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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回群英雲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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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回 群英雲集

正一教原本叫做天師道,由祖天師張道陵所創立。道誡為:奉道誡,積善成功,積精成神,神成仙壽。

東漢末年,群雄並起。

張角於中平元年二月率太平道起事後,天師道以“治“為屬,天師為最高領袖,各治立治官,祭酒統領信道教眾,管理相當嚴密。信徒們‘各安其位’努力修道,以達治國令太平之理想。

當時在巴蜀轄地,原有巴人信奉原始巫教,大肆淫祀而害民,聚眾斂財、無惡不作。

張天師攜王長、趙升二位弟子和黃帝九鼎丹經,來到北邙山修行。與當地巫鬼群體發生大規模教派沖突,並將其驅逐。

巫鬼教大敗後並未甘心失敗,在大巫師張修帶領下,急跌天師道之教理,創立五鬥米道。

張道淩之孫張魯世襲掌教後,改革天師道,在魏國曹操拜其為鎮南將軍後,遂殺死張修,奉張祖為五鬥米道創始者,始向北傳播。

那時許多貴族均加入天師道,如王羲之父子等。

張道陵玄孫張盛接任掌教,將教派從青城山遷到龍虎山。

至此,道教開始向東南方蔓延。

南北朝時,有二人皆對天師道進行了徹底改革。

先有北朝出身於貴族家庭的寇謙之,祖輩幾代信奉天師道。他自幼學道,後跟道士到華山修煉,然而最終卻選嵩山作為傳道之地,成為十六國北魏的北方天師道掌教,遂廢除原祭酒等道官私授教職做法,以及天師道一些教職世襲制度。要求“唯賢是舉“也,並廢除五鬥米道原有的二十四治之稱,節以信徒不得隨意改投道官,道官招收弟子應先考察三年等制度。並廢除入道費用,治病報酬等租米錢稅。

後世稱經寇謙之改造後的天師道,為新天師道或北天師道。

第二位乃南朝道士陸修靜,出身於江南士族名門吳郡陸氏,為將道經去偽存真,加以整理。他到處搜訪道經,曾:“南詣衡湘,九,西至峨眉、青城。”足跡遍布半個華夏,後世稱之為南天師道。

隋唐時期,天師道逐漸融合其它符箓各派,改名為正一教,道教油然興盛而起。

北宋真宗時期,朝廷下召,命正一教第二十四代天師張正隨入宮覲見,並賜其‘先生’稱號。

徽宗年間,第三十代天師張繼先極得寵信。朝廷特為他在京城附近,修建了‘崇道’道觀。

而位於龍虎山本營之上清觀,也升格為‘上清正一宮’。

南宋末期,理宗帝授予第三十五代天師張可大,總管符箓各派之大權,且賞賜無縫服、銀印。正一教取得了符箓派道教,在江湖中統領地位。次年,帝又封他為‘宣道靈應神和真人’稱號。

從此以後,正一教歷代天師,俱得到了朝廷賜號,被統治者封為真人。

元泰定二年,正一教第三十九代天師張嗣成,被皇帝被封為‘翊元崇德正一教主’,並被授權常管全國道教事務。那時的龍虎山天師府權力極大,可建議任免江南各路道教主事官員與道觀主持掌教,向皇帝提出新建道教宮觀的經費供給及人員數量,還可直接發放‘度牒’道士身份。

正一教第四十代掌教太玄真人,乃前任教主張嗣成從弟,當世武林之中名頭最響,江湖上無不馬首是瞻。且連朝野上下,也都賞幾分情面。

前來拜訪的龍虎山五劍士,雖屬太玄真人弟子,論輩分地位,不過與柳行雲平起平坐。

但展南征向來謙虛謹慎,聞報便立在浩然樓前迎接。

大弟子龍泉劍士遠遠瞧見,忙疾行進前,施禮道:“晚輩張冬君,參見展總舵主。”

展南征撫髯呵呵笑道:“免禮、免禮,龍虎山五士駕到,老朽深感榮幸,請入正堂就座。”

旁側安子衣心下暗中忖度:“正一教張嗣成掌教自被元帝封為翊元崇德正一教主後,便明目張膽的與朝廷往來。似他們這些人,何勞總舵主親自迎接。”

柳行雲低聲道:“小安子,你猜他們來此何意?”

安子衣昨日一瞧見他,心中便有種說不出的厭惡之感。聞言冷冷道:“自然是為了我與塵兒婚事,還能為何?”

柳行雲搖了搖頭,道:“五劍士一同拜山,估料並非這麽簡單。”

安子衣不屑的哼了一聲,道:“總比那些暗地裏勾搭別人之妻,有私生女卻不敢相認之輩來得好。”話才出口,立覺行為甚是簡慢,心道:“柳行雲縱有千般過錯,總歸是塵兒的生身父親,塵兒即將成為我的妻子,他便是未來泰山岳父。如此出言不遜,也非大丈夫為人之道。”又一轉念:“也不知那日塵兒說他並非生身父親,是何用意?”當下便站在門外,無由頭的亂尋思。

柳行雲聽出了弦外之音,沈聲道:“小小年紀,凈胡說些什麽!”

正在這時,展南征吩咐道:“來吖,請五劍士至屠維院用膳。”

柳行雲雙手一抱拳,高聲應道:“屬下遵命!”瞪了安子衣兩眼,進正堂引出龍虎山五劍士而去。

接著又有守山亭衛陸續來報:“抱樸觀大師兄葉清風求見、清微派陸不平等拜山、月英宮代宮主送來賀禮、燕山派弟子已至山下、國清寺覺業大師到訪、丐幫副幫主長老率四大護教過了獨龍柱、長生教教主呼延貴霖……”

短短半響工夫,加之先前的天道盟、正一教,江湖中有名望的九大門派,俱已到齊。

當安子衣聽聞月英宮弟子被引往土位昭陽院內,遂飛奔進去。

只見副總舵主展承兆坐在大廳左首,正陪下首一妙齡女子交談。瞧他進來,忙笑道:“子衣快來,這位乃月英宮代宮主谷采苓女俠。”

安子衣忙施禮道:“在下有禮,見過月英宮谷宮主。”

谷采苓掩嘴咯咯笑道:“甚麽宮主女俠的,你喚我采苓即可。”

展承兆道:“這位便是展總舵主的乘龍快婿,姓安名子衣。”

谷采苓盈盈施個萬福,道:“安公子,小女子有禮了。”

安子衣慌道:“不敢、不敢,請喚在下子衣罷,采苓姑娘請坐。”這才擡起頭來,細細打量。

只見她年紀約莫二十歲上下,穿著一身淡綠衣裙。顏若朝華,美目流盼,體盈仿如清風擺柳,膚白恰似新剝鮮菱。身後還站著兩位碧玉年華的女子,腰間各懸一柄寶劍。

安子衣專心致志,不由看得癡了。

忽聽展承兆輕咳兩聲,道:“子衣,你先坐下罷。”

安子衣頓時恍若大夢初醒,道:“多有冒犯,請采苓姑娘見諒。”

谷采苓款款落座,嫣然含笑道:“子衣大哥,你可曾那裏見過小女子?”

安子衣直窘得滿臉通紅,道:“在下無緣得見,只偶聽塵兒說起過。”

谷采苓螓首輕點,道:“原來如此,自那日天姥山月英宮匆匆分別,我已與輕塵妹妹數月未見,於今她人在那裏,一向可好麽?”

安子衣道:“多謝采苓姑娘系念,她正與總舵主迎接賓客。”

谷采苓謂之展承兆道:“展叔叔,可曾有無雙姐姐主與葉大哥音訊?”

展承兆長嘆一口氣,道:“自雁山幾位亭主遇害後,至今再無風舟任何消息。”稍頓了頓,言道:“子衣,你在此陪著采苓姑娘,我去浩然樓喚輕塵那丫頭過來。”

安子衣忙道:“卑職領命。”

谷采苓施禮道:“小女子恭送展叔叔。”

展承兆略點了點頭,大踏步走將出去。

谷采苓望向門外,悵然若失道:“一別數月,也不知葉大哥與無雙姐姐怎麽樣了。”

安子衣道:“請問采苓姑娘,葉風舟與貴宮主在太姥山盤桓了幾日?二人臨別前,可曾對采苓姑娘說過甚麽?”

谷采苓搖搖頭,道:“葉大哥在月英宮待了三五日,便與宮主匆匆而去,臨行之前,只將宮內之事囑咐一番。”

安子衣卻突然心頭一震,竟想起了慕容楚楚,忍不住脫口而出,道:“是吖,也不知她怎麽樣了。”

谷采苓眨眨美目,道:“子衣大哥所指,是無雙姐姐還是輕塵妹妹?”

安子衣登覺有些失態,暗暗責罵自己:“真是該死,三日後我即與塵兒結為夫婦,當一心一意的念著她,怎無端端想起那個朝廷郡主來。”慌期期艾艾道:“這是那裏話,自然指無雙宮主了。”

谷采苓坐在椅子上,盯著他道:“非也,適才你神情茫然,字字由心而發,怎會系念我家宮主?”

安子衣驚詫道:“你如何知曉?”

谷采苓道:“情雖不知所起,卻一往而深。”心想:“紅塵之中相思之苦,誰又能逃脫得掉呢。”

安子衣訝異道:“不知何人,能教姑娘如此感慨?”

谷采苓眼眶發紅,道:“安公子可知道仙江妃二女?”

安子衣點點頭,道:“江妃二女者,不知何所人也。出游於江漢之湄,逢鄭交甫。見而悅之,不知其神人也。謂其仆曰:我欲下請其佩。仆曰:此間之人,皆習於辭,不得,恐罹悔焉。交甫不聽,遂下與之言曰:二女勞矣。二女曰:客子有勞,妾何勞之有?交甫曰:橘是柚也,我盛之以笥,令附漢水,將流而下。我遵其旁,采其芝而茹之。以知吾為不遜,願請子之佩。二女曰:橘是柚也,我盛之以,令附漢水,將流而下。我遵其旁,采其芝而茹之。遂手解佩與交甫。交甫悅受,而懷之中當心。趨去數十步,視佩,空懷無佩。顧二女,忽然不見。靈妃艷逸,時見江湄。麗服微步,流生姿。交甫遇之,憑情言私。鳴佩虛擲,絕影焉追?”言畢心想:“莫非她自比作鄭交甫,喜歡葉大哥?”

谷采苓幽幽言道:“我若是園客,那該多好。”

安子衣道:“園客者,濟陰人也。姿貌好而性良,邑人多以女妻之,客終不取。常種五色香草,積數十年,食其實。一旦,有五色蛾止其香樹末,客收而薦之,以布生桑蠶焉。至蠶時,有好女夜至,自稱客妻,道蠶狀。客與俱收蠶,得百二十頭繭,皆如大。繅一繭,六十日始盡。訖則俱去,莫知所在。故濟陰人世祠桑蠶,設祠室焉。或雲陳留濟陽氏。美哉園客,顏曄朝華。仰吸玄精,俯捋五葩。馥馥芳卉,采采文蛾。淑女宵降,配德升遐。”說完看了看她,安慰道:“采苓美若天仙,芳華正茂。估料再荏苒幾載,彼時定得意中人垂愛。”

谷采苓潸然淚下,道:“更使襟靈憎市井,足知緣分在雲山。”

安子衣搖搖頭,道:“難不成采苓姑娘之情,寧如杜麗娘者乎?夢其人即病,病即彌連,至手畫形容傳於世而後死。死三年矣,覆能溟莫中求得其所夢者而生。如麗娘者,乃可謂之有情人耳。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覆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谷采苓道:“夢中之情,何必非真,天下豈少夢中之人耶?必因薦枕而成親,待掛冠而為密者,皆形骸之論也。”

安子衣也觸景生情,唏噓道:“人生在世,那能盡得如意。”

谷采苓輕擡玉腕,用翠袖拭了一下臉頰,笑道:“子衣大哥將做展府的乘龍快婿了,怎也如此感慨?豈不聞心不逐物去,不染不著,心定意不散、神不昧,便是歸根?”

安子衣不由呵呵一笑,反駁道:“凡論心之道,若常湛然,其心不動,昏昏默默,不見萬物,冥冥杳杳,不內不外,無絲毫念想,此是定心,不可降也。若隨境生心,顛顛倒倒,尋頭覓尾,此名亂心也,速當剪除,不可縱放,敗壞道德,損失性命。住行坐臥,常勤降心,聞見知覺,為病患矣。”

谷采苓道:“多謝子衣大哥賜教,小女子記下了。”

忽聽得大門外一人嬌聲喚道:“子衣,你在這裏麽?”話音剛落,展輕塵遂笑吟吟跑將進來。

安子衣忙道:“塵兒快看,那是誰來了?”

展輕塵盯著谷采苓,詫然道:“子衣,這位姐姐乃何許人?”

安子衣聞言,頓時迷惑不解,道:“怎麽,你不認識采苓姑娘?”

谷采苓上前一把抱住展輕塵,欣喜若狂道:“輕塵妹妹,是我呀。”

展輕塵仍滿臉茫然,道:“你可是谷采苓姐姐麽?”

谷采苓仔細打量她幾眼,柳眉微蹙,道:“怪哉,輕塵妹妹,這才方別數月,你怎連我也不認得了?”

展輕隨即掙紮出來,反握住她的手腕,笑道:“采苓姐姐,你何時來的?”

谷采苓抽出雙手,淡淡言道:“不是我還會有誰?今日午時方到,輕塵妹妹,你真可謂貴人多忘。”

展輕塵並未理會她的不滿,只點點頭,道:“采苓姐姐稍等片刻,我與子衣有幾句話要講。”

安子衣道:“采苓妹妹也非外人,有什麽話便在這說罷。”

展輕塵耳語道:“事多蹊蹺,速隨我來。”說罷便拉著他的走出大廳。

安子衣也覺有些怪異,問道:“塵兒,你數月前還與采苓姑娘情同姐妹,今日一見,怎麽形同路人?”

展輕塵支支吾吾,道:“許因勞碌一天,有些乏累罷,子衣……”

就在這時,驟聽身後有人叫道:“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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