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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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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哥哥

夏清蟾隨意地把自行車往墻邊一靠,提著魚向二人靠近。

錦一捏著筷子朝他揮手:“這兒這兒!”

帥哥老板擡起頭看了看夏清蟾,又把視線轉回來盯著錦一,眼神不善。

錦一朝他傻笑,解釋道:“這是我大孫子,找我來著。”

夏清蟾聽到這稱呼,嘴角一抽:“姨奶奶你這都吃上了?那我釣的魚怎麽辦?”

錦一指了指廚房:“快給放廚房裏去,我這蹭飯的還沒給人家見禮呢。”

夏清蟾哦了一聲,腳下卻沒動,把魚舉到了帥哥老板的面前:“活的,還能養兩天。”

帥哥老板也不客氣,接過就往廚房走。

錦一見狀又提起嗓子問了一句:“那啥,大孫子還餓著吧,坐下一起吃啊,姨奶奶這碗還沒動,分你一半咋樣。”

夏清蟾笑了笑,從旁邊拖了張板凳在錦一旁邊坐下,伸手奪過她的筷子就是一大口面條。待他嘴裏咽下,才嗡聲道:“咱爺孫倆還客氣啥,吃一碗就成,別給人家添亂了。”

錦一一頭黑線:“...”可筷子也就一雙啊。

帥哥老板回到小圓桌上,也沒管這莫名其妙的姨奶奶和大孫子,自顧自吃自己的面,沒兩下就吃完了。

夏清蟾一邊吃一邊打量錦一口中的嚴屹寬,待人家吃完收起碗回廚房的時候,湊到錦一耳邊調侃道:“長得是挺帥,就是太能吃了,一般人家養不起啊。”

錦一瞪他,伸手捏了塊紅燒肉丟進嘴裏:“能吃是福,看人家那肌肉,多有安全感啊。”說著,她又指了指左邊的房間,“那屋裏有個小姑娘,整個一粉紅色的閨房。”

夏清蟾轉過身去,視線剛好與開了道縫隙向外打量的小姑娘撞上。

小姑娘嚇得立刻甩上了門,隨後只聽屋裏劈裏啪啦一通響,幾分鐘後又歸於寧靜。

錦一一頭霧水:“什麽意思?小姑娘見不得外男?嚇成這樣?”

夏清蟾嗤笑一聲,轉回來把筷子塞進錦一手裏:“可能是我長得太醜,畢竟人家天天對著嚴屹寬呢。吃吧,姨奶奶。”

錦一掀了個白眼給他,到底還是餓,反正她也沒潔癖,不嫌棄他,埋頭挑了一大筷子面條。

突然,那閨房的門被人從內打開。小姑娘穿了身花裏胡哨的滿是蕾絲蝴蝶結的小洋裙,站在房門口,冷氣一陣陣從裏頭吹到了外面。

錦一頓時淚目,空調啊,居然有空調,真的是大戶人家。

小姑娘的出現驚到了帥哥老板,他拋下手裏的東西兩步跨進屋內,來到小姑娘身邊,小心翼翼地問道:“怎麽了媛媛,哪裏不舒服嗎?”

小姑娘沒看他,也沒理他,只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夏清蟾。她提起裙子,一步一步慢慢地向他靠近,沒走兩步就不行了,晃晃悠悠地差點要摔倒。帥哥老板伸手扶她,卻被甩開。

她就站在那兒,眼淚刷地一下淌了下來,她輕輕地喊道:“盛夏哥哥,媛媛終於等到你了。”

哈??What??納尼??盛夏哥哥???

錦一眼都直了,視線在夏清蟾和小姑娘之間來回轉。

夏清蟾也沒料到這一出,連忙否認:“別亂扣帽子,我可不認識她!”

小姑娘急了,慌亂地又靠近了幾步:“盛夏哥哥,是我呀,盛媛媛啊,你不記得我了嗎?”

錦一看到她穿著白色長筒襪的兩條腿,很不對勁。一條特別細,真是皮包骨的那種細。另一條看上去倒是正常的粗細,但走路時,挺得梆梆直。

明眼人都能猜到,這小姑娘腿是有問題的。

她實在站不穩,別說走路了,帥哥老板嘆了口氣,強行將她打橫抱起,轉身走進閨房,把她放在地毯上。隨後拖了張凳子放在閨房門口,朝夏清蟾道:“你過來說話。”

夏清蟾擰著眉,顯然是不想去的,但耐不過錦一的推搡,到底還是起身去閨房門口坐下了。

帥哥老板就靠著墻站在門口,兩手環胸,大有你不配合就揍你一頓的架勢。

錦一挪了挪屁股底下的凳子,面朝閨房,豎起耳朵,一邊吃面,一邊吃瓜。

耽誤了這麽長時間,面早就漲開了,大碗裏一滴湯水都沒有,這面自然是越吃越多。回想到之前游樂園裏吃的超大份意面,錦一只覺心口一噎,再也撐不下了,放下筷子,全神投入對面的溫情敘舊中。

小姑娘叫夏清蟾盛夏哥哥,確實沒喊錯。這是盛家莊,基本人人都姓盛。夏清蟾小時候來外公家過暑假,跟其他熊孩子玩的時候,人家問他叫啥,他那時小啊,擔心人家因為他姓夏而不跟他玩,腦子一抽,給自己編了個新名字,就叫盛夏。

這小姑娘叫盛媛媛,帥哥老板是她同母異父的哥哥。盛媛媛現在不過才十五歲,比夏清蟾小了足足八歲,再說他又好些年沒回來莊上,自然不會記得她。

錦一吃瓜吃得開心,夏清蟾卻沒那麽開心了。別說他根本不記得她,就是擱現在,他也沒多少耐心跟十五歲的小女孩談心。他越聽越是頭大,可面上還是得做出溫柔鄰家哥哥的樣子,心裏只盼她趕緊結束,放他回家。

帥哥老板看出了夏清蟾的不耐煩,在自家小妹準備說到她三歲開口說話的時候,出聲打斷了她:“媛媛,你該睡覺了,人家也該休息了,以後再說吧。”

夏清蟾連忙配合道:“真是,這麽晚了,媛媛肯定很累了,那我也不打擾了,再見。”

小姑娘再怎麽不舍,但她腿腳不便,怎麽也逮不到夏清蟾,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拉上昏昏欲睡的錦一奪門而去。

錦一一出門,精神就好了,繞著夏清蟾轉圈圈,調笑道:“盛夏哥哥吼!”

他無語:“...”

“看人家小小年紀就對你如此情真意切,是不是很感動啊!”

“...”

“哎,盛夏哥哥魅力太大,幾歲的小孩都能記到現在,佩服佩服。”

“...”

“多可愛,多漂亮的小姑娘啊,滿滿的都是青春。”

“你夠了啊。”

“我說的可是事實,哎,你沒看人家的眼神,那裏頭都是,愛啊!!”她一邊說著,一邊在空中比劃了一個誇張的愛心。

夏清蟾開始反擊:“呵,我看那個嚴屹寬挺不錯的,要不要給你搭個橋。”

錦一使勁一拍手:“好啊,要是能跟我回去,到李白天店裏去,絕對能吸引一大票小gay,正好跟吳金花組個隊,那場面肯定火爆。”

這話直接把他逗樂了,還吃啥酸辣土豆絲啊,夏醋精笑瞇瞇地翻身跨到鳳凰牌自行車上,沖她道:“上車。”

錦一搖頭,車後座上都生了銹,別把褲子弄臟了。

夏清蟾眸光閃爍,一手搭在車龍頭上,一手在前頭的橫杠上拍了拍:“傻了吧,坐這兒,盛夏哥哥帶你飛。”

這下錦一頭也不搖了,一腳踹在後車輪上,咬著牙啐他:“滾蛋,有這麽跟姨奶奶說話的嗎!”

他撇了撇嘴:“不要拉到。”緊接著一腳蹬地,踩著他的鳳凰牌自行車,瀟灑地,走了。

好了,這回就剩可憐的姨奶奶一個人走在烏漆抹黑的鄉村小道上了。

姨奶奶小心翼翼走了幾步,黑漆漆的小路前頭傳來大孫子的問話,他說:“不上車的話,我真走了啊,過這村沒這店啊。”

“走吧走吧走吧,走得越快越好,姨奶奶就樂意一個人走夜路。”這位倔強的姨奶奶揚聲喊道。隨後她從兜裏掏出手機,當當當當,光源不就有了嘛。

夏清蟾見她不僅不為所動,甚至還拿手電筒照在下巴上做鬼臉嚇他,心下一惱,蹬著車就走了。多好一個培養感情的橫杠啊,要擱別人,早就紅著臉樂顛顛地坐上來了。

一句話總結,這人沒救。

錦一一路悠閑地溜達到家時,夏清蟾卻不在家裏,屋裏沒開大燈,只擰了個臺燈,桌下還點了蚊香。衛生間地上是濕的,說明那廝洗過澡了。

錦一也沒管他,想管也沒法管,畢竟他沒手機。自顧自洗了澡洗了衣服找風涼地方晾起來後,拿了本小說就趴床上培養特工文化了。

夏清蟾捧著在井裏呆了好幾個小時的西瓜回了主屋,喊了兩聲沒人應,去他以前的房間一看,也沒人。又去院子裏衛生間裏看了看,同樣沒找到人,正擔心著是不是還沒回來,眼波一轉,去了昨晚睡的房間。

剛進房間,他就打了個噴嚏,屋裏滿滿的花露水味兒。不僅如此,蚊香也給拿進來了,塞到了床下。

屋裏大燈是關著的,床頭櫃上是一盞從他房間拿進來的臺燈。而床上那人,趴著睡著了,臉下是一本金田一。

他輕笑了聲:“是有多困。”說著,上前幫她把擠到臉側的眼鏡摘下放到床頭櫃上,又把金田一抽出來合上放好。

視線掃過她露在衣服外的胳膊和腿,蚊子塊消下去不少,但依舊明顯,看來下午的蹲守行動讓她吃了不少苦。盛家莊的蚊子們應該很興奮,難得來一個血甜的城裏人,逮住了就不放,要再多呆一會,指不定就成赤豆粽了。

可惜這井裏鎮過的西瓜沒人吃嘍。

夏清蟾回頭把西瓜放進冰箱,關上大門熄了燈,再回來時,這床已被那人四仰八叉地占了最中間的位置。

過去推她兩下,卻差點被一巴掌甩到他英俊的臉上,他一臉無奈,到底是能獨自跟觸手怪戰鬥的暴力女戰神,就算睡著了,力氣也還是那麽大。

可憐他只能抱著自己的小毯子縮在了床邊邊上。要問咋沒枕頭。嗐,真男人就要說到做到,枕頭當然是被他藏起來啦。只是他沒想到,沒了可以抱的枕頭,她居然睡得更放肆了。失策啊失策。

這麽想著,她又翻了個身,像條大蟲子似的,砸吧著嘴,又把蓋在肚子上的毛巾被卷吧卷吧摟進了懷裏。

他覺得好笑,伸手拽了拽她懷裏的毛巾被,不想卻被她抓得牢牢地。這時想到她家中的床上,堆著好幾個玩偶,最大只的是一個跟人一樣大的狗熊,想來也是用來抱著睡的吧。

“餵,這有個活的熊給你抱,要不要啊?”他用食指在她臉頰上戳了個圓潤的坑,輕聲道。

對方當然沒有回答,並再次甩了一巴掌,還好他這回躲得快,那一巴掌很順利地拍到了她自己臉上。

他悶頭笑了一會,心頭愈發柔軟。

因著父親的工作關系,他在國外生活了很久,見過有太多不同膚色不同發色的俊男美女。也因從小長得好看,身邊不乏向他示好的漂亮姑娘。

跟他們比,錦一當然算不得好看,頂多中等水平,也就是丟人群裏就找不到的那種。若不是那天街頭相遇,腦中念頭如此兇猛,他可能也不會再看她第二眼。

在多看幾次後,他慢慢意識到了她的好看。

她皮膚很好,細嫩光滑,那麽愛吃火鍋愛喝奶茶卻很少長痘。有人問她用什麽護膚品,她說,這是天生麗質。她眼睛很漂亮,雙眼皮很深,後眼角上挑,看人笑時總是一副花心浪蕩子樣。只是她更常戴框架眼鏡,說是大框眼鏡顯臉小。

她的頭發也很黑很亮很順,禿頭掉發這種現象與她無緣,就算剪的短發,熱的時候還總喊頭發太多了要去剃光頭。對了,看她朋友圈相冊,前兩年也沒少染非主流發色,什麽黃的綠的紫的,全頭染或者挑染。花裏胡哨,看著還挺可愛,當然,最可愛的是小粉毛。

他一直都覺得自己喜歡的是溫柔乖巧的女孩子,身材纖細,長發飄飄愛穿裙子的那種。還得笑是文文靜靜抿著嘴,哭是梨花帶雨惹人憐,講話細聲細氣,從不跟人鬧脾氣,一逗就會害羞臉紅。

只是沒想到,後來他喜歡上的人,竟然沒一條能對的上。更誇張的是,他還掉進同一個坑,兩次。

大概有年少時期的執念加成,再一次相遇,對她的喜歡竟來得如此順其自然。

他到底還是貪心了。既想好好活著,又不願意拿她當解藥。一面放肆自己的感情喜歡上她並希望得到回饋,一面又不希望讓她在自己死後傷心難過。

命運是真的很會捉弄人啊。

他又伸手捏了捏她臉頰上的軟肉,低聲道:“餵,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睡那麽早幹嘛,今天可是七夕哎,你都沒送我禮物,不行,我得收點利息。”說著,他低下頭,親昵地在她側臉印下一個吻。

“利息我收了,放過你了,禮物就下次補吧。”

“七夕快樂。”

“好的,我也快樂。”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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