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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後遺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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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後遺癥

夜間,小朋友一直不肯睡,林以微抱著她哄了好久。

今天玩了一天了,居然還這麽興奮呢。

林以微將手伸過去,戳了戳她的小鼻子,她咯咯地笑著,軟糯糯的小手握住了她的手指頭。

林斜從畫廊回來,推門而出,帶著幾分冷冽的春寒,她連忙說:“快關上門,別讓冷風吹了她。”

林斜帶上門,走了過來:“這麽晚了還沒睡?”

“是啊,怎麽哄都不肯睡。”

“粑粑、粑粑……”她搖著林以微的手,迫切地叫著這兩個字。

“爸爸不在這裏呀,聽話,先乖乖睡覺,下次……”顧及身邊人,林以微略有遲疑,但還是小朋友耳邊說,“下次,我帶你去找爸爸好不好。”

“粑粑……”她還是固執地搖著林以微得手,“要粑粑。”

林斜伸出手,溫柔地笑著:“讓舅舅抱一下?”

“來,給舅舅哄一下。”林以微將小孩遞給了林斜。

沒成想,離開了媽媽的懷抱,看著面前這男人陌生的臉龐,嗅著他身上陌生的氣息,小朋友立刻敏感地變了臉,放聲大哭起來。

林斜輕輕地搖著,拿起白熊布偶玩具:“看,大熊來了,讓大熊陪你睡覺覺好嗎。”

“粑粑……粑粑……”

小朋友好像生氣了似的,一把拍開了小兔子,抽抽噎噎地說,“要粑粑!”

“小雪花,你再這樣胡鬧,媽媽要生氣了。”

林以微板著臉,嚴肅地說,“生氣就不理你了。”

小朋友撇著嘴,眼底含著淚,委屈巴巴地看著林以微。

“都說了現在爸爸不在,你還鬧著要爸爸,不是乖小孩!”

也許她聽不懂林以微的話,但她能感受到林以微的情緒,知道她生氣了。

“嚒嚒。”她伸手去抱她。

林以微心都化了,抱起了小朋友,她摟著媽媽的頸子一個勁兒撒嬌,“嚒嚒。”

“好了,媽媽不生氣了。”

終於,她哄著她睡下了,小朋友紅著眼睛,淚眼惺忪地看著她。

“乖了,睡覺覺。”

“狗狗。”她說。

林以微趕緊從玩具箱裏翻出她爸送她的小狗布偶,遞到了小朋友手邊,她抱住小狗,貼在自己胖乎乎的腮幫子旁,閉上眼,囈語般喃著:“粑粑……”

林斜問她:“她今晚一直在鬧嗎?你哄了她一整晚?”

“嗯,不知道抽了什麽風,莫名其妙要找起爸爸來。”林以微語氣無奈。

“或許,孩子還小,她需要一個爸爸提供安全感。”林斜不動聲色地試探著,“而不是一個舅舅。”

林以微聽懂了他話裏的意味,也明白他的暗示。

他希望他們的關系更進一步。

本該如此。

他們青梅竹馬,彼此心悅,早就該在一起了。

如果沒有發生那麽多事。

林斜受了這麽多折磨,她不能背棄他,只是……

“哥,她有自己的爸爸,謝薄為了這個孩子放棄了他曾經認為重要的一切,我不會把他僅有的父親的身份也剝奪。”林以微語氣斬釘截鐵。

看出了她的堅持,林斜沈默幾秒,點頭說:“明白,是我考慮不周,以後我不會再說這種話。以後我們也可以一起照顧小雪花,只要孩子開心,比什麽都重要。”

林以微輕微地點了點頭。

林斜拿起小白熊玩偶,輕輕擱在了嬰兒床角落裏。

小女孩側身抱著小狗玩偶不撒手,根本不喜歡身後的小白熊玩偶,碰都不碰一下。

林以微看著那個可愛的小白熊,孤孤單單地躺在嬰兒車的角落裏,心裏添了些難過。

那個白熊……曾陪伴了她一整個孤獨寂寥的童年和雨季綿延的青春期。

……

林以微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

她和林斜,可能只是因為還沒能從兄妹中轉化過來,才會別扭。

相信時間會改變這一切,愛情是這個世界上保質期最短暫的東西,若不是性的吸引,林以微肯定早就對他無感了。

一定是這樣。

所以,只要下定決心不見他,不要被潘多拉的魔盒所引誘,就能忘記他。

臨睡前,林以微刷了會兒朋友圈。

朋友圈最新一條狀態來自易施齊,他拍下的一張膝蓋受傷包紮的照片,配了文字——

“事實證明,骨頭再硬,該折還得折,是不是?@thin。”

林以微呼吸一滯,放大了那張照片。

照片拍得很隨意,圖中間橫著一條打了石膏的大長腿,工裝褲挽起來,看著臟兮兮的。

她放大了圖片,試圖從石膏紗布的厚度判斷出他受傷程度。

怎麽會這樣,是出車禍了嗎?還是修車的時候發生了意外?骨折嗎,疼不疼啊……

林以微退出朋友圈,戳開易施齊的對話框,打字向他詢問謝薄傷勢。

一連發了好幾條問題出去,又一一撤回了,扔了手機,用枕頭蒙住了頭。

管他做什麽。

……

半小時後,林以微裹著風衣走出了香山別墅,怕被林斜聽到動靜所以沒開車,走到路邊攔了一輛出租。

出租車直奔DS俱樂部,下車的時候,已過淩晨,倒春寒的空氣濕潤陰冷。

馬路對面,DS俱樂部亮著燈光,沒一會兒,燈光熄滅了,黎渡扶著謝薄走出來,關了店門。

謝薄確實受傷了,左腿纏著石膏繃帶,單腿勉力支撐著,跟黎渡兩人緩慢地朝著街盡頭地下通道走去。

林以微好奇地跟了上去。

地下通道兩邊有紋身美甲和手機貼膜的小店,每間店面積不超過十平方,如格子間一般,售賣著瑣瑣屑屑的小玩意兒。

在錯綜覆雜的地下街區七拐八繞走了一段時間,謝薄和黎渡走進了一間無窗的地下室。

林以微沒太敢靠近,但她看到墻壁上印滿了黑色的招租小廣告,這種地下室單間房租不過兩三百一個月。

拉蒙公寓被抵押了,他連住的地方都沒了。

平時連家務都不做的大少爺,能住得慣這地方嗎。

不過,這有什麽,當初她和林斜落魄的時候,比這更差的房子都住過。

林以微雙手插兜,背靠著墻壁,呼出一口氣,放空了腦子。

看到了,也就安心了。

人沒死就行。

林以微冷靜片刻,轉身離開,“吱呀”一聲,生銹的鐵門被打開,穿著賽車外套的黎渡走出來,看到林以微,驚訝地喊了聲:“呀,微微來了!怎麽找到這地方了?”

林以微慌忙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讓他別這麽大聲!

黎渡了然一笑,點頭說:“噢!不讓他知道是吧!我懂我懂!”

林以微:“……”

哥,你這大嗓門,百米外都聽到了好嗎。

她嘆了口氣,不再遮掩躲藏:“我看到易施齊朋友圈,他怎麽受傷了?”

“還不是池西城那混蛋,還有你……”

“阿渡。”房間裏傳來謝薄低沈的嗓音,打斷了他。

“池西城?”聽到這名字,林以微皺眉,“你們又惹池西城了?”

“這次不是我們招惹他!以前薄爺為了你、得罪了池西城多少次,他懷恨在心,這不是看著薄爺失了勢,過來找茬嗎。但最可恨的還不是他,真正落井下石的……”

話音未落,謝薄撐著一條腿走出來:“你話太多了。”

“怎麽不能說嘛。”黎渡揉了揉鼻子,他鼻子上還貼了個創可貼,委委屈屈的樣子儼然小媳婦似的,“算了不說了,我回去了。”

林以微望著他的腿,他也看著她的臉,兩人無聲無息地對視了幾秒鐘。

他對她笑了下:“怎麽跟到這兒了?”

“好奇而已。”

“那你對我未免太好奇。”

“你幾次三番打斷阿渡,除了池西城,還有誰欺負你嗎?”林以微走近了一步。

“算不上欺負,池西城比我更慘。”

耳朵都快讓他撕爛了。

“嘴硬吧你就,哪天沒了命才是……”林以微悶悶地說,“別讓小貓沒爸爸,她很愛你。”

“原來只有她愛我。”

林以微視線下斂,沒應這聲兒。

兩人在門口沈默地站了會兒,穿堂風嗖嗖地吹著,寒意從五臟六腑掠過。

林以微環抱著雙臂,瑟瑟地說:“有點冷。”

“那快回去,我沒事,不用擔心。”

“我沒擔心你!”

謝薄戲謔地笑著:“好好,沒擔心。”

林以微見他沒邀請她進屋的意思,轉身悶悶地離開,走了兩步,看到謝薄撐著粗糙的墻面跟上來:“送你出去打車。”

“都這樣了,送什麽啊,自己好好靜養你這雙腿吧。”

“扶一下。”

謝薄艱難地追上來,結實的手臂搭在了她的肩上,林以微怕他摔跤,慌忙扶住了他。

下一秒,謝薄整個兒地摟住她的肩,環著她,如擁抱般,與她緊緊相貼。

忽然的親密接觸,讓林以微冷冰冰的身體一瞬間熱了起來,燥騰騰的。

“站不穩。”謝薄將大半的力量壓在了她身上,貼著她耳朵,濕熱地呼吸著,“麻煩以以了。”

“你這樣……”林以微臉頰不自然地紅了,嗓音帶了點小嬌柔,“怎麽送嘛。”

“沒事。”

“我扶你回房間。”

“不太方便吧。”

“你是我女兒的爸爸,有什麽不方便的。”

“我房間很小。”

感受到謝薄的抗拒,林以微心裏蠻失落的:“那……送到門口吧。”

林以微扶著他來到門口,想把他推進去,謝薄卻說:“頭暈,好像有點腦震蕩。”

“頭也受傷了嗎。”

“以前的後遺癥。”

慣性使然,林以微被他卷進了漆黑的房間。

他順勢一腳把門帶上,那一腳讓他疼得呲牙,好在黑暗中的女人看不見。

林以微好像撞到什麽了,絆了一跤。

“小心。”男人嗓音溫柔,摟住了她的腰,下一秒,她莫名被他裹挾著……倒在了床上,跌進松軟的被子裏。

“……”

黑暗中,兩個人急促的呼吸交織,濕濕熱熱。

林以微看著近在咫尺、卻又目不可及的他的臉,手緊張地亂摸,摸到了黑暗中釋放的野獸,她嚇得趕緊縮回來。

謝薄牽起了她的手,緩緩落回那裏,林以微甩開,他又固執地牽住,五指穿過她的指縫,緊緊扣住。

另一只手伸到她背後面,熟練地解開了她的胸衣系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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