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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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姬瀟月要怎麽跟他說。
他肯定也知道些什麽，越是這樣，姬瀟月就越說不出口。
姬瀟月看了他好一會兒，話在嘴邊轉了又轉，最後嘆氣道：“早些休息吧。”
“為何？”
偃惹完全接受不了這個結果，“你當初說要坦蕩直爽，為何如今你卻成了不願開口那個！”
姬如敘涼涼瞥他一眼，冷聲道：“你其實什麽都知道。”
姬瀟月也同他一樣，遺憾的看了眼偃惹，“這中間確實有些我們處理不了的矛盾，你知道的。”
偃惹表情一滯，也終於什麽都懂了。
姬瀟月是猜到了偃家的意圖。
可偃家從沒想過要害姬瀟月，他們……
他們只是想……利用。
偃惹垂眸苦笑，在擡眼時眼眶微紅，“可我不想讓我們之間變成這樣，我與他們不同，我與他們的心意也不同。”
姬瀟月眸色深深看著他，滿心疲憊，“先休息吧。”
偃惹再也無法說什麽，拼命抑制自己情緒而微微顫抖的身體陡然放松，他無力點頭。
“你好好休息。”
他滿身疲憊的從門口出去，深藍夜色壓在他身上，讓他連邁腳都成了困難，一步步踩在軟泥裏，陷進各方勢力拉起帷幕攪出來的爛泥。
直到外面天色毫無遮擋透進房間，小玉挨個點起蠟燭姬瀟月才恍然回神，端起早就涼了的茶水抿了一口。
姬如敘一言不發給她換了茶水，姬瀟月心虛不敢說話。
小玉又將大帳簾子放下來，房間徹底和外面相隔姬瀟月才將肩膀徹底松懈下來。
“哥……”
她輕輕喊了一聲，表情遲緩，好一會兒才突然反應過來，微微搖頭，“沒事。”
她站起來撫了撫衣服褶皺，裝作什麽事都沒有，對姬如敘笑笑，“我太累了，可以給我安排個房間歇歇嗎？”
姬如敘親自起身去安排，姬瀟月安靜跟在他身後。
他們如今停在一處不大的部落，部落裏的居民早就在他們來之前撤走了，剩下許多木屋無法拆除，就被他們當做睡覺的地方用，剩下的士兵自己搭帳篷。
姬如敘給她安排了其中一個木屋，姬瀟月進去撐著椅背坐下休息，小玉趕緊給她收拾了床榻。
“小姐，可以休息了。”
小玉收拾好喚了一聲，見對方沒反應擔心的看著他，“小姐？”
姬瀟月擡手，“你也休息吧。”
這房間有兩個床榻，姬瀟月坐到其中一個上，讓小玉先休息。
小玉憂心忡忡，吹滅蠟燭又將木屋幾處漏風的地方用破布堵上，翻了翻炭火，讓屋內更暖和些。
姬瀟月靠上床頭，靠著微弱火光依稀能分辨出她低頭不知在想什麽。
小玉同樣靠坐在床頭休息，房間裏除了呼吸聲沒有別的動靜。
姬瀟月一直坐到快天亮，翻來覆去始終在想怎麽處理這件事，最後在火盆裏最後一絲光亮都熄滅後，她終於下定了決心。
幾乎是立馬就起身出門，小玉從淺睡中猝然驚醒，見她急匆匆離開，跟到房間門口，發現對方奔向了偃惹休息的木屋。
偃惹也是一個人住在一間小屋，以前估計是原住戶堆放雜物用的，他擋住漏風的地方就湊合用著。
姬瀟月停在門外時他也醒著，等了幾瞬，裏面傳來腳步聲，開門後兩人四目相對。
“端端。”
偃惹嗓音沙啞，低低喊了一句。
姬瀟月並不打算耽誤時間，擰眉看他，表情專註像是等一個決定後面一切的答案。
“你願不願意和我去京城？”
這漫長的一夜偃惹雙目枯紅，幹瞪著屋頂想了許多可能，卻沒料到姬瀟月是這樣問他。
“我要如何與你回去。”
偃惹苦笑一聲，微微側身，“先進來吧，外面冷。”
姬瀟月跟著他進去，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等著偃惹的回覆。
漆黑夜色下，偃惹關上門一動不動盯著她，半晌才開口：“你什麽都知道了。”
“你指的是什麽？”
姬瀟月輕聲問。
偃惹往前一步，夜色透過木屋縫隙打在他臉上，照的他臉色有些陰沈。
“是誰告訴你的這些？”
姬瀟月擡眼看他，張了張嘴，最後只是輕聲笑了。
兩人又沈默下來，無數細小情緒瘋長，壓抑在這間小木屋。
姬瀟月幾乎忘了，她其實剛和偃惹認識了幾個月。
她怎麽就敢肯定對方願意跟自己回去。
太可笑了，如此可笑的自信。
偃惹看不清姬瀟月的臉，聽見她的笑聲後心中不安更甚，最後又往前走了一步，幾乎是在姬瀟月頭頂垂眸看著她。
“不管你是信了誰的話，發現了怎樣的謀劃，我喜歡你，愛護你這事是真，我從來沒有想害你的想法，偃家也沒有。”
“那為何要這樣做呢。”姬瀟月冷笑著擡頭看他，聲音涼薄到讓偃惹恐懼。
“他們走投無路了。”
偃惹雙手握了握，緊緊合眼，喃喃重覆：“他們走投無路了。”
姬瀟月靜靜看著他，雖然猜想到了一部分原因，但並不敢肯定。
“他們失去了太多親人，偃家往上數三代男丁全是戰死，女眷也大都在後來的亂戰中或病死或意外而亡，除了我爹其他人連後代都沒留下來。如今到了我們這代，連大姐和小妹都要上戰場，我爹娘實在是不忍心，也不想這樣讓偃家斷了後，他們沒有別的辦法。”
偃惹說著苦笑起來，聲音微顫，到最後幾乎成了氣音。
姬瀟月垂眸聽完，張著嘴也不知該說什麽，偃惹又啞著聲音開口。
“一開始他們想從月生身上找機會，可後來在他成年時出了矛盾，然後又主動來了赤笙，他們想盡辦法把人留住，如今又主動來了個你！他們不肯放棄任何一個機會，哪怕成功一次，哪怕送出去一個，偃家都不會滅門絕戶。”
偃惹說著蹲下來，輕輕握住姬瀟月的手，兩人自黑暗中對視，互相看不清對方表情。
“等我們從胡族撤出去，你就回京城去吧，就當從沒來過冰原，冰原也從沒有過偃家。”
他不想跟我回去。
姬瀟月腦中首先想的就是這個，她眨眨眼，想說句氣話，說我現在就回去，就當也從沒認識過偃惹，可她找不回自己的聲音。
她張著嘴，最後只是一聲輕嘆。
偃青崖和楊寒禮的算計其實說不上高明，他們想從月生或赤笙身上下手立功請功，興許大殿上坐著的人一高興就給他們調出冰原了。
但姬瀟月來了以後，楊寒禮又覺得如果她能和偃惹定了終身，偃惹興許能借上相府的力去京城，也算不錯。
可姬瀟月氣的不是這個。
她明明也在盡心盡力幫偃家，她也看見了偃家的悲憤無助，可為何她做了這麽多，都換不來偃家的信任。
就算他們有想利用的心，為何不能和她好好談談，那時就算她和偃惹並沒有拜堂成親，相府也依然願意幫他們。
他們始終把姬瀟月當外人。
也對，她本就是外人。
他們一個個面上裝的那麽好，心裏想的卻都是要如何笑才能哄住姬瀟月，要怎麽說才會顯得更親切，對嗎？
“偃惹，你覺得你離開我，還有什麽機會能去京城？”
偃惹沈默不答，姬瀟月也不急，反正互相也看不清楚，就安靜等著。
她等到偃惹笑了下，然後對方輕聲開口：“我從未想過要去京城，我也並不讚成我爹娘的做法，我們四個沒一個覺得死在戰場是種遺憾的，要遺憾，也最多遺憾不能再多陪陪親人、愛人。”
“我們生在冰原，就應該一輩子守著清河，生死由天。”
“你不是冰原的人，若不願意留下來，就回去吧。”
他又要趕人了。
姬瀟月扯著嘴角笑起來，笑的眼角泛出淚花，十分不解的看著偃惹，語氣古怪，“你不會死在戰場的，你私自帶兵出征是要掉腦袋滿門抄斬的，我當然不能留下來。”
偃惹微不可聞的應了聲，輕輕放開她手，指尖溫度忽然消散，不再有一絲留念。
“你本來就不該留下。”
姬瀟月突然伸手抓住他衣領，忍著哽咽厲聲問：“如果你活下來！如果你能活下來，你會甘心曾經放手嗎？”
“你走以後，我也會當做你沒來過。”偃惹聲音輕，沒人能看見他臉色慘白，強撐著不讓自己失態。
姬瀟月狠狠瞪著他，換不來任何一點反應後緩緩松開了手。
她靠坐回去，擡腳踢了踢偃惹小腿，“把火生起來，這屋裏太冷了。”
偃惹照做，等火生起來時，那人早就離開了，還貼心的帶上了門，若不是臉色淚水燙的人難受，活像沒人來過。
金黃色初陽撕開冰冷天幕，姬瀟月縮在床上有些發冷。
她蓋了兩層被子，還是控制不住的冷，從心底散發的寒涼怎麽也驅散不了。
小玉將火生歡，給她煮了熱湯，又準備了寒藥，姬如敘來看過，發現情況不妙後下令全軍繼續駐紮。
沒人知道繼續駐紮是因為姬瀟月生了病，病到幾乎不認人，兩天一夜昏迷不醒，醒了又嘔吐不止吃不了東西，人一點兒精神沒有，瘦了一圈。
只有姬如敘和小玉知道她病了，偃惹始終躲在自己的房間裏，姬如敘也有意不讓別人知道。
姬瀟月清醒後平躺在床上，臉上就只剩下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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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瀟月要怎麽跟他說。
他肯定也知道些什麽，越是這樣，姬瀟月就越說不出口。
姬瀟月看了他好一會兒，話在嘴邊轉了又轉，最後嘆氣道：“早些休息吧。”
“為何？”
偃惹完全接受不了這個結果，“你當初說要坦蕩直爽，為何如今你卻成了不願開口那個！”
姬如敘涼涼瞥他一眼，冷聲道：“你其實什麽都知道。”
姬瀟月也同他一樣，遺憾的看了眼偃惹，“這中間確實有些我們處理不了的矛盾，你知道的。”
偃惹表情一滯，也終於什麽都懂了。
姬瀟月是猜到了偃家的意圖。
可偃家從沒想過要害姬瀟月，他們……
他們只是想……利用。
偃惹垂眸苦笑，在擡眼時眼眶微紅，“可我不想讓我們之間變成這樣，我與他們不同，我與他們的心意也不同。”
姬瀟月眸色深深看著他，滿心疲憊，“先休息吧。”
偃惹再也無法說什麽，拼命抑制自己情緒而微微顫抖的身體陡然放松，他無力點頭。
“你好好休息。”
他滿身疲憊的從門口出去，深藍夜色壓在他身上，讓他連邁腳都成了困難，一步步踩在軟泥裏，陷進各方勢力拉起帷幕攪出來的爛泥。
直到外面天色毫無遮擋透進房間，小玉挨個點起蠟燭姬瀟月才恍然回神，端起早就涼了的茶水抿了一口。
姬如敘一言不發給她換了茶水，姬瀟月心虛不敢說話。
小玉又將大帳簾子放下來，房間徹底和外面相隔姬瀟月才將肩膀徹底松懈下來。
“哥……”
她輕輕喊了一聲，表情遲緩，好一會兒才突然反應過來，微微搖頭，“沒事。”
她站起來撫了撫衣服褶皺，裝作什麽事都沒有，對姬如敘笑笑，“我太累了，可以給我安排個房間歇歇嗎？”
姬如敘親自起身去安排，姬瀟月安靜跟在他身後。
他們如今停在一處不大的部落，部落裏的居民早就在他們來之前撤走了，剩下許多木屋無法拆除，就被他們當做睡覺的地方用，剩下的士兵自己搭帳篷。
姬如敘給她安排了其中一個木屋，姬瀟月進去撐著椅背坐下休息，小玉趕緊給她收拾了床榻。
“小姐，可以休息了。”
小玉收拾好喚了一聲，見對方沒反應擔心的看著他，“小姐？”
姬瀟月擡手，“你也休息吧。”
這房間有兩個床榻，姬瀟月坐到其中一個上，讓小玉先休息。
小玉憂心忡忡，吹滅蠟燭又將木屋幾處漏風的地方用破布堵上，翻了翻炭火，讓屋內更暖和些。
姬瀟月靠上床頭，靠著微弱火光依稀能分辨出她低頭不知在想什麽。
小玉同樣靠坐在床頭休息，房間裏除了呼吸聲沒有別的動靜。
姬瀟月一直坐到快天亮，翻來覆去始終在想怎麽處理這件事，最後在火盆裏最後一絲光亮都熄滅後，她終於下定了決心。
幾乎是立馬就起身出門，小玉從淺睡中猝然驚醒，見她急匆匆離開，跟到房間門口，發現對方奔向了偃惹休息的木屋。
偃惹也是一個人住在一間小屋，以前估計是原住戶堆放雜物用的，他擋住漏風的地方就湊合用著。
姬瀟月停在門外時他也醒著，等了幾瞬，裏面傳來腳步聲，開門後兩人四目相對。
“端端。”
偃惹嗓音沙啞，低低喊了一句。
姬瀟月並不打算耽誤時間，擰眉看他，表情專註像是等一個決定後面一切的答案。
“你願不願意和我去京城？”
這漫長的一夜偃惹雙目枯紅，幹瞪著屋頂想了許多可能，卻沒料到姬瀟月是這樣問他。
“我要如何與你回去。”
偃惹苦笑一聲，微微側身，“先進來吧，外面冷。”
姬瀟月跟著他進去，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等著偃惹的回覆。
漆黑夜色下，偃惹關上門一動不動盯著她，半晌才開口：“你什麽都知道了。”
“你指的是什麽？”
姬瀟月輕聲問。
偃惹往前一步，夜色透過木屋縫隙打在他臉上，照的他臉色有些陰沈。
“是誰告訴你的這些？”
姬瀟月擡眼看他，張了張嘴，最後只是輕聲笑了。
兩人又沈默下來，無數細小情緒瘋長，壓抑在這間小木屋。
姬瀟月幾乎忘了，她其實剛和偃惹認識了幾個月。
她怎麽就敢肯定對方願意跟自己回去。
太可笑了，如此可笑的自信。
偃惹看不清姬瀟月的臉，聽見她的笑聲後心中不安更甚，最後又往前走了一步，幾乎是在姬瀟月頭頂垂眸看著她。
“不管你是信了誰的話，發現了怎樣的謀劃，我喜歡你，愛護你這事是真，我從來沒有想害你的想法，偃家也沒有。”
“那為何要這樣做呢。”姬瀟月冷笑著擡頭看他，聲音涼薄到讓偃惹恐懼。
“他們走投無路了。”
偃惹雙手握了握，緊緊合眼，喃喃重覆：“他們走投無路了。”
姬瀟月靜靜看著他，雖然猜想到了一部分原因，但並不敢肯定。
“他們失去了太多親人，偃家往上數三代男丁全是戰死，女眷也大都在後來的亂戰中或病死或意外而亡，除了我爹其他人連後代都沒留下來。如今到了我們這代，連大姐和小妹都要上戰場，我爹娘實在是不忍心，也不想這樣讓偃家斷了後，他們沒有別的辦法。”
偃惹說著苦笑起來，聲音微顫，到最後幾乎成了氣音。
姬瀟月垂眸聽完，張著嘴也不知該說什麽，偃惹又啞著聲音開口。
“一開始他們想從月生身上找機會，可後來在他成年時出了矛盾，然後又主動來了赤笙，他們想盡辦法把人留住，如今又主動來了個你！他們不肯放棄任何一個機會，哪怕成功一次，哪怕送出去一個，偃家都不會滅門絕戶。”
偃惹說著蹲下來，輕輕握住姬瀟月的手，兩人自黑暗中對視，互相看不清對方表情。
“等我們從胡族撤出去，你就回京城去吧，就當從沒來過冰原，冰原也從沒有過偃家。”
他不想跟我回去。
姬瀟月腦中首先想的就是這個，她眨眨眼，想說句氣話，說我現在就回去，就當也從沒認識過偃惹，可她找不回自己的聲音。
她張著嘴，最後只是一聲輕嘆。
偃青崖和楊寒禮的算計其實說不上高明，他們想從月生或赤笙身上下手立功請功，興許大殿上坐著的人一高興就給他們調出冰原了。
但姬瀟月來了以後，楊寒禮又覺得如果她能和偃惹定了終身，偃惹興許能借上相府的力去京城，也算不錯。
可姬瀟月氣的不是這個。
她明明也在盡心盡力幫偃家，她也看見了偃家的悲憤無助，可為何她做了這麽多，都換不來偃家的信任。
就算他們有想利用的心，為何不能和她好好談談，那時就算她和偃惹並沒有拜堂成親，相府也依然願意幫他們。
他們始終把姬瀟月當外人。
也對，她本就是外人。
他們一個個面上裝的那麽好，心裏想的卻都是要如何笑才能哄住姬瀟月，要怎麽說才會顯得更親切，對嗎？
“偃惹，你覺得你離開我，還有什麽機會能去京城？”
偃惹沈默不答，姬瀟月也不急，反正互相也看不清楚，就安靜等著。
她等到偃惹笑了下，然後對方輕聲開口：“我從未想過要去京城，我也並不讚成我爹娘的做法，我們四個沒一個覺得死在戰場是種遺憾的，要遺憾，也最多遺憾不能再多陪陪親人、愛人。”
“我們生在冰原，就應該一輩子守著清河，生死由天。”
“你不是冰原的人，若不願意留下來，就回去吧。”
他又要趕人了。
姬瀟月扯著嘴角笑起來，笑的眼角泛出淚花，十分不解的看著偃惹，語氣古怪，“你不會死在戰場的，你私自帶兵出征是要掉腦袋滿門抄斬的，我當然不能留下來。”
偃惹微不可聞的應了聲，輕輕放開她手，指尖溫度忽然消散，不再有一絲留念。
“你本來就不該留下。”
姬瀟月突然伸手抓住他衣領，忍著哽咽厲聲問：“如果你活下來！如果你能活下來，你會甘心曾經放手嗎？”
“你走以後，我也會當做你沒來過。”偃惹聲音輕，沒人能看見他臉色慘白，強撐著不讓自己失態。
姬瀟月狠狠瞪著他，換不來任何一點反應後緩緩松開了手。
她靠坐回去，擡腳踢了踢偃惹小腿，“把火生起來，這屋裏太冷了。”
偃惹照做，等火生起來時，那人早就離開了，還貼心的帶上了門，若不是臉色淚水燙的人難受，活像沒人來過。
金黃色初陽撕開冰冷天幕，姬瀟月縮在床上有些發冷。
她蓋了兩層被子，還是控制不住的冷，從心底散發的寒涼怎麽也驅散不了。
小玉將火生歡，給她煮了熱湯，又準備了寒藥，姬如敘來看過，發現情況不妙後下令全軍繼續駐紮。
沒人知道繼續駐紮是因為姬瀟月生了病，病到幾乎不認人，兩天一夜昏迷不醒，醒了又嘔吐不止吃不了東西，人一點兒精神沒有，瘦了一圈。
只有姬如敘和小玉知道她病了，偃惹始終躲在自己的房間裏，姬如敘也有意不讓別人知道。
姬瀟月清醒後平躺在床上，臉上就只剩下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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