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超越時代的經濟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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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超越時代的經濟打擊
薩珊波斯和羅馬帝國的東方香料價格繼續暴漲，一度曾經漲到了152個銀幣一克，卻依然有價無市，沒人肯出售手中的香料。
某個平民激動無比：“漲！還要漲！我有內（幕）消息，香料之上漲到350個銀幣一克。”他手中有5克香料，要是漲到了350個銀幣一克，那麽他將會搖身一變成為有錢人。
另一個平民眼睛放光，時喜時悲：“我到底該不該賣了？”他也有幾克香料，但是他不覺得香料能夠漲到350個銀幣一克，那太誇張了，但要是現在賣掉豈不是虧大了。
有一個平民嚴肅地道：“大家都不要賣香料！香料是那些有錢的貴族老爺吃的，他們坑了我們多少血汗錢，現在是他們償還我們的時候了。”
一個平民大聲地附和：“對！我們都不要賣！那些貴族老爺每天必須有香料才能吃下飯，一定會拼命買香料的，我們只要不賣，價格就會不斷地升高，我們就能好好教訓那些貴族老爺！”
一群平民用力點頭，想到被貴族老爺賤價買走田地的悲痛，只覺今天無論如何要出口氣。
有人惡狠狠地笑著，仿佛已經報覆了那些貴族：“我們是賤命一條，不吃香料就不吃香料，平時吃野菜也能過日子，那些老爺肯定受不了！”
有人一聲不吭，他已經把二十來克香料都賣了。作為一個欠了不少債的窮人，要不是大家都在買香料，不買下不了臺，他怎麽會買每克兩個銅幣的昂貴食材？他為了能夠與其餘人融合在一起，也為了自己的自尊心，咬牙賣了二十五克香料，然後只吃了一次就再也舍不得吃昂貴的香料了。這小家子氣的舉動卻讓他發了財。他不但將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的債務盡數償還幹凈了，還有一千多個銀幣剩下。對他而言這一千多個銀幣是這輩子都不敢妄想的巨款，他的未來充滿了光明。他不敢說出來被人鄙視嘲笑甚至排擠，他只敢在心中無限的感激神靈和大楚，他終於有了一個新的人生的（起）點。
另一個屋子裏，一個婦女悲傷地抱著孩子，孩子生病了，可她沒錢給孩子治病，看著奄奄一息的孩子，那婦女麻木的擡頭看天空，若是這個世上真的有神靈，為什麽不拯救一個孩子？一個年輕的女子跑進了房間，低聲又興奮地叫著：“姐姐，我們有錢看醫生了！”她從懷裏取出錢袋激動地打開，裏面是十個亮閃閃的金幣和幾十個銀幣。那婦女眼睛陡然涼了，驚喜又帶著驚恐地看著妹妹：“你哪來的這麽多錢？”那妹妹笑了：“我賣了十克香料！”那婦女依稀記得妹妹曾經買了一些香料哄重病的孩子吃飯，淚水漸漸地模糊了她的眼睛。“這是神靈的旨意啊！”那妹妹拖著姐姐：“快帶孩子去看病！”
雅典的某個豪宅之內，幾個貴族淡定地聊著天，誰也沒把香料價格暴漲放在眼中。
一個金發美女輕輕地彈著豎琴，陽光照射在她的金發上閃閃發光，牛奶一般潔白和滑膩的皮膚令人目眩，她平靜又認真地道：“香料是上帝賜予善良的人的禮物，那些醜陋邪惡，不知道善良為何物的人也配享受香料？”她在街上看到過那些穿著醜陋又骯臟的衣服的平民，他們的臉上滿是汙漬，頭發上的灰塵都一團團的了，身上永遠散發著惡臭，就像是從畫中蹦出來的地精和惡魔，這些人身上哪裏有一絲的善良了，上帝沒有讓他們進地獄已經是最大的仁慈，怎麽可以讓這些人品嘗香料？
其餘貴族點頭認同，只有他們才配享受上帝的饋贈。
一個男子溫和地道：“我並不覺得香料很貴啊，吃不起香料的人就是因為懶，要是他們肯像我一樣的努力，他們早就可以像我一樣不在意金錢了。”他自信地看著窗外，仿佛透過圍墻看到了遠處的平民百姓，道：“世界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在我們努力地工作和學習的時候，那些平民卻不肯加班，不願意付出，這樣的人怎麽可以成功？”他轉頭看其餘貴族，道：“你們知道嗎？我上個月開了一個面包店，招聘工人，六個月不給工錢，不包吃住，但是我教會他們怎麽烤面包，六個月之後根據他們的烤面包技術決定是不是給他們轉正，轉正之後就付給最低工資。這麽優惠的條件，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幹。那些平民不想付出，不能吃苦，不願意學習，這樣的人怎麽會賺到錢，怎麽會吃得起香料？”【註1】
其餘貴族點頭嘆氣：“現在的年輕人太不願意吃苦了。”
他們抱怨著平民不願意吃虧不願意付出，對高達152個銀幣一克的香料真心不怎麽在意。
羅馬帝國的貴族一直對香料情有獨鐘，認為香料是世上最好的美味，是神靈的饋贈，認為只要多吃香料就能治病，認為死後棺材內堆滿了香料就能進入神靈的天國等等，羅馬帝國的貴族們上上下下都喜歡香料。只是香料無法在羅馬帝國種植，大部分香料都是來自安息帝國和貴霜帝國，在薩珊波斯取代了安息帝國之後香料的價格就飛速暴漲，曾經達到了與黃金等重，一公斤黃金換一公斤香料的超級牛逼價格，但即使如此也沒能維持多久，在羅馬帝國與薩珊波斯開戰之後這香料幾乎絕跡了。無數年輕的羅馬貴族不曾經歷那遙遠的香料時代，但這不妨礙他們從新塑造一個香料傳奇。
“只要是錢能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一群年輕的羅馬貴族微笑著，祖先能夠過著奢靡的生活，吃著與黃金等價的香料，他們為什麽就不如祖先？一百多銀幣一克的香料必須大吃特吃，如此帶能體現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
羅馬帝國皇帝戴克裏先喃喃地道：“與黃金等重的香料……”作為奴隸的後代，不論是戴克裏先還是他的祖輩都不曾享受過香料，他與羅馬貴族們一樣喜歡香料，沒有香料幾乎吃不下飯，但是與黃金等重的香料是不是太過分了？
一群世代貴族微笑著看著戴克裏先，身為貴族最大的問題就是怎麽把錢花出去，在香料上花些錢有什麽關系，那是上帝賜予的禮物啊。檸檬小說
戴克裏先又一次想到了伽列裏烏斯，只有伽列裏烏斯這樣同樣出身卑微的人才與他有共同話題，一群世代貴族怎麽可能與他聊得起來？
他慢慢地道：“即使曾經香料與黃金等重，現在的價格也太貴了。”羅馬帝國金幣與銀幣的兌換是一比一百，黃金與香料等重，那麽就是一克黃金或一百克銀子換一克香料。按照現在的市價152個銀幣換一克香料，已經超出了歷史巔峰期，何況羅馬帝國的銀幣的質量是12克，那就是1800克以上的銀子換一克香料，超過了歷史最高價將近二十倍，這哪裏合理了？
一群世代貴族微笑：“這就是生活啊。”像戴克裏先這種底層窮鬼當了羅馬帝國的皇帝依然是一臉的窮酸樣，怎麽能夠理解貴族從不考慮錢財，只考慮生活質量和精神的滿足。
……
某個大楚人進入了華麗的宅院，他微笑著對一個貴族道：“我手中有十公斤大楚的香料，價格是每克50個銀幣，你要多少？”
那貴族不是傻瓜，一秒就懂了：“你拿到了大楚的新貨？”
那大楚人微笑著道：“實話告訴你，大楚的香料船沒有全部沈沒，其中有一艘落到了我們的手中。你不用想著向大楚長公主殿下舉報我們，因為大楚長公主殿下也找不到我們的痕跡，我們的背後有大楚長公主也惹不起的人。”
那貴族微笑著，權力（鬥）爭放在哪個國家都是殘酷和覆雜的。他微笑著道：“十公斤我全要。我要舉辦一個大型的宴會。”50個銀幣一克不是一個小數目，但是對他而言能夠用外界以為的三分之一的金額舉報一個豪華奢侈的宴會的利益遠遠超過付出的香料錢。
那大楚人微笑著道：“你只管放心，這個城市之中你是唯一的知情人。”
幾乎同一時間，大楚商船能夠到達的每一個城市都有諸如此類的秘密交易，大楚內部有嚴重問題的消息隨著香料的銷售而傳遍了薩珊波斯與羅馬帝國。
……
數艘大楚的貨船慢慢地停靠在法奧港，無數波斯商人期盼地看著貨船，好些人死死地扯住了寬大的衣角，這不是一船的香料，而是一船的黃金。
“我一定要拿到香料！”有波斯商人咬緊牙齒，普通人經歷了短短幾個月的香料瘋狂漲價之後只看見了誰有香料誰發財，對商人而言卻看到了另一個糟糕的跡象，各個貴族與商人打交道第一句話就是“你有香料嗎？”大有沒有香料就滾蛋，有香料才有得談的架勢。
一個波斯商人眼睛發紅：“要是拿不到香料，所有的生意都完了。”他的一些玻璃和葡萄酒生意已經被那些大楚長公主的政（敵）的手下搶走了，若是他再不能拿到香料，以後只能賣一些不值錢的鞋子衣服了。一群波斯商人惡狠狠地看著遠處的大楚貨船，誰拿到了香料誰就能成為貴族的指定交易商人，而拿不到香料的商人的所有貨物都會爛在倉庫裏。
一群羅馬帝國的商人焦急無比，波斯商人與大楚打了許久的交道了，而羅馬商人基本屬於第一次跑到法奧來，不知道能不能拿到香料。
一個羅馬商人低聲與其他人道：“我們人少，又在波斯，我們一定要聯合起來，不然我們會被波斯商人吞噬掉。”一群羅馬商人用力點頭，堅決不讓波斯商人賺差價，必須自己直接從源頭進貨。
大楚的貨船開始卸貨，一籮筐一籮筐的香料被擡下了貨船。一群商人大聲地歡呼：“香料！香料！香料！”然後對大楚貨船水手的行為鄙夷極了，你丫竟然用籮筐裝與黃金等重的香料！
小問竹坐在大殿之中，幾百個商人整整齊齊地跪在地上，沒有一個商人敢發出聲響，能夠與大楚的長公主殿下直接談
生意是意想不到的榮幸，但是也是意想不到的壓力，看來大楚長公主的香料被盜事件引起了嚴重的後果，大楚長公主直接插手香料貿易了。更有商人心中警惕，或者是更糟糕的結果，大楚的香料已經少得可憐，大楚長公主必須親自管理了？
小問竹擡頭看屋頂，彈手指。司馬女彥急忙取出了一顆椰棗塞到了小問竹的嘴裏，小問竹含含糊糊地道：“你們想要買香料，就要買葡萄酒。”司馬女彥跳出來呲牙：“買葡萄酒才有香料，不買葡萄酒就沒有香料。”小問竹惱了，搶風頭啊，扯司馬女彥的後背，司馬女彥就是不讓，轉頭打眼色，這個時候別鬧。小問竹怒了，以後不替你做作業了。
幾百個商人驚愕了一秒，然後就笑了：“是，我們願意購買葡萄酒。”看來大楚的葡萄酒積壓得極其厲害，不得不與香料捆綁銷售，但真的只是一件非常非常小得事情，對他們而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因為他們同樣可以將香料和葡萄酒捆綁在一起銷售給下一級商人或者貴族，他們反而可以多賺一筆葡萄酒的錢。
唯一的重點是香料的價格是多少。
小問竹道：“這一批香料有一萬公斤，每一克10個銀幣。”
一群商人聽著“這一批”三個字，有種極其不好的感覺，小心地問道：“偉大的大楚長公主殿下，下一批香料有多少，是什麽時候到？”
小問竹擡頭看天：“我哪知道！”
一群商人暗暗嘆氣，栽了！大楚的香料充足得很，每克一百個銀幣以上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庫存香料必須盡快脫手，萬萬不能砸在了手裏。
……
某個城市。
一個大商人平靜地看著當地的小商人，一點謊言都沒有。“大楚采取捆綁式銷售，想要買香料就必須買大楚的葡萄酒。”
小商人嘆了口氣，整個波斯都在傳這件事。他認真地道：“我有葡萄園，我釀造和出售葡萄酒，我其實不需要購買大楚的葡萄酒的，但這些都沒問題，大不了從今年開始我不種葡萄不釀葡萄酒，只銷售大楚的葡萄酒。”
“可是，那些貴族也有葡萄酒莊啊，我怎麽可以說服他們購買自己不需要的葡萄酒？”
那個小商人真心頭疼，大楚的甜葡萄酒銷路不好就是因為那些貴族喝慣了自己釀制的葡萄酒，或者不願意承認自己的葡萄酒不好喝，他作為一個小商人有什麽本事將大楚的葡萄酒賣給那些貴族？
那大商人看著小商人，冷冷地道：“你有三個選擇。第一，不購買香料；第二，購買香料和葡萄酒，然後自己把大楚葡萄酒都喝了；第三，告訴那些貴族，大楚的新規矩就是香料加葡萄酒，接受就買，不接受就拉倒。”那個大商人冷冷地看著小商人，為什麽他是大商人，而那個人是小商人？這就是理由。
……
華麗的房間之中，某個羅馬貴族微笑著看著緊張地不斷流汗的商人，笑道：“我知道啊，我早就聽說了大楚的新規矩了。”他毫不在意地道：“需要買多少葡萄酒？”不就是變相地多花了一些錢嗎，那有什麽關系？要是不喜歡，大不了倒掉了大楚的葡萄酒。
坐在一邊的另一個貴族笑道：“我倒是很喜歡大楚的葡萄酒。”他微笑著看著其餘貴族，道：“我家沒有葡萄園，這大楚的葡萄酒滿對我的口味的。”
其餘貴族也不在意，有人道：“我妻子一直很喜歡吃葡萄，不希望我釀酒，這次她可以吃個夠了。”有人笑著：“我記得你家的孩子喜歡吃葡萄，要不要從我這裏拿一些？”
那商人松了口氣，感激地看著一群貴族，一群貴族享受著商人感激地眼神和言詞，再一次確定自己是善良的，只有他們才配得上香料。
那商人眼中感激無比，心中平靜無波，這些貴族最喜歡的就是這崇拜感激的眼神了，時不時露一次很方便增加雙方的親密度。
“大楚的香料的價格是105銀幣。”那商人認真地道，微微嘆息，市場貨物充足，香料的價格大幅度下跌了。
……
十幾日內，香料的價格不斷地下跌，最低到達了10個銀幣，最後微微回升，穩定在了20個銀幣。
這個價格讓無數指望發財或者報覆貴族的平民百姓長嘆，好歹還是賺了一筆，果然做人不能太貪心。
一群貴族鎮定微笑，20個銀幣的價格很能夠體現香料的價值，以及能夠吃得起香料的他們的地位。
一個貴族微笑著舉杯，道：“神靈是仁慈的，讓那些平民有機會知道香料的美好。”一群貴族舉杯，香料終究是屬於貴族的。
有一個貴族品著大楚的葡萄酒，微笑道：“其實大楚的葡萄酒味道也不錯。”他的家中堆滿了大楚的葡萄酒，他只能每天喝大楚的葡萄酒，喝得久了，好像倒有些喜歡甜甜的口味了。
另一個貴族看著酒杯中的葡萄酒，搖頭道：“我還是不喜歡甜甜地葡萄酒，不過我只有甜葡萄酒了。”他原本想要繼續自家釀制葡萄酒的，但是他的酒窖只有那麽點地方，堆了大楚的葡萄酒之後再也沒有地方堆自家的葡萄酒了，於是就沒有再釀制葡萄酒。他解釋道：“我妻子和孩子很喜歡甜葡萄酒，我不可能將它們都倒掉了。”
一群貴族微笑，雖然因為葡萄酒又多付出了一些錢，但是作為貴族不能斤斤計較，葡萄賣給那些平民也能多少賺點回來的。
……
羅馬帝國北方某處。
數百個羅馬商人手持刀劍，死死地護住了一個商人。
對面是同樣數量的日耳曼人。
一個羅馬商人輕輕地從衣服內拿出一個大袋子，道：“五公斤香料！”一群羅馬商人緊緊地握住了刀子，惡狠狠地看著一群日耳曼人。
對面的日耳曼人從馬背上拎起幾個大袋子，輕輕搖晃，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道：“1000個金幣！”一群日耳曼人眼睛赤紅，惡狠狠地盯著那群羅馬人。
那個羅馬商人嘶啞著嗓子道：“大家各派一個人驗貨，貨物正確就慢慢退開，誰都不許輕舉妄動！”
日耳曼人想了許久，沒有發覺漏洞，這才點頭。
雙方已經交易了許久了，互相該有信任度？在1000個金幣面前就是國王陛下站在這裏都只是一坨屎。
……
某個城市中，一個平民在商鋪前問道：“有大楚的葡萄酒嗎？”商人微笑著：“有，你要多少？”那平民微笑著：“來一皮囊！”今天家中有喜事，無論如何都要喝酒，大楚的甜甜的葡萄酒正合適。
那商人笑道：“家中有好事？那太好了，大楚的葡萄酒可以帶來好運氣。”
那平民對商人的言語一點都不信，他回到了家，看到了一群客人笑容滿面地聚集在一起，一時無話可說，便道：“我買了大楚的葡萄酒，聽說喝了大楚的葡萄酒能夠帶來好運氣！”有客人附和道：“大楚的葡萄酒甜甜地，以後的生活每天都要這麽甜蜜美好。”一群主人客人一齊歡喜地舉杯：“幹杯！”
城市的另一角，一群平民少男少女聚在一起歡快地閑聊，有人提議道：“我們去買點大楚的葡萄酒吧，甜甜地，可好喝了。”一群少女用力點頭：“好，大家湊錢。”一群少男對甜酒不感興趣，但是吃不到大楚的香料，能夠喝點大楚的葡萄酒也算是與大楚拉近了幾分距離。一個少男摸口袋，叫道：“我有二十個銅幣！”
……
法奧城中，小問竹拿著紙筆，努力擠出崇拜地眼神：“姐姐，我懂了！這就是饑餓營銷。”然後又鄙夷地看胡問靜：“姐姐，我早就知道了。姐姐賣韭菜的時候就用過這種辦法，買了全部的韭菜，全城沒韭菜吃，然後就提高價格。”司馬女彥得意地舉手：“問靜姐姐，我也知道。”
胡問靜賣韭菜騙錢是胡問靜踏入汙妖世界的第一步，不論是賈午賈南風還是荊州系官員都反覆地拿出來作為例子教育小問竹和司馬女彥騙子有多無恥，千萬不要上當。
兩個小女孩盯著胡問靜，努力擠出鄙夷的神情，這麽老得手段拿出來又有什麽意思，毫無創新。司馬女彥尖叫：“汙妖王，你退步了！”小問竹用力點頭：“姐姐你要不斷前進！”搞出一個捆綁銷售實在是太卑鄙了，但是也不算什麽很了不起的事情，清倉滯銷產品而已。
胡問靜怒視兩個小女孩，道：“單純！睜大了眼睛看胡某的手段！”
……
泰西封的皇宮中，霍爾米茲德二世與一群大臣大聲地笑，最近真是走運，亞美尼亞地區的戰局穩定了，雙方雖然死了比預料更多的人，但是局面卻進入了狗屎的僵持階段，雖然這將會讓薩珊波斯死更多的人，投入更多的人力物力，但是對霍爾米茲德二世來說完全無所謂，只要亞美尼亞地區的戰局穩定，薩珊家族的統治就穩如泰山。
“對了，那些大楚人在幹什麽？”霍爾米茲德二世想到了薩珊家族渡過難關的最大功臣，也就是那些愚蠢的不在美索不達米亞地區沒有一個士兵的危機時刻進攻泰西封的大楚長公主。
一個大臣道：“大楚人正在賣力推銷葡萄酒。”他沒有提香料，大楚的香料不需要推銷，所有人求著買。
霍爾米茲德二世多少知道一些情況，隨口道：“大楚強制捆綁銷售葡萄酒有什麽目的？”要是大楚存粹為了賺錢，大可以提高香料的價格，強制捆綁銷售對大楚而言是多此一舉。
一個大臣舉起酒杯，玻璃杯中的酒水正是甜甜地大楚葡萄酒，他輕輕地搖晃著，聞著酒水的香氣，笑著道：“大楚正在下一盤大棋。”
霍爾米茲德二世微微緊張，然後註意到了那個大臣輕松和帶著調侃的態度，松了口氣，問道：“哦？是什麽大棋？”
那個大臣笑道：“大楚的計劃是這樣的。通過葡萄酒與香料捆綁銷售，將不好賣的葡萄酒強行推廣到了薩珊波斯和羅馬帝國各個地方，花大錢買了葡萄酒的
貴族們總不會倒了大楚葡萄酒吧？多半會停止生產本地葡萄酒，大家都開始喝大楚的葡萄酒。然後沒有生意的薩珊波斯與羅馬帝國的葡萄酒業受到了沈重的打擊，紛紛倒閉，兩三年後薩珊波斯和羅馬帝國再也釀造不出一瓶葡萄酒，這時候大楚的葡萄酒開始提高價格，比如現有價格的十倍或者二十倍，薩珊波斯和羅馬帝國的貴族想要喝酒就只能咬牙買下來，大楚因此就賺了大錢了。”
那個大臣微笑著聳肩：“很經典的擠跨競爭對手，壟斷市場，然後提高價格的手段，生意人都懂這一套。”
霍爾米茲德二世愕然道：“可是，大楚人沒有想過薩珊波斯和羅馬帝國的葡萄莊園都是個人的，很多貴族哪怕不釀葡萄酒也會留著葡萄莊園吃葡萄嗎？”
那個大臣笑了：“大楚人就是沒有想到這一點啊，大楚人以為不釀葡萄酒，所有的葡萄莊園都會種糧食了。”
霍爾米茲德二世與其餘大臣哈哈大笑，只覺大楚真是蠢到了家。霍爾米茲德二世擦著笑出來的淚水，大楚真是又貪婪又愚蠢，要不是有神靈庇佑，大楚就該直接滅絕了。他笑著道：“我們就在一邊等著，大楚人發現真相後會是如何的目瞪口呆。”
一個大臣建議道：“亞美尼亞地區已經開始穩定，我們也可以開始考慮香料生意了。”產自貴霜帝國印度地區的胡椒在羅馬帝國是非常受歡迎的香料，以前為薩珊波斯賺了不少錢，但貴霜帝國諸邦林立之後胡椒的生意就斷了，如今薩珊波斯擺脫了危局，是將勢力擴張到印度地區的時候了。
霍爾米茲德二世點頭，先試試正經的貿易，若是貴霜帝國死而不僵，依然能夠影響印度地區的土邦，那就集中兵力幹掉了貴霜帝國，薩珊波斯打不下強大的羅馬帝國，難道還打不下虛弱的貴霜帝國？
……
薩珊波斯的某個城市。
一群貴族聚集在某個葡萄園中，看著成熟的葡萄被榨取成汁，然後只做葡萄酒。這整個流程對他們而言都非常的熟悉，他們每家都有大面積的葡萄園。
葡萄園的主人的眼中閃著智慧的光芒，道：“大楚人一定想要統一葡萄酒市場，幾年後一定會大肆提高葡萄酒的價格，我們如今只要堅持釀制葡萄酒，幾年後我們就能賺一大筆錢。”
一群貴族興奮地點頭，想到大楚香料的價格從地球飛到了火星，幾年後葡萄酒要是也這麽飛一次，只要能夠飛到月亮，他們所有人就直接賺翻了。
葡萄園的主人道：“大家抓緊時間建立更大的葡萄園，建造更大的儲存倉庫，幾年後是成為薩珊波斯有名的富豪，還是依然待在這個小地方，就看我們自己了。”一群貴族用力點頭，大家都是親戚，只要互相幫忙互相提攜，人人都能成為人民富豪。
……
時間已經到了十二月，薩珊波斯的氣溫非常怡人，穿上一件長長的外套就能四處晃悠，有些身體比較差的人還要多加一件衣衫。
某個商人卻在薩珊波斯溫度最低的季節中大汗淋漓。他看著手中的賬本，反覆地計算，賬本的數目都沒有錯。
“為什麽我的生意越來越差了！”那個商人又是憤怒又是驚訝，最近大楚的香料和葡萄酒生意實在是太好了，他就沒有那麽關註其餘生意，今天進行年終盤點，他才發現其餘生意差了一大半，服裝、食物、瓦罐等等生意盡數跌到了腳底板。
那個商人憤怒地罵著：“一群廢物！”那些店鋪的夥計實在是太懶了，生意越做越差，就這水平也想要拿工錢嗎？必須降低薪水。
那個商人計算著剩下的銀幣金幣，金額少得可憐。但是他毫不在意，他所有的金幣銀幣都已經購買了大楚的香料和葡萄酒，如今賬目上的金幣銀幣雖然少了，可是賬本上寫得明明白白，他的總資產是在上升的。
他看著賬本，心中樂開了花。香料生意為他帶來了巨大的利潤，賬本上的庫存香料數量讓他心情愉快到了極點，他的總資產比半年前翻了一倍。
“大楚真是我的財神啊。”那個商人微笑著，但這全是他自己一個人的功勞，與手下那群蠢貨毫無關系，尤其是在商鋪裏不幹活光拿錢的夥計無關。
那個商人打開葡萄酒，大口地喝著，喝慣了甜甜的葡萄酒，他漸漸地發現了好處，似乎他越來越愉快和精力充沛了，一天不喝大楚的甜葡萄酒就覺得空虛無比。
“是不是該裁掉幾個店鋪裏的懶鬼？”那個商人認真地考慮著，既然其他生意不好，幹脆結束了算了，他只要有香料和葡萄酒生意就夠了，其他生意做不做無所謂，正好裁掉多餘的人手。
幾條街外的店鋪中，一個平民進門看了一眼衣服的價格，搖頭嘆氣地就要走。
店鋪夥計急忙擠出笑容道：“這衣服面料上乘，做工精細，絕對值得購買。”
那平民微笑點頭，然後大步離開，走出老遠，心中依然充滿了無奈。
“該死的貴族老爺！”那平民低聲咒罵著，今年地裏的收成其實比去年好，但是貴族老爺給的銀錢卻比去年少，沒了錢，他哪裏買得起商品？
唯一讓他開心的是最近的物價在不斷地下降，以前一頭羊要一千三百個銅幣，現在只要七百個銅幣，至於其他蔬菜同樣便宜了一半有餘。他拿到的錢少了，吃喝拉撒倒是沒有因此過得艱難。
那個平民一邊走，一邊氣憤地道：“為什麽別的都降價了，衣服卻沒有降價？”
街邊的一個鋪子裏，某個商人聽到了平民的嘀咕，心中煩惱。大錢都給賣東方香料的人賺走了，他這種本地小商人什麽都賺不到，日子越來越艱難。看著店裏掛滿了的衣服，他一咬牙，對著那經過的平民叫道：“我店裏的衣服都降價了，要買一件嗎？”那個平民一怔，驚喜地問道：“真的？”那商人用力點頭，他想明白了，與其掛著風吹雨打，不如便宜點賣了，不然家裏吃什麽喝什麽。
街對面的巷子深處是某個貴族的豪宅。那貴族正在納悶，最近的物價以顯而易見的速度正在飛速地下滑，一直被當做生命線的糧食價格竟然也開始跳水了，他今年的收成在短短一兩個月內貶值了一小半。
“難道各地都豐收了？”那貴族只能想到這個理由，不然無法解釋糧食價格下滑的奇怪現象。他想了想，按照這個趨勢只怕還要下跌，是不是該賣出一些糧食？當然，糧食價格跌了，那些為他打工的平民的工錢必須下調，沒道理他一個人承受損失，而且他手中的金幣銀幣少了，也發不出太多的錢。
在這個城市之外，一個貴族站在幼發拉底河邊對大楚的商人道：“……就這個價格，成交。”
最近的礦石價格開始了跳水，他的收入急劇下滑，但是他必須賣出去，不然就會貶值得更厲害。這不是大楚商人壓低了價格，而是市場自發行為。但這個貴族想來想去想不通為什麽，最近不知道怎麽搞的，除了大楚的香料和葡萄酒，所有的物價都在急速下滑，原本一百個銅幣的貨物幾天時間就只值八十個銅幣了，再過幾天可能就是五十個銅幣了。他必須盡快將手中的礦石全部賣出去。
那個大楚商人點頭，然後按照約定的價格拿出了一個香料袋子，有取出了一些零散的銀幣銅幣補足了不足，一起遞給了那家中有礦的貴族。
那家中有礦的貴族接過香料袋子，心裏就是一寬，所有的物價都在貶值，唯有大楚香料和葡萄酒的價格是□□的，想要資產保值就必須買大楚的香料和葡萄酒。然後，他心裏又是一陣得意，不僅僅是為了自己的高瞻遠矚，更因為他借著出售礦石的便利，能夠從大楚商人手中拿到最低價的香料，還不需要額外買捆綁的葡萄酒。
那家中有礦的貴族得意極了，要是他願意，他隨時可以出售香料讓家產翻倍。他看著大楚的商船離開碼頭，轉身對著管家道：“命令礦工加大工作量，大楚需要更多的礦石。”
那管家道：“是。不過，若是再加大工作量……”如今礦工已經一天工作十二個小時了，若是再加大工作量，搞不好會活活累死。
那家中有礦的貴族冷笑著：“累死了，就再買個奴隸好了，最近奴隸的價格也便宜了。”頓了頓，他又道：“算了，培養一個礦工也不容易，去買點糧食，讓礦工多吃一點。”他想明白了，最近糧食價格暴跌，買點糧食花不了多少錢，然後再買一些便宜的奴隸，加快挖礦石，這樣才能買更多的香料確保家產保值。
羅馬帝國尼科米底亞城。
一個大臣匆匆進了皇宮，跪在地上道：“偉大的羅馬帝國的皇帝陛下，羅馬帝國發生了巨大的危機！”
戴克裏先第一時間看了一眼左右的衛軍將領，幾個將領一怔，立刻有人出去召集衛兵，羅馬帝國巨大的危機一定是指有人要造反。
那個大臣繼續道：“今年的稅收下滑了！”
戴克裏先和幾個衛軍將領死死地盯著那個大臣，想要大笑，這算毛個危機？戴克裏先用力板起臉，嚴肅地道：“啊，上帝啊，羅馬帝國的稅收竟然下滑了！”
幾個衛軍將領看著一本正經喟嘆的戴克裏先，為了忍住笑辛苦極了。
那個大臣毫無所覺，繼續道：“我們快要沒錢給大臣發工資了。”
戴克裏先終於忍不住了，笑道：“羅馬的貴族們還需要工資嗎？”羅馬的貴族們哪一個不是家中有屋又有田，三千美女五千仆役一萬農奴，就這還要記掛羅馬皇帝發幾個可憐的銀幣？戴克裏先都不記得他有沒有給元老院的貴族們發過工資了，要是元老院的貴族向他要錢，他一定加倍地給，不，加十倍的給那個可憐的貴族，竟然窮到要拿工資。
那個大臣繼續道：“我們快要沒錢給士兵發軍餉了。”
戴克裏先大吃一驚，猛然站了起來，厲聲道：“你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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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珊波斯和羅馬帝國的東方香料價格繼續暴漲，一度曾經漲到了152個銀幣一克，卻依然有價無市，沒人肯出售手中的香料。
某個平民激動無比：“漲！還要漲！我有內（幕）消息，香料之上漲到350個銀幣一克。”他手中有5克香料，要是漲到了350個銀幣一克，那麽他將會搖身一變成為有錢人。
另一個平民眼睛放光，時喜時悲：“我到底該不該賣了？”他也有幾克香料，但是他不覺得香料能夠漲到350個銀幣一克，那太誇張了，但要是現在賣掉豈不是虧大了。
有一個平民嚴肅地道：“大家都不要賣香料！香料是那些有錢的貴族老爺吃的，他們坑了我們多少血汗錢，現在是他們償還我們的時候了。”
一個平民大聲地附和：“對！我們都不要賣！那些貴族老爺每天必須有香料才能吃下飯，一定會拼命買香料的，我們只要不賣，價格就會不斷地升高，我們就能好好教訓那些貴族老爺！”
一群平民用力點頭，想到被貴族老爺賤價買走田地的悲痛，只覺今天無論如何要出口氣。
有人惡狠狠地笑著，仿佛已經報覆了那些貴族：“我們是賤命一條，不吃香料就不吃香料，平時吃野菜也能過日子，那些老爺肯定受不了！”
有人一聲不吭，他已經把二十來克香料都賣了。作為一個欠了不少債的窮人，要不是大家都在買香料，不買下不了臺，他怎麽會買每克兩個銅幣的昂貴食材？他為了能夠與其餘人融合在一起，也為了自己的自尊心，咬牙賣了二十五克香料，然後只吃了一次就再也舍不得吃昂貴的香料了。這小家子氣的舉動卻讓他發了財。他不但將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的債務盡數償還幹凈了，還有一千多個銀幣剩下。對他而言這一千多個銀幣是這輩子都不敢妄想的巨款，他的未來充滿了光明。他不敢說出來被人鄙視嘲笑甚至排擠，他只敢在心中無限的感激神靈和大楚，他終於有了一個新的人生的（起）點。
另一個屋子裏，一個婦女悲傷地抱著孩子，孩子生病了，可她沒錢給孩子治病，看著奄奄一息的孩子，那婦女麻木的擡頭看天空，若是這個世上真的有神靈，為什麽不拯救一個孩子？一個年輕的女子跑進了房間，低聲又興奮地叫著：“姐姐，我們有錢看醫生了！”她從懷裏取出錢袋激動地打開，裏面是十個亮閃閃的金幣和幾十個銀幣。那婦女眼睛陡然涼了，驚喜又帶著驚恐地看著妹妹：“你哪來的這麽多錢？”那妹妹笑了：“我賣了十克香料！”那婦女依稀記得妹妹曾經買了一些香料哄重病的孩子吃飯，淚水漸漸地模糊了她的眼睛。“這是神靈的旨意啊！”那妹妹拖著姐姐：“快帶孩子去看病！”
雅典的某個豪宅之內，幾個貴族淡定地聊著天，誰也沒把香料價格暴漲放在眼中。
一個金發美女輕輕地彈著豎琴，陽光照射在她的金發上閃閃發光，牛奶一般潔白和滑膩的皮膚令人目眩，她平靜又認真地道：“香料是上帝賜予善良的人的禮物，那些醜陋邪惡，不知道善良為何物的人也配享受香料？”她在街上看到過那些穿著醜陋又骯臟的衣服的平民，他們的臉上滿是汙漬，頭發上的灰塵都一團團的了，身上永遠散發著惡臭，就像是從畫中蹦出來的地精和惡魔，這些人身上哪裏有一絲的善良了，上帝沒有讓他們進地獄已經是最大的仁慈，怎麽可以讓這些人品嘗香料？
其餘貴族點頭認同，只有他們才配享受上帝的饋贈。
一個男子溫和地道：“我並不覺得香料很貴啊，吃不起香料的人就是因為懶，要是他們肯像我一樣的努力，他們早就可以像我一樣不在意金錢了。”他自信地看著窗外，仿佛透過圍墻看到了遠處的平民百姓，道：“世界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在我們努力地工作和學習的時候，那些平民卻不肯加班，不願意付出，這樣的人怎麽可以成功？”他轉頭看其餘貴族，道：“你們知道嗎？我上個月開了一個面包店，招聘工人，六個月不給工錢，不包吃住，但是我教會他們怎麽烤面包，六個月之後根據他們的烤面包技術決定是不是給他們轉正，轉正之後就付給最低工資。這麽優惠的條件，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幹。那些平民不想付出，不能吃苦，不願意學習，這樣的人怎麽會賺到錢，怎麽會吃得起香料？”【註1】
其餘貴族點頭嘆氣：“現在的年輕人太不願意吃苦了。”
他們抱怨著平民不願意吃虧不願意付出，對高達152個銀幣一克的香料真心不怎麽在意。
羅馬帝國的貴族一直對香料情有獨鐘，認為香料是世上最好的美味，是神靈的饋贈，認為只要多吃香料就能治病，認為死後棺材內堆滿了香料就能進入神靈的天國等等，羅馬帝國的貴族們上上下下都喜歡香料。只是香料無法在羅馬帝國種植，大部分香料都是來自安息帝國和貴霜帝國，在薩珊波斯取代了安息帝國之後香料的價格就飛速暴漲，曾經達到了與黃金等重，一公斤黃金換一公斤香料的超級牛逼價格，但即使如此也沒能維持多久，在羅馬帝國與薩珊波斯開戰之後這香料幾乎絕跡了。無數年輕的羅馬貴族不曾經歷那遙遠的香料時代，但這不妨礙他們從新塑造一個香料傳奇。
“只要是錢能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一群年輕的羅馬貴族微笑著，祖先能夠過著奢靡的生活，吃著與黃金等價的香料，他們為什麽就不如祖先？一百多銀幣一克的香料必須大吃特吃，如此帶能體現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
羅馬帝國皇帝戴克裏先喃喃地道：“與黃金等重的香料……”作為奴隸的後代，不論是戴克裏先還是他的祖輩都不曾享受過香料，他與羅馬貴族們一樣喜歡香料，沒有香料幾乎吃不下飯，但是與黃金等重的香料是不是太過分了？
一群世代貴族微笑著看著戴克裏先，身為貴族最大的問題就是怎麽把錢花出去，在香料上花些錢有什麽關系，那是上帝賜予的禮物啊。檸檬小說
戴克裏先又一次想到了伽列裏烏斯，只有伽列裏烏斯這樣同樣出身卑微的人才與他有共同話題，一群世代貴族怎麽可能與他聊得起來？
他慢慢地道：“即使曾經香料與黃金等重，現在的價格也太貴了。”羅馬帝國金幣與銀幣的兌換是一比一百，黃金與香料等重，那麽就是一克黃金或一百克銀子換一克香料。按照現在的市價152個銀幣換一克香料，已經超出了歷史巔峰期，何況羅馬帝國的銀幣的質量是12克，那就是1800克以上的銀子換一克香料，超過了歷史最高價將近二十倍，這哪裏合理了？
一群世代貴族微笑：“這就是生活啊。”像戴克裏先這種底層窮鬼當了羅馬帝國的皇帝依然是一臉的窮酸樣，怎麽能夠理解貴族從不考慮錢財，只考慮生活質量和精神的滿足。
……
某個大楚人進入了華麗的宅院，他微笑著對一個貴族道：“我手中有十公斤大楚的香料，價格是每克50個銀幣，你要多少？”
那貴族不是傻瓜，一秒就懂了：“你拿到了大楚的新貨？”
那大楚人微笑著道：“實話告訴你，大楚的香料船沒有全部沈沒，其中有一艘落到了我們的手中。你不用想著向大楚長公主殿下舉報我們，因為大楚長公主殿下也找不到我們的痕跡，我們的背後有大楚長公主也惹不起的人。”
那貴族微笑著，權力（鬥）爭放在哪個國家都是殘酷和覆雜的。他微笑著道：“十公斤我全要。我要舉辦一個大型的宴會。”50個銀幣一克不是一個小數目，但是對他而言能夠用外界以為的三分之一的金額舉報一個豪華奢侈的宴會的利益遠遠超過付出的香料錢。
那大楚人微笑著道：“你只管放心，這個城市之中你是唯一的知情人。”
幾乎同一時間，大楚商船能夠到達的每一個城市都有諸如此類的秘密交易，大楚內部有嚴重問題的消息隨著香料的銷售而傳遍了薩珊波斯與羅馬帝國。
……
數艘大楚的貨船慢慢地停靠在法奧港，無數波斯商人期盼地看著貨船，好些人死死地扯住了寬大的衣角，這不是一船的香料，而是一船的黃金。
“我一定要拿到香料！”有波斯商人咬緊牙齒，普通人經歷了短短幾個月的香料瘋狂漲價之後只看見了誰有香料誰發財，對商人而言卻看到了另一個糟糕的跡象，各個貴族與商人打交道第一句話就是“你有香料嗎？”大有沒有香料就滾蛋，有香料才有得談的架勢。
一個波斯商人眼睛發紅：“要是拿不到香料，所有的生意都完了。”他的一些玻璃和葡萄酒生意已經被那些大楚長公主的政（敵）的手下搶走了，若是他再不能拿到香料，以後只能賣一些不值錢的鞋子衣服了。一群波斯商人惡狠狠地看著遠處的大楚貨船，誰拿到了香料誰就能成為貴族的指定交易商人，而拿不到香料的商人的所有貨物都會爛在倉庫裏。
一群羅馬帝國的商人焦急無比，波斯商人與大楚打了許久的交道了，而羅馬商人基本屬於第一次跑到法奧來，不知道能不能拿到香料。
一個羅馬商人低聲與其他人道：“我們人少，又在波斯，我們一定要聯合起來，不然我們會被波斯商人吞噬掉。”一群羅馬商人用力點頭，堅決不讓波斯商人賺差價，必須自己直接從源頭進貨。
大楚的貨船開始卸貨，一籮筐一籮筐的香料被擡下了貨船。一群商人大聲地歡呼：“香料！香料！香料！”然後對大楚貨船水手的行為鄙夷極了，你丫竟然用籮筐裝與黃金等重的香料！
小問竹坐在大殿之中，幾百個商人整整齊齊地跪在地上，沒有一個商人敢發出聲響，能夠與大楚的長公主殿下直接談
生意是意想不到的榮幸，但是也是意想不到的壓力，看來大楚長公主的香料被盜事件引起了嚴重的後果，大楚長公主直接插手香料貿易了。更有商人心中警惕，或者是更糟糕的結果，大楚的香料已經少得可憐，大楚長公主必須親自管理了？
小問竹擡頭看屋頂，彈手指。司馬女彥急忙取出了一顆椰棗塞到了小問竹的嘴裏，小問竹含含糊糊地道：“你們想要買香料，就要買葡萄酒。”司馬女彥跳出來呲牙：“買葡萄酒才有香料，不買葡萄酒就沒有香料。”小問竹惱了，搶風頭啊，扯司馬女彥的後背，司馬女彥就是不讓，轉頭打眼色，這個時候別鬧。小問竹怒了，以後不替你做作業了。
幾百個商人驚愕了一秒，然後就笑了：“是，我們願意購買葡萄酒。”看來大楚的葡萄酒積壓得極其厲害，不得不與香料捆綁銷售，但真的只是一件非常非常小得事情，對他們而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因為他們同樣可以將香料和葡萄酒捆綁在一起銷售給下一級商人或者貴族，他們反而可以多賺一筆葡萄酒的錢。
唯一的重點是香料的價格是多少。
小問竹道：“這一批香料有一萬公斤，每一克10個銀幣。”
一群商人聽著“這一批”三個字，有種極其不好的感覺，小心地問道：“偉大的大楚長公主殿下，下一批香料有多少，是什麽時候到？”
小問竹擡頭看天：“我哪知道！”
一群商人暗暗嘆氣，栽了！大楚的香料充足得很，每克一百個銀幣以上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庫存香料必須盡快脫手，萬萬不能砸在了手裏。
……
某個城市。
一個大商人平靜地看著當地的小商人，一點謊言都沒有。“大楚采取捆綁式銷售，想要買香料就必須買大楚的葡萄酒。”
小商人嘆了口氣，整個波斯都在傳這件事。他認真地道：“我有葡萄園，我釀造和出售葡萄酒，我其實不需要購買大楚的葡萄酒的，但這些都沒問題，大不了從今年開始我不種葡萄不釀葡萄酒，只銷售大楚的葡萄酒。”
“可是，那些貴族也有葡萄酒莊啊，我怎麽可以說服他們購買自己不需要的葡萄酒？”
那個小商人真心頭疼，大楚的甜葡萄酒銷路不好就是因為那些貴族喝慣了自己釀制的葡萄酒，或者不願意承認自己的葡萄酒不好喝，他作為一個小商人有什麽本事將大楚的葡萄酒賣給那些貴族？
那大商人看著小商人，冷冷地道：“你有三個選擇。第一，不購買香料；第二，購買香料和葡萄酒，然後自己把大楚葡萄酒都喝了；第三，告訴那些貴族，大楚的新規矩就是香料加葡萄酒，接受就買，不接受就拉倒。”那個大商人冷冷地看著小商人，為什麽他是大商人，而那個人是小商人？這就是理由。
……
華麗的房間之中，某個羅馬貴族微笑著看著緊張地不斷流汗的商人，笑道：“我知道啊，我早就聽說了大楚的新規矩了。”他毫不在意地道：“需要買多少葡萄酒？”不就是變相地多花了一些錢嗎，那有什麽關系？要是不喜歡，大不了倒掉了大楚的葡萄酒。
坐在一邊的另一個貴族笑道：“我倒是很喜歡大楚的葡萄酒。”他微笑著看著其餘貴族，道：“我家沒有葡萄園，這大楚的葡萄酒滿對我的口味的。”
其餘貴族也不在意，有人道：“我妻子一直很喜歡吃葡萄，不希望我釀酒，這次她可以吃個夠了。”有人笑著：“我記得你家的孩子喜歡吃葡萄，要不要從我這裏拿一些？”
那商人松了口氣，感激地看著一群貴族，一群貴族享受著商人感激地眼神和言詞，再一次確定自己是善良的，只有他們才配得上香料。
那商人眼中感激無比，心中平靜無波，這些貴族最喜歡的就是這崇拜感激的眼神了，時不時露一次很方便增加雙方的親密度。
“大楚的香料的價格是105銀幣。”那商人認真地道，微微嘆息，市場貨物充足，香料的價格大幅度下跌了。
……
十幾日內，香料的價格不斷地下跌，最低到達了10個銀幣，最後微微回升，穩定在了20個銀幣。
這個價格讓無數指望發財或者報覆貴族的平民百姓長嘆，好歹還是賺了一筆，果然做人不能太貪心。
一群貴族鎮定微笑，20個銀幣的價格很能夠體現香料的價值，以及能夠吃得起香料的他們的地位。
一個貴族微笑著舉杯，道：“神靈是仁慈的，讓那些平民有機會知道香料的美好。”一群貴族舉杯，香料終究是屬於貴族的。
有一個貴族品著大楚的葡萄酒，微笑道：“其實大楚的葡萄酒味道也不錯。”他的家中堆滿了大楚的葡萄酒，他只能每天喝大楚的葡萄酒，喝得久了，好像倒有些喜歡甜甜的口味了。
另一個貴族看著酒杯中的葡萄酒，搖頭道：“我還是不喜歡甜甜地葡萄酒，不過我只有甜葡萄酒了。”他原本想要繼續自家釀制葡萄酒的，但是他的酒窖只有那麽點地方，堆了大楚的葡萄酒之後再也沒有地方堆自家的葡萄酒了，於是就沒有再釀制葡萄酒。他解釋道：“我妻子和孩子很喜歡甜葡萄酒，我不可能將它們都倒掉了。”
一群貴族微笑，雖然因為葡萄酒又多付出了一些錢，但是作為貴族不能斤斤計較，葡萄賣給那些平民也能多少賺點回來的。
……
羅馬帝國北方某處。
數百個羅馬商人手持刀劍，死死地護住了一個商人。
對面是同樣數量的日耳曼人。
一個羅馬商人輕輕地從衣服內拿出一個大袋子，道：“五公斤香料！”一群羅馬商人緊緊地握住了刀子，惡狠狠地看著一群日耳曼人。
對面的日耳曼人從馬背上拎起幾個大袋子，輕輕搖晃，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道：“1000個金幣！”一群日耳曼人眼睛赤紅，惡狠狠地盯著那群羅馬人。
那個羅馬商人嘶啞著嗓子道：“大家各派一個人驗貨，貨物正確就慢慢退開，誰都不許輕舉妄動！”
日耳曼人想了許久，沒有發覺漏洞，這才點頭。
雙方已經交易了許久了，互相該有信任度？在1000個金幣面前就是國王陛下站在這裏都只是一坨屎。
……
某個城市中，一個平民在商鋪前問道：“有大楚的葡萄酒嗎？”商人微笑著：“有，你要多少？”那平民微笑著：“來一皮囊！”今天家中有喜事，無論如何都要喝酒，大楚的甜甜的葡萄酒正合適。
那商人笑道：“家中有好事？那太好了，大楚的葡萄酒可以帶來好運氣。”
那平民對商人的言語一點都不信，他回到了家，看到了一群客人笑容滿面地聚集在一起，一時無話可說，便道：“我買了大楚的葡萄酒，聽說喝了大楚的葡萄酒能夠帶來好運氣！”有客人附和道：“大楚的葡萄酒甜甜地，以後的生活每天都要這麽甜蜜美好。”一群主人客人一齊歡喜地舉杯：“幹杯！”
城市的另一角，一群平民少男少女聚在一起歡快地閑聊，有人提議道：“我們去買點大楚的葡萄酒吧，甜甜地，可好喝了。”一群少女用力點頭：“好，大家湊錢。”一群少男對甜酒不感興趣，但是吃不到大楚的香料，能夠喝點大楚的葡萄酒也算是與大楚拉近了幾分距離。一個少男摸口袋，叫道：“我有二十個銅幣！”
……
法奧城中，小問竹拿著紙筆，努力擠出崇拜地眼神：“姐姐，我懂了！這就是饑餓營銷。”然後又鄙夷地看胡問靜：“姐姐，我早就知道了。姐姐賣韭菜的時候就用過這種辦法，買了全部的韭菜，全城沒韭菜吃，然後就提高價格。”司馬女彥得意地舉手：“問靜姐姐，我也知道。”
胡問靜賣韭菜騙錢是胡問靜踏入汙妖世界的第一步，不論是賈午賈南風還是荊州系官員都反覆地拿出來作為例子教育小問竹和司馬女彥騙子有多無恥，千萬不要上當。
兩個小女孩盯著胡問靜，努力擠出鄙夷的神情，這麽老得手段拿出來又有什麽意思，毫無創新。司馬女彥尖叫：“汙妖王，你退步了！”小問竹用力點頭：“姐姐你要不斷前進！”搞出一個捆綁銷售實在是太卑鄙了，但是也不算什麽很了不起的事情，清倉滯銷產品而已。
胡問靜怒視兩個小女孩，道：“單純！睜大了眼睛看胡某的手段！”
……
泰西封的皇宮中，霍爾米茲德二世與一群大臣大聲地笑，最近真是走運，亞美尼亞地區的戰局穩定了，雙方雖然死了比預料更多的人，但是局面卻進入了狗屎的僵持階段，雖然這將會讓薩珊波斯死更多的人，投入更多的人力物力，但是對霍爾米茲德二世來說完全無所謂，只要亞美尼亞地區的戰局穩定，薩珊家族的統治就穩如泰山。
“對了，那些大楚人在幹什麽？”霍爾米茲德二世想到了薩珊家族渡過難關的最大功臣，也就是那些愚蠢的不在美索不達米亞地區沒有一個士兵的危機時刻進攻泰西封的大楚長公主。
一個大臣道：“大楚人正在賣力推銷葡萄酒。”他沒有提香料，大楚的香料不需要推銷，所有人求著買。
霍爾米茲德二世多少知道一些情況，隨口道：“大楚強制捆綁銷售葡萄酒有什麽目的？”要是大楚存粹為了賺錢，大可以提高香料的價格，強制捆綁銷售對大楚而言是多此一舉。
一個大臣舉起酒杯，玻璃杯中的酒水正是甜甜地大楚葡萄酒，他輕輕地搖晃著，聞著酒水的香氣，笑著道：“大楚正在下一盤大棋。”
霍爾米茲德二世微微緊張，然後註意到了那個大臣輕松和帶著調侃的態度，松了口氣，問道：“哦？是什麽大棋？”
那個大臣笑道：“大楚的計劃是這樣的。通過葡萄酒與香料捆綁銷售，將不好賣的葡萄酒強行推廣到了薩珊波斯和羅馬帝國各個地方，花大錢買了葡萄酒的
貴族們總不會倒了大楚葡萄酒吧？多半會停止生產本地葡萄酒，大家都開始喝大楚的葡萄酒。然後沒有生意的薩珊波斯與羅馬帝國的葡萄酒業受到了沈重的打擊，紛紛倒閉，兩三年後薩珊波斯和羅馬帝國再也釀造不出一瓶葡萄酒，這時候大楚的葡萄酒開始提高價格，比如現有價格的十倍或者二十倍，薩珊波斯和羅馬帝國的貴族想要喝酒就只能咬牙買下來，大楚因此就賺了大錢了。”
那個大臣微笑著聳肩：“很經典的擠跨競爭對手，壟斷市場，然後提高價格的手段，生意人都懂這一套。”
霍爾米茲德二世愕然道：“可是，大楚人沒有想過薩珊波斯和羅馬帝國的葡萄莊園都是個人的，很多貴族哪怕不釀葡萄酒也會留著葡萄莊園吃葡萄嗎？”
那個大臣笑了：“大楚人就是沒有想到這一點啊，大楚人以為不釀葡萄酒，所有的葡萄莊園都會種糧食了。”
霍爾米茲德二世與其餘大臣哈哈大笑，只覺大楚真是蠢到了家。霍爾米茲德二世擦著笑出來的淚水，大楚真是又貪婪又愚蠢，要不是有神靈庇佑，大楚就該直接滅絕了。他笑著道：“我們就在一邊等著，大楚人發現真相後會是如何的目瞪口呆。”
一個大臣建議道：“亞美尼亞地區已經開始穩定，我們也可以開始考慮香料生意了。”產自貴霜帝國印度地區的胡椒在羅馬帝國是非常受歡迎的香料，以前為薩珊波斯賺了不少錢，但貴霜帝國諸邦林立之後胡椒的生意就斷了，如今薩珊波斯擺脫了危局，是將勢力擴張到印度地區的時候了。
霍爾米茲德二世點頭，先試試正經的貿易，若是貴霜帝國死而不僵，依然能夠影響印度地區的土邦，那就集中兵力幹掉了貴霜帝國，薩珊波斯打不下強大的羅馬帝國，難道還打不下虛弱的貴霜帝國？
……
薩珊波斯的某個城市。
一群貴族聚集在某個葡萄園中，看著成熟的葡萄被榨取成汁，然後只做葡萄酒。這整個流程對他們而言都非常的熟悉，他們每家都有大面積的葡萄園。
葡萄園的主人的眼中閃著智慧的光芒，道：“大楚人一定想要統一葡萄酒市場，幾年後一定會大肆提高葡萄酒的價格，我們如今只要堅持釀制葡萄酒，幾年後我們就能賺一大筆錢。”
一群貴族興奮地點頭，想到大楚香料的價格從地球飛到了火星，幾年後葡萄酒要是也這麽飛一次，只要能夠飛到月亮，他們所有人就直接賺翻了。
葡萄園的主人道：“大家抓緊時間建立更大的葡萄園，建造更大的儲存倉庫，幾年後是成為薩珊波斯有名的富豪，還是依然待在這個小地方，就看我們自己了。”一群貴族用力點頭，大家都是親戚，只要互相幫忙互相提攜，人人都能成為人民富豪。
……
時間已經到了十二月，薩珊波斯的氣溫非常怡人，穿上一件長長的外套就能四處晃悠，有些身體比較差的人還要多加一件衣衫。
某個商人卻在薩珊波斯溫度最低的季節中大汗淋漓。他看著手中的賬本，反覆地計算，賬本的數目都沒有錯。
“為什麽我的生意越來越差了！”那個商人又是憤怒又是驚訝，最近大楚的香料和葡萄酒生意實在是太好了，他就沒有那麽關註其餘生意，今天進行年終盤點，他才發現其餘生意差了一大半，服裝、食物、瓦罐等等生意盡數跌到了腳底板。
那個商人憤怒地罵著：“一群廢物！”那些店鋪的夥計實在是太懶了，生意越做越差，就這水平也想要拿工錢嗎？必須降低薪水。
那個商人計算著剩下的銀幣金幣，金額少得可憐。但是他毫不在意，他所有的金幣銀幣都已經購買了大楚的香料和葡萄酒，如今賬目上的金幣銀幣雖然少了，可是賬本上寫得明明白白，他的總資產是在上升的。
他看著賬本，心中樂開了花。香料生意為他帶來了巨大的利潤，賬本上的庫存香料數量讓他心情愉快到了極點，他的總資產比半年前翻了一倍。
“大楚真是我的財神啊。”那個商人微笑著，但這全是他自己一個人的功勞，與手下那群蠢貨毫無關系，尤其是在商鋪裏不幹活光拿錢的夥計無關。
那個商人打開葡萄酒，大口地喝著，喝慣了甜甜的葡萄酒，他漸漸地發現了好處，似乎他越來越愉快和精力充沛了，一天不喝大楚的甜葡萄酒就覺得空虛無比。
“是不是該裁掉幾個店鋪裏的懶鬼？”那個商人認真地考慮著，既然其他生意不好，幹脆結束了算了，他只要有香料和葡萄酒生意就夠了，其他生意做不做無所謂，正好裁掉多餘的人手。
幾條街外的店鋪中，一個平民進門看了一眼衣服的價格，搖頭嘆氣地就要走。
店鋪夥計急忙擠出笑容道：“這衣服面料上乘，做工精細，絕對值得購買。”
那平民微笑點頭，然後大步離開，走出老遠，心中依然充滿了無奈。
“該死的貴族老爺！”那平民低聲咒罵著，今年地裏的收成其實比去年好，但是貴族老爺給的銀錢卻比去年少，沒了錢，他哪裏買得起商品？
唯一讓他開心的是最近的物價在不斷地下降，以前一頭羊要一千三百個銅幣，現在只要七百個銅幣，至於其他蔬菜同樣便宜了一半有餘。他拿到的錢少了，吃喝拉撒倒是沒有因此過得艱難。
那個平民一邊走，一邊氣憤地道：“為什麽別的都降價了，衣服卻沒有降價？”
街邊的一個鋪子裏，某個商人聽到了平民的嘀咕，心中煩惱。大錢都給賣東方香料的人賺走了，他這種本地小商人什麽都賺不到，日子越來越艱難。看著店裏掛滿了的衣服，他一咬牙，對著那經過的平民叫道：“我店裏的衣服都降價了，要買一件嗎？”那個平民一怔，驚喜地問道：“真的？”那商人用力點頭，他想明白了，與其掛著風吹雨打，不如便宜點賣了，不然家裏吃什麽喝什麽。
街對面的巷子深處是某個貴族的豪宅。那貴族正在納悶，最近的物價以顯而易見的速度正在飛速地下滑，一直被當做生命線的糧食價格竟然也開始跳水了，他今年的收成在短短一兩個月內貶值了一小半。
“難道各地都豐收了？”那貴族只能想到這個理由，不然無法解釋糧食價格下滑的奇怪現象。他想了想，按照這個趨勢只怕還要下跌，是不是該賣出一些糧食？當然，糧食價格跌了，那些為他打工的平民的工錢必須下調，沒道理他一個人承受損失，而且他手中的金幣銀幣少了，也發不出太多的錢。
在這個城市之外，一個貴族站在幼發拉底河邊對大楚的商人道：“……就這個價格，成交。”
最近的礦石價格開始了跳水，他的收入急劇下滑，但是他必須賣出去，不然就會貶值得更厲害。這不是大楚商人壓低了價格，而是市場自發行為。但這個貴族想來想去想不通為什麽，最近不知道怎麽搞的，除了大楚的香料和葡萄酒，所有的物價都在急速下滑，原本一百個銅幣的貨物幾天時間就只值八十個銅幣了，再過幾天可能就是五十個銅幣了。他必須盡快將手中的礦石全部賣出去。
那個大楚商人點頭，然後按照約定的價格拿出了一個香料袋子，有取出了一些零散的銀幣銅幣補足了不足，一起遞給了那家中有礦的貴族。
那家中有礦的貴族接過香料袋子，心裏就是一寬，所有的物價都在貶值，唯有大楚香料和葡萄酒的價格是□□的，想要資產保值就必須買大楚的香料和葡萄酒。然後，他心裏又是一陣得意，不僅僅是為了自己的高瞻遠矚，更因為他借著出售礦石的便利，能夠從大楚商人手中拿到最低價的香料，還不需要額外買捆綁的葡萄酒。
那家中有礦的貴族得意極了，要是他願意，他隨時可以出售香料讓家產翻倍。他看著大楚的商船離開碼頭，轉身對著管家道：“命令礦工加大工作量，大楚需要更多的礦石。”
那管家道：“是。不過，若是再加大工作量……”如今礦工已經一天工作十二個小時了，若是再加大工作量，搞不好會活活累死。
那家中有礦的貴族冷笑著：“累死了，就再買個奴隸好了，最近奴隸的價格也便宜了。”頓了頓，他又道：“算了，培養一個礦工也不容易，去買點糧食，讓礦工多吃一點。”他想明白了，最近糧食價格暴跌，買點糧食花不了多少錢，然後再買一些便宜的奴隸，加快挖礦石，這樣才能買更多的香料確保家產保值。
羅馬帝國尼科米底亞城。
一個大臣匆匆進了皇宮，跪在地上道：“偉大的羅馬帝國的皇帝陛下，羅馬帝國發生了巨大的危機！”
戴克裏先第一時間看了一眼左右的衛軍將領，幾個將領一怔，立刻有人出去召集衛兵，羅馬帝國巨大的危機一定是指有人要造反。
那個大臣繼續道：“今年的稅收下滑了！”
戴克裏先和幾個衛軍將領死死地盯著那個大臣，想要大笑，這算毛個危機？戴克裏先用力板起臉，嚴肅地道：“啊，上帝啊，羅馬帝國的稅收竟然下滑了！”
幾個衛軍將領看著一本正經喟嘆的戴克裏先，為了忍住笑辛苦極了。
那個大臣毫無所覺，繼續道：“我們快要沒錢給大臣發工資了。”
戴克裏先終於忍不住了，笑道：“羅馬的貴族們還需要工資嗎？”羅馬的貴族們哪一個不是家中有屋又有田，三千美女五千仆役一萬農奴，就這還要記掛羅馬皇帝發幾個可憐的銀幣？戴克裏先都不記得他有沒有給元老院的貴族們發過工資了，要是元老院的貴族向他要錢，他一定加倍地給，不，加十倍的給那個可憐的貴族，竟然窮到要拿工資。
那個大臣繼續道：“我們快要沒錢給士兵發軍餉了。”
戴克裏先大吃一驚，猛然站了起來，厲聲道：“你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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