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都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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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都不想活了
六月的南荒，潮濕悶熱，蚊蟲肆虐。
顧希悅一巴掌拍在右臉頰，手掌離開的時候，掉下來一只花腿蚊子，個頭比她見過的大了接近兩倍。
這蚊子咬人又疼又癢，咬過之後還會腫起一個包，她的兩側臉頰和手背已經鼓起了好幾個包，因為怕抓破皮，她在包上掐了十字印，讓疼壓制癢勁。
要不是因為穿的古代裙子，她的胳膊腿會招來更多的蚊子。
她氣惱的放下蓋在頭上的粗麻布，企圖阻擋蚊子的叮咬，卻在這時，貼身丫環梅香從外面急匆匆跑了回來，一邊跑一邊喊著。
“小姐，快！他們又來看熱鬧了。”
顧希悅一把扯掉麻布，趕緊跑去關門，她已經看見梅香背後那群衣衫襤褸的人群，臉上都洋溢著奇異的興奮往這邊走來。
梅香進了門，兩人落下門閂，背靠在門上，這才松口氣。
梅香皺著眉喘氣道：“都三天了，他們還來看，有什麽好看的！不就是小姐你摔了一跤，小姐，你屁股還疼嗎？”
顧希悅心虛的摸摸鼻子，“好多了。”
說完看看梅香全身上下，見她的裙擺濕了一大片，問她：“水桶呢？”
梅香撅著嘴，一臉委屈說：“奴婢好不容易拎回來一桶水，都快到門口了，看到他們往這邊來，著急跑回來，結果腳下一滑差點摔倒，水桶倒在地上了，奴婢衣服也濕了一大片，來不及拿桶，就先跑回來了……”
說到這裏，梅香擔憂道：“小姐，會不會有人拿走我們的水桶？”
外面那些人一看他們的穿著打扮都知道條件有多差，水桶也是每家必備的東西，真要有人起了心，撿回去占為己用也不是不可能。
“沒事，萬一被人撿走了，我們再買一個就是了，只要你沒摔傷就好。”
這裏是羽朝環境最惡劣的地方，三面環山，一面靠海，山上貧瘠的連一顆像樣的大樹都沒有，海邊的土地就是鹽灘，莊稼長不起來，荒草倒是茂盛。
住在這裏的庶民基本上都是流放過來的，唯一的田地在山腰上，是他們到這裏後慢慢開墾出來的。
一年又一年，人數增加到了五六百，田地也開的差不多了，但是種出來的莊稼肚子都填不飽。
茅草頂土坯屋沿著山腳，從東到西一長溜成半圓形，賢王跟顧希悅就住在最西邊的三間土屋裏。
賢王是廢太子蕭珩被皇帝下令流放南荒時封的王，聽著是個好名號，實際上卻飽含諷刺意味。
就是因為太子在大殿上上奏讓國家重視商業和軍事，卻被一群士大夫狂噴，特別是二皇子為首的保守派，帶著滿朝文武大臣跪地直呼，說一旦重商重武會引起朝綱大亂，說太子這是大逆不道。
皇上沈吟再三，冷著臉下令廢黜太子，封賢王，流放南荒，無召不許回京。
廢太子跟廢太子妃臨走前，皇上允許他們各帶一個隨從，其餘丫環婆子，全部變賣充公。
流放到南荒這裏，就意味著這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回京了，廢太子妃顧希悅來的路上就心如死灰，到這裏後有人傳來消息，說她的母親被父親下令打死了，顧希悅聽完當場就暈倒了。
醒來後看著灰土土的土坯房，坑窪不平的泥土地，再加上對她愛答不理的賢王，又想到母親已經死了，她這輩子都要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生活，心一橫便支開丫環，用一條白綾了結了自己的性命。
顧希悅是顧國公府的大小姐，但是身份卻是庶出，她的母親是國公爺的通房丫環，正妻進門後念在她母親生了女兒的份上，將她母親擡了妾室。
這些年，母親受盡冷眼，顧希悅都看在眼裏，當妹妹顧希雲跟太子訂親後，她心裏愈發著急，一旦等顧希雲當上太子妃，她母親在國公府還不知道要受到什麽樣的待遇，於是，在大婚那一日，她給妹妹的茶點裏下了迷藥，將她藏起來，自己穿上嫁衣，蒙著蓋頭被人扶進了迎親的喜輦。
等東宮和國公府知道出嫁的不是二小姐，而是大小姐時，已經禮成，再也沒有回旋的餘地。
太子蕭珩宅心仁厚，為了保住國公爺，將此事壓了下去，回明皇上自己當初看上的就是國公府的大小姐，挨了一頓批才算過去。
但也因此，顧希悅成為太子妃那天起，太子就跟她分居，冷漠相待，她心裏雖然難過，但是又想著她現在畢竟是太子妃，是太子名正言順的正妻，太子登基後，她就是皇後，她的身份毋庸置疑，她的母親也會因她而榮耀。
她千算萬算，卻沒算到剛成為太子妃不到十天，太子就在朝堂上觸怒了皇上，當場被廢黜，流放南荒。
太子接到聖旨後還求皇上同意他和離，他一人流放即可，皇上拒絕了他的請求。
表面上看，蕭珩這是不想連累無辜，但是只有顧希悅自己知道，他就算被流放，也不願意跟自己在一起。
到了南荒後，看管這裏的軍爺指給了他們三間房，蕭珩隨從選了東屋，顧希悅和丫環選了西屋，中間房子空著。
同名同姓的顧希悅穿過來前，正在去往家族公司的路上，準備接手公司，結果卻出了車禍，再醒來，就到了這個不知名的古代國家。
睜開眼的瞬間，她兩只手正費勁揪著白綾，準備往裏面套頭，腳下的木凳子搖搖晃晃。
她嚇的立刻松手，手上沒了手裏點，腳下的凳子也不穩，整個人朝後摔下去，屁股結結實實懟到地上，疼的她當場就尖叫出聲。
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的屁股已經開花了，這沒有被吊死，卻差點摔死。
她這一摔，一會時間就在南荒出名了，人們日子艱難，消遣的事情幾乎沒有，聽聞這剛流放過來的小娘子鬧自殺，立刻就來看熱鬧了。
“竟然敢自殺！她不顧家裏人死活了？”
“入口處的牌子她肯定沒仔細看！”
“是啊，她要是自殺，她的家人也會被連坐。”
“唉！讓你到這裏來，就是讓你活的生不如死的，要是想讓你死，就不會讓你來這裏！”
“……”
已經過去三天了，每天這些人都會來看看她還活著沒。
顧希悅用力靠著門，屁股到現在還疼，只能咬牙忍著，她不是怕他們，而是看著他們窮苦成那個樣子，真怕他們沖進來把她生吞活剝了，都說窮兇惡極，另一個意思就是說有的人窮到一定程度會做出很可怕的事情。
她不敢冒險接近他們，最起碼在不了解的情況下她不敢。
“小姐，你說他們是不是有病，你自殺不自殺跟他們有什麽關系，他們至於這麽興奮，每天都要來看，還說些奇奇怪怪的話。”
流放來的路上，蕭珩就讓梅香改了口，以後叫顧希悅小姐，還說從次以後還她自由身，去了南荒要是能找到別的男子，可以隨便嫁人。
話音剛落，外面一個蒼老的聲音顫顫巍巍響起，“小娘子，你要是想死的話就快一點，要是你死了皇上沒有處罰你的家人，那老身也要死，要不是顧念著兒女的性命，我才不會茍活這麽久。”
“我真的活夠了呀！也受夠了！”
老人說到最後已經帶了哭腔，聲音裏滿是滄桑。
顧希悅心裏一震，緩緩擡頭細想。
那本書只是她無意翻到的，就看了幾眼，要不是她這具身體自帶原身記憶，她真的會兩眼抓瞎。
不過，她好像記得，後面有原身妹妹的劇情，那就說明原身自殺並沒有影響到國公府。
老人說完，其餘人都開始附和起來。
“是啊，小娘子，要是自盡沒罪的話我也不想活了。”
“我和娘子已經兩年沒有吃飽肚子了。”
“我的孩子晚上做夢都想吃肉。”
“活著太累了！”
“……”
顧希悅啞然，心裏一瞬間沈重起來，她慢慢站直身子，跟梅香對視了一眼。
梅香看出她的意圖，皺眉小聲道：“小姐，你真的要出去？”
她希望小姐不要出去，外面那些人看起來還是很可怕的！
因為人太多了！
顧希悅點點頭，“對，把門打開吧。”
兩扇厚重的木門緩緩打開，顧希悅在梅香的攙扶下邁過門檻走了出去。
小小的院子裏擠滿了衣不遮體的人，男女老少都有，性別年齡雖然不同，但是他們臉上的顏色幾乎都差不多，行容枯槁，眼神裏充滿了茫然。
顧希悅終於明白，為什麽他們來的時候臉上有那種奇異的興奮。
那是他們對死的渴望，對即將解脫苦難的向往。
明白這個後，他們那種略帶病態的念頭狠狠紮了顧希悅的心。
在她的字典裏，沒有尋死這條路。
也沒有等死這條路。
在所有人的註視下，她笑著回答，“你們好！我叫顧希悅，我不想死，想好好活著。”
“可是前幾天你明明要上吊，為什麽想不開要活下來？”
顧希悅頓住，楞楞的看著問她話的老婦人。
她就是那個為了顧念兒女性命，努力茍活的老人。
她現在的眼神裏都是失望。
顧希悅心裏堵的慌，看向西邊一溜排過去的土坯房，想著怎麽打發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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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南荒，潮濕悶熱，蚊蟲肆虐。
顧希悅一巴掌拍在右臉頰，手掌離開的時候，掉下來一只花腿蚊子，個頭比她見過的大了接近兩倍。
這蚊子咬人又疼又癢，咬過之後還會腫起一個包，她的兩側臉頰和手背已經鼓起了好幾個包，因為怕抓破皮，她在包上掐了十字印，讓疼壓制癢勁。
要不是因為穿的古代裙子，她的胳膊腿會招來更多的蚊子。
她氣惱的放下蓋在頭上的粗麻布，企圖阻擋蚊子的叮咬，卻在這時，貼身丫環梅香從外面急匆匆跑了回來，一邊跑一邊喊著。
“小姐，快！他們又來看熱鬧了。”
顧希悅一把扯掉麻布，趕緊跑去關門，她已經看見梅香背後那群衣衫襤褸的人群，臉上都洋溢著奇異的興奮往這邊走來。
梅香進了門，兩人落下門閂，背靠在門上，這才松口氣。
梅香皺著眉喘氣道：“都三天了，他們還來看，有什麽好看的！不就是小姐你摔了一跤，小姐，你屁股還疼嗎？”
顧希悅心虛的摸摸鼻子，“好多了。”
說完看看梅香全身上下，見她的裙擺濕了一大片，問她：“水桶呢？”
梅香撅著嘴，一臉委屈說：“奴婢好不容易拎回來一桶水，都快到門口了，看到他們往這邊來，著急跑回來，結果腳下一滑差點摔倒，水桶倒在地上了，奴婢衣服也濕了一大片，來不及拿桶，就先跑回來了……”
說到這裏，梅香擔憂道：“小姐，會不會有人拿走我們的水桶？”
外面那些人一看他們的穿著打扮都知道條件有多差，水桶也是每家必備的東西，真要有人起了心，撿回去占為己用也不是不可能。
“沒事，萬一被人撿走了，我們再買一個就是了，只要你沒摔傷就好。”
這裏是羽朝環境最惡劣的地方，三面環山，一面靠海，山上貧瘠的連一顆像樣的大樹都沒有，海邊的土地就是鹽灘，莊稼長不起來，荒草倒是茂盛。
住在這裏的庶民基本上都是流放過來的，唯一的田地在山腰上，是他們到這裏後慢慢開墾出來的。
一年又一年，人數增加到了五六百，田地也開的差不多了，但是種出來的莊稼肚子都填不飽。
茅草頂土坯屋沿著山腳，從東到西一長溜成半圓形，賢王跟顧希悅就住在最西邊的三間土屋裏。
賢王是廢太子蕭珩被皇帝下令流放南荒時封的王，聽著是個好名號，實際上卻飽含諷刺意味。
就是因為太子在大殿上上奏讓國家重視商業和軍事，卻被一群士大夫狂噴，特別是二皇子為首的保守派，帶著滿朝文武大臣跪地直呼，說一旦重商重武會引起朝綱大亂，說太子這是大逆不道。
皇上沈吟再三，冷著臉下令廢黜太子，封賢王，流放南荒，無召不許回京。
廢太子跟廢太子妃臨走前，皇上允許他們各帶一個隨從，其餘丫環婆子，全部變賣充公。
流放到南荒這裏，就意味著這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回京了，廢太子妃顧希悅來的路上就心如死灰，到這裏後有人傳來消息，說她的母親被父親下令打死了，顧希悅聽完當場就暈倒了。
醒來後看著灰土土的土坯房，坑窪不平的泥土地，再加上對她愛答不理的賢王，又想到母親已經死了，她這輩子都要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生活，心一橫便支開丫環，用一條白綾了結了自己的性命。
顧希悅是顧國公府的大小姐，但是身份卻是庶出，她的母親是國公爺的通房丫環，正妻進門後念在她母親生了女兒的份上，將她母親擡了妾室。
這些年，母親受盡冷眼，顧希悅都看在眼裏，當妹妹顧希雲跟太子訂親後，她心裏愈發著急，一旦等顧希雲當上太子妃，她母親在國公府還不知道要受到什麽樣的待遇，於是，在大婚那一日，她給妹妹的茶點裏下了迷藥，將她藏起來，自己穿上嫁衣，蒙著蓋頭被人扶進了迎親的喜輦。
等東宮和國公府知道出嫁的不是二小姐，而是大小姐時，已經禮成，再也沒有回旋的餘地。
太子蕭珩宅心仁厚，為了保住國公爺，將此事壓了下去，回明皇上自己當初看上的就是國公府的大小姐，挨了一頓批才算過去。
但也因此，顧希悅成為太子妃那天起，太子就跟她分居，冷漠相待，她心裏雖然難過，但是又想著她現在畢竟是太子妃，是太子名正言順的正妻，太子登基後，她就是皇後，她的身份毋庸置疑，她的母親也會因她而榮耀。
她千算萬算，卻沒算到剛成為太子妃不到十天，太子就在朝堂上觸怒了皇上，當場被廢黜，流放南荒。
太子接到聖旨後還求皇上同意他和離，他一人流放即可，皇上拒絕了他的請求。
表面上看，蕭珩這是不想連累無辜，但是只有顧希悅自己知道，他就算被流放，也不願意跟自己在一起。
到了南荒後，看管這裏的軍爺指給了他們三間房，蕭珩隨從選了東屋，顧希悅和丫環選了西屋，中間房子空著。
同名同姓的顧希悅穿過來前，正在去往家族公司的路上，準備接手公司，結果卻出了車禍，再醒來，就到了這個不知名的古代國家。
睜開眼的瞬間，她兩只手正費勁揪著白綾，準備往裏面套頭，腳下的木凳子搖搖晃晃。
她嚇的立刻松手，手上沒了手裏點，腳下的凳子也不穩，整個人朝後摔下去，屁股結結實實懟到地上，疼的她當場就尖叫出聲。
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的屁股已經開花了，這沒有被吊死，卻差點摔死。
她這一摔，一會時間就在南荒出名了，人們日子艱難，消遣的事情幾乎沒有，聽聞這剛流放過來的小娘子鬧自殺，立刻就來看熱鬧了。
“竟然敢自殺！她不顧家裏人死活了？”
“入口處的牌子她肯定沒仔細看！”
“是啊，她要是自殺，她的家人也會被連坐。”
“唉！讓你到這裏來，就是讓你活的生不如死的，要是想讓你死，就不會讓你來這裏！”
“……”
已經過去三天了，每天這些人都會來看看她還活著沒。
顧希悅用力靠著門，屁股到現在還疼，只能咬牙忍著，她不是怕他們，而是看著他們窮苦成那個樣子，真怕他們沖進來把她生吞活剝了，都說窮兇惡極，另一個意思就是說有的人窮到一定程度會做出很可怕的事情。
她不敢冒險接近他們，最起碼在不了解的情況下她不敢。
“小姐，你說他們是不是有病，你自殺不自殺跟他們有什麽關系，他們至於這麽興奮，每天都要來看，還說些奇奇怪怪的話。”
流放來的路上，蕭珩就讓梅香改了口，以後叫顧希悅小姐，還說從次以後還她自由身，去了南荒要是能找到別的男子，可以隨便嫁人。
話音剛落，外面一個蒼老的聲音顫顫巍巍響起，“小娘子，你要是想死的話就快一點，要是你死了皇上沒有處罰你的家人，那老身也要死，要不是顧念著兒女的性命，我才不會茍活這麽久。”
“我真的活夠了呀！也受夠了！”
老人說到最後已經帶了哭腔，聲音裏滿是滄桑。
顧希悅心裏一震，緩緩擡頭細想。
那本書只是她無意翻到的，就看了幾眼，要不是她這具身體自帶原身記憶，她真的會兩眼抓瞎。
不過，她好像記得，後面有原身妹妹的劇情，那就說明原身自殺並沒有影響到國公府。
老人說完，其餘人都開始附和起來。
“是啊，小娘子，要是自盡沒罪的話我也不想活了。”
“我和娘子已經兩年沒有吃飽肚子了。”
“我的孩子晚上做夢都想吃肉。”
“活著太累了！”
“……”
顧希悅啞然，心裏一瞬間沈重起來，她慢慢站直身子，跟梅香對視了一眼。
梅香看出她的意圖，皺眉小聲道：“小姐，你真的要出去？”
她希望小姐不要出去，外面那些人看起來還是很可怕的！
因為人太多了！
顧希悅點點頭，“對，把門打開吧。”
兩扇厚重的木門緩緩打開，顧希悅在梅香的攙扶下邁過門檻走了出去。
小小的院子裏擠滿了衣不遮體的人，男女老少都有，性別年齡雖然不同，但是他們臉上的顏色幾乎都差不多，行容枯槁，眼神裏充滿了茫然。
顧希悅終於明白，為什麽他們來的時候臉上有那種奇異的興奮。
那是他們對死的渴望，對即將解脫苦難的向往。
明白這個後，他們那種略帶病態的念頭狠狠紮了顧希悅的心。
在她的字典裏，沒有尋死這條路。
也沒有等死這條路。
在所有人的註視下，她笑著回答，“你們好！我叫顧希悅，我不想死，想好好活著。”
“可是前幾天你明明要上吊，為什麽想不開要活下來？”
顧希悅頓住，楞楞的看著問她話的老婦人。
她就是那個為了顧念兒女性命，努力茍活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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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希悅心裏堵的慌，看向西邊一溜排過去的土坯房，想著怎麽打發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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