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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斯是斯文的斯(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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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斯是斯文的斯(八)

斯陸成功拿到角色後陷入了情緒低潮,齊西對此很不理解。

入了大導青眼,公司也立馬安排了表演臺詞課,連陳湧最近都開始說咱們小鹿明年的片酬該漲了。

這不都是好事嗎?咋還emo上了。

看著斯陸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齊西蹲到床邊問她:“姐,你是太興奮了嗎?”

斯陸說話有氣無力:“別吵我,我在扮演屍體。”

齊西:“好嘞!那我去給你修圖,咱發點穿搭日常吧。”

斯陸揮揮手,讓齊西出去。

她很郁悶,至今沒看到劇本,也不知道自己這具屍體到底是不是破案關鍵。

試鏡過程那麽順利,說不好就是犯罪嫌疑人簡歷上的一個數字。

再不然就是付東留那個狗東西花了錢卻給她安排個龍套當人情。

無論哪個答案,都讓斯陸精神萎靡。

或許人性本就得隴望蜀,窮途末路的時候想借力劈出條捷徑,真踏上捷徑了,又想炫實力。

可要說她的角色不重要,又何必導演親自面試?

桌上電話響,斯陸猜測是媽媽到家打來的電話,她伸胳膊,夠不到桌子,這讓斯陸更洩氣,覺得自己廢物一個。

齊西聽到電話響不停跑進來幫她拿,來電人備註是“保潔”。

“姐,你要打掃衛生啊?”

斯陸把來電靜音對她說:“你回家吧,我一個人找找拍戲狀態。”

“好。那我明早來接你上課。”

“好。”

齊西走後她給付東留回電話。

他要找她談事,約在外面見,斯陸不想離開自己的床,約他夜半三更來敲門。

付東留嘲笑她高看了自己的知名度,斯陸躺平任嘲。

她睡了一覺,醒來後決定面對現實。

演屍體就演屍體吧,努力演一具打動人心的屍體也不錯。

她給自己化了個受害人妝容。

一整個傍晚,斯陸分別在家中的浴缸、廚房、衣櫃、客廳地板展開一人分飾兩角的排練直至精疲力盡,最後她得出一個結論:就是影後來了,屍體也就是屍體。

八點,付東留來了。

開門後,付東留被她的死人妝嚇得後退一大步:“你又!”

斯陸懶得搭理,回沙發上繼續挺屍。

付東留在她鞋櫃找了半天,只有一雙粉紅豹拖鞋。

他萬般不情願換上,進屋就看到斯陸把自己五顏六色的臉埋在了沙發裏。

“你這是做什麽?”他問。

斯陸一動不動:“你給劇組投錢了嗎?”

付東留:“投了一點。”

景策的新戲想投資的人很多,付東留也是靠著父親的面子才分了杯羹。

但他沒選角話語權。

斯陸又問:“導演有跟你說劇本嗎?我這個角色是一上來就死了嗎?”

付東留總算知道她的消極情緒從何而來,他覺得好笑:“你不是一向很自信嗎?”

斯陸嘆氣:“或許我應該早點放棄幻想認清現實,盡早退出影視圈回家給你打掃衛生。”

付東留如臨大敵:“別,千萬別,你還是演戲吧。”

斯陸還是嘆氣。

付東留很不習慣她這副霜打茄子的死樣,他坐在她腿邊說:“我這有個能讓你振作的內幕,不過你得拿東西跟我交換。”

斯陸還是不起身,她說:“對著一具屍體勒索,你可真是你爸的好大兒。”

付東留:“真不想聽景策對你的評價?”

斯陸很沈得住氣:“還是別說了,就讓我抱著盲目的自信活著吧……”

付東留:“哦,那我走了。”

他起身從她前面走過,斯陸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要什麽?”

付東留低頭看她,臉上的妝都暈染開了,像自制國產恐怖片裏的女鬼。

“你先把臉洗了去。”

斯陸爬起來跑進浴室幾分鐘洗了個一幹二凈。

洗完臉出來,她一屁股坐在付東留對面。

“說!”

付東留看一眼她白凈的臉,拿起她放在一旁的外套把她留在沙發上的印跡遮住才開口。

“他是看了你微博罵人對你有興趣的,後來問你公司要了影視作品不太喜歡,又決定見一見你本人。既然你能通過試鏡,說明多少有點演技。”

他又亂說:“可能是看上了你愛罵人,讓你演一個嘴賤被殺的討厭鬼。”

斯陸震驚,真要演了這種配角,劉什啟的粉絲不得爽死在家裏?

這可不行。

“你騙我呢吧……”

付東留冷笑:“騙人的是你吧?”

“我騙你什麽了?”

“你不是說跟羅丹不熟嗎?”

斯陸脫鞋上沙發抱住膝蓋:“或許咱倆對熟不熟的定義有分歧。”

“哦,你的不熟指的是在競爭同一部電影的情況下還坐在自己車裏跟對手談心,完了還把人送回去。”

斯陸一點也沒有謊言敗露的心虛,她直接送客:“你讓我洗臉,我洗了,你可以走了。”

付東留大呼上當,怎麽忘了這人的厚臉皮。

“本來還有個電視劇,我都跟人說好了,我說斯陸檔期滿得等等她,現在看來你也不需要了。行吧,不打擾了。”

斯陸立馬改口:“羅丹確實是我的好朋友。”

付東留笑了:“能聊了?”

“可以。”

她說可以,卻一句話也不說。

付東留試探:“你不會是羅丹派來我身邊的臥底吧?”

斯陸大怒:“老年癡呆啊你?不是你主動找我的?”

付東留:“是我找你沒錯。誰讓羅丹跟我哭訴完就來找你密謀了呢?”

斯陸人都傻了,原來他根本不是找她應付家裏逼婚?

她這是掉進付東留的陷阱了?被他當做羅丹盟友娶回家了?

豈有此理!

事到如今,再想裝作不知情側面打探消息已經沒意義了。

斯陸放下腿嚴肅起來:“羅丹怎麽跟你說的?”

付東留覆述一遍,斯陸沒聽到新線索。

羅丹對著他倆時口徑一致,唯一不同是,除了口述,羅丹給斯陸看了視頻證據。

斯陸不得不從頭梳理整件事。

目前已知信息是:高中時鐘雲月折磨欺負西川被羅丹看到,為了讓羅丹閉嘴,鐘雲月誘導她整容並留了照片在自己手裏,之後羅丹以全新的藝名和容貌出道當了藝人,幾年後被西川認出,西川的媽媽為了讓羅丹常常陪伴西川給她解約加入星耀,然後羅丹和付東留機場被拍傳緋聞激怒了鐘雲月,鐘雲月現在拿整容照威脅羅丹逼她離開,羅丹先求助付東留,付東留不信她,她來找自己求助。

羅丹說付東留喜歡斯陸肯定會聽斯陸的話,那麽羅丹想要付東留聽斯陸什麽話呢?

想來想去,便是那個視頻。

她想利用自己,讓付東留相信鐘雲月作惡。

如此這般費盡心思要證明鐘雲月的惡,是否恰恰說明鐘雲月這個惡人至少沒在西川身上作惡呢?

想到這,斯陸有點慌,事情遠比她以為的覆雜。她這只老鷹可能要栽跟頭!

付東留沒催促,耐心等著她表態。

斯陸主動問:“你哥既然有自閉癥,就沒想著給工作室多裝幾個攝像頭?”

付東留解釋:“裝修的時候有,但是西川對攝像頭很敏感,總是盯著看,一看就是一個小時,動也不動,後來就拆了。”

斯陸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劉軍不過是付家雇來的保鏢,以他的身份,不可能平白無故就懷疑起被付家當作自己人的鐘雲月有歹心,除非有人提醒。

這個人只能是親眼見證鐘雲月折磨西川的羅丹。

羅丹可以是絕對的受害者。

善良的她想通過劉軍側面提醒付家,卻反被劉軍抓住機會拍下了視頻進而勒索鐘雲月,鐘雲月因此覺得羅丹是個隱患,用整容徹底捏住羅丹。

這一解讀的漏洞斯陸早已看穿,就是羅丹的演員身份。除非鐘雲月是個享受罪證隨時會暴露風險的超級大變態才符合邏輯,但這種變態通常智商很高,不可能讓劉軍拿住把柄。

所以羅丹不是絕對受害人。

她或許不是唯一加害人,但絕對不無辜。

關於這一點,付東留馬上給了斯陸一條線索。

他告訴她:“羅丹向我求助之後我去找過鐘雲月,她倒是什麽也沒辯解,只是私下在我媽面前提到你有所圖謀換下了你的角色。我有沒有跟你說過《無歸路》是我媽讓我一定給羅丹的資源?”

斯陸真想吐一口血。

但她不想在付東留面前丟臉,再說了,羅丹不可信付東留就值得信任了?

“除我之外誰都不信”一向是斯陸的座右銘。

她繼續裝傻:“你別老跟我提那部電影,我不想聽!”

付東留往前坐靠近她,他拉過斯陸的手握在掌心。

“我不想你被人利用了還幫人數錢。斯陸,你那麽爽快答應跟我領證,至少有一半的原因是想幫助你的好朋友對嗎?”

斯陸被他這句話戳中情緒。

她這人不愛矯情,誰幫她她就幫誰,不看條件或阻礙。可如果她在乎的友誼從一開始就只是別人在布棋……

那她也不能讓人看了笑話去!

當傻瓜可以,但得悄悄的,不能讓人覺得自己不夠精明。被算計可以,但她一定要反將一軍成為心眼兒最多城府最深的那一個!

付東留還握著她的手,他的眼神十分溫柔,這讓斯陸找到突破口。

“不是的。我跟你領證是因為羅丹跟我說你特別喜歡我,所以……如果你不來找我,我就去找你了。”

“我想紅,特別想紅,別說給你當老婆,我那時候都想給你當情人了。”

付東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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