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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大楚與羅馬帝國因為缺乏了解而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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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大楚與羅馬帝國因為缺乏了解而分手

伽列裏烏斯的人頭飛起,身體卻猶自傲然挺立不倒,脖頸處的鮮血如噴泉般飛湧。

一群羅馬使節團的人齊聲慘叫,有人瘋狂地向後退,哪怕摔倒在了地上依然手足並用爬行,卻記不起怎麽站起來。

有人聲嘶力竭地慘叫,雖然伽列裏烏斯不肯跪下,雖然翻譯一直在呵斥要砍頭的,雖然他們也勸伽列裏烏斯跪下,但是誰都沒想過大楚人會真的斬殺了伽列裏烏斯,兩國交戰尚且不斬殺使者,何況他們帶著和平和善意而來。

祂迷緩緩收刀,輕輕地吹去刀上的鮮血,曼聲道:“好刀。”

一群羅馬使節團的人悲憤地看著祂迷,反派!殺人狂!變態!為何一言不合就斬殺了我羅馬帝國的英雄人物?

大楚官員中有人用力地鼓掌:“好快的刀!祂迷將軍果然是天下第一快刀手,一刀之下賊人頭顱飛起,身體卻直立不倒,當真是好刀法!”祂迷得意了,汝識貨也!順便看姚青鋒、璽蘇等人,不是我吹牛,是別人客觀公正的評價。璽蘇斜眼瞅她,放學後單挑。

有官員卻道:“祂迷將軍的刀法是極好的,但是天下第一刀卻有些誇張了……”祂迷怒視那官員,當面打臉?吾與汝勢不兩立也。那官員繼續道:“……天下第一刀自然是我大楚皇帝陛下的。”一群官員大笑:“不錯,不錯,祂迷將軍應該是天下第二刀。”祂迷死死地盯著一群官員,汝等何以如此無恥也。

有官員皺眉瞪著祂迷,道:“大熱的天,血腥味特別重,這大殿之中到處都是鮮血,這如何待人?你也不知道拖出去再殺嗎?”有官員附和著捂著鼻子:“這麽熱的天已經很心煩了,還要聞血腥氣,這日子還怎麽過啊。”

有官員看著地上的鮮血,急忙檢查衣衫,道:“還好,還好,沒有濺到鮮血,不然這衣服就不太好洗了,身上的臭味更加難聞了。”有官員認真地叫道:“侍衛,還不快清洗幹凈,等血凝固了就不好擦了。”

有官員善意地擋住幾個女官的視線,道:“都是血,有什麽好看的。若是聞著血腥不舒服想要吐,直接說一聲,陛下不會責怪的。”有女官推開那善意地人,道:“不就是一點點血嗎?本官見得多了,有什麽大不了的?”

大殿之中鬧哄哄的,卻沒人在意斬殺了一個外國使節團的使者,仿佛不過是打死了一只蒼蠅。

羅馬使節團的人渾身發抖,他們都見過死人,也見過在議事廳內斬殺日耳曼人、法蘭西人、倫巴德人等等小地方的使者或官員的,甚至同樣殺得輕松隨意,嘲笑被殺的人是蠢貨什麽的。但此刻被殺的是自己人啊,是偉大的羅馬帝國的人啊,是一直只有殺別人的羅馬帝國的人啊!

一群羅馬使節團的人用看惡魔的眼神看著四周的大楚官員,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

賈南風皺眉道:“拖下去。”一群士卒將羅馬使節團的人盡數拖出了大殿,又有仆役開始打掃大殿中的血跡。

胡問靜笑了:“怕朕沖動,一舉殺光了使節團的所有人?”

賈南風毫不客氣:“陛下的性子太暴躁,需要靜心養氣。”一群官員認同,大楚朝將作亂的胡人蠻夷盡數打趴下了,又在南面開疆拓土,胡人蠻夷在大楚朝所有人眼中都是“等待王化”中的不值錢的稻草,胡問靜正式接待一群稻草般的蠻夷的使節必然是有深刻用意的,而這個用意非常得容易猜。大楚朝兵鋒已經到了西域,建立了新州,並且在吸收烏孫的草原游牧民族,向波斯人大量出口勵志故事神話傳說大合唱進行“文化入侵”了,這同化波斯人的計劃幾乎是朝野皆知了,胡問靜接待一群比薩珊波斯更遙遠的蠻夷國家的使者的目的只能是“遠交近攻”,雖然眾人不怎麽覺得有必要征討比西域還要遙遠的地方,但是開國之君有些雄心壯志是應該的,大家夥兒必須支持。

有官員勸道:“陛下既然有深意,何必計較一個蠻夷使者是不是跪下呢?”那蠻夷使者不肯跪下自然是桀驁不馴到了極點,對大楚也沒有什麽敬意,但是這些在“遠交近攻”的大策略之下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若是胡問靜咽不下這口氣,大可以在吞並了波斯之後再殺向羅馬帝國嘛,到時候砍了這群目無天子的蠻夷的全家都沒問題,何必現在壞了大事呢?

有官員認真地道:“那蠻夷使者囂張跋扈,心中多半也是想著身懷重任,陛下只怕必須為了大局忍一忍。那蠻夷有此心思自當砍下他的狗頭,可是陛下何必與一個蠻夷使者計較?待與蠻夷過達成了盟約,微臣自然有辦法為陛下出氣。”想要洩憤未必一定要當場發洩的,隨便找幾千人在路上假裝山賊截殺這批蠻夷,保證可以將那蠻夷使者活著抓回來,千刀萬剮還是扒皮抽筋或者兩個都要,胡問靜想怎麽樣就能怎麽樣,其餘蠻夷使者除了抗議大楚治安不好之外,難道還能指責是大楚朝廷幹的?大不了找一批羯族的新漢人去假裝劫匪,保證天衣無縫。

一群官員責備地看著胡問靜,當了皇帝之後脾氣見漲是應該的,但是也要分輕重啊,有個西方蠻夷國家從世界的另一頭攻打波斯對大楚而言實在是太重要了,何必這麽沖動?

胡問靜看一群官員的眼神深邃極了:“朕也不想的……朕真的想要遠交近攻的……”她看著自己顫抖的手,淚流滿面:“為何胡某到了最後一刻忽然就清醒了呢?”

一群官員冷冷瞅胡問靜,倒要請教何為“最後一刻忽然清醒了”。

胡問靜擡頭看屋頂:“朕一開始真的想要遠交近攻的。薩珊波斯擋在大楚西進的道路上,大楚遲早與薩珊波斯必有一戰,為何不與更遠的羅馬帝國結盟呢?薩珊波斯雖然強大,但是若有羅馬帝國與大楚兩路夾攻,薩珊波斯多半要倒大黴,朕的大楚將士自然可以少流血少犧牲。”

一群官員點頭,遠交近攻就是為了這點好處。

胡問靜長長地嘆氣:“所以啊,朕一開始真的是打算忍的。一群蠻夷不願意下跪而已,朕為什麽就不能忍?朕是看重禮儀的人嗎?朕若是忍不下這口氣,還需要你們提醒朕派人假裝賊人嗎?朕親自假裝賊人,親手將那王八蛋砍成十八截不香嗎?”

她斜眼瞅一群官員,聲音平靜:“可是,朕看著那個使者傲慢的樣子,忽然明白雙方在認知上出現了巨大的偏差。”

胡問靜一手支額:“羅馬帝國根本看不起大楚!”

“朕知道羅馬帝國是西方的一個大國,羅馬與大楚處於平等談判互惠互利的地位上,雙方的聯盟是強者聯合,是重新定義世界的霸權。朕帶著一萬分的誠意。可是羅馬帝國不這麽想。”

胡問靜苦笑:“在羅馬帝國的使者們的眼中,羅馬帝國天下第一,波斯天下第二,大楚不過是賣絲綢茶葉的小販或者待宰肥豬,與大楚聯合不過是給大楚面子,羅馬帝國想要滅了大楚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

“強大的羅馬帝國的使者為什麽要向一個不開化的蠻夷頭領跪下?”

胡問靜在看到那伽列裏烏斯的眼神之後就看出了對大楚的鄙夷,那是發自內心的不屑遮掩的深深地鄙夷,她真的楞了一秒。

另一個時空之中英法使者認為自己有碾壓滿清的實力,看不起滿清辮子,不願意下跪,胡問靜對此有華夏人受到歐洲人鄙夷的憤怒,有弱國無外交的無奈,有奮起之後打扁對方的暴怒,但是想到自己見了非洲部落頭領同樣絕不會願意跪下,多少是有些理解英法使者的心理的。強大的國家的公民很容易就把國家牛逼和自己牛逼、把國家弱小和皇帝弱小搞混,自以為是,擺出高人一等的醜惡嘴臉。

但在這個時空中一個農業全靠天生天養、最大的工業就是手工制作玻璃的作坊、最強的軍隊全是刀盾兵的落後國家竟然看不起農業開始機械化種地、工業已經可以制造拖拉機、打開外銷市場、擁有各種遠程黑科技的大楚?

胡問靜差點習慣性的以為是西方人種族歧視膚色歧視,然後才反應過來歧視和傲慢來源於無知。

大楚朝廷的官員不是同樣沒把羅馬帝國放在眼中,覺得派十幾個衙役迎接就很給面子了嗎?羅馬帝國對大楚朝同樣的不了解,同樣只知道一個國民,同樣覺得自己了不起,天下無敵。

胡問靜瞬間就認識到她的“遠交近攻”犯了紙上談兵的淺薄錯誤。

“遠交近攻是建立在雙方充分的了解對方,認可對方的實力,認為對方有‘交’的資格,‘交’可以帶來巨大的利益等等基礎之上的。”

“對羅馬帝國而言大楚就是一個名字,大楚憑什麽與羅馬帝國‘交’?”

胡問靜冷笑著,非洲有的是小國家,有幾個國家與他們結盟的?白癡才與廢物結盟呢!

“羅馬帝國對大楚毫無了解,這所謂的‘結盟’充滿了利用而不付出的念頭也就罷了,誰結盟不是為了利用盟友,朕也是為了利用羅馬帝國。”

“可是如今是羅馬帝國與薩珊波斯開戰,大楚與薩珊波斯關系良好,是羅馬帝國需要聯合大楚的力量,而不是大楚需要利用羅馬帝國的力量。難道

大楚不與羅馬帝國結盟,羅馬帝國就能與薩珊波斯化敵為友不開打了?羅馬帝國有求與大楚,羅馬帝國的使者不但沒有低聲下氣懇求朕的聯盟,反而看不起朕和大楚,在朕的面前囂張跋扈,以為結盟是對朕的恩賜,羅馬帝國對大楚對局勢的判斷如此離譜,朕為什麽要容忍他?朕難道是賤人,非要熱臉貼人冷屁股?朕難道是腦殘,不倒貼不舒服斯基?”

“羅馬帝國對大楚毫不在意,會不會故意將兩國結盟的消息透風給薩珊波斯,分散薩珊波斯的兵力?只怕是會的。羅馬帝國會因為大楚的要求而配合大楚的進攻嗎?只怕是不會的。在羅馬帝國眼中大楚只是小跟班,大老板為什麽要在意小跟班的感受?”

“大楚與羅馬帝國結盟之後對大楚有什麽好處?大楚除了與薩珊波斯交惡之外得不到一絲好處。”

胡問靜認真地對眾人道:“朕很遺憾,朕真心與羅馬帝國結盟,朕目前與羅馬帝國沒有一絲的利益糾紛。但是羅馬帝國對大楚缺乏了解,做出了錯誤的判斷。朕不可能偉大到屈辱地跪著幫助羅馬帝國而期待未來不可測的聯盟和幫助。”

“羅馬帝國與大楚的距離太遠了,互相缺乏了解。羅馬帝國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做了錯誤的選擇,如此而已。”

胡問靜雙手一攤,無奈極了:“現在你們知道朕為什麽要砍下那個羅馬帝國的使者的腦袋了?一個大楚百姓敢不對朕跪下,朕就砍下他的腦袋,一個毫無價值的羅馬帝國的使者對朕無禮,朕為什麽就不能砍下他的腦袋?難道朕的法律只對大楚人,而對羅馬帝國的人無效?真是笑話。到了朕的土地之上,朕的法律至高無上,任何在朕的土地上違反朕的意志的人都要人頭落地。”

一群官員看著胡問靜,飛快地轉念。賈南風問道:“所以,陛下是打算殺光羅馬帝國的使者,結好波斯了?”

胡問靜笑道:“朕之前紙上談兵了,遠交近攻也是要看實際地理位置和國際局勢的,薩珊波斯與我大楚雖然緊鄰,但是交界處是連綿的群山,說寸草不生是誇張了,但至少是不毛之地,朕打下那片群山有什麽好處?朕若是要那片土地,說不定給點錢財,薩珊波斯很樂意賣給了朕。”

大楚與波斯的交界處就是有名的帝國墳場阿富汗啊,沒有耕地,挖礦投入成本高於產出,老俄和老美兩個老流氓都沒能從阿富汗榨出油來,胡問靜能從連綿的崇山峻嶺中得到什麽?是石頭還是石頭還是石頭?胡問靜對阿富汗的人口有企圖,對土地毫無企圖。

胡問靜繼續道:“何況換個角度,薩珊波斯就是大楚的‘遠鄰’!”

“大楚短期內無法逾越連綿的崇山,只能從南面的海路開疆拓土,這個時候薩珊波斯距離大楚就是標標準準的‘遠鄰’,而貴霜等地就是‘近鄰’,大楚與薩珊波斯遠交近攻何錯之有?”

雖然到目前為止,阿三的地盤上不曾出現一點點的強大戰力,大楚只要有了人口就能輕易占領肥沃的恒河和印度河平原,但是不論是曾經號稱世界三大霸主之一的貴霜,還是能夠一輛摩托車上出現二十個人的印度都不可小覷,萬一這兩個在胡問靜和大楚官員眼中垃圾一樣的國家中出現一個天降猛男呢?隔著浩瀚的大海,一旦發生了變數,胡問靜就算有黑科技也來不及做出反應。有薩珊波斯作為盟友在印度河北面搖旗吶喊,怎們看都是一件好事。

胡問靜鼻孔發聲:“朕要奪取眼睛看到的所有土地!”

賈南風嘆了口氣,真心不明白胡問靜作為一個女子為什麽野心這麽大。她深深地盯著胡問靜,這不是某點男披個女人的皮吧?

胡問靜瞪回去,男人女人除了先天的身體素質不同,一切思想和追求都是相同和平等的,女人當然能有吞並天下的野心。

胡問靜仰頭看屋頂,許久,沒聽到什麽動靜,低頭瞅大殿中的官員,咳嗽幾聲,依然沒聽到預料中的言語。

一群官員淡定地聊天,對大海另一頭的土地真的不怎麽在意,有沒有完全無所謂,不知道陛下為什麽這麽喜歡土地。胡問靜大怒,這群人到底是不是來自人人拍馬屁的大縉朝?她惡狠狠地瞪荀勖,身為奸臣,在聽到皇帝擁有開疆拓土的雄心壯志的時候不該第一個站出來淚流滿面嗎?就算喊不出“天不生胡問靜,萬古如長夜”,至少也該三呼萬歲吧。

荀勖眨眼,老夫一把年紀了,打算把無恥諂媚的機會讓給年輕人的,沒想到年輕人不爭氣,基礎的拍馬屁都不懂。胡問靜眼神悲憤,培養年輕奸臣是老奸臣的基本責任!

胡問靜轉頭瞪姚青鋒等人,你們就不知道拍馬屁嗎?姚青鋒等人堅決地看腳趾,微臣愚鈍,看不懂陛下的眼神。璽蘇使勁瞪祂迷,快站出來三呼萬歲。祂迷認真表示,你說什麽,我看不懂你的眼神,我是純潔善良的好孩子。

胡問靜悲傷極了,大楚朝同樣需要會拍皇帝馬屁的奸臣。

賈南風怔怔地看著胡問靜,胡問靜就在見到那個羅馬帝國使者不願意跪下的片刻時間之內就認識到了原計劃的失誤,並且不想著為了面子而努力補救,幹脆地全盤推翻,定下了更合理的計劃?她暗暗嘆息,道:“微臣知道了,立刻去殺了那些羅馬帝國的使者,將人頭送去薩珊波斯,波斯人一定大喜,說不定會多買一些葡萄酒。”她話一出口,就有些後悔,她心中對胡問靜能夠快速反應和決斷終究是存著羨慕妒忌恨的,不然何以出口諷刺。

胡問靜呆呆地看著賈南風,賈南風慚愧了,是不是該請罪?

胡問靜認真地道:“南風還沒有理解朕的意圖?”

賈南風和一群官員一怔,荀勖看著他們苦笑:“你們真是忠厚啊。”當奸臣當得這麽老實,胡問靜不淘汰他們真是沒天理了。

賈南風怒視荀勖,我哪裏理解錯了?難道胡問靜說了半天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錯誤的判斷,結果還是要聯合羅馬帝國幹掉波斯嗎?

荀勖長嘆:“陛下說了許久,重點是利益啊利益!為了利益可以結盟,為了利益可以背盟,為什麽你們覺得大楚只有與波斯示好一條路?”

賈南風目瞪口呆,猛然懂了,這是要腳踩兩只船!她轉頭怒視胡問靜,無恥!

胡問靜嚴肅無比:“那些羅馬帝國的使者團當然不能殺了,更不能讓薩珊波斯的人知道,將他們關在迎賓館中吃三五年野菜,要是薩珊波斯輸得一塌糊塗,朕就與羅馬帝國聯合進攻薩珊波斯,若是薩珊波斯打贏了,朕就與羅馬帝國約定下次再聯合。”檸檬小說

“若是操作得好,大楚可以收取羅馬帝國大筆錢糧,成為羅馬帝國安排在東方的金牌小臥底的。”

胡問靜已經想好了全盤計劃,如何在波斯缺糧食的時候用十倍的價格賣出大量的野菜,然後對感動的波斯人道,大楚與波斯是自己人,就是餓死大楚所有百姓也不能餓死一個波斯人;如何在羅馬帝國出售鋒利的刀劍,然後在波斯帝國出售堅固的盾牌;如何將庫存積嚴重的三丈垃圾桔梗箭矢用十倍的價格賣給波斯;如何將葡萄酒作為戰略物資賣給羅馬帝國;如何低價購買兩國的戰俘,然後耐心從戰俘中找出貴族,收取高額的贖身錢……總而言之,作為漁翁必須賺得盆滿缽滿。

賈南風冷冷提醒胡問靜:“你殺了羅馬帝國的使者。”胡問靜既然有兩邊賣軍火的打算就更不該殺了羅馬帝國的使者,現在羅馬帝國肯定翻臉,打過來雖然不怎麽可能,軍火買賣那是想也休想。

胡問靜淡定極了:“憑什麽要朕忍?現在是羅馬帝國的皇帝為了大局忍耐的時刻了。要麽就與朕翻臉,冒著朕與波斯結盟的風險,要麽咬牙忍耐,從朕的手中買到刀劍箭矢葡萄酒。”

賈南風看胡問靜的無賴嘴臉一百個不甘心,大楚朝的女帝就這模樣?她繼續反駁道:“看那些羅馬帝國使節團的人的神情和態度,那被殺得使節多半是非常有威望非常重要的人,羅馬帝國的皇帝怎麽會甘心?你不能接受羅馬帝國的傲慢和蔑視,為什麽羅馬帝國就要接受大楚的傲慢和蔑視?依我看,羅馬帝國的皇帝脾氣再好,再怎麽想要忍下這口氣,羅馬帝國的朝廷也不會願意,一個重要的大官被大楚皇帝隨便殺了,必須報覆,怎麽可能結盟?”

一大群官員真心點頭,既然羅馬帝國和大楚一樣是大國強國,那麽胡問靜的心態與羅馬帝國皇帝的心態就該是一樣的,都是唯我獨尊,睚眥必報,怎麽可能任由心腹重臣被大楚皇帝殺了卻忍下這口氣?羅馬帝國絕不會接受大楚的一針一線,胡問靜想要高價賣貨的念頭純屬白日做夢。

胡問靜認真地道:“言之有理,可是朕有絕招!”

……

一群羅馬使節團的人被押解回了迎賓館,迎賓館外的士卒陡然多了十倍,一具具弓(弩)對準了迎賓館,更有大楚士卒開始挖塹壕,隔斷迎賓館外出的道路。

一群羅馬使節團的人瞅著大楚士卒的架勢,緊繃的神經頓時放松了,沒有直接送往刑場或者監牢,說明雖然除了一些意外,但目

前依然處於外交流程之中,大家的小命肯定是保住了。

有羅馬人破口大罵:“東方人殺我羅馬帝國的將領,羅馬帝國必須血洗大楚!”音量必須合適,既需要有強大的憤怒的氣勢,又不能引起門外的大楚士卒的誤會,其中尺度必須時刻調節。

有羅馬人瞅瞅外頭武裝到牙齒的大楚士卒,對被殺得伽列裏烏斯不滿極了,早就說過要入鄉隨俗,到了英吉利就要習慣吃仰望星空派,到了法蘭西就要習慣雙手舉高高,到了東方國家就要對皇帝跪下磕頭,為什麽要與東方皇帝在這種小事情上硬杠呢?伽列裏烏斯是不是高層待久了,忘記土財主土王最重視尊嚴了?若是伽列裏烏斯老老實實向東方皇帝跪下磕頭,現在多半已經在東方皇帝的宴會中喝葡萄酒吃烤全羊了。但這個時候無論如何不能說真心話。

那羅馬人絲毫不擦洗身上臉上被濺到的鮮血,悲傷地註視著所有羅馬人,淚如泉湧,顫抖著道:“英雄!伽列裏烏斯是偉大的羅馬帝國的真正的英雄!伽列裏烏斯是為了羅馬帝國的尊嚴,不肯向野蠻的東方人行跪拜禮,因此被殘暴的東方人斬殺,卻寧死不屈的英雄!”

一群羅馬使節團的人中有人悲憤又驕傲地點頭:“伽列裏烏斯是羅馬人的英雄!”有人死死地看發言者的眼睛,餵餵餵,快掩藏好眼神中的鄙夷,不然大家都完蛋。

有羅馬使節團的人厲聲叫道:“為了羅馬帝國,我們血戰到底,絕不屈服!”一群人舉起手臂響應:“絕不屈服!”然後看那挑起伽列裏烏斯是英雄話題的聰明人,過火了,如何收拾?

那聰明人鎮定無比,高聲道:“我們不能屈服,但是,我們也必須屈服。”

周圍的羅馬使節團的人驚愕地看著那聰明人,深深地思索矛盾的言語,不明覺厲。

那聰明人閉上眼睛,清淚從臉頰下緩緩滴落,道:“若是不向東方人屈服,不向東方人皇帝跪下,我們就會被殘忍的東方皇帝殺了。”其餘羅馬人厲聲道:“死就死了!死了我們也是偉大的羅馬帝國的勇士!”那聰明人依然閉著眼睛流著淚,道:“若是我們都死了,誰完成偉大的羅馬帝國的皇帝戴克裏先的囑托?誰帶回去偉大的英雄伽列裏烏斯寧死不屈的事跡?”一群羅馬人楞住了。那聰明人低聲道:“我們跪下了,我們的身體向兇殘的東方人屈服了,可是我們的心中卻懷著伽列裏烏斯的遺志,絕不會向卑鄙殘忍的東方人屈服,我們會帶著大軍殺回東方,用大楚皇帝的鮮血洗刷今日的恥辱!”一群羅馬人左顧右盼大聲地叫嚷:“不錯,我們要活著回到羅馬帝國,親自向偉大的羅馬皇帝陛下匯報我們遭受的一切屈辱,帶領羅馬帝國的強大軍隊殺入東方!”

那聰明人睜開眼睛,眼中閃爍著精光:“為了大局,我們必須忍受屈辱,我們必須在表面上向大楚皇帝陛下跪下磕頭,接受一切不合理的條件,然後活著回到羅馬帝國!”

一群羅馬使節團的人熱淚盈眶,或悲哀或喜悅或如釋重負或感到了重任,有人嘶啞著嗓子道:“不錯,我們不是為了自己的名譽跪下,我們是為了大局,為了伽列裏烏斯的鮮血不會白流,為了羅馬帝國的未來而跪下,我們的跪下不是屈服,而是為了懷著怒火更好的站起來。”

那聰明人認真道:“記住,等下一次大楚的官員和皇帝見我們,我們一定要立刻跪下磕頭,我們越是驕傲和尊貴,越是要在大楚的官員和皇帝面前顯得卑微和無恥,唯有麻痹敵人,我們才能戰勝敵人。”

一群羅馬人用力點頭,好些人的眼中閃爍著對戴克裏先毫無知人之明的憤怒,假如戴克裏先選擇了這個厚顏無恥貪生怕死的官場老油條做使節團的正使,羅馬使節團怎麽會面對無數大楚士卒的刀劍?

有羅馬人暗暗鄙夷,戴克裏先出身卑微,因此看重同樣出身卑微的伽列裏烏斯,卻不知道貴族才是治理國家的真正人才,沒有貴族,出身卑微的人就連簡單的外交任務都做不好。

有羅馬人悲憤地流淌著眼淚,伽列裏烏斯這個白癡,一個鍍金任務竟然丟掉了自己的性命。

羅馬使節團的人被限制在迎賓館內不得外出,但大楚明顯沒有殺了他們的意思,飲食照舊,更沒有毆打辱罵什麽的。一群羅馬使節團中的貴族更加憤慨了,戴克裏先這個蠢貨誤了大事。

時間流逝,天色漸漸暗了,轉眼到了深夜。

一群羅馬人經歷了血腥和驚恐的一日,有人精神不濟,昏昏沈沈地睡去,有人卻輾轉難眠,既擔憂自己能不能安全回到羅馬,又想著怎麽面對戴克裏先,伽列裏烏斯死了,戴克裏先會怎麽對待使節團的其餘人?

忽然,迎賓館外傳來了巨大的聲響,一群羅馬人立刻驚醒了,側耳傾聽,迎賓館外似乎有數萬人大吵大叫,再看窗外,漆黑的天空被火焰染成了紅色。

一群羅馬人臉色大變,有人問道:“發生了什麽事?是要來殺了我們嗎?”其餘羅馬人臉色慘然,刀劍武器在新州的時候就盡數被收繳了,難道要拿著板凳與大楚人廝殺?

有羅馬人悲傷極了,大楚人怎麽這麽野蠻,殺了伽列裏烏斯還不夠,還要連夜殺了羅馬使節團的所有人嗎?不知道現在跪下磕頭能不能保住性命。

迎賓館外的聲響越來越大,火光越來越亮,不時可以聽見大量的腳步聲和呼喝聲,可惜翻譯不在,一群羅馬使節團的人完全聽不懂大楚人在說些什麽。

有羅馬人張望了天空許久,驚訝地道:“聽聲音至少數萬人在吶喊,殺我們五十人需要動用數萬人嗎?”

一群羅馬人再怎麽自以為勇猛也不會認為手無寸鐵的羅馬人可以五十人打幾萬人,有羅馬人驚喜地道:“難道……不是針對我們嗎?”絕處逢生的感覺瞬間席卷了整個羅馬使節團,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有羅馬人道:“不錯,假如大楚人要殺了我們,一百個全副武裝的大楚人就能殺光了我們所有人,沒有必要搞出這麽大的動靜。”另一個羅馬人不滿地道:“哪裏需要一百個人?只要二十個弓箭手對著我們射箭,我們所有人都會死。”又是一個羅馬人用力點頭,道:“十個弓箭手就夠了,我們沒有鎧甲,沒有刀劍,沒有盾牌,只能束手待斃。”一群羅馬人紛紛客觀的評價大楚人的武勇,以及深刻地看清自己戰五渣的本質,堅信大楚若是要殺了羅馬使節團的人根本沒有必要大動幹戈,所以這外頭的火光和動亂絕對與他們無關。

一個羅馬人鼓起勇氣,慢慢地打開了迎賓館的大門。門外,所有的士卒都背對著迎賓館,聽見開門的動靜,一群士卒一齊回頭,一個將領厲聲呵斥道:“關門!退回去!”

那勇敢的羅馬人沒有聽懂大楚將領的命令,卻從大楚將領的神情和音量之中猜出了大致的意思,急忙露出毫無威脅的笑容,慢慢地將迎賓館的大門再次合上。

迎賓館內,一群羅馬人怒視那勇敢的人,為什麽不出門與大楚人打探一些消息?語言不通可以用肢體語言啊,你丫的手腳軀幹腦袋是白長的嗎?

那勇敢的羅馬人淡定無比:“我敢確定外頭的喧鬧與我們無關。因為我看到了那大楚將領臉上的焦躁、緊張,以及仿徨。”

一群羅馬人大喜,看押手無寸鐵的人需要焦躁、緊張和仿徨嗎?外頭的喧鬧一定與羅馬使節團無關。

城中的喧鬧一直到了天亮的時候才終於安靜了。

一群羅馬人看著緊閉的迎賓館大門,又是欣慰沒有大楚人沖進來殺人,又是感到困惑,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從門縫中往外張望,卻見一支支軍隊不斷地經過,有的刀劍出鞘,有的一身的鮮血,有的半張臉都是黑色的。

一群羅馬人又驚又喜,有人顫抖著道:“若是大楚出了意外,我們或許可以有機會逃出大楚,回到羅馬帝國。”另一個羅馬人堅決反對:“逃?往哪裏逃?你認識路嗎?你知道羅馬帝國在哪裏嗎?我們只能按照來路往回走,大楚人可以輕易地抓住我們。”一群羅馬人悲傷極了,眼看有大好機會逃走,竟然因為不認識路而錯過機會?

有羅馬人盯著迎賓館外許久,道:“不用想了,我們沒有機會逃走的,那些大楚士卒的戒備更加嚴密了。”迎賓館外的大楚士卒明顯更多了,每時每刻都警惕地盯著迎賓館,一只蒼蠅都逃不出去。

一群羅馬人悲傷極了,竟然只能原地等死?

一連數日,大楚朝廷似乎忘記了羅馬使節團,既沒有再次召見他們,也沒有官員呵斥或者審問他們。一群羅馬使節團的人漸漸鎮定,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雖然閑著無聊,但是前段時日趕路太過辛苦,此刻就當修養好了。

某一日,翻譯陪著一個大楚官員走近了迎賓館,道:“大楚的新陛下要召見你們。”

一群羅馬使節團的人聽著“新陛下”三字,陡然醒悟了,好些人後悔極了,一個國家的帝都在夜晚發生了騷亂能是因為什麽?當然是謀朝篡位了!羅馬帝國在這方面有豐富的經驗,怎麽就忘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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