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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我不要一個銅板一分土地,只為了公平正義和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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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我不要一個銅板一分土地,只為了公平正義和愛!

對於大楚朝的船隊出海幾天就立馬回林邑的消息,林邑國的百姓一點都不稀奇。

有百姓大笑著:“我就知道那些漢人要倒大黴。”整個港口的人都知道有海盜打漢人船隊的主意,這些漢人依然傻乎乎地出海,能夠安然無恙逃回來已經是機靈極了。

另一個百姓伸長脖子望著進入港口的船隊,期盼著看到破算的船舷或者屍體,嘴裏嘖嘖道:“多半被搶了好幾艘。”一群人點頭附和,那些海盜可不好惹,若不是漢人船隊丟下幾條船作為買路錢或者贖身錢,怎麽可能逃回港口?

一個百姓憨厚地笑:“漢人死光了更好。”無數百姓大聲附和,有人叫著:“漢人都去死!”其實這些百姓與漢人壓根沒有仇恨,漢人的交州就在林邑國北面,但既不殺入林邑搶劫,也不收林邑百姓的佃租,漢人與林邑百姓有個P的仇恨。但進入林邑國的漢人個個都是商人,尤其是這個小小的港口,當地的經濟支柱有相當一部分靠的就是漢人的商船,不少當地百姓靠著與漢人打交道賺錢,街上有不少主打漢人口味的飯館、茶樓,漢人的言語更是成了林邑國高門大閥的必學語言,這讓無數林邑的本土百姓對漢人充滿了羨慕妒忌恨,為什麽漢人都這麽有錢?林邑的百姓不敢咒罵剝削他們勞動力和血汗錢的土著豪強,滿腔憤怒除了咒罵有錢的漢人,還能咒罵誰?

有一個百姓看著一艘樓船緩緩靠岸,對著樓船大聲地叫嚷:“殺光漢人!”他一點不擔心那些漢人聽懂了,漢人哪裏會懂林邑國的方言。

幾輛馬車上,幾個當地豪強中人悠然地從窗口中望著大楚船隊,有人笑道:“好像損失不大。”他使勁地盯著一艘艘船上完整的船帆,沒有找到以往海盜搶劫後常有的破爛船帆,看來大楚船隊溜得很快。

另一個當地豪強中人笑道:“不會是剛看到海盜的影子就跑了吧。”其餘當地豪強大笑,多半就是如此。

又是一個當地豪強中人道:“看來過一會就能看到那些水師了。”水師肯定出海假裝海盜的一份子了,沒能搶到大楚商船一定失望無比,不知道會不會來硬的。

一個當地豪強中人皺眉道:“水師若是小小的索要一些酒錢自然是無妨,若是盤剝太狠……”一群當地豪強中人點頭,必須讓水師腦子清醒點,這些大楚的商船很有可能是他們的財神爺,若是做得過分了斷了他們的財路那就是與當地豪強為敵。

樓船上,胡問靜看著無數林邑國百姓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幸災樂禍地看著己方,她張開手臂對著天空大叫:“有太陽的地方就有我胡問靜的光輝!”

王梓晴死死抱住也要呼喊的小問竹,低聲警告:“別學你姐姐,我給你吃糕餅。”

小問竹不掙紮了,認真地道:“糕餅不好吃我就不要。”王梓晴瞪她,竟然變成壞孩子了。

陽光之下,胡問靜站在船頭,舉起手臂,一道深深地陰影從她的身上映射在碼頭之上。大楚船隊中響起悠揚的號角聲,每一艘船上的水手都站到了船舷上,面對港口,雙腳略分,雙手背負身後,面無表情地直視前方。

港口的林邑百姓怔怔地看著大楚船隊,第一次看到如此整齊的動作和隊列,一個詞語在所有人的腦海中回蕩。

“精銳!”

馬車中,幾個本地豪強中人臉色微變,有人低聲道:“失誤了,這個女子才是大楚商船的要員。”其餘人點頭,王梓晴和岑纓纓恭恭敬敬地站在那灰衣女子的身後,這灰衣女子才是商船的真正話事人。

港口之中,無數人盯著胡問靜,不明白她為什麽舉起了手臂。

胡問靜微笑了,手臂重重的放下。

大楚商船上兩千餘人一齊大喊:“必勝!必勝!必勝!”而後五艘樓船上各有十餘個水手將船上的物品遠遠地扔掉了碼頭之上。

那些圓圓的物品在碼頭上翻滾著,有個別滾到了林邑百姓的腳下,那林邑百姓仔細一看,驚恐地跳開,大叫道:“是人頭!是人頭!”

碼頭上的林邑百姓大驚,有人走進了觀看,果然那圓圓的物品是一顆顆人頭。

無數人大聲地叫,驚恐地看著大楚的商船,不明白為什麽這些人漢人要扔下這麽多人頭。

馬車中,有豪強中人反應極快,臉色大變,道:“難道那些是海盜的人頭?”

另一個豪強中人一怔,果然大有可能,他心中一凜,下了馬車。馬車與商船隔了有些遠了,根本看不清人頭的臉面。他冷笑著:“原來如此,大楚船隊擊殺了一些海盜,所以回來示威了。”

幾輛馬車上的本地豪強中人緩緩點頭,有人嘴角露出了不屑地笑容,總有那麽一些人以為殺了幾個蟊賊就能用人頭示威,顯示自己的武力,卻不知道這點武力也就夠拍蒼蠅。

一個本地豪強中人淡淡地道:“敗軍之將,何足言勇?”其餘本地豪強大笑,大楚船隊能夠逃回港口已經該慶幸了,竟然以為用殺了幾個蟊賊證明自己不是逃跑的廢物,真是腦子有病。

一個本地豪強中人不屑地道:“那個灰衣女子是不是要開始含淚哭泣,揮舞著染著鮮血的衣衫,仰天大叫,‘我們是無敵的!我要帶每一個人活下去!’”一群豪強中人笑噴,市井小混混最喜歡這種調調了。

碼頭上,無數林邑百姓漸漸也猜到了人頭是誰,有人笑道:“原來是殺了些海盜啊。”有百姓道:“怪不得這麽快回來了,原來是殺了幾十人的小海盜。”有百姓一臉的惋惜:“若是遇到了阿米特巴,這裏的漢人都要死。”其餘百姓用力點頭,只覺這些漢人真是好運氣,阿米特巴手下有好幾百人呢。

大楚商船之上,那幾十個水手依然在扔著人頭,越來越多的人頭在碼頭上翻滾,堆積。

碼頭上的林邑百姓慢慢地安靜,人人都從似乎無窮無盡的人頭中察覺到了異樣,為什麽漢人的船上還有人頭不斷地扔下來?

碼頭上的人頭越來越多,不斷地向遠處翻滾,站得比較近的林邑百姓的腳邊到處都是人頭,急忙快步逃開。黑壓壓的人頭遮住了碼頭的地面,有一些血跡從脖子中流出來,將地面染上了星星點點的紅色。

最後一個人頭落在了碼頭上,五艘樓船上的水手站定,背負雙手,傲然看著碼頭上的人頭堆以及林邑百姓。

碼頭上鴉雀無聲,無數林邑百姓看著堆積如山的人頭,望向大楚船隊的眼神滿是畏懼,殺了這麽多人的漢人可不好惹。

胡問靜微笑著:“來人,讓我們教會這些人什麽是愛與和平。”

數百大楚士卒下了船,立刻將周圍數千當地百姓包圍在內,當地百姓驚恐不安,可是看到那明晃晃的刀劍,誰都不敢反抗。

馬車前,幾個當地豪強中人一看情況不對,有人低聲道:“快走!”轉身就要上馬車離開。

“嗖!”

一支(弩)矢貼著眾人的身邊射中了一輛馬車的車廂,尾部猶在輕輕地晃動。

幾個當地豪強中人立刻懂了,微笑著轉頭看著帶了士卒走來的岑纓纓,拱手行禮道:“誤會,誤會,這海盜之事與我等無關。”幾人鎮定和懇切極了,這事情真的與他們無關。

岑纓纓呵斥道:“誰管你無關有關,跟我來!”

碼頭之上,數千當地百姓擠成一團,畏懼地看著樓船上的胡問靜,大氣都不敢喘。

胡問靜用鼻孔看天空,大聲地道:“本官是大楚騎都尉古月青。”堂堂大楚皇帝親自跑到彈丸之地實在是太丟人了,必須用馬甲。

四周靜悄悄地,一點聲音都沒有。一群當地人壓根聽不懂胡問靜的漢語,這個女人再說什麽?

胡問靜勾手指:“翻譯呢?翻譯在哪裏?”

岑纓纓怒視一群豪強中人:“翻譯!”一群豪強中人懂了,然後臉上散發出發自心靈深處的笑容,原來是被抓來做翻譯的啊,雖然有失身份,但是小事情。幾個豪強中人大聲地叫嚷,翻譯胡問靜的言語,只是區區幾人的嗓門有些缺乏穿透力,幾千人中就沒幾個人聽到了。

岑纓纓大怒:“蠢貨!”指著附近幾百個當地百姓,厲聲道:“你們喊一句,他們喊一句!”

幾個豪強用力點頭。幾百人的大喊聲中,幾千人終於都聽到了。有當地百姓瞬間就懂了:“大楚的騎都尉啊,這是大官啊,怪不得海盜撞了鐵板了。”有當地百姓四處張望,怎麽沒看到官府的人出現?

胡問靜見搞定了翻譯和傳聲筒,咳嗽幾聲,擡頭看著天空,熱淚盈眶,慢慢地道:“我大楚是愛好和平的國家。”

幾個當地豪門中人用本地言語大聲怒吼:“我大楚是愛好和平的國家。”數百當地百姓跟著大吼:“我大楚是愛好……”

胡問靜冷冷地看幾個當地豪門中人:“表情!你丫註意本官的表情了嗎?眼中要有深情的淚水!”

幾個當地豪門中人神情肅穆,對著一群當地百姓拳打腳踢:“你丫的知道表情嗎?看著偉大的騎都尉閣下,騎都尉閣下的眼中有淚水,你們看到了嗎?都擠出淚水來!”

胡問靜繼續深情看天空,數百當地百姓死死地盯著胡問靜,然後深情地看天空,天上有餡餅掉嗎?

胡問靜柔聲道:“偉大的大楚皇帝陛下胡問靜一生最愛的就是公平、正義和愛。滄海會變成桑田,日月會無光,唯有公平正義和愛將會永恒。愛是不滅的星辰,公平和正義是宇宙的天平秤……”她舉起手臂,仰面朝天:“世上最偉大的八大元素,金木水火土公平正義愛!”

“大楚要讓公平正義愛的光輝照耀整個世界!”

當地豪強中人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胡問靜,大楚都是這種官老爺?一群當地百姓無所謂的看胡問靜,哪個官老爺不會喊口號。

胡問靜深情地道:“可是,那些該死的海盜竟然想要殺人放火搶劫!”

“怎麽可以殺人?怎麽可以放火?怎麽可以搶劫?他們難道不知道每個人都是有爹娘的,哪怕到了八十歲,都是爹娘手中的寶貝?”

“他們難道不知道人都是有感情的,會愛人,會被人愛?難道他們不知道世上刀劍砍不斷的東西唯有愛情?”

一群豪強中人深深地感動了,說得好有道理!……我們已經點頭了,可以把刀子放下,讓我們回去了嗎?

一群當地百姓無聊地聽著,有人低聲嘀咕:“愛真的這麽厲害?”有人看著身邊的情侶:“世上刀劍砍不斷的東西唯有愛情啊,好像有些道理。”

胡問靜以手掩面,嚎哭道:“我大楚身為世上最大的最強的國家,擁有雄兵千萬,戰船百萬艘,是人類的希望,怎麽可以讓強盜殺人放火,破壞人類的和平?”

胡問靜放下手,露出

沒有一點淚水的臉,眼中閃爍著純潔偉大的光芒:“還有你們!”

“你們與我大楚人有一樣的皮膚,一樣的頭發,一樣的臉,一樣的眼睛,為什麽我們大楚人每個人都有飽飯吃,而你們卻面黃肌瘦,吃不飽穿不暖?”

胡問靜揉著眼睛,聲音嘶啞:“眼看寒冷的冬天就要來了,你們會不會餓死,會不會凍死,會不會被路邊的野狗吃掉?”

“為什麽你們在地裏辛苦工作,卻吃不飽飯?”

“為什麽遍身羅綺者,不是養蠶人?”

“為什麽在最寒冷的天,你們拉著滿車的木炭,卻活活凍死?”

一群豪強中人睜大了眼睛,死死地看著胡問靜,只覺嘴角發苦,這個叫做古月青的人不會是大楚派來攻打林邑國的吧?幾人互相看了一眼,心中叫苦不疊,這回攤到了大事了。有豪強中人想著是不是隨便亂翻譯,反正胡問靜也聽不懂,但只是想想,完全不敢。林邑國各個港口的豪強和生意人都會說漢語,到林邑國做生意的漢人同樣都會說幾句林邑國語言,岑纓纓和王梓晴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句林邑國語言不代表她們就不會林邑國語言,大楚商團更不可能沒有攜帶一個懂林邑國語言的翻譯。他們若是敢隨便亂翻譯,分分鐘人頭落地。

數千百姓低聲竊竊私語,雖然林邑國溫暖,冬天凍死人的事情不多,但是這種地的佃農沒飯吃,養蠶的人破布裹身卻說到了中人的心裏。數千百姓一齊認真地看著胡問靜,數千人頭和被刀劍驅趕在一起的驚慌漸漸消失,唯有搞明白胡問靜到底想要說什麽的熱切。

胡問靜深呼吸,厲聲叫道:“這不公平!你們被壞人欺負了!”

數千林邑百姓用力點頭,他們也這麽想!

有林邑百姓心中一動,低聲警告其他林邑百姓,道:“若是漢人叫我們殺官造反,我們萬萬不能答應!這些漢人是外地人,造反失敗轉身就逃了,我們可沒地方逃!”數千林邑百姓用力點頭,他們都是普通百姓,怎麽可能造反呢?又不是活不下去。

數千林邑百姓盯著胡問靜,這個漢人女將軍說得話是有些道理的,他們被人欺負了,可是假如漢人女將軍以為這麽說兩句他們就會跟著漢人女將軍造反作亂滿門抄斬,那麽這個漢人女將軍的腦子一定是壞掉了。

胡問靜看著數千眼中閃爍著狡猾的光芒的林邑百姓,大聲地道:“欺負你們的人都該死!”

數千林邑百姓心中淡定地笑,來了,來了,要鼓動他們造反了。幾個豪強中人都要哭了,勾結大楚造反,這個鍋太大了,背不起!

胡問靜大聲道:“就像這些搶劫漁船、商船的海盜,必須死!”

數千林邑百姓怔怔地看著胡問靜,不是叫他們造反?

胡問靜驚訝地看著數千林邑百姓:“本將軍為什麽要叫你們造反?你們是林邑國的百姓,你們安分守己,林邑國朝廷官員個個為人民服務,你們為什麽要造反?欺負你們的就是極個別壞人,比如這些海盜!”

幾個豪強中人心中大定,腳也不軟了,腰桿也筆直了,管這個大楚騎都尉想要幹什麽,只要不是造反就無所謂。數千林邑百姓繼續怔怔地看著胡問靜,不知道海盜關百姓P事。

胡問靜悲聲道:“要是沒有海盜殺人搶劫,你們就可以出海抓更多的魚!要是沒有海盜搶劫商船,大楚和周圍國家的更多商船就會到這裏經商買賣,你們可以開更多的漢人口味的飯館、茶樓,就可以有更多的人到飯館茶樓打工,就可以在碼頭扛更多的貨物,就可以賺比以前多三倍的錢!”

“三倍的錢啊!你們有了三倍的錢,可以給家裏的餐桌多添一些米飯,可以買一壺濁酒,可以買一件厚點的衣衫,可以把夏天當掉的被子贖回來,可以還了欠下的高利貸,可以有錢成親,可以有錢給丈母娘家送禮,可以修補破爛的瓦片,可以多買一些吃的囤起來,你們的生活可以變得更好,像地主老爺一樣的好!”

數千林邑百姓用力點頭,三倍的錢啊,這生活自然是過得幸福無比。

胡問靜指著地上的人頭,憤怒地道:“就是這些王八蛋害得你們沒有錢賺!”

數千林邑百姓惡狠狠地看著地上的海盜人頭,就知道海盜都不是好人,原來不僅僅搶船殺人,還害得自己貧窮。

胡問靜舉起手臂對著天空,大聲地道:“我大楚國來了!我大楚國要為世上所有忠厚老實,心中有愛的人主持正義!”

“我大楚國是世上最強大最有錢最富裕的國家,地上到處都是銅錢,吃的東西多到爛掉都吃不完,我大楚國不像那些衙門的官員,不給錢就不辦事,我大楚國不要你們窮人的錢,我大楚國只為了公平、正義和愛!”

“你們被人欺負了,只管告到我大楚國的面前,我大楚國的衙門一定為了你們主持公道!”

“誰欺負了你們,我大楚國就秉公執法,該抓抓,該殺殺!絕不姑息!”

數千林邑百姓的心怦怦跳,真的有不要錢就為百姓做主的官老爺?

胡問靜厲聲道:“我大楚國是不是秉公執法,是不是真的維護公平正義和愛,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來人!”

幾個海盜從樓船中被押解了出來,渾身發抖,直接跪在了地上,不需要任何人逼問,大聲地用林邑語言叫道:“不是我們想要做海盜,是林家逼我們做海盜的!我們搶來的東西全部交給了林家!”

胡問靜厲聲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那幾個海盜大聲地道:“真的!句句屬實!”

數千林邑百姓用力點頭,林家支持海盜的事情知道的人多得是,絕對錯不了。

胡問靜眼中淚水打轉:“沒想到世上竟然有這麽可惡的人,竟然組建海盜搶自己鄉親們的錢財,斷自己鄉親們的活路,我大楚國怎麽可以容忍如此作奸犯科之人存在?”

數千林邑百姓大聲怒吼:“殺了林家!殺了林家!”

幾個豪強中人目瞪口呆,只覺完全不懂胡問靜到底要幹什麽。

……

林家的豪宅內。

一群衣衫華麗的林家人微微有些緊張。其中一人道:“阿米特巴也被殺了?”

薩米特跪在地上大哭:“我親眼看到一道雷電擊中了阿米特巴的船,幾百人的大船瞬間化為齏粉沈入海底,阿米特巴被一只從天而降的巨手抓住,撕成了碎片!”

一群林家中人皺眉盯著薩米特,是不是太誇張了?但諒薩米特也不敢說謊,小小的薩米特不過是從西面的貴霜帝國逃亡而來的小毛賊,沒有林家的支持分分鐘就被林邑國水師剿滅了。

林家的管家說道:“漢人的船隊在碼頭扔下了數千人頭,只怕這南海海盜盡數覆滅的消息是真的。”他微微有些驚慌,縱橫南海的無數海盜團就這麽滅了?

一群林家人緩緩點頭,漢人的船隊果然是官方性質的,一群海盜遇到了超級強大的樓船自然只有束手待斃。幾個林家人嫌棄地看著薩米特,厲聲道:“叫你好好帶領手下搶劫商團,你卻不長眼去惹大楚船隊,那是你惹得起的嗎?”

薩米特在地上用力磕頭,一個勁的怪自己財迷心竅,以及被阿米特巴脅迫,不敢不從。

一群林家人嘴上呵斥,心中卻有些歡喜,雖然自家支持的海盜團覆滅了,但是最大的海盜阿米特巴和其餘南海有名的海盜都完蛋了,整個南海一片空白,這是不是意味著整個南海都是屬於他們的了?至於折損了一些人手和船只,放在眼前自然是心疼的,放到長遠只是小意思。

幾個林家人互相看了一眼,雖然他們沒想大劫大楚船隊,但是錯有錯招,沒想到達到了更好的效果。

一個林家人一腳踢在薩米特的腦袋上:“薩米特,你想要將功贖罪嗎?”

薩米特用力磕頭,道:“家主開恩,家主開恩!小人願意將功抵過。”

林家人微笑,正要說話,房間外忽然有人驚訝地道:“你們是什麽人,竟然敢擅闖林家!”

無數人大聲地叫著:“殺了林家!殺了林家!”

林家眾人皺眉,滿臉怒容,誰敢到林家放肆?幾人推門而出,一眼就看到了叉腰而立的岑纓纓以及她背後一大群士卒和看不到頭的當地百姓。

岑纓纓大聲地叫著:“哈哈哈哈,我岑纓纓來拿回失去的東西了。”

一個林家人立刻懂了,臉上擠出了燦爛的笑容,用當地語言大聲道:“這群漢人已經發現我們與海盜勾結,找上門來了,大家拿家夥,殺了他們!”然後用漢語大聲地道:“貴客遠來,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其餘豪強中人笑著用當地語言下命令:“來人,去通知其餘家族,做了這些漢人!”“來人,守住四處,殺光了他們。”他們一點都不擔心岑纓纓聽懂了當地語言,也不擔心人多勢眾的岑纓纓找上了門。岑纓纓指責他們與海盜勾結需要證據,這些漢人能夠拿出什麽證據?物證是沒有的,海盜不識字,他們也不會給海盜寫什麽書信。那唯有人證了,可一個海盜說得言語怎麽可以作為鐵證?只要他們堅決不認,這些漢人能夠拿他們怎麽辦?

一群林家中人互相打了一個眼色,有人已經開始醞釀淚水了。一旦這些漢人指責他們勾結海盜殺人掠貨,他們立刻就大吃一驚悲憤悲傷不敢置信地看著漢人們,然後流下委屈的淚水,保證這些漢人立馬就被這真誠的表情和淚水迷惑,深深懷疑是不是被海盜忽悠了。

有林家中人開始準備與海盜證人當面對質的言語了,只要他們不認,什麽證人什麽當面對質都是狗屎,但他們需要的是慢慢地拖時間,需要的是莫名其妙然後委屈無比,再然後憤怒無比的超級影帝表情。

有林家人真誠友善地看著岑纓纓等人,心裏想著這些漢人個個都是文盲,竟然不懂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

一群林家人溫和地看著岑纓纓,等他們的援兵到達之後反手就殺了這些自以為了不起的漢人們。

岑纓纓板著臉,伸手指著一群林家人,杏目圓睜。

一群豪強中人溫和禮貌地笑著,等著岑纓纓大罵“你們不講信義與海盜勾結!”然後,他們一定禮貌客氣就事論事地與岑纓纓辯論。什麽臉色大變,承認自己就是海盜背後的支持者等等劇情只有戲文裏有,他們絕對不會傻到這個程度。

岑纓纓冷冷地道:“來人,全部殺了,雞犬不留。”

一群林家人大驚失色,什麽?

“嗖嗖嗖!”弩(矢)激發聲中,林家的豪宅中立刻倒下了一片,慘叫四起。

一群大楚士卒進了豪宅,四處砍殺。

岑纓纓大聲地道:“我大楚國維護公平正義和愛是用行動,而不是嘴炮,誰敢欺負善良老

實的百姓,奪走他們的工作機會,奪走他們三倍的工錢,我大楚國就殺了誰!”

無數林邑百姓大聲歡呼:“公平正義和愛!”“大楚萬歲!萬歲!萬萬歲!”

……

城中的縣衙之內,縣令皺著眉頭,道:“漢人殺了很多海盜?”

衙役班頭用力點頭,他帶著幾十個衙役聞訊趕到碼頭,遠遠看到鴉雀無聲的碼頭就知道事情不太妙,等走近了看到滿地的人頭更是臉都白了,二話不說撒腿就跑了回來。

一個衙役慘叫著:“幸好我們跑得快,不然肯定被漢人殺了。”其餘衙役點頭,他們親眼看到漢人的士卒開始驅趕林邑百姓,肯定是要殺人了。

那當地官員再次道:“真有幾千顆人頭?”衙役班頭重重點頭,這輩子沒有見過這麽多死人頭,他畏懼地看著當地官員,道:“縣令,這些漢人不好惹。”

那縣令看了他一眼,喝道:“還用你說?”他在大楚船隊第一次到達港口的時候就知道對方不好惹,五艘高大的樓船啊,這幾乎是大楚官方的鐵證了,但是林邑國與漢人皇朝的關系一直很神奇,有時候與交州的官員互相合作商貿往來,抓捕人販,有時候與交州的官員劍拔弩張準備開打,有時候老死不相往來,反正漢人不怎麽適合炎熱的天氣和茂密的樹林,交州都不怎麽搞的定,何況更南邊的林邑國,倒也不怎麽擔心漢人的王朝會繼續南下攻打林邑國。

那縣令心中暗暗叫苦,那大楚船隊就是為了應對大楚國內的糧食饑荒而已,而且老老實實地給錢了,這麽簡單友好單純的兩國交流為什麽要搞出這麽多事情呢,那些海盜真是該死!

只是這幾千顆人頭落在了碼頭之上,他還能假裝不知道?

那縣令定了定心神,笑道:“來人,去碼頭,本官要會一會漢人的將軍。”

……

碼頭上,胡問靜站在船頭張開手臂沐浴在陽光之內,45°角看著天空,大聲地叫道:“為了公平正義與愛!”

數千林邑百姓一齊用結結巴巴的漢語大聲地叫:“為了公平正義與愛!”然後大聲地歡呼,奮力的挖土築造京觀。

一個個海盜的人頭整齊的放在泥土中,然後撒上一層石灰,再次放上泥土,又是一層人頭和石灰,周而覆始。

有林邑百姓看著眼前恐怖的人頭京觀,大聲地道:“該死的王八蛋,要不是你們,我們怎麽會這麽窮!”另一個林邑百姓笑著道:“這些海盜和勾結海盜的人都死了,以後我們就有好日子過了。”一群林邑百姓用力點頭,雖然為什麽殺了海盜他們就會有好日子的邏輯不太明白,但是生活已經夠糟糕了,有個善良正義公平與愛的夥伴出頭幫忙真是好啊。

有林邑百姓淚流滿面,叫道:“大楚青天大老爺啊!”一群林邑百姓跟著大叫:“大楚青天大老爺啊!”

有林邑百姓忽然跑到了樓船之下,用力磕頭,大聲哭喊:“大楚青天大老爺啊,我爹讓衙役的狗咬了,官府根本不管,求大楚青天大老爺做主!”

胡問靜聽了翻譯,揮手:“抓回來!”

那林邑百姓大聲地歡呼,其餘林邑百姓跟著一臉的笑容,有人主持正義真是好啊。

十幾個大楚士卒跟著幾百個自願帶路的林邑百姓而去,迎面就撞上了當地縣令和一群衙役。

幾百個林邑百姓大聲地叫:“就是他!就是他!”

當地縣令和衙役看著一群如狼似虎的百姓和大楚士卒,臉色大變,不是說大楚沒有想要攻打林邑國的打算嗎?

下一秒,一個衙役被林邑百姓打倒在地,那衙役厲聲叫道:“誰敢動我!我是衙役!”一群百姓又是一頓拳腳,拖了就走。

當地縣令和衙役看著憤怒激動的林邑百姓和手握刀劍的大楚士卒根本不敢動手,眼睜睜地看著那衙役被拖走,然後咬牙悄悄跟上。

一群百姓拖著那衙役到了樓船前,大聲地道:“大楚青天大老爺,這就是那個狗衙役!”

那衙役奮力掙紮:“我是衙役!誰敢動我就是造反!”

胡問靜懶得多問,道:“狗咬人,主人仗勢欺人,那容易啊,來人,給那個可憐的爹被狗咬的人一把刀子,砍了那放狗咬人的王八蛋的腳!”

一群林邑百姓用力點頭,只覺這個判決公平極了,狗咬人的腳,那就砍下仗勢欺人的王八蛋的腳,一腳還一腳,公平合理。

那衙役猙獰地看著那告狀的百姓,厲聲道:“你敢動我一根毫毛,我就殺了你全家!”

那告狀的百姓有些猶豫和驚恐,狗咬人其實不是大事,他只想要對方的道歉和賠錢而已,砍下對方的腳實在是有些重了。

周圍的百姓大聲地叫著:“砍下他的腳!這是大楚青天大老爺判的,他敢不服!”

那告狀的百姓擡頭看傲然伸手扮十字架的胡問靜,膽氣立刻壯了,大聲地對著那衙役道:“是大楚青天大老爺判的砍下你的腳,你若不服,找大楚青天大老爺去!”一刀砍下,那衙役腿上立刻鮮血直流,尖銳慘叫。

雖然腿沒有被砍斷,但是那一刀傷口頗深。

周圍的百姓大聲叫好:“公平正義和愛!”看著猖狂無比的衙役挨了一刀,只覺一輩子沒有這麽暢快過。

當地縣令心驚膽戰地望著樓船上的胡問靜,不論是不遠處的巨大人頭京觀還是血粼粼的衙役都讓他震驚,但是他必須搞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縣令咬牙鼓起勇氣,臉上堆起最溫和最諂媚最無害最有誠意的笑容,到了樓船前,拱手對樓船上的胡問靜行禮:“在下是本地縣令阮承旭,見過大楚古將軍。”

胡問靜雙手保持十字架不動,冷冷地道:“大膽!你可知道這裏的百姓民不聊生,有冤不能伸?”

那縣令肝疼無比,四周百姓淚流滿面。

胡問靜厲聲道:“我大楚皇帝陛下最愛好公平正義和愛,心懷天下,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愛世上所有人,怎麽可以容忍有人受到欺淩,有人遭遇不公平,有人遇到了苦難卻沒人援手?”

那阮縣令唯唯諾諾,不明白眼前這大楚將軍是神經病還是騙子。

胡問靜臉上浮現出最純潔的表情,道:“公平正義和愛!”

數千當地百姓大聲地叫:“公平正義和愛!”

胡問靜低頭冷冷地看著那阮縣令,道:“為了公平正義和愛,為了所有百姓不再受人欺壓,我大楚將要在這裏建立……”

那阮縣令臉色陡然慘白無比,不會是要奪取這個城池吧?他該立刻死戰,還是投降?

胡問靜繼續道:“……建立大楚國際衙門,接受所有人類的冤情,不論那個可憐的人是大楚人,是林邑國人,是真臘國人,是扶南國人,是狼牙修國人,是貴霜帝國的人,只要心中有公平正義和愛,就可以到我大楚國際衙門之內告狀,我大楚定然會秉持公平正義和愛,維護世界的真善美,讓全世界的人都過上幸福美滿的日子。”

那阮縣令死死地盯著胡問靜,這還不是要占領林邑國!完了,他完了!他看著四周高大的樓船,幾千個海盜首級堆積而成的京觀,確定只有幾十個衙役的自己絕對不是大楚將軍的對手。為了林邑國捐軀是不可能的,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找個借口向上級匯報國戰的借口離開,國際標準,兩國交戰不斬來使!

胡問靜望著天空,大聲地道:“我大楚不喜歡戰爭,最喜歡的就是公平正義和愛,我大楚不會侵略林邑國,我大楚的國際衙門就建造在碼頭邊上。”

那阮縣令已經絕望的心陡然如春天一般燦爛溫暖充滿生機。他用看待神的眼神看著胡問靜:“將軍只是在這裏建個國際衙門?”

胡問靜重重地點頭,再次重覆:“我大楚國沒有征服林邑國的心,我大楚國是為了給林邑國的百姓帶來公平正義和愛,沒有一絲的私心。”

那阮縣令微笑:“是!”一個衙門能夠有多少人?他是不是可以悄悄匯報上級,然後調動兵馬剿滅了這個該死的國際衙門?

他客客氣氣地隨口問道:“不知道將軍要在哪裏建造國際衙門?”

胡問靜笑了,十字架的雙手一動不動,身體卻陡然向前一步,兩只手臂瞬間脫離身體。

那阮縣令眼珠子都差點掉了!然後才看清那根本不是兩只手臂,只是穿了衣衫的十字架。

胡問靜俯視遠處的林邑水師衙門,道:“我比較喜歡那個地方。”

那阮縣令心中一凜,聯想到水師的船只遲遲不歸,幾乎確定林邑國水師已經被大楚滅了,他急忙擠出笑容,看著仿佛有深意的胡問靜,試探著道:“是,我這就聯系水師衙門的人騰空房子。”

胡問靜揮手道:“本將軍喜歡的是那片土地,不是房子。”那阮縣令愕然不解。

胡問靜輕輕地彈手指。

五艘樓船之上陡然飛出了二十個燃燒的巨石,在無數林邑百姓的註視之下擊中了水師衙門的房屋。

剎那間,那水師衙門的堅固房屋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成了齏粉,殘垣斷壁在大火中熊熊燃燒。

四周林邑百姓驚呼聲四起,世上竟然有如此犀利的神器?

胡問靜鼻孔向天,淡淡地道:“有我大楚在,林邑國不需要一群強盜水師。”

小問竹眨眼,大叫:“公平正義和愛!”四周無數林邑百姓跟著大聲地歡呼:“公平正義和愛!”小問竹得意地看姐姐,我聰明吧?

那阮縣令臉色慘白至極,很清楚這是一次武力示威,心中再次絕望,大楚國究竟要幹什麽?

胡問靜嚴肅地道:“我大楚不要林邑的一個銅板一分土地,只為了貫徹公平正義和愛!”

無數百姓淚流滿面大聲歡呼:“公平正義和愛!”好些百姓擦眼淚,大楚真是為了青天大老爺啊,什麽都不要,就是為了心中的公平正義和愛!

一群百姓大聲地歡呼:“大楚青天大老爺!大楚青天大老爺!”

胡問靜大聲地道:“全世界人民團結起來,為了公平正義和愛!”

那阮縣令死死地看著胡問靜,真的是神經病?

遠處,岑纓纓帶著數百士卒驅趕著馬車回來,馬車上滿滿地金銀珠寶和米糧,更有千餘林邑百姓扛著大量的糧食跟在馬車後。

那阮縣令死魚眼看胡問靜,大楚什麽都不要,只要公平正義和愛?

胡問靜瞪回去:“以為本將軍的船隊被搶了不用賠錢啊!本將軍給人公平正義和愛,自己就不需要公平正義和愛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那些東西是賠償本將軍的損失!”

“還有!林邑國水師公然搶劫我大楚國朝廷特使船只,這是對我大楚國的公然挑釁!”

“你速速回去稟告你家皇帝老兒,若是不賠償我大楚的損失就是對我大楚宣戰,我大楚千萬大軍立刻殺到林邑,雞犬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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