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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訂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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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訂婚禮

易施齊幫林以微正了骨,右手無礙,左手輕微骨折。

露姨第一時間給林以微打了電話,她才能及時趕到,救下了孩子。

拉蒙公寓,謝薄安排的人和林以微的保鏢全部守在樓下,易施齊給寶寶淤青的額頭塗抹著藥膏,輕輕哄著她:“不哭不哭,再哭就不是小美女啦。”

小朋友抽抽噎噎,撇著嘴,一臉委屈。

謝薄獨自站在陽臺邊講電話,臉色冷沈得可怕。

林以微恨不得自己碰得頭破血流,也不想她的孩子受到一星半點的損傷。

她輕撫著她的額頭,心疼得眼淚直流。

“對不起,是媽媽的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

林以微很久沒有這樣傷心過了,好像伴隨著那個人的死,悲傷這種情緒也逐漸離她遠去。

小雪花讓她幹涸的眼睛重新濕潤。

看到媽媽哭,她就不哭了,伸出小小手給媽媽擦眼淚:“不哭……嚒嚒。”

“媽媽不哭。”林以微用袖子擦掉眼淚,收斂了悲傷。

謝薄打完電話回來,想要抱抱孩子,林以微推開他的手,下一秒,右手氣勢洶洶地甩了他兩巴掌。

劈裏啪啦,比過去任何時候……都更用力。

謝薄硬生生地挨著,沒有躲,臉頰瞬間浮了紅。

“你的未婚妻,欺負我的孩子。”她嗓音帶著難以自控的盛怒,抓起手邊的玻璃杯砸向謝薄,“她差點殺了我的孩子!”

謝薄同樣沒有閃躲,而那玻璃杯,在距離他額頭幾毫米的位置停了下來。

她還是沒忍心……往他腦袋上招呼。

“哎哎!冷靜冷靜!”易施齊連忙上前勸架,奪走了林以微手裏的玻璃杯,“別當著孩子打架啊,真是的。”

果不其然,小朋友一看爸爸媽媽打架,好不容易止住的抽噎,立馬轉為了嚎啕。

林以微轉過身安撫著寶寶:“對不起,嚇到你了。”

“粑粑……嚒嚒……”小朋友抱著林以微,又伸手要謝薄,努力去夠他的臉,“粑粑,痛,吹吹……”

“爸爸不痛,是爸爸該死。”

姑娘淚眼惺忪地推著林以微的手:“不,不……”

她還沒有學會太多詞匯,但是不想要吃飯,或者不想被抱抱的時候,就會推著別人的手說“不”。

她不想爸爸挨打。

林以微的心都要碎了,連忙向她保證:“好,我不打爸爸了,對不起。”

“抱抱。”

她揪住了林以微的袖子,把她拉過來,林以微張開手想要抱她,她卻躲開,只把她的手放到謝薄結實的胳膊上,“抱抱……抱抱……嚒嚒,要抱抱……”

易施齊很有眼色地收拾了桌上的醫藥箱,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林以微大概明白了孩子的意思,看了眼謝薄,謝薄斂著眸子,眼底有愧色,根本不敢和她對視。

這是她第一次在他眼裏看到這樣的神情。

見林以微仍舊無動於衷,孩子急了,急的眼淚又蹦了出來,抽噎著說:“嚒嚒!要抱抱……”

“好好。”

林以微伸手摟住了男人的頸子,下一秒,謝薄緊緊地抱住了她,摟著她纖瘦的腰肢,臉埋進了她的肩膀,用力得肌肉都在顫抖:“對不起,對不起……”

他在她耳邊不斷地道歉,說不出別的話。

“如果孩子死了,你要怎樣。”她在他耳旁切齒地問。

“讓池西語血償。”謝薄斬釘截鐵地說,“然後我下去陪小貓,如果你讓的話……”

林以微狠狠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齒印很深,幾乎見了血。

謝薄閉上眼,更加用力地抱住了她:“林以微,我什麽都不要了,我把一切……都還給你。”

其實,他想說的是……把林斜還給你。

但話到舌尖還是改了字。

“什麽意思?”

“Anita的孩子已經送到她的公寓裏了,並且安排了專人保護,她會為你出庭作證,指認兇手。”

林以微心裏得一塊石頭落了地,松開他:“你剛剛打電話是在安排這件事?”

謝薄搖頭:“不止這件事。”

“那……”

“你說過,你想要她付出代價,萬箭穿心。”

謝薄黑眸籠罩著暗沈沈的黑霧,每一個字都像是被刀刃削出來的,“這把箭,由我來捅。”

沒有什麽傷害,比被至愛之人的背刺來得更加痛苦了。

有時候死亡是仁慈,活著才是地獄。

林以微看著謝薄,倏而,嘴角提了提:“那麽,我就看薄爺怎麽唱這一出大戲了。”

……

是夜,謝薄走進了池西語的房間。

漆黑一片。

他按下墻上的壁燈開關,哢噠,冷色調的白光投影在了墻上,照著床頭那個瑟瑟發抖的女人。

池西語抱著膝蓋,身上裹著被子,顫抖著,還以為警察來抓她了。

看到進來的人是謝薄,池西語眼淚滾了出來。

“你……你……”

謝薄走了進來,站在床頭,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冷白的光投在他鋒利的臉上,眸光鎮定又平靜。

池西語一直都覺得他很遙遠,哪怕這樣近在咫尺的距離,她都看不清他。

他的眼裏永遠迷霧重重。

“謝薄……”她嗓音顫抖,是真的感覺到了害怕。

倏而,男人的手落在了她肩上:“西西,別怕,孩子沒死。”

池西語癱軟在了床上,松了一口氣。

慶幸的是沒有殺人,不用坐牢了。

可是……

她哀怨地望著他:“那就是你的孩子,你為什麽要騙我,我在窗戶邊看到林以微了。我那麽愛你,你為什麽要騙我?”

謝薄的手驀地收了回去,肩頭一松,她的心也跟著懸空了。

男人收斂了溫柔,臉色變得冷淡。

池西語慌了,抓住了他的袖子:“謝薄……”

“還要我怎麽解釋,那個孩子名叫冷珍珠,是林以微的妹妹。”

“可外面的人說……”

“你相信外面的人,也不信我?就這樣……你還口口聲聲說愛我?”

“不是的!”池西語慌忙解釋,“我當然相信你,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我錯了,對不起嘛,是我誤會了,你怎麽會有孩子呢。”

倏而,他輕輕呼出一口氣,攬著她顫抖的肩,將她摁入懷中,眸底是一片悲憫:“還能怎麽說,我對你的心,你一點也看不見。”

“對不起,以後我再也不會吃這種醋了。”池西語連聲道歉,“你不要取消婚約,好不好。”

“能保證嗎?”

“嗯,我保證!我會乖乖的!再也不找林以微的麻煩了。”

謝薄粗礪的指腹捏著她的臉,她擡起頭,耽溺在他深不見底的眼神中。

只要聯姻順利進行,只要能擁有他,池西語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謝薄卻忽然說:“我註意到露臺有一個監控攝像頭。”

“嗯,是有一個。”

“西西,今天的事情不能有更多人知道,否則你會有法律風險。”

池西語驚慌地說:“可那孩子沒有死啊!”

“這是謀殺未遂。”

“那……那要怎麽辦?”

“家裏的傭人你自己打點,但攝像頭錄下的內容,不能傳出去,包括你爸爸,都不要知道為好。”

“那個攝像頭錄下來的資料,在我爸的電腦上,他還沒回來。”池西語看了看手機時間,“他快下班了!”

“最好在他回來之前,刪除掉。”

“我帶你去過去!”

池西語拉著謝薄的手,帶他來到了池右淮的書房。

池家原本是不裝監控的,但經過那一次林斜轉移的事件之後,家裏空曠的露臺和花園都安裝了監控,謹防有什麽人混進來。

池西語知道池右淮電腦的密碼,順利登陸了進去:“我不知道監控視頻在哪個文件夾裏,可能需要你找一找。”

她將電腦讓給了謝薄,這時,有傭人站在門口,擔憂地望著她:“池小姐,池總說他的書房……外人不能進來。”

“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池西語本來就煩躁,沖傭人大發雷霆,“我是外人嗎!謝薄是外人嗎?”

傭人噤聲,訕訕地離開了。

謝薄對她說:“我建議你現在立刻去打點家裏的傭人,尤其是剛剛那位,在你爸爸回來之前,讓他們統統閉嘴。”

“你說得對!不能讓我爸知道今天的事,他會打死我的!”

池西語忙不疊地走出了書房。

謝薄從上衣口袋裏摸出U盤,連接了電腦,輕而易舉找到了露臺那段監控視頻資料,拷貝進了U盤裏,點擊刪除底片。

關機之前,謝薄看到了池右淮電腦硬盤上的加密文件。

沈思片刻,謝薄嘗試輸入了剛剛默記的池西語開機密碼,居然打開了文件,裏面是池氏集團的年度財務報表。

謝薄點擊鼠標,將這份文件拷貝了下來。

做完這一切,他走出了池右淮的書房,池西語送他出門,門口,她小聲告訴他:“我給他們每人轉了一大筆錢,他們不會告密的,除非不想在我家幹了。”

謝薄輕撫著她柔順的發絲,眼底帶了點憐憫。

真是個蠢貨。

“謝薄,你說我們的訂婚禮,會如期進行嗎?我好擔心。”

“只要你乖一點,就沒什麽可擔心的。”

池西語摟住了他勁瘦緊實的腰:“謝薄,我愛你,從現在開始,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謝薄嘴角提了提:“我很榮幸,成為這樣的人。”

池西語感受到了他今晚的溫柔。

可在這茫茫夜色裏,這溫柔……卻如逐漸收緊的蟒,一點一點將她纏繞,絞殺。

……

月初,池西語和謝薄的訂婚典禮,在鹿山郊野的六星級瑪利亞大酒店舉辦。

這酒店雖然偏遠,但青山綠水環繞,空氣清新,環境優美。

酒店大草坪修建了一座純白夢幻的幻影教堂,拍照特別出片兒,所以池西語執意要將訂婚禮選定在這座酒店舉辦。

典禮舉辦的前幾個小時,還有人在忙碌布置著白玫瑰花徑。因為這場訂婚禮提前了又提前,一切都是如此倉促。

賓客方面,池右淮將大半個青港市商界的重要人士及合作夥伴邀請了過來,必不可少的還有青港市的幾家主流媒體,全程跟拍報道這一場盛大的世紀訂婚禮。

池右淮有意將聲勢鬧大,讓所有人看到,池家和謝家的結盟不會受到任何外來集團的沖擊,堅如磐石,穩如泰山。

化妝間裏,十來個化妝師和婚紗設計師圍著池西語打轉,忙得不亦樂乎。

池西語對旁人抱怨婚紗不是定制的,抱怨這場婚禮辦得如何倉促,各方面都不盡如人意。

註意到身旁一言未發的謝薄,池西語擔憂地說:“謝薄,這套婚紗一點都不好看,等會兒拍照怎麽辦呢。”

謝薄沒有評價這套婚紗,問道:“對你而言,婚紗是今天最重要的事情嗎?”

這是第一次,或許也是最後一次,他提起了一絲半點兒的興趣,去審視這位愛了他很多年的女孩。

“當然啊,婚紗直接關系到我等會兒出鏡的樣子,會有現場直播呢!一點紕漏都不能有。”

池西語專心致志地擺弄這一套綴著閃鉆的拖尾紗,跟設計師商量著,頭紗應該怎麽怎麽卷,又和牽頭紗的人溝通等會兒該走什麽步調。

如果她擡起頭,就會發現,她的未婚夫那冰冷的,厭惡的,甚至帶了恨意的眸光。

徹底毀掉池西語最在意的東西,不知道能不能讓她滿意。

……

白玫瑰鋪滿了長長的花徑,陽光下,草地上,賓客全都來齊了,等候著新人登場。

服務生推著蛋糕車,沿著花徑走過來。

訂婚儀式並沒有結婚儀式那樣繁瑣而正式的誓言宣告和交換戒指的流程,不過就是一場歡鬧的派對。

服務生將半人高的三層玫瑰蛋糕緩緩推來,女孩們發出了陣陣驚嘆聲。

這蛋糕上雕刻著一簇簇細膩優雅的白玫瑰,花簇擁擠地布滿了蛋糕全身,給人一種極致盛放的熱鬧感,卻不顯淩亂,每一朵花都有各自的形態,栩栩如生。

池西語對這一場匆忙舉辦的訂婚儀式,有諸多不滿,但這個蛋糕……是她除未婚夫以外、唯一滿意的部分了。

白玫瑰是她最愛的花束。

因為它的花語是:“我足以與你相配。”

池西語挽著謝薄的手,在媒體鏡頭之後的無數雙目光的見證下,拖拽著繁瑣瑰麗的婚紗,來到了三層蛋糕前,準備和她的未婚夫共同切開這個玫瑰蛋糕。

這個蛋糕自然是不準備吃的,因為蛋糕裏有巧妙的設計——

一刀精準地切開之後,就會有一朵超大的玫瑰花盛開,彩帶四射,宣告禮成。

謝薄對池西語說:“你來切。”

池西語幸福地接過刀子,對準了玫瑰蛋糕。

然而,當蛋糕破裂的剎那間,她看到的不是象征愛情的鮮花盛放,不是她和謝薄幸福美好的未來,而是……

是死亡。

“啊!”

她甩開了蛋糕刀,踉蹌著後退,驚懼地看著白玫瑰蛋糕,倉皇失措地抱住了頭,不可置信地尖叫著。

她的失態引起了周圍人的註意。

眾人朝著那蛋糕望過去——

緩緩分裂的三層蛋糕裏,赫然出現了一個……黑白遺照相框。

遺照上的人,戴著和謝薄同款的月光銀無框眼睛,五官俊美,一雙丹鳳眼勾斯文而清秀。

謝薄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偏頭望向草坪遠處,賓客盡頭那一席黑色長裙的女人。

這殺人不見血的開場白,不知她是否滿意。

池西語看著林斜的黑白遺照,歇斯底裏地尖叫著,恐懼到了極致。

她撲進了謝薄的懷裏:“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回事?”

然而,她癡愛多年的未婚夫,捏著她的頸子,將她拉拽到了遺像前,逼她好好看看相框中的那個男人——

“你認識他嗎?”

“不、不不,我不認識!”

“謝薄。”林以微冰冷的嗓音,自身後傳來,“讓我來問她。”

謝薄聽話地松開了池西語,池西語猛然回頭,看到玫瑰蕾絲邊,衣香鬢影的人群中,出現了一抹格格不入的黑。

林以微一席端莊肅穆的黑色長裙,戴著下擺長闊的黑色網面帽,緩緩朝著她走了過來。

垂擺的帽檐邊,鑲嵌的黑寶石在璀璨的陽光下,如綴在眼角的一滴眼淚。

林以微甫一出現,舞臺的主角便不再屬於披著婚紗的池西語。

縱然一身收斂而沈滯的黑,也掩不住她俯仰百變、難以言喻的美。

池西語看到她,眼底的驚懼驟然間化為了憤怒,指著她大喊:“是你!是你幹的!”

林以微沒有看她,她的目光凝佇在那張黑白遺像上。

遺像上的少年還那樣年輕,溫柔的笑容被永遠地定格在了二十歲。

這一筆一筆的賬……林以微都要跟池西語算清楚。

現場的媒體,自然也註意到了一席裹身黑色長裙出席的冷寶珠,將鏡頭對準了她。

“安保!安保快把她轟出去!”

池西語看到現場媒體攝像頭對準遺像,也註意到賓客那一雙雙探究的目光,似要將她扒光。

她尖銳地叫囂著,招呼安保,“快把這個瘋女人給我弄出去啊!”

然而,現場安保沒有任何動作。

他們由謝薄一一安置,並不聽令於池西語。

花園裏,池右淮拎著香檳正與合作夥伴聊著天,註意到那邊的動靜,皺眉望了過去。

池西語和林以微,一白一黑,遙遙對峙著。

林以微將林斜的遺像從破碎的白玫瑰蛋糕裏取出來,仔細地將相框上的奶油擦拭幹凈,端著遺像走到池西語面前——

“你認識他嗎?”

“我不認識,不認識,你走開啊!”池西語眼神壓根不敢接觸遺像上那個笑容清冽幹凈的少年。

林以微緩緩走近,池西語連連後退,眼淚奪眶而出,歇斯底裏地搖著頭,“你別過來!你走開啊!我不認識他!我沒見過他!”

林以微仍舊端著照片站在她面前,逼她看著這張照片:“池西語,你關了他三年,整整三年啊!現在卻連看一看他的勇氣都沒有嗎?”

“我沒有,不是我,我不知道,我不認識……”

眾人不明所以,而此刻的網絡上,一條熱搜橫空出世,直竄榜首。

那是一段林斜被關在地下室的監控視頻片段,片段裏,林斜瘦的皮包骨頭,顫巍巍地拿著畫筆作畫。

那幅畫,正是池西語一年前拿到了國際藝術節金獎的代表作。

這條熱搜配合著婚禮現場直播的畫面,在網絡上炸開了鍋。

不僅因為池西語找槍手代筆作畫這件事,更有媒體爆料,說池家父女非法囚禁他人,而受害者早已屍沈江流,沒有了下落……

現場圍觀的賓客們看著網絡上流出的監控視頻,議論紛紛,恰好此刻草地超大LED顯示屏上還滾動播放著池西語這些年的獲獎佳作。

無比諷刺。

“不、不……”

池西語不能接受眼下發生的一切,她抱著頭蹲在了地上,將腦袋埋進潔白的婚紗之中,“一定是在做夢,這不是真的,不是!”

“我也多希望,這是一場夢。”

林以微揪住了她的頭發,見她從地上拉了起來,逼迫她看著她手裏遺像上的男人,“好好看看,這就是被你關在地下室整整三年不見天日的林斜!你好好看看他!看啊!”

她攥著池西語的頭發,將她的臉貼在遺像上,“他死在了逃生的路上,他的屍體沈進了江底,你淌過十二月的江水嗎?我淌過,真的好冷好冷啊,像刀子一樣往骨頭裏鉆的冷,你試過嗎?池西語,你看著他,午夜夢回,你會不會夢到他?”

“啊!啊啊啊啊!”

池西語掙開了她,抱著頭蹲在了地上,崩潰大哭,“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不想的!他生病了,我是同意讓他去治病的,誰知道路上就翻車了,我爸還讓人去找了,還請了專業的打撈隊,誰都不想這樣的!都不想的!”

池西語的反應,包括她精神崩潰時說出來的話,都被現場的媒體攝像機在線直播……

一時間,網絡上的討論腥風血雨——

“就算不是殺人,非法囚禁他人也是重罪了!”

“我的天哪,誰能想到,豪門真是……太血腥了。”

“池西語的畫居然是別人代筆,我真的……濾鏡碎了一地!”

“以前是沒人敢扒,其實傻子都看得出來,她平時交的那些作業,跟她得獎的畫,完全不是一個水平,斐格的都知道。”

“我就不知道,是校友,非同專業,表示看不出來。”

“那個男生好可憐啊,被他們關了三年,還落了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什麽墜江,我看就是他們池家毀屍滅跡吧!”

……

池右淮帶了幾個保鏢沖過來,控制住了現場混亂的局面。

有保鏢上臺拉扯林以微,想將她拽下臺去,林以微奮力掙開,保鏢甚至抽出了電棍。

謝薄一個健步沖上前,用手臂幫她擋了一下。

強電流漫過手臂,他瞬間躬起了身體,仍舊護著她:“你敢動她,試試。”

保鏢不知所措地退後兩步。

遠處酒店停車場,警察鳴著笛,呼啦呼啦地駛了過來。

幾名警察跑過來,用手銬扣住了池西語的手:“池西語,你因犯了非法拘禁罪被拘捕了,這是拘捕令。”

“爸!爸!”池西語慌忙回頭,卻看到不遠處的池右淮同樣被警察拷上了手銬,帶上警車。

在所有賓客的註目之下,在媒體的鏡頭前,池西語看著自己手腕上那冷冰冰的鐵手銬。

做夢都不敢想,她竟然會在自己的訂婚宴上遭受這一切。

泡沫碎了,一切都完了。

她腦子懵了,傻了,甚至覺得這是一場夢,只要閉上眼,再睜眼開,夢就會醒過來,一定會!

池西語閉上眼,再使勁兒睜開眼睛。

入目不是她華麗的夢幻公主房,而是……警車漆黑的車窗。

林以微眼睜睜看著這一切,覆仇的快感來得很快,消失得更快。

她心碎地抱著林斜的遺像,坐在地上,眼淚悄無聲息地流淌著……

謝薄用手指拭去了她眼角的淚痕,最後一次抱住她,在她耳畔柔聲說:“不要哭,人沒有死,在南山療養院,你現在過去就能見到他。”

林以微驀地攥緊了謝薄的西裝袖子,驚愕地望著他。

謝薄慘淡地笑著:“走吧,我放手了。”

那是他對她說過最溫柔的一句話。

林以微擦掉了眼淚,扔掉了遺像,奮不顧身地跑走了。

謝薄遙遙地望著她的背影。

心如廢墟,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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