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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想親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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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想親親你

現代社會很難出現古代那種的對面相望四目流淚的情節。

想念的人聽不見呼喚的時刻,有手機,可以打電話。

收到挑釁短信的靈幻新隆立刻向對方打電話過去,當然沒接,可來電鈴聲響了。

他不顧一切地向鈴音所在奔去。

一步又一步,當他逐漸接近時,突然,那個模糊的身影也奮力飛馳起來。

水沢螢跑得就差沒把小命扔出去好減輕負重。

再不停下來,和沒命也差不多了。

可她沒辦法停下來,後面有頭好危險好嚇人的黃狗在追,一但停下來肯定會被狗咬住屁股。

這人到底要幹嘛呀——

好在她已逐步跑到了居民區,蒙頭轉向間,瞄到路口正路過一位身著詰襟學生服的黑發少年。

挎著制服包,氣質冷清,看起來像是參加了學生會的好學生。

“救、救命——”

水沢螢跑向少年的同時朝他伸長了手求救。

影山律反應很快,用手迅速抓住水沢螢的胳膊,借力支撐著,使她不至於倒下。

他也給隨後出場的靈幻新隆贈送了一抹“這個大人真糟糕”的冷酷眼神。

靈幻新隆簡直百口莫辯。

他停下來,撐著腰、喘得不行,等稍微感覺呼吸順暢一些了,人立馬變得體面起來。

體面是靈幻新隆的人生信條之一。

他將濕津津的劉海向上捋,露出光潔的額頭。

“喲,路人的弟弟呀,我不是壞人,我和她認識。”

水沢螢狂搖頭:“不,我不認識他。”

當事人截然相反的說辭下,影山律作出斷言:“靈幻先生,不管怎麽,這樣追在一個女孩子後面跑很不合適。”

水沢螢點頭,自己這是遇上明事理的好人了。

靈幻新隆眼睫微垂,問:“律,萬一她是罪犯呢?”

“我不是。”

“她說她不是。”

影山律堅定地站在雇傭哥哥當童工且只給黑心價的可疑靈媒師的對立面。

“不要因為她長得漂亮就偏心相信她啊。”他無奈道。

影山律說:“我只是不相信您。”

而水沢螢挺開心的,“我確實蠻好看的啦。”

靈幻新隆腹背受敵,手扶著額自閉,暫時不想說話。他掀眼凝視著被人捆住肩膀努力支撐著的水沢螢,忽然明白為什麽她能收獲影山律的偏袒了。

水沢螢看起來非常糟糕。

憩息好一會了,她依然頭發淩亂,面頰通紅,鼻尖凝汗,皮膚蒸騰著熱氣,發絲黏著水涔涔又潮乎乎的臉側,眼神還不對焦,目光仿佛在顫動。

他的視線落在她的臉部下端,因汗濕膩的唇瓣張開,努力地呼吸。

靈幻新隆仔細感受,急促的呼氣聲在耳邊縈紆。

非常淒慘,明明停下來就好了。

水沢螢怎麽這麽犟?

他問:“你在跑什麽?”

她答:“你追我才跑的。”

“你不跑我就不追了啊。”

“你不追我才能不跑呀。”

影山律感覺自己腦子在嗡嗡響。

水沢螢將臉上亂糟糟的發絲收到耳後,心裏不僅覺得自己很可憐,還覺得靈幻新隆很不可理喻。

最開始,她只是認為靈幻新隆很好笑,頭發顏色黃得那麽明顯,只要人不瞎,都能察覺是他躲在了看板後。

這樣一個發光燈泡跟蹤了自己一路,她故意繞來繞去,卻怎麽甩都甩不脫。

最後還發瘋一樣地追著自己跑……累死個人了。

水沢螢搞不懂他到底要幹嘛,而且怎麽想都感覺目的很邪惡。

靈幻新隆註意到水沢螢出神地不知道在想什麽,反正想了有一會,接著咕咕唧唧和影山律說了什麽。

了解情況的影山律點點頭,說:“靈幻先生,請你先離開吧。”

少年的臉上明晃晃寫著:不然這裏沒人會放心。

“至於水沢小姐,我會送她回家。”

靈幻新隆看著他表情,反而微笑起來:“不至於吧……”

沒人理他。

他申訴:“稍微有無端傷人了哦。”

“拜拜,新隆,我們下次見。”

水沢螢對靈幻新隆揮手。

而後兩個人皆直勾勾盯著靈幻新隆,等他走遠。

靈幻新隆不得不邁步離開,思忖這到底是為什麽,他的形象已經抹黑到了這個程度了嗎!?

……

影山律剛剛歸家,發覺哥哥還沒睡,便走到影山茂夫的臥室門口和對方閑聊天。

一般聊不了幾句,哥哥心裏似乎掩藏著什麽,很深。

“哥哥今天有發生什麽有趣的事嗎?”

“啊律,才回來嗎?”影山茂夫道,“聞起來好香。”

影山律皺眉,說自己不喜歡這類香氣。

“主要是學生會開完會晚了,然後是我送人回家,那個人住得不遠,就在附近,還有……發生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事。”

影山律感覺詳述很麻煩,不過他依然說:“我感覺那人有點奇怪。”

“哪裏奇怪?”影山茂夫想為弟弟分擔煩惱。

燈光昏暗,影山律故而走近哥哥幾步。

“怎麽了,律?”

他從兜裏拿出五千日元給影山茂夫看,困惑地說出原因:“我送她回家,她給了我錢。”

那個女人太奇怪了!

鄭重聲明,影山律對做媽媽活一點興趣都沒有!

靈幻新隆擰開房門,走進屋內,沒有開燈。他脫下西裝外套隨意地丟在床沿,接著,漫不經心地解開領帶,單著襯衫,來到窗臺。

寒風凜冽裏,男人點火,吸煙。

修長的手指夾著香煙,火星乍現,他吞下一口煙霧,在鼻孔穿梭的尼古丁進入五臟六腑。味道慢慢泛上來,仿佛幹燥季節的後山,泛黃草垛如死般安靜地燃燒。

靈幻新隆拿出手機,把那個陌生號碼保存到已有聯系人裏。

月落日升,人們從夢中蘇醒,重覆起昨日的日常。

“靈幻先生……”芹澤克也吞吞吐吐道。

今天只要沒有客人的時間段,所長都會反覆回歸於同一個活動,使用同一個固定姿勢,就是坐在靠近窗邊的位置,抽煙,這使他略有擔憂。

“嗯?”靈幻新隆回應。

“您有什麽煩惱嗎?”

他按熄煙,驚覺雜亂的煙蒂與散落的煙灰已經堆滿煙灰缸。

“每天都有很多煩惱,唉,工作工作。”靈幻新隆恬不為意地伸了個懶腰。

憂心所長狀態的芹澤克也主動提起:“待會要不要去喝一杯?”

因為他和所長都是抿口燒酒就醉的人,所以“喝一杯”指的是他們在居酒屋吃下酒菜一直到某個人舔了杯口——

靈幻新隆回到自己位置,辦公椅向後輕松一躺,背手摟起後頸,面上掛笑。

“好啊。”

肚毛居酒屋,屁股下巴的酒保很是為難。

“兩個人都醉倒了呀。”

靈幻新隆和他的大個子下屬芹澤克也都酩酊爛醉地倒在了酒桌上。

以往的這種時刻,酒保會抽走醉鬼的手機撥打電話讓他們的親友來接人。

可現在是智能手機的時代,手機需要解鎖才能撥打電話……話說現在的人還存親友的電話號碼麽?

酒保沒糾結多久,原因是他發現其中一個醉鬼為上個時代的遺留產物,使用翻蓋手機的靈幻新隆,沒有密碼。

他拿起對方的翻蓋手機,懷念著熟悉的手感,打開聯系人頁面試圖召喚人來接走倆醉漢。

“欸?”

酒保看著號碼的備註姓名,有些驚訝。

最頂上的備註竟是一個可愛得只有女高中生才合適使用的顏文字。

他想著,沒想到靈幻新隆是給人備註顏文字的可愛派別,完全看不出來嘛。

手指往下翻了翻,酒保推翻了先前的想法——只有這一個人的備註是這樣的。

他撥打過去,隨著時間的流失,面色愈發的凝重。

路過醉醺醺的常客問,有人來接他們嗎?酒保搖頭。

可愛顏文字備註了一個似乎永遠無法接通的號碼。

“男子漢大丈夫喝個酒而已,”常客心有戚戚焉,“沒必要那麽心狠吧。”

常客從酒保手中奪過手機,同時用力推搡昏迷的靈幻新隆,發狂般嚷嚷著讓他自己撥打。

“你呀好好說就是了,她們啊,一向很心軟。”

靈幻新隆推來推去,就是沒醒。

常客反而累倒,醉在一旁呼呼大睡。

圍觀全程的屁股下巴酒保:“……”

這下他要處理的酒鬼又多了一個。

靈幻新隆瞇著眼睛,睜不開,他發現自己手裏拿著手機,好像是要給誰打電話。

“餵……”他對電話那頭的人說。

聽不清到底說了什麽,牙齒仿佛被舌頭刮平。

“我好想親親你。”靈幻新隆說著,徹底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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