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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便宜的魚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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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便宜的魚餌?

曠野之中,薩珊波斯國王巴赫拉姆二世終於可以看到遠處的大楚軍了。他騎在馬上,仿佛坐在鑲滿寶石的黃金椅子上,渾身透著王者的威嚴。他用他的智慧一戰而定薩珊波斯的內政,他是當之無愧的王者。

大楚軍隊已經再次列陣,只是士卒盡數在地上或坐或躺,有人似乎在分發食水。

一個波斯將領稟告道:“有百餘大楚人似乎想要從戰場上回收箭矢,但是被我們的騎兵逼退了。”

巴赫拉姆二世輕輕點頭,微笑著對身邊的大臣道:“我是一個善良的人,我決定給大楚人‘公平公正和愛’。”

大臣反應極快,用看神靈的眼神崇拜地看著巴赫拉姆二世,道:“偉大薩珊波斯的永恒的王、偉大的波斯的不朽的兒子巴赫拉姆二世啊,你是天上的太陽,你是春天的雨,你是秋天地裏的麥子,你是樹上的椰棗!任何人都不能比你更善良更仁慈更公平公正和愛了。”

另一個大臣用力點頭,眼中閃著敬佩的光芒:“除了偉大的永恒的王,誰會給敵人吃東西恢覆體力的時間?誰會讓敵人回收箭矢?只有偉大的永恒的王、波斯無敵的王者巴赫拉姆二世陛下,誰能夠如此善良和公平?”

巴赫拉姆二世傲然笑著揮手道:“這是應該的。我利用了大楚人,所以我給大楚人一個公平與我決戰的機會。這是一場公平的戰爭。”

一群大臣敬佩地看著巴赫拉姆二世,能夠將虛偽說得這麽正大光明,真是夠無恥。檸檬小說

巴赫拉姆二世給了大楚人吃東西恢覆體力的機會?以為是打游戲吃紅藥藍藥啊!經歷了大半天的血戰的大楚人能夠吃了幾個饢餅之後立刻就滿血覆活精力充沛?

薩珊波斯與大楚的公平決戰?薩珊波斯人多,體力充沛,而大楚人少,最強大的戰鬥力箭矢也所剩無幾,這也叫公平?

一群波斯大臣鄙夷著巴赫拉姆二世,卻又充滿了真心的佩服,無論如何,波斯貴族的勢力受到了重大的打擊,至少在美索不達米亞地區再也武力與薩珊王朝抗衡,從這點看巴赫拉姆二世確實幹得很不錯。

巴赫拉姆二世眺望著遠處的納西裏耶城,城裏一定還有波斯貴族的軍隊,但是沒關系,美索不達米亞的波斯貴族已經不存在了,這些軍隊要麽投降他,要麽就死路一條。他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大軍,除了他帶來的一萬餘精銳之外,至少有一萬多波斯貴族的潰兵無精打采又規規矩矩地站在一邊。

更遠處,巴赫拉姆二世的騎兵依然在絞殺波斯貴族,收攏波斯貴族的潰兵。

夕陽落在巴赫拉姆二世的身上,將他的臉龐照耀得發紅發亮。

巴赫拉姆二世慢慢地舉起了手臂,下令道:“殺光了大楚人。”

一群波斯將領大聲地應命:“殺光了大楚人!”

兩萬餘波斯士卒緩緩向前,一萬餘貴族潰兵臉上猶自帶著驚恐,而一萬餘巴赫拉姆二世的精銳士卒充滿了必勝的信念。

一個波斯將領高高舉起手中的刀子,大聲道:“不要怕,大楚人只有弓箭厲害,他們已經沒有箭矢了!”一群波斯士卒大聲應著:“波斯!波斯!波斯!”他們在出發之前就知道大楚最厲害的是弓箭,而箭矢卻會在與五萬波斯貴族士兵交戰中消耗殆盡。有波斯士兵不屑地望著遠處的大楚軍隊,道:“東方人不敢與我們肉搏,沒了弓箭的東方人就是一只兔子。”其餘波斯士兵大聲地哄笑。

有波斯將領叫著:“盾牌兵註意了!大楚人不會一支箭矢都不剩的,小心大楚人偷襲。”波斯士兵們用力點頭,幾支箭矢還是會有的,但是小心一點肯定沒事。有士兵叫道:“熬過了一波箭矢我們就贏了!”

有波斯將領控制著部隊前進的速度:“大家不要走太快浪費體力,大楚人打了一天了,早就沒力氣了,休息一會反而更加疲倦,他們現在刀子都拿不起來。”一群波斯士卒用力點頭,極其疲倦之下若是不休息還能有一些力氣,一旦休息之後精神松懈,極度的疲憊感侵襲全身,當真是動一根手指的力量都沒有,瞧那些大楚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一看就知道站都站不起來了。

一個波斯將領大聲地道:“這是偉大的薩珊波斯的國王陛下的計謀!”一群波斯士兵大聲地歡呼:“國王陛下萬歲!”

巴赫拉姆二世聽著前方士兵的歡呼,心中充滿了得意,然後開始思索如何對付薩珊波斯其餘地區的波斯貴族。美索不達米亞的波斯貴族盡數清空,其餘地區的波斯貴族一定會公開抵抗薩珊王朝,他該如何拉攏一批,打擊一批,盡量避免薩珊波斯的內訌?巴赫拉姆二世認為自己真的是一個仁慈的人,不然怎麽會考慮避免內訌呢?自己果然是當之無愧的偉大的薩珊波斯永恒的王。

波斯大軍緩緩逼近,大楚軍中號角聲響起,所有士卒翻身站起。

有大楚士卒活動著手臂,咧嘴道:“還是渾身疼痛。”大戰一天,只是匆匆吃了一個饢餅,喝了一杯又甜又鹹的水,身上到處都在酸疼。

另一個大楚士卒伸手抓地上的毛竹長矛,才拿起了尺許就拿不動了,他大吃一驚:“不好,我沒力氣了!”

一群大楚士卒驚慌極了,這可怎麽辦?

千餘中央軍士卒沒有穿紙甲,只是拿著(弩)矢到了方陣的最前面。一群波斯士兵狂喜,大笑出聲:“只有一千弓箭手,大楚人果然沒有箭矢了!”有士兵叫著:“大家眼睛放亮點,看見大楚人射箭就躲開!”無數士兵點頭,盯著大楚弓箭手的眼神仿佛看著心愛的女神。

大楚方陣中間,一群中央軍士卒活動著手腳,紙甲就放在腳邊。

周言看著地上蓬松的紙甲,讚嘆道:“紙甲真是好東西啊。”紙甲比鐵甲輕了二三十斤,這重量幾乎可以決定大戰之中一個士卒的生死了,而紙甲的脫卸更是方便無比。她轉頭看著身邊的中央軍士卒,提醒道:“抓緊時間休息,三輪(弩)矢之後開始穿紙甲,六輪(弩)矢之後列陣!”一群中央軍士卒淡定地點頭,波斯人就是一盤豆芽菜,根本不用緊張。有中央軍士卒叫著:“那又甜又鹹的水太惡心了,我快要吐了!”一群士卒哄笑,真是不理解為什麽皇帝陛下要大家喝加了糖和鹽的水。周言也不明白,惡狠狠地道:“叫你喝就喝,敢吐出來就軍法處置!”

波斯人越來越近了,周言下令道:“放箭!”一千只箭矢激射而出。

一個波斯將領厲聲叫道:“趴下!”

無數波斯士兵飛快地趴在地上,箭矢從頭頂嗖嗖嗖地飛過。一群波斯士卒大笑:“躲過去了!”“就知道弓箭沒用!”

遠處,巴赫拉姆二世板著臉,心中卻得意地笑。情報決定一切,細節決定勝敗。巴赫拉姆二世早就從納塞赫的嘴中得知大楚神奇的箭矢的優點和缺點,大楚的弓箭可以射得極其得遠,但是大楚射手習慣了以攢射為主,箭矢直來直去,這其實不是一個好習慣,只要被瞄準的目標往地上一趴,大楚的箭矢就只能從頭頂飛過去了,若是換成弓箭拋射就不會有這麽狗屎的結果。

巴赫拉姆二世冷冷地看著前方的大楚軍隊,為了同時消滅大楚與波斯貴族,他可是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做出了最充分的調查,確保計劃萬無一失。

“大楚應該輸得心服口服。”巴赫拉姆二世淡淡地道,眼中精光四射。

戰場之中,無數波斯士兵大聲地歡呼,仿佛躲過了一箭就再無危險了。有人叫道:“沖啊!”

無數波斯士兵奮力狂沖。

“嗡嗡嗡!”箭矢如雨,數百波斯士卒來不及趴下中箭倒地,但是更多的波斯士兵卻頂著箭雨又一次靠近了幾十米:“沖過去,殺了大楚人!”

千餘大楚中央軍士卒穿上了紙甲,扛起齊肩盾擋在了方陣的最前面,厲聲叫道:“低頭,準備迎接沖鋒!”

一支支箭矢從盾牌的上方和縫隙中激射而出,波斯士兵的慘叫聲卻被更大聲地嘶吼掩蓋,兩支軍隊劇烈地撞在了一起,發出巨大的廝殺聲。

有人叫著:“頂住!”

有人淒厲地喊:“我中箭了,我要媽媽!”

有人怒吼:“誰忒麽的背後捅我?”

有人叫著:“我的手!那是我的手!還我的手!”

鮮血四濺,斷肢亂飛。

巴赫拉姆二世看著戰局,問身邊的波斯將領,道:“你怎麽看?”那將領微笑著:“大楚人攜帶的箭矢比我們預料得多……”

開戰之前,巴赫拉姆二世與將領們估計大楚人攜帶的箭矢應該在十萬左右,箭矢寶貴,弓箭手寶貴,五千大楚人中只有三千弓箭手,十萬支箭矢已經是按照每個弓箭手攜帶三十支箭矢計算了,波斯弓箭手在戰場上只有十支箭矢而已,哪怕是神射手也只有二三十支箭矢,考慮到大楚以弓箭手為主,每個人都是神射手,那麽這個估計數字應該非常的合理和準確了,畢竟三十支箭矢不僅僅昂貴,而且沈重和占體積,大楚人雖然有極少數騾馬,但是肯定要攜帶食物,不可能攜帶更多的箭矢了。而大楚與五萬波斯貴族士兵激戰一天,射出的箭矢數都數不清,極有可能已經接近十萬,大楚士卒此刻留存的箭矢應該極其的少了,極有可能就在一兩千支箭矢而已。但眼前大楚人瘋狂地射出了五六千支箭矢,並且還在斷斷續續的射擊,這比巴赫拉姆二世和將領們預估的箭矢充足了很多。

那個波斯將領道:“……但是,大楚的勇猛也就到這裏了。”他微笑著指著戰場中密密麻麻的波斯士兵,道:“東方人最後的輝煌在太陽下山之前就會消失。”

巴赫拉姆二世點頭認同將領的判斷,他也認為大楚人已經無法支撐了。他優雅地道:“在太陽下山之前,我要進入納西裏耶城。”

那個將領微笑著鞠躬行禮:“王

的願望就是我們的命令。”大楚人此刻是用出了最後的力量,在太陽下山之前他們就會體力耗盡而崩潰,全滅大楚人易如反掌。

巴赫拉姆二世微笑著看著戰場,好像遺漏了什麽?他皺眉深思,哦,是波斯斥候兵還沒有回來。巴赫拉姆二世笑了,難道斥候兵遇到了大楚的援軍,然後被殺了?他吃吃的笑,毫不在意。波斯將領們提醒過他,大楚曾經吹響了疑似求救的號角,大楚極有可能在附近有一支援軍。但是,這又如何?

巴赫拉姆二世打了一輩子的仗,對每一次作戰的勝利和失誤都仔細地分析過,他自認為世上超過他的將領少之又少,他怎麽會在戰略上犯了忽視敵人援兵的低級錯誤?

巴赫拉姆二世調查過大楚人的總兵力,大楚人的將領是個蠢材,明明有兩萬餘士卒到達法奧,卻只有一萬餘人登陸,其餘人不知道在船上幹什麽。他只能認為這支大楚有兩支部隊聯合而成,兩支部隊的將領不和,分頭行事,不然怎麽會有這麽愚蠢的作戰方式?眼前的大楚將領帶領了五千人北上搶劫薩珊波斯的糧食,留了五千人守衛法奧城。這個數字絕對不會錯,因為巴赫拉姆二世派斥候盯著法奧城,法奧城內的五千人一直忙於建造城池。

雖然數字上會有一些小小的出入,比如守在法奧城內的大楚士卒可能是四千五百人,比如眼前被圍困的大楚士卒可能不是五千人,而是四千三百人,但是這對巴赫拉姆二世而言不是大問題,區區千餘人的數字差距對薩珊波斯能有什麽影響?那千餘大楚人就算此刻從某個角落殺出來救援被圍困的大楚人,難道巴赫拉姆二世就沒有後備軍隊了?他有三千重甲步兵和三千精銳騎兵一直在身邊沒有動過。有薩珊波斯最精銳的六千個勇士在手,大楚的援兵來多少就死多少。

巴赫拉姆二世得意地笑著,他沒有派遣騎兵進攻大楚人的方陣,不僅僅是因為他不願意精銳的騎兵折損在大楚的最後的箭矢之中弄,更因為他要防備突如其來的敵軍的偷襲。有這六千最精銳的步騎在手,不論是大楚人,羅馬人,波斯貴族的偷襲都不可能改變戰局。

巴赫拉姆二世看著那波斯將領,道:“得到大楚人的神奇弓箭之後立刻研究仿制,薩珊波斯假如有了犀利的弓箭,我們就能打到羅馬人的都城。”那波斯將領用力點頭。

天色越來越暗,大楚人的箭矢遠遠地超出了波斯人的預料,與大楚士卒廝殺的波斯士兵不斷被箭矢射死,幾乎臉貼臉的射擊之下幾乎躲無可躲,大部分中箭的波斯士兵直接被射穿了心臟或者腦袋,地上的波斯士兵的屍體越來越多,幾乎無處落腳。

一個波斯將領叫著:“進攻!大楚人已經沒力氣了!”

有波斯士兵踩著自己人的身體高高跳起,越過了齊肩高的盾牌,居高臨下厲聲叫著:“殺!”

“噗!”一支毛竹長矛準確的對準了那波斯士兵下落的身體,那波斯士兵怪叫著想要扭轉身體,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身體落下,像肉串一樣串在了毛竹長矛之上。

更多的身手靈活的波斯士兵踩著其餘士兵的身體或者手掌借力跳起,翻過了大楚的齊肩盾,安全地落在了盾牌之後,有的反手一刀砍在了大楚的盾牌兵身上,卻在紙蝴蝶飛舞之中被其餘大楚士卒殺死,有的波斯士兵落腳點就在大楚刀盾兵長矛兵身邊,立刻開始了廝殺。

巴赫拉姆二世與一群波斯將領皺眉,這一支大楚軍士卒的體力消耗已經到了極點,死傷越來越重,面對數倍於己的敵人潮水般的一波又一波的永無休止的進攻,為什麽還沒有崩潰,是什麽讓他們還在堅持?

巴赫拉姆二世的心怦怦跳,難道這支大楚軍隊之中有大楚重量級的人物?是遠征軍的主帥,還是大楚的某個親王?

遠處忽然響起了一聲悠長的號角聲。

大楚士卒們大聲地歡呼,精神大振:“援兵來了!援兵來了!”

巴赫拉姆二世淡定地望了遠處一眼,昏黃的地平線上依稀可以看到三四百大楚的騎兵緩緩的冒了出來,他淡淡地道:“大楚人不知道我薩珊波斯的騎兵天下無敵?”大楚人只有弓箭厲害,騎兵不合適使用強弓,單純的騎兵對騎兵,誰會怕了大楚人?

波斯騎兵將領厲聲道:“陛下,我將砍下大楚人的腦袋來見你!”帶了一千騎兵疾馳而去。

那三四百大楚騎兵緩緩靠近,並沒有提速沖刺。

有波斯騎兵一邊催馬,一邊驚訝地叫道:“大楚人為什麽還不沖鋒?他們是不是瘋了?留在原地等死嗎?”留在原地的騎兵就是步兵,騎兵巨大的沖擊力將輕易地斬殺一切步兵。

那波斯騎兵將領已經看出了端倪,大笑道:“大楚人沒有好馬!”遠遠地就能看到大楚的騎兵的戰馬亂七八糟的,有的白色,有的紅色,有的灰色,有的高,有的低,一看就是臨時拉來湊數的。

一群波斯騎兵興奮極了,看看己方整齊劃一百裏挑一的高大戰馬,很有精銳欺負菜鳥的幸福感。

一群波斯騎兵又靠近了幾十米,雙方看得更加清楚了,一個波斯騎兵尖叫道:“天啊,那是什麽?我是不是看錯了!那不是馬!那是驢子!”

一群波斯騎兵死死地看著前方幾百米外的大楚騎兵,那矮小的坐騎絕對是驢子!哎呀,聽見驢子叫了!

一個波斯騎兵狂笑:“糟了,我笑得沒力氣了!”其餘波斯士兵同樣大笑,沒有好馬也算了,劣馬好歹也是馬,但騎頭驢子也算是騎兵?你丫幹脆騎一只兔子算了。

一群波斯騎兵狂笑,然後揮舞著手裏的刀子,大呼小叫拼命的催促坐騎沖鋒,殺大楚人如殺一只雞。

前方的大楚騎兵掏出(弩)矢。

“嗡嗡嗡!”三四百個波斯騎兵中箭墜馬。

那波斯騎兵將領憤怒地眼睛都紅了:“卑鄙的大楚人!”心中其實高興到爆炸,騎兵正面沖鋒的時候竟然射箭?大楚騎兵是眼看騎著驢子沒有辦法作戰,幹脆自暴自棄了?

“殺了他們!”那波斯騎兵將領大吼。

剩餘的數百波斯騎兵奮力沖向前方的大楚騎兵,手中只有手指般粗細的細長長矛筆直地對著前方。【註1】

那大楚騎兵將領看著已經進入最後沖刺的波斯騎兵,淡定地下令:“殺光了他們。”

波斯騎兵瞬間到了大楚騎兵將領的面前,手裏的長矛猛然刺向那大楚騎兵將領的身體,那大楚騎兵將領手裏的長劍輕輕一挑,那波斯騎兵手裏的長矛陡然向著天空斜斜刺去。那波斯騎兵怪叫一聲,第一次遇到如此古怪地情況。

下一刻,疾馳的戰馬已經到了那大楚騎兵將領的身邊。那大楚騎兵將領的長劍輕描淡寫地一斬,波斯騎兵的人頭飛起,脖頸出的鮮血猶自在天空狂噴,又是一個波斯騎兵疾馳而至,手中的長矛奮力刺向那大楚騎兵將領的身體。那大楚騎兵將領再次輕輕一挑,波斯騎兵的長矛又一次刺向了天空。

“噗噗噗!”那大楚騎兵將領瞬間就砍下了第二個波斯騎兵的腦袋,然後回劍斬殺了幾個經過身邊的波斯騎兵,傲然笑道:“見了閻羅王記得報我的名字,我叫姚青鋒。”

遠處,巴赫拉姆二世隨意地看著千餘波斯騎兵沖向三四百大楚騎兵,淡淡地道:“殺了這些大楚騎兵……”遠處,三四百個波斯騎兵中了(弩)矢墜馬。“……大楚人就會崩潰了……”剩下的波斯騎兵風一般對著大楚騎兵疾馳而過,然後鮮血飛濺,轉眼之間盡數被殺,唯有一千匹戰馬背負著屍體孤獨地徘徊和嘶鳴著。

巴赫拉姆二世冷冷地看著那全軍覆沒的以前波斯騎兵,看著大楚騎兵慢悠悠地跳下驢子,收攏波斯騎兵的戰馬。他握緊了拳頭,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轉頭看其餘波斯騎兵將領,厲聲道:“這就是我波斯精銳騎兵嗎?我為你們感到羞恥!”

兩千波斯騎兵同樣感到羞恥,對付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的大楚人竟然全軍覆沒了,這簡直是所有波斯會騎馬的人的恥辱!

兩千波斯騎兵仰天怒吼:“殺光了大楚騎兵!”縱馬對著遠方的大楚騎兵沖去。

姚青鋒輕輕拍著新坐騎,微笑道:“好馬!”一個騎兵嘟囔著:“無論如何比驢子要強!”一群騎兵大笑。

姚青鋒看著遠處的波斯騎兵,笑了,然後厲聲道:“向前!向前!一直向前!直到戰死!”

三四百騎兵齊聲大喊:“向前!向前!一直向前!直到戰死!”

大楚騎兵一齊催動戰馬,迎著對面疾馳而至的騎兵沖鋒。

兩支騎兵飛快地相遇,在曠野上反覆互相沖殺,馬蹄揚起丈許高的塵土遮住了遠方的視線,唯有一顆顆人頭和鮮血從塵土中飛射而出。

巴赫拉姆二世冷冷地看著身邊的波斯將領,問道:“誰會贏?”那個波斯將領根本沒空回答,一連竄地下令:“……重甲步兵列陣,護住陛下……吹響哨子,命令長矛兵回援中軍……”

巴赫拉姆二世臉色鐵青,惡狠狠地看著被圍困的大楚主力,難道眼看要殺光了對方的主力,卻被一支大楚騎兵顛覆了戰局?他厲聲呵斥道:“難道大楚的最強戰鬥力不是弓箭手嗎?難道薩珊波斯的騎兵不是天下無敵的嗎?”

附近的大臣勉強笑著,驚慌是不存在的,局面依然是波斯占有優勢,勝利也是屬於波斯的,那些波斯將領調兵遣將只是以防萬一,但是這這場仗只怕贏得有些難看,搞不好要成為慘勝。

巴赫拉姆二世惡狠狠地看那調動軍隊的將領,調動軍隊幹什麽?告訴所有人我們可能會輸嗎?還是想要故意贏得難看一些?你丫應該集中全部兵力沖向大楚主力,我有三千重甲步兵在,會怕了三四百騎兵?

那將領感覺到了巴赫拉姆二世的憤怒,心中對巴赫拉姆二世

鄙夷極了,老子當然知道三四百騎兵不可能沖破三千重甲步兵,就那三四百大楚騎兵能不能從兩千波斯騎兵之中殺出一條血路都是個問題。但是你丫是偉大的薩珊波斯的國王,是偉大的永恒的王,是什麽什麽的兒子,是頭銜長的我都記不住的狗屎國王,老子敢讓你冒一絲絲風險嗎?不,老子說錯了,不是冒風險,是老子不敢讓你覺得不受重視!要是老子不調遣大軍回來支援中軍,某個小子跑到你這個什麽什麽王面前說一句“某某某沒把王的安危放在眼中”,老子吃不了兜著走!

巴赫拉姆二世惡狠狠地看著那將領,厲聲下令:“讓所有的士兵都沖上去與大楚軍廝殺,我要在太陽下山之前看到大楚人的屍體!”

那將領淡定點頭,老子的姿態做足了,誰也找不出老子的問題,他道:“是,我立刻就讓……”

忽然,有衛兵驚恐地叫道:“我軍後方有大楚人!”

附近所有人一齊轉頭,看到波斯中軍的後方有一支數千人的大楚軍正在逼近。

巴赫拉姆二世臉色大變,厲聲道:“我軍的斥候呢?為什麽沒人匯報?”

又是一個衛兵驚恐地尖叫:“看我軍西側!又是一支大楚軍!”

波斯大軍的西側果然又是一支數千人的大楚軍隱約可見。

巴赫拉姆二世臉色鐵青,白癡都知道他掉進了大楚人的陷阱。他冷冷地道:“好,很好。”轉頭柔和地看那被他罵得狗血淋頭的將領,道:“你果然是薩珊波斯的名將。”那狗血淋頭名將絲毫沒有喜悅感,他死死地看著四周,難道今日要死在這裏?

戰場中有波斯士兵偶爾轉頭,意外地註意到了身後遠處的大楚軍隊。他驚愕地道:“那是我們的援軍嗎?我們還有援軍嗎?”越來越多的波斯士兵註意到了遠處靠近的軍隊,焦慮不安在士兵中蔓延。

“我沒聽說我們還有援軍!”

“難道是大楚人?”

“不可能,大楚中了埋伏,不可能還有援兵!”

一騎從大楚軍隊的縫隙中疾沖而出,馬上的騎兵渾身都是鮮血。

有波斯士兵叫道:“是我們的斥候!”

那波斯斥候沖進了波斯中軍之中,艱難地到了巴赫拉姆二世的面前,道:“偉大的永恒的王,我們中了大楚的詭計,四周有大楚的伏兵。”

巴赫拉姆二世冷冷地看著那斥候,一聲不吭。

那波斯斥候昏沈沈地,額頭的鮮血擋住了一只眼睛,他道:“大楚的斥候潛伏在草叢裏,用弓箭偷襲我們……有波斯人投靠了大楚,靠近我們後刺殺我們……我們沒有防備……都死了……我好不容易才……”

巴赫拉姆二世一腳踢在那個波斯斥候的心窩上,那波斯斥候仰面倒地,口中流淌出了鮮血。巴赫拉姆二世猶不解恨,拔出鑲嵌著寶石的長劍,用力砍殺那波斯斥候,嘴中怒吼:“廢物!現在才回來報告有個P用!”

四周,一群大臣很是理解巴赫拉姆二世的震怒,斥候不能提供正確的警戒情報就是失職,殺了也是應該的。更有大臣對著屍體厲聲呵斥:“等我安全回到了家,我就殺了你全家!”

一群波斯士兵努力地看地面,心裏拔涼,一個重傷的勇士艱難地穿越敵人的封鎖殺回波斯中軍匯報情報,這是何等的勇猛和忠心?可在權貴面前勇士就是一坨屎。

巴赫拉姆二世的身上濺滿了鮮血,他閉上眼睛,深呼吸,事已至此,必須冷靜面對。他轉頭厲聲對波斯將領們道:“我們立刻去納西裏耶城!”

一群波斯大臣用力點頭,逃進了納西裏耶城就有堅固的城墻了。咦,不對!該死的,納西裏耶城的城墻千瘡百孔!一群波斯大臣要哭了,守納西裏耶城也就比野戰好了一點點而已。

波斯中軍中號令不斷傳下去,重步兵開始移動位置,改變陣型。

巴赫拉姆二世轉頭看被圍困的大楚軍隊,恨得咬牙切齒,他現在知道為什麽這支大楚軍隊有超出想象的箭矢了,因為這支被圍困的大楚軍隊只是釣魚的魚餌,可恨的是尊貴的偉大的波薩珊波斯的永恒的王像條傻魚一樣被釣了上來。

巴赫拉姆二世下令道:“召集大軍退入納西裏耶城。”加把油在大楚的軍隊趕到之前全滅了被圍的大楚軍隊?巴赫拉姆二世絲毫沒有這個念頭,這支誘餌軍隊絕對不重要,殺了他們並不能讓包圍波斯大軍的大楚軍撤退,為什麽要浪費兵力與炮灰軍隊糾纏?

巴赫拉姆二世看看那些興奮的、以為退入納西裏耶城中就安全的大臣們,他惡狠狠地擠出優雅淡定從容的王者笑容。大楚人應該想過他會進入納西裏耶城的,大楚人有犀利的破城的武器,納西裏耶城根本不能保證安全。巴赫拉姆二世獰笑著,愚蠢的大楚人!他要的不是納西裏耶城的城墻,他要的是納西裏耶城的波斯百姓!納西裏耶城是農業大城,怎麽也有一兩萬人的,他就可以多出一支生力軍殺退大楚人。

巴赫拉姆二世眼中閃著光,大楚的戰鬥力超出他的預料,但這沒什麽,薩珊波斯在被逼到絕境的時候同樣會爆發出無邊的戰鬥力。

波斯中軍開始慢慢地變化陣型準備移動,遠處的騎兵交戰地,忽然有一支騎兵突破塵土向著巴赫拉姆二世的中軍疾馳。

無數關註著騎兵決戰的波斯士兵死死地盯著那支騎兵,黑色的大楚旗幟在風中飄揚。

有波斯士兵淒厲地叫:“是大楚人,我們的騎兵全死了!”

其餘波斯士兵不想接受這個噩耗,可是那大楚騎兵的身後是一匹匹失去了主人的波斯戰馬在曠野中游蕩,鮮紅的血液染紅了塵土。

一個波斯貴族軍的降兵抱住腦袋淒厲地叫:“我說過了,大楚人有神靈庇護,大楚人刀槍不入!大楚騎兵一個都沒有死!”

無數波斯士兵聞聲急忙數數,大楚騎兵果然還是有三四百騎。

“天哪!大楚人真的不會死!”無數的波斯士兵淒厲地叫。

大楚軍中,胡問靜看著越來越混亂的波斯士兵,惡狠狠地道:“吹響號角!”

悠揚的號角聲遠遠地傳了出去,片刻之後,西面和北面的大楚軍隊同時吹響了號角呼應。

無數波斯士兵慘叫:“真的是大楚軍!”有波斯士兵一瞬間看破了真相:“我們上當了,我們中了大楚的埋伏!”

一直支持著波斯士兵踩著自己人的屍體與大楚人苦戰不退的信念只有一個,那就是大楚中了圈套,孤立無援,人數稀少,只要努力就一定可以擊殺大楚人。可在悠揚的號角聲中這個信念崩潰了,原來掉入陷阱的是波斯人,原來小醜是我自己!

“我們是輸了,快逃啊!”有波斯士兵驚恐地大叫,無數波斯士兵四處奔逃,任由波斯將領如何斬殺逃兵都無法阻止波斯大軍的潰敗。

胡問靜下令道:“進攻!”

被圍困的大楚軍的箭矢陡然多了數倍,一批批波斯的士兵像韭菜一樣被收割,大楚的長矛兵刀盾兵奮力向前沖殺,波斯士卒慘叫著四處潰逃,更有人直接跪在地上舉起了雙手投降。

巴赫拉姆二世臉上強行擠出來的優雅淡定地神情終於消失了,厲聲道:“一群廢物!”他轉頭厲聲道:“我們快進入納西裏耶城!”心中卻有些茫然,圍攻大楚軍的大量步兵潰敗,波斯大軍只剩下了三千重甲步兵,還能完成反殺嗎?但此刻無論如何要逃入納西裏耶城。

“快點!再快點!”巴赫拉姆二世惡狠狠地看著重甲步兵,沒吃飯嗎?跑得這麽慢!

重甲步兵身上的鐵甲哐當直響,可是幾十斤的鐵甲穿了一天,全身的力量都用盡了,怎麽能跑得快?

一個波斯將領看著三四百大楚騎兵越來越近,厲聲道:“偉大的永恒的王,我帶人纏住騎兵,你快進城!”他厲聲下令,帶了千餘重甲步兵阻擋住了大楚騎兵的去路,怒吼道:“有本事過來啊!”

“嗡嗡嗡!”(弩)矢如雨。

那波斯將領厲聲叫道:“不要怕,我們有盔甲,箭矢射不穿我們的盔甲!”

“噗噗噗!”那波斯將領身中數箭倒在了地上,臨死,他依然不明白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射穿了我的盔甲……”

巴赫拉姆二世根本不看留下糾纏大楚騎兵的重甲步兵,眼前的納西裏耶城是他所有的希望的寄托,哪怕這是一根稻草,他也要拼命抓住它。

“跟我進納西裏耶城!”巴赫拉姆二世大聲叫道,用力拍馬,一群大臣急忙跟上。被丟下的重步兵悲傷地看著巴赫拉姆二世的背影,所有的士氣跌到了腳底。

被圍困的那支大楚軍中忽然沖出了百餘騎,瞬間越過了潰敗的波斯士兵,直撲巴赫拉姆二世。

巴赫拉姆二世獰笑,納西裏耶城就在眼前,誰能夠阻擋他入城?他用力拍馬,戰馬像箭矢一樣飛射,納西裏耶城越來越近。

巴赫拉姆二世回頭看了一眼追來的百十騎,此刻還在幾百米後,他微笑著進入了納西裏耶城。“來人,關閉城門。我贏了。”

下一刻,巴赫拉姆二世的臉色大變。

“該死的!為什麽納西裏耶城沒有城門!”

巴赫拉姆二世看著空蕩蕩的門框,終於想起來了,波斯貴族為了給大楚人設置圈套,拆掉了納西裏耶城的所有城門。

巴赫拉姆二世閉上眼睛,這輩子最恨的就是拆房門的王八蛋!

他看著四周,確定不可能用空蕩蕩門框擋住追兵,也不可能在空蕩蕩的街上擺脫追兵,更不可能用身邊面如土色的大臣與追兵廝殺。

巴赫拉姆二世微笑著,做出了最完美的決定。

他淡淡地調轉馬頭,對著疾馳而至的大楚騎兵叫道:“我是偉大的薩珊波斯的永恒的王巴赫拉姆二世,我決定與大楚和談。”

百十騎瞬間到了巴赫拉姆二世的面前,劍光一閃。

偉大的薩珊波斯的永恒的王,偉大的波斯的不朽兒子巴赫拉姆二世的人頭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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