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這歸真樓頂層即是一片望不到邊的林子，地上淺草如茵，遍綴野花，林木稀疏有致，粗壯高大，擡頭望天，樹冠遮天蔽日，幾乎掩住天光，陽光自枝葉縫隙間打進來，投下一地斑駁。

粗枝上垂下極地長藤，手指粗細，長短不一，藤上簇擁著圓形葉片，銅錢大小，色澤油綠，掛著七色花朵，花瓣細碎小巧，呈球狀叢聚，還有珍珠似的成串果實，紅橙黃綠青藍紫顏色各異，晶瑩剔透，色澤鮮亮，讓人愛不釋手。

林間疏風拂面，清香撲鼻，葉片嘩嘩作響，長藤扯著幾縷晨光輕擺，忽明忽暗，為這濃墨重彩添了幾分清新，倒將整個林子襯托的越發綠意盎然。

看這美食秀色可餐，小蓮花就近摘了一串果子，湊到鼻前，香味濃郁，讓人食欲倍增。

果子似瑪瑙翡翠珠子，若非餓極，大概沒人舍得填入嘴裏——小蓮花揪了一粒紫色塞入嘴中，入口即化，即嘗不出絲毫味道，待滑入喉嚨，方覺滿嘴苦澀，——呸呸——吐個不停。

“怎麽？”杜寧之問道：“很難吃？”

小蓮花不停漱口，“苦死了——”連漱幾次，依舊滿嘴苦澀。

杜寧之就著小蓮花手中那串揪了一粒紅色果子放入嘴裏——“很甜啊——”

“甜的？”小蓮花疑惑：不會這麽倒黴剛好吃了個苦的吧。

杜寧之又揪了一枚紅色遞給小蓮花：“你再嘗嘗。”

“這個還行，稍微辣了點——”

杜寧之楞了，小蓮花吐了口氣：“果然不能光看表面——這就是靈果？”

“錯不了——”杜寧之道。

“呵呵，看長相倒像，味道就不敢恭維，我飽了，你還要嗎？”小蓮花問。

“不要了。”杜寧之擺手：“我也飽了——”

小蓮花見四下無人，隨手將果子一扔，結果出現令人咋舌的一幕，那串只吃了三粒的果串並沒有應聲落地，而是飛到藤上又長了回去，是真的長了回去，並且就在當初被摘的地方，若不是明顯缺了三粒，大概連小蓮花都無法認出方才摘的是哪一串。

雖說吃驚，倒也見怪不怪了，小蓮花淡定一笑，道：“看來確實靈果無疑了。”

“一粒飽腹，自然是靈果了——”杜寧之附和，提議道：“反正還早——咱們四處走走？”

“行——”

兩人兜兜轉轉走了半柱香的功夫，周遭皆靈果樹，並無其它發現，倒是越發覺著瞌睡，待要返回才發現迷路了——

“休息會兒吧。”也不知繞了多久，杜寧之道。

“好——”小蓮花掩唇打了個哈欠，“好累，想睡覺。”

“我也是，眼都睜不開了——”

“要不咱們別休息了，快走，回房睡——”莫名而來的瞌睡讓小蓮花倍感不安，她更怕此時碰上蘇回雪。

林間花草如毯，來時踏草而過，深一腳淺一腳俯倒不少，可如今回頭望去，那滿地欣欣向榮哪有半分被踩踏的痕跡？周邊果樹栽種毫無規律可循，頭頂枝葉遮蔽，別說太陽，就是天空也只依稀可見，要如何辨別方向？

二人憑記憶走了小半個時辰，已不知身在何處，小蓮花雙腿發軟，渾身無力，靠樹闔了眼。

杜寧之昏昏沈沈，雙手不停揉眼，見小蓮花頭歪在樹桿上，索性靠樹坐下：“我實在走不動了，不行，我得先睡會——”

“不對，不能睡，一定不能睡——”小蓮花一邊手掐大腿，一般拼命睜開眼，哪哪都是樹，絢麗多彩，直晃得人陣陣眩暈。

哈欠連連，小蓮花癱坐在地，渾身脫力提不起精神，雙眼模糊，周圍樹木氤氳成片，藤上果實花朵色彩斑斕融化似得揉成一團，像大片大片潑墨色塊，貼在深淺不一的綠色畫布上，亂糟糟一片，看得人眼花繚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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