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王大壽，顧清淺時隔三百年，再一次遇上了左無陵。

同過去的團子模樣改變了些許，小小的少年正襟危坐在左無遙身邊，端正沈著的神色讓鳳王邊上的顧清淺忍不住彎了眉眼。

上一次與無憂山探望顧望極時，看到的也是自家弟弟這番樣子，固然年齡大些，但這般故作從容的氣質還真是……異常相似啊。

宴後，顧清淺告辭，本想著一路步行賞景，怎知鳳族的地形頗為覆雜，又迷了方向，自嘆也不怪乎鳳族人都喜歡飛著進出逢芽山。

正打算駕雲離開，突然後面傳來清脆的聲音，“等等！”

顧清淺差點一個趔趄，穩住，轉頭對著攔住她的左無陵，“小鳳凰，可是有事？”

只見小家夥仰起頭，直直望進顧清淺眸中，清淩的水光在月色下格外動人。

“顧清淺，我已經會飛了！”

哦，原來是來展示成果的。

左無陵言罷，從後頭掏出個東西，顧清淺仔細辨認，竟然是凡間的風箏，有左無陵身高大小。

滿頭黑線，“哦，小鳳凰打算飛給我看嗎？”

似是沒聽出她言語中的笑意，左無陵滿臉認真，“嗯！上次跟著哥哥到凡間，找到了這物件，叫風箏，沒有羽翼卻可翺翔天際。”

邊說著，邊仔細將風箏上的繩子系在身上，“只是可能要你幫我先牽著線，帶我到半空，接著我就能自己飛了。”

顧清淺無奈，她滿腦子都是左無遙怎麽能允許自己弟弟這般蠢萌，騰雲駕霧什麽的真的就這麽懶得教嗎？

直到顧清淺幫左無陵拉緊絲線，看著他展開雙臂在空中露出滿足至極的笑容，她都有些恍惚。想她天資聰穎，出生不過數十年時，便已然學會騰雲，還能獨自繞著東極逛上數圈……

“顧清淺，你快看！我飛起來了！”左無陵笑著大叫起來，帶著少年獨有的撒嬌的味道。

“小鳳凰，我弟弟顧望極都長你近千歲，你該喊我一聲姐姐。”顧清淺笑罵，揮手讓風更大些。

左無陵只是笑，仿佛今夜格外開心，“我才不要，我有哥哥就夠了，不需要姐姐。”

“我就要喊你顧清淺……”

“……”

“顧清淺，我現在會飛了，你以後再不準嘲笑我……”

“……”

“我會努力變得強大，像哥哥一樣，然後你就再也不能小瞧我了！”

“我要你把我看進眼裏，放在心上！”如宣誓般，小少年的笑容越來越明朗。

顧清淺心肝兒一顫，看著小家夥嫩得出水來的臉蛋，喟嘆，這話說的，明明是宣戰，硬是把臺詞改的如同告白一般。

呵，果然還是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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