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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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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氣與實力並無必然的聯系。

隱忍退讓跟勇氣也並非絕對的矛盾。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一種勇氣。

知不可為而決然不為也是一種勇氣。

吳艮實力群,但他有自知之明,也有很大的顧慮,所以不可能像他兄弟那樣無所顧忌。越是修為高深的修行者越是珍惜自己的身體與地位,能不爭鬥就不爭鬥,如此這般才能氣運綿長。

吳艮哈哈一笑,面對白宋的盛氣淩人,他一點兒也不生氣,拿出了厚臉皮的本色來。“白道友休急,我那不成器的弟弟跑不遠,待我把他們抓回來也就是了。”說完雙目一閃,然後伸手一抓。

眨眼功夫之後,三個怪物回到了跟前,被吳艮的右手撚著,正在拼命地爭執。

“畜生,還敢反抗嗎?”隨著吳艮一聲輕喝,三個怪物各自一縮脖子,當看到白宋威風凜凜地站在吳艮身邊時,就知道事有不協。尤其是吳悠,他深知兄長的脾氣,當初借這寶物的時候就語打機鋒,沒有說出實情,此刻兄長趕來,放出了白宋,相比他已經知道了對方的來頭,如今再想要替自己的結拜二弟報仇,想來已是不能了。

吳悠念及此,不由感到愧對猿猴,長長地嘆了口氣。

“嗯,這位踩著金蟬的道友想必就是白道友的至交了吧。”吳艮客氣地問道:“他才練氣九層,施法的手段竟已經如此登峰造極,將來的前途真是不可限量。待我請他回來。”

說完,也不等白宋表態,已經伸出左手,又瞬間縮回,高歌似乎還未覺察異狀,仍在他的掌心內繼續縱雲,直到看見白宋脫困,這才意識到事有轉機。距離高歌不遠處,還有一只錯愕的白鶴,被意外牽扯進來,它本在飛向一處水源,卻不知為何腳下的水源剎那間消失不見了。

白宋知道這是吳艮展現實力,這一手淩空虛抓,看似簡單,但乃是切割了空間,而且將空間折疊錯位到了數百裏之外,其中包含著覆雜的手法,需要凡的法力,非是大能者做不到。宋嵐桔乃是三教出身,專擅時空法術,白宋自幼耳濡目染,故而識得厲害。

高歌意識到自己回到原處的瞬間,時空就回覆了原狀,那白鶴也消失不見。

吳艮對高歌十分客氣,並未絲毫接觸到他,只輕輕用法力將他托著,而且笑呵呵地說道:“道友受驚擾了,這都是本仙管教無方的結果。見諒見諒。”

吳悠以及兩個妖王可就沒有高歌這等自在了,此刻仍被吳艮用手擰著,猶如三只蟲子,無不垂頭喪氣,尷尬至極。

高歌氣喘籲籲,有些不知所措。白宋笑嘻嘻地一招手,“過來!”

“吳道友高義,貧道白宋銘記在心,今日之事,謝過了!”等高歌來到身邊,白宋隨即柔聲說道,她的言外之意也很明顯,乃是認了對方修為高絕,並且實實在在地承了對方的人情。

白宋脾氣雖然火爆,但進退之術不在吳艮之下。

吳艮呵呵笑著,又習慣性地伏身拍了拍自己的腿腳,“那如此,我就告辭了,這三個東西,我便也帶走了,省得道友看見心煩。”

白宋正要說話,面前突然一道金光浮現,一個穿著金甲的高大男子憑空出現,看了看兩旁,沒好氣地問道:“哪個是丁神!哪個是道士?我那幾個侄兒在哪?本神嗅到了他們神力的味道,怎麽不見人影?”

吳艮還是那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無所謂神情,擺擺手。“不認識你侄兒是誰,丁神嘛有好幾個,看你要找哪一個。至於道士,喏,他們不就是嗎?”說完,又一拱手,“白道友告辭了。”邁腳就走。

金甲人急忙伸手去抓。“你跟道士認識?那就是敵人,休走看打!”結果根本沒抓住吳艮,反而被扯了一跌,差點栽落雲頭。

白宋看時,吳艮的掌心一團法力滾動著,正死死地抓著金甲人,作勢要將他拽去地面。

金甲人大喊一聲,雙手猛拍,冒起來一團星火,這才抵消了那團法力。

“該死的,叫你跑了!”扭頭一看,不緊吳艮消失不見,剛剛還在面前的兩個道士也早已經不知所蹤。

白宋帶著高歌騎著金光火焰麒麟獸,正在風馳電掣地往西面趕去,要救宇文梨。

白宋的長袍在心意罩中受到煎烤,已經破損,但因為是上等材質,仍能保持完好,只是再經受不起巨大的力量。白宋不知,沒有在意,驅動麒麟獸連續三次瞬移,等從虛空跳出來時,那紅色袍子徹底失去了保持自身的能力,瞬間化成了粉末,被風一吹,四散而去。

高歌坐在白宋的身後不由得目瞪口呆。

白宋隨即反應過來,俏臉微紅,扭頭笑道:“便宜你了……”卻沒有立刻換上新裝,羞得高歌急忙眼往遠方。

白宋逃出升天,與此同時,青葉舟上的小道士們還在苦苦掙紮,而古道士等金丹道士也仍在浴血奮戰之中。

褚八撿回一條命,以褚煙塵付出一身的修為以及自己的性命為代價。當褚八找到跌落地面的褚煙塵屍體時,他的不遠處還倒插著褚八的三把廢劍,都是被烏鉆風和丁神打落的。

褚八摟起褚煙塵,撿起廢劍,眼望天空,露出憤恨的臉色,下定了決心。此時,蛟神帶著金丹道士們還在力戰三個神位者。

烏鉆風一方稍占優勢,但是古道士等人眾志成城,不肯退後。六個金丹道士外加一個二等神位者,也是非同小可。

白宋的神目一掃已經看見了這邊的爭鬥,但她知道高歌急著去救宇文梨,所以沒有絲毫的停留,只輕輕搖頭,露出鄙夷的神色。“六個金丹道士還打不過三個小毛神,真是丟臉至極,天數門沒救了。不過……”

“不過什麽?”高歌了解白宋的脾氣,她嘴裏說出來的沒救了,往往言過其實,因為她自幼所向無敵,很難理解力有不逮這回事。即便不久前她被困如意罩,也憑著三言兩語逃了出來。

“那個小個子的修行者,渾身黑衣,沒想到還挺厲害的,好像擅長破解別人的法術。”白宋已經見過烏鉆風,只是不知道他的名姓而已。“本姑娘被吳艮的如意罩困住時,他就在場中。”

“借你的視野一用。”高歌立刻猜到彼處與蛟神爭戰的正是烏鉆風。

白宋將手掌一翻,放到高歌的面前,掌心一片柔光跳動,頃刻就變成了白宋的視野,她看見的場景如今都變成了畫面,呈現在了高歌的眼前。

高歌冷哼一聲。“果然是冤家路窄。還好他沒去追趕小梨他們,不然可就兇多吉少了。我早有猜想,這丁甲神既然與天魔有關,怕是與烏鉆風也脫不了幹系,如今看來當真如此吶!”

白宋的掌心,展現出的畫卷裏,烏鉆風正在施為,而他的旁邊赫然站著身材更加瘦小的丁神丁甲。

“烏鉆風?那是何許人也?”白宋沒去過地戊九十九界,故而有此一問。

“他是一界的界主,暗算過我與廉頭領。”

“既然如此,等咱們回來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他,不過這會子也不能由得他太得意了。”說完,一團火雲朝著北方打去,隔著五百裏的雲路,要叫烏鉆風吃個暗虧。

道士世界之我見

傳統、最原初定義的道士自然是道門修士。現實中的道士是道家學說以及道教信仰的承載者,自三教歸一以來,在中國精神文化中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其哲學思想更是東方思維方式的根基之一,與本書中描繪的臆想化的道士世界自然不能混為一談,兩者之間沒有直接關聯,但借鑒是不可避免的。

古典仙俠離不開‘道’,離不開道士,離不開神話傳說。唐傳奇,雜劇話本,志怪一脈相承,延續至今。無論哪個年代,無論你從哪個途徑看到某種仙俠概念,只要你肯鉆研,你多半會現與之類似的概念、設定、想法其實在若幹年前已經有前輩探索過。幾百年前的古人的想象同樣豐富。

追星逐月,餐霞飲露符合很多人對仙人的想象。然物外,不染塵埃,是我們理想中仙俠的形象。古樸的描寫,典雅的行文是古典仙俠的特征,也符合作者自己的審美,從骨子裏覺得這才是仙俠,這幾就是傳統與傳承。

但是時代在進步,需求在改變,在文筆力求直白簡練的同時,我們也在重新想象一個新的仙俠的龐大世界。

古人的文字已經登峰造極,但對世界的認知無疑受到時代的局限,所以筆下的修行者雖然看似無所不能,但其實有時候在很多方面略顯無能。比如,當有大量修行者存在時,他們彼此間的交流方式不應該僅僅停留在飛劍傳書上。又比如,修行者知天知地,不應該不知道光譜的存在,不應該不了解聲波的差異,不應該不懂得微生物的作用,諸如此類。(如果設定世界的基礎物理與現實截然不同,沒有這些,當然也無妨)

總而言之,人生短短百年,凡人必須一代代傳遞知識。盡管個體壽命不長,往往導致傳承缺失和部分失效,但經過幾千年的展也創造出了令人驚嘆的技術,那麽天資卓絕、壽命綿長的修行者擁有足以比擬、甚至遠遠越我們這些現實現代人的想法和手段自然是合理的。

我們能想到使用全球定位系統來作為旅行引導,能夠使用衛星傳遞訊息,能夠使用精準打擊武器……道法高的道士使用心雲來定位以及傳遞訊息,通過內丹磁場來鑒別身份……想來也是合理的吧。

這些都是老生常談,很多人都在嘗試,程度和界限才是關鍵。盧道士常說,“細節決定成敗”,誠不我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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