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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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山谷中除了枯黑的樹幹沒有其他，密密麻麻的士兵藏在隱蔽處，蔣駱讓他們在外面等一等，自己進去說一聲，免得誤傷。
姬瀟月極目眺望，看不清山谷裏還有多少人，她手心冰涼，從絕望變成了後怕。
一個個念頭後知後覺冒出來，姬瀟月恨自己的遲鈍沖動，但她不敢說。
她知道自己說出來會有什麽樣的結果，無非是勸她想開些，並沒出現什麽事，又或者說讓她以後註意，她早就該改改這個毛病了。
她不想聽到這些，雖然這些都是對的，但她不想聽。
她自己也說不出自己想要什麽了，總之，如果能趕緊見到偃惹就好了。
她被自己嚇的微微顫抖，胡叔發現不對後來到她身邊輕聲道：“小姐是身體不舒服？”
這裏氣候太惡劣了，姬瀟月這種嬌生慣養長大的能在這邊生活這麽久都已經算是他們家奇聞，今天折騰一天，姬瀟月肯定已經累了。
姬瀟月緩緩搖頭，“我只是想快些見到他們。”
“小姐不用擔心，一會兒自然看到了。”
“是是，一會兒就能見到了。”
蔣駱過去後向他們招手示意，姬瀟月看見那邊有人沖到蔣駱前面。
不會有錯的，是偃惹！
姬瀟月再也忍不住，幾乎連路都不看，一路跌跌撞撞沖過去。
偃惹也過來接她，兩人一個在山坡上，以後在山谷底，見姬瀟月沒事偃青崖他們也都站起來，姬瀟月聽見偃小妹喊了句什麽，她耳邊風聲太大，自己的呼吸聲也太大，她聽不清楚，只知道自己跑的太過用力，一到偃惹面前就腿軟摔了下去。
偃惹伸手拉住她，什麽都顧不上，直接將人擁進懷裏，用力抱著她說不出話。
姬瀟月同樣伸手抱住他，將自己的嗚咽和擔心都藏進偃惹肩膀。
她感受到偃惹與她一樣，抱著她的手不停在顫抖，耳邊也有哽咽聲。
胡叔帶人追上來後冷靜叫了一句小姐，姬瀟月聽懂他的暗示才不得已從偃惹懷中退出來。
她擡頭借著微弱天光去看偃惹，臉上淚痕斑斑，偃惹擡手幫她擦了擦，才抖著聲音問：“沒事，我沒事，你呢？”
姬瀟月點頭，啞著聲音回答：“我也沒事。”
說完她眨眨眼睛，豆大的淚水又滾下來，“你們沒事真好。”
偃惹點頭，兩人全是失而覆得的激動，胡叔被晾在一邊沈著臉。
“小姐，我們應當先去見偃將軍。”
姬瀟月看他一眼，趕緊點點頭，先給偃惹介紹了一下，“這就是胡叔，跟我一起來北邊的，不過被我拋棄在灤城了。”
姬瀟月邊說邊吐吐舌頭，“我太任性了，當時自己偷跑出來了。”
偃惹對胡叔抱拳行禮，恭敬的問了聲好，胡叔點點頭，對他倒是沒說什麽，只是又去看姬瀟月，眼神在催促。
姬瀟月終於妥協，讓偃惹帶路往山谷上走。
偃惹將他們帶到偃青崖面前，姬瀟月簡單交代了一下，將胡叔介紹給他，後面關於援兵的事由胡叔來和偃青崖溝通，她的精神狀態實在無法支撐她交流這些。
姬瀟月依次和楊寒禮偃舒等打過招呼，最後被偃小妹抱進懷裏，小孩兒直接抱著她的腰哭了起來，“我還以為姐姐死了，他們說你死了！”
姬瀟月摸著她頭笑著哄，自己聲音也是顫抖的，她也怕，怕再也見不到他們。
等偃小妹哭完，偃惹好不容易才把人拉了回來，兩人走到一邊找了個地方坐下。
沒等偃惹開口姬瀟月先問：“為什麽覺得我死了，我當時留下了東西，我還特地把自己的鈴鐺留了下來，把你的帶走，就是為了告訴你我沒事。”
偃惹聽她問苦嘆一聲，“當時找到你留的鈴鐺了，我也認為你沒事，但後來月生說他是把你送給了蠻狄，有命走沒命回來。”
“我被他們抓住就一定會死？”
姬瀟月有些不服，“我也沒那麽弱，雖然是跑不回來，但還能撐不到你們救我？”
“他真把你交給狄人了？”偃惹楞了楞，被她說的傻眼，“你怎麽出來的，你……”
只身一人從敵軍陣中逃出來，得吃多少苦，最重要是稍有不慎可能就沒命了。
偃惹就是知道姬瀟月寧死不服的性格才猜測她命回來。
沒想到姬瀟月真是逃出來的。
這事兒怪姬瀟月，她來後太激動，沒機會跟偃惹解釋，讓偃惹有了這樣的誤會。
她趕緊伸手按住偃惹，“我沒被人抓走，也不是逃出來的，月生確實把我送出去了，我還是跟著粟粟出去的，你應該也發現粟粟不見了，我們一起去灤城借兵，但那邊的城主不太好說話，我們派人去鄰城的軍營調兵，如今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偃惹被她這麽一解釋才放心下來，但想想她一個人橫穿冰原也是心疼，看著她說不出話來。
姬瀟月這次幫了大忙。
如果沒有援兵過來，他們就算暫時能在這兒撐住，但撐到糧草耗盡，遲早也是死路一條，而聯軍又封鎖了他們全部出山的機會，連殺出一條血路都殺不出去，嘗試了兩次都是大敗而歸，死傷慘重。
“我還撿到了你的劍。”姬瀟月又著急道，“我就是撿到劍以後更加確認你肯定不在了，不然劍這麽重要的東西怎麽會丟掉。”
偃惹認真聽她說完，隨後挑眉問：“花紋是什麽樣的？”
不過什麽樣的都不重要，那把劍其實是月生的，根本不是他的。
偃惹把這些和姬瀟月說明，簡單了講了下他和月生交手的過程，然後告訴她月生受傷逃走了，應該是火起突然，來不及顧那把劍。
姬瀟月聽後說不上什麽感受，月生這人也太糾結了，又想救又恨。
她伸手擦擦他臉上蹭的黑炭，眼神掃過遠處的人，他們兩個這裏說話只有他們兩個能聽見，她就矮下身子用更小的聲音道：“沒人因為這場火受傷吧。”
“自然是有，好多傷員轉移慢，差點被火吞了。”
“那怎麽辦？”
偃惹見她這樣腦中抓住些什麽，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想想在荒林放火，也確實是她這種外來人能做的事，其他生活在冰原的人防火還來不及。
偃惹想著輕笑出聲，“沒事，都轉移出來了，只是被烤的臉上發燙，遠離火就沒事了。”
姬瀟月抓住他胳膊，“真沒事嗎？”
偃惹表情僵了一下，隨後用另一只手摸摸她頭，“沒事了，如果沒有這場火，今晚恐怕又要死不少人，你也算救了我們。”
姬瀟月一聽羞愧的低下頭，咬了會兒嘴角才輕聲道：“可我差點害你們死在火裏，我知道這山火一燒起來就沒完，我當時覺得你們一定死了，我要把路打開，即便是收屍我也要過來，沒想到你們還活著，我差點害死你們。”
偃惹聽後默了片刻，才一字一句輕聲道：“你想把路打開，你做到了，現在我們所有人都可以沿著你為我們打開的路後撤，離開他們的包圍。”
姬瀟月眨眨眼，後怕和悔意還留在眼中，表情卻迷茫起來，沒有責備，偃惹自然不會責備她，可也沒有勸誡，沒有告訴她以後不要再這樣了，不可以任性，要改改毛病。
偃惹肯定了她的做法，甚至還有一絲包容的肯定。
“可萬一你們被困在火裏。”
“當時所有在山上的人幾乎都被困在火裏了。”
偃惹笑著說，“但是他們死了很多人，我們卻沒有死在火裏的，你小看咱們大楚士兵的實力了。”
姬瀟月再說不出別的，只能幹巴巴哦了一聲，“我去過營地，那邊什麽都沒有，你們清理過？”
“我們去把同胞帶回來安葬了，他們應該也一樣。”
姬瀟月安心了不少。
“下次再也不會犯這種錯，我會想清楚再做。”
偃惹勾著嘴角，笑道：“不用我們勸就記住了，果然還是要自己悟。”
“偃惹！”
姬瀟月都要感動了，但聽見他這麽說又煩躁起來，更多是羞憤，“我以為你要包庇我的錯誤，沒想到你也想他們一樣。”
偃惹沒否認，往她身邊靠了靠，隨後看見丞相府的護衛都盯著這邊又謹慎的坐回去，“累了吧，要不要休息一下。”
姬瀟月看看前後左右的雪地，又看看偃惹，直接了當問：“我能靠著你嗎？”
偃惹點頭，“當然可以。”
姬瀟月悄悄的往他那邊挪，不用看就知道丞相府的人都盯著這邊，但她把臉往大氅裏一縮，什麽都看不見，往偃惹身上一靠長出口氣。
折騰這麽多天，她的心才算安定下來。
不過又立馬傷感起來。
或許是這裏的氣氛太沈重，但沈重的又好像只有她一個。
方才接觸下來，除了偃小妹年紀小忍不住淚，好像其他人都沒有把傷心放在表面。
他們都把想法壓在心裏，滿腦子想的都是後面要如何。
只有姬瀟月是閑下來那個，開始想這麽多條命留在了這裏。
她遲來的為這些生命惋惜悲愴，卻顯得有些多餘累贅。
偃家不需要這樣的情緒，他們會為離去的同胞痛惜，但他們要求自己立馬收起這些想法回到戰場上去。
刀劍無眼生死由命的地方，他們只有不斷的向前看，再向前看。
“怎麽又哭了？”
偃惹輕輕用下巴點點她頭頂，坐好後柔聲問。
姬瀟月沒回答，只是把臉埋得更深，偃惹也沒在問，盯著遠處的樹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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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中除了枯黑的樹幹沒有其他，密密麻麻的士兵藏在隱蔽處，蔣駱讓他們在外面等一等，自己進去說一聲，免得誤傷。
姬瀟月極目眺望，看不清山谷裏還有多少人，她手心冰涼，從絕望變成了後怕。
一個個念頭後知後覺冒出來，姬瀟月恨自己的遲鈍沖動，但她不敢說。
她知道自己說出來會有什麽樣的結果，無非是勸她想開些，並沒出現什麽事，又或者說讓她以後註意，她早就該改改這個毛病了。
她不想聽到這些，雖然這些都是對的，但她不想聽。
她自己也說不出自己想要什麽了，總之，如果能趕緊見到偃惹就好了。
她被自己嚇的微微顫抖，胡叔發現不對後來到她身邊輕聲道：“小姐是身體不舒服？”
這裏氣候太惡劣了，姬瀟月這種嬌生慣養長大的能在這邊生活這麽久都已經算是他們家奇聞，今天折騰一天，姬瀟月肯定已經累了。
姬瀟月緩緩搖頭，“我只是想快些見到他們。”
“小姐不用擔心，一會兒自然看到了。”
“是是，一會兒就能見到了。”
蔣駱過去後向他們招手示意，姬瀟月看見那邊有人沖到蔣駱前面。
不會有錯的，是偃惹！
姬瀟月再也忍不住，幾乎連路都不看，一路跌跌撞撞沖過去。
偃惹也過來接她，兩人一個在山坡上，以後在山谷底，見姬瀟月沒事偃青崖他們也都站起來，姬瀟月聽見偃小妹喊了句什麽，她耳邊風聲太大，自己的呼吸聲也太大，她聽不清楚，只知道自己跑的太過用力，一到偃惹面前就腿軟摔了下去。
偃惹伸手拉住她，什麽都顧不上，直接將人擁進懷裏，用力抱著她說不出話。
姬瀟月同樣伸手抱住他，將自己的嗚咽和擔心都藏進偃惹肩膀。
她感受到偃惹與她一樣，抱著她的手不停在顫抖，耳邊也有哽咽聲。
胡叔帶人追上來後冷靜叫了一句小姐，姬瀟月聽懂他的暗示才不得已從偃惹懷中退出來。
她擡頭借著微弱天光去看偃惹，臉上淚痕斑斑，偃惹擡手幫她擦了擦，才抖著聲音問：“沒事，我沒事，你呢？”
姬瀟月點頭，啞著聲音回答：“我也沒事。”
說完她眨眨眼睛，豆大的淚水又滾下來，“你們沒事真好。”
偃惹點頭，兩人全是失而覆得的激動，胡叔被晾在一邊沈著臉。
“小姐，我們應當先去見偃將軍。”
姬瀟月看他一眼，趕緊點點頭，先給偃惹介紹了一下，“這就是胡叔，跟我一起來北邊的，不過被我拋棄在灤城了。”
姬瀟月邊說邊吐吐舌頭，“我太任性了，當時自己偷跑出來了。”
偃惹對胡叔抱拳行禮，恭敬的問了聲好，胡叔點點頭，對他倒是沒說什麽，只是又去看姬瀟月，眼神在催促。
姬瀟月終於妥協，讓偃惹帶路往山谷上走。
偃惹將他們帶到偃青崖面前，姬瀟月簡單交代了一下，將胡叔介紹給他，後面關於援兵的事由胡叔來和偃青崖溝通，她的精神狀態實在無法支撐她交流這些。
姬瀟月依次和楊寒禮偃舒等打過招呼，最後被偃小妹抱進懷裏，小孩兒直接抱著她的腰哭了起來，“我還以為姐姐死了，他們說你死了！”
姬瀟月摸著她頭笑著哄，自己聲音也是顫抖的，她也怕，怕再也見不到他們。
等偃小妹哭完，偃惹好不容易才把人拉了回來，兩人走到一邊找了個地方坐下。
沒等偃惹開口姬瀟月先問：“為什麽覺得我死了，我當時留下了東西，我還特地把自己的鈴鐺留了下來，把你的帶走，就是為了告訴你我沒事。”
偃惹聽她問苦嘆一聲，“當時找到你留的鈴鐺了，我也認為你沒事，但後來月生說他是把你送給了蠻狄，有命走沒命回來。”
“我被他們抓住就一定會死？”
姬瀟月有些不服，“我也沒那麽弱，雖然是跑不回來，但還能撐不到你們救我？”
“他真把你交給狄人了？”偃惹楞了楞，被她說的傻眼，“你怎麽出來的，你……”
只身一人從敵軍陣中逃出來，得吃多少苦，最重要是稍有不慎可能就沒命了。
偃惹就是知道姬瀟月寧死不服的性格才猜測她命回來。
沒想到姬瀟月真是逃出來的。
這事兒怪姬瀟月，她來後太激動，沒機會跟偃惹解釋，讓偃惹有了這樣的誤會。
她趕緊伸手按住偃惹，“我沒被人抓走，也不是逃出來的，月生確實把我送出去了，我還是跟著粟粟出去的，你應該也發現粟粟不見了，我們一起去灤城借兵，但那邊的城主不太好說話，我們派人去鄰城的軍營調兵，如今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偃惹被她這麽一解釋才放心下來，但想想她一個人橫穿冰原也是心疼，看著她說不出話來。
姬瀟月這次幫了大忙。
如果沒有援兵過來，他們就算暫時能在這兒撐住，但撐到糧草耗盡，遲早也是死路一條，而聯軍又封鎖了他們全部出山的機會，連殺出一條血路都殺不出去，嘗試了兩次都是大敗而歸，死傷慘重。
“我還撿到了你的劍。”姬瀟月又著急道，“我就是撿到劍以後更加確認你肯定不在了，不然劍這麽重要的東西怎麽會丟掉。”
偃惹認真聽她說完，隨後挑眉問：“花紋是什麽樣的？”
不過什麽樣的都不重要，那把劍其實是月生的，根本不是他的。
偃惹把這些和姬瀟月說明，簡單了講了下他和月生交手的過程，然後告訴她月生受傷逃走了，應該是火起突然，來不及顧那把劍。
姬瀟月聽後說不上什麽感受，月生這人也太糾結了，又想救又恨。
她伸手擦擦他臉上蹭的黑炭，眼神掃過遠處的人，他們兩個這裏說話只有他們兩個能聽見，她就矮下身子用更小的聲音道：“沒人因為這場火受傷吧。”
“自然是有，好多傷員轉移慢，差點被火吞了。”
“那怎麽辦？”
偃惹見她這樣腦中抓住些什麽，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想想在荒林放火，也確實是她這種外來人能做的事，其他生活在冰原的人防火還來不及。
偃惹想著輕笑出聲，“沒事，都轉移出來了，只是被烤的臉上發燙，遠離火就沒事了。”
姬瀟月抓住他胳膊，“真沒事嗎？”
偃惹表情僵了一下，隨後用另一只手摸摸她頭，“沒事了，如果沒有這場火，今晚恐怕又要死不少人，你也算救了我們。”
姬瀟月一聽羞愧的低下頭，咬了會兒嘴角才輕聲道：“可我差點害你們死在火裏，我知道這山火一燒起來就沒完，我當時覺得你們一定死了，我要把路打開，即便是收屍我也要過來，沒想到你們還活著，我差點害死你們。”
偃惹聽後默了片刻，才一字一句輕聲道：“你想把路打開，你做到了，現在我們所有人都可以沿著你為我們打開的路後撤，離開他們的包圍。”
姬瀟月眨眨眼，後怕和悔意還留在眼中，表情卻迷茫起來，沒有責備，偃惹自然不會責備她，可也沒有勸誡，沒有告訴她以後不要再這樣了，不可以任性，要改改毛病。
偃惹肯定了她的做法，甚至還有一絲包容的肯定。
“可萬一你們被困在火裏。”
“當時所有在山上的人幾乎都被困在火裏了。”
偃惹笑著說，“但是他們死了很多人，我們卻沒有死在火裏的，你小看咱們大楚士兵的實力了。”
姬瀟月再說不出別的，只能幹巴巴哦了一聲，“我去過營地，那邊什麽都沒有，你們清理過？”
“我們去把同胞帶回來安葬了，他們應該也一樣。”
姬瀟月安心了不少。
“下次再也不會犯這種錯，我會想清楚再做。”
偃惹勾著嘴角，笑道：“不用我們勸就記住了，果然還是要自己悟。”
“偃惹！”
姬瀟月都要感動了，但聽見他這麽說又煩躁起來，更多是羞憤，“我以為你要包庇我的錯誤，沒想到你也想他們一樣。”
偃惹沒否認，往她身邊靠了靠，隨後看見丞相府的護衛都盯著這邊又謹慎的坐回去，“累了吧，要不要休息一下。”
姬瀟月看看前後左右的雪地，又看看偃惹，直接了當問：“我能靠著你嗎？”
偃惹點頭，“當然可以。”
姬瀟月悄悄的往他那邊挪，不用看就知道丞相府的人都盯著這邊，但她把臉往大氅裏一縮，什麽都看不見，往偃惹身上一靠長出口氣。
折騰這麽多天，她的心才算安定下來。
不過又立馬傷感起來。
或許是這裏的氣氛太沈重，但沈重的又好像只有她一個。
方才接觸下來，除了偃小妹年紀小忍不住淚，好像其他人都沒有把傷心放在表面。
他們都把想法壓在心裏，滿腦子想的都是後面要如何。
只有姬瀟月是閑下來那個，開始想這麽多條命留在了這裏。
她遲來的為這些生命惋惜悲愴，卻顯得有些多餘累贅。
偃家不需要這樣的情緒，他們會為離去的同胞痛惜，但他們要求自己立馬收起這些想法回到戰場上去。
刀劍無眼生死由命的地方，他們只有不斷的向前看，再向前看。
“怎麽又哭了？”
偃惹輕輕用下巴點點她頭頂，坐好後柔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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