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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新的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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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新的嘗試

錦一在居女士右側,二人齊步走在空蕩的走廊上。

居女士清脆的高跟鞋聲一步一步踩進錦一心頭,她明白居女士那番話是在鼓勵她,希望她可以更自信。於是她偷偷在腦海中想象,如果她嘗試其他角色,會是什麽樣的,真的會像居女士說的那樣美好嗎?

“在想什麽?”居女士側過頭看她。

錦一搖頭:“沒什麽。”

她當然不會告訴居女士,她腦海中正幻想著穿著霏霏設計的誇張小禮服的自己,一個身著五彩斑斕公主裙的大傻子,那也太太太太羞恥了吧。

“噢,我還以為你在想明天到底穿什麽好呢?”居女士打趣道。

“才沒有!”錦一當即撥浪鼓式搖頭否認。

“沒有就沒有,這麽激動幹什麽,臉都紅了。”

錦一下意識摸了下自己的臉,果然是燙的。

再走沒一會,二人在一扇玻璃門前停下,居女士拿出一張卡片刷過門禁系統。

只聽“嘀”的一聲,玻璃門從中間打開。

最頂頭那間是管理人員辦公室,路過時,有人在裏邊擡起頭,與居女士點頭以示招呼。

長長的走廊兩邊透過玻璃窗就能看到寬闊的實驗室、訓練室,往前再走走,就是被分隔成一個個十來平米大小的房間,房間裏有床有書桌有椅子,也有衛生間,足夠一個人生活作息。

在走過一個拐角後,居女士停下了腳步。

她對錦一說:“到了。”

錦一向前一步探出頭,她看到一前一後兩個房間裏各有一個小女孩,正是靜靜和跳跳。她們一個在書桌前寫寫畫畫,一個趴在床上翻閱書籍。

看來她們的禁閉日常,過得還可以,沒有想象中那麽慘,她們的桌上還都有零食水果小點心呢。

錦一隔著玻璃粗略掃過兩眼,大概,或許,也就五六秒的時間。隨後她便轉身,徑自原路返回:“看完了,我們可以走了。”

居女士略有些詫異:“就這樣?”

“對啊。”錦一一副很嚴肅認真的樣子,“我不是就說想看看她們嗎,所以看一下就好啦,我又沒話要跟她們說。”

居女士的臉上難得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嗯!”錦一肯定點頭。

在二人走出禁閉室範圍後,居女士忽地開口道:“你不要對他們太上心了。”

“什麽?”

“你以為他們是單純可愛的孩子嗎?”居女士面容冷漠,“我實話告訴你,跳跳才不是小孩子,她的年齡,比你還要大上幾歲。”

“啊!!”錦一滿臉驚訝,“你說跳跳比我還大?那個臉圓圓的,愛吃甜食的跳跳?”

居女士點頭:“別忘了他們可不是普通人,他們的外表和心智不能用常人的方式判斷,做了那麽久賞金推薦人,你應該很清楚才是。我告訴你這些,是希望你可以跟這裏的其他人都保持點距離,別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雖然很不想這麽說,但我是為你好,你也不想被單獨關起來吧。”

“那她為什麽會在兒童區?”

“她維持現在的樣子已經有七年了,身體機能也一直保持在青少年的狀態上,兒科本來就缺醫護,沒有那麽多人力專門撥給她。也正是因為資源緊缺,才臨時把你放在了兒科病房,鬧出了這些事。”

錦一沈默地看著地板磚,過了會兒才低聲應道:“知道了。”

接下來的一段路程,誰也沒有再開口。

二人回到負六,其實禁閉室就在負四,也不遠,溜達這麽一圈不過十來分鐘。

出了電梯後,錦一就準備回房間休息了。

沒想居女士又把她攔下:“很難接受嗎?跳跳的真實年齡。”

錦一搖搖頭:“有點驚訝,但還好。”

“那在想什麽?這麽安靜。”

“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個認識的人,他跟跳跳一樣,靈魂是個成年人,外表卻是個孩子。”

“哦?是誰?”這句是誰純屬是居女士的工作病,條件反射脫口而出,說出口了才覺問得有點多。

她以為錦一不會回的,正想把話收回。

然錦一卻侃然正色地回答她:“那個人叫柯南,江戶川柯南。”

神他媽柯南!!

錦一當然不會告訴居女士,她想到的是鹿晴曛,多虧提醒,她都忘了還有這麽個大牌可以用。

錦一清楚地看到居女士傻眼了三秒鐘。

居女士輕嘆一聲:“行了,別的我也不說了,你回去休息吧,我明天上午會把臨時通行證給你,在房間等我。”

“好。”

“還有你的脖子不要忘了擦藥,藥膏繃帶跟衣服放在一起了,你有看到的吧。要是自己不好擦,就去診療室找護士,你應該知道在哪兒。”

錦一點頭:“知道的,謝謝。”

“好了,去吧。”居女士朝她擺手。

錦一擡眸深深看了她一眼,也對她擺手:“晚安。”

居女士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抿著唇離開了。

回房的錦一,在用餘光環視過房間,不出所料看到了一個攝像頭。她抱起幹凈衣物和瓶瓶罐罐的藥膏和繃帶,直奔衛生間,鎖上門後,她攤開右手手掌,掌心那顆原本該有紅豆大的點兒,現在卻只剩隱隱約約一點印子。

錦一心中忐忑,不知這麽久了,這召喚術還能不能實現。

她握緊手心,低聲呼喚道:“鹿晴曛。”

——————

第二天一早,錦一還在睡夢中的時候,房門被敲響。

錦一根本爬不起來,不知為何,腦袋脹痛得很,尤其兩側太陽穴,脈搏跳動地好似要突破那層皮膚一躍而出。

錦一又在床上躺了好一會才迷迷糊糊地從床上坐起,待她終於以龜速來到門前打開房門時,門口卻空無一人,有的只有掛在門把手上的臨時通行證。

方才敲門的應該是居女士吧,她想。

錦一揉了揉眼睛,清醒清醒,趕緊洗漱換衣服,拿上臨時通行證,出去探路。

這個點已經過了餐廳統一的早餐時間,錦一只好去茶水間看看有沒東西吃,好在那裏經常備著各式各樣的點心和飲料,隨便薅點就能吃撐。

錦一啃著小面包嘬著罐裝咖啡,大搖大擺地從負六坐了電梯上去園區,通行證就掛在胸前,一路上雖有工作人員頻頻看她,但還真沒人攔。

但這也僅限於此。

文化節為期三天,有分室內場和室外場,以小禮堂為中心,往外大概半條街的距離。只有這麽一塊區域是錦一可以自由活動的,看表演可以,想再走遠點,不行,帶電的防護網和帶武器的安保可不是吃素的。

錦一隨便溜達了一圈就回去了,這些在安全範圍內能放出來做表演的異能表演實在太無趣了,還不如回去好好計劃出逃方案。

回到負六的錦一,思來想去,還是先去找了季哥。

季哥這會兒正在他的房間裏跟卡卡做親子互動,玩得不亦樂乎。

錦一敲了敲門,帶著笑走了進去:“季哥,早上好呀。”

季哥抱起卡卡,抓著卡卡的小爪子也朝錦一打招呼:“早上好。”

錦一熟門熟路在小沙發上坐下,她一邊偷偷用餘光觀察季哥,一邊糾結,要怎麽跟季哥說,才能得到他的同意又不會被他猜到自己的真實用意呢。

總不能直接開口說,餵,季哥,能不能給點激素我啊。

這也太囂張了吧。

季哥也在沙發上落座,他拿了寵物梳給卡卡順毛。

“你的表情在說,你有話要講。”季哥沒有擡頭卻忽地開口道,“監控都被卡卡弄壞了還沒來修,現在只剩一個只有畫面沒有聲音的,你想說什麽都可以。”

“我...”錦一遲疑著不知該不該直說。

“你出去過了?”季哥擡眸看了她一眼,她身上沾了點亮粉,一看就是外面帶進來的,他當下了然,隨即說道,“這幾天確實很適合添個亂。”

錦一沒有立刻否認,她的沈默已然代替她做出了回應。

“是想要我幫忙嗎?”季哥垂眸繼續給卡卡梳毛,“說吧,你想要我做什麽?”

錦一跟季哥雖相識不久,但冥冥之中總覺得對方是可以完全信任的,她需要幫助。

“季哥。”錦一一咬牙,直言道,“可以給我你的激素嗎?”

季哥沒有絲毫猶豫:“可以。”

“我想要的是,可以給我帶出去的,單獨包裝,一個個的那種。”

“你說的是,裝在試管裏的?”

“差不多。”

“可以。”季哥拍了拍卡卡,放他下去自己玩,“一會我放在衛生間洗手臺上,你自己去拿。不過我這也沒有多少,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私藏試管可是很難的,而且你也知道,激素接觸空氣之後效果會大打折扣,你要怎麽用,自己考慮好。”

“我會的,謝謝季哥。”錦一反問季哥,“你不問我做什麽用嗎?”

季哥面帶淺淺的笑意:“這是你的事,我問那麽多做什麽?”

卡卡下地跑了一圈,又回來了,他躍上沙發,錦一手一勾,他就過來,趴在了錦一懷裏。

“噢,對了,昨晚的事,我還沒有跟你說一聲抱歉。”

錦一疑惑地看過去。

“我想了想,居韻說的是對的,我不能把我的想法強加在你之上,不過是件衣服,你的喜歡才更重要。”

“季哥,我...”說不動容是假的,錦一很清楚自己也是吃軟不吃硬的人,她的心早就動搖了,“我也不對,你們為我考慮,我卻只會拒絕,其實霏霏設計的衣服真的很好看,我想好了,我也該嘗試一下新的風格了。”

“哦,是嗎。這樣再好不過。”季哥笑了笑,“那等一下我去聯系霏霏讓他們過來,我們再好好商量一下禮服的款式怎麽樣?”

“好。”錦一點點頭。

“不,我們直接過去實訓室吧,現場做好,也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季哥調皮地眨了下眼,“你還有其他事要忙的,是吧。”

錦一也回了季哥一個wink:“嗯,那就聽你安排。”

二人又隨意說了幾句話,季哥便去上廁所了,再過一會,錦一也去,她順利拿到衛生間洗手臺上的試管,她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寫了咒的黃色符紙,落在試管上,試管就憑空消失了。

錦一從衛生間出去,就見季哥對她招手:“怎麽了?”

“去餐廳吃飯,早點吃好帶你去找霏霏,霏霏脾氣也大,哄她也要哄一會的。”

“需要我做什麽嗎,惹她生氣的是我,也該是我去賠罪。”

“沒關系,我來就好。”

二人一前一後走出房門,卡卡自顧自在沙發上舔毛。

“謝謝季哥,除了謝謝,我都不知道還能說什麽了。”錦一表情誠懇地對季哥道,“在這裏的日子裏,很感謝有你的照顧,你對我很好,好得我都懷疑你有不可告人的陰謀,如果真的有,你可以告訴我,我會無條件支持你的。”

聽到這話,季哥不由笑出了聲:“哪裏有不可告人的陰謀,你想多了。難道不可以是因為你討人喜歡,我才會對你好的嗎?”

“可我們明明才認識沒多久。”

“第一次見面我就知道我很喜歡你,對你好也是自發的行為,不僅是你,其他孩子我也很喜歡多照顧他們,他們都很開心。還是說,你不喜歡這樣嗎?”

錦一想了想,實話實說道:“不是不喜歡,能被人照顧當然是一件很好的事,是我會覺得不好意思,相比之下,我會更傾向於平等地人際交往,互相幫助。無條件地對我好,這會讓我覺得,怎麽說呢,就是,很惶恐。”

二十多年來,錦一已然習慣了與所有人保持一定的距離,不管和對方認識得有多久,這是她的保護殼。

而季哥,她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就算認識不久,相處也十分融洽。

對方的照顧和包容,自然而然的,就好像是一位相處了很久的溫和長輩。

錦一微微側頭望向他的側臉,那笑起時帶有細紋的眼尾,修剪整齊卻依然能見歲月的參白鬢角,還有厚厚的耳垂,堅實的臂膀,高大的身軀,仿佛在他身後就可以不怕任何風暴,而這些都與她想象中父親該有的形象完美重合。

此時拐角處冒出來一位阿三,他穿著實驗室裏防護服,匆匆而過,與季哥擦肩時,對他點了點頭。

在阿三再一次消失在拐角後,季哥繼續道:“如果這是你感到安全的方式的話。那好啊,我正需要你的能力,幫我個忙吧。”

“要我做什麽?”

“先吃飯,到時我會來找你的。”他又補充了一句,“別怕,對你來說,那只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季哥這話剛說完,二人就到達了餐廳,餐廳裏已坐了不少人,熙熙攘攘熱熱鬧鬧。

錦一偷偷地想,若是這樣一個溫柔體貼又善解人意的老帥哥真的是她的父親,那該有多好。

二人打好飯,在一空桌坐下,還沒吃上,就見霏霏和徐眼鏡兒相伴進來。

季哥當即朝他們招手。

不得不說季哥哄小孩確實有一套,兩三句就把霏霏哄地小辮子朝天,笑得前仰後合,飯吃完,她就迫不及待帶路去實訓室了。

本來霏霏也沒記仇,季哥出梗,錦一捧哏,兩人哄她,再有徐眼鏡兒給戴高帽兒,自然她就順著臺階下來了。

一行四人來到實訓中心,霏霏和徐眼鏡兒先去教官那摘了克制環,隨後四人才進入霏霏專屬的十七號實訓室。

這間實訓室跟錦一見過的其他實訓室不一樣,這裏整個室內被一道並不寬的過道一分為二,左邊到處都是紙張顏料畫架畫板,右邊是針線面料和各種配件,堆得到處都是,除了那條過道,其他地方都無處讓人落腳。

霏霏推搡著錦一站在了扒拉出來的一塊空地上。

徐眼鏡兒把前面兩個穿著衣服的人臺扒拉到一邊,人臺背後的穿衣鏡便現出了形。

“快,徐眼鏡兒,昨天那件,做出來看看。”霏霏指揮他。

“沒問題!”徐眼鏡兒一揮手,錦一身上便憑空出現了一件華美的禮服裙。

“哇噻!”錦一驚呼道。

她伸手去摸,可惜撈了個空。

“還沒好呢,姐姐,現在只是給你演示一下效果的。”男孩兒熱心解答道。

霏霏迫不及待想要得到好評:“怎麽樣怎麽樣怎麽樣,好看嗎,喜歡嗎?”

錦一擡頭面對穿衣鏡,鏡子中的她不倫不類地在寬大休閑短袖外套了件色彩明亮的大裙擺紗裙。

“嗯...這條裙子很好看,但是我穿著不太好看。”錦一整張臉都皺巴起來,感覺自己像一只巨大的彩色鸚鵡。

“不好看那就換一個,徐眼鏡兒,下一件。”

錦一站在那兒,身上來來回回換了數套禮服,雖不用費力氣換,但光看也看得她眼花繚亂了。

她不得不喊停:“停停停,霏霏,我有話要說。”

“你要說話就說呀,不影響我們換衣服。”霏霏又對徐眼鏡兒道,“下一件。”

徐眼鏡兒再一次揮手,錦一身上又換了一件精致的禮服裙。

錦一笑著捉住女孩兒的手,說:“還是先聽我說吧。”

“嗯,你說。”霏霏揚起小耳朵,表情認真。

錦一再一次直視鏡子中的自己:“這件禮服還有先前那幾件,單看都是很漂亮的,但都不適合我。首先是色彩,我不夠白,這樣明亮的色彩,只會顯得我更黑,更別說多種大紅大紫的色彩堆砌了,擱我身上不像參加晚會的,而是村口唱大戲的,像我平時的穿著都會避免類似這樣跳躍的顏色。”

“嗯嗯。”霏霏連連點頭,並對男孩兒道,“徐眼鏡兒記好了啊,一會我們色彩搭配註意一下。”

“知道了。”

錦一笑了笑,繼續道:“然後是裙子的造型,我平時也不會穿裙子,更沒有穿過這樣造型的禮服,所以我只能從目前我看到的地方說起。”

錦一張開雙臂,以一種舒展的姿態,盡量客觀地把自己身體的優缺點都說給霏霏聽,按照自己的審美一點點拆解。

“我只是個普通人,不是超模,沒有九頭身,也沒有纖細的身材,所以這樣包裹嚴實凸顯身形的魚尾裙,只會暴露我的缺點,最好可以遮擋一下不合宜的肉。

另外就是這個領口了,我胖,所以這也不小,但是過分暴露會顯低俗,再往上提提,還有這裝飾,得簡化,不然就會更突顯了,視覺中心也會不自覺落在這裏,也不太好看。”

她偏過頭對著霏霏,盡管知道她看不到,卻還是展露著溫暖的笑容,說道:“目前就是這個樣子,其他的還是得靠你,畢竟你才是專業的。”

霏霏默不作聲思索了一番,過了會,她胸有成竹地道:“好啦,我知道該設計什麽樣的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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