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神戰！為了冰淇淋，不，為了神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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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神戰！為了冰淇淋，不，為了神靈！
印度半島東高止山脈的某個公國。【註1】
一個高五尺，直徑六尺的巨大木桶矗立在土王面前，幾個仆役站在凳子上，拔掉了扛在肩膀上的小木桶的木塞，紫紅色的葡萄酒傾瀉而出，在巨大木桶中帶起一個個酒水漩渦，酒水的香氣隨著漩渦彌漫在空氣之中。
土王躺在一塊冰塊雕刻而成的寬大座椅上，隔著厚厚的攤子依然能夠感覺到一股寒意，縱然天氣炎熱無比，他的身上依然不見一滴汗水。
四周幾塊巨大的冰塊之後，一群衣衫單薄的女子對著冰塊輕輕地搖晃著扇子，為宴會的賓客帶來陣陣的涼風。
“這個葡萄酒桶實在太小了，不符合我的審美觀，所以我換了一個大的酒桶，足夠裝下十桶葡萄酒。”土王傲然對著岑纓纓道，“你們大楚有這麽豪爽的喝酒的嗎？”
周圍的土王官員和權貴們嘲笑著看著岑纓纓，紛紛道：“除了我們高止山的人，誰能這麽有錢？”“大楚就是窮鬼，怎麽可能有這麽大的桶？看他們的酒桶多小？還有他們的酒瓶，這麽小的酒瓶能夠裝多少酒水？”
一個土王官員的妻子得意地看著岑纓纓，道：“大楚的冰淇淋也太少了，可憐的大楚人，難道不知道冰淇淋就要大盆吃的嗎？”她一臉自豪的舉起手中的陶瓷碗，展示著裏面的冰淇淋。
所有人嘲諷鄙夷地看著岑纓纓，高止山人高貴無比，從思想到行動，從吃的到穿的，任何一樣都比其他國家的人有錢奢靡高貴有品位有思想，全世界所有的國家都比高止山貧窮落後，那個華夏文明的新國家大楚一定很窮很窮很窮，不知道一百年後能不能建設出一個可以比得上高止山最小的城鎮的城市。
岑纓纓心中大怒，一群垃圾高止山人竟然敢挑釁大楚？以為我岑纓纓是吃素的？她一臉的驚訝極了，看傻瓜一樣看著周圍的高止山人，問道：“你們知道我們大楚有個詞語叫做‘酒池肉林’嗎？”
一群高止山人互相看看，知道個頭，但是絕不能在大楚人面前丟了面子，眾人紛紛點頭：“不就是酒池肉林嘛，我們都知道。”
岑纓纓更震驚了：“你們知道還問我大楚是怎麽喝葡萄酒吃冰淇淋的？”她斜眼看眾人，認真地道：“‘酒池肉林’這個詞語的意思是用美酒裝滿一個水池，把肉掛滿一片樹林。”
一群高止山人一臉我們都知道，酒池肉林就是這個意思的模樣。
岑纓纓震驚地下巴都要掉了：“你們既然知道酒池肉林，為什麽還沒有懂？”
她鄙夷地看了一眼那個巨大的酒桶以及那個裝滿了冰淇淋的陶瓷碗，仿佛看著兩坨狗屎，淡淡地道：“我們大楚的有錢人一向都用葡萄酒倒滿一個長五十丈，寬三十丈，深三丈的大水池，然後想要喝酒的人直接跳進去酒池，張開嘴就能喝到美酒。在我們大楚的宴會中，有一次有三萬多人跳進了酒池。”
周圍的高止山人原本囂張得意的笑容瞬間沒了，好些人臉色慘白，有人嘴唇都在發抖，這要多少桶昂貴的葡萄酒？有高止山人反應極快，道：“一定是你在吹牛，不可能有這麽多酒水！”
眾人一齊點頭，好些人哈哈大笑，仿佛看透了岑纓纓的吹牛，有人不屑地道：“大楚怎麽可能有這麽多葡萄酒，世上再也沒有比我高止山人更有錢的了。”有人指著那巨大的木桶，對著岑纓纓鄙夷地笑：“你這輩子沒有見過這麽大的酒桶吧？以為吹牛就能讓你顯得有錢了？哈哈哈哈，窮鬼就是窮鬼，再怎麽裝也不會變成有錢人的。”有人恭敬地看著土王，道：“全世界只有偉大的土王才能用這麽巨大的木桶裝酒，才能用碗裝冰淇淋，才能召開這麽盛大的宴會！看冰塊做的椅子啊，你見過嗎？”
那土王得意極了，如此奢華的宴會自然是世上少有。
岑纓纓擡頭看天，用鼻孔看一群高止山人，淡淡地微笑著道：“就在上個月，我賣給了北面恒河邊上的某個原貴霜公國的土王十萬桶葡萄酒，他用一萬桶酒水建造了酒池，將九萬桶酒水倒進了恒河，讓所有恒河周圍的貴霜人都能夠喝到美味的葡萄酒。”
一群高止山人臉都青了，土王的臉直接就綠了，十萬桶！還忒麽的倒進了恒河！輸給誰都不能輸給貴霜人！
岑纓纓心中冷笑，作為一個成功的商人最重要的就是會說謊吹牛，她毫不在意地笑道：“我測量了那個酒池，大概只有長三十丈，寬二十丈，深也只有一丈，比大楚的酒池小得多了，但這九萬桶葡萄酒倒進恒河的氣魄還是很大的，除了我大楚皇帝陛下在黃河之中倒入一百萬桶葡萄酒外，倒是沒聽說過誰還有這麽大的氣魄和這麽多的錢。”
一群高止山人眼珠子都要掉了，一百萬桶葡萄酒倒進河裏！他們很想說這不可能，但是想到北部已經有貴霜公國的土王倒了九萬桶了，好像倒一百萬桶也不是那麽不可能了。
岑纓纓瞅瞅一群已經不敢直視她的高止山人，有個P的恒河流域的土王存在，只是她胡說八道而已，但是瞎編一個恒河流域的奢靡貴霜土王是最容易打擊傲慢、坐井觀天、喜歡攀比又痛恨貴霜的高止山人的事情了。她繼續道：“至於冰淇淋……”
拿著裝滿冰淇淋的陶瓷碗的貴霜貴婦們臉色大變。
岑纓纓微笑著，仿佛說著一件小事情：“我大楚的宴會上冰淇淋一向是堆成一座高五丈的冰淇淋小山的，誰想吃冰淇淋就拿著勺子吃就是了，也沒什麽碗不碗的，不過是冰淇淋而已，還要用碗裝也太小氣了。”她斜眼看一群高止山人手裏的碗，以為碗大了不起？有錢人根本不用碗，哈哈哈！
一群高止山人果然死死地看著碗裏的冰淇淋，五丈高的冰淇淋小山……
岑纓纓看了一眼眾人，道：“恒河邊的那個貴霜公國的土王聽說大楚的宴會是用五丈高的冰淇淋小山宴客的，也要搭一個五丈高的冰淇淋小山，不過我帶去的冰淇淋不夠，只搭了一座三丈高的冰淇淋小山，那土王很是不滿意，要我下次去一定要多帶些冰淇淋，然後建一座六丈高的冰淇淋山。”
一群高止山人看著碗裏的冰淇淋，看岑纓纓的眼神忽然就沒了趾高氣昂，唯有諂媚。
岑纓纓傲然看著高止山人，以為這就沒了？吹牛又不要本錢，她繼續道：“如今已經是十月了，高止山的氣溫也不是那麽熱了，身邊放一塊冰塊扇扇風也能熬下來了。我大楚在七月的時候像火爐一樣熱，雞蛋放在地上直接就會熟了。所以我大楚的宴會向來是用冰塊鋪地，從大門外二十丈開始鋪上一層一尺厚的冰塊，鋪滿整個宅院的每個角落的地面，宅院中根本不需要打扇子，因為就連空氣都是涼的。”
那土王看了一下冰雕座椅，只覺寒酸無比。
岑纓纓板著臉認真地道：“這裏有個細節，在七月的時候鋪地的冰塊必須有一尺厚，因為大楚的天氣太熱了，若是不到一尺厚，到了晚上月亮升起的時候，鋪地的冰塊已經化了，那就是對賓客無禮了。若是到了八月份的時候，必須先在地上灑一層水，然後才用冰塊鋪地，因為有一層水之後，這地面的熱度就會降下來一點，鋪一尺半厚的冰塊就夠了，否則就要鋪兩尺厚的冰塊才行，本來兩尺厚的冰塊鋪地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又不是沒錢。但是我大楚的房子的臺階都只有一尺半，若是鋪兩尺厚的冰塊就會比臺階更高，從庭院進入房間機會踏空，容易摔跤。”
一群高止山人看看周圍的房子地板下那一層隔空，立刻懂得了必須一尺半厚而不能兩尺厚的原因，果然是一尺半厚就能與房間的地板齊平啊，兩尺厚就比房子地板還高了。好些高止山人心都在顫抖，從這個細節看，這大楚真的用一尺半厚的冰塊鋪地啊。
有高止山官員死死地看岑纓纓：“那個恒河流域的貴霜垃圾鋪了幾尺厚的冰塊？”一群高止山人一齊盯著岑纓纓，冰塊比葡萄酒和冰淇淋便宜多了，那個恒河流域的貴霜垃圾一定也鋪了一尺半厚的冰塊。
坐在冰雕椅子上的土王恨不得找地洞，還以為自己很有錢和奢侈，沒想到就是一個鄉下土包子啊，還被貴霜垃圾比了下去！
岑纓纓搖頭道：“他倒是想要鋪一尺半厚的冰塊，可是我沒有帶去那麽多的冰塊，也就在他的花園中鋪了一尺厚的冰塊而已。”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那土王的花園……”她看了看四周，“……也就比這裏大了一倍，三十幾畝地吧，不算很大。我大楚的權貴豪宅都是以百畝起步的，聽說洛陽有權貴的豪宅達到了五百畝，我倒是不曾有機會拜見對方。”
一群高止山人已經說不出話了，還以為岑纓纓吹牛，大楚怎麽這麽有錢？可是恒河流域的土王應該不會作假，那麽大楚真的有可能出現酒池肉林冰淇淋山冰塊鋪地。
那冰雕椅子上的土王臉色又青又紅，今日裝逼被打臉，必須打回來，他瞪著岑纓纓，道：“我也要建立葡萄酒的水池！我也要搭冰淇淋山！我也要一尺半厚的冰塊鋪滿花園！”
岑纓纓微笑著：“若是閣下願意購買，我準備賣給恒河流域的土王的冰淇淋葡萄酒冰塊可以先賣給閣下。”
那土王傲慢地道：“來人，去倉庫搬運大米和銅錢！我要建一座高十丈的冰淇淋山，我要將整個城池的地面都鋪上了冰塊，我要建一個長一百丈，寬……”
一個高止山官員忽然大汗淋漓，匆匆跑到土王面前，低聲道：“偉大的王，我們沒有這麽多的糧食和錢……”
那土王死死地盯著那官員，牙縫裏蹦出幾個字：“你再說一遍？”
那官員汗水更多了：“國庫庫存中的糧食和錢都拿來買玻璃杯、玻璃瓶、葡萄酒、冰淇淋、冰塊了，今年的收成雖然不錯，但是……”他沒有說下去，多年積累的錢糧都花光了，一年的錢糧怎麽夠用？維持現在的奢靡都有些艱難，想要更奢靡一百倍那是想都不用想。
那土王的臉色極其難看，今年秋季的糧食收成其實不錯，以往他會很開心，但如今這點糧食完全不能滿足他的要求。他將手中的玻璃杯重重地砸在地上，碎片四濺，他絲毫不心疼昂貴的玻璃杯碎了，嚴厲地盯著幾個官員，厲聲道：“就這點糧食，是夠我吃冰淇淋還是夠我買葡萄酒？”
幾個官員不敢回答，都低到了胸口，大楚的冰淇淋葡萄酒等等的味道實在是太好了，尤其是晶瑩剔透的玻璃杯裝滿了紫紅的葡萄酒，然後再加入一塊冰塊，只要看一眼就會感受到發自內心的清涼和幸福。
那土王厲聲道：“這麽一點糧食，我能用冰淇淋填滿我的莊園嗎？我能用葡萄酒淹沒我的游泳池嗎？我能用冰塊鋪滿整個城市嗎？”他憤怒無比，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有錢人，可不怕貨比貨，就怕人比人，與恒河流域的土王相比，他簡直就是個要飯的。
那土王滿臉通紅，今日被一個恒河流域的土王羞辱了！他厲聲道：“為什麽那個王八蛋土王比我有錢？是他的血統比我高貴嗎？是他的妻子的血統比我妻子的血統高貴嗎？是他
的臉比我白嗎？”
岑纓纓淡淡的道：“那個恒河流域的土王的血統沒有閣下高貴，他的妻子的血統也沒有閣下的妻子的血統高貴，他的臉也沒有閣下白，但是……”
那土王惡狠狠地盯著岑纓纓。
“……但是，他的地盤比閣下的好。閣下的地盤雖然沿海，但是大半的地盤在山區。耕地少，人口就更少了，還沒有那恒河流域的土王的十分之一。閣下怎麽可能有那個土王有錢呢？”
那山區土王惡狠狠地看著岑纓纓，是不是該放棄吃冰淇淋喝葡萄酒的執念，殺了這個敢於看不起他的大楚人？
四周的土王的士卒感受到了土王的殺氣，紛紛握住了刀劍。岑纓纓身後的百餘大楚士卒同樣握緊了刀劍，然後蔑視地看著那些土王的士卒，一群無甲士卒想要與紙甲士卒開打簡直就是送菜。
岑纓纓臉色沒有一絲變化，仿佛說著最普通的事情，淡淡地道：“若是閣下占有了恒河流域的地盤，一定就會比任何人都要有錢。”
那山區土王冷冷地看著岑纓纓，忽然哈哈大笑：“想要挑撥我與恒河流域的貴霜土王廝殺？別做夢了。”一群高止山官員同樣大笑：“如此愚蠢的手段，我們怎麽會中計？”“恒河流域的土王未必都是貴霜人的人，恒河東段的人都是我們一家人，我們怎麽會信大楚人的話。”
岑纓纓一點沒有辯解反駁的意思，淡淡地告辭：“若是閣下能夠準備好錢財糧食，十丈高的冰淇淋山，註滿了葡萄酒的游泳池，一尺半厚的冰塊隨時都能讓閣下夢想成真。”出了土王的宅子，岑纓纓立刻與一群手下道：“命令林邑貴胄立刻在南部山區的各個土邦國重覆我的謊言，同時在恒河流域各個土邦造謠，南部山區有個土王建造了一個長三十丈寬二十丈深一丈的水池裝葡萄酒，無數賓客跳在酒池中游泳。”一群手下用力點頭，那些林邑貴胄別的本事沒有，與高止山的人拉關系、吃、賣貨造謠是最拿手了。
看著岑纓纓在一群高止山官員的嘲笑中離開，那山區土王沒有一絲得意的感覺。他憤怒地拿過新的玻璃杯，大口喝著冰鎮的葡萄酒，甘美的酒水沒有能夠撲滅他心中的怒火。他有高貴的血統，娶了同樣擁有高貴血統的妻子，他潔白的皮膚就是高貴血統的象征，為什麽他只能待在南部的山區，每日吹著海風，而有的土王卻能在人口眾多田地眾多的恒河流域？這不公平！
那山區土王又喝了一大口葡萄酒，冰涼的酒水讓他微微地清醒。他想起來了，有個叫做笈多的土王一直想要重新統一恒河流域的所有公國。
那山區土王冷笑著，強大的貴霜好不容易衰敗了，所有屬國成了公國，貴霜帝國名存實亡，實際控制地盤小得不值得一提，推一把就要完蛋，高止山脈所有土王過上了幸福的生活，為什麽還要再一次出現一個強大的統一的皇帝？何況這笈多土王的地盤就在恒河流域附近，他到底有沒有投靠過貴霜帝國？到底是想繼承貴霜帝國的遺產還是想要建立如同貴霜一般蠻橫霸道的帝國？若是笈多土王統一了恒河附近所有的公國，繼承了貴霜帝國的地位和野心，他們這些高止山脈的小土王的日子只怕比貴霜帝國的時候更加不好過，畢竟這笈多可比貴霜距離他們近多了。
那山區土王眼中冒出兇光，笈多肯定也是想要有一尺半厚的冰塊鋪路，想要有長五十丈，寬三十丈，深十丈的葡萄酒池，大家都是土王，憑什麽笈多可以有夢想，他就不可以？
“來人，聯系周圍的高止山土王。”那山區土王冷冷地道，雖然躺在冰雕座椅上，涼意蔓延全身，可是他的血液如火焰般炙熱。
……
幾個林邑權貴收到岑纓纓的命令，臉都綠了。一直以為那個古月青將軍口口聲聲要顛覆貴霜是胡說八道，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一個林邑權貴顫抖著道：“怎麽辦？”其餘林邑權貴驚愕地看著他，還能怎麽辦？林邑彈丸之地，本來就擋不住大楚的額進攻，如今早已名存實亡了，自己就是盯著林邑國王、大官、權貴的名頭的大楚小卒子，除了老老實實聽命令還能怎麽樣？反正只是挑撥離間，造謠生事而已，又不需要冒九死一生的危險。
“好好幹，前途是光明的！”一群林邑權貴咬牙，見識了大楚明裏暗裏一套套手段，以及強大的戰鬥力之後，一絲絲背叛的心思都沒有。
……
一個月後，高止山脈的土王們秘密集中到了某個土邦國，經過促膝長談，一致決定建立聯合大軍討伐北部恒河流域的土王，占領恒河流域的土地，與其讓笈多這類身份不明居心不良的土王成為霸主，不如他們自己來。
某個土王滿懷信心：“別擔心他們人多，我們人少，我們只要動作快，先出兵，打對方措手不及，保證可以打下恒河流域。”這是大楚商人教他的，打仗最重要的是速度，只要對方來不及還手就挨了十七八下，再強壯的人也要倒下。
其餘土王用力點頭，恒河流域的土王絕對不知道這次秘密會盟，他們一定可以出奇兵打下了恒河流域，從此大家天天有十丈高的冰淇淋山。
一個土王皺眉道：“可是，師出無名啊。”雖然高止山不流行打仗要以義討不義，但是沒有一個響亮的口號怎麽集結大軍鼓舞士氣，怎麽讓恒河流域的士卒不戰而退？
一群土王點頭，必須有高大上的名義，可是喊什麽口號呢？總不能喊為了冰淇淋吧？
一個土王眼中一亮，道：“恒河流域的土王們信仰大乘佛教，不信仰毗濕奴、濕婆和梵天三大主神，是異端！必須全部殺了！”這個念頭他心中想了幾十年了，終於有機會公然提出來。
其他土王用力點頭，世上再也沒有比宗教戰爭更能調動百姓的事情了。有土王嚴肅地道：“為了毗濕奴、濕婆和梵天！”
一群土王認真地道：“為了毗濕奴、濕婆和梵天！”只覺全身上下都在冒著金光了，誰敢說他們發起的戰爭不高尚？
……
南部的各個土邦王國爆發了最熱烈的從軍熱潮，無數自由民走上了街頭，振臂高呼：“為了毗濕奴、濕婆和梵天！”
有人淚流滿面，光腳丫子都在閃爍著光芒：“我們戰死之後毗濕奴、濕婆和梵天會帶我們去天國！”
有人面黃肌瘦，卻鬥志昂揚：“殺光異教徒！”
某個土王的官員大聲地叫著：“為了毗濕奴、濕婆和梵天而戰，神靈會給我們獎勵的！”
無數人舉著木棍，石頭大聲地歡呼，神靈的獎勵啊。
有高止山百姓楞楞地問道：“神靈能夠給我們什麽獎勵呢？若是獎勵值得我為了神靈而戰，我就去戰鬥，若是獎勵只是一碗野菜糊糊，我還是算了。”
周圍的人怒視那個百姓，一秒鐘就知道他絕不是偉大的毗濕奴、濕婆和梵天的信徒。該死的，這世上有太多的神靈了，誰知道對方信仰的是哪個神靈。
土王的官員看看四周不少不信仰毗濕奴、濕婆和梵天的百姓很有袖手旁觀的模樣，靈機一動，大聲地道：“知道為什麽要討伐大乘佛教嗎？因為大乘佛教的人要殺死所有其他的神靈！不僅僅是殺死偉大的毗濕奴、濕婆和梵天大神，還有其他猴神、象神、馬神、劍神！大乘佛教要消滅所有的神靈，只剩下大乘佛教的神靈，我們討伐大乘佛教就是為了保護我們信仰的神靈而戰，就是對我們信仰的神靈的無限忠誠！作為信徒還要什麽好處！”
周圍的無數其他信仰的百姓頓時激動了，該死的大乘佛教竟然想要滅了所有神靈？必須反擊，必須發動神戰！
土王就站在高處，大聲地叫道：“我是虔誠的毗濕奴、濕婆和梵天的信徒，不論是誰加入了討伐恒河流域的異端的大軍，打贏之後我就給他一份人世間最美味的冰淇淋！”
四周無數百姓大聲地歡呼：“冰淇淋！冰淇淋！冰淇淋！”誰都知道世上有個叫做冰淇淋的美味，可是沒有幾個人品嘗過，能夠在為了神靈而戰的同時吃到冰淇淋，那是撿了大便宜了！
半個月內，南部諸土王組建了一支強大的聯軍，迅速向北而去。
北部的恒河流域的土王們傲慢無比：“我們有最高貴的血液，有神靈庇佑，不用擔心。”
恒河流域最大的公國納加公國更是囂張無比：“貴霜帝國也好，百乘帝國也好，不論是誰都不曾剿滅了我納加公國，我們有世上最強大的軍隊，誰能夠打敗我們？”
平原之上。
納加公國的數萬大軍密密麻麻地列隊，前方，南部山區土王的十萬大軍正在慢慢靠近。
納加的將領望著遠處的大軍一點不覺得己方人少輸定了，有將領笑道：“十萬人？這是把所有男人都征入了軍隊了？”又是一個將領笑道：“南方人少，而且貧弱，一直以來都是我們北方征服南方，什麽時候是南方征服北方了？”另一個納加將領得意地道：“我們有馬，有騎兵，他們沒有！”
一群納加的將領大笑，誰還怕了沒有戰馬手拿柴火棍的菜鳥垃圾農民。
南部山區土王的大軍越來越近，無數人大聲地叫嚷：“為了神靈！”
納加的將領和士卒們一齊大笑，為了神靈？一群信奉山神火神雨神雷神的人也敢與大乘佛教相比？納加的士卒們大聲地叫著：“大乘佛教是世上最美好最偉大的宗教，所有信仰大乘佛教的人都是平等的，死後可以進入天國！”
納加的將領冷笑著看著對面的南部山區土王的大軍，以為喊幾句“為了神靈”就能士氣爆表，戰鬥力爆表，直接秒殺所有敵人？納加人同樣有宗教，同樣有神靈，同樣會發起神戰！
一個納加的將領大聲地叫道：“若是那些不信奉大乘佛教的人打贏了，我們所有人都只能信奉毗濕奴、濕婆和梵天，我們再也不平等，我們再也不能輪回，我們將永遠在地獄受苦！”
無數納加士卒憤怒地吼叫：“為了大乘佛教！”鬥志陡然飆升幾萬點！
戰場之前，兩軍對峙，準備開打，雙方的將領都在拼命提升己方的士氣，北面的納加士卒高喊：“為了大乘佛教！”南面山區土王聯軍士卒大喊：“為了神靈！”叫喊聲鋪天蓋地。
一個納加將領看著南部山區土王聯軍高昂的士氣，冷笑著：“看來要出絕招啊！”
其餘納加將領重重點頭，嘴角露出了猙獰的笑容，絕招一出，天下無敵！
悠長的號角聲中，十幾匹大象緩緩從納加軍中走了出來。
南部山區土王聯軍的將士一點點都不意外，不就是象兵嗎，誰家沒有幾頭大象了？
一個南部山區土王聯軍的將領傲然道：“這是要先比象兵嗎？我們的象兵上！”南部山區土王聯軍之中立刻也出現了十幾匹大象，大象背上的弓箭手傲氣滿滿的，能夠成為象兵的弓箭手都是最厲害的弓箭手，射一百支箭至少可以射中對方十箭。
一個南部山區土王聯軍的象兵弓箭手用力對著四周揮手：“準備好野菜糊糊，我射殺了敵人就回來吃，保證野菜糊糊還是溫的。”無數南部山區土王聯軍的士卒歡呼，好一個溫野菜糊糊射
象兵啊，以後定然會流芳百世。
納加的將領們看著南部山區土王聯軍士卒的歡呼和自信，冷笑著：“一群蠢貨。”
納加的軍中又是傳出一陣響亮的號角聲，每一頭納加大象的背部陡然出現了十幾條身影，如孔雀開屏一般在大象的背部展開。
南部山區土王聯軍士卒大驚失色：“那是什麽！”只見納加的大象的背上十幾個士卒或一手抓著桿子一手拿著長矛，斜斜立在大象背上；或整個身體極度前傾，似乎唯有腳尖接觸著大象的背部，目光炯炯的拿著弓箭瞄準待射；或站在同伴的肩膀之上疊成三層人墻，每一個人都拿著弓箭；或看似只有一個人，可身後出現了十幾條手臂，每一條手臂上都拿著刀劍盾牌水瓶佛珠。
南部山區土王聯軍士卒大嘩，有士卒叫道：“這些人很厲害，我們打不過！”有士卒轉身就逃，納加的一頭大象背上有十幾個人，己方的象兵只有一個駕馭的一個弓箭手，區區兩個人怎麽打得過對方十幾個人，輸定了！有士卒被前面的士卒擋住了視線，什麽都沒看到，但是前面的人慘叫逃跑，他當然也要跟著慘叫逃跑。
片刻之間，南部山區土王聯軍士卒士氣崩潰，到處都是逃跑的士卒。
“為了大乘佛教！殺！”納加士卒的士氣高昂到了極點，只要大象兵出馬就沒有輸過，百戰百勝。
納加的數百騎兵躍躍欲試，大好機會，不如出動騎兵追殺敵人吧，肯定收獲頗豐。納加的將領們搖頭反對，對付南面的窮鬼有什麽收獲頗豐的，要是有戰馬不小心受傷扭了腳怎麽辦？你們賠得起嗎？有步兵追殺就足夠了。
納加的步兵們大聲地吶喊，然後用龜速追趕敵軍，時不時停下來討論地上的螞蟻是不是南部山區土王聯軍的奸細。打贏了當官的升官發財，小兵什麽好處都沒有，老老實實地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極遠處，陸易斯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她沒有見過活的大象，但是曹沖稱象的故事和圖畫倒是看過的，這從沒見過的高大大象倒是沒有嚇住她，可是一個疑惑在她心中巨大無比。
陸易斯嚴肅地問岑纓纓：“那些南部山區土王聯軍的士卒為什麽要逃？這大象背上出現十幾個人很厲害嗎？”她怎麽一點都不覺得厲害？大象背上是一個人，是十幾個人，還是一百個人，還不是拿弓箭（弩）矢射殺了？南部山區土王聯軍的大象兵打不過對方，但是步兵弓箭手是吃狗屎的嗎？雖然她看不真切，但是敢打賭那些納加大象背上的士卒是用物品固定身形的，躲閃和移動都不方便，一輪箭矢就讓納加大象背上的十幾個士卒盡數變成刺猬。
岑纓纓眨眼：“我要是能夠理解貴霜和高止山人，我就是新一代汙妖王了！”
南部山區土王聯軍崩潰，平原上到處都是逃跑的士卒，一個被納加士卒追上殺死的士卒都沒有，南部山區土王聯軍重振旗鼓的時候，大軍人數卻陡然只剩下了十分之一，不到萬餘人。
陸易斯毫不奇怪，打了敗仗之後兵敗如山倒，士卒盡數逃回了老家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卻見一群南部山區土王聯軍的將領悠悠地埋頭煮糊糊，一點不覺得大軍只剩下十分之一的沮喪。
陸易斯微微點頭，小覷了南部山區土王聯軍了，打了敗仗卻不氣餒才是本事。她慢慢地道：“我不如他們啊，若是易地而處，我此刻只怕已經魂不守舍了。”只剩下十分之一的士卒了，換成曹操也要大哭三聲意志消沈，瞧人家劉備不是大敗之後就一病不起嗝屁了嗎？
岑纓纓點頭，一直覺得高止山人懶散無比，土王和官員將領更是個個腦子有病草包一個，沒想到人家在大敗之後毫不動搖，她讚嘆道：“沒行到竟然有大將之……”
陡然，無數南部山區土王聯軍的士卒像是從土裏冒了出來，歡呼著走向軍營：“吃飯咯！吃飯咯！”原本空蕩蕩的軍營瞬間就到處都是人影，粗略看去，這十萬大軍極有可能沒少了幾個人。
陸易斯和岑纓纓眼珠子直接掉在了地上，高止山真是一個神奇的國家！
陸易斯當機立斷，挑撥這片土地上爆發南北戰爭很容易，大楚已經成功了，但是想要指望這片神奇的土地上通過南北戰爭損失大量的人口，然後大楚漁翁得利，乘機占領一塊地盤什麽的，只怕想得太過簡單了。
陸易斯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厲聲道：“執行陛下的天字第二號計劃！”
岑纓纓用力點頭。
……
南部山區土王聯軍的主帥營帳之中，一群土王面如土色，有人用力捶胸：“要是早知道納加這麽厲害，我就不來了！”納加的象兵竟然可以孔雀開屏，這誰能打得過啊，如今得罪了納加，納加肯定會組織大軍報覆殺入南部山區，自己的地盤說不定就被納加吞並了。
有土王氣得發抖：“一群廢物！一群廢物！早知道我親自帶兵了！”納加不就是象兵厲害嗎？我們也可以訓練象兵的啊，就不信我們不能學會孔雀開屏疊羅漢等等神技，納加可以疊三層，我們就疊四層！
有土王搖晃著玻璃杯，鮮紅的葡萄酒的香氣沁入心脾。他緩緩地道：“不如談和吧，只要納加願意交出一大塊土地，我們就不進攻納加了。”
一群土王用力點頭，對，對，對！只要打贏了的納加交出一片土地，他們就不進攻納加了。
岑纓纓走進了營帳，環顧四周臉色慘白的土王，笑道：“我大楚有一支精銳的大軍可以破納加的象兵，但是，我大楚是愛好和平的，不適合出兵貴霜。”
一群土王憤怒極了，那你說個P！
岑纓纓道：“可是，我大楚可以為了正義公平和愛而維護世界和平。”
一群土王懂了，雇傭兵！
一個土王拍桌子，厲聲道：“開個價！”
岑纓纓微笑：“第一，我大楚要糧食、錢、鐵礦……第二，打下的土地上的所有人口、糧食、錢財都歸我們。”
一群土王大喜過望，這意思就是只要錢不要土地了？大楚人果然是白癡啊。一群土王你看我，我看你，瞬間通過決議：“成交！”
十幾日後，納加公國再次發現南部山區土王聯軍殺向納加，所有納加人震驚了：“這是來送死嗎？”興奮地再次組建幾萬人的大軍準備迎戰。
納加國王下了最嚴厲的命令：“這次一定要殺光了南部山區土王聯軍的士卒，不砍下土王們的腦袋不回師！”一群將領用力點頭，一點沒往心裏去，南部山區若是這麽容易進攻早就打下來了，還需要國王下令催促？大家繼續意思意思混點軍功就好，誰真的賣命打仗啊。
數日後，納加大軍和南部山區土王聯軍再一次在老地方對峙。
納加將領絲毫沒有再吵架罵陣的心思，直接出動象兵。
十幾匹大象緩緩出陣，每一頭大象的背上十幾個納家士卒或孔雀開屏，或疊羅漢，造型神奇而生氣勃勃，極其富有創造力。
數萬納加士卒一齊歡呼：“勝利！勝利！”好些納加士卒已經準備回家了，大家有沒有什麽仇恨，為了國王和貴族打仗又什麽好處都沒有，何必浪費力氣，反正納加象兵一出天下無敵，南面山區的大軍早崩潰早回家，你好我好大家好。
一群南部山區的土王死死地盯著陸易斯，你倒是快點破敵啊！
有消息靈通的土王淡淡地道：“聽說大楚的樓船上有可以射出幾百丈的火焰飛石，我們馬上可以看到火焰飛石砸死燒死納加的大象了。”
另一個同樣消息靈通的土王搖頭道：“聽說大楚打仗靠的是可以射出幾百丈的神奇（弩）矢，依我看馬上就會出現數千大楚士卒，人手一把（弩）矢，千（弩）齊發，將納加的象兵和大象盡數射死。”
一群土王用力點頭，要不是知道大楚剿滅海盜和征服馬來人的時候武力犀利，哪裏輪到大楚的官員和商人囂張跋扈賺大錢，他們早就一口吃掉大楚的官員和商人了。
陸易斯鎮定地望著遠處緩緩靠近地納加象兵，舉起了手臂，在土王們的期待中，下令道：“退後三裏地！”
一群土王驚呆了，說好了的火焰飛石，千（弩）齊發呢？
十萬南部山區土王聯軍士卒飛快後退，沒有崩潰逃跑完全是因為上次已經有經驗，知道納加士卒也是混口飯吃，沒有追殺的意思，情況不對再跑也來得及。
南部山區土王聯軍敗退，納加的數萬將士齊聲歡呼。有穩重的納加將領皺眉道：“敵人退而不亂，只怕有埋伏。”其餘將領緩緩點頭，但是對付象兵的辦法就是兩個，要麽是象兵對象兵，要麽就是挖陷阱。看南部山區土王聯軍來得匆匆忙忙，撤退得理直氣壯正大光明，既沒有挖陷阱的時間，也沒有躲開陷阱的意圖，所有道路都被南部山區土王聯軍的士卒踩得結結實實的，這陷阱幹掉大象的可能性是不存在的，那還怕什麽？
有將領道：“我好像看到了大楚人！”大楚人的衣衫與高止山人完全不同，尤其是那身上古怪蓬松的黃色甲胄實在是太醒目了。
另一個將領鄙夷地道：“就是那些只會賣冰淇淋的大楚人？不用怕他們。”
“慢慢追，只走對方走過的道路。”一群納加將領自信爆棚，以為我們是沒腦子的？我們個個聰明絕頂！
兩軍之中，納加的大象緩緩前進，一步一個腳印，身後數萬大軍慢慢跟隨，士氣爆棚。不時有納加士兵大罵：“南部的白癡怎麽還不投降？我還等著回家洗衣服呢。”
陸易斯盯著納加的象兵許久，笑了：“再退兵三裏，然後準備決戰！”
南部山區土王聯軍再次退後三裏，士卒們都習慣了，一絲的緊張都沒有，後退的速度宛如閑庭信步，優雅又比烏龜速度快了一點點。
身後三裏地依然是平原，毫無伏兵毫無陷阱，一群南部山區的土王都震怒了，陸易斯是不是水貨大楚人啊，為什麽還沒有火焰飛石和千（弩）齊發？要不要退到山區大本營啊。
兩軍對峙，陸易斯舉起了寶劍，張開了手臂，對著天空大叫：“太上老君，女媧大神，雷公電母，賜予我力量吧！我是陸易斯！”身後數百大楚士卒同步擴音，聲音彌漫戰場。
南部山區土王們死死地看著陸易斯，這不是水貨，這是神婆！
一群納加將領笑得都要吐了，大楚人真是有趣。
“啪嘰！”納加大象背上的一個孔雀開屏的士卒摔下了象背。
“啪嘰！”又是一個疊羅漢的士卒摔下了象背。
“哐當！”一個孔雀開屏的十幾個士卒一齊摔下了象背。
南部山區土王們眼珠子一齊掉在了地上！
南部山區土王聯軍十萬士卒一齊用最大的力氣尖叫！
數萬納加士卒莫名其妙，同樣尖叫！
陸易斯傲然回顧四周的士卒，手中的寶劍指著納加大軍道：“殺！神靈庇護，諸邪辟易！”
十萬南部山區土王聯軍士卒瘋狂地沖了出去：“殺！”“我們有神靈庇護！”“他們的大象兵中了大楚妖法！”“我們贏了！”
數萬納加士卒莫名其妙目瞪口呆之餘，毫不猶豫地轉身就逃。一群納加將領拼命催馬逃跑，難道大楚人真的有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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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半島東高止山脈的某個公國。【註1】
一個高五尺，直徑六尺的巨大木桶矗立在土王面前，幾個仆役站在凳子上，拔掉了扛在肩膀上的小木桶的木塞，紫紅色的葡萄酒傾瀉而出，在巨大木桶中帶起一個個酒水漩渦，酒水的香氣隨著漩渦彌漫在空氣之中。
土王躺在一塊冰塊雕刻而成的寬大座椅上，隔著厚厚的攤子依然能夠感覺到一股寒意，縱然天氣炎熱無比，他的身上依然不見一滴汗水。
四周幾塊巨大的冰塊之後，一群衣衫單薄的女子對著冰塊輕輕地搖晃著扇子，為宴會的賓客帶來陣陣的涼風。
“這個葡萄酒桶實在太小了，不符合我的審美觀，所以我換了一個大的酒桶，足夠裝下十桶葡萄酒。”土王傲然對著岑纓纓道，“你們大楚有這麽豪爽的喝酒的嗎？”
周圍的土王官員和權貴們嘲笑著看著岑纓纓，紛紛道：“除了我們高止山的人，誰能這麽有錢？”“大楚就是窮鬼，怎麽可能有這麽大的桶？看他們的酒桶多小？還有他們的酒瓶，這麽小的酒瓶能夠裝多少酒水？”
一個土王官員的妻子得意地看著岑纓纓，道：“大楚的冰淇淋也太少了，可憐的大楚人，難道不知道冰淇淋就要大盆吃的嗎？”她一臉自豪的舉起手中的陶瓷碗，展示著裏面的冰淇淋。
所有人嘲諷鄙夷地看著岑纓纓，高止山人高貴無比，從思想到行動，從吃的到穿的，任何一樣都比其他國家的人有錢奢靡高貴有品位有思想，全世界所有的國家都比高止山貧窮落後，那個華夏文明的新國家大楚一定很窮很窮很窮，不知道一百年後能不能建設出一個可以比得上高止山最小的城鎮的城市。
岑纓纓心中大怒，一群垃圾高止山人竟然敢挑釁大楚？以為我岑纓纓是吃素的？她一臉的驚訝極了，看傻瓜一樣看著周圍的高止山人，問道：“你們知道我們大楚有個詞語叫做‘酒池肉林’嗎？”
一群高止山人互相看看，知道個頭，但是絕不能在大楚人面前丟了面子，眾人紛紛點頭：“不就是酒池肉林嘛，我們都知道。”
岑纓纓更震驚了：“你們知道還問我大楚是怎麽喝葡萄酒吃冰淇淋的？”她斜眼看眾人，認真地道：“‘酒池肉林’這個詞語的意思是用美酒裝滿一個水池，把肉掛滿一片樹林。”
一群高止山人一臉我們都知道，酒池肉林就是這個意思的模樣。
岑纓纓震驚地下巴都要掉了：“你們既然知道酒池肉林，為什麽還沒有懂？”
她鄙夷地看了一眼那個巨大的酒桶以及那個裝滿了冰淇淋的陶瓷碗，仿佛看著兩坨狗屎，淡淡地道：“我們大楚的有錢人一向都用葡萄酒倒滿一個長五十丈，寬三十丈，深三丈的大水池，然後想要喝酒的人直接跳進去酒池，張開嘴就能喝到美酒。在我們大楚的宴會中，有一次有三萬多人跳進了酒池。”
周圍的高止山人原本囂張得意的笑容瞬間沒了，好些人臉色慘白，有人嘴唇都在發抖，這要多少桶昂貴的葡萄酒？有高止山人反應極快，道：“一定是你在吹牛，不可能有這麽多酒水！”
眾人一齊點頭，好些人哈哈大笑，仿佛看透了岑纓纓的吹牛，有人不屑地道：“大楚怎麽可能有這麽多葡萄酒，世上再也沒有比我高止山人更有錢的了。”有人指著那巨大的木桶，對著岑纓纓鄙夷地笑：“你這輩子沒有見過這麽大的酒桶吧？以為吹牛就能讓你顯得有錢了？哈哈哈哈，窮鬼就是窮鬼，再怎麽裝也不會變成有錢人的。”有人恭敬地看著土王，道：“全世界只有偉大的土王才能用這麽巨大的木桶裝酒，才能用碗裝冰淇淋，才能召開這麽盛大的宴會！看冰塊做的椅子啊，你見過嗎？”
那土王得意極了，如此奢華的宴會自然是世上少有。
岑纓纓擡頭看天，用鼻孔看一群高止山人，淡淡地微笑著道：“就在上個月，我賣給了北面恒河邊上的某個原貴霜公國的土王十萬桶葡萄酒，他用一萬桶酒水建造了酒池，將九萬桶酒水倒進了恒河，讓所有恒河周圍的貴霜人都能夠喝到美味的葡萄酒。”
一群高止山人臉都青了，土王的臉直接就綠了，十萬桶！還忒麽的倒進了恒河！輸給誰都不能輸給貴霜人！
岑纓纓心中冷笑，作為一個成功的商人最重要的就是會說謊吹牛，她毫不在意地笑道：“我測量了那個酒池，大概只有長三十丈，寬二十丈，深也只有一丈，比大楚的酒池小得多了，但這九萬桶葡萄酒倒進恒河的氣魄還是很大的，除了我大楚皇帝陛下在黃河之中倒入一百萬桶葡萄酒外，倒是沒聽說過誰還有這麽大的氣魄和這麽多的錢。”
一群高止山人眼珠子都要掉了，一百萬桶葡萄酒倒進河裏！他們很想說這不可能，但是想到北部已經有貴霜公國的土王倒了九萬桶了，好像倒一百萬桶也不是那麽不可能了。
岑纓纓瞅瞅一群已經不敢直視她的高止山人，有個P的恒河流域的土王存在，只是她胡說八道而已，但是瞎編一個恒河流域的奢靡貴霜土王是最容易打擊傲慢、坐井觀天、喜歡攀比又痛恨貴霜的高止山人的事情了。她繼續道：“至於冰淇淋……”
拿著裝滿冰淇淋的陶瓷碗的貴霜貴婦們臉色大變。
岑纓纓微笑著，仿佛說著一件小事情：“我大楚的宴會上冰淇淋一向是堆成一座高五丈的冰淇淋小山的，誰想吃冰淇淋就拿著勺子吃就是了，也沒什麽碗不碗的，不過是冰淇淋而已，還要用碗裝也太小氣了。”她斜眼看一群高止山人手裏的碗，以為碗大了不起？有錢人根本不用碗，哈哈哈！
一群高止山人果然死死地看著碗裏的冰淇淋，五丈高的冰淇淋小山……
岑纓纓看了一眼眾人，道：“恒河邊的那個貴霜公國的土王聽說大楚的宴會是用五丈高的冰淇淋小山宴客的，也要搭一個五丈高的冰淇淋小山，不過我帶去的冰淇淋不夠，只搭了一座三丈高的冰淇淋小山，那土王很是不滿意，要我下次去一定要多帶些冰淇淋，然後建一座六丈高的冰淇淋山。”
一群高止山人看著碗裏的冰淇淋，看岑纓纓的眼神忽然就沒了趾高氣昂，唯有諂媚。
岑纓纓傲然看著高止山人，以為這就沒了？吹牛又不要本錢，她繼續道：“如今已經是十月了，高止山的氣溫也不是那麽熱了，身邊放一塊冰塊扇扇風也能熬下來了。我大楚在七月的時候像火爐一樣熱，雞蛋放在地上直接就會熟了。所以我大楚的宴會向來是用冰塊鋪地，從大門外二十丈開始鋪上一層一尺厚的冰塊，鋪滿整個宅院的每個角落的地面，宅院中根本不需要打扇子，因為就連空氣都是涼的。”
那土王看了一下冰雕座椅，只覺寒酸無比。
岑纓纓板著臉認真地道：“這裏有個細節，在七月的時候鋪地的冰塊必須有一尺厚，因為大楚的天氣太熱了，若是不到一尺厚，到了晚上月亮升起的時候，鋪地的冰塊已經化了，那就是對賓客無禮了。若是到了八月份的時候，必須先在地上灑一層水，然後才用冰塊鋪地，因為有一層水之後，這地面的熱度就會降下來一點，鋪一尺半厚的冰塊就夠了，否則就要鋪兩尺厚的冰塊才行，本來兩尺厚的冰塊鋪地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又不是沒錢。但是我大楚的房子的臺階都只有一尺半，若是鋪兩尺厚的冰塊就會比臺階更高，從庭院進入房間機會踏空，容易摔跤。”
一群高止山人看看周圍的房子地板下那一層隔空，立刻懂得了必須一尺半厚而不能兩尺厚的原因，果然是一尺半厚就能與房間的地板齊平啊，兩尺厚就比房子地板還高了。好些高止山人心都在顫抖，從這個細節看，這大楚真的用一尺半厚的冰塊鋪地啊。
有高止山官員死死地看岑纓纓：“那個恒河流域的貴霜垃圾鋪了幾尺厚的冰塊？”一群高止山人一齊盯著岑纓纓，冰塊比葡萄酒和冰淇淋便宜多了，那個恒河流域的貴霜垃圾一定也鋪了一尺半厚的冰塊。
坐在冰雕椅子上的土王恨不得找地洞，還以為自己很有錢和奢侈，沒想到就是一個鄉下土包子啊，還被貴霜垃圾比了下去！
岑纓纓搖頭道：“他倒是想要鋪一尺半厚的冰塊，可是我沒有帶去那麽多的冰塊，也就在他的花園中鋪了一尺厚的冰塊而已。”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那土王的花園……”她看了看四周，“……也就比這裏大了一倍，三十幾畝地吧，不算很大。我大楚的權貴豪宅都是以百畝起步的，聽說洛陽有權貴的豪宅達到了五百畝，我倒是不曾有機會拜見對方。”
一群高止山人已經說不出話了，還以為岑纓纓吹牛，大楚怎麽這麽有錢？可是恒河流域的土王應該不會作假，那麽大楚真的有可能出現酒池肉林冰淇淋山冰塊鋪地。
那冰雕椅子上的土王臉色又青又紅，今日裝逼被打臉，必須打回來，他瞪著岑纓纓，道：“我也要建立葡萄酒的水池！我也要搭冰淇淋山！我也要一尺半厚的冰塊鋪滿花園！”
岑纓纓微笑著：“若是閣下願意購買，我準備賣給恒河流域的土王的冰淇淋葡萄酒冰塊可以先賣給閣下。”
那土王傲慢地道：“來人，去倉庫搬運大米和銅錢！我要建一座高十丈的冰淇淋山，我要將整個城池的地面都鋪上了冰塊，我要建一個長一百丈，寬……”
一個高止山官員忽然大汗淋漓，匆匆跑到土王面前，低聲道：“偉大的王，我們沒有這麽多的糧食和錢……”
那土王死死地盯著那官員，牙縫裏蹦出幾個字：“你再說一遍？”
那官員汗水更多了：“國庫庫存中的糧食和錢都拿來買玻璃杯、玻璃瓶、葡萄酒、冰淇淋、冰塊了，今年的收成雖然不錯，但是……”他沒有說下去，多年積累的錢糧都花光了，一年的錢糧怎麽夠用？維持現在的奢靡都有些艱難，想要更奢靡一百倍那是想都不用想。
那土王的臉色極其難看，今年秋季的糧食收成其實不錯，以往他會很開心，但如今這點糧食完全不能滿足他的要求。他將手中的玻璃杯重重地砸在地上，碎片四濺，他絲毫不心疼昂貴的玻璃杯碎了，嚴厲地盯著幾個官員，厲聲道：“就這點糧食，是夠我吃冰淇淋還是夠我買葡萄酒？”
幾個官員不敢回答，都低到了胸口，大楚的冰淇淋葡萄酒等等的味道實在是太好了，尤其是晶瑩剔透的玻璃杯裝滿了紫紅的葡萄酒，然後再加入一塊冰塊，只要看一眼就會感受到發自內心的清涼和幸福。
那土王厲聲道：“這麽一點糧食，我能用冰淇淋填滿我的莊園嗎？我能用葡萄酒淹沒我的游泳池嗎？我能用冰塊鋪滿整個城市嗎？”他憤怒無比，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有錢人，可不怕貨比貨，就怕人比人，與恒河流域的土王相比，他簡直就是個要飯的。
那土王滿臉通紅，今日被一個恒河流域的土王羞辱了！他厲聲道：“為什麽那個王八蛋土王比我有錢？是他的血統比我高貴嗎？是他的妻子的血統比我妻子的血統高貴嗎？是他
的臉比我白嗎？”
岑纓纓淡淡的道：“那個恒河流域的土王的血統沒有閣下高貴，他的妻子的血統也沒有閣下的妻子的血統高貴，他的臉也沒有閣下白，但是……”
那土王惡狠狠地盯著岑纓纓。
“……但是，他的地盤比閣下的好。閣下的地盤雖然沿海，但是大半的地盤在山區。耕地少，人口就更少了，還沒有那恒河流域的土王的十分之一。閣下怎麽可能有那個土王有錢呢？”
那山區土王惡狠狠地看著岑纓纓，是不是該放棄吃冰淇淋喝葡萄酒的執念，殺了這個敢於看不起他的大楚人？
四周的土王的士卒感受到了土王的殺氣，紛紛握住了刀劍。岑纓纓身後的百餘大楚士卒同樣握緊了刀劍，然後蔑視地看著那些土王的士卒，一群無甲士卒想要與紙甲士卒開打簡直就是送菜。
岑纓纓臉色沒有一絲變化，仿佛說著最普通的事情，淡淡地道：“若是閣下占有了恒河流域的地盤，一定就會比任何人都要有錢。”
那山區土王冷冷地看著岑纓纓，忽然哈哈大笑：“想要挑撥我與恒河流域的貴霜土王廝殺？別做夢了。”一群高止山官員同樣大笑：“如此愚蠢的手段，我們怎麽會中計？”“恒河流域的土王未必都是貴霜人的人，恒河東段的人都是我們一家人，我們怎麽會信大楚人的話。”
岑纓纓一點沒有辯解反駁的意思，淡淡地告辭：“若是閣下能夠準備好錢財糧食，十丈高的冰淇淋山，註滿了葡萄酒的游泳池，一尺半厚的冰塊隨時都能讓閣下夢想成真。”出了土王的宅子，岑纓纓立刻與一群手下道：“命令林邑貴胄立刻在南部山區的各個土邦國重覆我的謊言，同時在恒河流域各個土邦造謠，南部山區有個土王建造了一個長三十丈寬二十丈深一丈的水池裝葡萄酒，無數賓客跳在酒池中游泳。”一群手下用力點頭，那些林邑貴胄別的本事沒有，與高止山的人拉關系、吃、賣貨造謠是最拿手了。
看著岑纓纓在一群高止山官員的嘲笑中離開，那山區土王沒有一絲得意的感覺。他憤怒地拿過新的玻璃杯，大口喝著冰鎮的葡萄酒，甘美的酒水沒有能夠撲滅他心中的怒火。他有高貴的血統，娶了同樣擁有高貴血統的妻子，他潔白的皮膚就是高貴血統的象征，為什麽他只能待在南部的山區，每日吹著海風，而有的土王卻能在人口眾多田地眾多的恒河流域？這不公平！
那山區土王又喝了一大口葡萄酒，冰涼的酒水讓他微微地清醒。他想起來了，有個叫做笈多的土王一直想要重新統一恒河流域的所有公國。
那山區土王冷笑著，強大的貴霜好不容易衰敗了，所有屬國成了公國，貴霜帝國名存實亡，實際控制地盤小得不值得一提，推一把就要完蛋，高止山脈所有土王過上了幸福的生活，為什麽還要再一次出現一個強大的統一的皇帝？何況這笈多土王的地盤就在恒河流域附近，他到底有沒有投靠過貴霜帝國？到底是想繼承貴霜帝國的遺產還是想要建立如同貴霜一般蠻橫霸道的帝國？若是笈多土王統一了恒河附近所有的公國，繼承了貴霜帝國的地位和野心，他們這些高止山脈的小土王的日子只怕比貴霜帝國的時候更加不好過，畢竟這笈多可比貴霜距離他們近多了。
那山區土王眼中冒出兇光，笈多肯定也是想要有一尺半厚的冰塊鋪路，想要有長五十丈，寬三十丈，深十丈的葡萄酒池，大家都是土王，憑什麽笈多可以有夢想，他就不可以？
“來人，聯系周圍的高止山土王。”那山區土王冷冷地道，雖然躺在冰雕座椅上，涼意蔓延全身，可是他的血液如火焰般炙熱。
……
幾個林邑權貴收到岑纓纓的命令，臉都綠了。一直以為那個古月青將軍口口聲聲要顛覆貴霜是胡說八道，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一個林邑權貴顫抖著道：“怎麽辦？”其餘林邑權貴驚愕地看著他，還能怎麽辦？林邑彈丸之地，本來就擋不住大楚的額進攻，如今早已名存實亡了，自己就是盯著林邑國王、大官、權貴的名頭的大楚小卒子，除了老老實實聽命令還能怎麽樣？反正只是挑撥離間，造謠生事而已，又不需要冒九死一生的危險。
“好好幹，前途是光明的！”一群林邑權貴咬牙，見識了大楚明裏暗裏一套套手段，以及強大的戰鬥力之後，一絲絲背叛的心思都沒有。
……
一個月後，高止山脈的土王們秘密集中到了某個土邦國，經過促膝長談，一致決定建立聯合大軍討伐北部恒河流域的土王，占領恒河流域的土地，與其讓笈多這類身份不明居心不良的土王成為霸主，不如他們自己來。
某個土王滿懷信心：“別擔心他們人多，我們人少，我們只要動作快，先出兵，打對方措手不及，保證可以打下恒河流域。”這是大楚商人教他的，打仗最重要的是速度，只要對方來不及還手就挨了十七八下，再強壯的人也要倒下。
其餘土王用力點頭，恒河流域的土王絕對不知道這次秘密會盟，他們一定可以出奇兵打下了恒河流域，從此大家天天有十丈高的冰淇淋山。
一個土王皺眉道：“可是，師出無名啊。”雖然高止山不流行打仗要以義討不義，但是沒有一個響亮的口號怎麽集結大軍鼓舞士氣，怎麽讓恒河流域的士卒不戰而退？
一群土王點頭，必須有高大上的名義，可是喊什麽口號呢？總不能喊為了冰淇淋吧？
一個土王眼中一亮，道：“恒河流域的土王們信仰大乘佛教，不信仰毗濕奴、濕婆和梵天三大主神，是異端！必須全部殺了！”這個念頭他心中想了幾十年了，終於有機會公然提出來。
其他土王用力點頭，世上再也沒有比宗教戰爭更能調動百姓的事情了。有土王嚴肅地道：“為了毗濕奴、濕婆和梵天！”
一群土王認真地道：“為了毗濕奴、濕婆和梵天！”只覺全身上下都在冒著金光了，誰敢說他們發起的戰爭不高尚？
……
南部的各個土邦王國爆發了最熱烈的從軍熱潮，無數自由民走上了街頭，振臂高呼：“為了毗濕奴、濕婆和梵天！”
有人淚流滿面，光腳丫子都在閃爍著光芒：“我們戰死之後毗濕奴、濕婆和梵天會帶我們去天國！”
有人面黃肌瘦，卻鬥志昂揚：“殺光異教徒！”
某個土王的官員大聲地叫著：“為了毗濕奴、濕婆和梵天而戰，神靈會給我們獎勵的！”
無數人舉著木棍，石頭大聲地歡呼，神靈的獎勵啊。
有高止山百姓楞楞地問道：“神靈能夠給我們什麽獎勵呢？若是獎勵值得我為了神靈而戰，我就去戰鬥，若是獎勵只是一碗野菜糊糊，我還是算了。”
周圍的人怒視那個百姓，一秒鐘就知道他絕不是偉大的毗濕奴、濕婆和梵天的信徒。該死的，這世上有太多的神靈了，誰知道對方信仰的是哪個神靈。
土王的官員看看四周不少不信仰毗濕奴、濕婆和梵天的百姓很有袖手旁觀的模樣，靈機一動，大聲地道：“知道為什麽要討伐大乘佛教嗎？因為大乘佛教的人要殺死所有其他的神靈！不僅僅是殺死偉大的毗濕奴、濕婆和梵天大神，還有其他猴神、象神、馬神、劍神！大乘佛教要消滅所有的神靈，只剩下大乘佛教的神靈，我們討伐大乘佛教就是為了保護我們信仰的神靈而戰，就是對我們信仰的神靈的無限忠誠！作為信徒還要什麽好處！”
周圍的無數其他信仰的百姓頓時激動了，該死的大乘佛教竟然想要滅了所有神靈？必須反擊，必須發動神戰！
土王就站在高處，大聲地叫道：“我是虔誠的毗濕奴、濕婆和梵天的信徒，不論是誰加入了討伐恒河流域的異端的大軍，打贏之後我就給他一份人世間最美味的冰淇淋！”
四周無數百姓大聲地歡呼：“冰淇淋！冰淇淋！冰淇淋！”誰都知道世上有個叫做冰淇淋的美味，可是沒有幾個人品嘗過，能夠在為了神靈而戰的同時吃到冰淇淋，那是撿了大便宜了！
半個月內，南部諸土王組建了一支強大的聯軍，迅速向北而去。
北部的恒河流域的土王們傲慢無比：“我們有最高貴的血液，有神靈庇佑，不用擔心。”
恒河流域最大的公國納加公國更是囂張無比：“貴霜帝國也好，百乘帝國也好，不論是誰都不曾剿滅了我納加公國，我們有世上最強大的軍隊，誰能夠打敗我們？”
平原之上。
納加公國的數萬大軍密密麻麻地列隊，前方，南部山區土王的十萬大軍正在慢慢靠近。
納加的將領望著遠處的大軍一點不覺得己方人少輸定了，有將領笑道：“十萬人？這是把所有男人都征入了軍隊了？”又是一個將領笑道：“南方人少，而且貧弱，一直以來都是我們北方征服南方，什麽時候是南方征服北方了？”另一個納加將領得意地道：“我們有馬，有騎兵，他們沒有！”
一群納加的將領大笑，誰還怕了沒有戰馬手拿柴火棍的菜鳥垃圾農民。
南部山區土王的大軍越來越近，無數人大聲地叫嚷：“為了神靈！”
納加的將領和士卒們一齊大笑，為了神靈？一群信奉山神火神雨神雷神的人也敢與大乘佛教相比？納加的士卒們大聲地叫著：“大乘佛教是世上最美好最偉大的宗教，所有信仰大乘佛教的人都是平等的，死後可以進入天國！”
納加的將領冷笑著看著對面的南部山區土王的大軍，以為喊幾句“為了神靈”就能士氣爆表，戰鬥力爆表，直接秒殺所有敵人？納加人同樣有宗教，同樣有神靈，同樣會發起神戰！
一個納加的將領大聲地叫道：“若是那些不信奉大乘佛教的人打贏了，我們所有人都只能信奉毗濕奴、濕婆和梵天，我們再也不平等，我們再也不能輪回，我們將永遠在地獄受苦！”
無數納加士卒憤怒地吼叫：“為了大乘佛教！”鬥志陡然飆升幾萬點！
戰場之前，兩軍對峙，準備開打，雙方的將領都在拼命提升己方的士氣，北面的納加士卒高喊：“為了大乘佛教！”南面山區土王聯軍士卒大喊：“為了神靈！”叫喊聲鋪天蓋地。
一個納加將領看著南部山區土王聯軍高昂的士氣，冷笑著：“看來要出絕招啊！”
其餘納加將領重重點頭，嘴角露出了猙獰的笑容，絕招一出，天下無敵！
悠長的號角聲中，十幾匹大象緩緩從納加軍中走了出來。
南部山區土王聯軍的將士一點點都不意外，不就是象兵嗎，誰家沒有幾頭大象了？
一個南部山區土王聯軍的將領傲然道：“這是要先比象兵嗎？我們的象兵上！”南部山區土王聯軍之中立刻也出現了十幾匹大象，大象背上的弓箭手傲氣滿滿的，能夠成為象兵的弓箭手都是最厲害的弓箭手，射一百支箭至少可以射中對方十箭。
一個南部山區土王聯軍的象兵弓箭手用力對著四周揮手：“準備好野菜糊糊，我射殺了敵人就回來吃，保證野菜糊糊還是溫的。”無數南部山區土王聯軍的士卒歡呼，好一個溫野菜糊糊射
象兵啊，以後定然會流芳百世。
納加的將領們看著南部山區土王聯軍士卒的歡呼和自信，冷笑著：“一群蠢貨。”
納加的軍中又是傳出一陣響亮的號角聲，每一頭納加大象的背部陡然出現了十幾條身影，如孔雀開屏一般在大象的背部展開。
南部山區土王聯軍士卒大驚失色：“那是什麽！”只見納加的大象的背上十幾個士卒或一手抓著桿子一手拿著長矛，斜斜立在大象背上；或整個身體極度前傾，似乎唯有腳尖接觸著大象的背部，目光炯炯的拿著弓箭瞄準待射；或站在同伴的肩膀之上疊成三層人墻，每一個人都拿著弓箭；或看似只有一個人，可身後出現了十幾條手臂，每一條手臂上都拿著刀劍盾牌水瓶佛珠。
南部山區土王聯軍士卒大嘩，有士卒叫道：“這些人很厲害，我們打不過！”有士卒轉身就逃，納加的一頭大象背上有十幾個人，己方的象兵只有一個駕馭的一個弓箭手，區區兩個人怎麽打得過對方十幾個人，輸定了！有士卒被前面的士卒擋住了視線，什麽都沒看到，但是前面的人慘叫逃跑，他當然也要跟著慘叫逃跑。
片刻之間，南部山區土王聯軍士卒士氣崩潰，到處都是逃跑的士卒。
“為了大乘佛教！殺！”納加士卒的士氣高昂到了極點，只要大象兵出馬就沒有輸過，百戰百勝。
納加的數百騎兵躍躍欲試，大好機會，不如出動騎兵追殺敵人吧，肯定收獲頗豐。納加的將領們搖頭反對，對付南面的窮鬼有什麽收獲頗豐的，要是有戰馬不小心受傷扭了腳怎麽辦？你們賠得起嗎？有步兵追殺就足夠了。
納加的步兵們大聲地吶喊，然後用龜速追趕敵軍，時不時停下來討論地上的螞蟻是不是南部山區土王聯軍的奸細。打贏了當官的升官發財，小兵什麽好處都沒有，老老實實地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極遠處，陸易斯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她沒有見過活的大象，但是曹沖稱象的故事和圖畫倒是看過的，這從沒見過的高大大象倒是沒有嚇住她，可是一個疑惑在她心中巨大無比。
陸易斯嚴肅地問岑纓纓：“那些南部山區土王聯軍的士卒為什麽要逃？這大象背上出現十幾個人很厲害嗎？”她怎麽一點都不覺得厲害？大象背上是一個人，是十幾個人，還是一百個人，還不是拿弓箭（弩）矢射殺了？南部山區土王聯軍的大象兵打不過對方，但是步兵弓箭手是吃狗屎的嗎？雖然她看不真切，但是敢打賭那些納加大象背上的士卒是用物品固定身形的，躲閃和移動都不方便，一輪箭矢就讓納加大象背上的十幾個士卒盡數變成刺猬。
岑纓纓眨眼：“我要是能夠理解貴霜和高止山人，我就是新一代汙妖王了！”
南部山區土王聯軍崩潰，平原上到處都是逃跑的士卒，一個被納加士卒追上殺死的士卒都沒有，南部山區土王聯軍重振旗鼓的時候，大軍人數卻陡然只剩下了十分之一，不到萬餘人。
陸易斯毫不奇怪，打了敗仗之後兵敗如山倒，士卒盡數逃回了老家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卻見一群南部山區土王聯軍的將領悠悠地埋頭煮糊糊，一點不覺得大軍只剩下十分之一的沮喪。
陸易斯微微點頭，小覷了南部山區土王聯軍了，打了敗仗卻不氣餒才是本事。她慢慢地道：“我不如他們啊，若是易地而處，我此刻只怕已經魂不守舍了。”只剩下十分之一的士卒了，換成曹操也要大哭三聲意志消沈，瞧人家劉備不是大敗之後就一病不起嗝屁了嗎？
岑纓纓點頭，一直覺得高止山人懶散無比，土王和官員將領更是個個腦子有病草包一個，沒想到人家在大敗之後毫不動搖，她讚嘆道：“沒行到竟然有大將之……”
陡然，無數南部山區土王聯軍的士卒像是從土裏冒了出來，歡呼著走向軍營：“吃飯咯！吃飯咯！”原本空蕩蕩的軍營瞬間就到處都是人影，粗略看去，這十萬大軍極有可能沒少了幾個人。
陸易斯和岑纓纓眼珠子直接掉在了地上，高止山真是一個神奇的國家！
陸易斯當機立斷，挑撥這片土地上爆發南北戰爭很容易，大楚已經成功了，但是想要指望這片神奇的土地上通過南北戰爭損失大量的人口，然後大楚漁翁得利，乘機占領一塊地盤什麽的，只怕想得太過簡單了。
陸易斯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厲聲道：“執行陛下的天字第二號計劃！”
岑纓纓用力點頭。
……
南部山區土王聯軍的主帥營帳之中，一群土王面如土色，有人用力捶胸：“要是早知道納加這麽厲害，我就不來了！”納加的象兵竟然可以孔雀開屏，這誰能打得過啊，如今得罪了納加，納加肯定會組織大軍報覆殺入南部山區，自己的地盤說不定就被納加吞並了。
有土王氣得發抖：“一群廢物！一群廢物！早知道我親自帶兵了！”納加不就是象兵厲害嗎？我們也可以訓練象兵的啊，就不信我們不能學會孔雀開屏疊羅漢等等神技，納加可以疊三層，我們就疊四層！
有土王搖晃著玻璃杯，鮮紅的葡萄酒的香氣沁入心脾。他緩緩地道：“不如談和吧，只要納加願意交出一大塊土地，我們就不進攻納加了。”
一群土王用力點頭，對，對，對！只要打贏了的納加交出一片土地，他們就不進攻納加了。
岑纓纓走進了營帳，環顧四周臉色慘白的土王，笑道：“我大楚有一支精銳的大軍可以破納加的象兵，但是，我大楚是愛好和平的，不適合出兵貴霜。”
一群土王憤怒極了，那你說個P！
岑纓纓道：“可是，我大楚可以為了正義公平和愛而維護世界和平。”
一群土王懂了，雇傭兵！
一個土王拍桌子，厲聲道：“開個價！”
岑纓纓微笑：“第一，我大楚要糧食、錢、鐵礦……第二，打下的土地上的所有人口、糧食、錢財都歸我們。”
一群土王大喜過望，這意思就是只要錢不要土地了？大楚人果然是白癡啊。一群土王你看我，我看你，瞬間通過決議：“成交！”
十幾日後，納加公國再次發現南部山區土王聯軍殺向納加，所有納加人震驚了：“這是來送死嗎？”興奮地再次組建幾萬人的大軍準備迎戰。
納加國王下了最嚴厲的命令：“這次一定要殺光了南部山區土王聯軍的士卒，不砍下土王們的腦袋不回師！”一群將領用力點頭，一點沒往心裏去，南部山區若是這麽容易進攻早就打下來了，還需要國王下令催促？大家繼續意思意思混點軍功就好，誰真的賣命打仗啊。
數日後，納加大軍和南部山區土王聯軍再一次在老地方對峙。
納加將領絲毫沒有再吵架罵陣的心思，直接出動象兵。
十幾匹大象緩緩出陣，每一頭大象的背上十幾個納家士卒或孔雀開屏，或疊羅漢，造型神奇而生氣勃勃，極其富有創造力。
數萬納加士卒一齊歡呼：“勝利！勝利！”好些納加士卒已經準備回家了，大家有沒有什麽仇恨，為了國王和貴族打仗又什麽好處都沒有，何必浪費力氣，反正納加象兵一出天下無敵，南面山區的大軍早崩潰早回家，你好我好大家好。
一群南部山區的土王死死地盯著陸易斯，你倒是快點破敵啊！
有消息靈通的土王淡淡地道：“聽說大楚的樓船上有可以射出幾百丈的火焰飛石，我們馬上可以看到火焰飛石砸死燒死納加的大象了。”
另一個同樣消息靈通的土王搖頭道：“聽說大楚打仗靠的是可以射出幾百丈的神奇（弩）矢，依我看馬上就會出現數千大楚士卒，人手一把（弩）矢，千（弩）齊發，將納加的象兵和大象盡數射死。”
一群土王用力點頭，要不是知道大楚剿滅海盜和征服馬來人的時候武力犀利，哪裏輪到大楚的官員和商人囂張跋扈賺大錢，他們早就一口吃掉大楚的官員和商人了。
陸易斯鎮定地望著遠處緩緩靠近地納加象兵，舉起了手臂，在土王們的期待中，下令道：“退後三裏地！”
一群土王驚呆了，說好了的火焰飛石，千（弩）齊發呢？
十萬南部山區土王聯軍士卒飛快後退，沒有崩潰逃跑完全是因為上次已經有經驗，知道納加士卒也是混口飯吃，沒有追殺的意思，情況不對再跑也來得及。
南部山區土王聯軍敗退，納加的數萬將士齊聲歡呼。有穩重的納加將領皺眉道：“敵人退而不亂，只怕有埋伏。”其餘將領緩緩點頭，但是對付象兵的辦法就是兩個，要麽是象兵對象兵，要麽就是挖陷阱。看南部山區土王聯軍來得匆匆忙忙，撤退得理直氣壯正大光明，既沒有挖陷阱的時間，也沒有躲開陷阱的意圖，所有道路都被南部山區土王聯軍的士卒踩得結結實實的，這陷阱幹掉大象的可能性是不存在的，那還怕什麽？
有將領道：“我好像看到了大楚人！”大楚人的衣衫與高止山人完全不同，尤其是那身上古怪蓬松的黃色甲胄實在是太醒目了。
另一個將領鄙夷地道：“就是那些只會賣冰淇淋的大楚人？不用怕他們。”
“慢慢追，只走對方走過的道路。”一群納加將領自信爆棚，以為我們是沒腦子的？我們個個聰明絕頂！
兩軍之中，納加的大象緩緩前進，一步一個腳印，身後數萬大軍慢慢跟隨，士氣爆棚。不時有納加士兵大罵：“南部的白癡怎麽還不投降？我還等著回家洗衣服呢。”
陸易斯盯著納加的象兵許久，笑了：“再退兵三裏，然後準備決戰！”
南部山區土王聯軍再次退後三裏，士卒們都習慣了，一絲的緊張都沒有，後退的速度宛如閑庭信步，優雅又比烏龜速度快了一點點。
身後三裏地依然是平原，毫無伏兵毫無陷阱，一群南部山區的土王都震怒了，陸易斯是不是水貨大楚人啊，為什麽還沒有火焰飛石和千（弩）齊發？要不要退到山區大本營啊。
兩軍對峙，陸易斯舉起了寶劍，張開了手臂，對著天空大叫：“太上老君，女媧大神，雷公電母，賜予我力量吧！我是陸易斯！”身後數百大楚士卒同步擴音，聲音彌漫戰場。
南部山區土王們死死地看著陸易斯，這不是水貨，這是神婆！
一群納加將領笑得都要吐了，大楚人真是有趣。
“啪嘰！”納加大象背上的一個孔雀開屏的士卒摔下了象背。
“啪嘰！”又是一個疊羅漢的士卒摔下了象背。
“哐當！”一個孔雀開屏的十幾個士卒一齊摔下了象背。
南部山區土王們眼珠子一齊掉在了地上！
南部山區土王聯軍十萬士卒一齊用最大的力氣尖叫！
數萬納加士卒莫名其妙，同樣尖叫！
陸易斯傲然回顧四周的士卒，手中的寶劍指著納加大軍道：“殺！神靈庇護，諸邪辟易！”
十萬南部山區土王聯軍士卒瘋狂地沖了出去：“殺！”“我們有神靈庇護！”“他們的大象兵中了大楚妖法！”“我們贏了！”
數萬納加士卒莫名其妙目瞪口呆之餘，毫不猶豫地轉身就逃。一群納加將領拼命催馬逃跑，難道大楚人真的有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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