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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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2月11日星期六
我在剛收養金山和破曉時就已經決定要給它們絕育了，前些天帶它們去寵物診所做了檢查，確定可以進行手術後約了時間，就在三天後。
因為術後可能很長一段時間不方便洗澡，所以我打算在術前給它們洗個澡。
去做檢查的那天金山和破曉看著可憐兮兮的，亞瑟有些於心不忍，問我一定要給它們絕育嗎。
我早就狠下心了，堅定地點頭，告訴他公貓絕育後可以減少打架和亂噴尿的行為，避免無限繁殖後代，還能避免相關疾病延長壽命等等。
聽我啰嗦完一大堆後，亞瑟知道我心意已決，沒有再提出反對意見，只是說了句“可憐的家夥”。
今天我和亞瑟一人分了一只貓，坐著小板凳在浴室給它們洗澡。
破曉洗澡時非常乖——主要還是因為它太懶，除了叫喚兩聲外，連掙紮都懶得掙紮，所以破曉由我負責。
金山洗澡和破曉完全不同，簡直像打仗一樣，每次都要搞得人仰馬翻，我要制服它有些吃力，所以它由亞瑟負責。
為了避免被金山弄濕衣服，亞瑟幹脆只穿了一條短褲上陣，反正家裏地暖開得足，一點也不冷。
破曉趴在它專屬的浴盆裏，喵嗚喵嗚叫著，我將沐浴泡沫揉到它身上，順手在水裏放了個橡皮鴨。
破曉不叫了，眼睛盯著橡皮鴨，但壓根懶得伸出爪子去扒拉一下。
我們這邊歲月靜好，亞瑟那邊就不一樣了。
不過在我一臂之遙的對面，金山掙紮濺起的水花讓亞瑟看起來仿佛也洗了個澡似的。亞瑟一邊安撫著金山，一邊加快手上動作。
我在給破曉打第一遍沐浴露時，亞瑟在滿地抓貓；
我在給破曉沖洗泡沫時，金山跳到了亞瑟頭上；
我在給破曉打第二遍沐浴露時，亞瑟努力按住了金山；
我在給破曉沖第二遍清水時，亞瑟喊我幫忙給金山也沖一下……
我忍不住笑他洗個貓把自己也弄得一身水珠，亞瑟全神貫註地按著金山，嘴上還不忘反擊：那下次我們換換，你來洗金山，那畫面一定不錯。
我稍稍一偏淋浴頭，立刻濺了亞瑟一身水，他挑眉問我想在冬天打水仗嗎？他很樂意奉陪，不過要等洗完金山破曉才行。
我白了他一眼，不再捉弄他，快速合力給兩只臭貓洗完了澡，吹幹後又成香香軟軟的小貓咪了。
剛洗完澡的金山破曉無疑會淪為我的玩具，這誰能忍得住啊！
我抱著它們兩個一起在地毯上翻滾時，亞瑟從浴室出來了，他簡單沖洗了一下，發梢還在滴水珠，委屈地給我展示他身上被金山抓出紅痕。
我抓住金山，合十它的爪子給亞瑟拜了拜，嘴上說著“爸爸對不起”，但金山顯然毫無悔意，在我懷裏左扭右扭，踹了我一腳後跑遠了。
亞瑟好笑地看著我，想張嘴說什麽卻又忽然頓住，我疑惑地問他怎麽了，他搖搖頭閉緊了嘴巴，耳朵竟然漲紅了！
一看就知道他肯定沒打算什麽好話！我大概猜到了，使勁瞪了亞瑟一眼，不理他轉身去抓破曉了。
過了一會兒，我問他用不用上藥，他說不用，他應對這種抓傷已經很有經驗了。
他的話意味深長，我哼了一聲扭過頭不想搭理他。
還有什麽時候他身上會出現抓傷？
沒錯，就是那個答案。
2021年12月14日星期二
之所以選在冬天給金山破曉做絕育，是因為冬天傷口感染的風險更小，而且處於農閑時期，我和亞瑟也能更好地照顧它倆。
破曉一如既往地懶洋洋，被我塞進貓包裏只是叫了兩聲，金山卻仿佛預料到了即將到來的命運，扇了亞瑟好幾巴掌後才被塞進貓包。
手術進行得很快也很順利，看到往日裏充滿活力的兩只小臭貓躺在桌上一動不動，眼睛半睜著，舌頭從嘴裏吐出來，一幅醜模樣，旁邊還放著它們被割掉的東西，讓人看著又好笑又心疼。
晚上金山和破曉看起來就已經好多了，下午走路還打晃呢，這會兒已經沒什麽事了。
亞瑟趴在地上觀察它們的傷口，嘟囔著讓它們快點好起來，聖誕節還有任務呢。
距離聖誕節還有十天，應該來得及。
去年聖誕節我和亞瑟分居兩地，今年終於能一起好好過聖誕節了。因為亞瑟，聖誕節對我們來說是和新年一樣重要的節日，我們早早就開始做打算了。
或者說，這樣的節日再多一些也不怕，正好給我們一個慶祝的理由，讓平靜的生活更熱鬧一點。
2021年12月25日星期二
昨天我和亞瑟就已經裝扮好了家中，布置了聖誕樹，還在家中掛了槲寄生、彩燈、拉花等裝飾，我甚至還專門買了聖誕配色的桌布、地毯等等。
現在我們的小屋看起來就像是聖誕老人的秘密基地。
晚上我們打算叫艷琴嬸、馮青草等人來家裏聚餐，雖然下窪子村裏除了我們根本沒人過聖誕節，不過大家不會拒絕一起熱鬧熱鬧。
不對，這麽說也不準確，除了我和亞瑟，還有一幫孩子們也在期待著聖誕節。
我們兩人從上午就開始準備了，亞瑟出門采購，我在家將可以預先準備出來的食材弄好，蛋糕也提前烤上，晚上就不會手忙腳亂了。
其實晚上人沒那麽多，準備起來也不算麻煩，真正的重頭戲在烤餅幹上。
在村裏孩子們持續了兩周的央求下，亞瑟最終還是同意在今天晚上扮成聖誕老人給他們發禮物了。
哈哈哈哈哈……真的太好笑了，亞瑟他自己肯定想不到有一天還要擔任這種工作。
昨天亞瑟提前試了一下聖誕老人的裝扮，還偷偷摸摸地不讓我看。不管怎麽樣，毫無疑問的是，亞瑟肯定是村裏孩子們心中最貼近聖誕老人形象的人。
我們打算給孩子們送自己烤的餅幹，再買些糖果巧克力之類的零食，這些在亞瑟今天的采購清單裏，還包括一些晚上聚餐需要用到的酒水飲料之類。
我正在廚房忙活我的蛋糕，亞瑟的電話打了過來，他那邊有些嘈雜，聽得出來他應該是在超市或者市場之類的地方。
我開了免提，把手機放在一邊大聲問他什麽事。
亞瑟問我購物清單上寫的“薄餅幹”是指什麽？他說了好幾個意思相近英文單詞，我告訴他都不是，是我之前在鎮上超市買的一種棕色包裝的餅幹，很薄，上面撒了砂糖粒的那種。
我忘記那個餅幹牌子叫什麽了，只記得小柔特別愛吃，所以這次讓他多買點。
亞瑟顯然非常頭大，我告訴了他我之前大概是在超市的什麽位置找到的，讓他過去看看，或者問問售貨員。
亞瑟答了一聲“知道了”，又問紫菜家裏不是有嗎？煮湯時會放的那個。
購物清單上哪有紫菜？我稍微琢磨了一下，就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了。
我告訴他我寫的是“紫蘇”，紫蘇葉，用來卷烤肉吃的。
我忍不住笑了，讓他別掙紮了，等會兒去菜市場找個攤位，直接把我寫的單子交給賣菜的人，人家會幫他把菜挑好的。
亞瑟哼了兩聲，又答了句“知道了”，隨後掛斷了電話。
這通傻乎乎的電話讓我的心情更好了，哼著歌繼續做我的蛋糕。
等到傍晚的時候馮青草等人早早就過來了，幫我一起為晚餐做準備。
眼看著太陽收斂了最後一絲光芒，天就要全暗下來了，馮青草趕我和亞瑟去換衣服，剩下的交給她們就行了，她笑著嫌棄外面那些孩子等得都快急瘋了。
之前孩子們提出讓亞瑟扮聖誕老人時，我以為沒我什麽事呢，可亞瑟堅持要我和他一起，不然他不幹。
我自然是不用扮成聖誕老人的，而是精心準備了聖誕裝束，這樣重要的節日，當然要盛裝出席。
很快，我換好了一條深紅的絲絨長裙，深紅中還夾雜著銀絲，像是繁星落在了裙擺上。
我摸了摸收束的腰部，還算寬松，這讓我慶幸自己沒在這個懶散的冬天裏胖太多。
稍微整理了一下頭發和妝容，我披上結婚時穿過的那件白色毛披肩，走出了臥室。
我是在臥室換的衣服，亞瑟則是在衣帽間。
當我在門外看到他時，盡管努力控制了表情，卻還是壓抑不住嘴角的微笑。
標準的紅色套裝，衣擺褲腿圍著一圈白色絨毛，黑色長靴再加上那頂聖誕老人帽——我忍不住調侃亞瑟的還原度很高，他仿佛認栽一般摸了摸胡子，說他是不是該把胡子染成白的才對？
我踮腳親了親他的胡子：不，已經非常好了，摩根先生。
亞瑟攬住我的腰，目光緩緩從我身上劃過，如有實質一般，他挑眉回道：你也是。
我們站在主屋門口就能聽到外面孩子們的笑聲了，看樣子他們早就迫不及待了。
要發給孩子們的禮物被裝進了紅色的大口袋裏，亞瑟將口袋被背上一甩，大步向著院外走去。那個瀟灑勁兒倒不像是聖誕老人，而是像剛搶完銀行勝利歸來……
我笑了笑，招呼了一聲吐司、金山和破曉。它們仨邊跑邊蹦地湊了過來，和我一起往外走。
我早就給吐司穿好了聖誕限定衣服，還別了兩個鹿角小發卡，這就是聖誕老人的馴鹿了。
金山和破曉同樣穿了聖誕配色的小衣服，破曉腦袋上還戴了頂可愛的小帽子，金山本來也有，被它自己薅下來了，現在衣服還在它身上已經算很不錯了。
其實聖誕老人應該是在昨天，也就是平安夜偷偷將禮物送到小朋友身邊的，但在亞瑟曾經的那個時代，聖誕老人還沒有這麽出名，而且孩子們顯然不需要那麽講究，他們主要是想看亞瑟扮聖誕老人。
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圍著我們大呼小叫，誇我們做的餅幹好看，誇亞瑟真像聖誕老人，誇我漂亮得像公主，誇兩貓一狗可愛……
他們說，好像真的在國外過了聖誕節一樣，真期待下一個聖誕節。
孩子們對新鮮的、未知的事物總是充滿好奇，能夠稍微滿足一下他們的好奇心，我們很開心。
熱鬧了一陣後，我們發完了口袋中的禮物，孩子們也高興地散去，三三兩兩地結伴回家，大聲討論著自己拿到的是什麽模樣的餅幹和糖果，還有他們了解到的聖誕習俗。
亞瑟沖我伸出胳膊，偏了偏頭：走吧，公主。
我伸手挽住他的臂彎，又喊了吐司它們仨一聲，一起順著小院的路回主屋。
艷琴嬸倚著門等我們，舉著她的手機在錄像，她說她把剛才孩子們在這兒時的熱鬧都拍下來了，一會兒發到村子的群裏。
頓了一下，她又說：還有你們兩個視頻，真俊啊丫頭，嘖嘖，我偷偷發給你。
趁著開飯前的間隙，我看了一眼艷琴嬸發來的視頻。
我和亞瑟並肩走在小路上，前面是歡快奔跑的吐司、金山和破曉，身後是小院門口暖融融的燈光。
我親昵地挽著亞瑟的手臂，他低頭溫柔地註視著我，笑著說起剛才發禮物時的趣事，無非是哪個孩子排了兩次隊，誰和誰差點打起來，年紀小的孩子把口水滴到了吐司身上等等。
這些瑣碎的小事經由他口中說出，在我聽來是那麽趣味盎然。
我看著視頻中的自己，我的表情靈動，洋溢著肉眼可見的幸福，註視著亞瑟的雙眼中是毫不隱瞞的愛意。
在這一刻，我像是站在上帝視角審視著自己，然後忍不住感嘆一句：你可真幸福啊。
幸福從不作偽，是真是假，一眼就能看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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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剛收養金山和破曉時就已經決定要給它們絕育了，前些天帶它們去寵物診所做了檢查，確定可以進行手術後約了時間，就在三天後。
因為術後可能很長一段時間不方便洗澡，所以我打算在術前給它們洗個澡。
去做檢查的那天金山和破曉看著可憐兮兮的，亞瑟有些於心不忍，問我一定要給它們絕育嗎。
我早就狠下心了，堅定地點頭，告訴他公貓絕育後可以減少打架和亂噴尿的行為，避免無限繁殖後代，還能避免相關疾病延長壽命等等。
聽我啰嗦完一大堆後，亞瑟知道我心意已決，沒有再提出反對意見，只是說了句“可憐的家夥”。
今天我和亞瑟一人分了一只貓，坐著小板凳在浴室給它們洗澡。
破曉洗澡時非常乖——主要還是因為它太懶，除了叫喚兩聲外，連掙紮都懶得掙紮，所以破曉由我負責。
金山洗澡和破曉完全不同，簡直像打仗一樣，每次都要搞得人仰馬翻，我要制服它有些吃力，所以它由亞瑟負責。
為了避免被金山弄濕衣服，亞瑟幹脆只穿了一條短褲上陣，反正家裏地暖開得足，一點也不冷。
破曉趴在它專屬的浴盆裏，喵嗚喵嗚叫著，我將沐浴泡沫揉到它身上，順手在水裏放了個橡皮鴨。
破曉不叫了，眼睛盯著橡皮鴨，但壓根懶得伸出爪子去扒拉一下。
我們這邊歲月靜好，亞瑟那邊就不一樣了。
不過在我一臂之遙的對面，金山掙紮濺起的水花讓亞瑟看起來仿佛也洗了個澡似的。亞瑟一邊安撫著金山，一邊加快手上動作。
我在給破曉打第一遍沐浴露時，亞瑟在滿地抓貓；
我在給破曉沖洗泡沫時，金山跳到了亞瑟頭上；
我在給破曉打第二遍沐浴露時，亞瑟努力按住了金山；
我在給破曉沖第二遍清水時，亞瑟喊我幫忙給金山也沖一下……
我忍不住笑他洗個貓把自己也弄得一身水珠，亞瑟全神貫註地按著金山，嘴上還不忘反擊：那下次我們換換，你來洗金山，那畫面一定不錯。
我稍稍一偏淋浴頭，立刻濺了亞瑟一身水，他挑眉問我想在冬天打水仗嗎？他很樂意奉陪，不過要等洗完金山破曉才行。
我白了他一眼，不再捉弄他，快速合力給兩只臭貓洗完了澡，吹幹後又成香香軟軟的小貓咪了。
剛洗完澡的金山破曉無疑會淪為我的玩具，這誰能忍得住啊！
我抱著它們兩個一起在地毯上翻滾時，亞瑟從浴室出來了，他簡單沖洗了一下，發梢還在滴水珠，委屈地給我展示他身上被金山抓出紅痕。
我抓住金山，合十它的爪子給亞瑟拜了拜，嘴上說著“爸爸對不起”，但金山顯然毫無悔意，在我懷裏左扭右扭，踹了我一腳後跑遠了。
亞瑟好笑地看著我，想張嘴說什麽卻又忽然頓住，我疑惑地問他怎麽了，他搖搖頭閉緊了嘴巴，耳朵竟然漲紅了！
一看就知道他肯定沒打算什麽好話！我大概猜到了，使勁瞪了亞瑟一眼，不理他轉身去抓破曉了。
過了一會兒，我問他用不用上藥，他說不用，他應對這種抓傷已經很有經驗了。
他的話意味深長，我哼了一聲扭過頭不想搭理他。
還有什麽時候他身上會出現抓傷？
沒錯，就是那個答案。
2021年12月14日星期二
之所以選在冬天給金山破曉做絕育，是因為冬天傷口感染的風險更小，而且處於農閑時期，我和亞瑟也能更好地照顧它倆。
破曉一如既往地懶洋洋，被我塞進貓包裏只是叫了兩聲，金山卻仿佛預料到了即將到來的命運，扇了亞瑟好幾巴掌後才被塞進貓包。
手術進行得很快也很順利，看到往日裏充滿活力的兩只小臭貓躺在桌上一動不動，眼睛半睜著，舌頭從嘴裏吐出來，一幅醜模樣，旁邊還放著它們被割掉的東西，讓人看著又好笑又心疼。
晚上金山和破曉看起來就已經好多了，下午走路還打晃呢，這會兒已經沒什麽事了。
亞瑟趴在地上觀察它們的傷口，嘟囔著讓它們快點好起來，聖誕節還有任務呢。
距離聖誕節還有十天，應該來得及。
去年聖誕節我和亞瑟分居兩地，今年終於能一起好好過聖誕節了。因為亞瑟，聖誕節對我們來說是和新年一樣重要的節日，我們早早就開始做打算了。
或者說，這樣的節日再多一些也不怕，正好給我們一個慶祝的理由，讓平靜的生活更熱鬧一點。
2021年12月25日星期二
昨天我和亞瑟就已經裝扮好了家中，布置了聖誕樹，還在家中掛了槲寄生、彩燈、拉花等裝飾，我甚至還專門買了聖誕配色的桌布、地毯等等。
現在我們的小屋看起來就像是聖誕老人的秘密基地。
晚上我們打算叫艷琴嬸、馮青草等人來家裏聚餐，雖然下窪子村裏除了我們根本沒人過聖誕節，不過大家不會拒絕一起熱鬧熱鬧。
不對，這麽說也不準確，除了我和亞瑟，還有一幫孩子們也在期待著聖誕節。
我們兩人從上午就開始準備了，亞瑟出門采購，我在家將可以預先準備出來的食材弄好，蛋糕也提前烤上，晚上就不會手忙腳亂了。
其實晚上人沒那麽多，準備起來也不算麻煩，真正的重頭戲在烤餅幹上。
在村裏孩子們持續了兩周的央求下，亞瑟最終還是同意在今天晚上扮成聖誕老人給他們發禮物了。
哈哈哈哈哈……真的太好笑了，亞瑟他自己肯定想不到有一天還要擔任這種工作。
昨天亞瑟提前試了一下聖誕老人的裝扮，還偷偷摸摸地不讓我看。不管怎麽樣，毫無疑問的是，亞瑟肯定是村裏孩子們心中最貼近聖誕老人形象的人。
我們打算給孩子們送自己烤的餅幹，再買些糖果巧克力之類的零食，這些在亞瑟今天的采購清單裏，還包括一些晚上聚餐需要用到的酒水飲料之類。
我正在廚房忙活我的蛋糕，亞瑟的電話打了過來，他那邊有些嘈雜，聽得出來他應該是在超市或者市場之類的地方。
我開了免提，把手機放在一邊大聲問他什麽事。
亞瑟問我購物清單上寫的“薄餅幹”是指什麽？他說了好幾個意思相近英文單詞，我告訴他都不是，是我之前在鎮上超市買的一種棕色包裝的餅幹，很薄，上面撒了砂糖粒的那種。
我忘記那個餅幹牌子叫什麽了，只記得小柔特別愛吃，所以這次讓他多買點。
亞瑟顯然非常頭大，我告訴了他我之前大概是在超市的什麽位置找到的，讓他過去看看，或者問問售貨員。
亞瑟答了一聲“知道了”，又問紫菜家裏不是有嗎？煮湯時會放的那個。
購物清單上哪有紫菜？我稍微琢磨了一下，就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了。
我告訴他我寫的是“紫蘇”，紫蘇葉，用來卷烤肉吃的。
我忍不住笑了，讓他別掙紮了，等會兒去菜市場找個攤位，直接把我寫的單子交給賣菜的人，人家會幫他把菜挑好的。
亞瑟哼了兩聲，又答了句“知道了”，隨後掛斷了電話。
這通傻乎乎的電話讓我的心情更好了，哼著歌繼續做我的蛋糕。
等到傍晚的時候馮青草等人早早就過來了，幫我一起為晚餐做準備。
眼看著太陽收斂了最後一絲光芒，天就要全暗下來了，馮青草趕我和亞瑟去換衣服，剩下的交給她們就行了，她笑著嫌棄外面那些孩子等得都快急瘋了。
之前孩子們提出讓亞瑟扮聖誕老人時，我以為沒我什麽事呢，可亞瑟堅持要我和他一起，不然他不幹。
我自然是不用扮成聖誕老人的，而是精心準備了聖誕裝束，這樣重要的節日，當然要盛裝出席。
很快，我換好了一條深紅的絲絨長裙，深紅中還夾雜著銀絲，像是繁星落在了裙擺上。
我摸了摸收束的腰部，還算寬松，這讓我慶幸自己沒在這個懶散的冬天裏胖太多。
稍微整理了一下頭發和妝容，我披上結婚時穿過的那件白色毛披肩，走出了臥室。
我是在臥室換的衣服，亞瑟則是在衣帽間。
當我在門外看到他時，盡管努力控制了表情，卻還是壓抑不住嘴角的微笑。
標準的紅色套裝，衣擺褲腿圍著一圈白色絨毛，黑色長靴再加上那頂聖誕老人帽——我忍不住調侃亞瑟的還原度很高，他仿佛認栽一般摸了摸胡子，說他是不是該把胡子染成白的才對？
我踮腳親了親他的胡子：不，已經非常好了，摩根先生。
亞瑟攬住我的腰，目光緩緩從我身上劃過，如有實質一般，他挑眉回道：你也是。
我們站在主屋門口就能聽到外面孩子們的笑聲了，看樣子他們早就迫不及待了。
要發給孩子們的禮物被裝進了紅色的大口袋裏，亞瑟將口袋被背上一甩，大步向著院外走去。那個瀟灑勁兒倒不像是聖誕老人，而是像剛搶完銀行勝利歸來……
我笑了笑，招呼了一聲吐司、金山和破曉。它們仨邊跑邊蹦地湊了過來，和我一起往外走。
我早就給吐司穿好了聖誕限定衣服，還別了兩個鹿角小發卡，這就是聖誕老人的馴鹿了。
金山和破曉同樣穿了聖誕配色的小衣服，破曉腦袋上還戴了頂可愛的小帽子，金山本來也有，被它自己薅下來了，現在衣服還在它身上已經算很不錯了。
其實聖誕老人應該是在昨天，也就是平安夜偷偷將禮物送到小朋友身邊的，但在亞瑟曾經的那個時代，聖誕老人還沒有這麽出名，而且孩子們顯然不需要那麽講究，他們主要是想看亞瑟扮聖誕老人。
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圍著我們大呼小叫，誇我們做的餅幹好看，誇亞瑟真像聖誕老人，誇我漂亮得像公主，誇兩貓一狗可愛……
他們說，好像真的在國外過了聖誕節一樣，真期待下一個聖誕節。
孩子們對新鮮的、未知的事物總是充滿好奇，能夠稍微滿足一下他們的好奇心，我們很開心。
熱鬧了一陣後，我們發完了口袋中的禮物，孩子們也高興地散去，三三兩兩地結伴回家，大聲討論著自己拿到的是什麽模樣的餅幹和糖果，還有他們了解到的聖誕習俗。
亞瑟沖我伸出胳膊，偏了偏頭：走吧，公主。
我伸手挽住他的臂彎，又喊了吐司它們仨一聲，一起順著小院的路回主屋。
艷琴嬸倚著門等我們，舉著她的手機在錄像，她說她把剛才孩子們在這兒時的熱鬧都拍下來了，一會兒發到村子的群裏。
頓了一下，她又說：還有你們兩個視頻，真俊啊丫頭，嘖嘖，我偷偷發給你。
趁著開飯前的間隙，我看了一眼艷琴嬸發來的視頻。
我和亞瑟並肩走在小路上，前面是歡快奔跑的吐司、金山和破曉，身後是小院門口暖融融的燈光。
我親昵地挽著亞瑟的手臂，他低頭溫柔地註視著我，笑著說起剛才發禮物時的趣事，無非是哪個孩子排了兩次隊，誰和誰差點打起來，年紀小的孩子把口水滴到了吐司身上等等。
這些瑣碎的小事經由他口中說出，在我聽來是那麽趣味盎然。
我看著視頻中的自己，我的表情靈動，洋溢著肉眼可見的幸福，註視著亞瑟的雙眼中是毫不隱瞞的愛意。
在這一刻，我像是站在上帝視角審視著自己，然後忍不住感嘆一句：你可真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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