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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宅一群人圍在一起守歲，正七嘴八舌的聊著天，看起來好不熱鬧，一家人難得整整齊齊地聚在一起。
但沈映雪倒覺得無聊，打了個哈欠。
她小聲在李氏耳邊說道：“娘，我想回去睡覺。”
她輕輕握著李氏的手，撒嬌似的。
明明她的靈魂比這位古代的娘還要大，可偏偏這會她像個小孩子似的。
在娘的身邊，她什麽時候都覺得自己像個小孩。
李氏壓低了聲音說：“不行，大家都在這兒一起守歲，你不能跑了，你爹和你大娘都不睡。”
沈映雪撅著嘴。
她在現代都不怎麽愛過年，雖然到了古代，年味比現代重，可是也過了十八次了，再加上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所以心裏的激動自然少些。
如今她又在沈宅跟這堆人在一起過年，他們都不喜歡她，對她也只有利用而已，她自然不想跟他們待在一塊，如果讓她選，她寧願跟娘在水瀾院安安靜靜地待著。
沈映雪也聽小雲姐說了，她沒回來時，往年娘都在北院住著，到了歲除之夜，沈家的人都不會去叫她，最多讓人給她送些吃食，娘孤零零地在北院呆著。
不過今年歲除李氏終於可以跟大家待在一起，心裏開心，而且李氏很顯然不是一個記仇的人，只要沈家對她稍微好那麽一點，她就會覺得高興，不計較以前那些不好的事。
沈映雪頂著李氏紅潤的臉色，看樣子她是不會死了，看來自己真的會通過占蔔夢境改變別人。
雖然她想過，萬一改變了歷史，自己會不會原地消失？可是仔細一想，自己能夠看到別人的夢境，這是老天爺給她的天賦，而老天爺給她這個天賦，肯定不是讓她自娛自樂，必然讓她有所作為，所以她還是決定，充分利用自己的優勢。
“娘，那我去院子裏轉轉，舒展一下，坐久了屁股疼。”
她輕輕晃了晃娘的衣袖，可憐兮兮地看著她。
李氏還是心軟了，點頭，“行，去吧，不過快些回來。”
“知道了娘。”沈映雪從地上爬了起來，跑了出去。
“哎，這丫頭去哪呀？”老夫人問道。
李氏恭恭敬敬地說：“老夫人，雪兒肚子有些不舒服，去方便一下，待會就回來。”
老夫人，“這孩子也十九了，應該給他許個人家了，可不能像那三姐一樣拖了這麽久。”
一旁，沈蓉欣心頭一顫，轉頭看向自己的奶奶。
沈蓉欣雖然排行第三，可是她跟沈映雪只差了八個月。
大夫人說：“娘，你說的是呀，映雪年紀也不小了，是該娶人家了，要不然該成老姑娘了。”
“女孩子總該嫁人的。”老夫人說，“兒啊，你到時候給你女兒物色個好人家。我看映雪這丫頭古靈精怪的，肯定是個旺夫的命。”
沈玨：“娘，兒子知道了。定會想法子，給映雪找個好人家的。”
李氏在旁邊聽著想說些什麽，可是她只是個小妾，不敢多言，而且她女兒的確年紀大了，總得嫁人，她現在只盼望老爺能夠給雪兒找個好人家。
一旁的沈蓉欣聽著，很不是滋味，他們要給沈映雪這個小妾生的庶女找個好人家，可是自己是大夫人生的，卻要給那個死胖子當小妾，不到一個月她就要嫁過去了，爹和娘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啪的一聲，沈蓉欣將手裏的花生狠狠摔在盤子裏，起身跑了。
“蓉欣，你去哪兒啊？”大夫人急忙問。
沈蓉欣氣呼呼道：“不用你們管，反正你們要把我嫁給別人當小妾了。”
沈蓉欣一下子就跑的沒影了，大夫人嘆了一口氣，“這孩子。”
老夫人連連搖頭，“蓉欣被那皇甫家的人看上了，也沒辦法呀，我們又得罪不起人家，只能委屈這孩子了。”
大夫人心疼女兒，卻也沒什麽法子，只能跟丫鬟說：“還不快跟著三小姐，別讓她出事了。”
大夫人端起熱茶抿了一口，感覺胸悶，“我女兒也怪可憐的，早知道的話，早幾年就把她嫁出去了，唉。”
“大過年的，別唉聲嘆氣。”沈玨說道：“怎麽著今天都是個好日子，別說那些不開心的。”
“是老爺，我不說了。”
忽然之間，大夫人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什麽。
沈映雪那丫頭長得倒是白白凈凈，甚是漂亮，臉上的胎記也沒了。倒不如……
*
沈映雪院子裏伸了個懶腰。
“好無聊呀，也不能追劇，也不能打游戲，真的好想念現代呀。”
她擡起頭望著漆黑的天空，“老天爺，為什麽讓我來這？我這是投胎轉世嗎？那看來你忘了給我喝孟婆湯了。算了，我原諒你吧。”
“五妹，你在這嘀嘀咕咕的，說什麽呢。”
聽到身後的動靜，沈映雪轉過身，看到一翩翩公子朝她走來，這是她的二哥沈碩。
他是二姨娘的兒子，時常為了父親的生意在外奔波，年底了也才剛回來幾天。
“二哥，我自言自語呢，胡說八道罷了。”
沈碩笑了笑，“二哥時常在外忙碌，你回來時，都沒能迎接，不過也聽他們說你十分聰明，這幾天看著的確如此，醫術又好，而且之前還找出了傷害傳兒的真兇。”
沈映雪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傷害傳兒的兇手就是他親娘，這男人是在陰陽怪氣嗎？
似乎察覺到沈映雪的表情，沈碩忙說：“五妹，我並非是怪你的意思，她雖是我親娘，可是做錯了事，不可饒恕，如今也是咎由自取，我心裏雖傷心，可是總會過去的，我不會怪你們，我反倒覺得對不起大哥。”
沈碩一臉愧疚，似乎替他娘覺得慚愧。
沈映雪牢記一句話：知人知面不知心。
所以二哥嘴上這麽說，她並不會真的相信，她從來不聽別人說什麽，只看別人做什麽。
不過她跟沈碩不熟，他會做什麽她還不知道，眼下只能客氣道：“二哥心胸寬廣，小妹佩服。”
沈碩，“這都是我該做的。那我就先走了，不在這打擾你了。”
說完，他轉身離開。
轉身的一瞬，他臉上的表情瞬間覆蓋一片陰雲。
沈映雪在院子裏待了一會兒，覺得有些冷，剛要進去，突然肩膀被人拍了拍。
她嚇了一跳，轉頭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阿術，你怎麽在這？”
“沈道長，小聲點，我是偷偷進來的。”
阿術壓低了聲音，不想被人發現。
“為什麽？發生什麽事了嗎？”
“殿下在沈宅外面等你，請你過去一趟。”
“他又來找我幹嘛？不會又讓我給他占夢吧？每次都把我嚇個半死，跟要殺了我似的。”沈映雪不高興地抱怨著。
不過算算時間，也十來天沒見他了，不知怎麽了，她還挺想見他的，可是在阿術面前她自然要嘴硬。
阿術看到沈映雪的小表情，忍俊不禁，“我認為殿下不會殺你的，他今天差點沒命了，有人暗殺他。”
“什麽？”沈映雪驚訝道：“那他現在還好嗎？”
看來她又占準了。
“他倒是沒受傷，我想，他找你應該也是為了這事。沈道長，你還是去一趟吧，殿下親自過來的，你要是不去，他會生氣的。”
“好吧，我去就是了，不過我要是長時間不回來，我娘肯定要著急了，我去跟她說一聲。”
沈映雪跑了回去，在眾人面前假裝自己拉肚子，很不舒服，還假裝自己要放屁，嚇得所有人掩著鼻子，大夫人趕緊擺手，讓她回水瀾院休息，不用守夜了。
沈映雪怕娘擔心，於是小聲在她耳邊說：“娘，你別擔心，我沒事，我只是想回去睡覺了。”
李氏還未來得及反應，沈映雪便跑了。李氏眼底閃過一絲無奈，這丫頭真是調皮，肯定又要跑去玩。
不過作為親娘，她自然不會拆穿女兒。
*
李僴的馬車就停在沈宅不遠處，沈映雪上了馬車，鉆進去之後感到一陣暖意，馬車上面還放著暖爐，她搓了搓手，哈了幾口熱氣，舒服極了。
“殿下，咱們又見面了，你今晚被刺殺了？”
李僴正閉目養神，聽到這話，緩緩睜開眼，“阿術跟你說的？”
“額……”沈映雪擔心連累的阿術，連忙說：“我之前給你占夢就知道了。”
李僴現不知是沒有懷疑，還是不計較，“嗯”了一聲，“殺我的，的確是太子身邊的人。”
沈映雪長松了一口氣，“實在是太好了。”
李僴眉心一擰，“有人要殺了我，你還覺得好，你想讓我死？”
若是別人說這話他不氣，可偏偏從這丫頭嘴裏說出來，他生氣了。
最後幾個字像是在質問她。
沈映雪嚇得抱著懷，“我沒這個意思。”
李僴寸步不讓，“還說沒有，你分別想讓我死，你好歹毒！”
“我怎麽就歹毒了？我的意思是我占夢準，這實在太好了，你能聽我把話說完嗎？我要是歹毒，肯定就不告訴你了，說不定你現在已經死了，還能在這裏這麽兇巴巴地教訓我嗎？我也算是倒黴了，三番兩次被你欺負，動不動對我要打要殺，現在你還兇我，我討厭你，我不想理你了，我不會原諒你的。”
沈映雪假裝抽了抽鼻子，氣呼呼地要下馬車。
再原諒他，她就是小狗。
“等一下。”李僴握住她的手，“我讓你下去了嗎？”
“那你想幹什麽？繼續兇我嗎？”
沈映雪都沒發現，自己抱怨的語氣，像極了小情侶之間鬧別扭。
李僴將她拉了回來，讓她坐好。
他冷冰冰地說道：“陪本王守歲。”
“什麽？”沈映雪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讓我陪你守歲？”
“怎麽，你不願意嗎？”
沈映雪覺得他奇怪，“你幹嘛讓我陪你？按理說你應該在皇宮裏陪你父皇，或者在王府裏，怎麽跑來找我？”
李僴從旁拿出一定銀子，“想要嗎？”
沈映雪眼睛一亮，“我要，給我。”
她伸手要奪走銀子。
李僴將手抽開，“不是說不原諒本王嗎？”
沈映雪的頭點的跟小雞啄食似的，“我原諒你，我原諒你，我原諒你。”
怕他聽不到，重要的事她說三遍。
只要有銀子，什麽都好談。
小狗什麽的，都不算，反正她說話不算話不是第一次了。
李僴，“那就別問那麽多問題。”
“好好好，我什麽都不問，我閉嘴。”沈映雪見錢眼開，像拉拉鏈似的把嘴巴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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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今年歲除李氏終於可以跟大家待在一起，心裏開心，而且李氏很顯然不是一個記仇的人，只要沈家對她稍微好那麽一點，她就會覺得高興，不計較以前那些不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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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這丫頭去哪呀？”老夫人問道。
李氏恭恭敬敬地說：“老夫人，雪兒肚子有些不舒服，去方便一下，待會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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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蓉欣雖然排行第三，可是她跟沈映雪只差了八個月。
大夫人說：“娘，你說的是呀，映雪年紀也不小了，是該娶人家了，要不然該成老姑娘了。”
“女孩子總該嫁人的。”老夫人說，“兒啊，你到時候給你女兒物色個好人家。我看映雪這丫頭古靈精怪的，肯定是個旺夫的命。”
沈玨：“娘，兒子知道了。定會想法子，給映雪找個好人家的。”
李氏在旁邊聽著想說些什麽，可是她只是個小妾，不敢多言，而且她女兒的確年紀大了，總得嫁人，她現在只盼望老爺能夠給雪兒找個好人家。
一旁的沈蓉欣聽著，很不是滋味，他們要給沈映雪這個小妾生的庶女找個好人家，可是自己是大夫人生的，卻要給那個死胖子當小妾，不到一個月她就要嫁過去了，爹和娘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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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欣，你去哪兒啊？”大夫人急忙問。
沈蓉欣氣呼呼道：“不用你們管，反正你們要把我嫁給別人當小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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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連連搖頭，“蓉欣被那皇甫家的人看上了，也沒辦法呀，我們又得罪不起人家，只能委屈這孩子了。”
大夫人心疼女兒，卻也沒什麽法子，只能跟丫鬟說：“還不快跟著三小姐，別讓她出事了。”
大夫人端起熱茶抿了一口，感覺胸悶，“我女兒也怪可憐的，早知道的話，早幾年就把她嫁出去了，唉。”
“大過年的，別唉聲嘆氣。”沈玨說道：“怎麽著今天都是個好日子，別說那些不開心的。”
“是老爺，我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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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我自言自語呢，胡說八道罷了。”
沈碩笑了笑，“二哥時常在外忙碌，你回來時，都沒能迎接，不過也聽他們說你十分聰明，這幾天看著的確如此，醫術又好，而且之前還找出了傷害傳兒的真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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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跟沈碩不熟，他會做什麽她還不知道，眼下只能客氣道：“二哥心胸寬廣，小妹佩服。”
沈碩，“這都是我該做的。那我就先走了，不在這打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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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映雪在院子裏待了一會兒，覺得有些冷，剛要進去，突然肩膀被人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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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算算時間，也十來天沒見他了，不知怎麽了，她還挺想見他的，可是在阿術面前她自然要嘴硬。
阿術看到沈映雪的小表情，忍俊不禁，“我認為殿下不會殺你的，他今天差點沒命了，有人暗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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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僴眉心一擰，“有人要殺了我，你還覺得好，你想讓我死？”
若是別人說這話他不氣，可偏偏從這丫頭嘴裏說出來，他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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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映雪嚇得抱著懷，“我沒這個意思。”
李僴寸步不讓，“還說沒有，你分別想讓我死，你好歹毒！”
“我怎麽就歹毒了？我的意思是我占夢準，這實在太好了，你能聽我把話說完嗎？我要是歹毒，肯定就不告訴你了，說不定你現在已經死了，還能在這裏這麽兇巴巴地教訓我嗎？我也算是倒黴了，三番兩次被你欺負，動不動對我要打要殺，現在你還兇我，我討厭你，我不想理你了，我不會原諒你的。”
沈映雪假裝抽了抽鼻子，氣呼呼地要下馬車。
再原諒他，她就是小狗。
“等一下。”李僴握住她的手，“我讓你下去了嗎？”
“那你想幹什麽？繼續兇我嗎？”
沈映雪都沒發現，自己抱怨的語氣，像極了小情侶之間鬧別扭。
李僴將她拉了回來，讓她坐好。
他冷冰冰地說道：“陪本王守歲。”
“什麽？”沈映雪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讓我陪你守歲？”
“怎麽，你不願意嗎？”
沈映雪覺得他奇怪，“你幹嘛讓我陪你？按理說你應該在皇宮裏陪你父皇，或者在王府裏，怎麽跑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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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僴將手抽開，“不是說不原諒本王嗎？”
沈映雪的頭點的跟小雞啄食似的，“我原諒你，我原諒你，我原諒你。”
怕他聽不到，重要的事她說三遍。
只要有銀子，什麽都好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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