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4章周庚辭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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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4章 周庚辭別
屋內，顧雅箬氣勢洶洶的，秋清靈慌了神，“沒、沒有，他、他沒有欺負娘。”
“那娘怎麽這麽快回來了？還很不開心？”
顧雅箬不依不饒的追問，語氣並不好。
秋清靈知道她的脾氣火爆，如果自己回答不好，她可能真的去找周庚算賬，但要是說謊，她也辦不到，支支吾吾的半晌，才小聲的說出來，“他、他並沒有心儀的女子。”
“什麽？”
顧雅箬提高聲音，不可置信的反問，“沒有？他不是說心儀的女子便是娘您嗎？”
秋清靈騰下站起來，美目睜的大大的，神情不可抑制的慌亂，“箬、箬兒，你、你怎麽知道？”
顧雅箬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他對我們說了啊，不但我知道，大哥，二弟，籬兒，還有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媽們都知道。”
秋清靈驚了，呆了、傻了，楞楞的看著顧雅箬，不知該作何反應。
顧雅箬已經開始挽袖子，轉身要往外走，“看著周院長人模狗樣的，竟然是個兩面三刀的人，當著我們的面是一套，對著您又是一套，我和大哥去把人抓回來，好好地問問，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說完，一只腳擡起。
秋清靈回神，慌忙阻止她，“箬兒，你別去，他沒有兩面三刀，他、他、他說心儀的女子是、是、是……我。”
最後一個我字，從喉嚨裏發出來，剛到了嘴邊便咽了回去，若不是顧雅箬耳力好，根本不會聽到。
顧雅箬擡起的腳又放了回去，轉身，問，“他說了？”
秋清靈點頭，臉紅的透透的。
“那娘的意思是……？”
秋清靈沒說話，好半晌才緩緩搖了搖頭，“我不同意。”
“我就知道娘不同意，我也跟周院長說了，偏他還不死心，非要試一試，這回被拒絕了吧，活該！”
顧雅箬說著，走到秋清靈身邊，扶著她坐下，“娘做的對，就不應該答應他，讓他孤獨終老，讓他後繼無人，讓他……”
“箬兒，別說了。”
秋清靈臉上的紅暈已經退去，阻止她，微微有些生氣，“周庚並沒有對娘做任何逾越的事，你不用如此生氣，也不要詛咒他。”
“我生氣啊，娘，你不知道，他找到我時，對我說，自從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便心儀你了，還說這些年因為心裏一直有你，他才沒有娶親。您不知道我當時聽了有多生氣，明明是他自己沒本事，找不到好女子嫁給他，憑什麽把這一切賴到您的頭上。”
說到這裏，觀察秋清靈的神色，見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顧雅箬沒有給她機會，又接著忿忿道，“原本今日您若是答應了，我便不跟他計較這些了，既然您不答應，正好，我必須要好好的懲治他一番，讓他記一輩子。”
說完，又捋了捋衣袖，大有不放過周庚的架勢。
秋清靈慌忙抓住她，“箬兒，你先坐下，聽娘給你說。”
顧雅箬順勢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還猶自生著氣，“娘，你快點說。”
“我……”
秋清靈不是該如何說。
若是在她沒有成親前，周庚如果求親，她可能會答應，畢竟那時候她父親已經是名滿天下的大儒，周庚只不過是一個學子，身份，樣貌，她處處有優勢。可如今不同，她只是一個和離婦，還帶著三個孩子，而周庚已是林山書院的院長，雖然現在還不至於天下皆知，但她相信，周庚有一日定然會讓學院名滿天下的，如此，她更加配不上了。
“娘……？”
見她好一會兒沒說話，顧雅箬喊她。
秋清靈抿了抿嘴唇，深吸了一口氣，“箬兒，你剛才是說家裏人都知道了吧？”
“嗯，都知道了。”
“所以說你們獨獨瞞了我一個？”
顧雅箬毫不心虛，把鍋直接甩到了周庚身上，“是周院長不讓我們說的，說要親自給你說。”
“所以，你們是想讓我嫁給他嗎？”
“娘同意嗎？”
顧雅箬不答反問。
秋清靈堅定的搖頭，“不同意。”
“娘自己有主意就好，不要被我們左右了，總歸日子以後還是需要您自己過的，你開心最重要。”
秋清靈拉起她的手，輕輕拍了拍，“你不用擔心，娘現在也很開心，不一定非要嫁人，至於周庚那裏，你也不要去為難他。”
“那不可能！”
顧雅箬拒絕，沒等到秋清靈開口便又說道，“您不知道，這幾日您和他每日在城裏買東西，早已經引起了風言風語了，現在差不多整個燕州城裏人都知道了您要嫁給他了。您現在不同意，不嫁給他，我們都沒法出門見人，我不為難他為難誰？”
“可是……”
秋清靈想要說什麽，被顧雅箬打斷，“娘，您放心吧，我們不自己出手，讓厲飛懲治他。”
秋清靈嚇了一跳，厲飛是世子，要想毀了周庚就是一句話的事，抓住她的手收緊，“箬兒，你聽娘說，周庚沒有錯，真的，是娘……”
“怎麽沒有錯？”
顧雅箬再次打斷他，“他明明配不上你，卻還不自量力的來求親，還蠱惑的我們相信了他的話，任他做下了這麽多的事。”
“不是，不是……”
秋清靈慌的擺動右手，“不是他配不上娘，是娘配不上他，娘畢竟嫁過人，名聲不好，娘不想連累了他。”
顧雅箬嘴角一抹笑轉瞬即逝，“娘是這麽想的嗎，不是因為不喜歡他？”
秋清靈臉又紅了，瞪她一眼，“你現在是世子妃，以後說話可不要這麽口無遮攔。”
“我知道。”
顧雅箬換了一副面孔，笑嘻嘻的，“這不只有咱們娘倆，我才這樣說嘛，娘先告訴我，你到底是覺得自己配不上他，還是不喜歡他？”
“娘是真的配不上他，再說了，這麽多年，娘對他也沒有這份心思，他突然提及，娘嚇了一跳，不知怎麽反應，才慌忙回來了。”
“可現在你們兩人要成親的名聲已經傳出去了，如果您不同意嫁，那我只能讓厲飛出面懲治他，否則的話，以後在這燕州城，咱們秋家的人是真的擡不起頭來了。”
顧雅箬裝作漫不經心的提醒。
想到這幾日自己一直陪著周庚買東西，以及她感受到的眾人異樣的目光，秋清靈的心一點點沈下去。
她和離回家，已經讓眾人對家裏人議論紛紛了，若是在因此給家裏人再惹來麻煩……
深吸了一口氣，正要說話，顧雅箬卻先一步開了口，“娘，您不用擔心，我一會兒便讓人把周庚的所作所為傳出去，就說這一切您並不知道，是他一手操辦的，很快便能把你從裏面摘出來。”
“你們不是都知道嗎？”
秋清靈不解反問。
顧雅箬扶額，“娘，我們是知道，可我們對外不能這樣說啊，要不然以後秋家在這燕州城還怎麽立足？”
秋清靈沒了話說，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林仲忍不住了，伸手敲了敲門，未等屋內人應聲，便已經推門進來，林鄺和籬兒一看，也只好跟著進來。
“娘。”
三人喊人。
秋清靈看著三個孩子，想到流言將要給他們帶來的傷害，懊惱的不行，“仲兒，鄺兒，籬兒，你們放心，這件事娘會解決的。”
“娘，”林仲先開了口，“我覺得周院長人不錯，您可以考慮一下。”
說完，給林鄺使眼色，示意他跟著自己說。
林鄺心裏是不希望秋清靈再嫁人的，可他也知道，自己娘還年輕，這樣過一輩子夜太苦了，抿了抿嘴唇，言不由衷的點頭，“大哥說的對，周院長值得托付終身。”
“我也覺得周院長不錯。”
籬兒甜甜的說，絲毫沒有因為秋清靈有可能要嫁人了而不快。
“你、你們……”
沒想到連他們也勸自己，秋清靈有些瞠目結舌，意料之外。
“我也覺得周庚人不錯。”
話說這，秋大夫人也從門外進來，不慌不忙，嘴角噙著笑意，“這全天下，也只有小妹能配得上她了。”
“誰說不是呢。”
秋二夫人緊跟在她身後，笑意吟吟，“周庚的為人我們也清楚，你能嫁給他，我們是一百個放心。”
一下全來了，秋清靈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該如何應對，心裏的自卑慢慢消失，卻而代之的是她也不知道的莫名情緒。
秋大夫人走到她面前，站住腳，拉起她的一只手，“你呀，只想到自己嫁過人，有了孩子，配不上他了，有沒有想過，他為了你，這些年不娶，如今好不容易盼到你又是單身一人了，他也是鼓了許久的勇氣才敢上門求娶，你還有什麽好糾結的，痛痛快快的應下，早日把自己嫁出去，以後和他和和美美的過日子，多好。”
秋清靈嘴唇張張合合，“可是，我、我……”
“沒什麽可是的，這件事爹娘也知道，他們都默許了，自然是希望你能嫁人了，也了了他們的一樁心願。你若是執意守著幾個孩子不嫁人，恐他們百年以後也不會安心。”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秋清靈不知該如何回答，擡起手，摁了摁自己的頭，“大嫂，二嫂，我現在腦中很亂，你們讓我想想。”
“有什麽可想的，”
秋二夫人性子急，“周庚可是這天下打折燈籠也難找的人，過了這個村可沒有這個店了。”
……
此時，她們口中的天下打著燈籠也難找的好男人，坐著馬車回了秋府，到了門前，卻遲遲不敢下車，秋清靈的態度讓他退縮了。
如今表心意不成，恐怕以後連面也見不到了。
一想到將來的幾十年，見不到秋清靈，周庚心裏如刀割一般的疼，右手輕輕的按在左胸口，感受著那無邊的疼痛，坐著動也不動。
車夫也不敢催促，靜靜的牽著馬等著。
秋府看門人並不知道發生了何事，見馬車到了府門口，周庚還不下馬車，迎上前來，態度恭敬的詢車夫，“可是出了什麽事？”
車夫搖頭，他也不知。
聽到看門人的聲音，周庚緩緩擡起頭來，隔著厚重的車簾看著秋府的方向，這是最後一次了，最後一次他進秋府，以後他再也沒臉過來了。
挑起車簾，緩緩的下來，一步一步腳步沈重的往府裏走，背影看起來淒涼又孤獨。
“發生了什麽事？”
看門人忍不住詢問，他還從來沒有看到過周庚這副樣子，就像受到了莫大的打擊一樣。
車夫搖頭，他也納悶的，周先生進酒樓的時候還是高高興興，神采飛揚的，出來的時候卻完全變了一副樣子。
周庚走得很慢，慢的他能數清自己一共走了多少步，慢的他把秋府的一景一物全部深深的印刻在了心裏，作為自己餘生對秋府的懷念。
最後來到主院，求見秋藺。
秋藺讓他進去，秋老夫人和秋汝以及秋涇兩人也在。
周庚進門，頭也沒擡，直接撩起衣擺，對著主位上的秋藺和秋老夫人跪了下去，“先生，師母，是學生妄想了，學生給秋府帶來了麻煩，請先生和師母原諒。”
“你這是做什麽，趕快起來！”
秋藺說他。
周庚跪著沒動。
秋藺示意秋汝，秋汝起身，把周庚扶起來，“周庚，先起來說話。”
周庚被扶起，坐於一邊的椅子上，周身氣息透著絕望，眼神也失去了光芒，艱難的開口，“大小姐不、不同意。”
雖然早就有這樣的心裏準備，可真遭到拒絕了，他這心裏還是灼疼的厲害。
“清靈兒怎麽說？”
秋藺問。
周庚閉了閉眼，聲音中夾著苦澀，“她什麽也沒說，奪門而出，那樣子，就好像我是洪水猛獸，她唯恐躲避不及。”
“這……”
屋內四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開口。
秋清靈這邊。
“世子妃。”
福喜在院中喊。
“什麽事，說吧？”
“世子讓我來告訴您一聲，剛才她出門的時候看到周院長了，周院長一副頗受打擊的模樣，去了主院，想必是去跟秋老先生辭別的，世子猜測，也許以後周院長再也不會來秋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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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顧雅箬氣勢洶洶的，秋清靈慌了神，“沒、沒有，他、他沒有欺負娘。”
“那娘怎麽這麽快回來了？還很不開心？”
顧雅箬不依不饒的追問，語氣並不好。
秋清靈知道她的脾氣火爆，如果自己回答不好，她可能真的去找周庚算賬，但要是說謊，她也辦不到，支支吾吾的半晌，才小聲的說出來，“他、他並沒有心儀的女子。”
“什麽？”
顧雅箬提高聲音，不可置信的反問，“沒有？他不是說心儀的女子便是娘您嗎？”
秋清靈騰下站起來，美目睜的大大的，神情不可抑制的慌亂，“箬、箬兒，你、你怎麽知道？”
顧雅箬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他對我們說了啊，不但我知道，大哥，二弟，籬兒，還有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媽們都知道。”
秋清靈驚了，呆了、傻了，楞楞的看著顧雅箬，不知該作何反應。
顧雅箬已經開始挽袖子，轉身要往外走，“看著周院長人模狗樣的，竟然是個兩面三刀的人，當著我們的面是一套，對著您又是一套，我和大哥去把人抓回來，好好地問問，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說完，一只腳擡起。
秋清靈回神，慌忙阻止她，“箬兒，你別去，他沒有兩面三刀，他、他、他說心儀的女子是、是、是……我。”
最後一個我字，從喉嚨裏發出來，剛到了嘴邊便咽了回去，若不是顧雅箬耳力好，根本不會聽到。
顧雅箬擡起的腳又放了回去，轉身，問，“他說了？”
秋清靈點頭，臉紅的透透的。
“那娘的意思是……？”
秋清靈沒說話，好半晌才緩緩搖了搖頭，“我不同意。”
“我就知道娘不同意，我也跟周院長說了，偏他還不死心，非要試一試，這回被拒絕了吧，活該！”
顧雅箬說著，走到秋清靈身邊，扶著她坐下，“娘做的對，就不應該答應他，讓他孤獨終老，讓他後繼無人，讓他……”
“箬兒，別說了。”
秋清靈臉上的紅暈已經退去，阻止她，微微有些生氣，“周庚並沒有對娘做任何逾越的事，你不用如此生氣，也不要詛咒他。”
“我生氣啊，娘，你不知道，他找到我時，對我說，自從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便心儀你了，還說這些年因為心裏一直有你，他才沒有娶親。您不知道我當時聽了有多生氣，明明是他自己沒本事，找不到好女子嫁給他，憑什麽把這一切賴到您的頭上。”
說到這裏，觀察秋清靈的神色，見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顧雅箬沒有給她機會，又接著忿忿道，“原本今日您若是答應了，我便不跟他計較這些了，既然您不答應，正好，我必須要好好的懲治他一番，讓他記一輩子。”
說完，又捋了捋衣袖，大有不放過周庚的架勢。
秋清靈慌忙抓住她，“箬兒，你先坐下，聽娘給你說。”
顧雅箬順勢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還猶自生著氣，“娘，你快點說。”
“我……”
秋清靈不是該如何說。
若是在她沒有成親前，周庚如果求親，她可能會答應，畢竟那時候她父親已經是名滿天下的大儒，周庚只不過是一個學子，身份，樣貌，她處處有優勢。可如今不同，她只是一個和離婦，還帶著三個孩子，而周庚已是林山書院的院長，雖然現在還不至於天下皆知，但她相信，周庚有一日定然會讓學院名滿天下的，如此，她更加配不上了。
“娘……？”
見她好一會兒沒說話，顧雅箬喊她。
秋清靈抿了抿嘴唇，深吸了一口氣，“箬兒，你剛才是說家裏人都知道了吧？”
“嗯，都知道了。”
“所以說你們獨獨瞞了我一個？”
顧雅箬毫不心虛，把鍋直接甩到了周庚身上，“是周院長不讓我們說的，說要親自給你說。”
“所以，你們是想讓我嫁給他嗎？”
“娘同意嗎？”
顧雅箬不答反問。
秋清靈堅定的搖頭，“不同意。”
“娘自己有主意就好，不要被我們左右了，總歸日子以後還是需要您自己過的，你開心最重要。”
秋清靈拉起她的手，輕輕拍了拍，“你不用擔心，娘現在也很開心，不一定非要嫁人，至於周庚那裏，你也不要去為難他。”
“那不可能！”
顧雅箬拒絕，沒等到秋清靈開口便又說道，“您不知道，這幾日您和他每日在城裏買東西，早已經引起了風言風語了，現在差不多整個燕州城裏人都知道了您要嫁給他了。您現在不同意，不嫁給他，我們都沒法出門見人，我不為難他為難誰？”
“可是……”
秋清靈想要說什麽，被顧雅箬打斷，“娘，您放心吧，我們不自己出手，讓厲飛懲治他。”
秋清靈嚇了一跳，厲飛是世子，要想毀了周庚就是一句話的事，抓住她的手收緊，“箬兒，你聽娘說，周庚沒有錯，真的，是娘……”
“怎麽沒有錯？”
顧雅箬再次打斷他，“他明明配不上你，卻還不自量力的來求親，還蠱惑的我們相信了他的話，任他做下了這麽多的事。”
“不是，不是……”
秋清靈慌的擺動右手，“不是他配不上娘，是娘配不上他，娘畢竟嫁過人，名聲不好，娘不想連累了他。”
顧雅箬嘴角一抹笑轉瞬即逝，“娘是這麽想的嗎，不是因為不喜歡他？”
秋清靈臉又紅了，瞪她一眼，“你現在是世子妃，以後說話可不要這麽口無遮攔。”
“我知道。”
顧雅箬換了一副面孔，笑嘻嘻的，“這不只有咱們娘倆，我才這樣說嘛，娘先告訴我，你到底是覺得自己配不上他，還是不喜歡他？”
“娘是真的配不上他，再說了，這麽多年，娘對他也沒有這份心思，他突然提及，娘嚇了一跳，不知怎麽反應，才慌忙回來了。”
“可現在你們兩人要成親的名聲已經傳出去了，如果您不同意嫁，那我只能讓厲飛出面懲治他，否則的話，以後在這燕州城，咱們秋家的人是真的擡不起頭來了。”
顧雅箬裝作漫不經心的提醒。
想到這幾日自己一直陪著周庚買東西，以及她感受到的眾人異樣的目光，秋清靈的心一點點沈下去。
她和離回家，已經讓眾人對家裏人議論紛紛了，若是在因此給家裏人再惹來麻煩……
深吸了一口氣，正要說話，顧雅箬卻先一步開了口，“娘，您不用擔心，我一會兒便讓人把周庚的所作所為傳出去，就說這一切您並不知道，是他一手操辦的，很快便能把你從裏面摘出來。”
“你們不是都知道嗎？”
秋清靈不解反問。
顧雅箬扶額，“娘，我們是知道，可我們對外不能這樣說啊，要不然以後秋家在這燕州城還怎麽立足？”
秋清靈沒了話說，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林仲忍不住了，伸手敲了敲門，未等屋內人應聲，便已經推門進來，林鄺和籬兒一看，也只好跟著進來。
“娘。”
三人喊人。
秋清靈看著三個孩子，想到流言將要給他們帶來的傷害，懊惱的不行，“仲兒，鄺兒，籬兒，你們放心，這件事娘會解決的。”
“娘，”林仲先開了口，“我覺得周院長人不錯，您可以考慮一下。”
說完，給林鄺使眼色，示意他跟著自己說。
林鄺心裏是不希望秋清靈再嫁人的，可他也知道，自己娘還年輕，這樣過一輩子夜太苦了，抿了抿嘴唇，言不由衷的點頭，“大哥說的對，周院長值得托付終身。”
“我也覺得周院長不錯。”
籬兒甜甜的說，絲毫沒有因為秋清靈有可能要嫁人了而不快。
“你、你們……”
沒想到連他們也勸自己，秋清靈有些瞠目結舌，意料之外。
“我也覺得周庚人不錯。”
話說這，秋大夫人也從門外進來，不慌不忙，嘴角噙著笑意，“這全天下，也只有小妹能配得上她了。”
“誰說不是呢。”
秋二夫人緊跟在她身後，笑意吟吟，“周庚的為人我們也清楚，你能嫁給他，我們是一百個放心。”
一下全來了，秋清靈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該如何應對，心裏的自卑慢慢消失，卻而代之的是她也不知道的莫名情緒。
秋大夫人走到她面前，站住腳，拉起她的一只手，“你呀，只想到自己嫁過人，有了孩子，配不上他了，有沒有想過，他為了你，這些年不娶，如今好不容易盼到你又是單身一人了，他也是鼓了許久的勇氣才敢上門求娶，你還有什麽好糾結的，痛痛快快的應下，早日把自己嫁出去，以後和他和和美美的過日子，多好。”
秋清靈嘴唇張張合合，“可是，我、我……”
“沒什麽可是的，這件事爹娘也知道，他們都默許了，自然是希望你能嫁人了，也了了他們的一樁心願。你若是執意守著幾個孩子不嫁人，恐他們百年以後也不會安心。”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秋清靈不知該如何回答，擡起手，摁了摁自己的頭，“大嫂，二嫂，我現在腦中很亂，你們讓我想想。”
“有什麽可想的，”
秋二夫人性子急，“周庚可是這天下打折燈籠也難找的人，過了這個村可沒有這個店了。”
……
此時，她們口中的天下打著燈籠也難找的好男人，坐著馬車回了秋府，到了門前，卻遲遲不敢下車，秋清靈的態度讓他退縮了。
如今表心意不成，恐怕以後連面也見不到了。
一想到將來的幾十年，見不到秋清靈，周庚心裏如刀割一般的疼，右手輕輕的按在左胸口，感受著那無邊的疼痛，坐著動也不動。
車夫也不敢催促，靜靜的牽著馬等著。
秋府看門人並不知道發生了何事，見馬車到了府門口，周庚還不下馬車，迎上前來，態度恭敬的詢車夫，“可是出了什麽事？”
車夫搖頭，他也不知。
聽到看門人的聲音，周庚緩緩擡起頭來，隔著厚重的車簾看著秋府的方向，這是最後一次了，最後一次他進秋府，以後他再也沒臉過來了。
挑起車簾，緩緩的下來，一步一步腳步沈重的往府裏走，背影看起來淒涼又孤獨。
“發生了什麽事？”
看門人忍不住詢問，他還從來沒有看到過周庚這副樣子，就像受到了莫大的打擊一樣。
車夫搖頭，他也納悶的，周先生進酒樓的時候還是高高興興，神采飛揚的，出來的時候卻完全變了一副樣子。
周庚走得很慢，慢的他能數清自己一共走了多少步，慢的他把秋府的一景一物全部深深的印刻在了心裏，作為自己餘生對秋府的懷念。
最後來到主院，求見秋藺。
秋藺讓他進去，秋老夫人和秋汝以及秋涇兩人也在。
周庚進門，頭也沒擡，直接撩起衣擺，對著主位上的秋藺和秋老夫人跪了下去，“先生，師母，是學生妄想了，學生給秋府帶來了麻煩，請先生和師母原諒。”
“你這是做什麽，趕快起來！”
秋藺說他。
周庚跪著沒動。
秋藺示意秋汝，秋汝起身，把周庚扶起來，“周庚，先起來說話。”
周庚被扶起，坐於一邊的椅子上，周身氣息透著絕望，眼神也失去了光芒，艱難的開口，“大小姐不、不同意。”
雖然早就有這樣的心裏準備，可真遭到拒絕了，他這心裏還是灼疼的厲害。
“清靈兒怎麽說？”
秋藺問。
周庚閉了閉眼，聲音中夾著苦澀，“她什麽也沒說，奪門而出，那樣子，就好像我是洪水猛獸，她唯恐躲避不及。”
“這……”
屋內四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開口。
秋清靈這邊。
“世子妃。”
福喜在院中喊。
“什麽事，說吧？”
“世子讓我來告訴您一聲，剛才她出門的時候看到周院長了，周院長一副頗受打擊的模樣，去了主院，想必是去跟秋老先生辭別的，世子猜測，也許以後周院長再也不會來秋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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