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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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英聽到這,也楞住了,忘了哭泣,呆呆地說道:“你胡說,暗房裏的那兩個嚒嚒早就被我厭棄了,它們根本不可能幫我做事,那個教養嚒嚒的侄子的一個小妾是李氏那賤-人的親姐姐,沒有她,李氏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有孕的,是皇家暗探查出來的,本是要一並打死的,但那奶嚒嚒求情,我又因記掛她們對我多年幫助,不顧嚒嚒們反對,只是囚禁暗室,不叫她們近身伺候。”
姜茗掐指,對秦城道:“羅英沒有撒謊。”秦城現在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鬼修雖然也是修者,但他終歸是被天道舍棄的棄子,在未結陰嬰之前,沒被天道重新認可前,是無法如正常修士一般掐算的,自然也無法知道這些。羅英大恨,對秦城說道:“你還我孩子!”
姜茗和楊孝看著歇斯底裏的羅英,又看看一臉悔恨呆坐的秦城,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又過了一會,看著羅英,姜茗說:“天道下,天道至公,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當日你攜恩要挾換得姻緣,即做秦家婦卻不思經營夫妻感情,不孝公婆,一味以錢財相誘,以家世相逼,造成姻緣不幸,這並不怪人,完全是自作自受。
打殺小妾,手段也太殘忍了,也許小妾活該,既然做了妾,那麽就是做好了生死由人的準備,這不怨你,但你能想到你的孩子,那秦城呢?那畢竟是他的第一個孩子,還是他有感情的女人的孩子,在他面前就這樣沒了,你想過他的感受嗎?
不過,你放心,他秦城也別想逃脫六道制裁,輪回裏有他的苦頭吃,殺害無辜稚子,他雖是孩子父親,卻因為簽下入贅書,不管是不是心甘情願,他都是你的附屬,是需要三從四德的,孩子是羅家的。
要是正常情況下,假如你先死了,那麽孩子成年後,秦城是沒有資格決定孩子的選擇的,孩子對他只存在孝道,也就是說,孩子相當於秦城半個主子,他殺害了孩子,不僅要受殺害稚子的懲罰,還要受弒主的懲罰。而你停留人間,造成殺孽,你對的起你父母嗎?你應該去接受你應受的懲罰,早日投胎,也好再次報答你父母生養之恩,不是嗎?”
說著,運用上次得到的佛修記憶裏的精神攻擊,嚴肅的道:“無量天尊,癡兒,還不回頭?”羅英只覺得神魂一陣昏眩,喃喃的道:“是啊,我錯了,我該去我該去的地方了,請仙者成全!”
說著,飛出一滴鬼淚,鬼淚又稱魂淚,是靈魂精華所化,鬼物一般是不應該流淚的,但靈魂一但被洗滌,真心悔過,確是可以凝結一滴魂淚的,魂淚包含了鬼物的所有記憶,這代表它放棄了過去,準備迎接新的開始。
魂淚是真的難得之物,吸收其中記憶後,用它可以幫助魂魄不全者完全補好靈魂,絕無副作用,修者靈魂受損,也可用它修補,無視等級,都可圓滿補充,姜茗自然不會錯過這樣的好東西,打了一個法訣,收到玉瓶內。
然後和楊孝合力打出超度法訣,招出幽冥道,引來近處鬼差,送羅英入地府,兩位鬼差站在道口對著兩人一拱手,姜茗楊孝點點頭,陰陽兩屆,是不能交流的,兩位鬼差向羅英一招手,羅英就飄向了兩位鬼差,鬼差拿起鎖鏈,扣住羅英,轉身連著幽冥路一起消失了。天降功德,姜茗楊孝各得三層,三層半飛向地府,竟然還有半層飛向秦城,卻不入秦城體內,只是消了陽間時的業力。
送走羅英後,二人又看向秦城,問秦城有什麽打算,秦城也很茫然,自己怎麽辦?業力消了,自己也不用去輪回受刑了,可是,想到這裏,對二人道;“仙長,我想入地府接回我的兒子,我知道他們一定是無法投胎的,又無父母照拂,定是受盡苦楚了。”
姜茗嘆了口氣,掐算了一下,答道:“你那妾室當日懷的孩子血肉未成,哪來的靈魂?羅英的孩子,因少亡,又是自己父親親手摔死,即哼死,是不能投胎的,確是被羅家祖祠收進了羅家,但羅家祖先怨恨你,孩子過得並不好。”秦城聽後,馬上跪起道:“仙長,求你們幫我尋回我兒子,我願意永生永世為奴。”說著,死命叩著頭。
姜茗和楊孝嘆口氣,又心生不忍,姜茗嘆道:“真是造孽啊!我們先去祠堂看看,你是進不去的,就在這裏等著吧!”兩人來到莊園西北角羅家祠堂,一揮手,打開大門,二人行禮道:“修者姜茗/楊孝拜羅家祖祠,為羅英和秦城後人而來,望護法允之。”
說著,踏入大門,在空間裏拿出一束香燭點燃。香燭燃起,原是滿堂排位的祠堂變了樣,虛空中浮出四個人影,一老頭老太坐在中間,老太手拿蛇頭拐,老頭閉目,肩上一白狐,狐頭一道紅痕,身後三尾,想來,這就是羅家的護祠神獸了,確實有點道行,可惜失去了肉身,被埋在祠堂下面,只能當個縛地靈護住這祠堂一畝三分地。
其餘兩人只能在兩旁站著,老太太腳下蜷縮著一個嬰孩,穿著一肚兜,再無旁物。老太太不怒自威,道:“你們二人來意我知道,但是,我羅家子嗣憑什麽給他秦城?而且孩子也是他自己舍棄的,現在又有什麽臉面要孩子?”
姜茗行禮:“羅家老祖母好,我知道這些要求確實難為你們了,但是你們幾十年未得香火供奉,已經到了極限,孩子也只能是幾位先祖硬擠出一絲陰元,維持他不被消散,卻無法讓他長大開智,你羅家已無後人,不如將他交於小女,我定會好好照顧他,教他鬼修之法,也算為你羅家留下一絲香火?你們是一直住在祖祠裏,從未造過殺業,我二人會直接送你們去地府的,這樣,你們也不用消散在人間了。”
四鬼聽後都有些意動,幾十年了,現在大家連維持影像都難了,可是一則當時為了餘蔭後人,放棄了入輪回,吃人間香火維持本體,現在想去也難了,再說,雖然恨這孩子的父親,卻也知道錯不全在秦城身上,站著的兩鬼看著坐著的兩老。
片刻,老頭睜開眼睛:“孩子給你也行,但是,你要做到一孩子永遠姓羅,名為羅福源。二孩子永遠跟著你,可以簽訂鬼仆契,絕不可轉給他人。三我會讓羅狐,也就是這只守護獸跟羅福源簽訂契約,成為他伴生靈獸,希望你能挖出當日賊人害死小狐貍後,埋在屋下的小狐貍屍身,破掉他用九尾狐克星黑鴉血寫的鎮符,小狐的元神就能回到肉體內,從新修行。四就是送我們入輪回。”
二人點頭,老太太點了一下拐杖,嬰兒飛到姜茗身前,姜茗接過,用剛剛從空間拿出來的萬年烏木,還是鳳凰涅槃煆燒後的鳳棲梧桐產生的,讓嬰兒魂魄寄生在這裏養魂,四鬼對嬰兒魂魄的好運很是羨慕。
老頭身後的白狐咬著老頭的衣服嗚嗚的叫著,不肯離開,老頭也不舍卻還是拍拍狐貍的頭說:“老夥計,從我們認識到今天也將近三百年了,還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剛要化第二條尾巴,就虛弱的時候,被被虎獸追著咬,渾身是血,正好看到我,就撲到我懷裏,這一撲,就是一輩子,原以為死了就結束了,不想我前腳死你後腳就為了我羅家被害,我們竟然又續了這二百多年的緣分,到今天我們緣分卻真的盡了,我也該去輪回了,你卻進不了,不然我們還能在一起。”
小狐貍又嗚嗚叫了幾聲,老頭抱著狐貍頭說:“不行啊,那樣你就等於自殺了,你還有兩千多年的壽命那,去了枉死城,我們也不能在一起,等會那修者翻出你的肉身以後,你就跟著她吧,一來她是好人不會虧待你,二來跟著福源也算幫我護著羅家血脈了,現在他能寄居烏木養魂,靈識必會強大,你這些年雖然肉身未壞,但靈魂卻損了根本,靈魂肉身不好結合,你日後修行就難有進益了,正好可以和他靈魂共享,借以恢覆靈魂,他寄居的又是涅槃木,將來你度化形劫時會輕松一些,日後你也能得成正果,沒準還能看到我的轉世那,呵呵。好了,不說了,我的陽緣盡了,你去吧!”
說完,又拍了拍小狐貍,小狐貍不舍得嗚咽了一聲,向姜茗走來,邊走邊回頭,到了姜茗身邊,蔫蔫的趴在姜茗腳下,姜茗和楊孝先是一人拿出一塊極品靈石,吸收裏面靈氣,補好自己缺失的靈力,然後扔回空間溪頭,讓它自己補滿靈氣,極品靈石只要不直接吸幹凈,是可以自己補充的,靈氣越足的地方越快,先天溪水源頭不僅可以補充靈石靈力,還能提高靈石品質,這也是姜茗無意間發現的,現在小溪裏已經鋪滿了靈石了。
姜茗和楊孝按方位站好,手掐法訣,先念了一套地藏經,四鬼明顯感覺到了一股來自輪回的召喚,可是卻不強,也沒見到接引的黃泉路,二人又接著念觀世音大自在心經,四鬼突然感到一陣清明,不再渾渾噩噩,接著聽到自然經,四鬼明悟,起身跪地向東方磕了九個頭,又向西方磕了九個頭,接著向北方輪回磕了九個頭,最後對姜茗楊孝行了一禮,表示感謝。
姜茗楊孝側身回半禮,表示不用謝和收到謝意了,這時,輪回又現,仍是兩位鬼差,對二人拱手,二人點頭,四鬼飛入黃泉路,身上衣服變成白色中衣,外套沒了,不過幾人沒被帶鎖鏈,跟著鬼差一起連著黃泉路消失了,兩人又得不少功德,神識暴漲,此時姜茗已有不下渡劫期修士的神識,楊孝也有了元嬰中期的神識,只要再歷練一下,攢夠了功力就可以結嬰了,簡直是意外之喜啊。
楊孝一番手,祠堂內靈位無火自燃,接著變得亮堂了起來,不再陰氣繚繞,死氣沈沈,又像供桌一揮手,供桌也燃燒了起來,可是,供桌燃盡後,卻掉出一把黑色長劍,看著平平常常,毫無靈氣波動,可是二人卻知道這絕不是普通劍,要知道楊孝的三位真火雖不如姜茗體內的餛飩源火厲害,卻也不是凡物可抵抗的。
姜茗撿了起來,發現神識根本掃不到,看來是可以隔絕神識了,這樣說來,那就更加不煩了,姜茗不怎麽喜歡劍,她更喜歡鞭子,看楊孝眼巴巴的看著就把劍給了楊孝,讓他先隔起來,等忙完了回空間煉化它吧,再說,自己的神識都看不透,那肯定是好東西,要是沒別的想法,那直接把它煉成本命法寶吧,楊孝點頭同意。
楊孝收起寶劍,有向下揮手,翻出小狐貍肉身,只見應該一身白毛的小狐貍身上臟的看不出本色,上面布滿了血塊,有小狐貍自己的,也有人為用黑鴉血畫的隔離陣,甚至還有用天溪沙加引壽果等物煉地耗源繩捆住小狐貍肉身,真是歹毒,耗源繩是消耗元神記憶的東西,可它又能保證小狐貍肉身不壞。
這樣,小狐貍入不了輪回,也回不了肉身,有肉身的靈魂又不能自己修煉,得不到肉身滋養的小狐貍,用不了幾百年就會變成只知道殺戮的白癡,靈魂也不能自殺,還不能離開肉身,那麽一旦小狐貍開始了殺戮,離小狐貍最近的羅家先祖自然會遭殃,多年來,應該是羅家先祖將大部分香火都給了小狐貍,不然,不能小狐貍現在依然清醒。
這也就解釋的通有羅家祖先照看的羅家,怎麽會斷子絕孫,事事不順,甚至最後子嗣慘招橫禍了,因為羅家祖先已經沒有多餘的能力護佑兒孫,而祖先保佑,說白了還是鬼物,時間長了活人氣運自然會沾染。
香火鼎盛的人家,會借著香緣得到護佑,但鬼氣多了肯定不好,所以很多孝子賢孫都會手抄佛經,供奉祖先,家裏子孫不孝,曾經又供過祖先牌位,之後多年不祭奠的,那就會越來越倒黴,直到祖先耗盡香火,消散在世間,或有明白人給接回牌位,得到祖先諒解,繼續供奉,或碰到向楊孝他們這樣的,直接送回輪回。
可是供奉的祖先靈魂消散,那這家後人也會因各種原因橫死,所以說做出這些的人太惡毒了,是想羅家斷子絕孫啊。小狐貍看到自己肉身,悲憤不已,哭後將元神分出一絲融進養魂木的羅福源的靈魂裏,做完,小狐貍虛弱的連原型都要保持不住了,好在此時楊孝已經破開陣法,並且打開了耗源繩,姜茗用起法力對著小狐貍頭頂一推,將小狐貍推進了肉身。
片刻,小狐貍掙紮著爬了起來,跪在姜茗面前,抱起兩個小爪子給姜茗做了依,姜茗歡喜的抱起了虛弱的小狐貍,這時,只見小狐貍身後的尾巴連落兩根,小狐貍心疼的抱著落下的兩根尾巴,嗚嗚哭著,圓溜溜的眼睛不停地流淚,兩根尾巴就是兩百年的修為啊,姜茗心疼的安慰著小狐貍。
看著悲傷虛弱的小狐貍,姜茗拿出一滴先天之水,小狐貍瞬間停住了哭聲,盯盯的看著姜茗手裏的水,看姜茗確實是給自己的,趕緊尾巴也不要了,直接張口吞下先天之水,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它直接睡著了,姜茗和楊孝對看一眼,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姜茗把小狐貍送到空間大廳的沙發上,讓它睡覺,帶著羅福源找秦城去了。
姜茗二人帶著羅福源來到小院,就開到秦城呆呆的站在小院門外,眼裏有悔恨有期盼但更多的是害怕,是的,秦城害怕,害怕羅家不讓兒子見自己,害怕兒子恨自己不願來見,更害怕兒子已經消散了,看到姜茗二人回來,只是期盼的看著,卻不敢問,害怕是自己不想聽到的結果。
相比於姜茗對男人三妻四妾的觀念討厭,楊孝倒是更理解秦城一些,畢竟這裏大環境還是這樣的,不能用現代眼光看問題,在這個時代,像羅書臣這樣的才算是奇葩,哪個成功的男人不想三妻四妾?
當然,借楊孝幾個膽子他也不敢對姜茗這麽說,不然自己小命就不保了,惹怒姜茗,自己父親會大義滅親的!楊孝看著冷冰冰的姜茗,確認她沒有說話的欲望,只好自己摸摸鼻子,清清嗓子道:“咳咳,那個秦城啊~”秦城入贅冰窖,痛苦的說:“仙長,是羅家祖先不讓孩子回來嗎?沒事,應該的,我理解。”
“不是,是。。”秦城搶話:“哦,那是小寶自己不想來看我是吧?那也沒事,我理解,應該的。。”“不是,是那個。。。”秦城絕望了:“不會的,怎麽會,小寶好賴也是羅家的啊~嗚嗚,怎麽會?。。”秦城陷入了自己的思維裏。
姜茗白了一眼楊孝,傳音:“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楊孝無比委屈。。。。姜茗隨手打過去一張清心符,看秦城冷靜下來了,楊孝趕緊道:“閉嘴,聽我說完,你兒子現在在我姑姑手裏。。。”
就聽啪的一聲,楊孝捂著頭委屈的看著姜茗,氣的姜茗直接道:“你個二貨,你會說話不?我是劫持人質的綁匪咋的?”說著對著楊孝腦袋又來了一下,楊孝欲哭無淚,媽的,自己招誰惹誰了?
可看著眼帶怒意的姜茗,真沒膽子反抗,秦城看的一楞一楞的,楊孝沒好氣兒的對秦城說:“那個,你兒子在...”看姜茗瞪過來的眼神,急忙改口:“不是,是那個羅家祖先將你兒子交給姑姑,。。。。”楊孝把去羅家祖祠的經過和羅家開出的條件都告訴了秦城,然後總結道:“所以,你兒子現在在姑姑手裏,不是,是姑姑手裏的養魂木裏,現在還不能和你見面,等他養出神智的時候,自己就出來了。”
楊孝摸摸身上的冷汗,心裏嘀咕;不就是一句話嗎?至於這麽嚇人嗎?難道姑姑到更年期了?不應該啊,也說不準,這前後加一起姑姑的年齡可不小了,要是普通人早就。。。想著想著,看姜茗的眼光就怪異起來。
姜茗是不知道他想啥,但肯定沒啥好事,但也懶得搭理他,一甩袖子,把養魂木給了秦城說:“你看看吧,這裏就是你兒子。”說完就在樹下閉目養神了,這更加讓楊孝確認姑姑更年期了:嗯,找時間給父親和兩位叔叔說一下,看看怎麽辦。等姜茗知道楊孝現在的想法的時候,只想劈了他。
秦城小心的捧著養魂木,神識探入木中,就看到小小的一團蜷縮著,還用兩只手抱著小腳丫放在嘴裏,怎麽看怎麽可愛,和當年記憶裏的樣子一模一樣,可能是血緣親情,誰也不能阻擋吧,也許從來沒感受過疼愛的感覺吧,小福源竟然放下了殺身的恐懼,主動親近秦城,秦城感動不已,要不是鬼真的沒有眼淚,想必此時秦城早已淚流滿面了。
過了一會,秦城控制了一下感情,知道自己不能長留,這樣對兒子養魂不益,兒子現在的靈魂不應該常有波動,親了親兒子,就要退出,小福源這時卻發出了不舍得意思,秦城堅定了意念,對兒子傳遞了會常來看他的意思後,就帶著不舍退出了養魂木。
秦城來到楊孝跟前,跪下道:“請仙長成全,秦城想和源兒在一起。”楊孝一楞,道:“你要和你兒子在一起?要知道,天道不可欺,當時換羅福源出來,姑姑答應羅家的事情就已經得天道認可了,所以羅福源是不可能陪你在這的,而你,確是縛地靈修煉,肉身早就找不到了,無法消去因果,你要想離開,只能等你結丹,我們是不可能在這陪你幾百年的,你現在強行離開,只會灰飛。”
秦城道:“仙長容稟,小人肉身就在園中荷花池裏,因為當日我留下遺書,要求離開羅府,哪怕丟失荒野,遭野獸啃食也可,只要離開羅府就成,皇帝卻偏不如我願,碎屍後命人丟入池塘,金口玉言,扁秦城正夫之位,為罪身面首,今屍首埋於池內,給羅家先祖請罪,除非荷花池池水幹涸,秦城肉身灰飛,不然生是羅家人,死是羅家鬼。現在,小人請求仙長施法,放小人自由身,小人願意做仙長鬼仆,伺候仙長,只要能時常看到源兒就好。”
聽到這,姜茗到底心軟了,也是,當年的事真說不上誰對誰錯,只能說天意弄人,其實真算起來,禍事源頭也是羅家開始的,所以說,沒有真的本事,凡人還是少惹鬼怪之事,畢竟陰陽兩界,不應該糾纏在一起,所以二人帶著秦城來到池塘邊,看著臟汙的池塘,發著惡心的臭味,一道金色龍氣界線,攔住了秦城。想來這就是當日聖旨,畢竟是人間帝皇,身據紫薇龍氣,親自下旨,自然會有威力。
秦城抱著羅福源跪在金線前,叩見君主,秦城父子做為這個時空的原住民,是必須遵守時空規則的,天地君親師,除了天地規則,是沒有能大過君主的,其實秦城不知道,他是誤打誤撞,他今天是碰到姜茗他們了。
姜茗幾人因是異世來客,即便是已經過天道認可,卻也僅是客居,不能算作是啟明國人,更不是穆家子民,幾人只要不做違背良心的事,不違背天道規則,那麽自然不會懼怕皇旨威壓,換任何一個時空內的修者,在紫薇龍氣的威亞下,都無法反抗皇旨,要知道修真雖然是抵抗天道,修成真我,求得長生,卻也要順應天道,在天道認可下尋得一線生機。
既然天道認可天地君親師的順序,認可穆家為帝,那麽沒飛升之前,你就只能是穆家子民,遵循皇帝一切主張,穆氏做為君王有權下達生殺旨意,再說,皇帝也不算亂下旨,不管怎麽說,在當時來講首先羅英爵位大於秦城,其次羅英處死李氏是屬於可以範圍內的,她們相當於主仆關系,正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死,主要仆死,仆不得不死,這就是現實,這就是規則。
秦城反抗了規則,那往重了說,已經有了謀反的嫌疑了,更何況,後來簽了入贅書後,虐殺妻主那根本就是謀反,對於反賊,穆皇下的旨意已經算是仁慈了,畢竟皇帝並沒有遷怒秦城父母九族不是?那麽作為天道下的修者怎麽會抵抗天道規則?
其實這也是多年來,沒有真的修者進這莊園的原因,姜茗幾人作為外來客,更是皇權沒落的年代來的人,在遠處是根本感覺不到紫薇龍氣威壓的,就是站在跟前,也只是知道這是什麽東西而已,但別的修者卻能早早感應到,不想趟這趟渾水,遠遠就躲開了。
姜茗和楊孝雙手拇指相扣,左指在上其餘八指指尖相抵,擡於眉間隨頭部一起拜了三拜,表示見過聖旨了,也是對皇權的尊敬。只見金線閃了一下,向空中飛去,表示同意姜茗二人過去。姜茗楊孝向著池塘方向念了三遍往生咒,希望水裏魚蝦等生物早日飛出畜生道,投入人胎,水面上剎那間雖然仍然破敗,卻不在陰森惡臭,楊孝施法,池塘水化為蒸汽飛入空中,池裏顯出一堆白骨,這就是秦城屍骨了。
突然,姜茗咦了一下,雙手一指,屍骨飛到岸邊,姜茗細看看屍骨,又掐指算了一下,看秦城的眼神去了厭惡多了同情,秦城被姜茗看的發毛,楊孝先受不了了說:“姑姑,怎麽了,你別光這麽看他,你倒是說啊!”姜茗無奈的道:“秦城,你可記得你第一次要了李氏當天,你母親給你吃過一碗湯?”
秦城想了想道:“好像是有,怎麽了?我喝完湯沒啥感覺啊,那裏應該沒有合歡散一類的吧?”姜茗搖頭:“沒有,要是那樣助興的藥,我也懶得跟你說了,他給你喝的湯裏添加的是輿情蠱,而且是子蠱,母蠱應該在李氏身上,這種蠱是會讓人不知不覺中越來越離不開身有母蠱之人,甚至願意為對方死去。你之所以活著時候可以為了李氏不惜殺死親子就是這個蠱的原因,只有死後靈魂才能擺脫蠱蟲控制,卻因時間長了,你自己都認為是真的鐘情於李氏。”
楊孝和秦城都不敢相信這樣的結果,楊孝順著姜茗指引,順著天機一掐算,道:“啊,難怪當初業力那麽容易抵消啊。”秦城急切的看著他們,他也想知道為什麽啊,那是自己的母親,怎麽會如此害自己那?
原來,當年秦母並非秦父原配,她應該算是兄弟二人的姨母,秦城的親生母親是秦母的親姐姐,只是後來因病逝世,說來也算是秦城奶奶給折磨死的,秦城母親臨死前將自己受到的遭遇讓自己的陪嫁婆子拿著證據回到娘家,讓娘家給自己出頭。
一來是不甘,二來也是兩個孩子太小,自己不放心秦父日後再娶,會害了自己的孩子,婆子走後,不放心的原配,又用陪嫁來的絕育藥下給了秦父,這原是娘家防止日後秦家主娶妾,實在不行,有了嫡子後,秦父就不要生了,下藥這事本來只有原配自己知道,原配娘家也不知道。
娘家來要說法,拿著證據,要是不給個說法就要經官,兩家門戶相當,誰也不怕誰,再說,秦家確實理虧,只好同意:娶剛亡夫的原配妹妹為繼室,今後不得納妾,秦家分家,免得劉家姑娘再招毒手。
這秦母,也就是小劉氏,之前在夫家生有一女,此時改嫁,夫家自是不同意帶孩子走,這個小李氏就是那個孩子,只因是原夫家敗落,只能仰仗小劉氏接濟,不得不同意小劉氏經常接李氏來秦府玩,小劉氏就以自己娘家親戚為由介紹給秦城哥倆,哥倆年紀小,根本不知道小劉氏不是自己親娘,加上大伯母娘家也姓劉,就以為是因此大家都稱自己母親小劉氏,再加上小劉氏一開始對兄弟真不錯,別的不說,這也是自己的外甥不是?
可是,知道秦府和小劉氏只見水乳交融,卻遲遲無孕時,小劉氏才覺得不對,打開原配劉氏嫁妝,發現藥沒了,還有什麽不清楚的?畢竟自己嫁人時也有這樣一顆陪嫁藥丸,自此恨死了原配,對兄弟二人就不在那麽好了,但也還可以,畢竟以後還得指著原配的兩個兒子養老不是?
只是從此更加頻繁的接李氏進府來玩,小劉氏之所以重點培養秦城,也是因為秦城只比李氏大一歲,年齡相當,溫柔的秦城要比總是板著臉的老大對李氏好得多,李氏也更喜歡圍著秦城轉,就這樣,在小劉氏眼裏秦城就應該娶李氏,不想被羅英截胡,但小劉氏在想幫李氏,她也不敢得罪國公爺,直到羅書臣辭世,小劉氏和李氏又看到了希望,覺得控制了秦城,讓秦城不能和羅英有子,那麽偌大國公府未來還不是自己兒子/外孫子的?這才有了後續的一切。
秦城聽後,簡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覺得早已不跳的心臟位置抽搐的疼痛,往事歷歷在目,秦城想無論如何,曾經發生的一切已經過去了,小劉氏再怎麽也是養育自己兄弟二人的人,自己的醫生悲劇就當是還了她養育之恩,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想罷,心裏一陣清明,一次頓悟,讓秦城只需閉關一些時候就可以結丹了。楊孝打出三位真火焚燒掉屍骨,接受秦城一絲真元,同意秦城為自己鬼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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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茗掐指,對秦城道:“羅英沒有撒謊。”秦城現在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鬼修雖然也是修者,但他終歸是被天道舍棄的棄子,在未結陰嬰之前,沒被天道重新認可前,是無法如正常修士一般掐算的,自然也無法知道這些。羅英大恨,對秦城說道:“你還我孩子!”
姜茗和楊孝看著歇斯底裏的羅英,又看看一臉悔恨呆坐的秦城,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又過了一會,看著羅英,姜茗說:“天道下,天道至公,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當日你攜恩要挾換得姻緣,即做秦家婦卻不思經營夫妻感情,不孝公婆,一味以錢財相誘,以家世相逼,造成姻緣不幸,這並不怪人,完全是自作自受。
打殺小妾,手段也太殘忍了,也許小妾活該,既然做了妾,那麽就是做好了生死由人的準備,這不怨你,但你能想到你的孩子,那秦城呢?那畢竟是他的第一個孩子,還是他有感情的女人的孩子,在他面前就這樣沒了,你想過他的感受嗎?
不過,你放心,他秦城也別想逃脫六道制裁,輪回裏有他的苦頭吃,殺害無辜稚子,他雖是孩子父親,卻因為簽下入贅書,不管是不是心甘情願,他都是你的附屬,是需要三從四德的,孩子是羅家的。
要是正常情況下,假如你先死了,那麽孩子成年後,秦城是沒有資格決定孩子的選擇的,孩子對他只存在孝道,也就是說,孩子相當於秦城半個主子,他殺害了孩子,不僅要受殺害稚子的懲罰,還要受弒主的懲罰。而你停留人間,造成殺孽,你對的起你父母嗎?你應該去接受你應受的懲罰,早日投胎,也好再次報答你父母生養之恩,不是嗎?”
說著,運用上次得到的佛修記憶裏的精神攻擊,嚴肅的道:“無量天尊,癡兒,還不回頭?”羅英只覺得神魂一陣昏眩,喃喃的道:“是啊,我錯了,我該去我該去的地方了,請仙者成全!”
說著,飛出一滴鬼淚,鬼淚又稱魂淚,是靈魂精華所化,鬼物一般是不應該流淚的,但靈魂一但被洗滌,真心悔過,確是可以凝結一滴魂淚的,魂淚包含了鬼物的所有記憶,這代表它放棄了過去,準備迎接新的開始。
魂淚是真的難得之物,吸收其中記憶後,用它可以幫助魂魄不全者完全補好靈魂,絕無副作用,修者靈魂受損,也可用它修補,無視等級,都可圓滿補充,姜茗自然不會錯過這樣的好東西,打了一個法訣,收到玉瓶內。
然後和楊孝合力打出超度法訣,招出幽冥道,引來近處鬼差,送羅英入地府,兩位鬼差站在道口對著兩人一拱手,姜茗楊孝點點頭,陰陽兩屆,是不能交流的,兩位鬼差向羅英一招手,羅英就飄向了兩位鬼差,鬼差拿起鎖鏈,扣住羅英,轉身連著幽冥路一起消失了。天降功德,姜茗楊孝各得三層,三層半飛向地府,竟然還有半層飛向秦城,卻不入秦城體內,只是消了陽間時的業力。
送走羅英後,二人又看向秦城,問秦城有什麽打算,秦城也很茫然,自己怎麽辦?業力消了,自己也不用去輪回受刑了,可是,想到這裏,對二人道;“仙長,我想入地府接回我的兒子,我知道他們一定是無法投胎的,又無父母照拂,定是受盡苦楚了。”
姜茗嘆了口氣,掐算了一下,答道:“你那妾室當日懷的孩子血肉未成,哪來的靈魂?羅英的孩子,因少亡,又是自己父親親手摔死,即哼死,是不能投胎的,確是被羅家祖祠收進了羅家,但羅家祖先怨恨你,孩子過得並不好。”秦城聽後,馬上跪起道:“仙長,求你們幫我尋回我兒子,我願意永生永世為奴。”說著,死命叩著頭。
姜茗和楊孝嘆口氣,又心生不忍,姜茗嘆道:“真是造孽啊!我們先去祠堂看看,你是進不去的,就在這裏等著吧!”兩人來到莊園西北角羅家祠堂,一揮手,打開大門,二人行禮道:“修者姜茗/楊孝拜羅家祖祠,為羅英和秦城後人而來,望護法允之。”
說著,踏入大門,在空間裏拿出一束香燭點燃。香燭燃起,原是滿堂排位的祠堂變了樣,虛空中浮出四個人影,一老頭老太坐在中間,老太手拿蛇頭拐,老頭閉目,肩上一白狐,狐頭一道紅痕,身後三尾,想來,這就是羅家的護祠神獸了,確實有點道行,可惜失去了肉身,被埋在祠堂下面,只能當個縛地靈護住這祠堂一畝三分地。
其餘兩人只能在兩旁站著,老太太腳下蜷縮著一個嬰孩,穿著一肚兜,再無旁物。老太太不怒自威,道:“你們二人來意我知道,但是,我羅家子嗣憑什麽給他秦城?而且孩子也是他自己舍棄的,現在又有什麽臉面要孩子?”
姜茗行禮:“羅家老祖母好,我知道這些要求確實難為你們了,但是你們幾十年未得香火供奉,已經到了極限,孩子也只能是幾位先祖硬擠出一絲陰元,維持他不被消散,卻無法讓他長大開智,你羅家已無後人,不如將他交於小女,我定會好好照顧他,教他鬼修之法,也算為你羅家留下一絲香火?你們是一直住在祖祠裏,從未造過殺業,我二人會直接送你們去地府的,這樣,你們也不用消散在人間了。”
四鬼聽後都有些意動,幾十年了,現在大家連維持影像都難了,可是一則當時為了餘蔭後人,放棄了入輪回,吃人間香火維持本體,現在想去也難了,再說,雖然恨這孩子的父親,卻也知道錯不全在秦城身上,站著的兩鬼看著坐著的兩老。
片刻,老頭睜開眼睛:“孩子給你也行,但是,你要做到一孩子永遠姓羅,名為羅福源。二孩子永遠跟著你,可以簽訂鬼仆契,絕不可轉給他人。三我會讓羅狐,也就是這只守護獸跟羅福源簽訂契約,成為他伴生靈獸,希望你能挖出當日賊人害死小狐貍後,埋在屋下的小狐貍屍身,破掉他用九尾狐克星黑鴉血寫的鎮符,小狐的元神就能回到肉體內,從新修行。四就是送我們入輪回。”
二人點頭,老太太點了一下拐杖,嬰兒飛到姜茗身前,姜茗接過,用剛剛從空間拿出來的萬年烏木,還是鳳凰涅槃煆燒後的鳳棲梧桐產生的,讓嬰兒魂魄寄生在這裏養魂,四鬼對嬰兒魂魄的好運很是羨慕。
老頭身後的白狐咬著老頭的衣服嗚嗚的叫著,不肯離開,老頭也不舍卻還是拍拍狐貍的頭說:“老夥計,從我們認識到今天也將近三百年了,還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剛要化第二條尾巴,就虛弱的時候,被被虎獸追著咬,渾身是血,正好看到我,就撲到我懷裏,這一撲,就是一輩子,原以為死了就結束了,不想我前腳死你後腳就為了我羅家被害,我們竟然又續了這二百多年的緣分,到今天我們緣分卻真的盡了,我也該去輪回了,你卻進不了,不然我們還能在一起。”
小狐貍又嗚嗚叫了幾聲,老頭抱著狐貍頭說:“不行啊,那樣你就等於自殺了,你還有兩千多年的壽命那,去了枉死城,我們也不能在一起,等會那修者翻出你的肉身以後,你就跟著她吧,一來她是好人不會虧待你,二來跟著福源也算幫我護著羅家血脈了,現在他能寄居烏木養魂,靈識必會強大,你這些年雖然肉身未壞,但靈魂卻損了根本,靈魂肉身不好結合,你日後修行就難有進益了,正好可以和他靈魂共享,借以恢覆靈魂,他寄居的又是涅槃木,將來你度化形劫時會輕松一些,日後你也能得成正果,沒準還能看到我的轉世那,呵呵。好了,不說了,我的陽緣盡了,你去吧!”
說完,又拍了拍小狐貍,小狐貍不舍得嗚咽了一聲,向姜茗走來,邊走邊回頭,到了姜茗身邊,蔫蔫的趴在姜茗腳下,姜茗和楊孝先是一人拿出一塊極品靈石,吸收裏面靈氣,補好自己缺失的靈力,然後扔回空間溪頭,讓它自己補滿靈氣,極品靈石只要不直接吸幹凈,是可以自己補充的,靈氣越足的地方越快,先天溪水源頭不僅可以補充靈石靈力,還能提高靈石品質,這也是姜茗無意間發現的,現在小溪裏已經鋪滿了靈石了。
姜茗和楊孝按方位站好,手掐法訣,先念了一套地藏經,四鬼明顯感覺到了一股來自輪回的召喚,可是卻不強,也沒見到接引的黃泉路,二人又接著念觀世音大自在心經,四鬼突然感到一陣清明,不再渾渾噩噩,接著聽到自然經,四鬼明悟,起身跪地向東方磕了九個頭,又向西方磕了九個頭,接著向北方輪回磕了九個頭,最後對姜茗楊孝行了一禮,表示感謝。
姜茗楊孝側身回半禮,表示不用謝和收到謝意了,這時,輪回又現,仍是兩位鬼差,對二人拱手,二人點頭,四鬼飛入黃泉路,身上衣服變成白色中衣,外套沒了,不過幾人沒被帶鎖鏈,跟著鬼差一起連著黃泉路消失了,兩人又得不少功德,神識暴漲,此時姜茗已有不下渡劫期修士的神識,楊孝也有了元嬰中期的神識,只要再歷練一下,攢夠了功力就可以結嬰了,簡直是意外之喜啊。
楊孝一番手,祠堂內靈位無火自燃,接著變得亮堂了起來,不再陰氣繚繞,死氣沈沈,又像供桌一揮手,供桌也燃燒了起來,可是,供桌燃盡後,卻掉出一把黑色長劍,看著平平常常,毫無靈氣波動,可是二人卻知道這絕不是普通劍,要知道楊孝的三位真火雖不如姜茗體內的餛飩源火厲害,卻也不是凡物可抵抗的。
姜茗撿了起來,發現神識根本掃不到,看來是可以隔絕神識了,這樣說來,那就更加不煩了,姜茗不怎麽喜歡劍,她更喜歡鞭子,看楊孝眼巴巴的看著就把劍給了楊孝,讓他先隔起來,等忙完了回空間煉化它吧,再說,自己的神識都看不透,那肯定是好東西,要是沒別的想法,那直接把它煉成本命法寶吧,楊孝點頭同意。
楊孝收起寶劍,有向下揮手,翻出小狐貍肉身,只見應該一身白毛的小狐貍身上臟的看不出本色,上面布滿了血塊,有小狐貍自己的,也有人為用黑鴉血畫的隔離陣,甚至還有用天溪沙加引壽果等物煉地耗源繩捆住小狐貍肉身,真是歹毒,耗源繩是消耗元神記憶的東西,可它又能保證小狐貍肉身不壞。
這樣,小狐貍入不了輪回,也回不了肉身,有肉身的靈魂又不能自己修煉,得不到肉身滋養的小狐貍,用不了幾百年就會變成只知道殺戮的白癡,靈魂也不能自殺,還不能離開肉身,那麽一旦小狐貍開始了殺戮,離小狐貍最近的羅家先祖自然會遭殃,多年來,應該是羅家先祖將大部分香火都給了小狐貍,不然,不能小狐貍現在依然清醒。
這也就解釋的通有羅家祖先照看的羅家,怎麽會斷子絕孫,事事不順,甚至最後子嗣慘招橫禍了,因為羅家祖先已經沒有多餘的能力護佑兒孫,而祖先保佑,說白了還是鬼物,時間長了活人氣運自然會沾染。
香火鼎盛的人家,會借著香緣得到護佑,但鬼氣多了肯定不好,所以很多孝子賢孫都會手抄佛經,供奉祖先,家裏子孫不孝,曾經又供過祖先牌位,之後多年不祭奠的,那就會越來越倒黴,直到祖先耗盡香火,消散在世間,或有明白人給接回牌位,得到祖先諒解,繼續供奉,或碰到向楊孝他們這樣的,直接送回輪回。
可是供奉的祖先靈魂消散,那這家後人也會因各種原因橫死,所以說做出這些的人太惡毒了,是想羅家斷子絕孫啊。小狐貍看到自己肉身,悲憤不已,哭後將元神分出一絲融進養魂木的羅福源的靈魂裏,做完,小狐貍虛弱的連原型都要保持不住了,好在此時楊孝已經破開陣法,並且打開了耗源繩,姜茗用起法力對著小狐貍頭頂一推,將小狐貍推進了肉身。
片刻,小狐貍掙紮著爬了起來,跪在姜茗面前,抱起兩個小爪子給姜茗做了依,姜茗歡喜的抱起了虛弱的小狐貍,這時,只見小狐貍身後的尾巴連落兩根,小狐貍心疼的抱著落下的兩根尾巴,嗚嗚哭著,圓溜溜的眼睛不停地流淚,兩根尾巴就是兩百年的修為啊,姜茗心疼的安慰著小狐貍。
看著悲傷虛弱的小狐貍,姜茗拿出一滴先天之水,小狐貍瞬間停住了哭聲,盯盯的看著姜茗手裏的水,看姜茗確實是給自己的,趕緊尾巴也不要了,直接張口吞下先天之水,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它直接睡著了,姜茗和楊孝對看一眼,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姜茗把小狐貍送到空間大廳的沙發上,讓它睡覺,帶著羅福源找秦城去了。
姜茗二人帶著羅福源來到小院,就開到秦城呆呆的站在小院門外,眼裏有悔恨有期盼但更多的是害怕,是的,秦城害怕,害怕羅家不讓兒子見自己,害怕兒子恨自己不願來見,更害怕兒子已經消散了,看到姜茗二人回來,只是期盼的看著,卻不敢問,害怕是自己不想聽到的結果。
相比於姜茗對男人三妻四妾的觀念討厭,楊孝倒是更理解秦城一些,畢竟這裏大環境還是這樣的,不能用現代眼光看問題,在這個時代,像羅書臣這樣的才算是奇葩,哪個成功的男人不想三妻四妾?
當然,借楊孝幾個膽子他也不敢對姜茗這麽說,不然自己小命就不保了,惹怒姜茗,自己父親會大義滅親的!楊孝看著冷冰冰的姜茗,確認她沒有說話的欲望,只好自己摸摸鼻子,清清嗓子道:“咳咳,那個秦城啊~”秦城入贅冰窖,痛苦的說:“仙長,是羅家祖先不讓孩子回來嗎?沒事,應該的,我理解。”
“不是,是。。”秦城搶話:“哦,那是小寶自己不想來看我是吧?那也沒事,我理解,應該的。。”“不是,是那個。。。”秦城絕望了:“不會的,怎麽會,小寶好賴也是羅家的啊~嗚嗚,怎麽會?。。”秦城陷入了自己的思維裏。
姜茗白了一眼楊孝,傳音:“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楊孝無比委屈。。。。姜茗隨手打過去一張清心符,看秦城冷靜下來了,楊孝趕緊道:“閉嘴,聽我說完,你兒子現在在我姑姑手裏。。。”
就聽啪的一聲,楊孝捂著頭委屈的看著姜茗,氣的姜茗直接道:“你個二貨,你會說話不?我是劫持人質的綁匪咋的?”說著對著楊孝腦袋又來了一下,楊孝欲哭無淚,媽的,自己招誰惹誰了?
可看著眼帶怒意的姜茗,真沒膽子反抗,秦城看的一楞一楞的,楊孝沒好氣兒的對秦城說:“那個,你兒子在...”看姜茗瞪過來的眼神,急忙改口:“不是,是那個羅家祖先將你兒子交給姑姑,。。。。”楊孝把去羅家祖祠的經過和羅家開出的條件都告訴了秦城,然後總結道:“所以,你兒子現在在姑姑手裏,不是,是姑姑手裏的養魂木裏,現在還不能和你見面,等他養出神智的時候,自己就出來了。”
楊孝摸摸身上的冷汗,心裏嘀咕;不就是一句話嗎?至於這麽嚇人嗎?難道姑姑到更年期了?不應該啊,也說不準,這前後加一起姑姑的年齡可不小了,要是普通人早就。。。想著想著,看姜茗的眼光就怪異起來。
姜茗是不知道他想啥,但肯定沒啥好事,但也懶得搭理他,一甩袖子,把養魂木給了秦城說:“你看看吧,這裏就是你兒子。”說完就在樹下閉目養神了,這更加讓楊孝確認姑姑更年期了:嗯,找時間給父親和兩位叔叔說一下,看看怎麽辦。等姜茗知道楊孝現在的想法的時候,只想劈了他。
秦城小心的捧著養魂木,神識探入木中,就看到小小的一團蜷縮著,還用兩只手抱著小腳丫放在嘴裏,怎麽看怎麽可愛,和當年記憶裏的樣子一模一樣,可能是血緣親情,誰也不能阻擋吧,也許從來沒感受過疼愛的感覺吧,小福源竟然放下了殺身的恐懼,主動親近秦城,秦城感動不已,要不是鬼真的沒有眼淚,想必此時秦城早已淚流滿面了。
過了一會,秦城控制了一下感情,知道自己不能長留,這樣對兒子養魂不益,兒子現在的靈魂不應該常有波動,親了親兒子,就要退出,小福源這時卻發出了不舍得意思,秦城堅定了意念,對兒子傳遞了會常來看他的意思後,就帶著不舍退出了養魂木。
秦城來到楊孝跟前,跪下道:“請仙長成全,秦城想和源兒在一起。”楊孝一楞,道:“你要和你兒子在一起?要知道,天道不可欺,當時換羅福源出來,姑姑答應羅家的事情就已經得天道認可了,所以羅福源是不可能陪你在這的,而你,確是縛地靈修煉,肉身早就找不到了,無法消去因果,你要想離開,只能等你結丹,我們是不可能在這陪你幾百年的,你現在強行離開,只會灰飛。”
秦城道:“仙長容稟,小人肉身就在園中荷花池裏,因為當日我留下遺書,要求離開羅府,哪怕丟失荒野,遭野獸啃食也可,只要離開羅府就成,皇帝卻偏不如我願,碎屍後命人丟入池塘,金口玉言,扁秦城正夫之位,為罪身面首,今屍首埋於池內,給羅家先祖請罪,除非荷花池池水幹涸,秦城肉身灰飛,不然生是羅家人,死是羅家鬼。現在,小人請求仙長施法,放小人自由身,小人願意做仙長鬼仆,伺候仙長,只要能時常看到源兒就好。”
聽到這,姜茗到底心軟了,也是,當年的事真說不上誰對誰錯,只能說天意弄人,其實真算起來,禍事源頭也是羅家開始的,所以說,沒有真的本事,凡人還是少惹鬼怪之事,畢竟陰陽兩界,不應該糾纏在一起,所以二人帶著秦城來到池塘邊,看著臟汙的池塘,發著惡心的臭味,一道金色龍氣界線,攔住了秦城。想來這就是當日聖旨,畢竟是人間帝皇,身據紫薇龍氣,親自下旨,自然會有威力。
秦城抱著羅福源跪在金線前,叩見君主,秦城父子做為這個時空的原住民,是必須遵守時空規則的,天地君親師,除了天地規則,是沒有能大過君主的,其實秦城不知道,他是誤打誤撞,他今天是碰到姜茗他們了。
姜茗幾人因是異世來客,即便是已經過天道認可,卻也僅是客居,不能算作是啟明國人,更不是穆家子民,幾人只要不做違背良心的事,不違背天道規則,那麽自然不會懼怕皇旨威壓,換任何一個時空內的修者,在紫薇龍氣的威亞下,都無法反抗皇旨,要知道修真雖然是抵抗天道,修成真我,求得長生,卻也要順應天道,在天道認可下尋得一線生機。
既然天道認可天地君親師的順序,認可穆家為帝,那麽沒飛升之前,你就只能是穆家子民,遵循皇帝一切主張,穆氏做為君王有權下達生殺旨意,再說,皇帝也不算亂下旨,不管怎麽說,在當時來講首先羅英爵位大於秦城,其次羅英處死李氏是屬於可以範圍內的,她們相當於主仆關系,正所謂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死,主要仆死,仆不得不死,這就是現實,這就是規則。
秦城反抗了規則,那往重了說,已經有了謀反的嫌疑了,更何況,後來簽了入贅書後,虐殺妻主那根本就是謀反,對於反賊,穆皇下的旨意已經算是仁慈了,畢竟皇帝並沒有遷怒秦城父母九族不是?那麽作為天道下的修者怎麽會抵抗天道規則?
其實這也是多年來,沒有真的修者進這莊園的原因,姜茗幾人作為外來客,更是皇權沒落的年代來的人,在遠處是根本感覺不到紫薇龍氣威壓的,就是站在跟前,也只是知道這是什麽東西而已,但別的修者卻能早早感應到,不想趟這趟渾水,遠遠就躲開了。
姜茗和楊孝雙手拇指相扣,左指在上其餘八指指尖相抵,擡於眉間隨頭部一起拜了三拜,表示見過聖旨了,也是對皇權的尊敬。只見金線閃了一下,向空中飛去,表示同意姜茗二人過去。姜茗楊孝向著池塘方向念了三遍往生咒,希望水裏魚蝦等生物早日飛出畜生道,投入人胎,水面上剎那間雖然仍然破敗,卻不在陰森惡臭,楊孝施法,池塘水化為蒸汽飛入空中,池裏顯出一堆白骨,這就是秦城屍骨了。
突然,姜茗咦了一下,雙手一指,屍骨飛到岸邊,姜茗細看看屍骨,又掐指算了一下,看秦城的眼神去了厭惡多了同情,秦城被姜茗看的發毛,楊孝先受不了了說:“姑姑,怎麽了,你別光這麽看他,你倒是說啊!”姜茗無奈的道:“秦城,你可記得你第一次要了李氏當天,你母親給你吃過一碗湯?”
秦城想了想道:“好像是有,怎麽了?我喝完湯沒啥感覺啊,那裏應該沒有合歡散一類的吧?”姜茗搖頭:“沒有,要是那樣助興的藥,我也懶得跟你說了,他給你喝的湯裏添加的是輿情蠱,而且是子蠱,母蠱應該在李氏身上,這種蠱是會讓人不知不覺中越來越離不開身有母蠱之人,甚至願意為對方死去。你之所以活著時候可以為了李氏不惜殺死親子就是這個蠱的原因,只有死後靈魂才能擺脫蠱蟲控制,卻因時間長了,你自己都認為是真的鐘情於李氏。”
楊孝和秦城都不敢相信這樣的結果,楊孝順著姜茗指引,順著天機一掐算,道:“啊,難怪當初業力那麽容易抵消啊。”秦城急切的看著他們,他也想知道為什麽啊,那是自己的母親,怎麽會如此害自己那?
原來,當年秦母並非秦父原配,她應該算是兄弟二人的姨母,秦城的親生母親是秦母的親姐姐,只是後來因病逝世,說來也算是秦城奶奶給折磨死的,秦城母親臨死前將自己受到的遭遇讓自己的陪嫁婆子拿著證據回到娘家,讓娘家給自己出頭。
一來是不甘,二來也是兩個孩子太小,自己不放心秦父日後再娶,會害了自己的孩子,婆子走後,不放心的原配,又用陪嫁來的絕育藥下給了秦父,這原是娘家防止日後秦家主娶妾,實在不行,有了嫡子後,秦父就不要生了,下藥這事本來只有原配自己知道,原配娘家也不知道。
娘家來要說法,拿著證據,要是不給個說法就要經官,兩家門戶相當,誰也不怕誰,再說,秦家確實理虧,只好同意:娶剛亡夫的原配妹妹為繼室,今後不得納妾,秦家分家,免得劉家姑娘再招毒手。
這秦母,也就是小劉氏,之前在夫家生有一女,此時改嫁,夫家自是不同意帶孩子走,這個小李氏就是那個孩子,只因是原夫家敗落,只能仰仗小劉氏接濟,不得不同意小劉氏經常接李氏來秦府玩,小劉氏就以自己娘家親戚為由介紹給秦城哥倆,哥倆年紀小,根本不知道小劉氏不是自己親娘,加上大伯母娘家也姓劉,就以為是因此大家都稱自己母親小劉氏,再加上小劉氏一開始對兄弟真不錯,別的不說,這也是自己的外甥不是?
可是,知道秦府和小劉氏只見水乳交融,卻遲遲無孕時,小劉氏才覺得不對,打開原配劉氏嫁妝,發現藥沒了,還有什麽不清楚的?畢竟自己嫁人時也有這樣一顆陪嫁藥丸,自此恨死了原配,對兄弟二人就不在那麽好了,但也還可以,畢竟以後還得指著原配的兩個兒子養老不是?
只是從此更加頻繁的接李氏進府來玩,小劉氏之所以重點培養秦城,也是因為秦城只比李氏大一歲,年齡相當,溫柔的秦城要比總是板著臉的老大對李氏好得多,李氏也更喜歡圍著秦城轉,就這樣,在小劉氏眼裏秦城就應該娶李氏,不想被羅英截胡,但小劉氏在想幫李氏,她也不敢得罪國公爺,直到羅書臣辭世,小劉氏和李氏又看到了希望,覺得控制了秦城,讓秦城不能和羅英有子,那麽偌大國公府未來還不是自己兒子/外孫子的?這才有了後續的一切。
秦城聽後,簡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覺得早已不跳的心臟位置抽搐的疼痛,往事歷歷在目,秦城想無論如何,曾經發生的一切已經過去了,小劉氏再怎麽也是養育自己兄弟二人的人,自己的醫生悲劇就當是還了她養育之恩,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想罷,心裏一陣清明,一次頓悟,讓秦城只需閉關一些時候就可以結丹了。楊孝打出三位真火焚燒掉屍骨,接受秦城一絲真元,同意秦城為自己鬼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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