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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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三
秦瑰小心出了門，她穿著研究員的衣服沒那麽容易暴露，在基地內快速穿梭。
大門開啟了一級防禦，進出都需要虹膜識別，這時候的虹膜自然不是任意誰都可以，估計只有幾個管理層才能隨意進出。
她需要找到總控室才能確定現在的狀況和下一步的行動，一路上秦瑰盡量小心避開監控，這個基地內植物並不多，秦瑰的異能受限行事非常謹慎。
她不是不會憑空制造植物，但那樣耗費的異能極多，遠比舊地取材難搞。
此時她突然明白了烏寰汀為什麽讓她背植物小百科，只有了解了各種植物的特性才能成功催發，沒人可以無中生有。
由於整個實驗基地依山而建，內部的構造並不像常規的實驗基地那麽容易分辨，內部的地形覆雜，同一水平面的一樓出去是另一層的三層，秦瑰越走越覺得魔幻。
有的實驗室房門緊閉，連窗戶都不留，一看就是存放了密級很高的實驗體。有的則房門大開，各種藥劑充斥房間，短時間內無法進行深入研究，秦瑰匆匆經過，由於太不規則，基本無法根據某個區域判斷其他區域的布局。
秦瑰也沒找個幾個組員的蹤跡，但幸運的是轉了一大圈後她好像成功找到了控制區域，一個疑似總控室的房間出現在她面前。
秦瑰站在門前，感覺有些詭異。
更詭異的是本以為不容易進入的一個房間竟然留了條縫，門都沒有關緊。
秦瑰在門口感受了半晌，似乎並無異常，她伸出手指輕點房門，房門緩緩打開，月光透過擴大的門縫洩出來，在地上流動。
這門質量非常好，一絲聲音都沒有發出，但就在她完全打開門的瞬間房間內的燈突然亮了，秦瑰被突如其來的強光照得瞇起了眼，一個男人的背影逆著光出現在視線裏。
走還是殺？
這一瞬間秦瑰動了無數個念頭，腦中飛速運轉應當如何應對當前的情況。
男人卻突然開口了：“你終於來了，進來吧。”
秦瑰進入房間，穿著白大褂的男人轉過了轉椅，鏡片在移動中滑過轉瞬即逝的光，他面對秦瑰，笑意溫潤：“請坐。”
桌子對面有個座位，就像專門在這裏等她。
男人看起來已經上了年紀，約莫五十歲左右，兩鬢有幾縷白發，看起來很斯文，一副從事研究的工作者的樣子。
他胸口掛著銘牌，李指導三個字印在上面。
秦瑰緩緩坐下，看起來毫無防備，886為她捏了一把汗。
秦瑰聽不到886的吶喊，全部註意力都在李指導身上，他出現在這裏證實了她很多猜測。
“應該從什麽聊起呢？”李指導很有風度地問道，似乎秦瑰真的有選擇權。
他沒有賣關子的意思，這個習慣很好，秦瑰也樂於跟他聊聊：“就從變異實驗開始。”
李指導露出淺淡的笑容，兩人真像好友許久未見要聊天的樣子，“你認為的變異實驗是怎麽樣的？”
秦瑰輕輕摩挲了下手腕，“變異實驗整體應該分為兩個模塊，一是對喪屍的變異，通過加入人類的基因對喪屍進行改造，這項實驗已經取得相當的成果。而另一項——”
聽到這李指導的表情有了變化，微微側頭鏡片反著鋒利的光，坐直了身子聽秦瑰繼續往下說。
“另一項，則是對人的改造，在人類體內加入喪屍的基因。”秦瑰語調輕且慢，說話很有條理，“不過這個實驗顯然比前者實驗難度大，畢竟對喪屍進行實驗沒有那麽多顧忌，而人類——”秦瑰輕輕停頓，像在思索一個合適的用詞，“——很脆弱，一不小心就真的變成喪屍了。”
李指導擡手鼓掌，表情帶著意料之外的驚喜：“你果然讓人驚喜，是這樣的。”
他的眼神看向遠方，像是回到了過去：“這個理論的提出是很早之前的事了，自從末世以來，關於人類和喪屍的關系其實沒有過多的探討，大多數人都認為二者之間天然對立，秉持消滅喪屍的信念遇到喪屍就清理掉。但人活於世，哪有絕對的事呢？後來，有一個生物學家提出了不同的觀點，將喪屍和人類進行融合，取二者的精華，我們或許可以得到更完善的喪屍，和更完美的人類。”
李指導回神看了一眼秦瑰的表情，她的神情仍是淡淡的，看不出是否認同，但比之很多聞著色變的人已經好出數倍，他繼續道：“你總結得非常好，變異實驗確實是雙向的。也正如你所言，對喪屍的改造因為無所顧忌，進展很快，實驗進行幾年後我們就獲得了第一個帶有人類特質的變異體喪屍，它不單有簡單的初級欲望，還多了些人的情感，經過馴化可以執行一些簡單的指令。”
“而與此同時，對人的改造就不那麽順利了，不僅沒有足夠的實驗體，最重要的事在進行實驗的時候需要顧及到很多方面，實驗中碰到了很多難題，一次又一次宣告失敗，這麽多年都沒能制造出一個真正可以稱作變異體的人類。”
秦瑰壓低了眉眼，卻還是洩出一抹暗光：“直到你看到了我。”
886瞳孔地震，宿主竟然猜到這一步！
“哈，沒錯。”李指導看著秦瑰就像看著最傑出的一件作品，表情如癡如醉，“你竟然成功了，多年前留下的火種燃起了火苗，你讓我看到了希望。”
秦瑰噙著淡淡的笑意，話題非常跳躍，“烏寰汀是你們的人。”
不是疑問句，在她看到烏寰汀的故事時就確定了這件事。
雖然系統沒有給全關鍵信息，但烏寰汀的關鍵節點都與前一把手有關，他在前一把手倒臺之後的幾年經歷多番變故，成為種植區的老師，這自然沒什麽特別的。
但在他還是巡查隊長的時候做的事可不少，帶著前一把手的實驗結果到處散播，每到一個地方都要留下點“禮物”，水源基地的覆滅跟他有脫不開的關系。
886震驚，故事是怎麽突然發展到這個程度？坐火箭了？
果不其然李指導承認得跟幹脆：“烏寰汀是個很能幹的人，雖然他的想法不夠堅定，還懷抱著一些不切實際的理想，但他確確實實為這項實驗做出了很突出的貢獻——他把你帶來了。”
李指導補全了烏寰汀的故事：“那年，變異實驗有了突破性的進展，我們克服萬難制造出變異藥劑，但缺少實驗對象，春山基地內部鬥爭不斷，沒有安全的實驗環境。當時的滅亡派勢利猖獗，前一把手為了實驗結果不被破壞，就讓烏寰汀帶著研究成果出去了。”
“他不負眾望，用春山的先進技術資料獲得對方基地領導的信任，成功打入各個基地內部，植入變異藥劑。當然了，有條件的情況下，他也會給基地周邊的喪屍植入藥劑。不過這類藥劑終究是合成劑，比不上直接進行嫁接實驗見效快，他沒能等到實驗生效，春山就發生了變故，只能匆匆趕回去。”
“你們根據什麽挑選實驗目標？”秦瑰不著痕跡地深吸了一口氣，原主這個倒黴蛋恐怕到最後都不知道自己真正經歷過什麽。
李指導笑了笑：“對喪屍的選擇條件並不苛刻，只需要沒受傷的實驗體就可以完成植入。但人類的選擇就慎重許多了，首先要明確實驗是通過什麽產生作用。”
“人類通過天賦覺醒異能，成為超能力者，但至今沒人搞清楚何為天賦，不過在對異能的研究中我們獲得了啟發，在對人類的改造中借鑒了異能覺醒的過程，植入的藥劑也是通過異能來表現。
因此選人的首要條件一定要是非異能者。人選上年齡要小，覺醒異能的最佳時期是青少年期，過了這個年齡異能水平會受到限制。且最好選擇親屬中有異能者，這表明實驗對象覺醒異能的概率天然更高。”
所以父母都是超強異能者的井優成了烏寰汀的目標，他到水源基地的時候原主頂多十歲左右，這或許也是原主一直沒能覺醒異能的原因。變異藥劑顯然與覺醒異能有沖突，她體內有了喪屍病毒，再無法覺醒異能。
自此關於原主的秘密全部揭開，原書中的可能出現的隱秘情愫不過是醜陋真相的掩蓋。
“這些年，根據我們安插在各個基地內的眼線回報，有很多喪屍的變異實驗陸續成功，但還沒等把它們接過來就在與人類的戰爭中死去了。而對人的變異實驗全軍覆沒，他們一個個死去，代表我們的實驗一次次失敗。”
秦瑰想到此前春山碰到的意外狀況，大概率就是這些實驗遺珠在外流竄，而春山的高層對著一切心知肚明，只是消滅，卻並不追溯其源頭。
“但是你不同。”李指導越說越狂熱，自從他得到可能有成功實驗體的消息就難耐激動的心情，他語氣漸漸激昂，“你成功了，我的實驗成功了，說明這條路是正確的！”
“正確的？”秦瑰輕聲反問，“你把這一切告訴我，不怕我殺了你報仇嗎？”
帶入原主井優，問出這個問題是很正常的。但秦瑰這麽問不僅是因為原主的遭遇，更是因為這群人喪心病狂。
當時的烏寰汀不止給井優帶去了變異藥劑，也造成了水源基地周邊喪屍的變異，經過數年喪屍完成變異，第一件事就是入侵水源基地，造成一整個基地的覆滅。相似的慘案不知道在多少基地發生過，人類知道喪屍會進化，卻未曾想這進化中還有同類的手筆。
而對於早早種下種子的烏寰汀，這一切的直接兇手，不知他見到秦瑰是何種心情，意外？興奮？惋惜？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秦瑰得知真相的一刻他就進入了黑名單。
“如果你是失敗者，你自然有一百種想殺我的理由。”李指導語氣接近嘆息，目光灼灼地看著秦瑰，“但是你成功了！自從你成功的那一刻你就不再是普通的人類！你擁有了喪屍的特質，你可以無限提高異能的閾值，不用擔心透支而死。喪屍有什麽不好？它們不老不痛——你的未來，近乎於神！”
秦瑰輕嗤一聲，不老不痛，這才是重點！
什麽建立不怕死的敢死隊，什麽不同的入世態度，變異實驗的目標一開始就是為了人類變異，只不過拿變異喪屍當幌子罷了。
末世人們擁有異能，異能越強者壽命也越強，但再強也是會有死去的那一天。可一旦與喪屍融合，人類就打破了異能的上限，就像喪屍進化那樣異能就可以無限升級，擁有無限強的能力，逐步走向類喪屍化，更別說喪屍中還有不死的基因。
對長生的追求，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
從古至今，渺小的人類都想長久存活。
被識破李指導也不遮掩，反而對秦瑰更滿意了：“加入我們，只要搞清楚你成功的秘密，我們就立於不敗之地了。”
秦瑰挑眉反問：“你是哪來的自信認為我會答應？”
“你的實驗還並不完善，否則你應該比現在更強，難道你不想成為首個完美的變異體嗎？”李指導的語氣帶著引誘，恨不得自己就是那個所謂的完美變異體，“你應該早已經發現你的能力超乎常人，你的異能升級更快，你對自然也有著天然的感知，你的五感，你的身體強度，會隨著鍛煉越來越超出普通異能者，到後期你的提高會實現倍增。”
李指導極力勸說秦瑰，秦瑰仍是不為所動，“所以呢？”
他說的一切秦瑰早有感知，也早有猜測，所以在出任務的時候有意保留實力。
“你剛接觸實驗有所顧慮很正常，不用著急做出決定，你先在基地待一段時間，我會帶你深入地了解這個實驗，當然相應地也希望你能提供一些幫助。”李指導把威脅和囚禁說得格外清奇，好似真的邀請秦瑰來做客似的，“相信從你身上得出的數據能讓實驗再次前進一大步。”
這個節骨眼他不可能放自己離開，秦瑰不做無謂的掙紮，只是問道：“其他幾個異能者呢？”
“他們？”提起旁人李指導顯示出驚人的冷漠，“他們沒什麽用了，異能也不夠出眾，勉強有資格成為血包。”
“血包？”秦瑰輕聲重覆這兩個字，聽起來天然帶著邪惡的意味。
李指導對她事無巨細地解釋：“為實驗提供異能數據資料的人。”
那麽多變異喪屍的基因不可能可著一個人薅，他們的實驗需要儲存很多異能者為變異喪屍提供人類的基因庫。
失蹤的那一隊巡查隊員，恐怕也都做了血包。
李指導仿佛看懂了她想什麽，不由得出聲誇讚：“你真的很聰明，由你做第一個實驗體是我的榮幸。”
李指導對變異實驗有種令人恐懼的狂熱，連同這種極端的愛投射到秦瑰身上，秦瑰每每對到他的眼神都起一層雞皮疙瘩。
太邪典了。
不過這種情緒也能提供便利，秦瑰直接談條件：“希望我在這裏期間能看到他們安然無恙。”
李指導聽懂她的言下之意，有這幾個人在秦瑰投鼠忌器會老老實實在基地待著，他略感意外地感嘆：“沒想到你這麽善良。”
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不像在誇人，但這個條件對他很合理，用幾個小蟲子就能換取秦瑰的承諾，何樂而不為。
李指導給出了自己的承諾：“當然了，畢竟是你的隊員，我們只請他們幫一點小忙，不會威脅到他們的人身安全。”
“可以的話不要讓他們幫忙，有什麽事我可以做。”
李指導斯文一笑，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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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需要找到總控室才能確定現在的狀況和下一步的行動，一路上秦瑰盡量小心避開監控，這個基地內植物並不多，秦瑰的異能受限行事非常謹慎。
她不是不會憑空制造植物，但那樣耗費的異能極多，遠比舊地取材難搞。
此時她突然明白了烏寰汀為什麽讓她背植物小百科，只有了解了各種植物的特性才能成功催發，沒人可以無中生有。
由於整個實驗基地依山而建，內部的構造並不像常規的實驗基地那麽容易分辨，內部的地形覆雜，同一水平面的一樓出去是另一層的三層，秦瑰越走越覺得魔幻。
有的實驗室房門緊閉，連窗戶都不留，一看就是存放了密級很高的實驗體。有的則房門大開，各種藥劑充斥房間，短時間內無法進行深入研究，秦瑰匆匆經過，由於太不規則，基本無法根據某個區域判斷其他區域的布局。
秦瑰也沒找個幾個組員的蹤跡，但幸運的是轉了一大圈後她好像成功找到了控制區域，一個疑似總控室的房間出現在她面前。
秦瑰站在門前，感覺有些詭異。
更詭異的是本以為不容易進入的一個房間竟然留了條縫，門都沒有關緊。
秦瑰在門口感受了半晌，似乎並無異常，她伸出手指輕點房門，房門緩緩打開，月光透過擴大的門縫洩出來，在地上流動。
這門質量非常好，一絲聲音都沒有發出，但就在她完全打開門的瞬間房間內的燈突然亮了，秦瑰被突如其來的強光照得瞇起了眼，一個男人的背影逆著光出現在視線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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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瞬間秦瑰動了無數個念頭，腦中飛速運轉應當如何應對當前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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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看起來已經上了年紀，約莫五十歲左右，兩鬢有幾縷白發，看起來很斯文，一副從事研究的工作者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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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瑰聽不到886的吶喊，全部註意力都在李指導身上，他出現在這裏證實了她很多猜測。
“應該從什麽聊起呢？”李指導很有風度地問道，似乎秦瑰真的有選擇權。
他沒有賣關子的意思，這個習慣很好，秦瑰也樂於跟他聊聊：“就從變異實驗開始。”
李指導露出淺淡的笑容，兩人真像好友許久未見要聊天的樣子，“你認為的變異實驗是怎麽樣的？”
秦瑰輕輕摩挲了下手腕，“變異實驗整體應該分為兩個模塊，一是對喪屍的變異，通過加入人類的基因對喪屍進行改造，這項實驗已經取得相當的成果。而另一項——”
聽到這李指導的表情有了變化，微微側頭鏡片反著鋒利的光，坐直了身子聽秦瑰繼續往下說。
“另一項，則是對人的改造，在人類體內加入喪屍的基因。”秦瑰語調輕且慢，說話很有條理，“不過這個實驗顯然比前者實驗難度大，畢竟對喪屍進行實驗沒有那麽多顧忌，而人類——”秦瑰輕輕停頓，像在思索一個合適的用詞，“——很脆弱，一不小心就真的變成喪屍了。”
李指導擡手鼓掌，表情帶著意料之外的驚喜：“你果然讓人驚喜，是這樣的。”
他的眼神看向遠方，像是回到了過去：“這個理論的提出是很早之前的事了，自從末世以來，關於人類和喪屍的關系其實沒有過多的探討，大多數人都認為二者之間天然對立，秉持消滅喪屍的信念遇到喪屍就清理掉。但人活於世，哪有絕對的事呢？後來，有一個生物學家提出了不同的觀點，將喪屍和人類進行融合，取二者的精華，我們或許可以得到更完善的喪屍，和更完美的人類。”
李指導回神看了一眼秦瑰的表情，她的神情仍是淡淡的，看不出是否認同，但比之很多聞著色變的人已經好出數倍，他繼續道：“你總結得非常好，變異實驗確實是雙向的。也正如你所言，對喪屍的改造因為無所顧忌，進展很快，實驗進行幾年後我們就獲得了第一個帶有人類特質的變異體喪屍，它不單有簡單的初級欲望，還多了些人的情感，經過馴化可以執行一些簡單的指令。”
“而與此同時，對人的改造就不那麽順利了，不僅沒有足夠的實驗體，最重要的事在進行實驗的時候需要顧及到很多方面，實驗中碰到了很多難題，一次又一次宣告失敗，這麽多年都沒能制造出一個真正可以稱作變異體的人類。”
秦瑰壓低了眉眼，卻還是洩出一抹暗光：“直到你看到了我。”
886瞳孔地震，宿主竟然猜到這一步！
“哈，沒錯。”李指導看著秦瑰就像看著最傑出的一件作品，表情如癡如醉，“你竟然成功了，多年前留下的火種燃起了火苗，你讓我看到了希望。”
秦瑰噙著淡淡的笑意，話題非常跳躍，“烏寰汀是你們的人。”
不是疑問句，在她看到烏寰汀的故事時就確定了這件事。
雖然系統沒有給全關鍵信息，但烏寰汀的關鍵節點都與前一把手有關，他在前一把手倒臺之後的幾年經歷多番變故，成為種植區的老師，這自然沒什麽特別的。
但在他還是巡查隊長的時候做的事可不少，帶著前一把手的實驗結果到處散播，每到一個地方都要留下點“禮物”，水源基地的覆滅跟他有脫不開的關系。
886震驚，故事是怎麽突然發展到這個程度？坐火箭了？
果不其然李指導承認得跟幹脆：“烏寰汀是個很能幹的人，雖然他的想法不夠堅定，還懷抱著一些不切實際的理想，但他確確實實為這項實驗做出了很突出的貢獻——他把你帶來了。”
李指導補全了烏寰汀的故事：“那年，變異實驗有了突破性的進展，我們克服萬難制造出變異藥劑，但缺少實驗對象，春山基地內部鬥爭不斷，沒有安全的實驗環境。當時的滅亡派勢利猖獗，前一把手為了實驗結果不被破壞，就讓烏寰汀帶著研究成果出去了。”
“他不負眾望，用春山的先進技術資料獲得對方基地領導的信任，成功打入各個基地內部，植入變異藥劑。當然了，有條件的情況下，他也會給基地周邊的喪屍植入藥劑。不過這類藥劑終究是合成劑，比不上直接進行嫁接實驗見效快，他沒能等到實驗生效，春山就發生了變故，只能匆匆趕回去。”
“你們根據什麽挑選實驗目標？”秦瑰不著痕跡地深吸了一口氣，原主這個倒黴蛋恐怕到最後都不知道自己真正經歷過什麽。
李指導笑了笑：“對喪屍的選擇條件並不苛刻，只需要沒受傷的實驗體就可以完成植入。但人類的選擇就慎重許多了，首先要明確實驗是通過什麽產生作用。”
“人類通過天賦覺醒異能，成為超能力者，但至今沒人搞清楚何為天賦，不過在對異能的研究中我們獲得了啟發，在對人類的改造中借鑒了異能覺醒的過程，植入的藥劑也是通過異能來表現。
因此選人的首要條件一定要是非異能者。人選上年齡要小，覺醒異能的最佳時期是青少年期，過了這個年齡異能水平會受到限制。且最好選擇親屬中有異能者，這表明實驗對象覺醒異能的概率天然更高。”
所以父母都是超強異能者的井優成了烏寰汀的目標，他到水源基地的時候原主頂多十歲左右，這或許也是原主一直沒能覺醒異能的原因。變異藥劑顯然與覺醒異能有沖突，她體內有了喪屍病毒，再無法覺醒異能。
自此關於原主的秘密全部揭開，原書中的可能出現的隱秘情愫不過是醜陋真相的掩蓋。
“這些年，根據我們安插在各個基地內的眼線回報，有很多喪屍的變異實驗陸續成功，但還沒等把它們接過來就在與人類的戰爭中死去了。而對人的變異實驗全軍覆沒，他們一個個死去，代表我們的實驗一次次失敗。”
秦瑰想到此前春山碰到的意外狀況，大概率就是這些實驗遺珠在外流竄，而春山的高層對著一切心知肚明，只是消滅，卻並不追溯其源頭。
“但是你不同。”李指導越說越狂熱，自從他得到可能有成功實驗體的消息就難耐激動的心情，他語氣漸漸激昂，“你成功了，我的實驗成功了，說明這條路是正確的！”
“正確的？”秦瑰輕聲反問，“你把這一切告訴我，不怕我殺了你報仇嗎？”
帶入原主井優，問出這個問題是很正常的。但秦瑰這麽問不僅是因為原主的遭遇，更是因為這群人喪心病狂。
當時的烏寰汀不止給井優帶去了變異藥劑，也造成了水源基地周邊喪屍的變異，經過數年喪屍完成變異，第一件事就是入侵水源基地，造成一整個基地的覆滅。相似的慘案不知道在多少基地發生過，人類知道喪屍會進化，卻未曾想這進化中還有同類的手筆。
而對於早早種下種子的烏寰汀，這一切的直接兇手，不知他見到秦瑰是何種心情，意外？興奮？惋惜？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秦瑰得知真相的一刻他就進入了黑名單。
“如果你是失敗者，你自然有一百種想殺我的理由。”李指導語氣接近嘆息，目光灼灼地看著秦瑰，“但是你成功了！自從你成功的那一刻你就不再是普通的人類！你擁有了喪屍的特質，你可以無限提高異能的閾值，不用擔心透支而死。喪屍有什麽不好？它們不老不痛——你的未來，近乎於神！”
秦瑰輕嗤一聲，不老不痛，這才是重點！
什麽建立不怕死的敢死隊，什麽不同的入世態度，變異實驗的目標一開始就是為了人類變異，只不過拿變異喪屍當幌子罷了。
末世人們擁有異能，異能越強者壽命也越強，但再強也是會有死去的那一天。可一旦與喪屍融合，人類就打破了異能的上限，就像喪屍進化那樣異能就可以無限升級，擁有無限強的能力，逐步走向類喪屍化，更別說喪屍中還有不死的基因。
對長生的追求，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
從古至今，渺小的人類都想長久存活。
被識破李指導也不遮掩，反而對秦瑰更滿意了：“加入我們，只要搞清楚你成功的秘密，我們就立於不敗之地了。”
秦瑰挑眉反問：“你是哪來的自信認為我會答應？”
“你的實驗還並不完善，否則你應該比現在更強，難道你不想成為首個完美的變異體嗎？”李指導的語氣帶著引誘，恨不得自己就是那個所謂的完美變異體，“你應該早已經發現你的能力超乎常人，你的異能升級更快，你對自然也有著天然的感知，你的五感，你的身體強度，會隨著鍛煉越來越超出普通異能者，到後期你的提高會實現倍增。”
李指導極力勸說秦瑰，秦瑰仍是不為所動，“所以呢？”
他說的一切秦瑰早有感知，也早有猜測，所以在出任務的時候有意保留實力。
“你剛接觸實驗有所顧慮很正常，不用著急做出決定，你先在基地待一段時間，我會帶你深入地了解這個實驗，當然相應地也希望你能提供一些幫助。”李指導把威脅和囚禁說得格外清奇，好似真的邀請秦瑰來做客似的，“相信從你身上得出的數據能讓實驗再次前進一大步。”
這個節骨眼他不可能放自己離開，秦瑰不做無謂的掙紮，只是問道：“其他幾個異能者呢？”
“他們？”提起旁人李指導顯示出驚人的冷漠，“他們沒什麽用了，異能也不夠出眾，勉強有資格成為血包。”
“血包？”秦瑰輕聲重覆這兩個字，聽起來天然帶著邪惡的意味。
李指導對她事無巨細地解釋：“為實驗提供異能數據資料的人。”
那麽多變異喪屍的基因不可能可著一個人薅，他們的實驗需要儲存很多異能者為變異喪屍提供人類的基因庫。
失蹤的那一隊巡查隊員，恐怕也都做了血包。
李指導仿佛看懂了她想什麽，不由得出聲誇讚：“你真的很聰明，由你做第一個實驗體是我的榮幸。”
李指導對變異實驗有種令人恐懼的狂熱，連同這種極端的愛投射到秦瑰身上，秦瑰每每對到他的眼神都起一層雞皮疙瘩。
太邪典了。
不過這種情緒也能提供便利，秦瑰直接談條件：“希望我在這裏期間能看到他們安然無恙。”
李指導聽懂她的言下之意，有這幾個人在秦瑰投鼠忌器會老老實實在基地待著，他略感意外地感嘆：“沒想到你這麽善良。”
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不像在誇人，但這個條件對他很合理，用幾個小蟲子就能換取秦瑰的承諾，何樂而不為。
李指導給出了自己的承諾：“當然了，畢竟是你的隊員，我們只請他們幫一點小忙，不會威脅到他們的人身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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