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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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江三玖與佟嬰爭賞一事傳到了衛溍耳中。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他還不知那個小丫頭叫什麽。
不過，他沒把小丫頭的救命之恩放在心上，也無所謂她是何人。
只是，接連兩日，府中無事，卻在第三日時，有人來報，說：“城主大人，佟嬰美人被一個婢子辱罵了。”
衛溍透過半開的窗，望向窗外的小竹，輕嗤了一聲。
總有人，自作聰明。
美人與婢女爭賞本不必傳到他耳中，就是容叔安插在佟嬰身邊的雲霞也未稟報一字。
卻不想，這等小事進了他的耳。
而今日，又有人早早來報，看來，小丫頭真是惹到人了。
他輕掃衣襟，隨意道：“哦？哪個婢子如此大膽？隨我去看看吧。”
來人也沒想到衛溍竟會直接起身，原以為他還需多費些口舌呢。
他眼中閃過一抹精光，躬身應是，在外候著衛溍時，摸了摸腰間的荷包。
嘖，佟嬰美人不愧是佟氏之女，果然大方！
*
魏青禾的春心苑與佟嬰的半月苑相隔不遠。
江三玖正和佟嬰對峙。
她目光落在佟嬰耳朵上戴的雕花玉耳珰，撇了撇嘴，“堂堂的佟氏之女，竟然私藏別人的東西，真是不要臉！”
佟嬰眸光一沈，“江三玖，你可莫要胡言亂語，這等汙蔑之言，便是掌你的嘴也不為過。”
江三玖才不怕，她這兩日都未曾出春心苑一步，今日月善堂來了新衣裳，她才想著要給美人取來，等美人從魏府回來，便可以著新裝了。
不想路上正好碰到了雲霞，她本還納悶今日怎麽不是落雲來取東西，就聽黃鶯美人的婢女芷然問：“今日怎是雲霞姐姐來了？”
“落雲姐姐伴著美人畫小像呢。”雲霞說這話時，不自覺帶了些委屈，又嘆道：“哎，我不比落雲姐姐，落雲姐姐是美人從佟家帶來的，兩人素來親近，我自是無人管了。”
芷然掩唇一笑，“雲霞姐姐跟著佟嬰美人，是大好的前途，城主大人都誇讚佟嬰美人如花嬌嫩。”
“雖則如此，我家美人卻還是比不得魏家那個，你不知道……”雲霞看了看四周，拉過芷然，低聲道：“城主給的賞賜，魏家那個比我家美人得的多，婢子來送賞賜時，不小心把魏家的拿了過來，想要再拿去春心苑，我家美人氣不過，就給攔下了。”
“啊！這……”
“現下美人戴著的雕花玉耳珰便應是魏家的，她著人為她畫小像，就是為了畫下那耳珰！”
江三玖沒刻意藏著自己，只是柱子寬大，將她身影掩住了。
雲霞與芷然都沒看到她，雲霞又自顧說著，說那耳珰晶瑩剔透，上面的雕花栩栩如生。
江三玖哪裏還能忍住，大步跨出去，一把扯住雲霞，拉她來找佟嬰對峙。
正巧佟嬰畫好了小象，心情甚好地從院中出來。
兩人就這麽撞上了。
雲霞自知惹了禍，咬著下唇，退到佟嬰身後。
佟嬰倒是沒在意她，只看著江三玖。
此刻。
江三玖伸手指向雲霞，說道：“我親耳聽到雲霞所說，哪會有假？就是你將錯拿的賞賜私藏了下來！”
她咬了咬牙，又冷笑道：“你還不是天妃娘娘呢，就開始搶人家東西了，你私藏了別人的東西，就是不對！”
“江三玖，你還真是不懂尊卑啊！”佟嬰捏緊團扇，冷眸而視：“下賤人，果然是下賤人！”
江三玖兩只手隱在袖子裏，發上的流蘇隨風打著轉兒，緊緊盯著佟嬰，卻沒有再氣怒，只是道：“佟嬰美人說得對，我是下賤人，可我也知不是自己的東西不能拿。”
她伸出手，手心白皙滑嫩，陽光灑下來，泛著一層朦朧的微光。
她說：“請佟嬰美人把雕花玉耳珰還回來。”
……
城主府外。
日光正好，仰見雲中，偶有燕雀三兩只。
魏青禾在家中待了兩日，今晨一早便催著要回天虞城。
魏二哥性子憊懶，上次在城主府中，也沒得多少禮遇，自是心中煩悶，也就不想再送魏青禾回來。
這護送一事，便落在了魏家三公子身上。
魏三哥是二房的嫡子，比魏青禾年長兩歲。
“此次一別，怕是許久不能再見了。”
魏氏家風嚴謹，便是門內子女也不可過多接觸，更何況，魏青禾是大房嫡長女，一出生，便是將家族榮寵系於一身的。
兩人偶有佳節時，才能相見，後來因一人，兩人才接觸多了些。
“怎的這般急著回天虞城？”魏三哥又多問了一嘴。
魏青禾知家中子弟多溫良有餘而氣韻不足，但唯有眼前這位三哥可堪重用。
若是三哥入了仕途，魏家方能再次扶搖直上。
“三哥，我擔心她。”
這個“她”，魏三哥知道是何人。
那個不合規矩進府的小丫頭——江三玖。
他輕笑了一聲：“城主大人怎會為了一個小丫頭而落你魏氏女的面子？”
“雖說如此，但今晨起來，心中便惶惶不安，恐有事發生。”她揉了揉發疼的額角，然後擡眸道：“三哥，我托你的事，千萬別忘了。”
魏氏中人，能幫她此事的唯有三哥。
魏三哥點了點頭，“放心吧，不過找一兩個人而已，可是……青禾，一個小丫頭罷了，值得你這般上心？”
魏青禾聞言一頓，隨即展顏一笑：“三哥，有些時候，看到一個人，總會覺得相見恨晚的。”
她又擡頭，看了眼天邊的燕雀，緩聲道：“而有些時候，你也總會那樣羨慕一個人。”
魏三哥不懂，但這一日的魏青禾，他從未忘記過，甚至，她說的話，本以為不曾留意，卻還是清晰地印在了心頭。
直到後來，他見到青禾口中的小丫頭。
才明白，青禾所言為何。
但此時魏三哥只是搖頭一笑，並不以為意，見到了府門口，他從袖中掏出一封信，上面並無字。
“他給你的。”魏三哥輕聲道。
魏青禾看著那信，眸光微閃，半晌，她推開那信道：“不必了，三哥。”
“三哥”落下時，她的眼中有淚珠閃過，唇角卻還是漾著笑意。
魏三哥看著她的笑，皺了下眉，嘆了一聲道：“不想笑，就別笑了，青禾。”
“嗯。”她咬著下唇，應了一聲。
魏青禾同魏三哥又說了幾句，便相互道禮，魏三哥要回祁連鎮，她要回城主府。
青禾剛踏出一步，就見府裏走出幾個婢女。
婢女們見到她，不由一驚，你拉我，我扯著你，就要避開她走。
魏青禾有些疑惑，給陽春使了個眼色，陽春忙上前攔住，“諸位姐姐急什麽啊？府中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幾個婢女暗自叫苦，對視一眼，都不敢開口。
魏青禾似想到什麽，猛地上前，“可是三玖出了事？”
一個黃衣婢女聞言，訝異地看著她，不知她怎麽猜到的。
魏青禾見她這神態，有什麽不知的，腳下一轉，就要往府裏去。
身後的黃衣婢女嚷嚷著：“青禾美人，你還是莫要多管了，城主都去了！那江三玖……”
“城主？”
魏青禾回過神望著她，臉色發白，額角疼得愈發厲害，再也忍不住地急急往門裏跑去。
“青禾，慢點兒！”魏三哥看她險些絆倒，揚聲喊道。
待見到她和陽春的身影消失，他晃了晃手中的信，無聲地嘆息。
隨後，他仰頭望著白雲，輕聲呢喃：“相見恨晚嗎？”
*
衛溍到時，並未上前，只是隱在低矮小樹後，看著熱鬧。
而佟嬰卻是瞥到了衛溍的身影，沒想到，城主比她想象中來得更早些。
她唇角微勾，看向江三玖，“不還又如何？”
“真不要臉！”江三玖小聲嘀咕了一句，隨即揚著脖子，大聲道：“那我便搶！”
“呵！沒有禮教的賤婢，我是堂堂美人，你算什麽東西？若你給我跪下磕頭賠禮，便饒你這次！”
江三玖氣笑了，嘲弄道：“你現在也不過是個美人，又不是天妃娘娘，更何況，我的主子是魏青禾，還輪不到你讓我跪！”
“啪！”她的話音一落，臉上被打了一巴掌。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來人，來人額上沁珠，眉間貼著的花瓣翡翠微微翹起，發上的簪歪斜下墜。
江三玖的臉疼得發熱，看著魏青禾，眼睛一酸。
“怎可如此放肆？”魏青禾看著她含著淚珠的眼，紅唇微微發抖，卻還是沈沈出聲。
城主就在不遠處看著，她不用多想，也知此事是三玖入了佟嬰設的套。
佟嬰故意將城主叫來，就是為了讓城主看到三玖不懂尊卑禮數，佟嬰是佟氏之女，城主自不會問緣由，再加上三玖本就不合規矩進來，城主只會為全佟嬰的面子，把三玖打發出府。
她……不能讓三玖被趕出城主府。
“青禾……”江三玖摸著左臉，喃喃喚著。
“住口！”聽見她喚自己名姓，魏青禾急急打斷，額角疼得難忍，她還是強撐著，側身對佟嬰道：“佟嬰美人見諒，是我沒管教好，沖撞了佟嬰美人，我日後定會對她嚴加看管。”
佟嬰看著眼前這個無論何時都高貴的魏青禾，手指用力捏緊團扇，指尖泛白。
她千算萬算，沒料到魏青禾竟回來得這麽及時！
她看了眼遠處，見城主一見魏青禾打了江三玖一耳光，眉頭只一揚，便起身走了，似不會再管江三玖以下犯上之事了。
果然，只要有魏青禾在，她佟嬰永遠都要低一頭！
她心中暗恨，竟然就這樣便宜了江三玖？
佟嬰氣極反笑，她耳上的雕花玉耳珰前後搖晃，花瓣層層，繁覆而招展。
“既是青禾美人為她求情，那此事便罷了。”她頓了頓，又看向江三玖，然後隨意地撫過耳珰，“小丫頭不懂事倒無妨，只是，小丫頭跟著青禾美人你，卻不能沒甚眼色啊！”
說到此處，佟嬰湊近江三玖半步，在她耳邊輕聲道：“江三玖，你真蠢，我佟氏難道還買不起一對雕花玉耳珰嗎？”
直到此時，江三玖才明白，這是一個為她而設的局。
她擡眸看著佟嬰，只見她的紅唇一張一合。
“我還以為魏青禾對你有多好，如今看來……”
“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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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三玖與佟嬰爭賞一事傳到了衛溍耳中。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他還不知那個小丫頭叫什麽。
不過，他沒把小丫頭的救命之恩放在心上，也無所謂她是何人。
只是，接連兩日，府中無事，卻在第三日時，有人來報，說：“城主大人，佟嬰美人被一個婢子辱罵了。”
衛溍透過半開的窗，望向窗外的小竹，輕嗤了一聲。
總有人，自作聰明。
美人與婢女爭賞本不必傳到他耳中，就是容叔安插在佟嬰身邊的雲霞也未稟報一字。
卻不想，這等小事進了他的耳。
而今日，又有人早早來報，看來，小丫頭真是惹到人了。
他輕掃衣襟，隨意道：“哦？哪個婢子如此大膽？隨我去看看吧。”
來人也沒想到衛溍竟會直接起身，原以為他還需多費些口舌呢。
他眼中閃過一抹精光，躬身應是，在外候著衛溍時，摸了摸腰間的荷包。
嘖，佟嬰美人不愧是佟氏之女，果然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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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青禾的春心苑與佟嬰的半月苑相隔不遠。
江三玖正和佟嬰對峙。
她目光落在佟嬰耳朵上戴的雕花玉耳珰，撇了撇嘴，“堂堂的佟氏之女，竟然私藏別人的東西，真是不要臉！”
佟嬰眸光一沈，“江三玖，你可莫要胡言亂語，這等汙蔑之言，便是掌你的嘴也不為過。”
江三玖才不怕，她這兩日都未曾出春心苑一步，今日月善堂來了新衣裳，她才想著要給美人取來，等美人從魏府回來，便可以著新裝了。
不想路上正好碰到了雲霞，她本還納悶今日怎麽不是落雲來取東西，就聽黃鶯美人的婢女芷然問：“今日怎是雲霞姐姐來了？”
“落雲姐姐伴著美人畫小像呢。”雲霞說這話時，不自覺帶了些委屈，又嘆道：“哎，我不比落雲姐姐，落雲姐姐是美人從佟家帶來的，兩人素來親近，我自是無人管了。”
芷然掩唇一笑，“雲霞姐姐跟著佟嬰美人，是大好的前途，城主大人都誇讚佟嬰美人如花嬌嫩。”
“雖則如此，我家美人卻還是比不得魏家那個，你不知道……”雲霞看了看四周，拉過芷然，低聲道：“城主給的賞賜，魏家那個比我家美人得的多，婢子來送賞賜時，不小心把魏家的拿了過來，想要再拿去春心苑，我家美人氣不過，就給攔下了。”
“啊！這……”
“現下美人戴著的雕花玉耳珰便應是魏家的，她著人為她畫小像，就是為了畫下那耳珰！”
江三玖沒刻意藏著自己，只是柱子寬大，將她身影掩住了。
雲霞與芷然都沒看到她，雲霞又自顧說著，說那耳珰晶瑩剔透，上面的雕花栩栩如生。
江三玖哪裏還能忍住，大步跨出去，一把扯住雲霞，拉她來找佟嬰對峙。
正巧佟嬰畫好了小象，心情甚好地從院中出來。
兩人就這麽撞上了。
雲霞自知惹了禍，咬著下唇，退到佟嬰身後。
佟嬰倒是沒在意她，只看著江三玖。
此刻。
江三玖伸手指向雲霞，說道：“我親耳聽到雲霞所說，哪會有假？就是你將錯拿的賞賜私藏了下來！”
她咬了咬牙，又冷笑道：“你還不是天妃娘娘呢，就開始搶人家東西了，你私藏了別人的東西，就是不對！”
“江三玖，你還真是不懂尊卑啊！”佟嬰捏緊團扇，冷眸而視：“下賤人，果然是下賤人！”
江三玖兩只手隱在袖子裏，發上的流蘇隨風打著轉兒，緊緊盯著佟嬰，卻沒有再氣怒，只是道：“佟嬰美人說得對，我是下賤人，可我也知不是自己的東西不能拿。”
她伸出手，手心白皙滑嫩，陽光灑下來，泛著一層朦朧的微光。
她說：“請佟嬰美人把雕花玉耳珰還回來。”
……
城主府外。
日光正好，仰見雲中，偶有燕雀三兩只。
魏青禾在家中待了兩日，今晨一早便催著要回天虞城。
魏二哥性子憊懶，上次在城主府中，也沒得多少禮遇，自是心中煩悶，也就不想再送魏青禾回來。
這護送一事，便落在了魏家三公子身上。
魏三哥是二房的嫡子，比魏青禾年長兩歲。
“此次一別，怕是許久不能再見了。”
魏氏家風嚴謹，便是門內子女也不可過多接觸，更何況，魏青禾是大房嫡長女，一出生，便是將家族榮寵系於一身的。
兩人偶有佳節時，才能相見，後來因一人，兩人才接觸多了些。
“怎的這般急著回天虞城？”魏三哥又多問了一嘴。
魏青禾知家中子弟多溫良有餘而氣韻不足，但唯有眼前這位三哥可堪重用。
若是三哥入了仕途，魏家方能再次扶搖直上。
“三哥，我擔心她。”
這個“她”，魏三哥知道是何人。
那個不合規矩進府的小丫頭——江三玖。
他輕笑了一聲：“城主大人怎會為了一個小丫頭而落你魏氏女的面子？”
“雖說如此，但今晨起來，心中便惶惶不安，恐有事發生。”她揉了揉發疼的額角，然後擡眸道：“三哥，我托你的事，千萬別忘了。”
魏氏中人，能幫她此事的唯有三哥。
魏三哥點了點頭，“放心吧，不過找一兩個人而已，可是……青禾，一個小丫頭罷了，值得你這般上心？”
魏青禾聞言一頓，隨即展顏一笑：“三哥，有些時候，看到一個人，總會覺得相見恨晚的。”
她又擡頭，看了眼天邊的燕雀，緩聲道：“而有些時候，你也總會那樣羨慕一個人。”
魏三哥不懂，但這一日的魏青禾，他從未忘記過，甚至，她說的話，本以為不曾留意，卻還是清晰地印在了心頭。
直到後來，他見到青禾口中的小丫頭。
才明白，青禾所言為何。
但此時魏三哥只是搖頭一笑，並不以為意，見到了府門口，他從袖中掏出一封信，上面並無字。
“他給你的。”魏三哥輕聲道。
魏青禾看著那信，眸光微閃，半晌，她推開那信道：“不必了，三哥。”
“三哥”落下時，她的眼中有淚珠閃過，唇角卻還是漾著笑意。
魏三哥看著她的笑，皺了下眉，嘆了一聲道：“不想笑，就別笑了，青禾。”
“嗯。”她咬著下唇，應了一聲。
魏青禾同魏三哥又說了幾句，便相互道禮，魏三哥要回祁連鎮，她要回城主府。
青禾剛踏出一步，就見府裏走出幾個婢女。
婢女們見到她，不由一驚，你拉我，我扯著你，就要避開她走。
魏青禾有些疑惑，給陽春使了個眼色，陽春忙上前攔住，“諸位姐姐急什麽啊？府中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幾個婢女暗自叫苦，對視一眼，都不敢開口。
魏青禾似想到什麽，猛地上前，“可是三玖出了事？”
一個黃衣婢女聞言，訝異地看著她，不知她怎麽猜到的。
魏青禾見她這神態，有什麽不知的，腳下一轉，就要往府裏去。
身後的黃衣婢女嚷嚷著：“青禾美人，你還是莫要多管了，城主都去了！那江三玖……”
“城主？”
魏青禾回過神望著她，臉色發白，額角疼得愈發厲害，再也忍不住地急急往門裏跑去。
“青禾，慢點兒！”魏三哥看她險些絆倒，揚聲喊道。
待見到她和陽春的身影消失，他晃了晃手中的信，無聲地嘆息。
隨後，他仰頭望著白雲，輕聲呢喃：“相見恨晚嗎？”
*
衛溍到時，並未上前，只是隱在低矮小樹後，看著熱鬧。
而佟嬰卻是瞥到了衛溍的身影，沒想到，城主比她想象中來得更早些。
她唇角微勾，看向江三玖，“不還又如何？”
“真不要臉！”江三玖小聲嘀咕了一句，隨即揚著脖子，大聲道：“那我便搶！”
“呵！沒有禮教的賤婢，我是堂堂美人，你算什麽東西？若你給我跪下磕頭賠禮，便饒你這次！”
江三玖氣笑了，嘲弄道：“你現在也不過是個美人，又不是天妃娘娘，更何況，我的主子是魏青禾，還輪不到你讓我跪！”
“啪！”她的話音一落，臉上被打了一巴掌。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來人，來人額上沁珠，眉間貼著的花瓣翡翠微微翹起，發上的簪歪斜下墜。
江三玖的臉疼得發熱，看著魏青禾，眼睛一酸。
“怎可如此放肆？”魏青禾看著她含著淚珠的眼，紅唇微微發抖，卻還是沈沈出聲。
城主就在不遠處看著，她不用多想，也知此事是三玖入了佟嬰設的套。
佟嬰故意將城主叫來，就是為了讓城主看到三玖不懂尊卑禮數，佟嬰是佟氏之女，城主自不會問緣由，再加上三玖本就不合規矩進來，城主只會為全佟嬰的面子，把三玖打發出府。
她……不能讓三玖被趕出城主府。
“青禾……”江三玖摸著左臉，喃喃喚著。
“住口！”聽見她喚自己名姓，魏青禾急急打斷，額角疼得難忍，她還是強撐著，側身對佟嬰道：“佟嬰美人見諒，是我沒管教好，沖撞了佟嬰美人，我日後定會對她嚴加看管。”
佟嬰看著眼前這個無論何時都高貴的魏青禾，手指用力捏緊團扇，指尖泛白。
她千算萬算，沒料到魏青禾竟回來得這麽及時！
她看了眼遠處，見城主一見魏青禾打了江三玖一耳光，眉頭只一揚，便起身走了，似不會再管江三玖以下犯上之事了。
果然，只要有魏青禾在，她佟嬰永遠都要低一頭！
她心中暗恨，竟然就這樣便宜了江三玖？
佟嬰氣極反笑，她耳上的雕花玉耳珰前後搖晃，花瓣層層，繁覆而招展。
“既是青禾美人為她求情，那此事便罷了。”她頓了頓，又看向江三玖，然後隨意地撫過耳珰，“小丫頭不懂事倒無妨，只是，小丫頭跟著青禾美人你，卻不能沒甚眼色啊！”
說到此處，佟嬰湊近江三玖半步，在她耳邊輕聲道：“江三玖，你真蠢，我佟氏難道還買不起一對雕花玉耳珰嗎？”
直到此時，江三玖才明白，這是一個為她而設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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