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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1章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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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1章 反制

已是夜深,厲王府大門緊閉,兩個碩大的燈籠映照得門前如白晝一般。

林仲出了武侯府,一路施展輕功來到厲王府門前,頸邊和胳膊上的鮮血滴落了一路。

到了門前,腳落地,手落在沈重的銅環上,用力的扣打。

銅環撞擊木門,發出急促而有沈重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裏格外的響。

看門人正在昏昏欲睡,聽到這聲音一個激靈,困意立刻沒有了,從門房裏走出來喝問:“誰?”

“武侯府林仲,快去稟報世子和箬兒姑娘,出事了!”

看門人微微一楞。武侯府出事,不是應該稟報林側妃和大公子嗎?怎麽會稟報世子和箬兒姑娘?

但聽他語氣著急,不敢怠慢,嚷了一句:“你等著,我這就稟報!”,

轉身飛快的跑去厲飛院外。

今夜是福喜值班,聽到咚咚的腳步聲朝著清幽院而來,蹙眉,迎去了院外,“何事?”

看門人氣喘籲籲的稟報:“門外有個叫林仲的,說是武侯府出事了,讓稟報世子和箬兒姑娘。”

福喜第一反應,也是林仲找錯人了,轉念又想到這幾日發生的事,轉身急匆匆的回了院內,來到房門口,壓低了聲音喊:“世子……”

厲飛睜開眼:“何事?”

“武侯府的大公子來叫門,說武侯府出事了。”

顧雅箬也睜開眼,帶著幾分睡意的眼神和厲飛對上。

厲飛沈吟了一下,坐起身:“帶他去大廳!”

福喜應是,去了門口處。

厲飛和顧雅箬同時起身,穿好衣袍,來到大廳。

林仲很快被帶進來,見廳內坐著一男一女,猜測他們便是厲飛和顧雅箬。

林仲當即跪下,語氣急促,“世子,箬兒姑娘,救救我的家人吧!

看他頭發淩亂,衣衫上都是土,頸邊還有一個割痕,此時正在往外滴落鮮血,厲飛皺眉,“侯府這是遭劫了?”

“不是!”

林仲急促否認,

“是我爹,我爹發了瘋,不僅圈禁了我們,還給我外祖父下了藥,如今外祖父幾乎丟了半條命。”

厲飛騰下站起來:“你說什麽?”

林仲一個頭磕在地上:“還請世子幫忙相救,林仲以後定當鞍前馬後,效犬馬之勞!”

“林鵬好大膽!”

即使當今皇上,見了秋藺也要禮讓三分,林鵬竟敢如此做,是不想活了嗎?

顧雅箬也站了起來,眉目發沈,“走吧,去武侯府。”

兩人朝外走,林仲也站起來跟在後面,腳步有了踉蹌。

聽他腳步聲沈重,知道他是有些撐不住了,顧雅箬頭也不回的吩咐:“福喜,給林公子金創藥!”

福喜從懷中掏出金創藥遞了過去。

林仲接過,“多謝!”,然後拔開瓶塞,站定,仰頭,一股腦的倒在了自己傷口上。

福喜一陣心疼,那可是上好的金創藥,千金一瓶的,他那一小道傷口,一點足夠了。

林仲心裏著急,那裏還顧得上這些,倒好金創藥以後,又急急的跟上了厲飛兩人的腳步。

月曦和福來幾人聽到動靜,早就起來待命,也跟著往外走。

府門外只有一輛馬車,厲飛和顧雅箬上去以後,馬車正要啟動,厲飛的聲音從馬車裏傳來。

“林公子,你也上來吧?”

林仲哪裏敢,“世子,林仲跟隨著就行。”

馬車裏默了默:“如果林公子不願進馬車裏,坐去前面也可。”

林仲是箬兒的親大哥,更何況又受了傷,看他剛才已經有些撐不住了。

林仲想要拒絕,可他眼前已經發黑,走路也有些踉蹌了,他也知道自己的身體到了極限,無法繼續支撐。恭聲道謝後,去了馬車廂前面坐好。

一行人很快到了武侯府,馬車停下,侯府裏靜悄悄的,看來是沒人發現林仲逃出侯府,去搬了救兵。

林仲跳下馬車,跌跌撞撞的來到門前,就要拍打門環。

厲飛也從馬車上下來,看到他的動作,出聲阻止:“林公子且慢!”

林仲的手已經碰到了門環,聞言頓住,回頭看,不經意的看到顧雅箬的臉,頓時吸了一口氣,眼眸瞪大:“你、你、你……”

他聽秋清靈說過顧雅箬很像她,但沒想到竟然是如此的像。

知道他驚訝什麽,顧雅箬抿唇不語。

厲飛揮手,周遠帶著暗衛悄無聲息躍過墻頭,進入武侯府內,一炷香以後,周遠返回來,恭聲稟報:“世子,好了!”

“林公子,可以了!”

林仲還在驚訝顧雅箬和秋清靈長得如此像。聽了厲飛的話,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回頭拍打門環,“開門,我是大少爺。”

看門人急急慌慌的爬起來,只披了衣服來開門,“大少爺,您……”

後面的話在看到走過來的厲飛和顧雅箬時頓住。

眾人魚貫而入,林仲帶著眾人直奔書房去找林鵬。

書房裏還亮著燈,林鵬焦灼不安、來回走動的身影映再窗紙上。按理說,府裏的人都被他控制住,他只要安心等到皇上下聖旨,封林仲為小侯爺便好,可不知為什麽,他的心裏突然不安了起來。

越想越不安,對著外面喊:“來人!”

無人應答,更是沒有半絲動靜。

林鵬心裏的不安擴大,又提高了聲音:“來人!”

還是無人應,就連一直跟了他許多年的隨從也沒有回應。

林鵬警覺起來,抽出懸掛在墻壁上的寶劍,悄悄的把門打開一條縫。

院子裏靜悄悄的,半絲人影也無。

林鵬把門打開,握著寶劍從裏面出來:“是誰在裝神弄鬼,給我滾出來!”

厲飛現身,“林侯爺!”

林鵬眼皮一陣猛跳,手中寶劍做好了進攻的準備:“世子好雅興,竟然半夜來我府中。”

厲飛嘴角微勾,很是嘲弄:“林侯爺高擡我了,我沒有這樣的興致,是有人請我來的。”

“誰?”

厲飛慢悠悠讓開身體,露出了後面的林仲。

林鵬眼眸一陣猛縮:“仲兒,怎麽會是你?”

林仲眼中冰涼一片,沒有半絲溫情:“爹,你束手就擒吧!”

“你個逆子!”

林鵬氣的幾欲吐血,手中寶劍朝著林仲刺來。

林仲站著沒動,閉上了眼睛,他今日所作之事,確實大逆不道,既然自己的爹想要他這條命,還給他就是了。

顧雅箬身形剛要移動,厲飛快她一步出了手,掌風淩厲,朝著林鵬打過去。

林鵬早有防備,半路轉身,手中寶劍直直對著厲飛而來,眼中殺意流露。是厲飛先帶人闖他武侯府,即使自己傷了他,到了皇上面前也有話說。

厲飛不屑地看著林鵬,紋絲未動,福來,福喜,福祿,福壽同時對著林鵬出手。

林鵬是武侯爺,武功自是不弱,可他碰到的是福來四人。他們四人不但心有靈犀,合力更是恐怖,只一個回合,便被打飛了出去。

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襲來,林仲睜開眼,正好看到林鵬飛出去的身影,重重的落在地上,手中寶劍也飛了出去。

一聲“爹”沖到了嘴邊,又生生的咽了回去,轉身往林鄺院子裏跑,鄺兒被打成重傷,又被罰跪,不知怎樣了?

林鄺依舊跪在地上,頭垂著,身體搖晃,兩名下人一左一右的鉗制住他,迫使他跪著。

“二弟!”

林仲跑上去,一人一腳,踹開了兩名下人。

林鄺身體朝地面撲去,林仲一把拉住了他,“二弟!”

林鄺身體軟綿綿的,低著頭沒回應。

林仲慌忙抱起他,朝著屋內跑,“去請府醫!”

兩名下人被踹懵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暗中躍出一條人影,提著其中一人往外走。

下人這才反應過來,嚇得就要大叫,

“閉嘴,帶我去請府醫!”

聲音陰冷,下人聽的心裏發顫,老實的被他拎著去喊府醫。

林仲把人放好,手觸上林鄺的額頭,燙的嚇人。急忙起身,打濕了毛巾,折疊好了放他額頭上,焦急的喚:“鄺兒,鄺兒!”

……

林鵬被打飛了出去,眼角餘光看到林仲轉身往外跑,氣得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厲飛面色淡然,吩咐:“看好了!”

遂不在理會他,轉身往外走。

“厲飛,你插手我武侯府的事,你不怕我到皇上面前告狀嗎?”

林鵬在他身後恨聲大嚷。

厲飛腳步頓下,轉身,拉起顧雅箬的手,音色淡淡,“你武侯府的事我管不著,但我家世子妃的娘和親人我是要管的。”

唯獨排除了他,林鵬更加的氣恨,喘著粗氣,“你別忘了,她身體裏也流著我林鵬的血!”

“那又怎樣?”

厲飛淡淡反問:“你有資格認回她嗎?”

林鵬氣的眼前發黑,身體搖晃。

厲飛不再理會他,拉著顧雅箬的手去了主院。

主院裏還有燈光,窗紙上晃動著秋清靈不安的身影。

厲飛在院外停下腳步,摸了摸顧雅箬的頭:“我去看看秋老先生,你進去安慰一下夫人。”

顧雅箬點了點頭,抽出手,輕步走了進去。

看著她進了門,厲飛轉身去了秋藺院中。

一整夜,武侯府發生了無數變故。

天色發白,惴惴不安的武侯府內的下人們,越發的不安了,原因無它,一向溫和敦厚,知書有禮的夫人發了火,手中持著一把寶劍非要殺了侯爺,若不是大公子和籬兒小姐跪地苦苦哀求,仿佛得了失心瘋一般的夫人,絕對會殺了侯爺。

秋清靈不止是想殺了林鵬,更想著把他剁碎了去餵狗,只是短短的幾個時辰未見,自己的爹蒼老的似八九十歲的老翁,一想到昨夜那響徹武侯府的淒厲的叫聲,秋清是真的想要剁了林鵬。

“爹!”

秋清靈眼眶通紅的跪在秋藺床邊:“爹,是女兒不孝,女兒害您受苦了!”

秋藺精神很差,說話有些有氣無力,“傻丫頭,這事怪不的你,是爹思慮不周,你快起來,鄺兒怎麽樣了?”

提起林鄺,秋清靈活劈了林鵬的心思都有了,林鄺從昨夜開始發熱,連吃了兩副藥還沒退下去,怕秋藺擔心,沒敢說實話:“高熱退下去了,府醫說,休息兩日便好了。”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秋藺道:“扶我起來!”

秋汝過來扶他,秋清靈也站起來扶住他另一邊,“爹,你要做什麽去?”

“進宮面聖!”

秋汝扶著他的手一頓,很是擔心:“爹,您的身體撐得住嗎?”

秋藺擺手,深喘了幾口大氣:“無礙。”

秋清靈去了外面等候,秋汝幫秋藺穿戴好,攙扶著他往外走。秋清靈聽到動靜,也走進來攙扶他,剛走出屋門,一名下人慌張的跑進來,臉色有些發白,“夫人,侯爺有話要對您說。”

秋清靈語氣很冷:“我與他沒什麽可說的。”

下人說的小心翼翼,額頭上的冷汗一直往外冒,“侯爺說是關於吃了藥丸的事,侯爺說,如果沒有他手裏的解藥,以後每日子時老先生都會發作,直到活活疼死。”

秋清靈知道秋藺被餵了毒藥一事,聞言不再猶豫,擡腳往外走。

“站住!”

秋藺挺直腰桿,恢覆了儒雅淡然的模樣:“不許去!”

“爹!”

秋清靈眼裏有了淚光,她知道林鵬會給她提出什麽樣的條件,可她不能不答應,只一次,秋藺的身體便到了垂老邊緣,她不敢想象如果夜夜子時如此,秋藺會是如何的痛苦。

秋藺示意秋汝松開自己,倒背著手一步一步緩慢走到秋清靈面前:“爹已是垂暮之人,早就看開了生死,多活一日都是上天的厚待,你不必為此向那個畜生妥協。”

“爹……”

秋清靈哀求。

“爹活於世間,上能頂天,下能立地,若是被這樣一個畜生拿捏著,我還有何臉面?我說不能去,便不能去!”

秋清靈求救的看向秋汝。

秋汝沈重的搖了搖頭,秋藺的脾氣他了解,決定的事不可更改。更何況林鵬肯定是以小妹不許和離為條件,父親既然知道了小妹的境況,又怎麽可能讓小妹留下。

秋清靈的眼淚落下來,瞬間打濕了衣襟。

秋藺神色很是淡然:“哭什麽,你爹我身體強健的很,足夠撐到料理好自己的後事!”

話語轉向下人,“你回去告訴林鵬,讓他死了這條心!”

下人又慌忙轉身往外跑,剛跑出院子沒多遠,被林仲攔下。

下人不安的咽著口水:“少、少爺。”

“你先退下,我去給我爹說。”

下人巴不得呢,慌忙的點頭。

林仲朝著秋藺院中看過來,剛才在院外,他將幾人的話聽得清清楚楚,昨夜秋藺痛不欲生的喊聲在他耳邊回蕩。他知道,如果沒有解藥,秋藺恐怕連個三五日都挨不過。

死死的抿著嘴唇,望著院中好一會兒,才轉身去了書房。

處理好侯府之事,厲飛和顧雅箬回了王府,留下暗衛看守林鵬,不許他再妄動。

林鵬讓下人去傳話,暗衛並沒有阻攔。

林鵬閉著眼坐在書房的椅子上等著,林仲推門而進,林鵬睜開眼。

林仲走過去,筆直的跪在他面前。

林鵬冷眼看他。

“爹,我知道你想讓我繼承侯府,孩兒應下,但你要答應我兩個條件,只要您應了我,以後您說什麽便是什麽,仲兒絕無半點反抗。”

林鵬吐出一個字,“說!”

“第一個,您答應和我娘和離,讓她帶著二弟和小妹回燕州去。”

“第二,你把解藥拿出來!”

林鵬目光沈沈,嘴角微勾:“我若是不答應呢?”

“我將不會再認你這個父親,您這侯府再也無人繼承。”

林鵬一腳把他踹了個跟頭:“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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