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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寧遠侯被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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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寧遠侯被查

[……

白曉蓮當然不可能把侯爺給殺了, 這樣的人不配她一命抵一命。

她發洩地踢了他兩下,然後開始搜他的身。

她之前向那些小妾打聽消息不是沒用的。

此人虛榮心極強,喜歡對著那些唯他是從的女子們吹牛。

她將從她們口中得出來的信息拼拼湊湊,得知他在書房裏有一個誰也碰不得的櫃子, 裏面放著對他來說等同於身家性命的東西。

他曾經開玩笑地說, 如果這個櫃子裏的東西被人偷了,那他也就完蛋了。

所以對白曉蓮而言, 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 那裏很值得一探。

她曾悄悄地摸進去過,果然看到了一個上著鎖的櫃子, 並且那鎖的造型特別覆雜,即便她專門學過開鎖也開不了,必須用專門的鑰匙。

至於鑰匙在哪兒?

那些妾室說侯爺的脖子上常年掛著一把鑰匙, 即使睡覺了也不會摘下來。

她扒開他的衣領,忍著作嘔的沖動,在他的脖頸上翻找著。

果不其然找到了那枚鑰匙,上面穿著根紅繩,汗液和分泌的油脂,以及她準備的那盆冷水, 浸染了紅繩。

摸上去的手感黏膩濕滑, 惡心得白曉蓮差點沒吐出來。

拿到鑰匙之後,她輕車熟路地避開所有侍衛耳目,又翻了一兩道墻, 進了外院書房。

摸進去, 找到櫃子, 捉住上面掛著的鎖,將鑰匙對準鎖孔插了進去。

她屏住呼吸輕輕一擰, 只聽到輕微的“哢噠”一聲。

鎖開了。

她狂喜,打開櫃門,查看裏面的東西。

夜太深,她看不清楚,只能伸手細細摸索。

摸著是一些金銀器具,應該是他侵奪別人家產得到的贓物,又摸索著,在底下發現了幾本書。

她心中一動,拿著那幾本書來到窗戶前,借著月光看清了上面的字。

原來是幾本賬簿,上面記錄著他貪贓枉法的證據。

那些記錄和條條數字,看著觸目驚心,背後都是一個個的家庭和生命。

猶如山窮水盡之後,眼前忽然豁然開朗,看見了一條通往遠處的小路。

白曉蓮破罐子破摔,竟得到了想要的東西。

她將那些賬簿全部收拾好,又順著來時的路線翻了回去,等待天亮解除宵禁,在眾人發現侯爺消失之前逃出侯府。

她回到自己的房中,看到丈夫在床上安睡之後松了口氣,還好他沒醒來。

渾然不知,在她閉上雙眼靜靜等待天明時,身旁的人悄然睜開了眼。

……]

“完了,是不是大郎君發現了?”

“很有可能已經暴露了,畢竟是枕邊人,每日相處。大郎君不良於行,不常出去,當然清楚白娘子的一些動靜。盡管不知道她在做什麽,發覺不對勁也是難免的。”

“那他會做什麽?揭穿白娘子,將她抓起來,讓她不能逃出去嗎?天吶,在這種緊要關頭,白娘子豈不是會功虧一簣。”

“唉!這可怎麽辦?白娘子這一路走來,甚是艱難,幾次遭遇危機,差點被人發現。明明即將要成功了,卻在此刻被人發現。”

“我都不敢想,白娘子如果被人捉起來,會遭遇些什麽?!”

“或許沒那麽糟糕,他若想揭穿怎麽會挑今天?早說出來了。”

“但畢竟侯爺是他的父親,盡管他行為不端,讓侯府顏面盡失,惹人嘲笑,他這個做兒子的也不可能坐視不理。”

[……

大郎君睜開眼睛後,借著光看了一眼身側的人,見她安然無恙後,又重新閉目睡了過去。

白曉蓮是在宵禁解除之前,掐著點醒的,侯府不宜久留,她得盡快出去。

她起的時候丈夫還沒醒,悄無聲息地收拾好東西,輕輕打開房門,閃身出去後又小心關上。

離開侯府後,她直接來到皇城大門外的登聞鼓旁,敲響了鼓。

……

聖人拿到賬簿後一看,被其中的記錄激怒,勃然大怒,下令讓大理寺徹查。

調查之後,上面記錄果然屬實,並且在侯府的庫房裏尋找到了臟物。

於是乎,侯府徹底完蛋了。

侯爺被剝奪爵位,並判秋後斬首,沒收全部家財。好在其他的親眷因為沒有參與,不受牽連。

樹倒猢猻散,侯爺的那些妾室,兒女們收拾好細軟,逃的逃,跑的跑,一夕之間人去院空。

侯夫人在出事之後立馬跟侯爺劃清了關系,單方面宣布與他恩斷義絕。候夫人的幾個兒子也被接回了外家。

……]

“好!白娘子好樣的,稱得上女中豪傑!這侯爺本就罪該萬死,像他那樣心術不正,陰險狡詐之輩,活該千刀萬剮,死了都是便宜他。”

“他還好意思哭,不知道那些被他害了的人家,原本幸福美滿的家庭一夕之間破碎,是多麽痛苦和絕望。”

“可惜即使他死了,那些離去的人也回不過來了。”

“別說喪氣的話,也算告慰他們的在天之靈了,若他們看到白娘子已經長成如今的模樣,一定會很欣慰。”

“哪裏只有欣慰,肯定也很心疼吧,自己千嬌百寵的女兒,卻被迫面對現實,經歷千險萬阻,只為求一個公道。”

“好在苦盡甘來,都過去了。”

“白娘子日後該怎麽辦?離開長安,另尋出路嗎?”

“我還是覺得有些眼熟,身為侯爺,還有個不良於行的兒子,感覺似曾相識,在哪裏看見過一般。”

“別想了,多大點事兒,總不可能是真的。”

[……

白曉蓮大仇得報,當然是高興的。

她去給父母燒紙,告訴他們這個喜訊,一邊說一邊淚如雨下。

哭完之後,抹幹眼淚,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對著父母的墓碑說,她會好好活著的,連同他們的那份一起。

她收拾好包袱,離開長安城。

出城門之前,回頭再看了一眼。

熟悉的身影倏地映入眼簾,讓她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本該只能坐著,被人擡著出行的人,此刻長身玉立,站得筆直,微笑著向她揮手告別。

完。

……]

看到白曉蓮要走了,大家真心為她感到高興,送上祝福。

“白娘子要走了,祝她日後平安喜樂,萬事順遂!”

“離開是非之地,忘卻前塵,也沒什麽不好。”

看到最後出現,告別的那個人,大家俱感到驚訝。

“什麽意思?這個人是大郎君嗎?他不是不良於行嗎?怎麽能站得起來?為什麽不解釋清楚?到這裏就沒了。”

“肯定是他,只有他得‘被人擡著出行’,他是怎麽站起來的?難怪白娘子會這麽驚訝。”

“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莫非他的腿原本沒事,能站起來?只是因為某些原因,所以隱藏了起來。”

“哪些原因?說來聽聽。”

“當然是因為他的父親不做人事,大郎君那麽聰慧,肯定在很早的時候察覺到了。他年紀小又無能為力做出改變,所以裝作兩腿殘疾的樣子,用來吸引父母的註意力或者逃避現實。”

“聽著也太可憐了一點,真的是這樣嗎?會不會他的腿被治好了,我覺得這個猜測靠譜一些。”

“怎麽可能?如果腿真的殘疾了,這麽多年尋找了那麽多大夫,以侯府的財力都沒治好。為什麽偏偏在侯爺伏法,財產充公後,卻能治好了?”

“說的有道理。”

他們點頭附和,覺得這個說法可以接受,

“但是白娘子和大郎君真的沒可能了嗎?他們兩人都很好,算得上天作之合了,還曾有過一段姻緣,為何不能重新開始?”

“你傻呀!就算侯爺已經伏法了,大郎君也沒有參與其中,算得上無辜。可那畢竟是他的父親,是殺了白娘子父母的仇人,她怎麽可能與他在一起。”

“大郎君想必心裏清楚,所以不曾開口挽留過她。”

“說的也是。這一對可惜了,明明那麽好的兩個人,卻陰差陽錯……唉!”

“但我真記得,長安城裏哪位侯爺好像是有個不良於行的兒子,也跟這故事裏的一樣姓寧。”第三次提出疑問的人皺眉沈思,卻怎麽也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故事的某個不顯眼的角落裏曾有提到過,侯爺姓寧。其他篇幅裏全用“侯爺”指代他的身份,不曾出現過全名或者封號全稱。

“……等等,我好像記得有一個姓寧的侯爺,也確實有個不良於行的兒子,好像叫什麽寧遠侯來著。”

“真的假的?你不會騙人吧?”有人懷疑地說。

“我騙你幹嘛?你去打聽一下就知道了。”那人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稍微有點名氣,不過跟這故事裏的陰險歹毒不一樣,聽說為人很大方,樂善好施,經常救濟百姓。”

“不知道為什麽,聽你這麽一說,我竟然感覺更像了。”

“我也……”

眾人面面相覷,細想一下,真不簡單。

這故事跟現實好像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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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乘月寫起這篇小說來,並不是那麽得心應手,反而束手束腳的。

因為有關於現實中的人物,她不敢放肆地大開腦洞,添加自己想要的情節。

她的目的是揭穿寧遠侯的真面目,那自然可以怎麽醜惡怎麽來。

但是與之相關的人物,比如說侯夫人,還有侯府大郎君,以及那對外室母女,卻不能隨意地發揮。以免大家跟現實聯系,誤傷了無辜的人。

所以她在塑造他們的性格時偏向正面,或者幹脆一筆帶過。

這就導致前期幾乎是女主的獨角戲,沒有戲劇沖突,也沒有看點和爽點,但是必須要寫——那些交代了故事的背景。

寫完之後跟她沒有關系了,其餘在故事之外發生的事情就由讀者們自己去揣摩吧。

不知道讀者們能不能發現,她寫得還挺隱晦的,沒直接說是誰,連先前想好的諧音名也沒用,只用了稱呼作代替。

許乘月思考著,躺在她的搖椅上,慢悠悠地晃來晃去。

她以為這事得等過幾天才會發酵,沒想到第二天清晨剛起床,就被告知寧遠侯受到大理寺清查了。

告發寧遠侯的,是寧遠侯長子的妾室。

許乘月:?!!!

她驚訝地瞪圓了眼睛,嘴裏的漱口水差點一口咽了下去。

她的故事不全是依據事實,白曉蓮的這個人物是虛構的。現實中的寧遠侯長子,並未娶妻成婚。

所以她才敢大膽放心地寫。

她也是現在聽到這個消息才知道,原來他有一個小妾。

聽說他當初也抗爭過,想娶她為妻,但是最後沒能爭得過父母,只能給了她一個妾室名分。

“所以這個小妾,跟小娘子故事中的白曉蓮是一樣的,有著淒慘的身世。”夏荷一錘定音,篤定地說。

“不一定哦,或許是因寧遠侯意圖不軌,她不甘受辱,所以奮起反抗。”秋露猜測道。

“……也有可能。”夏荷摸著下巴,緩緩思索,又幸災樂禍,眉開眼笑地說,“不過寧遠候這回可是倒大黴了,看他還能笑得出來?陷害我們小娘子,有他苦頭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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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遠侯所犯的罪過沒有完全調查清楚,但證明確有其事之後,他已經被關進了大理寺的監牢裏。

剛進去的時候,他還有力氣扒著欄桿大聲地喊,“臣是被冤枉的,聖人明鑒,我侯家忠心耿耿,從先祖就追隨太祖皇帝,一路打天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沒錯,寧遠侯姓侯不姓寧。

旁邊監牢裏關著的人被他吵到,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你省省力氣吧,叫破喉嚨也沒人答應你,這裏帶進來的,十個裏有五個都說是跟隨太祖皇帝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他這話著實誇張了一點,太後攝政之後,政治清明,長安城的勳貴們被殺雞儆猴了幾個,不敢再放肆,所以抓進來的倒也沒那麽多。

不過但凡是與寧遠侯差不多的身份,進來後總要嚎上一嗓子這句話,他聽得耳朵快起繭子了。

寧遠侯不搭理他,心中的惶恐驅使著他,又扯著嗓子嚎叫了幾聲。

但不可能有人答應,他逐漸偃旗息鼓,面色灰敗,靠在木欄上。

心中恨極了害他的罪魁禍首。

能得到他的青睞,那小妾知不知道是多麽大的榮幸,早該感恩戴德,畢恭畢敬地服侍他,竟然還敢反抗打他,向聖人誣告。

真是不識好歹,給臉不要臉的賤蹄子!

即使在心裏狠狠地怒罵,催眠自己不可能有事,聖人不會虧待有功之臣,但寧遠侯其實隱約明白,他這回是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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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遠侯被清查之事,在長安城中引起了風波,其中不光有他老好人的面目被拆穿,更有與《朱門繡戶》的推波助瀾。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其實略有幾人知道寧遠候手底下不幹凈,卻未料到他這麽大膽。

要知道他手裏其實沒什麽官職和實權,光是憑借自己的爵位都能做出這些事,可見權勢腐蝕人心。

不過開陽郡君是怎麽知道此事的?她先前也只是個閨閣小娘子,如何能摸清寧遠侯的底細?莫非此事背後有許禦丞的授意?

平康坊裏,有幾個身著襕衫的官員下職後,聚在一起談天吃酒。

“但我聽說因為許禦丞做得太絕,他們父女已經鬧掰了,開陽郡君軍連家都不回。”

“父女血脈相連,打斷骨頭連著筋,即使鬧得再不好看,不還是父女。”

“許禦丞也太不知好歹了,要是我有這麽成器的女兒,做夢都該笑醒了,哪至於這麽虧待她。”

“他這人就是太好面子,做錯事也不敢承認,他竟狠得下心,半點不留情面,自己養大的女兒怎能如此對她。”

“扯歪了,我們說的是寧遠侯,所以他真的有那個什麽綠帽癖,還養了一對母女嗎?”

說起這個,眾人精神了幾分。

“我看的時候以為是杜撰的,心裏還想著太過離奇荒誕,怎會有如此荒淫無道之事?沒想到啊,寧遠侯真是給我大開眼界。”有人用讚嘆的語氣感慨著說,還帶著些佩服。

“他這麽大把年紀了,也有心思搞這些,況且沒被發現,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他們說著,話題歪到了一邊兒,到最後也沒探討明白開陽郡君到底是怎麽知道的,又意欲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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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母女戴著帷帽,避開人群,來到了一座深宅大院的角門,輕輕在門上敲了三下。

很快有仆婦衣著的婆子,將門拉開了一條縫,打量清楚來人之後,才將門打開。

遞出來一個包袱,“這是夫人讓我給你們的。”

那對母女欣喜地接過包袱,掂量著很沈,裏面裝了不少財物。

“勞煩您替我們向夫人說一聲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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