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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史上第一次玻璃戰爭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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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史上第一次玻璃戰爭的序幕

海浪輕輕拍打在樓船之上,發出富有節奏的聲響。

範熊和一群林邑官員兩眼放光地看著胡問靜,這小問竹爹爹認得不虧啊。

範熊努力板起臉,溫和地問道:“什麽生意?”玻璃生意太賺錢了,第二項生意至少不會比玻璃生意差,這獨家生意之下豈不是要賺的盆滿缽滿了?範熊微笑著,是不是該再建十座宮殿存放賺來的金銀?十座宮殿會不會少了一點?

一個林邑官員諂媚地笑著問道:“不知道古將軍有何生意?”其餘林邑官員立刻懂了那官員不提“大楚有何生意”,而是“古將軍有何生意”,目的就是要將眼前這個大楚將軍扯到他們的生意之中。一群林邑官員暗暗點頭,獨門生意的油水太多,哪怕分給眼前的大楚將軍三成的利潤也無妨,大家一起發財才是真的發財。

胡問靜扯挺了小問竹的衣衫,又整理了她有些淩亂的頭發,這才道:“世上最發財的生意當然是戰爭!”

範熊和一群林邑官員死死地看著胡問靜,臉上的笑容都僵硬了,戰爭!所有人瞬間領悟了胡問靜的意思,一個林邑官員顫抖地指著胡問靜,道:“你想發起大楚和林邑之戰?”

範熊只覺頭暈眼花,眼前這個大楚女將軍真是王八蛋啊,竟然想要挑起戰爭,然後大發戰爭財!他微微搖晃,仿佛看見無數的糧草、刀劍、甲胄被運到了林邑,然後胡問靜大筆一揮,將這些糧草刀劍甲胄盡數賣了,然後在公文中寫道,“大軍戰死一萬人,需要撫恤金一百萬兩”,“糧草不夠,速發糧草!”,“箭矢用盡,奈何!”

範熊死死地盯著胡問靜,邊關大將玩這種手段一點都不稀奇,某名將鎮守邊關數年,年年告捷,殺死胡人無數,結果一顆首級都沒有,然後那名將從窮人變成巨富了。範熊自問當年林邑獨立,或者他自己就沒有在上一代林邑國王手中玩過這種手段哄騙銀子嗎?都是有的。可是他怎麽可能會配合胡問靜與大楚打仗發財?胡問靜發財了,他掉腦袋了,林邑亡國了!

範熊臉色鐵青,一時打不定主意是假裝答應了,還是立馬翻臉。前者可以平安下船,後者正義凜然。

一個林邑官員渾身發抖,搖頭:“萬萬不可!我林邑豈能與大楚開戰,我們都是一家人,林邑和大楚是兄弟!”另一個林邑官員堅決反對:“什麽兄弟!大楚和林邑是父子,父子!父子!大楚為父,林邑為子,兒子怎麽可以忤逆不孝與父親打仗呢?這是要天打雷劈的。”

一群林邑官員紛紛點頭,總而言之,林邑絕不會與大楚打仗的,然後用最深邃的眼神看胡問靜,還以為這個大楚將軍是有腦子的,沒想到是個白癡,想要玩一手假打仗發財的事情不奇怪,但是你丫怎麽可以找林邑的皇帝談呢?找林邑的將軍才合理嘛。

胡問靜瞅瞅範熊和一群林邑官員,大驚失色:“誰說要和林邑打仗的?林邑才多少人,有多少軍隊?不是本將軍吹牛,只要本將軍高興,本將軍的兩千人可以在三天之內就滅了林邑國,其中兩天十一個時辰是在走路,一個時辰是在打仗。”

範熊心中很是不滿,林邑怎麽會這麽垃圾?但是好像此刻反駁也很是不妥,只能用鼻孔哼了一聲。

一群林邑官員看著胡問靜,小心地問道:“那麽,古將軍是要與誰打仗?”

胡問靜笑了:“當然是貴霜帝國與薩珊波斯之間打仗啊。”她揮手,有士卒立刻取來了一張貴霜帝國的地圖,簡陋到了比游戲地圖還要不能看的垃圾地圖中,真正被貴霜控制的地界小得可憐,其餘都是一個個在“貴霜帝國”的名字下執行完全自治的土王公國,而遙遠的薩珊波斯幾乎是一片空白,唯有“薩珊波斯”四個字。

胡問靜指著地圖道:“薩珊波斯是個好地方,扼守著向西的咽喉,西面人傻錢多的土鱉多得是,本將軍為什麽要放著薩珊波斯的金山銀山不管,只盯著貴霜帝國的幾個小錢?”她看著一群面面相覷的林邑官員,道:“你們不會以為貴霜帝國的玻璃生意還能繼續吧?腦子清醒點,玻璃是奢侈品,貴霜帝國沿海的土王該買的基本都買了,現在要開拓市場,要麽進入完全陌生的貴霜內陸公國,要麽去更西面。”

胡問靜不屑的撇嘴:“你們不會以為從來沒有打交道的貴霜內陸公國的土王都是好人吧?信不信你們帶了玻璃去,脖子上的腦袋就留在哪裏了。”

範熊和一群林邑官員互相看了一眼,當然擔心安全!“土王”二字代表的就是比地頭蛇高級一萬倍的地方惡霸啊,誰知道會不會反手就把賣玻璃的商人殺了。

胡問靜冷哼一聲:“你們當然知道,不然怎麽會開拓真臘的能力都沒有。”她仔細調查過,林邑的豪強一直以來的生意客戶其實主要都在印度東面沿海地區,林邑的豪強對真臘這個不靠海的內陸國家幾乎毫無滲透,完全靠扶南的豪強自發成為三級銷售,輾轉將玻璃出售到真臘。

“連去貴霜西面都有些膽怯,你們怎麽有能力有膽量開拓薩珊波斯的市場,真以為薩珊波斯的人個個人傻錢多?”胡問靜冷冷地嘲笑著一群林邑官員,心中充滿了無奈。她通過林邑的豪強將玻璃輾轉賣到整個東南亞沿海,除了戰略上需要樹立一個大楚對海外領土毫無所求的形象之外,更大的原因就是因為無法用最小的代價開拓當地的商路。“一人不入寺,兩人不觀井。”簡單的十個字說清了人心的險惡,胡問靜想要親自開拓東南亞的商路唯一的辦法就是用大炮轟開東南亞各國的國門,可是沒有真正強有力的政權的東南亞各國幾乎都是土王聯盟,胡問靜難道還能一個個打過去?真以為胡問靜的蒸汽船不消耗煤炭不產生損耗不需要維修?胡問靜的跨時代船隊可以咬咬牙一個個打過去,一次損耗,以後商貿一開,無數錢財可以賺回損失,但是這該死的情況依然需要一個穩定的王朝啊!胡問靜非常懷疑會不會發生她前腳打趴下了土王甲,簽了一系列不平等條約,結果她後腳剛走,這土王甲就被某個官員或者土王乙殺了,前面的條約統統作廢。胡問靜缺乏兵力,缺乏時間慢悠悠地開拓商路,所以她采取了讓與四周國家有生意往來的林邑國豪強官員皇族作為代理,看似在金錢上虧了一些,其實胡問靜對東南亞各國的土王的性格和經濟都缺乏了解,親自上馬也未必能制定利潤最大化的價格。

範熊和一群林邑官員看著胡問靜,實在不明白這個大楚將軍為什麽要挑撥貴霜帝國與薩珊波斯打仗。範熊小心地道:“難道大楚想要向西擴張?”

胡問靜堅決搖頭,道:“我大楚對海外領地沒有一絲的要求,我大楚只想推廣公平正義和愛。”

範熊和一群林邑官員聽著這腦殘到了極點的回答,不知道是胡問靜真的腦殘無比,還是不肯透露真相。

胡問靜鄙夷地看著範熊和一群林邑官員,冷冷地道:“你們與貴霜帝國做了這麽久的生意,難道不知道貴霜帝國最北面其實有玻璃制品?”

範熊和一群林邑官員驚呼出聲:“什麽!”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玻璃制品,也敢保證與他們打交道的貴霜帝國沿海土王都沒有見過玻璃,哪怕是貴霜帝國西海岸的土王也沒有見過玻璃,為什麽胡問靜說貴霜帝國北面有玻璃。

胡問靜冷冷地道:“薩珊波斯有玻璃,羅馬帝國有玻璃,跟隨大月氏人傳到了貴霜帝國北面,卻因為海路不暢,玻璃易碎,沒有傳播到其他地方。”玻璃在公元前六七百年前就在歐洲流行了,羅馬帝國都有玻璃窗了,要不是地理阻隔,路途遙遠,玻璃早幾百年就傳遍全世界了。

胡問靜冷笑:“習慣了風平浪靜的地中海,有幾個人願意冒險在危險的阿拉伯海航行?而且玻璃產量就這麽點,在地中海沿岸就能賺錢,為什麽要冒險去其他地方?”

胡問靜並不鄙夷歐洲的商人不敢出海,她要不是逼急了,同樣不敢用垃圾到了極點的海船和航海圖出海,一個大浪過來就要餵魚的啊。

她盯著一群林邑官員,厲聲道:“不打通了薩珊波斯的道路,怎麽賣大楚的玻璃,怎麽賣大楚的絲綢茶葉陶瓷?想要發財,就要幹掉薩珊波斯!”

“不用擔心貴霜帝國打不過薩珊波斯,打贏了我們賣玻璃,打輸了關我們P事?”

“只要打仗,我們還能賣糧食,賣兵器,賣藥材!世上沒有比戰爭更需要物資的事情了!”

胡問靜眼睛放光:“來吧,夥計們,吹響戰爭的號角,讓貴霜帝國的人與薩珊波斯的人愉快的流血吧!”

胡問靜舉起手臂,大聲高呼:“為了玻璃!”小問竹來勁了,跟著大叫:“為了玻璃!”胡問靜對小問竹用力點頭,我家問竹就是乖。

範熊和一群林邑官員死死地看著胡問靜,眼神大變,從一連串地理名詞和國家名詞當中就能看出大楚對西方的了解遠遠超出了林邑。眾人臉色慘白,還以為遇到了一個傻逼腦殘精神病大楚將軍,沒想到這大楚跑到林邑做玻璃生意只怕是一盤大棋。

範熊汗流浹背,有心下船,可惜看看四周的大楚士卒就知道話不說清楚是下不了船的,他後悔極了,應該在他的皇宮談判的!範熊鼓起勇氣,悲傷的看著一群林邑官員,真誠地道:“可是,我們只怕力有未逮。”

一群林邑官員露出想要為大楚盡力卻無可奈何的悲傷和遺憾的神情,堅決從大楚的棋盤中跳出來,管你大楚是不是腦子有病想要攻打薩珊波斯,我林邑國只有那麽幾個人,堅決不參與。

範熊含淚欲滴,無限的惋惜和遺憾,緩緩地道:“貴霜帝國的土王與我等只有一些生意往來,老實說,若不是玻璃實在是太受歡迎,我們其實與貴霜帝國沿海的土王也不怎麽熟悉的,說不上真心話。”檸檬小說

一群林邑官員用力點頭,這年頭大家都只盯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吃的喝的穿的都是從自家的地裏來,有幾個人對其他人有興趣?東南亞各國若不是有一些稻米、絲綢、茶葉、陶瓷的交易,誰認識誰?

一個林邑官員真誠地道:“而且那些土王與薩珊波斯隔了

老遠,沒什麽利益沖突,不會想與薩珊波斯開戰。”一群林邑官員瘋狂點頭,從貴霜帝國的沿海土王們沒有見過玻璃的表現看,貴霜帝國的土王們與薩珊波斯毫無聯系,哪來的沖突?想要挑動兩個素不相識甚至都沒有聽說過對方的人開打需要的是蘇秦張儀的本事,他們都是廢物,絕對沒有這個才能。

胡問靜負手看著範熊等人,冷笑道:“若是容易,我需要你們幹什麽?”

範熊等人幹笑幾聲,用力點頭道:“古將軍言之有理,我等定然會竭盡全力為了大楚效力。”恭恭敬敬地行禮就要離開,既然不是與大楚開戰,那麽胡問靜應該不至於殺人滅口,他們大可以假裝答應然後下了樓船,躲在林邑國的內陸堅決不出來,難道胡問靜還能抓他們出來不成?

有林邑官員一邊走,一邊瞅範熊,這次喊爹喊虧了,毛好處都沒有得到。範熊心態極好,家產已經翻了幾十倍了,何必還要更多的錢,誰有膽子與大楚將軍發財就找誰去,他已經賺夠了,堅決金盆洗手退隱江湖。

樓船邊,大楚士卒拔刀出鞘,冷冷地看著範熊和一群林邑官員。

範熊心都涼了,面前沈住氣,轉頭面向胡問靜,喝道:“古將軍這是何意?我們是自己人。”

胡問靜擡頭看天,認真地道:“你猜,為什麽本將軍明知道你們一轉手就從玻璃上賺了幾十倍上百倍的錢,卻不管不問?”

範熊和一群林邑官員臉色大變,好幾人渾身發抖,腳都軟了,人人想到一件可怕的事情。

胡問靜斜眼瞅他們,道:“你們猜對了,本將軍任由你們賺錢是因為本將軍隨時可以殺了你們,你們放在倉庫的錢不過是本將軍暫時存放在你們手中而已。”

範熊和一群林邑官員臉色慘白,勉強駁斥道:“這是對我林邑的宣戰!”

胡問靜不屑一顧,鼻孔向天,淡淡地道:“老實告訴你們,本將軍本來打算在今天殺光你們的。”

範熊和一群林邑官員臉色更加慘白了,有官員直接軟倒在了地上。範熊更是後悔得腸子都青了,一國之君怎麽可以輕易進入他國的軍營呢?這不是送上門找死嗎?只管一直以來銀子賺的太順手,完全忘記了最基本的原則。

胡問靜淡淡地道:“林邑太小了,幹掉你們毫不費力,本將軍甚至不需要調動其他地方的兵馬,兩千精銳足夠殺入林邑的皇宮,殺光所有林邑的豪強官員皇族了。你們在本將軍的眼中不過是一群死人而已,本將軍為什麽要浪費口水與死人說話?”

範熊和一群林邑官員搖搖欲墜,懸在頭頂的劍終於落下來斬落自己的狗頭了。

胡問靜道:“然後,本將軍在林邑尋一個人做兒皇帝,事事都由本將軍說了算,豈不是更簡單?”

範熊和一群林邑官員驚喜地盯著胡問靜,也就是說改變計劃了?

胡問靜掃了範熊等人一眼,道:“你們運氣好,逗得本將軍的妹妹很開心,找個其他人未必這麽機靈,所以本將軍決定留下你們一條活路。”

一群林邑官員齊刷刷地看範熊,這個爹喊得值得啊!

小問竹扯胡問靜的衣角,道:“姐姐,沒關系的,別人也能逗我開心的,殺了吧。”

一群林邑官員悲傷地看小問竹,熊孩子!

範熊整理衣衫,跪在地上,真誠地看著小問竹:“大楚爹爹,何以拋棄孩兒?”

小問竹大笑,一群林邑官員死死地看著胡問靜,見胡問靜柔和地看著小問竹,心中大定,小命保住了。

胡問靜咳嗽一聲,道:“雖然你們不怎麽聽話,對本將軍也不忠心,但是優點還是有的,你們畢竟與貴霜帝國的土王有交情,換個人只怕要重新打交道,浪費本將軍的時間。”

一群林邑官員用力點頭,我們與貴霜帝國的土王是三同兄弟,情比金堅,誰也休想比得上我們。

有林邑官員指天發誓:“下官對大楚忠心耿耿,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又是一個林邑官員厲聲道:“我生是大楚的人,死是大楚的鬼,為了大楚,我可以不惜一切!”

範熊深情地看著胡問靜,道:“做兒子的怎麽會背叛父親?”按理這個時候撲上去抱住小問竹的腿痛哭流涕效果會更好,但是他若是敢真動手抱小問竹的腿,說不定被胡問靜打死。

胡問靜慈祥地笑著:“現在,你們知道該怎麽做了?”

範熊莫名其妙,看一群林邑官員,一群林邑官員同樣不解,真心困惑地看著胡問靜,該做什麽?寫血書?發誓?還是投名狀?

胡問靜的臉色漸漸地陰沈,冷冷地看著一群林邑官員,在眾人心驚膽戰中毫無溫度地道:“把大楚的銀錢和錢糧都交出來。”

範熊和一群林邑官員用力點頭,應該的,應該的,本來就是為了大楚保管的。

範熊大聲地道:“來人,命令國庫將所有錢糧統統送到碼頭來。”其餘林邑官員也是一陣大喊,命令樓船下的仆役將家中的所有錢糧盡數送到碼頭。

胡問靜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道:“本來不用說得這麽直白的,不過你們笨了點,不說清楚只怕浪費本將軍的時間,本將軍提醒你們,取了你們的錢糧是怕你們下了樓船之後立馬翻臉不認賬,沒了錢糧,你們想要與本將軍開打只管來,本將軍坐船出海,三天就餓死了你們。不,本將軍何必等三天?本將軍只要透露給其餘豪強你們沒錢沒糧,那些豪強分分鐘就能瓦解你們的軍隊,殺了你們取而代之。”

“沒了銀錢,本將軍也不怕你們捐款私逃,你們沒了錢,是跑到山裏做野人還是跑去農村種地?”

“能夠活下來的機會難得,你們睜大眼睛看清楚了,休要自誤。”

範熊和一群林邑官員悲憤極了:“大楚爹爹何以如此信不過孩兒?一日為父,終生為父!這世上斷然沒有兒子打老子的事情!”

胡問靜笑著道:“只要你們用心為大楚辦事,這些錢糧都能還給你們,而且還會讓你們繼續發財,大楚不會虧待為大楚辦事的人。”

範熊和一群林邑官員壓根不信,賠著笑臉,只覺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弱國無外交,小國國王不如人民資本家。

範熊小心地道:“只是,我等該怎麽為大楚效力呢?”為了假裝忠心也要問一下怎麽行動。

胡問靜微笑:“不著急,需要你們做什麽,本將軍會派人通知你們的。”

範熊和一群林邑官員用力點頭,諂媚的笑著,心裏恨不得砍死了胡問靜。

胡問靜微笑著:“下去休息吧,錢糧什麽時候到,你們什麽時候就能回家。”她沒想殺了林邑的國王和官員們,林邑在實際上已經成了大楚的領地了,但林邑屬於爛尾樓的樣板屋,不能吃相太難看,不然沒有蠢蛋來買。

範熊和一群林邑官員溫和地笑著,馬蛋,這是個富有經驗的綁匪!

眾人和和氣氣地下了樓船,在大楚士卒的帶領下進了營寨休息,一群林邑官員悲哀地看著範熊,臉都不要喊小問竹爹爹了,竟然只是保住了腦袋,就這慫包模樣傳出去如何面對天下?

範熊驚呆了:“你們的耳朵都是假的嗎?我喊得是大楚爹爹!大楚勝過我林邑萬倍,我喊大楚爹爹,跪大楚爹爹有何不可?”

……

胡問靜看著範熊等人被帶下樓船,在碼頭的大楚營寨中假裝歡笑,悲傷極了,抱住小問竹痛哭:“姐姐真是太無能了!”小問竹很有義氣,握緊了小拳頭:“姐姐,誰欺負你,我幫你打他!”

胡問靜不怕範熊等人透露她的計劃,因為這個挑撥貴霜帝國有薩珊帝國開戰的計劃誰聽了都會覺得是大笑話,可是她卻是當真的。

大楚一直缺少金錢進賬,胡問靜一度頭發都掉了,除了自己個兒挖銅礦銀礦金礦,到底怎麽變出錢來?一個村子裏的張三買了李四做的水餃,李四買了張三做的饅頭,GDP是上升了,可是錢多出來了嗎?

經濟學專家眼中粗鄙到了無知的道理在胡問靜的眼中就是天書,怎麽想都想不明白在人口穩定且封閉的環境之中如何產生更多的錢,她只能想到從外部收刮錢財。日不落和漂亮國不都是這麽做的嗎?

胡問靜要從世界各地吸血,但是她沒有選擇傳統的絲綢、茶葉、陶瓷。

這三個產品都很花時間以及人力。胡問靜把所有人都投入了到了集體農莊之中,為了不餓死而奮鬥,哪有時間養蠶種茶做陶瓷?

而且這三項傳統產業太容易被其他國家取代,另一個時空日不落帝國不就是把茶葉基地放在了印度了嗎?

而且更糟糕的是,胡問靜的印象之中古代海上貿易產品之中數量最多的其實是稻米、食鹽、腌魚、紡織品和金屬器皿。茶葉絲綢陶瓷只是效價比很高,且容易儲存而已。

胡問靜苦笑:“奢侈品永遠不會成為貿易主流。”絲綢茶葉陶瓷怎麽會是窮人的享受呢?哪有稻米食鹽腌魚來得量大和穩妥。

胡問靜的設想之中大楚的出口產品應該是工業制品、高科技產品,利用工業代差血洗西方的經濟,而不是辛辛苦苦種出來的、自己人也需要的農業產品。

控制了糧食就是控制了全世界,胡問靜怎麽可能向國外出售糧食?

當然,她的計劃之中有無數的不會影響糧食安全的農業產品可以賺西方人的錢,可以將大楚打造成世上最富貴的國家,吸引全世界無數人才進入大楚,但是高科技永遠被農業產品對人才更有吸引力,更能第一時間打開封閉的市場,打響“大楚天堂”的知名度。

可是胡問靜竟然想不到制作什麽“高科技”產品。

胡問靜有蒸汽機,只要有鐵礦,她可以發動第一次工業革命了,可是無能的她楞是想不到一個富含“高科技的批量生產的產品”。

只有大楚的蒸汽機可以批量制作,別的國家哪怕照搬都不可能在成本上或者工藝上山寨大楚的產品到底有什麽?

胡問靜第一個想到的是紙張,西方人沒有紙張,唯有羊皮卷。可是只要稭稈就能制作的紙張對胡問靜而言是戰略物資,她怎麽可能讓西方人也披上紙甲?

同理,三十年不漲價的良心產品一次性打火機也不能向西方出口。讓西方為了點火鉆木取火才符合胡問靜的利益,怎麽可能讓西方掌握最方便的點火方

式?

然後,廢物胡問靜就想不出什麽是不會影響戰略,又不會引起西方科技經濟農業發展的合適產品了。

另一個時空的工業革命後輸出的產品是廉價的紡織品,這又回到了胡問靜缺少人口以及急功近利的巨大問題上,她需要大筆的銀錢,非常急切。

胡問靜嘆了口氣,她目前手中的牌只有玻璃制品,其餘白糖,鹽,香料等等產品或者需要時間制作,或根本還沒有到手,她只能盡力打好手中的牌。

胡問靜想著貴霜帝國和薩珊波斯,這兩個帝國打起來對玻璃貿易其實毫無好處,亂世誰買玻璃?她向西販賣玻璃只是借口而已。

到底能不能打起來?胡問靜沒什麽底氣,貴霜帝國與薩珊波斯的戰爭只是最完美的結果,她還有很多可以接受的結果的。她在心中沈吟道:“無論如何,我不需要一個平靜的貴霜帝國。”

東南亞有兩個巨大的國家,那就是華夏和印度,這兩個國家一直在角力之中,胡問靜想要打通東南亞的商路,以及未來占領東南亞,第一個要面對的敵人就是貴霜帝國。

胡問靜不需要一個安寧祥和團結的貴霜帝國與大楚爭奪東南亞的意識形態和掌控權。

她沈吟片刻,做事情要先留退路,不能指望人品爆發。“來人,胡某要先掐住了東南亞的咽喉。”

……

扶南國中,一群土王看著大楚騎都尉古月青將軍,熱情萬分。

一個土王拍著胸脯道:“沒說的,只要大楚貴使需要,要多少人手都有!”

另一個土王認真地道:“我先給大楚貴使提供一千五百人,不夠還有。”士卒不就是從地裏抓一些人發一根木棍嗎?要多少有多少。

又是一個土王道:“我有二十艘船,全部借給貴使。”

又是一個土王貼心極了:“貴使不用擔心兵器和糧食,這些小事情我們都包了。”

一群土王熱切地看著胡問靜,不就是出兵攻打馬來人嘛,這有何難?扶南國到馬來人地盤真是太近了,一眨眼就到。

有土王拿出一張羊皮地圖,小心地展開,道:“貴使請看,這裏就是狼牙修國,過了狼牙修就是馬來人的地盤。我們根本不用乘船,直接從狼牙修走陸路就能占領馬來人的地盤。”

其餘土王用力點頭,眼中都要冒星星了,感動地看著胡問靜:“大楚真是公平正義和愛的使者啊。”

從林邑、扶南的東南部諸土王的地盤去貴霜帝國必須經過馬六甲海峽,但是當地的馬來人極其的兇狠,時不時派人打劫船只,造成了不少損失,扶南東南部的諸土王早就憤怒無比了,如今大楚國主動跳出來主持正義,實在是太好了。【註1】

胡問靜的眼角有淚光閃爍:“諸位都信奉公平正義和愛,都是我大楚的朋友,我大楚豈能看到朋友被人傷害呢?我大楚的存在就是為了維護公平正義和愛!誰敢欺負你們,誰就是與我大楚為敵,我大楚立刻滅了他丫的!”

一群扶南的土王更是感動極了,什麽叫做真朋友?那就是不問利益,毫不猶豫兩肋插刀啊!

胡問靜微微嘆氣:“只是,這大軍出發,只怕耗費不少……”

一群扶南的土王機靈極了:“怎麽可以讓大楚破費?我等當捐獻糧草錢財武器!”大楚有玻璃制品帶著大家發財,又肯為大家出頭打仗,出點糧草錢財武器兵馬算什麽?小意思!

胡問靜感動極了,扯小問竹的衣衫,小問竹早就等著,急忙叫道:“為了公平正義和愛!”

一群扶南的土王歡呼:“為了公平正義和愛!”

扶南的土王們湊了六七千人,大小漁船七八百艘,只覺兵強馬壯,遮天蔽日,這輩子沒有見過這麽多的士卒,馬來人看到之後一定嚇死。

有土王惡狠狠地道:“先滅了狼牙修!”彈丸之國而已,說滅了就滅了。

遠處的海岸線上有狼牙修的人看到七八百艘船只靠近,果然嚇得人都抖了,只見無數人到處亂跑。

扶南的土王們大笑,滅了狼牙修,然後水陸並進,分分鐘滅了馬六甲海峽北面的馬來人。

有一支拿著刀劍的士卒匆匆趕到岸邊,看著越來越近的海船,心中驚慌,忽然冒出這麽多船只,狼牙修是不是要滅國了?

忽然,有士卒指著遠處的樓船,驚喜地叫道:“大楚!大楚!”

無數士卒和狼牙修人一齊大喜,齊聲歡呼:“大楚!大楚!大楚!”更多的狼牙修人跑到了海邊,歡呼雀躍,誰不知道大楚就是財神爺,難道這是要繼向扶南人提供玻璃之後,向狼牙修也提供玻璃了?那狼牙修不就是發了!

“大楚!大楚!大楚!”狼牙修人的歡呼聲跨過海面傳到了船隊之中,一群扶南的土王怔怔地看著狼牙修的人,完全不懂這群人為什麽這麽高興,一齊轉頭看胡問靜,這是打還是不打?

胡問靜瞅一群土王,打個P啊!

“來人,傳話給狼牙修的人,馬來人劫掠各國的商船,違反公平正義和愛,我大楚要征討馬來人,為所有人討回公道,命令狼牙修人讓開道路。”

狼牙修的人聽到了傳話,歡呼聲更加大了:“大楚!大楚!大楚!”狼牙修與馬來人接壤,可是從來就是水火不容,為了有限的淡水打,為了有限的耕地打,一年到頭就沒有消停的時候,聽見大楚打馬來人豈能不高興?

有狼牙修人大聲地歡呼:“為了公平正義和愛!”

有狼牙修人淚流滿面:“為了公平正義和愛!”

無數狼牙修人看著大楚的樓船,心中對大楚充滿了向往,為了他人無償的主持正義,大楚不愧是為了公平正義和愛啊。

有狼牙修老者捋須喟嘆:“不愧是來自禮儀之邦的大楚人啊!”比那些野蠻馬來人強了何止萬倍。

“快去拿水果!”“快去拿淡水!”岸上狼牙修人激動萬分,必須熱烈歡迎大楚王師。

三四千扶南土王士卒上岸,無數狼牙修人大聲地歡呼,鮮花和水果雨點般的落向那些土王的士卒:“大楚!大楚!”“為了公平正義和愛!”

一群土王士卒這輩子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激動萬分,雖然呼喊聲是給大楚的,鮮花和水果也是誤會了他們是大楚人,但是他們也是為了大楚效力,也是為了公平正義和愛啊。

不少土王士卒用力握緊了拳頭,用半生不熟的洛陽話呼喊:“大楚!大楚!大楚!”

胡問靜率領船隊繼續航行,很快到了馬六甲海峽北面。幾艘馬來人的船只見勢不妙,拼命調頭向岸邊駛去。

胡問靜冷冷地道:“我大楚殺了數千海盜,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敢在大楚的眼皮子底下做海盜,這是以為大楚的刀子不會殺人嗎?”

一群土王諂媚地道:“這怪不得大楚,有些人是漁民而不是海盜,只是因為有人做了海盜而已,沒了海盜,他們自然就更想做海盜了。”

胡問靜微笑,是啊,有人是好人而不是壞人,只是因為有更壞的人而已。

又是一個土王道:“據我所知,這馬來人常有整個村子的人都是海盜的。”這話一點都不誣陷,但是卻漏了一大段話,不僅僅是馬來人,扶南人,林邑人,或者其他沿海的漁民就沒有平時為漁民,有時是海盜了?林邑的水師都無法抵禦金銀的誘惑而時常客串海盜,普通漁民沒有水師旱澇保收,哪裏抵擋得住搶劫的誘惑?

胡問靜閉上眼睛,這是貧窮和落後的時代造成的,但是她不會因此而仁慈。

“進攻!”胡問靜下令道,“殺光了他們。”

幾塊燃燒的巨石飛了出去,在馬來人的慘叫聲中擊沈了漁船,無數扶南人大聲歡呼:“大楚!大楚!大楚!”

一群土王更是羨慕妒忌恨地看著大楚的樓船,果然是厲害無比啊。

岸邊,馬來人或者逃竄,或者拿起兵刃準備作戰。

胡問靜冷冷地道:“全部殺了,一個不留。”

“嘭!”燃燒的巨石砸中了岸邊的建築,建築垮塌,殘垣斷壁冒出了大火。

“嘭!”燃燒的巨石落在了人群之中,立刻響起了一片慘叫聲。

只是片刻時間,岸邊所有船只、建築盡數被巨石摧毀,岸上唯有到處驚恐亂跑的人群。

數百大楚士卒上岸,胡問靜厲聲道:“放箭!”

箭矢如雨,一群勇敢的沖向大楚士卒的馬來人立刻成了刺猬,倒在了血泊之中。

有馬來人躲過箭矢,奮力沖到了大楚士卒面前,一刀砍下:“去死!”

那馬來人被大楚士卒的長矛刺穿了胸膛,而他砍下的刀子落在了齊肩鐵盾之上,連一條痕跡都沒有留下。

幾個土王興奮地看著(弩)矢、長刀、長矛、鐵盾、紙甲的大楚士卒,大聲地叫著:“大楚!大楚!大楚!”

有土王拼命地催著自己的手下配合大楚士卒圍剿馬來人:“看到沒有?大楚士卒天下無敵,你們怕什麽?”

一群土王的士卒一點都不怕,打順風仗怕個頭啊?無數土王士卒大聲地叫著:“殺!”

數日之後,馬六甲海峽北面的馬來人不論男女老少盡數被殺,死者過萬,高大的京觀堆在港口邊,縱然從數千丈外駛過的漁船依然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人頭京觀的冷峻和陰森。

無數的扶南士卒和狼牙修人看著京觀大聲地歡呼:“大楚!大楚!大楚!”他們絲毫沒有感到有什麽不對,馬來人與狼牙修人搶奪水源耕地,搶劫扶南人的商船,那所有馬來人就死有餘辜,殺了有什麽不對。

胡問靜厲聲道:“去馬六甲海峽南岸,本將軍要奪取整個馬來人的地盤,凡是敢反抗大楚的人盡數殺了,一個不留!”

無數人歡呼著:“為了公平正義和愛。”

胡問靜平靜地想著,毫無公平正義和愛,但是她必須這麽做。她需要控制馬六甲海峽,所以她需要吞並狼牙修人,也需要殺光了馬六甲海峽兩岸不老實的馬來人。她需要馬來西亞和印度尼西亞的香料,所以她需要吞並馬來人,哪怕為此侵略他國,殺戮他國平民。

華夏人的利益高於一切。

一個將領跑過來,大笑道:“老大,我們已經滅亡了馬來國!”

胡問靜惡狠狠地瞪他:“忽悠我?南岸還沒開打呢!”本座還在感慨心狠手辣壯懷激烈等等,你丫告訴我打完了?

那將領尷尬了:“真的已經都滅了!”

胡問靜茫然了,發生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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