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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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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鬧

徐氏歇斯底裏的質問從屋內傳了出來。“陸之衍,你瘋了嗎?明知道是一個陷阱,你還要往裏跳嗎?”

“母親,這件事到此為止,以後也別再說了。我既玷汙了崔姑娘的清白,自然要負起責任。”陸之衍的嗓音沈靜又疏淡。

“清白?能做出這起子骯臟事,還有什麽清白可言?”徐氏冷笑一聲,不依不饒地挖苦道:“就算你是看在你大伯母的份上想給崔家一個臉面,也用不著許她正妻之位,納她進門做個貴妾,就當是全了咱們兩家的情分吧。”

聽完徐氏刻薄譏諷的話,崔雪盈面色煞白,一張唇都咬出血來。可這件事是她有錯在先,便是徐氏的話再難聽,她也得受著。

“母親不必再說了,我不會納妾。”陸之衍在心底長嘆一聲,擡起頭定定地望著徐氏,正色道:“母親盡快操辦這門婚事吧,府裏人多口雜,還請母親和大伯母盡力約束,我不想聽到任何風言風語。”

說罷,他對著徐氏和崔氏深深鞠了一躬,滿臉疲色地轉身朝屋外走去。

剛踏出房門,就撞上了陸之珩秦姝,他的腳步一頓,面色凝重地越過二人,邁著沈重的步伐走了出去。

外頭圍觀的人見他走了出來,又驚又疑,可對上陸之衍冷漠的神色,紛紛低眉斂目讓開了一條路。

尚書府二房的公子陸之衍要娶府上主母崔氏娘家侄女的事在京城裏傳了開來,得到消息後,左都禦史王大人一怒之下就和陸昭吵了起來。

說來也冤枉,一開始他看好的是風頭正勁的的陸之珩,還托了兵部的後生程思源從中說和,卻沒想到陸之珩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後來他的夫人和徐氏交好,眼看著陸之衍高中探花,想著尚書府門風清正,大房和二房關系融洽,陸之衍儀表堂堂,也堪相配。

幾番衡量下,才默許了夫人和尚書府聯姻的做法,誰知道就在兩家準備相看的時候,陸家鬧了這一出。

七月裏不宜婚嫁,八月又要籌備陸希月出嫁的事,要依徐氏的性子,這樁婚事恨不得拖個一年半載的,也好叫崔氏急上一急。

可木已成舟,生米煮成了熟飯,她也害怕崔雪盈會懷上身孕,到時候鬧開了反而不美。

迫不得已,只能咬著牙和崔氏坐在一塊將婚期定了下來。崔家送崔雪盈入京打得就是讓她嫁進尚書府的主意,原本只想著做一個平妻,沒想到峰回路轉,一躍成為了二房的正妻。

崔家人樂得成全,將婚事全權托付給了崔氏。崔氏平白受著崔雪盈的連累,心裏是有苦難言。

婚期最後定在了八月十六,過完中秋,把陸希月嫁出去就要將崔雪盈娶進門了。

日子一晃就到了八月初,和談成功後邊境暫且恢覆了安寧,可朝廷卻發生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三皇子趙談在回京的路上遭遇了襲擊,三千精銳盡數伏誅,他和幾個心腹下落不明生死未蔔。

消息傳回朝廷的時候,文帝當場就氣得吐了一口血,滿朝文武跪倒了一片,紛紛懇求他以龍體為重。

三皇子一出事,二皇子趙詢就成了最大的受惠者,即便頂著殘害兄弟的嫌疑,卻依舊有恃無恐。

實在是文帝膝下空虛,大皇子被拘禁在皇陵,輕易是回不來了,三皇子又生死未蔔,如今就只剩下二皇子一人。就算文帝心中震怒,卻也不能輕易發作。

皇位之爭本就殘酷,沒有非常的手段,又怎能爬上那萬人之上的位置。陳貴妃日日夜夜以淚洗面,肝腸寸斷地哭訴懇求,卻也沒有半分作用。

原先支持三皇子的清流派中也有不少人倒戈相向,投入了二皇子和張朝年的陣營。

一時間風向逆轉,原本持穩的天平漸漸傾斜到了張朝年那一端。

再沒有兒女情長的閑情,陸之珩一日比一日忙碌起來,常常天沒亮就出門,夜深時才披星戴月而歸。

一晃就到了八月初八,陸希月出嫁的日子。一大早秦姝就帶著精心準備的添妝,一柄碧綠晶瑩的玉如意,笑意盈盈地走進了她的房裏。

陸希月正由著全福人替她梳妝,往日嬌俏的容顏在巧手的裝扮下變得明艷大方。

見秦姝走了進來,陸希月緊張地看著她,輕聲問道:“大嫂,你出嫁那日也是這樣麻煩嗎?我都坐了一個時辰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好。”

聽著她嬌嗔的抱怨,秦姝抿唇笑道:“還早著呢,等梳好了妝,還會有添妝的人來看你,成親本就辛苦,不過一切都值得。”

沒有人比她更明白陸希月想要嫁給檀清玄的心情,如今夙願就要成真,只希望檀清玄能夠如當日所說的那樣,絕不負她。

聽了秦姝的話,陸希月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待嫁的這些日子,母親總是露出若有似無的憂色,祖母也總是叮囑她要改改性子,要學著怎麽做好一家的主母。

她既期待著成為檀清玄的夫人,又隱隱擔心他會不喜歡自己,一顆心矛盾極了。

“謝謝你,我一定會努力讓他愛上我的。”像是鼓勵自己,也是對未來的憧憬,陸希月目光堅決地說道。

秦姝真誠地笑著,看向她的目光越發溫柔。

添妝的人陸陸續續的來了,很快院子裏就傳來了熱鬧的交談聲,原來是新郎官來迎親了。

陸希月被秋梨和銀杏攙扶著去了前廳,拜別了祖母和父母後,眼含熱淚,被陸之衍背著送上了花轎。

檀清玄穿著一身大紅喜服,玉樹臨風、風姿卓越,雖然也在笑,可眼底卻見不到多少喜色。

隨著他翻身上馬,花轎被緩緩擡起,朝著另一條街走去。

當天夜裏,喝完喜酒回來的陸之珩眉眼含笑,戲謔地摟著秦姝說道:“別人都說,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可我們卻錯過了洞房的好時機,夫人,你得補償我。”

他說這話時,帶著濃濃的酒氣,醉眼惺忪地纏著她,鬧得秦姝又無奈又羞惱。

“你胡鬧什麽……”秦姝推開他勾纏在腰上的手,還沒往後退一步,就又被他無賴地纏上。

雲屏和滿兒見狀,紛紛羞紅了臉尷尬地退了出去。等她們一走,屋內只剩下他和秦姝時,陸之珩眼神璀璨地望著她,話語裏帶著幾分孩子氣。

“夫人,我沒有胡鬧……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手中的力度一緊,陸之珩將她緊緊地抱在了懷裏。迎上他純粹熱烈的目光,秦姝心頭一緊,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自從有了夫妻之實後,他們之間的關系在無形中親密了許多,可除了莊子裏的那一夜外,他們其實沒有再近一步。

事實上是她心裏羞澀,每每陸之珩想要求歡時,她都找了各種理由推卻。後來陸之珩忙於公務,更是給了她喘息的餘地。

明明已經成了真正的夫妻,可她還是抗拒著閨房中令人面紅耳熱的親密。她不是不知道陸之珩強烈的渴望,卻始終邁不過心裏的那道坎。

像是不滿於她的出神,陸之珩嘟囔了一句,帶著不容忽視的強悍,拉著她就往床榻上倒去。

天旋地轉間,驚慌失措的秦姝被他牢牢地壓在身下。不等她開口拒絕,他霸道而灼熱的吻就如雨點般密密麻麻地落了下來。

秦姝羞惱地推搡著,卻沒有撼動分毫。男女之間力量的懸殊在此時此刻體現得淋漓盡致。

陸之珩雖然醉意上頭,攻城略地時卻也毫不含糊。細密繾綣的吻一寸寸軟化著秦姝的意志,十指交纏間,強烈的悸動融化了心底塵封的冰雪,春風拂面卷起無限的柔情。

意志漸漸沈淪,狂烈的浪潮席卷而來,無措的孤舟只能隨波逐流、載浮載沈。

屋內的燭火一直燃到了後半夜,直到醜時將盡,他們才疲憊睡去。

次日果然又一次睡到了日上三竿,迎上雲屏和滿兒暧昧打趣的眼神時,隔著桌子秦姝再次羞惱地重重踩了一下陸之珩的腳。

陸之珩卻並不惱,反而揚唇低沈地笑出了聲。饜足後一夜好眠,此刻對上她嬌羞卻暗流風情的眼神,他只覺得心情愉悅,人間至樂,大抵也就是如此了。

面對陸之珩的笑意,秦姝氣惱地瞪了他一眼,然而她並不知道,經過滋養的嬌花,一舉一動都是風情萬種,哪裏還有半分惱怒,落在陸之珩眼中分明就是嬌羞勾纏。

絲毫不顧忌雲屏和滿兒還在屋裏,餐桌下陸之珩的手已經摸上了她的纖腰。

秦姝呼吸一窒,一張臉漲得通紅。他的手慢慢摩挲攀沿,指尖卷起層層難以抗拒的酥麻快意。

偏偏這時雲屏還傻乎乎地問道:“夫人,你的臉怎麽這麽紅,是不是屋裏太熱了?要不要我再往冰鑒裏添些冰塊?”

秦姝含羞帶怯地握住了陸之珩作亂的手,紅著臉對雲屏點了點頭。雲屏見狀立刻起身出去取冰塊去了。

滿兒眼尖,早已發現了秦姝的不自然,小臉一紅,飛快地走了出去,還不忘將房門給帶上。

屋內春意盎然,門外滿兒卻尷尬地滿頭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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