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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得美男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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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得美男歸

天邊晨光初現,鳥兒在枝頭嘰嘰喳喳的啼叫,吵醒了睡夢中的洛凰。

她微睜開眼,裹夾著晨風的清新空氣撲鼻而來,讓人身心舒暢。可這種舒暢只持續了片刻,額角便傳來一陣刺骨的疼痛,痛得洛凰倒抽了口涼氣,她擡手輕撫額角,才發覺那塊已經腫了起來,一碰就疼。

洛凰仔細回想了一下,她似乎是被那大肥膘一棍子給打暈了。

她趕忙伸長了腦袋四處張望,赫然發現這裏竟是她的閨房,她回到了洛府。

是誰把她帶回來的?

難道……是那太子?

不,不可能,他不會那麽好心,洛凰立即否決了這個想法。

她輕輕揉了揉額角,待稍微緩和過來,她便試著起身,頭腦雖有些昏沈,但好在並不影響什麽。

擡手正準備開門,門卻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剛好撞到洛凰的腦門。

“啊——”洛凰低呼一聲,連著倒退了兩步。

“二娘子?這……”

推門而入的折柳嚇了一跳,片刻的錯愕過後,她趕忙上前扶住洛凰,顫抖著聲音緊張地問道:“您……您沒事吧?奴婢該死,不知您就在門後,真是對不住!”

洛凰一手捂著額頭,竟格外淡定:“沒事兒,不怪你。”

反正她習慣了。

人不走運的時候,倒黴事是一樁接著一樁,想開個門都能被撞,對洛凰來說還能活著就好。

折柳扶著洛凰到榻前坐下,洛凰仔細摸了摸額頭,並沒有腫起來,而且疼痛也在慢慢消散,應該沒什麽大問題,也就是頭更暈了而已。

“二娘子,奴婢去請大夫來給您瞧瞧!”

折柳還是很自責,放心不下,轉身就要離去,洛凰伸手拉住了她,對她傲然一笑:“真不用了,我還沒那麽嬌弱,只要人沒傻就沒事兒。”

折柳猶豫不決,最終還是作罷。

這時門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進來的人是洛成仁夫婦,雲絳一看見倚靠在榻上的洛凰,便激動地連忙向榻前走來:“女兒啊,你可終於醒了!為娘這兩日好生擔心,你現在可有感覺好些了?”

她扶住洛凰的肩膀想要查看洛凰額角的傷,卻見她的額前有些發紅,雲絳眸光一凝,擔憂道:“這是怎麽了?”

“沒事,阿娘,我沒事。”洛凰直接握住雲絳的手,不讓她再過多探究,還故作輕松地沖她笑,“我現在感覺好多了,只是不知我當日是怎麽回來的?我記得我好像是在南岸的酒樓裏……”

提到這,雲絳臉色一變,責怪道:“你還說呢,好端端的怎麽會惹上謝家的人?還被人當頭打了一棒,這要是再重點,你怕是連命都沒了!”

她又舒了口氣道:“好在當日你兄長恰巧路過,這才將你帶了回來。”

“這樣啊……”

洛凰訕笑著撓了撓頭,原來她是被洛璋帶回來的,要不然大肥膘那幫人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她。

想起這事洛凰就有一肚子火,對那大肥膘恨得牙癢癢,她擡起頭對雲絳眨巴著眼睛,又委屈又氣憤地道:“阿娘,那日我與雲表妹在酒樓吃飯,本來吃的好好的,那謝家公子突然上前來調戲雲表妹,還砸了我們的桌子,趁我不備,他拿起棍子就打我,阿娘你說,這事兒能怨我嗎?”

“竟有此事?”雲絳甚為驚愕,“當真是那謝家公子先對你們不敬?”

洛凰點頭:“對呀!若是不信阿娘可以問折柳!”

雲絳看向一旁的折柳,折柳連忙點頭附和,雖然……雖然二娘子出手打了那謝家公子,但確實是那謝家公子欺人在先,教訓他也是應該的。

“真是豈有此理!那謝家人竟這般膽大妄為,連我們司徒府的人都敢欺辱!”雲絳見此瞬間怒不可遏,同時也很心疼女兒,輕撫洛凰的頭以表安慰,而後扭頭看向一旁靜默不語的洛成仁,憤然道,“成仁,這事我們絕不能忍氣吞聲,他差點要了女兒的性命,還公然調戲皎月,如此胡作非為,是根本不將我們司徒府放在眼裏!”

洛成仁眸色覆雜,望向洛凰時眼中也不乏疼惜,便鄭重其事地點頭道:“你放心,此事我定會向謝太尉討個說法,不能讓我洛家兒女白受人欺辱。”

他又接著叮囑道:“凰兒,你今後出門要多帶些人手,這京中乃是非之地,不可不防。”

洛凰乖巧點頭,洛成仁這才放下心來。

雲絳轉身在洛凰旁邊坐下,擡手輕撫著她的頭,“女兒啊,你好生休養,若有何不適定要與為娘說,盡量在婚期到來之前養好身體。”

“……婚期?什麽婚期?”

洛凰聞言疑惑地瞇了瞇眼,她怎麽聽不太懂呢。

洛成仁替雲絳回道:“你母親已經進宮面見賢妃,賢妃也願意與我洛氏結姻,便說服陳王一同向聖上請旨賜婚。聖上欣然應允,昨日便下達了賜婚詔書,你二人的婚期就定在下月十七。”

“這麽快??”洛凰都震驚了,這昏迷了一下,醒來就已經被敲定了婚事,連婚期都定好了。

有這樣強大的家族,陳王不怕搞不到手。

如此總能避開那所謂的男主了。

洛凰心裏的大石終於放下,瞬間感覺頭都不疼了,身心都很舒暢,人逢喜事精神爽,大抵如此。

午後時分,洛凰躺在涼亭裏的搖椅上休憩,溫和的陽光傾灑在她身上,整個人都暖洋洋的,別提有多愜意了。微風輕輕吹動著洛凰垂在搖椅旁的長發,也吹落了枝頭的花瓣,剛好落在洛凰臉上,驚擾了淺睡中的洛凰,她睜開眼將花瓣拂落,準備接著休憩,卻見有一人走進了庭院。

那人朗眉星目,豐采高雅,渾身都透著清貴溫雅的氣息。

是她的兄長洛璋。

想起之前是洛璋帶她回來的,洛凰這心裏對他還是頗為敬重,動了動懶散的身軀,隨即起身笑著迎上前:“兄長怎麽有空來我這?快坐。”

洛璋溫雅一笑,輕聲細語回道:“聽聞你已蘇醒,便來看看你的傷勢可有好轉。”

洛凰引著他在石桌旁坐下,一旁的折柳便為二人倒茶,洛凰趁此空隙向洛璋欠身致謝:“承蒙兄長出手搭救,只是受了點小傷,並無大礙。”

“那我便放心了。”洛璋擡手示意洛凰坐下,眼睛掃過她的額角,確實消腫了很多,洛璋終是舒了口氣,卻有一絲疑色爬上眉眼間,“我聽雲表妹說,你那日與謝家公子動了手,輕輕松松便將其摁倒,這可是真的?”

洛凰剛握住茶杯,手不由得一怔,眉眼低垂抿著嘴點了頭。

該承認的還是得承認。

洛璋順勢又問:“為兄竟不知,你是何時習得這功夫的?”

洛凰雙手握著茶杯,心虛地低著頭喝茶,故意避開洛璋的視線,沈吟了好一陣,她才擡起頭坦蕩地笑了笑:“這是我之前跟人學的防身術,但也只是些花拳繡腿的功夫罷了,為免丟人現眼,便沒讓你們知道。最主要的是那謝家公子看起來塊頭很大,實則體虛得很,一點力氣也沒有,我就那麽輕輕一摁他就起不來了。”

“誰知他報覆心那麽強,趁我不備當頭給了我一棍,要不然就憑他那熊樣根本傷不了我!”

洛凰說起來還頗為得意,她原本以為古代男子都身材魁梧,氣吞山河,沒想到也有這種體虛的酒囊飯袋。

想當初洛凰家裏可是開武館的,要是不會點拳腳功夫走出去都不好意思。

洛凰說完還是有點心虛,但是洛璋那探究的目光並未在她身上多停留,喝了口茶之後,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會點防身的功夫也是好的,但姑娘家容易吃虧,今後出門還是要多帶點人手。”

見他並未起疑,洛凰暗自松了口氣。

折柳忽然走上前來,雙手遞給洛凰一只檀木盒子,“二娘子,這是雲小娘子命人送來的藥膏,有活血化瘀之功效。”

“雲皎月送來的?”洛凰瞇了瞇眼,接過木盒打開一看,裏面果真是只小巧玲瓏的藥瓶。

她嘲諷地勾了勾嘴角,將木盒放到桌上。

一旁的洛璋見此,輕笑道:“雲表妹她還是挺關心你的。”

洛凰聽聞此言不屑地嗤笑道:“要不是因為她,我還不會挨那一棍子,送藥來也只能說明她還有點良心。”

而不是出於關心。

太初宮天授殿,是文武百官朝見天子的殿堂。

天授殿前,皇帝宣布退朝,群臣紛紛散去各自準備出宮,而身著深紫色官袍的洛成仁與另一位紫袍官員並肩同行,眼望著前方淡然笑道:“不知太尉可有聽說,昨日仙客來裏發生了何事?”

紫袍官員微怔,隨即坦然點頭:“老夫略有耳聞,據說是犬子與令媛起了沖突。”

洛成仁聞言哼笑了一聲:“小女與尚書令之女在仙客來用膳,令郎喝醉了酒,在大庭廣眾之下企圖非禮雲小娘子,還往小女的腦袋上敲了一棍子,致使小女昏迷兩日方才清醒,太尉可知此事?”

說到這,洛成仁已是責問的語氣。

周圍的朝臣都向謝約投來異樣的目光,而尚書令走在後方並未看他,但謝約仿佛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淩厲之氣。

自己的兒子如此風流,這可不是什麽光彩的事,謝約一時羞愧難當。

面對洛成仁的目光如炬,謝約低眉閃躲,賠著笑臉朝洛成仁拱手:“司徒大人,真是對不住,老夫未能管教好那逆子,冒犯了令媛與雲家娘子,為表歉意,我願獻上最珍貴的藥材醫治令媛,只望能替我那逆子贖罪。”

旁人不敢往這邊多看,卻也都偷偷往這邊瞥,謝太尉與洛司徒同為宰相,又是當今太子的岳丈,地位可不一般。

兩人向來是分庭抗禮,如今謝太尉卻不得不向洛司徒低頭賠罪,可謂是難得一見。

雖然只是賠個罪而已,卻讓謝氏顏面盡失。

太尉府前,路過的行人便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太尉謝約提著衣袍手持木棍追趕著自己的兒子,而謝術則是東躲西藏,上躥下跳,一邊跑一邊哭喪著臉求饒:“阿爹別打別打!孩兒知道錯了,您消消氣,消消氣啊!”

太尉府的下人都不敢上前勸阻,謝約是氣得面紅耳赤,怒罵道:“你這不爭氣的逆子!平日裏就知道花天酒地,游手好閑,還凈給我惹事!你招惹誰不好,非去招惹那洛老頭的女兒?今日在天授殿前,老夫的臉都被你這逆子給丟盡了!現在倒好,全姑蘇城的人都知道我謝家出了個不成器的紈絝子弟!”

枉他在朝中兢兢業業建立威望,自己的兒子卻在外面敗壞他謝家的名聲,謝約怎能不惱羞成怒。

謝術被打中一棍子,疼得直叫喚:“阿爹,我可是你親兒子啊,要真打死我,心疼的可是您自己!”

“呸!老夫才不會心疼你這逆子!”

謝約仍舊手下不留情,也不顧行人的圍觀,左一棍子右一棍子追著謝術打。

於是乎,太尉府一整個下午都是雞飛狗跳,慘叫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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