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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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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後二人來得突然,大家都沒什麽準備,他們到的時候已經快要正午了,皇莊上的管事簡直是瞠目結舌,聽得聖上在那裏詢問:“七皇子去哪兒了?”

那管事苦著臉說道:“回陛下的話,殿下這會兒應該還在地頭呢!”

謝皇後頓時柳眉倒豎:“你們這是怎麽伺候的?七殿下可用過午膳了?”

管事跪趴在那裏,戰戰兢兢地說道:“這些時日,殿下忙於農事,午膳都是叫人送過去的!陛下,娘娘,不如先到屋裏歇息一番,奴婢這就去請殿下回來!”

聖上皺了皺眉,然後說道:“算了,他在哪兒,你領我們過去看看便是!”

管事猶豫了一下,然後答應了下來。

等到兩人瞧見司徒瑾他們的時候,謝皇後眼淚都要出來了。

地裏頭穿什麽長衫顯然是不方便的,因此,司徒瑾他們幾個穿的都是短褐,也就是料子好一點,因為天氣漸漸熱起來了,穿著靴子到處跑實在是有些受不了,因此,一群人腳上穿著的不是草鞋就是木屐,司徒瑾幹脆連足袋都沒穿,光腳穿著一雙木屐,頭發都是梳成了總角樣式,這樣比較方便。

司徒瑾如今長高了一些,看起來就顯得比較瘦,這會兒,幾個人胡亂盤腿坐在一張草席上頭,正在吃飯。

在外頭肯定是沒有什麽新鮮出爐的菜品的,大家都是圖方便,要麽就是那種肉夾饃,要麽就是用薄餅卷了蔬菜煎蛋肉松什麽的,又有一個銅壺裏頭裝著綠豆蓮子百合湯,就著這個,幾個人一邊啃著肉夾饃或者是卷餅,一邊還在那裏說著話。

幾個人正吃著呢,就聽到動靜了,轉頭一看,聖上,謝皇後穿著常服,帶著一幫侍衛還有莊子裏的管事正往這邊過來呢,得了,飯也別吃了,先迎接吧!

“唉,瘦了瘦了,小七真是受苦了!”這邊聖上才說了免禮,謝皇後就一把摟住了司徒瑾,心疼地說道。

司徒瑾趕緊說道:“母後,兒子這是長高了,你再看看兩個表哥,他們才是黑了瘦了呢,兒子看著不還跟以前差不多?”

沈安軒趕緊說道:“其實殿下比我們辛苦多了,就是殿下曬不黑,不像是我們,才跑出來沒多久呢,就跟煤窯裏頭出來的一樣,我娘都說不敢認了!”

聖上在一邊也感嘆起來,他哪裏能想到,幾個孩子居然弄成這個樣子,虧得他們能撐得下來,這麽一想,朝堂上那些大臣,還比不上幾個孩子呢!這麽想著,他眼神看向了一邊的張臨淵。張臨淵的畫風就有些不一樣了,雖然跟在後頭,不過,他還是穿著一身靛青色的長衫,腳上穿的也是千層底的布鞋,從遠處看的話,就像是鄉下的教書先生一般,他看起來也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這叫聖上難免嘀咕起來,是不是以後也該叫朝臣們真的下地幹幹活什麽的。

司徒瑾好不容易哄好了謝皇後,讓謝皇後知道自個過得不錯,順口又問道:“母後,你跟父皇什麽時候來的,可曾用過膳了?”

這話一說,謝皇後又忍不住要落淚了:“我可憐的小七,你們在莊子上居然就吃這些,這也太委屈了!”

司徒瑾趕緊說道:“母後,你別看這些看著粗糙,實際上還是很好吃的,不信母後你嘗嘗看!”

聖上也心疼兒子,不過嘴上卻是不肯說,只是說道:“朕跟皇後也還沒用過膳呢,也給朕嘗嘗!”

聖上都開口了,其他人就算是有什麽想法,也只得從命。禦膳從來都是食不厭精,膾不厭細,聖上何曾真的嘗試過民間這等粗糙的吃法,這會兒嘗著居然還別有風味,當然,也僅僅就是如此而已,就像是吃慣了山珍海味的人,突然之間吃到了街頭小吃的感覺,也就是覺得新鮮,實際上心裏也明白,也就是新鮮而已。

謝皇後也吃了一些,滋味不壞,但也就是那樣,謝皇後對司徒瑾更是心疼起來。聖上也覺得兒子辛苦,他一開始的時候,可不知道居然是這等辛苦的事情,原以為這些交給下頭那些老農管事也就可以了,哪知道,這一切都要司徒瑾親自管著,每日裏東奔西走,按照這些管事的稟報,這還算是好的,便是雨雪天氣,需要出來的時候,照舊得頂著風雪出來。

司徒瑾帶著聖上他們參觀了一片試驗田之後,得意地顯擺道:“只要肥料跟得上,產量增加個四五成都是尋常的,如果伺弄得好的話,增加一倍的產量也不是不可能,不過再多,就要選取良種了!不過,如今地裏頭麥苗長得好,蟲子也很泛濫,很是麻煩,兒子想著,回頭是不是能在麥田裏頭養點雞鴨什麽的吃蟲子,這樣的話,又不用給這些雞鴨準備多少飼料,又能夠減少蟲害!不過今年是來不及了,也就是采買了一批雞苗和鴨苗,暫時還不能放到地裏,回頭種了稻子粟米,到時可以試試看!”

聖上笑道:“這麽大地方,你要養多少雞鴨才夠,回頭它們跑遠了,你到哪兒找得回來呢?”

司徒瑾笑嘻嘻地說道:“兒子自然有自己的辦法,父皇你就等著瞧吧!”靠著老母雞孵蛋肯定是不行的,所以,說白了,還是要用人工孵化技術,司徒瑾之前就試著用火炕孵化了一批出來,成活率雖說稍微低了一點,但是也不算差,可惜的是,這個季節其實不是孵化的好季節,天氣溫暖起來了,容易得病,還是應該早春或者幹脆就是冬日裏頭做這事比較方便。

聖上一瞧司徒瑾的神情,就知道司徒瑾大概已經有了主意,也不追問,反正回頭總能問出來的,他這會兒只是問道:“你說這些能增產一半甚至是一倍?”

司徒瑾點了點頭,不過還是比較保守地說道:“差不多吧,不過這是試驗田地數據,我們伺候得比較精細,真要是實際操作起來,大概要稍微差一些!而且,消耗的肥料實在是比較多,這些肥料雖說比尋常的農家肥要強一些,但是底子其實還是農家肥,要是這些數量不足,也是不夠用的!”

聖上心裏稍微計算了一番,然後問道:“按照正常情況,一個莊子的農家肥,能夠給多少土地施肥呢?”

司徒瑾有些無奈地說道:“按照比較低的標準的話,大概能有個七成左右!不過兒子想著,其實這也有解決的辦法,比如說,不要什麽地方都種地,莊戶人家,還是應該種點果樹,養一點牲畜什麽的比較好,一方面更掙錢,另一方面,也能提供更多的肥料!”

司徒瑾得了一些關於立體農業的模型,不過這都是要因地制宜的,北方這邊想要發展這個其實是比較困難的,還是那句話,北方的土地如今相對比較貧瘠,而且水源比較少,環境不允許。

聖上正色說道:“能有七成也不錯了,如果這事做成了,你就是大晉乃至天下百姓的功臣!”

司徒瑾搖了搖頭,說道:“這才到哪兒呢?這還差得遠呢!”

聖上神情變得溫和起來,他輕聲說道:“哪怕只是一點的進步,也很了不得了,所以,小七,朕要代天下百姓,謝謝你!”

司徒瑾聽聖上說得鄭重,頓時覺得有些不自在,趕緊說道:“父皇你這樣,兒子真的覺得壓力有點大,不過,別的不說,總不會比之前差了就是了!”

身後有著不知道多少文明作為後盾,要真是出了什麽岔子,司徒瑾幹脆找塊豆腐撞死算了,因此,他信心十足。實際上,農業雖然是根本,但是司徒瑾其實也並不是非常放在心上,說白了,想要天下太平,不光是讓大家吃飽就能解決的,人的欲望總是無窮的,飽暖思淫欲,就算是尋常百姓,若是豐年多收了三五鬥,還有別的想頭呢,等到天下人不用擔心餓肚子了,一個個想法只會更多,別的不說,會叫更多的人開始讀書,想要擠到特權階級中去,一個個都想要免稅,不想參加徭役什麽的,這都是難免的事情。問題是,朝廷根本安置不了這麽多人,回頭又是一場麻煩。

司徒瑾隨便一想,就覺得腦殼有點疼,不過車到山前必有路,當人們發現農業帶來的利益不足以滿足他們的需求的時候,或者說,當土地兼並到了一定程度的時候,自然會有大量人口湧入工商制造業,到時候,又會形成新的平衡,只需要在這段時間平穩度過就是了。

再者說了,司徒瑾覺得自個應該只負責做研究,這些決策方面的事情,難道不是應該是聖上他們這些人去想嗎?因此,司徒瑾幹脆連提醒聖上的意思都沒有,回頭又開始幹自己的事情去了。

時間過得飛快,司徒瑾這一年的生日都沒有在宮中過,就直接在莊子上吃了一碗長壽面,也就糊弄過去了,但是,其他人顯然沒有忘記他,一大堆的禮物直接送到了皇莊這邊,這裏頭還包括了永福公主府,還有承恩公府,以及榮國公府送來的禮物。

沒錯,賈赦到目前為止還是跟司徒瑾保持著一定聯系的,他其實在人際關系上頭非常擅長,皇莊本來也不是什麽非常機密的地方,正巧,賈赦也有一個莊子也在附近,那是哪位老國公夫人臨終留給賈赦的。

賈赦這人,一直以來,很討老一輩的人喜歡,這裏頭要除去賈代善的夫人,她對自己這個兒子大概也是有一定疼愛的,但是,也就是一點而已,跟外人相比,自然是兒子,但是跟自個的小兒子還有小女兒相比,賈赦就很是不如了。這也是難免的事情,賈赦從小是祖母養大的,老國公夫人其實不怎麽喜歡史氏,如果說賈家是暴發戶的話,史家只有更甚,賈家對外自謙說是泥腿子出身,但是說白了,泥腿子可是養不出一對擅長戰場功夫的兄弟來的。說白了,賈家原本就是鄉下的土地主,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要不是家裏沒一個當官的,導致也受到了嚴重的盤剝,差點連祖墳都被人侵吞了,賈家也未必會跟著造反。

而史家呢,除了人丁興旺之外,還真沒幾個拿得出手的人物,史家從史氏的父親開始,才算是興起了,這樣的人家,教養女兒的手段又能怎麽樣,許多還都是後來出嫁之前找宮裏出來的嬤嬤緊急培訓出來的。史氏喜好奢侈,很是鋪張,好擺排場,最重要的是,史氏實在是非常善妒。女子善妒也是正常的事情,要是哪個女子真的寬容大度,什麽都不在意,理由只有一個,她沒把男人放在心上,而且,自個還有不靠著男人過日子的底氣。

老國公夫人也不是什麽賢良淑德的性子,但問題是,武將人家,素來朝不保夕,誰知道哪一天就死在沙場上了,因此,不管是嫡出庶出,總要有個子嗣承繼香火。

但是史氏的手段卻叫老國公夫人很是瞧不上,面子上賢良淑德,給賈代善安排了什麽陪嫁的丫頭,家生子,還有下頭送過來的美人,結果呢,背地裏頭防得死死地,後院有孕,她也不攔著,反正就是在生產的時候做手腳,是個男孩就直接耍點手段,產婆只要故意攔著點,那麽,在肚子裏頭就憋死了,是個女孩,就松松手,讓人能生下來。

這一次兩次也就算了,幾次三番,除了不在意這種事情的人,有心人猜也猜出來了。這也就罷了,因為賈赦出生的時候,史氏是第一胎,難免生得艱難,因此,史氏對賈赦就有些淡淡的,正巧,之前史氏又弄死了一個男嬰,老國公夫人想著要是叫史氏養著榮國府的嫡長子,難免養出一副陰私的性子,因此,直接將賈赦抱到了自個院子裏親自教養。

別說什麽母子連心的話,正常情況下,跟誰長大跟誰親,要是史氏時不時去跟賈赦親近也就算了,偏偏史氏過了一年多,賈赦剛有些曉事的時候又懷上了,將這一胎當做命根子一般,還怕賈赦沖撞了她的肚子,因此故意躲著,這一躲,就躲到賈赦都五六歲了,對史氏也親近不起來了。

母子之間,這些年非常疏遠,史氏的偏心只要關註一點榮國府的都知道,只不過,皇帝愛長子,百姓愛幺兒,這也是正常的事情,賈赦是鐵板釘釘的榮國府世子,將來能夠繼承榮國府的人物,又是太子的伴讀,將來太子登基,定然也是心腹。而賈政呢,說是會讀書,至今連個童生都沒考上,最後用了賈代善蔭生的名額進了國子監,日後前程如何,也不怎麽明朗,因此,史氏偏袒一點幼子,哪怕將來將自個的私房都留給幼子,也不是讓人不能理解。

便是賈赦自個對此也不上心,但是老國公夫人對此卻很不滿,她一想是個講規矩的人,勳貴人家,最是要講究長幼有序,不能如同那等讀書人家,能者上,庸者下,畢竟,讀書也是需要花費不少成本的,有能力的自然更容易出頭,如果讓庸才去用功,說不定沒等他讀出什麽名堂來,家業就要敗落了。而勳貴人家,與國同休,他們就得跟著上意走,要是亂了長幼,說不定就叫有心人懷疑有了異心。

何況,賈赦是老國公夫人親手帶大的,賈政呢,連過來請安的次數都沒多少,她自然也是偏心自個身邊養大的孩子,因此,見得史氏偏心之後,也偏心了一把,她過世之前,大半的私房都留給了賈赦。

賈代善對此自然不在意,倒是史氏很是不爽,畢竟,賈政跟幼女賈敏都只得了象征性的一點兒,甚至也就比幾個庶出的孫女強了一點,她樂意接受才怪了。因此,史氏對賈赦愈發不滿。

賈赦也不是蠢人,自家老娘不喜歡自己,他也就不喜歡往史氏那裏湊,反倒是經常在祖母留下的產業中晃蕩。正巧叫他發現,司徒瑾所在的皇莊附近不遠,就是他祖母給他留下的一個莊子,當即就留了心,先是讓莊子上的下人跟皇莊上的人套近乎,然後又借著打獵的機會偶遇了一回,順便就搭上了話,在知道司徒瑾搞什麽肥料之後,立馬就吩咐自家莊子上的下人跟上。

在賈赦看來,哪怕這個莊子這一季顆粒無收,只要能跟司徒瑾搭上關系,那就不虧。賈赦擺出了一副全然信任司徒瑾的樣子,不管是真是假,這就是個態度,司徒瑾自然樂意給賈赦做臉,賈赦有的時候過來,司徒瑾也不會叫人攔著。、

何況,賈赦從來不空手,總能帶著一兩樣司徒瑾感興趣的東西,一些是賈赦的私房,另外一些,是賈赦叫人搜羅過來的東西,都是道家的典籍,一些法器什麽的,甚至還有道家的一些丹方丹藥。

司徒瑾對這些還是很感興趣的,這些可都是好東西,法器什麽的,品級很低,自個就算是用不上,放在交易區裏頭出售,也是有不少人想要的,丹藥什麽的,其實有用的少,多數都是一些看著就叫人不敢下嘴的玩意,那可真是金丹,吃下去保證重金屬中毒的那種。

但是那些丹方其實很有意思,道家的這些丹方,根本不能從表面上看,表面上看,寫的是什麽丹砂之類的,其實也就是偏偏那些半懂不懂的外行,然後折騰一番出來,不光是練不出什麽金丹,煉出來的純粹就是毒丹了,只要你膽子夠大,幾粒下去,那就真的要上天了。

司徒瑾將這些丹方輸入了光量子計算機中,叫光量子計算機按照道家的一些密語開始解讀,結果到手了好幾種丹藥的方子,他自個保留了一份,然後將這些丹方都往交易區一放,就等著看有沒有識貨的了。

司徒瑾就是走物美價廉的路子,他提供的功法什麽的,普適性都很強,而且入門也容易,丹藥也是一樣,稍微高級一點的丹藥,起碼得有個丹爐什麽的,要求也很高,而司徒瑾拿出來的丹方,最簡單的那兩種,壓根連高壓鍋都不需要,弄個砂鍋燉一燉,然後自個加點蜂蜜就能搓出丸子來了,效果也有保障。何況,用的藥材也不是什麽稀罕貨色,司徒瑾甚至還通過光量子計算機的推演,在丹方上提供了一部分可以替代的藥材,頂多稍微降低一點藥效,卻不會有什麽問題。當然了,如果連替代藥材都沒有,那麽,你幹脆就當買回了一個失傳的古方回去做紀念好了。

因此,司徒瑾如今在交易區已經有了一點名氣,每次有新貨放上去,都有的是人樂意買,賈赦帶來的這些東西叫司徒瑾很是賺了一筆,在這樣的情況下,司徒瑾對賈赦難免就寬容了許多,就算他跑過來問前問後,司徒瑾也不覺得他煩人,反而對他的問題都耐心地解答了一番,這叫賈赦也非常咂舌,光看著司徒瑾的樣子,可真是看不出來,他居然是個熱心的性子,當然了,最重要的是,司徒瑾這點大的人,知道的東西也太多了吧!一向被人打上了紈絝標簽的賈赦幾乎要流下了不學無術的淚水。

賈赦等到發現皇莊上的麥子開始抽穗才想起來自個莊子上的事情,回去一問,頓時嚇了一跳。

賈赦本來也就是個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他為了省去麻煩,莊子上的租子交上來,都是直接送到他名下的一家糧店出售,他只管偶爾想起來的時候,稍微看一眼賬本就好,甚至賬本都不看,就聽下頭的管事稟報就行。真要是讓他去辨認,他真是搞不清楚韭菜跟麥苗的區別。

這樣的賈赦,對地裏產出如何,無疑是搞不清楚的,見得莊子上的莊頭管事一副興奮得幾乎要腦溢血的模樣,表示今年的麥子,抽穗比往年大,而且麥粒更加飽滿,怎麽看,今年的產量都要比往年強出不少,頓時賈赦就有點懵逼,但是回頭他就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了,當下顧不得什麽了,立馬騎上自個的馬,跑回去找司徒煜匯報了。

司徒煜從來都是聰明人,這邊聽到了賈赦帶來的消息,立馬意識到,自個之前還是小看了自個這位七弟,誰能想得到,一個六七歲的孩子,居然就能做出這樣的成績呢。的確,自古以來,神童很多,問題是,別的神童最多就是反應敏捷嘴皮子很快,另外就是在讀書上頭很有一套,但是在農事這種更多依靠經驗,而不是天分的行當,居然也有這樣的神童,這就很不科學了。

不過,科學不科學的,不是司徒煜應該管的事情,聖上既然早早定了性,還玩笑一樣封了司徒瑾做司農,那麽,在這個基調上,哪怕司徒瑾真的很妖孽,也不能往這個方向去引導,只能說,司徒瑾的出現時大晉之幸,是天下之幸。

司徒煜都覺得有點慶幸了,虧得司徒瑾對於皇位什麽的壓根沒這個心思,要不然的話,他只要有心,哪怕是為了捧出個吉祥物出來,只怕還是有許多人願意支持司徒瑾的,這根本就是民心所向,隨便一引導,司徒瑾就能變成神農在世,聖皇重生了。

司徒煜一邊慶幸,一邊又有些緊張起來,哪怕司徒瑾沒這個心思,但是,如果司徒瑾被人利用了來對付自己,他又能怎麽辦呢?何況,兄弟們裏頭,司徒瑾這樣的人是絕無僅有的,但是,誰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他們的能力也是有的,自個這個太子,真的能叫這幫兄弟心悅誠服嗎?

司徒煜對自個的懷疑也就不說了,自從麥子開始抽穗開始,皇莊上的消息就每天送到聖上案前,聖上每天拿到的都是第一手的消息,為此,也非常緊張,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那麽,天下起碼能增加三成的糧食,這可就真的是盛世了!

為此,欽天監這些日子幾乎要被聖上逼得去抹脖子,畢竟,種地這種事情,很大程度上依舊是靠天吃飯,你這邊長得再好,回頭一場風雨,說不定今年的收成就完蛋了!

欽天監正常情況下,管著的其實是星象,氣候什麽的,也就是知道個大概,結果聖上天天詢問哪天有雨,哪天晴天,這麽精確的問題,可就很難回答了,欽天監簡直要叫苦不疊,只好含含糊糊地表示今年天時不錯,起碼京師附近不會有什麽大的風雨,導致出現糧食減產什麽的。

在一幫人的殷殷期盼之下,總算到了收獲的時節。

這個時候,司徒瑾反而不著急了,他終於選好了一門修煉的功法,並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功法,就是一門培養氣血的武道法門,而不是仙道。畢竟,這個世界靈氣實在是太少了,武道還能靠著足夠的食物來修煉,而且,觀想也能夠反哺他的肉身。而仙道呢,靈氣不足也就算了,他將來想要脫離這個世界,肉身根本就是帶不走的,因此,只需要在這個世界有足夠的自保之力就可以了。

因為身份的緣故,作為皇子,自有龍氣護體,另外,他如今已經感覺到了功德加身的跡象,因此,但凡是體制內的神仙,都是不敢對自己出手的,而對於那些妖魔鬼怪一流,他們最害怕的無非是龍氣還有人本身所帶的陽氣,也就是氣血,因此,司徒瑾決定,如今先專修氣血,回頭再輔修一點武技什麽的,也就沒多大問題了。

司徒瑾既然選定了武道修行,那麽,百日築基什麽的,就可以省去了,他這個年紀,即便是修行武道,也不能勇猛精進,相反,如今他需要的卻是積蓄元氣,將體內殘存的先天之氣存起來,然後再洗筋易髓,慢慢壯大氣血。

真要說起來,司徒瑾也就是做個試驗而已,如今對他來說,觀想之法是根本,至於其他的修煉,在肉身法力沒法帶走的情況下,其實也就是為了有足夠的自保之力,應對修行途中的劫數而已,畢竟,剛開始修煉觀想法,可是無法生出什麽神通來的,沒有神通,遇上什麽敵人,難道就靠自個那比普通人健康強壯一點的身體嗎?因此,其他的護道法門還是需要的,起碼,有個足夠強壯的身體,有益於延年益壽,有足夠長的壽命,才有更多的機會去探索啊!

別搞到他還沒修煉到被這個世界彈出去的地步,就已經壽元盡了,那可就糟糕透頂了。許多論壇的壇友都面臨過這樣的情況,交流區裏頭有一個版塊,都是一些壽元將近壇友的遺言,看過之後,司徒瑾可是非常有緊迫感,超脫是目的,長生卻是為了達成目的的必需品。

當司徒瑾已經鎖死了體內的先天之氣,開始修煉,讓體內的先天之氣壯大的時候,皇莊上的麥子都已經收割完畢。老天爺很給面子,一直都是大晴天,叫皇莊上的人得以將那些麥子順利脫粒曬幹,然後開始稱重。

原本在收割的時候,大家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如今真的收獲了,一群人更是驚嘆不已,因為這次的收獲,遠遠超過大家的心理預期,如以往一般種植,除了除草驅蟲更加精心一點的田地也就是比往年產量稍微高了一丁點,幾乎沒什麽起伏,而其他的試驗田,增產最低的,也增加了有一石左右,增產最高的,足足增加了四石多,可以說,直接就增加了一畝上田在豐年時候的產量。

一群人簡直是驚呆了,一些老農捧著剛剛曬幹的麥粒,又哭又笑,還有的開始磕頭,喊著什麽老天爺保佑之類的話,很快,就有人反應過來,一個個都跪了下來,向著司徒瑾的方向磕頭,司徒瑾都懵了,一邊,張臨淵卻是反應了過來,趕緊說道:“一切都是聖上恩德!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說著,也向著皇城的方向叩拜下來。

一群人也都跟著叩拜呼喊起來,總之,大家都非常激動。

消息傳到宮裏的時候,聖上正在跟謝皇後一起用膳,聽到消息,聖上直接打翻了手裏的湯碗,差點沒將一碗熱湯都扣在了自個身上,好在給聖上送上來的熱湯溫度其實並不算燙,因此,聖上並沒有被燙著。

聖上也顧不得身上的熱湯了,幾乎是喜形於色:“上天保佑,祖宗保佑,這可真是大晉之福,天下之福!”

謝皇後抿了抿嘴唇,她也為司徒瑾高興,但是有擔心有人從中作梗,比如說虛報數目,給司徒瑾使壞,因此,她還是提醒道:“聖人不如派人再去確定一下,免得回頭說出去,有人說嘴!”

聖上擺了擺手,不以為然地說道:“小七的功勞在那裏,難道還有人敢否定不成!不過,梓童說得也有道理,的確得去看一下!嗯,這算起來也是祥瑞了,不,任何祥瑞也不能與這等喜事相比,朕決定,親自帶人過去觀摩,也免得回頭有人說嘴!”

聖上這般,叫謝皇後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她張了張嘴,又不能明說,是不是有人想要捧殺了司徒瑾,只好暗自憂心,直接找了機會,派人先去皇莊上詢問情況,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沒什麽問題,如果有人從中使壞,也得叫司徒瑾趕緊準備起來,回頭,聖上帶著人歡歡喜喜過去,卻空歡喜一場,丟了臉面,遷怒的只會是司徒瑾。

聖上可沒想到謝皇後居然想了這麽多,他之所以對傳來的消息深信不疑,卻是他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關註著皇莊上的事情,皇莊上從開鐮開始,更是每日幾報,而且還是不同的人在匯報,要是他們都勾結在一起,有意欺瞞,聖上這個皇帝也就白當了。

別人都歡呼雀躍,司徒瑾對此卻覺得沒什麽,在見識過論壇上人家說的什麽畝產萬斤甚至更多的糧食,這算得了什麽!尤其,一些科技非常發達的世界,食物都已經變成人工合成的了,天然的食物已經成了少數人的專享,而合成的食物同樣色香味俱全,營養比例也非常合理,價格也很低廉,光是靠著社會福利,就可以保證所有公民的生存,而且是有尊嚴的生存。

這麽一對比,不過是能讓人們從經常餓肚子,到如今可以不用餓肚子,能吃個半飽而已,真要是能讓天下人不懼饑餓,這還差得遠呢!

土化肥的使用,司徒瑾差不多已經知道大概了,畢竟,用起來這些都是相通的,回頭種粟米水稻什麽的,照舊用就是了,聖上那邊已經送來了國外的一些糧種,司徒瑾如今準備好好研究一下這些糧種的種法,看看有沒有那種比較高產,能夠替代主食的。

這些來自國外的糧種有一部分之前就已經種下去了,司徒瑾如今已經騰出了時間,開始在這些糧種種植的地方折騰起來,那邊送來的資料非常有限,只有一些大概的情況,其他的都得讓司徒瑾自個來研究,何況,許多糧種其實國外也是不種的,都存在一些缺陷,還有一些,根本就是那些海商弄出來騙賞金的,雖然也能吃,其實就是土著們從野外搞到的類似於野山藥,葛根之類的玩意。不過,司徒瑾知道之後,倒也沒有生氣,許多高產的糧種都是從野外那些植物馴化而來的,人家也不是天生就是那副高產模樣的。

因此,等到司徒瑾知道聖上要帶著人過來的時候,他還在地裏頭研究某種植物是不是可以通過扡插之類的手段種植呢!

“哎呦,殿下,陛下離莊子上只有不到一個時辰的路了,殿下你怎麽還穿的這一身啊!”李興氣喘籲籲地跑過來,“殿下,熱湯已經準備好了,殿下趕緊去洗漱一番,回頭換上衣裳,得到莊子外頭去接駕啊!”

哪怕聖上說了不用打擾司徒瑾,難道司徒瑾就真的不用出來迎接了?這怎麽可能?司徒瑾的確是沒反應過來,之前李興跟他說過一次,結果一覺醒來,司徒瑾就把這事給忘了,這會兒反應過來,難免有些懊惱,趕緊在光量子計算機上添加了一跳命令,就是在日程上增加李興他們匯報過的一些活動。

司徒瑾抓緊時間洗了個熱水澡,將頭發也洗幹凈了,一群人圍著司徒瑾,一邊幫他換上正式一點的衣服,一邊用大棉布將司徒瑾的頭發擦幹,然後給司徒瑾將頭發豎起,一切整理妥當了,才簇擁著他往外頭走去,外邊,莊子上的人已經準備好了,就等司徒瑾一個了!

那邊,沈安軒和謝如柏穿著寬袍大袖的衣服,都有些不適應了,他們這些日子跟著司徒瑾耗在皇莊上,為了活動方便,穿的都是短褐,當然,不是普通百姓穿著的那種粗布的,而是細棉布做成的,細棉布其實在天熱的時候要比穿絲綢的舒服,比較貼身,而且吸汗,這會兒兩人換上織錦的袍服,一時間甚至都不知道手腳該往哪裏伸了,好半天才找回了感覺,頓時長舒了一口氣。

司徒瑾這邊這會兒也算是找回了一點感覺,這身衣服還真是各種不方便,不過既然是正式的場合,也只能稍微忍一忍了。

接駕這種事情,禮儀可是比較繁覆的,要不是有張臨淵在,他們還真是有些抓瞎,畢竟,這不比宮中,還有不少外臣過來,另外,莊子上也沒有相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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