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熊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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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熊貍
叮呤哐啷的聲響傳來, 米璃掙紮著從治療艙中翻身起來。
白梔子他們迎上去。
半路上，白梔子和陸昱的身形頓了下，稍微落後了林稚和莫令言兩步。
“出什麽事了？”林稚問。
米璃指著治療艙中, 手指微微顫動, “那……那裏有……”
白梔子幾步上前, 在她手指所示的位置撈了一把。
一只黑褐色的小熊四肢軟軟地垂落, 乖乖巧巧被她抱了起來, 身後一根毛絨絨的粗長尾巴輕輕甩了甩。
它體型不大，和小黑熊很像, 但兩只耳朵尖尖的，耳緣有白色的絨毛，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
“這是你的精神力具象化, 它是什麽動物？”白梔子摸了摸小家夥頭頂的毛, 帶著幼崽的軟香。
“精神力什麽？具象化？”米璃一臉懵，扶著治療艙站起來, 感覺腦子裏面昏昏沈沈的。
“簡答地說就是你精神力的一種表現形式，可以說是你覺醒了更高級的精神力使用方式。”陸昱解釋。
“這都什麽和什麽啊？”米璃現在只覺得自己不能正常思考了，一瞬間的沖擊力太大了。
“我記得你的種族是熊貍。”陸昱手抵住下巴, 仔細端詳了一番白梔子手裏那個黑黢黢的小東西。
白梔子的手順著小熊貍的背脊一路向下。
米璃突然感覺自己的脊椎骨被誰摸過去了似的, 貓抓般的癢。
她控制不住打了個顫, 視線若有所思地落在那只熊貍的身上。
林稚和莫令言看著他們三個, 突然有種被孤立的感覺。
“怎麽我就睡了一覺, 你們偷偷學習了？！”莫令言悲愴道。
現在五個人都在了，他們聚在一起，中間的桌子上是白梔子他們三個的小家夥。
又多了一個新的小弟, 熊貓老大頗為滿意地拍了拍小熊貍的肩膀，挺了挺圓肚子。
白梔子沒眼看。
“該從哪說起呢……”陸昱幽幽的視線落在白她身上, “要不就從小白先開始吧，把從入學開始到現在的事情都給我們理一遍。”
“可以嗎？”陸昱又露出了那個標準的笑容。
白梔子毛骨悚然。
“我剛入學不久就發現了這個。”她抱起了自己的熊貓。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莫令言舉手示意，“你們有什麽辦法能讓我們倆也有點參與感嗎？能讓我們看到那個什麽精神力具象化嗎？”
林稚點點頭。
不是他們倆不相信，實在是現在看著白梔子兩個手摟著一團空氣，感覺太魔幻了。
白梔子詢問了一下熊貓。
它點了點頭，搖搖晃晃地走到林稚和莫令言面前，兩個爪子在他們兩個的眼睛上覆蓋了一下。
白光閃爍後，他們睜開眼，看到了眼前突然出現的三只小動物。
“這個是什麽玩意？”莫令言第一眼就被熊貓吸引了註意力，“我怎麽從來沒見過這種動物？”
林稚的眼睛也集中在熊貓黑白相間的身體上。
“你剛才說你從開學的時候就已經覺醒精神力具象化了？”陸昱還記得她剛剛說的話。
“對，但那個時候它還沒這麽大，比賽之後它可能吃的有點多。”白梔子有點懷念之前可以一只手抱起熊貓崽崽的日子。
“吃得多？吃的什麽？蟲族晶核？”陸昱想到了比賽時候兩個小崽子吃螢火蟲的事了。
“嗯，根據謝洛寒說的，吸收蟲族晶核中的能量，可以增強我的精神力。”白梔子眨了下眼道。
陸昱看著他的小坡鹿，蹙眉道：“但我的精神力吃了螢火蟲之後並沒有讓我的精神力提升。”
他明顯感覺到精神力的變化是在這次之前，火山戰場之後的那段時間內。
而且他確定他的坡鹿沒有變大或者其他的增幅性表現。
“所以精神力到底能不能提升還是個問號，但你的精神力確實是比之前的幾次測試結果都要高。”陸昱沈思。
“或者你知道其他的什麽原因嗎？”
“我更想知道小白你身上的那個毒素是怎麽回事？”林稚還記得剛才的檢測結果。
“什麽？你中毒了？什麽時候的事？”米璃稍微清醒了點。
“我一直有在吃藥控制，現在毒素反應已經不重了。”白梔子笑了笑，語氣輕松。
“但我的精神力提高可能是和這個毒有關系。”她拍開了熊貓欺負小熊貍的爪子，“這個毒應該是會壓制我的精神力。”
雖然她說的簡單，但陸昱他們絲毫不覺得這是件小事。
“壓制精神力的毒？這是嚴重觸犯聯邦律法的。而且精神力都是從小時候就固定了的，看你現在的精神力已經達到３S級了，這個用毒之人下的量絕對不是一個小劑量，這需要長年累月的下毒才能把你的毒壓在B級的水平。”
陸昱對精神力的研究不少，很快就反應到了其中的利害關系。
米璃的臉色也沈的嚇人，語氣不善道：“從３S級到B級，這中間的跨度遠遠超乎了正常範圍，如果這個毒素沒有緩解的話，你是會死的！”
她錘了下桌子，小熊貍也感受到了她的情緒，小尾巴在拍得桌子哐哐響。
“是謝洛寒告訴你這些的嗎？”陸昱問。
聞言，米璃他們三個也看向白梔子。
“這件事謝洛寒怎麽會知道？”他們有點沒轉過來。
“第一個晶核就是他帶我找到的，當時他因為精神力太高了受了蟲族晶核的影響昏迷了，我正好路過就幫了他一把，可能是報恩吧。”白梔子沒放在心上。
聽到她這麽說，陸昱他們沈默了一瞬。
“……你是怎麽路過到謝洛寒身邊去的？”米璃不理解道。
“謝洛寒在外面暈倒不可能沒人發現，你難道進他宿舍了？”陸昱最後半句微微提高了點語氣，不敢置信道。
白梔子當著他們的面點頭了，“對啊。”
“……你怎麽進去的？”陸昱不敢想她是怎麽繞過首都軍校那些守衛的。
“翻窗戶進去的。”白梔子想了下自然道。
“……”
陸昱他們的表情瞬間扭曲了。
“你爬了謝洛寒的窗？！”莫令言震驚道。
“什麽床，是窗。你腦子裏想的都是什麽顏料。”白梔子沒聽清他說的話，順勢糾正道。
“我說的就是窗！我靠，這事要是被首都軍校的人知道了你爬了他們寶貝總指揮宿舍的窗戶，能把你告上聯邦軍事法庭。”莫令言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白梔子瞞著他們幹了這麽大件事。
“是他的雪狼拉我過去的，我……”白梔子頓了頓，“我沒辦法拒絕毛絨絨……”她又想起了小雪狼順滑的毛發。
“等等，照你這麽說，謝洛寒知道這件事？”陸昱發現了問題。
“知道啊，算上沙漠戰場，我們兩個也就一起挖了兩次蟲族晶核。”她伸手比了個二。
“那也就是說謝洛寒他不光知道你的精神力真實情況，而且還知道你中毒的事。”
白梔子想了下，點了點頭。
陸昱他們現在的心情很覆雜。
他們身為白梔子的隊友，到現在才知道的事，居然讓身為敵對學校總指揮的謝洛寒先知道了。
雖然其中有巧合的原因，再加上謝洛寒３S級的精神力預判力，白梔子身上的問題八成也瞞不住他。
但他們還是覺得不平衡。
莫令言煩躁地揉了下頭發，“下次遇到什麽事也先和我們說說吧，我們才是你的隊友啊，讓人家先知道了算個什麽事。”
林稚點點頭，“我們是隊友，也想幫你。”
米璃攬上白梔子的肩，嘟嘴不滿道：“就是啊！你這麽藏著掖著是不是太不夠意思了？！”
陸昱沒說話，只是看著她。
該說的，他已經在賽場上說過了。
白梔子擡手，緩緩搭在米璃的手上，看著和自己經歷了數場比賽的隊友們。
“搞什麽煽情的，不如聊聊等下誰請客吃飯。”她笑了。
陸昱他們四個都笑了。
“好了，我之後會讓人送幾個專業的檢測儀器過來，雖然現在你身上的毒性反應不明顯了，但還是要重新做一個完備的檢查。”他用光腦發了幾條消息出去。
“還有，這件事暫時也先別跟老師們說吧。老方他們應該還沒人知道你已經突破２S級的事吧？”陸昱有點顧慮。
白梔子搖了搖頭，“他們知道我中毒了，但具體中什麽毒還不知道，也只知道我之前測試的２S級精神力結果。”
“３S級的關註度不是２S和２S＋可以比擬的，而且學校裏面知道的人越多，事情越覆雜。”陸昱點點頭。
“謝洛寒那邊怎麽辦？他已經知道了小白的真實精神力了。”莫令言示意道。
“他既然之前就知道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動靜的話，要麽就是也不準備洩露，要麽就是在憋一個大的。”陸昱冷靜道。
“小白身上中的毒我會找人去調查。現在還有一件事我比較在意。”陸昱敲了敲桌子，放下了一個光屏。
“聯二軍李泰俊那幾個人的情況，我找醫療處的人問了一下，這是報告。”
陸昱指了下那份報告，“精神力被徹底攻破了，已經失去了正常回答問題的能力，沒辦法從他們嘴裏問出具體的事情。”
“壞的這麽徹底……”米璃看著報告，“這是把精神力世界直接碾碎了啊，在聯賽的戰場上又是誰能做到這樣的事……”
“只有謝洛寒。”林稚沈吟。
“但問題是這一場比賽謝洛寒表現出來的精神力狀態應該是負傷的，而且他沒理由要對聯二軍的這幾個隊員下手。”陸昱翻了下報告。
“準確的說，應該是那幾個人根本沒什麽值得他動手的，還是摧毀精神力這樣的程度。”莫令言環胸道。
“是嫁禍嗎？幕後的人想幹什麽？抹黑謝洛寒？”米璃思索道。
白梔子一直沒說話，她在看那幾個人的精神力檢查報告。
各項指數都顯示他們的精神力都處於極度不穩定的狀態，數據曲線的波動跨度之大幾乎是垂直的線條。
從聯邦檢測的角度來說，一個人的精神力在一般情況下都會處於一條平穩的線狀，那道線也就是他的精神力等級所處範圍。
數據線的曲折並不是代表這個人的精神力是要提升或者下降，而是證明他的精神力世界已經被破壞，不再具備穩定運用精神力的能力。
無論是對於指揮、機甲師還是機甲單兵，精神力都是不可或缺的能力。
失去了穩定的精神力，就可以宣判這個軍士戰場的死刑了。
“我可以去看看他們嗎？”白梔子有點好奇他們現在的狀態。
“現在他們都被關在一間病房裏暫時隔離了，如果要去的話可能需要找聯二軍的人要通行證。”陸昱想了下。
“聯二軍的人……”
他們五個對視一眼。
“聽說，孔狄醒了。”
……
孔狄剛剛從治療艙裏出來。
治療艙修覆了他的傷口，但疼痛還在。
他坐在病房裏，突然感覺背後傳來熟悉的陰涼感。
下一秒，他的病房就被敲響了。
惡魔般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親愛的雞兄，聽說你醒了，我來探望你啦！”
孔狄絕望地閉上眼，希望這是個噩夢。
但這不是。
“什麽事？”他氣若游絲道。
他已經放棄糾正白梔子喊他的昵稱了。
白梔子溫和地笑了，“這不是對你們下手重了點，我心中有愧，所以來探望你們，比賽的時候實在是沒辦法啊。”
孔狄眼神下移看了眼自己骨折後剛剛接上的手臂和腿，心想您這個手可不是一點兩點重。
“呵呵，是嗎。”他假笑道。
“哎呀，你們好像還有幾個同學不在這兒，他們人呢？我也想和他們說一聲抱歉。”白梔子環視了一圈這間病房。
孔狄整個人都沒精神，像是已經佛了，語無波瀾道：“在其他病房。”
“那我們就這麽直接去嗎？你要不跟我們一起去吧，不然讓其他聯二軍的老師看到也不太好。”白梔子面露猶豫。
他們四所軍校畢竟還是比賽的對手關系，往屆都是老死不相往來的關系，就這麽貿貿然去人家學生的病房，確實會讓人懷疑是不是有什麽其他企圖。
要不然陸昱他們也不會對白梔子一個人摸進謝洛寒的房間反應那麽大了。
一聽到這話，孔狄起了一身雞皮，直接抽出了一旁抽屜裏他的學生證給他們，嫌棄地揮手道：“有這個就夠了，好了我要休息了，你們趕緊滾……走吧！”
他才不要和白梔子呆在一起，會折壽的好嘛！
他現在就像趕緊送走白梔子這尊瘟神。
而且她剛剛在比賽上暴揍了他們一頓，就算她想幹什麽也不會在醫療處，直接在賽場上就可以碾壓他們了。
“好的，再見。”白梔子拿到了學生證毫不猶豫地就轉身離開了。
“……”孔狄看著她瞬間消失的背影，感覺好像有什麽不太對勁的地方。
有了一隊成員的學生證，進入隔離病房就簡單了。
門口守衛的醫護人員看到證件很快就放行了。
正巧他們四所軍校的老師都被拉去開會了，所以他們進去的更加輕易。
“探望病人的時候請註意保持安靜，這幾個病人現在的情況不太好，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就按墻上的鈴。”
門鎖打開了。
一股令人牙酸的嘎吱聲傳來。
李泰俊那幾個人被用束縛帶綁在病床上，正在猛烈地掙紮反抗。
皮肉和束縛帶摩擦的力道之大讓他們皮開肉綻，但他們好像沒有知覺一樣，依舊在死命的扭動。
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激烈的警報聲，好像是發生了什麽事，因為人手不夠給他們開門的醫生也暫時離開了。
他們剛走，病床上的三個人掙紮的動過突然停了，緊接著是更加高頻率小幅度的抽搐，撞得病床悉悉索索的響。
“不好。”
白梔子感覺不妙，幾步沖上前，替他們診斷。
“發熱了。”她的手在李泰俊的額頭、臉部、手部感受過後，嘗試捏開他的嘴。
李泰俊手腳抽搐的厲害，已經喪失了意識，對外界的刺激沒什麽反應了。
“舌質絳而幹……”白梔子檢查了他們的舌脈。
高熱不退，煩悶躁擾，手足抽搐，發為痙厥。
神昏，舌質絳而幹，脈弦數。
白梔子從精神力之中拿出一碗湯藥，直接給他餵了進去。
羚角鉤藤湯。
涼肝熄風、增液舒筋、清熱活血。
用於治療熱極動風，肝經熱盛等癥狀。①
陸昱他們已經把門關上了，隔絕了外界可能探查的視線。
看到白梔子熟練地從精神力之中拿藥的動作，他們先是一驚，繼而反應過來應該是精神力的又一種用法。
“她已經可以把精神力運用到這種地步了？簡直可以說是得心應手了。”莫令言感慨。
陸昱也很驚訝。
“我之前在書上看到過，高級精神力的用法融匯貫通後，它可以說是人類第二個身體般的存在，像是人偶，可以完成任何來自本體的需求和指令。”
他看著白梔子，“沒想到她才這麽年輕，才這麽短的時間，就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白梔子從B級變成３S級之間的時間跨步不過半年，而根據她的背景調查，她從小基本上可以說是接觸高級精神力使用方法的概率無限接近於零。
在基礎閱讀量和知識面不夠的情況下，她能做到這個地步需要不止是努力，還有絕佳的天分。
陸昱他們都想到了這其中的關系。
白梔子手上進行救治搶救工作的順序有條不紊，像是已經做過了很多遍，已經形成了肌肉記憶般自然。
陸昱他們看著她在三個病床間穿梭的背影，突然在想，這樣的人真的是出身在那樣的環境之中嗎？
他們開始回想認識白梔子以來的點點滴滴。
她平時確實都是散漫慵懶的樣子，一副整日沒睡醒的模樣，但在大場合上，她也從不露怯。
很矛盾。
白梔子現在全副精神都放在李泰俊三個人的身上。
他們三個人的癥狀相同，病因相似，可以說都是同一個原因導致的。
精神力被摧毀，根據她的判斷，用中醫的話說，就是某種程度上的神經衰弱。
因為某種誘因，讓他們的精神一直處於高壓緊繃的狀態，很快就因為耐受不足而受傷。
一碗湯藥下肚，效果沒有之前的好，但是有效的。
李泰俊三個人的抽搐癥狀開始減輕，但仍舊處於意識不清的狀態。
“醫護人員快回來了。”莫令言註意著外面的情況。
“等他們進來就不好解釋了。”陸昱提醒白梔子。
她會的醫術超出了聯邦的認知，如果讓其他人知道絕對會被抓走審問調查，而審問的過程絕對不會只是光動嘴而已。
“再給我一點時間。”白梔子擦了下額間滲出的汗，重新給三個人的癥狀進行判斷。
用羚角鉤藤湯清熱應該是有效的，但病因的重點判斷有點偏差。
時間緊迫，而這三個人已經沒有自主配合的意識了，這給白梔子的診斷加大了難度。
她彎下腰，貼近了幾分，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熱度減退了……”她的手放在他們的額頭上。
“呃……”李泰俊發出了痛苦的□□。
白梔子的腰幾乎呈現了九十度彎折，耳朵靠近了他，想聽請他在說什麽。
“頭……”李泰俊的聲音含糊不清，她只聽到了一個字。
“快！他們已經解決了事情，那個人快回來了！”莫令言看著病房門上的小窗，已經可以看到拐角處那個醫生的衣角了。
還差一條長廊的距離。
白梔子已經來不及回答了，全神貫註在眼前的病人身上。
來不及了！
莫令言和陸昱迅速推門出去，又反手關上門站在門外，攔住了即將進門的醫生。
“醫生，我同學突然覺得頭有點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的治療液過期了。”陸昱臉不紅心不跳地說瞎話。
莫令言也配合地做出了虛弱狀態，一手捂著頭軟軟靠在陸昱身上。
“不可能啊，我們治療艙裏的治療液都是定期更換的。”
雖然這麽說，但看到他們兩個身上穿著校隊一隊成員獨有的訓練服，這個醫生還是謹慎地用儀器給莫令言檢查了一番。
米璃和林稚堵在門內。
林稚高大的身體完全擋住了門上的小窗，隔絕了醫生下意識看過去的視線。
“原來是這樣……”白梔子松開檢查李泰俊面色的手，心裏有了判斷。
她嘴角露出了松快的淺笑，眼底閃爍著勢在必得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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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呤哐啷的聲響傳來, 米璃掙紮著從治療艙中翻身起來。
白梔子他們迎上去。
半路上，白梔子和陸昱的身形頓了下，稍微落後了林稚和莫令言兩步。
“出什麽事了？”林稚問。
米璃指著治療艙中, 手指微微顫動, “那……那裏有……”
白梔子幾步上前, 在她手指所示的位置撈了一把。
一只黑褐色的小熊四肢軟軟地垂落, 乖乖巧巧被她抱了起來, 身後一根毛絨絨的粗長尾巴輕輕甩了甩。
它體型不大，和小黑熊很像, 但兩只耳朵尖尖的，耳緣有白色的絨毛，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
“這是你的精神力具象化, 它是什麽動物？”白梔子摸了摸小家夥頭頂的毛, 帶著幼崽的軟香。
“精神力什麽？具象化？”米璃一臉懵，扶著治療艙站起來, 感覺腦子裏面昏昏沈沈的。
“簡答地說就是你精神力的一種表現形式，可以說是你覺醒了更高級的精神力使用方式。”陸昱解釋。
“這都什麽和什麽啊？”米璃現在只覺得自己不能正常思考了，一瞬間的沖擊力太大了。
“我記得你的種族是熊貍。”陸昱手抵住下巴, 仔細端詳了一番白梔子手裏那個黑黢黢的小東西。
白梔子的手順著小熊貍的背脊一路向下。
米璃突然感覺自己的脊椎骨被誰摸過去了似的, 貓抓般的癢。
她控制不住打了個顫, 視線若有所思地落在那只熊貍的身上。
林稚和莫令言看著他們三個, 突然有種被孤立的感覺。
“怎麽我就睡了一覺, 你們偷偷學習了？！”莫令言悲愴道。
現在五個人都在了，他們聚在一起，中間的桌子上是白梔子他們三個的小家夥。
又多了一個新的小弟, 熊貓老大頗為滿意地拍了拍小熊貍的肩膀，挺了挺圓肚子。
白梔子沒眼看。
“該從哪說起呢……”陸昱幽幽的視線落在白她身上, “要不就從小白先開始吧，把從入學開始到現在的事情都給我們理一遍。”
“可以嗎？”陸昱又露出了那個標準的笑容。
白梔子毛骨悚然。
“我剛入學不久就發現了這個。”她抱起了自己的熊貓。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莫令言舉手示意，“你們有什麽辦法能讓我們倆也有點參與感嗎？能讓我們看到那個什麽精神力具象化嗎？”
林稚點點頭。
不是他們倆不相信，實在是現在看著白梔子兩個手摟著一團空氣，感覺太魔幻了。
白梔子詢問了一下熊貓。
它點了點頭，搖搖晃晃地走到林稚和莫令言面前，兩個爪子在他們兩個的眼睛上覆蓋了一下。
白光閃爍後，他們睜開眼，看到了眼前突然出現的三只小動物。
“這個是什麽玩意？”莫令言第一眼就被熊貓吸引了註意力，“我怎麽從來沒見過這種動物？”
林稚的眼睛也集中在熊貓黑白相間的身體上。
“你剛才說你從開學的時候就已經覺醒精神力具象化了？”陸昱還記得她剛剛說的話。
“對，但那個時候它還沒這麽大，比賽之後它可能吃的有點多。”白梔子有點懷念之前可以一只手抱起熊貓崽崽的日子。
“吃得多？吃的什麽？蟲族晶核？”陸昱想到了比賽時候兩個小崽子吃螢火蟲的事了。
“嗯，根據謝洛寒說的，吸收蟲族晶核中的能量，可以增強我的精神力。”白梔子眨了下眼道。
陸昱看著他的小坡鹿，蹙眉道：“但我的精神力吃了螢火蟲之後並沒有讓我的精神力提升。”
他明顯感覺到精神力的變化是在這次之前，火山戰場之後的那段時間內。
而且他確定他的坡鹿沒有變大或者其他的增幅性表現。
“所以精神力到底能不能提升還是個問號，但你的精神力確實是比之前的幾次測試結果都要高。”陸昱沈思。
“或者你知道其他的什麽原因嗎？”
“我更想知道小白你身上的那個毒素是怎麽回事？”林稚還記得剛才的檢測結果。
“什麽？你中毒了？什麽時候的事？”米璃稍微清醒了點。
“我一直有在吃藥控制，現在毒素反應已經不重了。”白梔子笑了笑，語氣輕松。
“但我的精神力提高可能是和這個毒有關系。”她拍開了熊貓欺負小熊貍的爪子，“這個毒應該是會壓制我的精神力。”
雖然她說的簡單，但陸昱他們絲毫不覺得這是件小事。
“壓制精神力的毒？這是嚴重觸犯聯邦律法的。而且精神力都是從小時候就固定了的，看你現在的精神力已經達到３S級了，這個用毒之人下的量絕對不是一個小劑量，這需要長年累月的下毒才能把你的毒壓在B級的水平。”
陸昱對精神力的研究不少，很快就反應到了其中的利害關系。
米璃的臉色也沈的嚇人，語氣不善道：“從３S級到B級，這中間的跨度遠遠超乎了正常範圍，如果這個毒素沒有緩解的話，你是會死的！”
她錘了下桌子，小熊貍也感受到了她的情緒，小尾巴在拍得桌子哐哐響。
“是謝洛寒告訴你這些的嗎？”陸昱問。
聞言，米璃他們三個也看向白梔子。
“這件事謝洛寒怎麽會知道？”他們有點沒轉過來。
“第一個晶核就是他帶我找到的，當時他因為精神力太高了受了蟲族晶核的影響昏迷了，我正好路過就幫了他一把，可能是報恩吧。”白梔子沒放在心上。
聽到她這麽說，陸昱他們沈默了一瞬。
“……你是怎麽路過到謝洛寒身邊去的？”米璃不理解道。
“謝洛寒在外面暈倒不可能沒人發現，你難道進他宿舍了？”陸昱最後半句微微提高了點語氣，不敢置信道。
白梔子當著他們的面點頭了，“對啊。”
“……你怎麽進去的？”陸昱不敢想她是怎麽繞過首都軍校那些守衛的。
“翻窗戶進去的。”白梔子想了下自然道。
“……”
陸昱他們的表情瞬間扭曲了。
“你爬了謝洛寒的窗？！”莫令言震驚道。
“什麽床，是窗。你腦子裏想的都是什麽顏料。”白梔子沒聽清他說的話，順勢糾正道。
“我說的就是窗！我靠，這事要是被首都軍校的人知道了你爬了他們寶貝總指揮宿舍的窗戶，能把你告上聯邦軍事法庭。”莫令言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白梔子瞞著他們幹了這麽大件事。
“是他的雪狼拉我過去的，我……”白梔子頓了頓，“我沒辦法拒絕毛絨絨……”她又想起了小雪狼順滑的毛發。
“等等，照你這麽說，謝洛寒知道這件事？”陸昱發現了問題。
“知道啊，算上沙漠戰場，我們兩個也就一起挖了兩次蟲族晶核。”她伸手比了個二。
“那也就是說謝洛寒他不光知道你的精神力真實情況，而且還知道你中毒的事。”
白梔子想了下，點了點頭。
陸昱他們現在的心情很覆雜。
他們身為白梔子的隊友，到現在才知道的事，居然讓身為敵對學校總指揮的謝洛寒先知道了。
雖然其中有巧合的原因，再加上謝洛寒３S級的精神力預判力，白梔子身上的問題八成也瞞不住他。
但他們還是覺得不平衡。
莫令言煩躁地揉了下頭發，“下次遇到什麽事也先和我們說說吧，我們才是你的隊友啊，讓人家先知道了算個什麽事。”
林稚點點頭，“我們是隊友，也想幫你。”
米璃攬上白梔子的肩，嘟嘴不滿道：“就是啊！你這麽藏著掖著是不是太不夠意思了？！”
陸昱沒說話，只是看著她。
該說的，他已經在賽場上說過了。
白梔子擡手，緩緩搭在米璃的手上，看著和自己經歷了數場比賽的隊友們。
“搞什麽煽情的，不如聊聊等下誰請客吃飯。”她笑了。
陸昱他們四個都笑了。
“好了，我之後會讓人送幾個專業的檢測儀器過來，雖然現在你身上的毒性反應不明顯了，但還是要重新做一個完備的檢查。”他用光腦發了幾條消息出去。
“還有，這件事暫時也先別跟老師們說吧。老方他們應該還沒人知道你已經突破２S級的事吧？”陸昱有點顧慮。
白梔子搖了搖頭，“他們知道我中毒了，但具體中什麽毒還不知道，也只知道我之前測試的２S級精神力結果。”
“３S級的關註度不是２S和２S＋可以比擬的，而且學校裏面知道的人越多，事情越覆雜。”陸昱點點頭。
“謝洛寒那邊怎麽辦？他已經知道了小白的真實精神力了。”莫令言示意道。
“他既然之前就知道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動靜的話，要麽就是也不準備洩露，要麽就是在憋一個大的。”陸昱冷靜道。
“小白身上中的毒我會找人去調查。現在還有一件事我比較在意。”陸昱敲了敲桌子，放下了一個光屏。
“聯二軍李泰俊那幾個人的情況，我找醫療處的人問了一下，這是報告。”
陸昱指了下那份報告，“精神力被徹底攻破了，已經失去了正常回答問題的能力，沒辦法從他們嘴裏問出具體的事情。”
“壞的這麽徹底……”米璃看著報告，“這是把精神力世界直接碾碎了啊，在聯賽的戰場上又是誰能做到這樣的事……”
“只有謝洛寒。”林稚沈吟。
“但問題是這一場比賽謝洛寒表現出來的精神力狀態應該是負傷的，而且他沒理由要對聯二軍的這幾個隊員下手。”陸昱翻了下報告。
“準確的說，應該是那幾個人根本沒什麽值得他動手的，還是摧毀精神力這樣的程度。”莫令言環胸道。
“是嫁禍嗎？幕後的人想幹什麽？抹黑謝洛寒？”米璃思索道。
白梔子一直沒說話，她在看那幾個人的精神力檢查報告。
各項指數都顯示他們的精神力都處於極度不穩定的狀態，數據曲線的波動跨度之大幾乎是垂直的線條。
從聯邦檢測的角度來說，一個人的精神力在一般情況下都會處於一條平穩的線狀，那道線也就是他的精神力等級所處範圍。
數據線的曲折並不是代表這個人的精神力是要提升或者下降，而是證明他的精神力世界已經被破壞，不再具備穩定運用精神力的能力。
無論是對於指揮、機甲師還是機甲單兵，精神力都是不可或缺的能力。
失去了穩定的精神力，就可以宣判這個軍士戰場的死刑了。
“我可以去看看他們嗎？”白梔子有點好奇他們現在的狀態。
“現在他們都被關在一間病房裏暫時隔離了，如果要去的話可能需要找聯二軍的人要通行證。”陸昱想了下。
“聯二軍的人……”
他們五個對視一眼。
“聽說，孔狄醒了。”
……
孔狄剛剛從治療艙裏出來。
治療艙修覆了他的傷口，但疼痛還在。
他坐在病房裏，突然感覺背後傳來熟悉的陰涼感。
下一秒，他的病房就被敲響了。
惡魔般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親愛的雞兄，聽說你醒了，我來探望你啦！”
孔狄絕望地閉上眼，希望這是個噩夢。
但這不是。
“什麽事？”他氣若游絲道。
他已經放棄糾正白梔子喊他的昵稱了。
白梔子溫和地笑了，“這不是對你們下手重了點，我心中有愧，所以來探望你們，比賽的時候實在是沒辦法啊。”
孔狄眼神下移看了眼自己骨折後剛剛接上的手臂和腿，心想您這個手可不是一點兩點重。
“呵呵，是嗎。”他假笑道。
“哎呀，你們好像還有幾個同學不在這兒，他們人呢？我也想和他們說一聲抱歉。”白梔子環視了一圈這間病房。
孔狄整個人都沒精神，像是已經佛了，語無波瀾道：“在其他病房。”
“那我們就這麽直接去嗎？你要不跟我們一起去吧，不然讓其他聯二軍的老師看到也不太好。”白梔子面露猶豫。
他們四所軍校畢竟還是比賽的對手關系，往屆都是老死不相往來的關系，就這麽貿貿然去人家學生的病房，確實會讓人懷疑是不是有什麽其他企圖。
要不然陸昱他們也不會對白梔子一個人摸進謝洛寒的房間反應那麽大了。
一聽到這話，孔狄起了一身雞皮，直接抽出了一旁抽屜裏他的學生證給他們，嫌棄地揮手道：“有這個就夠了，好了我要休息了，你們趕緊滾……走吧！”
他才不要和白梔子呆在一起，會折壽的好嘛！
他現在就像趕緊送走白梔子這尊瘟神。
而且她剛剛在比賽上暴揍了他們一頓，就算她想幹什麽也不會在醫療處，直接在賽場上就可以碾壓他們了。
“好的，再見。”白梔子拿到了學生證毫不猶豫地就轉身離開了。
“……”孔狄看著她瞬間消失的背影，感覺好像有什麽不太對勁的地方。
有了一隊成員的學生證，進入隔離病房就簡單了。
門口守衛的醫護人員看到證件很快就放行了。
正巧他們四所軍校的老師都被拉去開會了，所以他們進去的更加輕易。
“探望病人的時候請註意保持安靜，這幾個病人現在的情況不太好，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就按墻上的鈴。”
門鎖打開了。
一股令人牙酸的嘎吱聲傳來。
李泰俊那幾個人被用束縛帶綁在病床上，正在猛烈地掙紮反抗。
皮肉和束縛帶摩擦的力道之大讓他們皮開肉綻，但他們好像沒有知覺一樣，依舊在死命的扭動。
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激烈的警報聲，好像是發生了什麽事，因為人手不夠給他們開門的醫生也暫時離開了。
他們剛走，病床上的三個人掙紮的動過突然停了，緊接著是更加高頻率小幅度的抽搐，撞得病床悉悉索索的響。
“不好。”
白梔子感覺不妙，幾步沖上前，替他們診斷。
“發熱了。”她的手在李泰俊的額頭、臉部、手部感受過後，嘗試捏開他的嘴。
李泰俊手腳抽搐的厲害，已經喪失了意識，對外界的刺激沒什麽反應了。
“舌質絳而幹……”白梔子檢查了他們的舌脈。
高熱不退，煩悶躁擾，手足抽搐，發為痙厥。
神昏，舌質絳而幹，脈弦數。
白梔子從精神力之中拿出一碗湯藥，直接給他餵了進去。
羚角鉤藤湯。
涼肝熄風、增液舒筋、清熱活血。
用於治療熱極動風，肝經熱盛等癥狀。①
陸昱他們已經把門關上了，隔絕了外界可能探查的視線。
看到白梔子熟練地從精神力之中拿藥的動作，他們先是一驚，繼而反應過來應該是精神力的又一種用法。
“她已經可以把精神力運用到這種地步了？簡直可以說是得心應手了。”莫令言感慨。
陸昱也很驚訝。
“我之前在書上看到過，高級精神力的用法融匯貫通後，它可以說是人類第二個身體般的存在，像是人偶，可以完成任何來自本體的需求和指令。”
他看著白梔子，“沒想到她才這麽年輕，才這麽短的時間，就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白梔子從B級變成３S級之間的時間跨步不過半年，而根據她的背景調查，她從小基本上可以說是接觸高級精神力使用方法的概率無限接近於零。
在基礎閱讀量和知識面不夠的情況下，她能做到這個地步需要不止是努力，還有絕佳的天分。
陸昱他們都想到了這其中的關系。
白梔子手上進行救治搶救工作的順序有條不紊，像是已經做過了很多遍，已經形成了肌肉記憶般自然。
陸昱他們看著她在三個病床間穿梭的背影，突然在想，這樣的人真的是出身在那樣的環境之中嗎？
他們開始回想認識白梔子以來的點點滴滴。
她平時確實都是散漫慵懶的樣子，一副整日沒睡醒的模樣，但在大場合上，她也從不露怯。
很矛盾。
白梔子現在全副精神都放在李泰俊三個人的身上。
他們三個人的癥狀相同，病因相似，可以說都是同一個原因導致的。
精神力被摧毀，根據她的判斷，用中醫的話說，就是某種程度上的神經衰弱。
因為某種誘因，讓他們的精神一直處於高壓緊繃的狀態，很快就因為耐受不足而受傷。
一碗湯藥下肚，效果沒有之前的好，但是有效的。
李泰俊三個人的抽搐癥狀開始減輕，但仍舊處於意識不清的狀態。
“醫護人員快回來了。”莫令言註意著外面的情況。
“等他們進來就不好解釋了。”陸昱提醒白梔子。
她會的醫術超出了聯邦的認知，如果讓其他人知道絕對會被抓走審問調查，而審問的過程絕對不會只是光動嘴而已。
“再給我一點時間。”白梔子擦了下額間滲出的汗，重新給三個人的癥狀進行判斷。
用羚角鉤藤湯清熱應該是有效的，但病因的重點判斷有點偏差。
時間緊迫，而這三個人已經沒有自主配合的意識了，這給白梔子的診斷加大了難度。
她彎下腰，貼近了幾分，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熱度減退了……”她的手放在他們的額頭上。
“呃……”李泰俊發出了痛苦的□□。
白梔子的腰幾乎呈現了九十度彎折，耳朵靠近了他，想聽請他在說什麽。
“頭……”李泰俊的聲音含糊不清，她只聽到了一個字。
“快！他們已經解決了事情，那個人快回來了！”莫令言看著病房門上的小窗，已經可以看到拐角處那個醫生的衣角了。
還差一條長廊的距離。
白梔子已經來不及回答了，全神貫註在眼前的病人身上。
來不及了！
莫令言和陸昱迅速推門出去，又反手關上門站在門外，攔住了即將進門的醫生。
“醫生，我同學突然覺得頭有點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的治療液過期了。”陸昱臉不紅心不跳地說瞎話。
莫令言也配合地做出了虛弱狀態，一手捂著頭軟軟靠在陸昱身上。
“不可能啊，我們治療艙裏的治療液都是定期更換的。”
雖然這麽說，但看到他們兩個身上穿著校隊一隊成員獨有的訓練服，這個醫生還是謹慎地用儀器給莫令言檢查了一番。
米璃和林稚堵在門內。
林稚高大的身體完全擋住了門上的小窗，隔絕了醫生下意識看過去的視線。
“原來是這樣……”白梔子松開檢查李泰俊面色的手，心裏有了判斷。
她嘴角露出了松快的淺笑，眼底閃爍著勢在必得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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