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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好人手中的刀就是裝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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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好人手中的刀就是裝飾品

等劉管事走開,只剩下了幾個女子,王大小姐低聲問胡問靜:“你方才究竟想說什麽?”丫鬟用力點頭,胡問靜話題轉得這麽生硬,是個人都看出是為了回避劉管事,她有些不滿,眼神中帶著憤怒:“劉管事是自己人。”最後三個字重音,意思很明白,與半路搭車,來路不明的胡家姐妹相比,商號的劉管事才是可靠的自己人。

胡問靜不滿極了,為什麽別人遇到這種情況裝可愛裝老實裝天真都能順順利利的蒙混過去,偏偏我就不行?她瞅瞅王大小姐和眼睛睜得大大的丫鬟妹子,認真的道:“你們有沒有心臟病?來,跟我學,深呼吸~”

丫鬟妹子對胡問靜不客氣的道:“到底是何事?”

“劉管事和第三輛馬車的馬車夫是匪徒的內應!”胡問靜言簡意賅。

丫鬟妹子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話,笑得彎下了腰,引得遠處好些馬車夫都看了過來。

“這丫鬟姐姐長得不錯,劉管事真是有福氣啊。”某個馬車夫看著丫鬟柔軟的身體,羨慕得很,誰都看出了丫鬟對劉管事有意思。

“嘿嘿。”某個馬車夫冷笑幾聲,意味深長。

王大小姐臉上也露出了微笑,問道:“劉管事是賊人內應?可有證據?”

有個P的證據!胡問靜搖頭,老老實實說了她註意到的馬車夫和劉管事的異常,這要不是內應都說不過去。

“你腦子有病啊!”丫鬟妹子氣樂了,還以為胡問靜至少看到了劉管事與賊人接頭,沒想到就是幾個眼神就斷定他們是賊人了,這簡直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疑鄰盜斧!”丫鬟妹子想起了這句文縐縐的話,只覺胡問靜多半有迫害幻想癥,不然何以見人就是賊人。

胡問靜擡頭看天:“早就知道你們不會信,但我搭了你們的馬車,承了你們的人情,只管自己跑掉有些無恥,言盡於此,你們愛信不信,後果自負,我是立馬就要跑路的。”那個劉管事還沒有動手,不知道是要等晚上還是等匪徒們,她與這群人沒什麽關系,只要立馬跑路劉管事絕對不會追殺她。

王大小姐忍住笑,這個女孩兒雖然腦袋有些貴恙,但是心底還算不錯,道:“假如劉管事勾結賊人,那麽所求的是什麽?”

“錢財?”王大小姐笑吟吟的問。

“這第一輛馬車只裝了一些普通藥材。”王大小姐道。“除非是人參什麽的,藥材行業其實不怎麽賺錢,賺錢的其實是各個名醫自制的丹藥和藥方,商號經營普通藥材一向都是靠量大才有一些利潤。就這一車普通藥材其實值不了幾個錢。”

“這第三輛和第四輛馬車裝了一些綢緞和茶葉,這些貨物倒是很值錢,可惜數量太少了。若是普通毛賊搶劫車隊,我信,對毛賊而言再少的銀錢也是錢。若是劉管事為了這些許的銀錢做了賊人,我絕對不信。”王大小姐緩緩的道,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劉管事是商號的三管事,年輕有為,深的器重,頂多十餘年就能做到商號的大管事,論收入,論地位,論風險,他有什麽必要為了區區的一點點銀錢自毀前程?”

丫鬟用力點頭,就是這樣!劉管事有才有貌,遲早是人上人,需要為了這麽三輛馬車的貨物當了賊人嗎?

“若是劉管事遇到了急需用錢之事,他只需要和商號打個招呼,大管事自然會助他對過困難,何必做賊?為了區區一點錢財就做了賊人,被官府通緝,只能待在窮山惡嶺,值得嗎?”王大小姐笑著,劉管事從任何角度都沒有必要勾結賊人。

“再說,以為賊人就是這麽容易當的?劉管事若是搶劫了車隊,這些藥材,綢緞,茶葉可不是隨便就能銷贓的,劉管事能賣給了誰?”王大小姐笑著,胡問靜究竟是年幼無知,根本沒有想更多的東西,劉管事腦子有病才會放棄大好前途當了賊人呢。

“綁了我勒索贖金?又能勒索的多少?”王大小姐提出了最後一個可能。她認為自己肯定比這些貨物重要,可是,在旁人眼中自己值得多少錢呢?她聽說過的賊人擄人勒索的案子當中,這被擄走的女兒家可不怎麽值錢。王大小姐的臉色微微變化,心裏五味雜陳

丫鬟大笑:“劉管事帶隊送貨也不是第一次了,哪一次的貨物不是比這次更值錢?劉管事有心動過嗎?你真是狗眼看人低!”她肆無顧忌的罵著,看胡問靜一萬個不順眼,竟然敢誹謗她心中的男神,沒有動手打她已經是因為小姐在場,不能鬧騰的太厲害,便宜了胡問靜了。

胡問靜仰頭看天,老實說王大小姐和丫鬟的質問非常有道理。她原本以為的是劉澤林劫財劫色綁票勒索,但王大小姐自己都不認為她有綁架的價值,那麽劉澤林還有什麽理由放棄商號三管事的大好前程,成為一個被官府通緝的賊人?胡問靜想不出來。是不是她猜錯了?但那馬車夫的眼神實在是沒有其他的解釋。

“小心的好。”胡問靜淡淡的道,她的小命金貴的很,絕對不冒險,必須立馬帶了小問竹離開車隊。

王大小姐微微搖頭,想不到她解釋的這麽透徹了,這個女孩兒依然執迷不悟,這是身份限定了眼光嗎?“你要走,就走吧,路終究是你自己的。”王大小姐悠然的道,憐憫的看著胡問靜,一股智商上的優越感油然而生。

丫鬟妹子沒這麽好脾氣,車隊好心好意帶了這個女孩兒一程,這女孩兒不感恩圖報,竟然誣陷好人,一定是因為劉管事謹慎小心,拒絕搭載她,被她懷恨在心,借機誣告。如此小人之心必須受到懲罰!

“劉管事,劉管事!”丫鬟妹子大聲的叫著。劉澤林轉過頭來,見丫鬟妹子用力的招手,以為王大小姐呼喚,急忙跑了過來。

“大小姐有何吩咐?”劉澤林客客氣氣的對著王大小姐問道,一陣微風吹拂他的衣衫,他臨風玉立,一股出塵之意如詩如畫。

丫鬟妹子眼珠子都要掉了,半晌才柔聲道:“那個……那個搭車的女孩兒……”她轉頭看胡問靜,胡問靜早已溜得不見人影。她一點點憤怒的感覺都沒有,胡問靜跑了就跑了,不過是一個誹謗男神的路人甲,哪裏有多看幾眼男神重要。

王大小姐看得好笑,道:“劉管事,有些言語要和你談。”劉澤林點頭,道:“真是巧了,在下也有些要事要向大小姐稟告。”他看看四周,那些馬車夫就在左近,個個睜大眼睛豎著耳朵關註著這裏,他微微皺眉,道:“此處談話有些不便,大小姐請移步。”

王大小姐微笑點頭,丫鬟急忙攙扶著她,兩人跟在劉澤林的身後,向遠處緩緩走去。

“你們都好好休息,我和大小姐回來之後就出發。”劉澤林一邊走,一邊不忘交代安排。幾個馬車夫用力點頭:“是。”

片刻後,王大小姐等人就遠離了眾人的視線,到了一處密林之中。

“其實,在下發覺這次的商隊之中似乎有賊人的奸細。”劉澤林看看周圍,再也看不見那商隊的蹤影,這才小心的道。

“哦?”王大小姐驚訝的應道。

丫鬟的嘴巴張得大大的,又是吃驚又是好笑,唯獨沒有懼怕。

劉澤林立刻發現了異常,臉色大變,緊張的問道:“難道大小姐已經知道了?”

“是。”王大小姐笑著。

丫鬟妹子搶著道:“就是那個搭車的女孩兒,說第三輛馬車的馬車夫是賊人奸細,還說你也是賊人一夥的,被我們罵走了。”這個話題本來很尷尬,說出來會傷了劉管事的心,但既然劉管事主動說明商隊之中有賊人,那就完全不同了,說出來只是一個笑話而已,也不怕劉管事多心。

“哦?那個搭車的人?”劉澤林轉頭看向商隊方向,只是遠了,又有密林遮擋,他根本看不到商隊。他努力的回想,終於記起那個搭車的兩姐妹根本不在馬車邊上。

“她們人呢?”劉澤林問道。

“已經溜了。”丫鬟妹子扁嘴不屑的道,幸好這兩個家夥跑得快,不然一定狠狠的罵死了她,狗眼看人低,差點誣陷了好人。

劉澤林長長的嘆了口氣,語氣之中滿滿的不甘心:“這就沒辦法了。”王大小姐和丫鬟妹子都理解,被人汙蔑成了盜匪自然想要當面罵她一頓的,結果人家跑得快,一口氣沒地方出,自然有些不甘心了。

丫鬟妹子急忙安慰道:“劉管事,你也不用太……”

“噗!”丫鬟妹子被劉澤林一腳踢在肚子上飛了出去,她摔在地上,只覺懵懵的,甚至沒有感覺到疼痛,劉澤林為什麽會踢她,是不是以為是她汙蔑他是盜賊?可是不是她說的啊,她為了劉澤林還痛罵了那個搭車的家夥。

王大小姐退後一步,震驚的看著劉澤林:“原來你真的是賊人的內應!”丫鬟妹子一陣混亂,小姐怎麽也誣陷好人?

劉澤林又是長長的嘆氣:“唉,人算不如天算,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半路上冒出一只幺蛾子。”

王大小姐又退了一步,厲聲道:“劉澤林,我王家哪裏虧待了你?商號哪裏虧待了你?你為何要放棄大好前程,自甘墮落?”即使劉澤林已經變相的承認了他勾結了賊人,她依然想不通劉澤林背叛王家墮落成為賊人的理由。

“明明有金光大道,你為什麽要走絕路?”王大小姐無力的苦勸,她知道這對劉澤林肯定沒用,但是事到如今她的腦海中只能想到這些毫無作用的話,以及對沒有相信胡問靜的無邊的後悔。

“金光大道?”劉澤林冷冷的笑了。

“在你的眼中,我有金光大道?”他嘲笑著問道。

“是了,在你王大小姐的眼中,我劉澤林就是你王家的一條狗,每天日出而作,日暮而棲,一年365天為你王家操勞366天,你王家心地好,願意扔給我一塊骨頭,讓我做管事,這輩子就要為了你王家賣命了。”

劉澤林踏出一步,惡狠狠的看著王大小姐:“憑什麽?”

“我劉澤林雖然不是才高八鬥,可是你王家有幾人比得上我?”他厲聲喝道。

“這幾年若不是我,商號能有如今的財富?”

“我劉澤林從文能寫文章,從商能夠富甲一方,為什麽要待在小小的王家商號做三管事?”

王大小姐慢慢的又後退了一步,厲聲道:“你若覺得你有偌大的才華,王家虧待了你,那你可以自立門戶啊,為何要背叛王家?”

劉澤林笑了,笑得如此的開心,渾身亂抖,直到彎下了腰。

“你還是不明白啊。”劉澤林止住了笑,古怪的看著王大小姐說道。

“我劉澤林有才華,有能力,有手段,為什麽要經商?”劉澤林淡淡的道。

王大小姐猛然懂了,失聲道:“你想當官!”

劉澤林笑了:“是,我想當官,當大官!”他輕輕的拂袖,負手而立,衣衫飄飄。

“我有蓋世才華,自當出將入相,為何要做一個商人?士農工商,做個賤人很開心嗎?”他認真的問道,商人有錢,可是有錢又怎麽樣,官老爺兵老爺衙役老爺只要動一根手指就能讓富商乖乖的交出銀子乃至性命。

“你要當官,又與我王家何幹?我王家不曾阻著你當官的路,若你有意當官,我王家甚至可以資助你。”王大小姐道,她雖然不懂經商,更不懂朝政,但是在王家耳濡目染多了,官(商)勾結這點還是懂的,於是更加的莫名其妙了,劉澤林想要從政與洗劫王家的商隊有何關系?

劉澤林又一次大笑:“你還是不懂。”

“想要當官,最重要的是什麽?不是有沒有才華,不是會不會寫文章,不是識不識字,而是鄉品!鄉品高,那就能當大官,鄉品低就只能當小官!”劉澤林的笑聲在密林中回蕩,卻不曾驚起一只鳥雀。

“你不甘心當小官?”王大小姐依然沒有理解劉澤林與洗劫王家商隊的理由,順著劉澤林的言語問道。

“小官?”劉澤林古怪的笑了。

“官老爺就是官老爺,哪有大小之分,縱然我只是九品芝麻官,難道王家就敢得罪我了?縱然我只是九品芝麻官,我就不能憑借我的才華當大官了?”

“以前我就是這麽想的。”劉澤林的聲音中充滿了苦澀。

“直到我去衙門問了中正官……”

劉澤林的眼睛漸漸地紅了:“我的鄉品是沒品!”

“士農工商,商人已經是賤人了,作為商人中的仆役是賤人的賤人,有什麽資格評定鄉品?”

王大小姐一怔,終於想起來了,商人低賤,漢武帝征調天下七種人為士卒遠征西域,罪吏、逃亡者、贅婿、商人、原本是商人的人、父母原本是商人的人、祖父母原本是商人的人。七種被強制征兵的“賤民”中與商人有關的占了四個。

“就算我劉澤林才華橫溢,有經天緯地之才,這一生也休想有鄉品,休想當官!”劉澤林眼紅的幾乎滴下血水,這個世道實在是太不公平了,一個鄉品鎖死了他出頭的道路。

王大小姐又退了一步,只覺劉澤林不可理喻,劉澤林是受委屈了,可這是世道不公,與王家又有什麽關系?王家自己也只是鄉紳,家中無人當官,朝廷之事那是半分都做不得主。

“王家是八品啊。”劉澤林笑了,詭異的看著王大小姐。

“若是我成了王家的女婿,我就不再是賤商,我的鄉品就會成為八品。”劉澤林慢慢的道,逼近了一步。只要做了王家的女婿,他的鄉品就和王家掛了勾,他的經歷、人生、財富、地位統統都和王家掛了勾,哪怕他是贅婿,他的鄉品依然會是八品,足夠進入朝廷為官了。

“有了鄉品,有了王家的人脈和財產資助,我劉澤林就能進入朝廷一展抱負。”劉澤林認真的道,現在又不是大漢朝,動不動就抓了贅婿當兵,為了前程當個贅婿又如何,大不了以後翅膀硬了再翻臉休了王大小姐就是了。當然,他認為自己很大概率不會做出過河抽板的事情,有王家的財產在他的背後做支撐,他何必與王家翻臉?慢悠悠的吞並了王家不香嗎?

“我費盡心機,終於有了這次的機會。”劉澤林遺憾的盯著王大小姐。

“我原本的計劃是由幾個商隊的蠢貨見財起意,想要殺光商隊的人,我與危機之下救

走了你,一路之上與你肌膚相親,摟摟抱抱,我既是你的恩人,又有絕世才華,你對我情根深種,你父親很有可能就將你許配與我,我自然而然的成為了王家的女婿。”劉澤林微微閉上眼睛,老天爺給了他機會翻身,他也抓住了,可是偏偏就陰溝裏翻船,就因為一個搭載了一個野丫頭結果被看穿了計劃,大好的前程毀於一旦。想到憤怒之處,劉澤林惡狠狠的踏前了一步。

“你現在什麽都沒做,懸崖勒馬還來得及,我可以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我王家也可以資助你當官。”王大小姐驚恐的退後,胡亂的許諾。

“遲了,太遲了。”劉澤林憂傷極了,若是能夠停手,他為什麽不停手了等待下次機會?可是他與王大小姐離開商隊之時他以為一切都在計劃之中,已經對同夥下了動手的暗號,此刻商隊之中只怕已經血流成河了。

王大小姐驚恐的倒退,卻踩在了丫鬟的身上,摔倒在了地上。丫鬟茫然的看著劉澤林,喃喃的道:“劉管事……你可知道我對你……”

“我知道。那又怎麽樣?”劉澤林冷冷的道。

“娶了你,我能有鄉品嗎?娶了你,我能當官嗎?我明明滿腹經綸,為什麽要娶一個丫鬟,一輩子做一個低賤的商人?”劉澤林反問道,他劉澤林是什麽人,怎麽會為了一個丫鬟動心?

“你想怎麽樣?”王大小姐倉皇的爬起來,衣衫淩亂,驚慌的問道。

“當然是與你洞房。”劉澤林冷冷的道,繼續逼近。

“雖然我已經暴露了,那個野丫頭說不定會通知王家,但是我若是與你恩愛無比,那野丫頭說的話又算的了什麽?”劉澤林決定繼續賭一把,女人只要被抱上了床就會別無選擇言聽計從,他說不定依然可以成為王家的女婿的。雖然這成功率就比以前的完美計劃低了數倍,但事到如今他除此之外已經沒有了其他選擇,總不能真的當盜賊吧?

王大小姐面如白紙,又羞又懼,終於明白劉澤林為什麽要成為歹人,她手腕一動,已經掏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地對著劉澤林,匕首在陽光下閃著寒芒:“不要過來!”

劉澤林看著匕首,微笑著,他早就知道王大小姐隨身帶著一把精巧鋒利的匕首用來當切肉刀,可是這把匕首在王大小姐的手中又有什麽作用呢?

他繼續走向王大小姐:“不要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王大小姐倉皇的後退,雙手緊緊的握著鋒利的匕首,尖叫道:“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殺了你!”唯恐劉澤林不信,雙手在空中胡亂的揮舞著,鋒利的匕首上偶然反射著刺眼的陽光,在空中帶出點點光跡。

劉澤林一點都不害怕,臉上帶著笑,繼續慢慢的逼近:“小心,不要傷了你自己,匕首很鋒利的,傷了你自己就不好了。”

王大小姐看著劉澤林不斷地逼近,越來越近,五步,三步……似乎她只要用力向前捅出匕首就能捅死毫無防備,雙手平和的放在身邊的叛徒、意圖強(奸)她的人渣劉澤林,可是她就是不敢。

王大小姐心中混亂極了,要是捅下去,劉澤林會死的,殺了人,她會坐牢的,會殺頭的,殺人後再也沒人敢娶她了……

劉澤林緩緩逼近,兩步,一步……

王大小姐更加驚恐了,想要刺過去,卻怎麽都不敢,劉澤林走得這麽慢,應該已經知道害怕了吧?劉澤林笑得這麽溫和,應該已經沒有惡意了吧?劉澤林語氣這麽平靜,應該已經認識到錯誤,準備迷途知返了吧?

“不要過來!”王大小姐尖銳的叫著,劉澤林的胸口已經貼在了匕首之上,王大小姐的手臂卻彎曲著,努力的向後縮,手上更是不敢用力,唯恐不小心傷到了劉澤林。

劉澤林笑著,慢慢的舉起手臂,又更慢的抓住了王大小姐的手腕。整個過程中王大小姐完全不敢動,要是亂動,會傷了劉澤林的,然後她就會被家裏責怪傷人,被抓進監獄,名聲臭不可聞,再也嫁不出去。

王大小姐緊張的看著劉澤林,劉澤林現在很平靜,是表示已經改邪歸正了嗎?事情就這麽過去了嗎?她這麽想著,忽然手腕上劇痛,整個人被大力打倒在了地上。

“賤人!”劉澤林冷冷的看著王大小姐,手裏抓著王大小姐的匕首,然後用力扔的遠遠的。他從頭到尾都不擔心王大小姐會刺殺他,好人手中拿著刀根本就是裝飾,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好人敢拿刀主動捅人的,他只要註意放慢動作,在拿到刀子之前不要刺激了王大小姐就可以了。

“小姐!”丫鬟尖叫著。

“我們洞房吧。”劉澤林燦爛的笑著,眼神之中充滿了(欲)望。

“翠玉,翠玉!救我!”王大小姐大聲的呼喚著丫鬟的名字,而丫鬟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嚇得手軟腳軟,還是根本忘記了起來。

“翠玉,我也會好好的疼你的。”劉澤林看著王大小姐,柔聲對丫鬟道。

“不!”王大小姐絕望的淒厲慘叫,只覺眼前發黑,痛不欲生。劉澤林大笑,這讓他更加的刺激了。

“放……放開她……”一個清脆的女聲畏畏縮縮的叫著。

劉澤林轉頭,只見胡問靜畏畏縮縮的站在一顆樹前,雙手握著一把粗陋的匕首。

他笑了,今天真是走運啊,能夠一箭三雕。

“我還以為你跑了。”劉澤林慢慢的走向胡問靜,這個女人拿著匕首又怎麽樣,只是重覆一遍剛才的過程而已。

胡問靜果然慢慢的後退,驚恐的叫著:“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我不會傷害你的。”劉澤林柔聲道,越走越近。胡問靜的手臂果然開始彎曲了,根本不敢指著他的身體。

“不要過來!”胡問靜不斷地後退,卻不知道背後就是大樹。

“你不要怕,我不會傷害你的。”劉澤林溫和的道,在胡問靜的面前站定,觸手可及。他心中冷笑著,這個差點壞了他大事的女人必須承受他的怒火,他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別怕,慢慢的放手。”劉澤林柔聲道,緩緩的舉起手臂,伸手去拿匕首。

胡問靜陡然向後一腳蹬在了樹身上,同時用力前撲刺出了匕首。

“噗!”

措手不及的劉澤林被胡問靜撞進了懷裏,匕首刺在他的心臟處,直沒至柄。

“你……”劉澤林呆呆的站著,眼神中滿滿的不敢置信,這個女人竟然真的敢下殺手?

胡問靜的臉上沒有一絲的驚恐,唯有冷笑和嘲諷,她用力的拔(出)匕首,任由鮮血濺在她的身上,對著劉澤林又是一刺。

“蠢貨,你以為我也是那種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壞人的良知上的腦殘懦夫膽小鬼嗎?”她冷笑著,再次(拔)出匕首,對著劉澤林的眼睛猛刺,匕首直透入腦。

胡問靜拔(出)匕首,用力一推,劉澤林應手而倒,在地上抽搐著,鮮血從他的身下慢慢的流了出來,越來越快,越來越多,很快染紅了一片。

王大小姐和翠玉大聲的尖叫著,根本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尖叫,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她們唯一的語言和反應就是竭盡全力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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