫無窮盡矣，定然可以填平大海，直達羅馬！”
胡問靜果然笑了：“朕還沒有愚蠢得以為自己吹口氣就有十萬大軍。二十年之內，朕不會從大楚調動一兵一卒主動進攻羅馬帝國和薩珊波斯。”
一群官員松了口氣，看周言的眼神就幽怨了，要不是你這麽激動，我們至於認為陛下要打波斯嗎？周言看腳尖，你們是沒見過老大腦抽的時候，我以為老大腦抽很奇怪嗎？
胡問靜繼續道：“羅馬帝國和薩珊波斯都是軍事強國，大楚想要從西方奪取利益就不能讓這兩個國家和平相處，更不能看著這兩個國家更大的強大。”
周言和一群官員用力點頭，屁股不同，思想就不同，作為大楚人不能接受其他國家的崛起。
胡問靜看了一眼眾人，很清楚眾人反對與薩珊波斯國戰的理由僅僅是地理位置太遠，其實並沒把薩珊波斯的武力放在眼中，她暗暗嘆氣，贏得太順利，讓眾人低估了敵人的強大，道：“羅馬帝國的步兵極其得厲害，軍陣嚴謹，軍法森嚴，久經戰陣，朕若是沒有強（弩）堅甲，只怕遇到羅馬人的步兵方陣也會吃大虧。”檸檬小說
一群官員急忙點頭，皇帝都急了，他們必須給面子。“不錯，羅馬很強大的。”
蘇小花鄙夷極了，你們的演技這麽差怎麽當官？你們應該臉色大變，手指顫抖，嘴一張一合宛如金魚，然後用哭泣的聲音道，“陛下慧眼如炬，看出了羅馬帝國和薩珊波斯的強大，若不是有陛下在，我等定然誤了大事矣！”然後在地上打滾，保證胡皇帝陛下龍心大悅。
胡問靜道：“薩珊波斯人打仗像是山賊，沒有兵法，沒有陣法，一窩蜂的沖鋒，但是薩珊波斯人可以打得羅馬人幾乎完蛋，可以征服了偌大的地盤，絕不是一個菜鳥。朕能夠用幾千人就擊殺了數萬薩珊波斯人不是因為對方弱小，只是因為朕的甲胄鐵盾堅固無比，朕的刀劍鋒利，朕的（弩）箭出乎薩珊波斯人的意外。一旦薩珊波斯人清楚了大楚的底細，只怕就是一場血戰。你們切不可以為薩珊波斯人就是一群菜雞。”
周言重重點頭，心中不以為然，那些盔甲都沒有的波斯人也敢與大楚戰鬥？大楚的士卒穿了紙甲之後站著讓波斯人砍都沒關系，隨便一百個大楚士卒就能擊殺一千個波斯人。她心中對薩珊波斯人一萬分的鄙夷，卻也知道從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
“是，我會提防薩珊波斯人和羅馬人的。”周言認真地道，為將者當謹慎第一，獅子搏兔亦用全力，若是再仔細想想，薩珊波斯能夠在重大傷亡之下沒有立刻崩潰，確實意志很頑強了。
一群將領官員微笑，總而言之，只要不發動全面戰爭，陛下想要對手無法崛起的思路就是極其得好。
胡問靜點頭，繼續道：“朕想要在薩珊波斯和羅馬帝國得到的第三樣東西是人口。”一群人一齊點頭，大楚真的缺人啊，恨不得滿世界搶人。
蘇小花暗暗給自己點一千兩百個讚，早說搶帥哥啊，你偏不肯，現在暴露了吧，說吧，你要搶幾個，我蘇小花讓你先挑一百個，剩下的全部歸我，然後我就在大楚拍賣帥哥，入場券十文錢，起拍價二十文錢，保證分分鐘成為世界首富，哈哈哈哈哈哈！
胡問靜道：“但是朕沒有將薩珊波斯人、羅馬人和阿拉伯人直接帶回大楚的膽量。胡人作亂，中原鮮血未幹，朕怎麽可能再次吸收胡人入中原？”
“阿拉伯半島無主，遲早要落在大楚的手中，這些薩珊波斯人、羅馬人可以遷移到阿拉伯半島為大楚開疆拓土。等幾代人之後這些胡人以為自己就是大楚人，以大楚為榮，對大楚忠心耿耿，那時候才能夠安全的遷移到中原。”
“你們在波斯灣和法奧城、納西裏耶城等地建立學堂，免費教五歲到十歲的孩子學大楚語言和文字，花個四五十年，這些人就是大楚人了。不用擔心教書的夫子，朕會將儒家子弟送到沙州。”
胡問靜望著岸上科威特地區的阿拉伯人，這片地區在一兩千年後掌握了世界的命脈，但此刻就是一片毫無價值的荒蕪之地，唯一有價值的就是阿拉伯馬和駱駝。
周言用力點頭，吸收和同化百姓這一套在大楚已經有了一整套的流程，甚至有官員總結出了在語言不通的情況之下的手語，同化百姓的過程可以說毫無難度。
胡問靜的目光從眾人身上掠過，道：“大楚缺乏渡過大海與薩珊波斯全面開戰的能力，在用鮮血豎立了威名之後縮小海外兵力以退為進麻痹對手才是上策，只要薩珊波斯和羅馬帝國見大楚減少兵力，認為大楚無意插足西方，放松了警惕，那大楚就有的是機會擴大地盤。”
“所以，沙州的兩萬士卒中朕必須撤回一萬人。”
胡問靜盯著周言，道：“朕只能給你留下一萬士卒，你可有把握守住沙州？”
周言點頭，自信滿滿的，她道：“微臣會在納西裏耶城留下兩千人，在法奧留下三千人，剩下的五千人安排在波斯灣地區，如此，固若金湯。”蘇小花這時候不在肚子裏腹誹了，納西裏耶城只有兩千人後守得住嗎？她覺得毫無問題，因為她現在還沒有兩千人。蘇小花悄悄給周言一個眼色，納西裏耶城絕無問題，安啦。
連文官蘇小花都覺得少了一萬士卒不是問題，武將周言更不擔心兵力不夠了。一萬人的大軍鎮守小小的沙州已經是一個極其巨大的數字了，除非薩珊波斯傾國之力進攻大楚，不然她絕對沒有守不住的道理。而有大楚的艦隊在，打不過她也能安全地撤退，那又有什麽好擔心的？再說這麽多阿拉伯人波斯人抱大楚的大腿，以為她不會命令阿拉伯人波斯人拿起刀劍後排殺前排嗎？有一萬士卒在手守住沙州輕而易舉。
胡問靜微笑道：“朕會不斷派人過來輪換將士，絕不會讓大楚將士在海外待滿兩年。”
她看著四周的大海、田地和沙漠，道：“雖然這塊土地也是大楚的土地，但是一塊飛地很難讓大楚士卒產生家的感覺，兩年輪換一次已經到了極限了，朕不會讓大楚士卒成為疲憊之師。”
眾人點頭，大多數士卒上有老，下有小，若是長期駐紮一定會出大問題。
海浪微微大了一些，樓船輕輕搖晃。
胡問靜看著周言道：“這些阿拉伯人堪比原始人，大部分勢力以部落為主，勉強有幾個號稱是‘國’，其實也就是幾個部落聯盟，毫無凝聚力和戰鬥力，你有一萬人在手，隨手就能統一阿拉伯半島。但是一年之內不要有大動作，大楚撤了一半兵力，薩珊波斯和羅馬帝國都會關註，這個時候征服阿拉伯半島只會刺激薩珊波斯和羅馬帝國，暴露了我們的計劃。”
周言和眾人一齊微笑，真心沒把阿拉伯人放在眼中。她咂嘴：“一萬人占領阿拉伯地區？陛下真是太看不起我了，有三千人就夠了。”
一群將領撲上去捂住周言的嘴，對著胡問靜諂媚地笑：“開玩笑的，開玩笑的，一萬人不能再少了！”然後怒視周言，有一萬人作為保險不好嗎？搞砸了掉了腦袋很香嗎？
夏霖提醒道：“哪有一萬個士卒？還要去掉一兩千個商人和工匠！頂多八千士卒。”跨越大海運輸玻璃是在不靠譜，大楚在薩珊波斯出售的玻璃都是波斯灣地區現場制作的，這就需要不少大楚工匠，而制冰就更是需要人手了，整條船上就不能有一個外人，不然何以守住制冰的秘密？
周言縮脖子，用力握拳：“陛下，一萬人剛剛好！我一定會打下阿拉伯地區的！”
船舷邊，小問竹和司馬女彥盯著周言，為什麽覺得周言也成了無恥之徒？哎呀，為什麽要用“也”？
岸上遠處，一群阿拉伯人在田野中辛苦地耕作，但那耕作方式讓大楚人看了只想流淚，真懷疑這些種地的是人還是猴子，這些西方人不會以為種地唯一的訣竅就是充足的水吧？
胡問靜道：“這些人不會種地，咬咬牙忍了吧，在占領整塊
土地之前不能傳播中原的耕種技術，糧食依然以收購和本土運輸為主。”周言點頭，胡問靜說了幾次了，她絕不會忘記的，她笑了笑，老大為了華夏站在世界的頂端真是自私無比啊。
胡問靜陪著兩個小不點在沙子上大呼小叫的滑沙，當晚就離開了沙州趕回大楚。
周言看著胡問靜的樓船遠去，終於消失不見，躊躇滿志壯懷激烈，仰天大笑：“我周言要成為傳奇！”然後很遺憾地看一群手下，要是老大這麽呼喊，小問竹和司馬女彥肯定會配合地喊：“傳奇~奇~奇~奇~”可你們一點都不懂得配合。
一群官員堅決裝傻，大楚有一個不靠譜的皇帝已經夠了，不能再有一群不靠譜的刺史。
周言咳嗽一聲，調兵遣將：“首先，要放出風聲，大楚撤兵萬餘，給波斯留下了和平和愛。”
眾人用力點頭，沒問題。
周言繼續道：“然後就是各地外送內緊，小心提防。”
眾人依然用力點頭，合情合理。
周言四十五度角看天空：“接下來就是建立學堂，給波斯和阿拉伯的孩子洗腦，努力幫助他們成為可愛的大楚的孩子。”
眾人不點頭了，一齊看著周言。周言怒了：“這句話有問題嗎？難道大楚的孩子不可愛嗎？為什麽不點頭？”
一個將領小心翼翼地道：“將軍，不，刺史，大楚內格物外儒，建立學堂可是教導的儒家學說？”
周言認真糾正錯誤：“大楚是內格物道和法家，外儒家，雖然這句話不怎麽押韻，更不對仗，但是決不能錯了，我們代表的是大楚的朝廷，若是我們都說錯了，大楚百姓又怎麽能夠說對？”然後大搖大擺地點頭：“不錯，正是如此。我大楚要在波斯灣和納西裏耶城、法奧城建立大量的儒家學堂，我們要將儒家思想傳播到世界各地去。”這個學堂可以取名叫做孔子學院，名字一聽就高大上。
那個將領尷尬地看著周言，道：“可是我們不懂儒家啊。”一群將領用力點頭，留在沙州的都是跟隨周言從廣州上船的荊州軍將領，幾乎個個都是從江陵的難民營中出來的，家中不是練武的就是十八代佃農，能夠認識字已經是很不容易了，怎麽可能學過孔孟之道？
一個將領尷尬地道：“我只知道‘三人行，必有我師焉’。”一群將領悲哀極了，就這水平怎麽教西方人學孔孟？
周言氣急了，手指都要戳到一群將領的脖子上了：“老大在集體農莊有學堂，你們為什麽不去學？”
一群將領沒空辯解，只是期盼地看著周言：“老周，你懂孔孟之道嗎？”
周言得意了，雙手叉腰，傲然大笑：“別以為我只會不動腦子打打殺殺，其實我是正正經經學過儒家的，我是真正的文武全才。”
一群將領大喜：“那麽，這學堂的夫子就是周刺史了。”
一個將領道：“這沙州雖小，但是十餘個學堂總是要有的，不如周刺史每個學堂輪流跑，一個月能夠跑兩趟，雖然非常得不夠，但是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其餘時候就讓那些胡人孩子覆習好了。”
周言大驚失色！以後每天就是在各個學堂之間轉了？
另一個將領道：“兩次也太少了，不如每天晚上增加音樂課，周刺史帶著一群孩子圍著篝火寓教於樂，在唱歌當中教會孩子識字。”一群將領點頭，聽說竹州就是通過唱歌教土著學習大楚話的，效果極其得好。
周言眼睛都直了，我的人生就是每天996了？
她堅決反對：“吾是沙州之刺史，多少事情等著我處理？我要尋找鐵礦，我要拉攏阿拉伯人，我要小心提防薩珊波斯和羅馬帝國的進攻，本刺史哪有時間當學堂夫子？”
周言轉頭四顧，一眼就看到了蘇小花和夏霖，大喜：“不如你們兩個做學堂夫子吧，你們兩個一定有深厚的儒家功底，對儒家有深刻的了解，除了你們再也沒有其餘人合適了。”
蘇小花死死地看著周言，甩鍋？她長嘆一聲，掩面哭泣：“我倒是想啊，可是我在納西裏耶城負責大楚的冰塊冰淇淋香料玻璃杯玻璃墻金礦銀礦銅礦鐵礦磷礦的生意，我根本抽不開身，這次能夠來覲見陛下還是請了假的，回去以後要十個通宵加班才能補得回來，我怎麽做得到再當學堂的夫子？你怎麽可以這麽殘忍，這麽狠心？”
夏霖淡淡地道：“幼發拉底河沿岸的所有薩珊波斯貴族、羅馬帝國敘利亞地區貴族都是我的客戶，我去當學堂夫子了，這大楚的生意就少了一半，你確定你要我去當學堂夫子？”
周言顫抖著手指著一群將領和官員：“汝等各個卑鄙無恥！”
蘇小花瞅了瞅周言，覺得必須給新刺史面子，認真地道：“聽說你前幾天買了一匹好馬，送給我，我就給你出個主意搞定。”
周言毫不猶豫：“成交！”
蘇小花笑了：“輪流！大楚軍中一萬個將士全部輪流做學堂夫子教孩子識字和唱歌，有一萬人在，再多的學堂都可以搞定，足夠熬到陛下從本土或竹州調了儒家子弟前來沙州了。”
一群將領和官員怒視蘇小花，一匹好馬就把我們都拖下水了？你早說啊，我們送你一百匹好馬！
周言認真地思索，問道：“這一萬人中多有竹州、林邑、扶南人，本身就不怎麽識字，大楚話也不標準，如何教學？能夠用的只怕只有不到三千人，三千人學識不同，有的飽讀詩書，有的只是認識幾個字，輪流之法依然沒有解決沒人懂儒學的問題。”一群將領點頭，我等大楚話很標準，漢字馬馬虎虎，但是會一句“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已經是很有才花了，怎麽教書？
夏霖笑道：“這有何難？荊州農莊學堂不是有教材嗎？我們手中雖然沒有，但是也可以編寫一本□□材試用本，比如《論語》什麽姑且用著，等儒家子弟到了之後再……”她一怔，死死地看著周圍的將領們：“哎呀，中計了！”
周言和一群將領板著臉：“你學富五車，頭腦靈活，正好可以編寫一本教材。”
夏霖怒視眾人，還以為你們都是老實人，沒想到竟然翻船了。
蘇小花驚愕地看著夏霖，然後恍然大悟：“你與他們打交道不多，所以才會上當。我早一百年就知道她們各個狡猾無比。”
周言等人怒了：“造謠，誹謗！早一百年我們還沒出生呢。”“你終於暴露年齡了吧！”
數日後，一群阿拉伯人帶著孩子驚愕地站在嶄新的學堂之前，有人膽怯地問道：“大楚真的教我們的孩子讀書識字？”
周言微笑著點頭：“不錯，你們都是我大楚的子民，你們的孩子就是我們大楚的孩子，大楚絕不會讓大楚的孩子繼續過著不識字的生活，大楚的孩子將會有美好的未來。”
一群阿拉伯人大聲歡呼，祖祖輩輩只知道養馬養駱駝，還以為自己的子孫也是如此，沒想到大楚竟然願意教孩子們識字，這真是大恩惠啊。
有阿拉伯人跪了下來：“偉大的汙妖王啊，我是你最虔誠的信徒，我將用一生追隨你的腳步。”
無數阿拉伯人淚流滿面：“汙妖王！汙妖王！”
又過數日，一騎駱駝筆直地沖進了沙漠深處的一個部落。
部落中人放下了手裏的彎刀，笑道：“那是狼牙，狼牙回來了！”眾人都迎了出來，笑道：“狼牙，帶回了什麽好消息？”
狼牙大聲地道：“偉大的汙妖王是真神！祂降下了火焰，燒毀了敵人的船只，整個大海在燃燒！”
一群部落眾人點頭，誰都知道偉大的汙妖王是真神啊，燃燒的大海的故事早八百年就傳遍了各個部落了。
狼牙繼續大喊：“偉大的汙妖王是真神！祂賜予大楚的孩子識字的權力！”
一群部落眾人大驚：“大楚的孩子竟然可以識字？天啊，貴族老爺都不識字！”
狼牙興奮地大喊：“只要加入大楚成為大楚人，我們的孩子就能夠識字了！”
整個部落的人大喜，齊聲大吼：“加入大楚，加入大楚！”他們對部落消亡沒有一絲絲的遺憾或者留念，阿拉伯沙漠中的游牧部落與草原中的游牧部落的命運同樣的殘忍，今日睡在沙土中，明日整個部落被沙土活埋，今日尋到了綠洲，明日被另一個更大的部落殺光了男人，女人都成了奴隸。能夠平平安安不死一個人加入有真神庇護的大楚又有什麽不好？
科威特港口的一角，一群阿拉伯人努力地挖土坑。土坑已經有數丈深，但是周言依然不滿足。
“是不是小了點？”她問其餘將領。其餘將領用力點頭，嫌棄無比：“就這麽一個土坑，若是再在上面蓋個房子，能裝多少糧食？太小了！至少大二十倍！”
沙州的糧食將完全依靠購買和本土的運輸，不存幾年糧食如何安心？但存糧食就要建糧倉，建糧倉就需要泥土地，偏偏沙州的泥土地寶貴無比，建了倉庫就少了田地。
周言憤怒無比，這一生第一次對蓋房子有深刻地怨念，為什麽糧倉就不能建立在沙漠之中？
一群將領的態度認真極了：“不是能不能，而是不敢。”都是這輩子第一次見到沙漠，誰也沒有在沙漠中建地窖建糧倉的經驗，若是沙漠中建造的糧倉不耐保存，或者沙子之中有各種吃糧食的動物和昆蟲怎麽辦？老老實實地在熟悉的泥土地中建立糧倉才保險。
周言深呼吸，為了寶貴的耕地，無論如何要試試在沙土之中建糧倉，地底不行就地面，不試試怎麽知道行不行。
一群將領點頭，雖然個個用腦袋打賭可以擋住波斯人和阿拉伯人的進攻，但是想想己方只有一萬人還分布各處，敵人至少有一千萬人近在咫尺，這安全感弱到了腳底板，不多搞一些糧倉睡覺都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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