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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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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提醒

◎蘇宜家發現韓至的改變。◎

蘇宜家很快就知道早上發生了什麽事。

張氏得知侄女被兒子送走, 氣得將韓至叫了過去。

韓至並未解釋範可兒為何被送走,只說她犯了錯,連夜將其送走了。

張氏自然不滿意, 盛怒之下打了韓至一巴掌。

韓璨知道此事後將兒子叫了過去訓斥。韓至沒跟張氏說實話, 主要是怕她亂說, 但他和韓璨說了實話。韓璨得知事情原委後沒再怪罪兒子。

張氏很生氣, 在府中鬧了一整日,蘇宜家沒理會她。

到了第二日張氏仍舊在鬧。

今日府中來了客人。

蘇宜家看到好友十分開心。

“梓英。”

“宜家。”

蘇宜家:“你今日怎得得空過來了?”

前世她們二人關系也一直十分要好, 但秦梓英從未來過府中。原因很簡單,秦家和韓至算得上是政敵,秦梓英的兄長在韓至手下任職,二人十分不對付。

她們二人若是見面多半會私下見, 不會拿到明面上。

事實上不僅僅是秦梓英,世家很少來韓府中, 即便和蘇宜家關系再好的, 他們也只會去蘇家, 不會來秦家。

秦梓英:“我和兄長一同來的。”

蘇宜家更驚訝了。

秦叢遠是秦家的嫡長子,代表著整個秦家。他此時來韓府中可不僅僅是朋友之間的交情, 而是在對外面傳遞著一種信號, 世家秦家和寒門韓府握手言和。

這雖是蘇宜家想看到的局面, 但當真的出現時又覺得奇怪。

“你兄長為何會來?”

秦梓英:“說起來此事還得多謝你。”

蘇宜家就更不明白了。

秦梓英:“那日我和你說韓將軍孤立我兄長, 我當時只是想抱怨兩句,沒想到你竟然放在了心上, 說服了韓將軍, 重用我兄長。”

蘇宜家:“你確定是我?”

秦梓英:“是啊, 韓將軍自己同我哥哥說的, 說你讓他用人時不要看對方的出身。如今我兄長不再是閑職了……韓將軍還在聖上面前誇了兄長……”

蘇宜家並未打聽過韓至在金城衛中做了什麽, 她只隱約察覺到韓至似乎改了什麽,沒想到竟是這個。

她想起從秦府回來後沒多久二人曾探討過世家和寒門之間的關系,想必就是那次了。

韓至竟然聽了她的話……前世她一直想讓韓至聽她的,重用世家,她說了許多遍他都沒聽。如今他不僅聽了,還執行了。

她前世未能做成的事情今生竟然無心插柳做成了。

這是不是說明韓至這個人也並非無法溝通。

或許只是她從前用錯了方式。

秦梓英:“宜家,多謝你。”

蘇宜家回過神來,笑著說:“謝什麽,這不僅對秦家好,對韓家也好。”

兩個人都是世家出身,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說起來,同樣的事情前世也有發生過,那時並非韓至所為,而是田征北做的。在秦梓英嫁給田征北之後,田征北重用了秦叢遠,在皇上面前說了不少秦家的好話。

只是,後來皇上清算世家時,秦家也沒能幸免,仍舊第一個被清算了。

田征北那時大權在握,比韓至還得寵,應該能保住秦家才對,怎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而且秦家被清算後田征北卻好好的,甚至比從前更加受寵了。

難道是韓至做的?

不對,應該不是,他不是那樣的人。

這事兒當真是奇怪。

她總覺得關於田征北自己忘了什麽事,可想了很久都沒想起來。

“對了,你的親事如何了?”

提起來親事,秦梓英臉色微紅:“等開了春就打算將親事定下來。”

蘇宜家:“恭喜。對了,伯父伯母可有去查一查田將軍?”

秦梓英:“他說要去請皇上賜婚,我父親對他很滿意,並未去查他。”

蘇宜家抿了抿唇,心中莫名不安:“還是去查一查吧,放心些。”

秦梓英不解:“宜家,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麽事,為何多次讓我去查他?”

蘇宜家:“沒有,只是希望你過得好,婚前多查查總是好的。”

秦梓英:“哦,我還以為你聽說了什麽。說起來也真是奇怪,我兄長最近也總是說他不好。他從前總說韓將軍的不是,如今也不知怎麽的和韓將軍關系好的不得了。我父親今日本不想讓他來的,他非得來,你知道的,我父親有時候也管不了我哥。”

蘇宜家想,不會是韓至跟他說田征北的不好吧。從前韓至沒少和她說田將軍的不是。

“可能秦大哥和田將軍性格不同。”

秦梓英:“我也這樣覺得。我父親說我兄長不夠成熟,太不穩重。”

蘇宜家:“秦大哥沒經過事,以後多歷練歷練就好了。”

兩個人正說著話,張氏那邊又鬧了起來。

秦梓英有些好奇,問:“這是怎麽回事?外面怎麽這麽吵?”

蘇宜家皺了皺眉。

她沒想到張氏竟然還在鬧,這般不顧及韓家的臉面。

“沒什麽,你先坐,我去看看。”

秦梓英:“好。”

蘇宜家走出院子,朝著桃紅招了招手,附在她耳邊道:“你去跟父親說秦家大公子和大姑娘都在府中,夫人若是再鬧,醜事一定會傳到外面去。”

桃紅:“是。”

沒過多久,外面就安靜下來了,桃紅悄悄跟蘇宜家說了幾句話。

韓璨得知此事十分生氣,去正院和張氏說了一句:“夫人既然那麽心疼可兒,那就回老家去陪她吧。”

張氏頓時老實了。她只是想發洩心中的不滿,希望丈夫能把侄女接回來,可沒想過自己離開韓府。

秦叢遠和秦梓英兄妹二人在府中待了大半日,直到後半晌才離開。

韓至今日又喝了酒,他昨日剛發了酒瘋,今日沒敢回如意院中。

他卻不知蘇宜家今日剛剛得知他聽從了她的建議,對他感官十分好。

見韓至不回來,蘇宜家貼心地送去了醒酒湯。

韓至十分驚喜。昨晚娘子並未給他送醒酒湯,還生了他的氣。今日怎得更加貼心了。難道娘子口是心非,其實她很喜歡他昨晚的表現?

一想到這一點,韓至心潮澎湃,快速喝完醒酒湯,穿上鞋回如意院了。

他回去時蘇宜家正躺在榻上休息。

他直接上了榻,躺在蘇宜家身側,緊緊抱著了她。

蘇宜家嫌棄道:“你起開,一身酒味兒。”

韓至動也不動:“娘子,我頭疼。”

蘇宜家:“頭疼還喝那麽多?看來還是不疼。”

韓至:“你別動,我真的疼,你就讓我躺這裏歇一會兒吧。”

蘇宜家作勢要起身:“好,那你在這裏,我去別處。”

韓至一把扯住了蘇宜家:“不行,你陪我。”

蘇宜家覺得韓至越發像個小孩子了,常常跟她耍無賴,偏偏她拿他沒辦法。說又說不過,打也打不動。

兩個人又說了幾句,都有些乏了,慢慢地睡著了。

太陽漸漸西沈,天色變得昏暗,躺在榻上的人猛然睜開雙眼,一雙眼睛裏滿是寒意。

韓至察覺到懷中人的動靜,醒了過來。瞧著娘子的眼神,他問:“怎麽了,做噩夢了?”

蘇宜家:“田將軍是個什麽樣的人?”

韓至臉色頓時變了,他思索許久,用了一個自認為相對客氣的詞:“假模假樣。”

蘇宜家:“將軍為何這樣評價他?”

韓至:“好好的一個武將非得日日穿長衫,系荷包,戴玉佩,拿折扇,裝成斯文人。”

蘇宜家:“……那日趙大人和魯大人不也如此。”

韓至:“是吧,我那天說他們了,穿的什麽啊,怪模怪樣的。”

蘇宜家還以為是韓至讓他們穿的,原來不是啊。

蘇宜家:“還有別的嗎?”

韓至抿了抿唇,道:“從前他身邊有個副將,那日殺敵時,副將擋在了他的身前,為他而死,他借機殺了敵方的一個將領。此事我是親眼所見。結果事後他將此事歸功於自己,絲毫不提那位副將的犧牲,後來也不曾照顧副將的孤兒寡母。”

這件事韓至前世從未跟她講過。

每次都是她誇田征北好,誇田征北會做人,誇田征北得人心,讓韓至向他學習。韓至則是對此嗤之以鼻,嘴裏一直不停罵田征北,絲毫不提他幹過的事。

不過,若韓至當時講了此事,她又一定會信嗎?

她怕是會覺得韓至在為自己找借口。

蘇宜家:“將軍沒跟人提過此事?”

按照韓至的性格不應該啊。

韓至:“自然提了。但他不承認,除我外沒有其他的人看到,他甚至還在軍中說我嫉妒他。”

提起來此事韓至就生氣,他的臉上漸漸有了一絲慍色。

蘇宜家:“所以你們二人自那時起便有了過節。”

韓至:“不是,是我不屑和這樣的人為伍。”

蘇宜家:“對,將軍一向光明磊落,自然不屑和這種小人為伍。”

聽到娘子誇他,韓至歡喜不已,湊過去親了親娘子的唇。

親了幾下,沒親夠,還想繼續親,蘇宜家擡手阻止了他。

“除了這件事呢,還有沒有別的事?”

韓至握住了放在自己胸口上的手,細細摩挲,問:“別的事?娘子指的是什麽?”

蘇宜家:“比如他家裏的事。”

韓至想了想,道:“不清楚。我和他關系不好,對他不了解。”

蘇宜家:“那他以前在老家成過親嗎?”

韓至:“好像沒有吧,一直沒聽說過。”

蘇宜家:“真沒有?你再想想,他身邊有沒有過女子?”

韓至仔細回憶了一下,道:“好像以前有個姑娘一直陪著他,有人問他是誰,他說是他姐姐。”

蘇宜家瞇了瞇眼。

她剛剛又夢到了前世,這次她夢到了秦梓英。

在夢裏,田征北和秦梓英成親後,田征北有個姐姐帶著孩子來京城投奔他。

秦梓英哭著和她說,田征北府中的那個姐姐並不是他姐姐,而是他的童養媳,那個孩子是田征北的孩子。

秦梓英跟田征北鬧,一向溫和的田征北卻打了她。

那時秦家已經被皇上收拾過了,秦家在軍中的勢力幾乎都被田征北接手,秦家無法和田征北抗衡,只能忍了這件事。

韓至親了親蘇宜家的手,察覺到她的不對,問:“娘子是不是知道什麽?”

蘇宜家本想和韓至說,想了想又止住了。

不,此事她不能和韓至講。

以韓至的性子若是知道了此事一定不會坐視不管,但他和田征北有競爭關系,他做此事容易被田征北嫉恨打擊報覆。她和韓至都不是怕事的人,自然不怕他。只是,此事有更好的人選,沒必要讓韓至趟這一趟渾水。

“沒什麽,就是剛剛秦大姑娘和我講了秦家和田將軍正在議親,我看田將軍面色不善,有些為他擔憂。”

韓至:“那田征北的確不是個好人,秦叢遠也不想讓妹妹嫁給他,可是秦國公不聽。夫人若是和秦大姑娘關系好的,還是得好好提醒一下她,免得將來後悔。”

蘇宜家:“好。”

當晚,蘇宜家讓人寫了一封信,第二日一早送給了秦叢遠。

秦叢遠正好端端走在路上,不知從哪裏來的人碰了他一下,然後他手中就多了一張紙條。

這一幕恰好被韓至遇到了。

韓至見秦叢遠看著一處發呆,上前問道:“發什麽呆呢?”

秦叢遠:“沒什麽,就是剛剛有個人故意碰了我,還給我一張紙條。”

韓至順著秦叢遠的目光看向了那個鉆入人群中的人,他怎麽覺得這個背影有些熟悉,好似在哪裏見到過。

秦叢遠嘟囔了一句後,打開了紙條。

看著紙條上的內容,眼神瞬間就變了。

“田征北早已娶妻生子,女子名叫浣娘。”

韓至見秦叢遠眼神不對,關心地問了一句:“怎麽了?”

秦叢遠和韓至二人都不喜歡田征北,他也沒瞞著,將紙條拿給韓至看。

韓至眼神也變了。不僅因為紙條上的內容,還因為此事昨日傍晚時娘子曾問過他。

怎麽會這麽巧?

那個給秦叢遠塞紙條的人又是誰?

秦叢遠反應過來後很是憤怒:“這個渣男!我得趕緊回去跟父親說一聲,千萬別將小妹嫁給他。”

韓至阻止了他。

秦叢遠:“將軍,此事關系小妹的終身幸福。”

韓至:“你如何判定這件事是真的?你最近一直在阻止這門親事,秦國公本就對此不滿。此刻你如此興師動眾去跟秦國公說,你覺得國公會相信你嗎?”

秦叢遠頓時冷靜下來,道:“可若此事是真的,小妹嫁給他一輩子都毀了。”

韓至琢磨了一下,問:“你們兩府的親事到哪一步了?”

秦叢遠:“口頭上約定好了,等開春後田征北去求皇上賜婚,到時候再正式定親。”

韓至:“距離過年還有十日左右,皇上賜婚的話最早也得出了正月,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正好你趁著這個機會私下去查一查,務必找到確鑿的證據。屆時國公定不會再相信他。”

秦叢遠:“將軍說得對,剛剛我太沖動了。”

韓至:“你手中可有人?”

秦叢遠點頭:“有暗衛。”

韓至:“那就好,務必私下查,別打草驚蛇。”

秦叢遠:“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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