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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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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單論追人,以前的季圳然和時鳶半斤八兩。

老院出了名的兩個榆木,季圳然和時鳶兩兄弟。好在季圳然比起時鳶,多了不少狐貍的圓滑,處事兒靈活的多。

倒是時鳶這個弟弟脾氣臭的在整個老院都是一騎絕塵。

典型的,時鳶親爸媽時鑒和季向蕊,一個脾氣冷一個脾氣大。到他身上,好的一個沒學,學的全是那倆的糟粕。

垃圾耐心,狗屎脾氣,連老院同樣出名的爸爸陸軍,媽媽娛樂公司大老板的小青梅,時鳶有且唯一的初戀,十幾年白月光,前女友宋溪嫻,都受不了的現在見他保準沒兩句直接翻臉。

光是這些描述,池蘊聽季圳然說完,都沈默了。

她不太確定地反問他:“你確定,你周末真有時間給他輔導什麽是愛情麽?”

季圳然神色微頓,像是不明白,偏頭,“我周末開課不是教他怎麽追人的?輔導他什麽是愛情幹什麽?”

“再說了,感情最初最原始的招兒,不就最好?”

“什麽?”

“美人計。”

“......”

看他這一副天真無邪、好為人師的模樣,池蘊不說話了。

季圳然完全是“三人行,必有他師”的表情。

尤其他剛剛面對時鳶時,那渾身上下“哥可是能徒手追回你嫂子的人”的傲慢氣質,一直到現在都沒消失。

池蘊想,這男人驕傲的大概不是如何征服美麗少女成功,而是美麗少女如何在月黑風高的夜晚馬失前蹄栽進他心裏的內容吧。

季圳然已經飄了。

池蘊懂。

但她還是很忐忑,季圳然這麽個半吊子,居然戀愛剛滿三個月就要開課了。那三年豈不是要開班了?她想,照他這麽下去,該不會還得給他去搞個營業執照吧。

時鳶這邊事情匯報結束。

季圳然剛啟動車,想起剛才跟在池蘊身後要出來的那個男的。雖沒放什麽心思,但他還是隨口一問:“最近上班,沒碰到什麽事兒吧。”

池蘊心裏有數,“沒事兒。”

“嗯。”都是成年人,季圳然似乎是知道什麽。

接下來的幾天,池蘊每晚下班,他都出現在樓下,準時準點接她下班。

不僅要接,還在池蘊要上車的剎那,秒打通時鳶的視頻電話。

有時候時鳶在網速460ms的地下室,在車裏等宋溪嫻被逮到;

有時候時鳶在網速超快的電競訓練基地,打比賽被季圳然和時鳶圍觀,電話都是旁邊隊友幫著接的;

有時候時鳶不接,沒兩秒又打過來,他剛從廁所裏走出來,很埋怨地盯著季圳然,像是在說:哥,都跟你說了在廁所,你還打,這樣很沒邊界感你知不知道?

一張毫無耐心的冷酷拽臉出現在屏幕裏,一分不差,都會在池蘊上車的剎那。

“我親愛的哥,嫂子,晚上好。”

“親愛的”是季圳然逼時鳶說的。

要的就是時鳶學會如何撒嬌哄女人,他自己的絕招。

但池蘊好幾次開車門時,都被車裏發出的那聲時鳶的“親愛的”嚇一跳。他那不是在喊“親愛的”,而是不耐煩地像拿了把菜刀,隨時準備好要剁人的沖動。

周六這天又是。

說好明天周日見面的,池蘊周六要加班,季圳然繼續來接她。

上車瞬間,冰冷一聲:“嫂子。”

池蘊慶幸自己錯過了前面“親愛的”三個字,季圳然卻像不滿意,挑他刺,唇線冷平地說:“你是什麽冥頑不靈的硬石頭?都讓你練了一個多禮拜了,還喊的這麽沒感情?”

“......”時鳶在電話那頭沈默了幾秒,眼眸漆黑的,“不會。”

這話他還硬邦邦說。

今天白天的時候,季向蕊特地給季圳然打了個電話,說今晚可千萬多註意註意時鳶這小子的狀態。說是他昨晚又去找宋溪嫻,被連人帶蛋糕全甩出門了。

季圳然還疑惑呢,“他倆和好了?”

季向蕊愁死,“和好個毛線,我就搞不明白了,人都跟他分手了,他到底腦子裏缺哪根筋,還買蛋糕跑去和人慶祝分手一個月紀念日。”

季圳然:“......”

“你兒子蠻有你風格的。”

季向蕊:“......”

然後秒炸,“臭小子你說我什麽?”

季圳然嗤笑:“當年小姑父和你不在一塊,你不還以淚洗面每天都在筆記本上祭奠你們那差點兒死去的愛情?”

“......”季向蕊直接爆發,“季圳然!你是不是找死!這事情誰和你說的?”

看來確有其事,季圳然選擇明哲保身,果斷供出同夥:“太爺爺。”

“好啊。”季向蕊秒掛電話。

聽說季向蕊掛完電話就扭頭對季老一頓噴,到現在季圳然都沒打開和季老的聊天框。因為小老頭兒爆發罵他的話,不到五分鐘,已經99+。

現在估計上千條了。

季圳然從沒見過季老打字這麽快過,一句都沒重覆,大白話歇後語文言文全經典版。

“......”

而時鳶的一句“不會”,連池蘊都明確感知到了他的狀態低迷,怪消沈的。

池蘊下意識偏頭看向季圳然。

季圳然哪裏知道火上澆油去找前女友慶祝分手紀念日,這事情該怎麽處理的讓感情升溫啊?宋溪嫻沒打死這小子就算不錯了。

他愛莫能助地看向鏡頭,神色難解,“都跟你說了最近收斂點兒,你就不能專心打你的比賽?什麽不能等到你這次總決賽之後說?”

雖說長輩是希望季圳然這一輩依舊有能進部隊的,但大家似乎從小就都有自己理想要做的事情,尤其都經過季向蕊的鼓勵。

時鳶喜歡打游戲,勤奮有實力更有天賦,當下已經是出色的職業電競選手。

全家人引以為傲。

但僅僅是時鳶在職業上的天賦,而非這小子在愛情上的無頭無腦。

池蘊其實有仔細觀察過時鳶,和季圳然截然相反。

她的季圳然不笑時是矜貴淡漠的,但笑了,就會給人溫潤,如沐春風的溫柔感覺。

但時鳶完全不是。他的長相就和溫柔沒半點關系。丹鳳眼,濃眉,挺鼻,薄唇。比起柔和感,他更多的是肌膚白凈下的清俊英氣,是標準的濃顏系帥哥。

不笑時,骨相感傾略性極強,笑時,更多痞渾感。

這種類型,也會很受女孩兒喜歡吧。

的確,季圳然提到的美人計,池蘊覺得可行。

但現在聽季圳然和時鳶的溝通架勢,怎麽不太對勁了?

季圳然讓時鳶少找宋溪嫻,時鳶不回答,明擺著不聽。季圳然無語,“你行的,你就用你那個刷存在感的笨辦法。宋溪嫻要真回頭,你交的888補課費我明天原封不動全還你,我再貼你888好吧。看見你小子就來氣,掛了。”

說完季圳然真“啪”的一下,給時鳶掛了。

池蘊懵了:“888?”

“你還收他錢了?”

季圳然壓下不爽,看她,“你覺得我收少了?”

池蘊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

而是遲疑地說:“你倆不是兄弟麽?這怎麽還算課時費?”

她忽然想到自己這個月的房租還沒付,在一起之後她也照樣每個月初轉錢的。但這個月忙忘了,她這想起來,拿起手機趕忙要轉。

季圳然瞥她一眼,淡嗤,收走她手機,“沒收了。”

“你幹什麽?”池蘊眼見自己的手機被抽走,還被季圳然放到她拿不到的左邊車門下面,她急說,“你先還給我。”

“還給你幹什麽?”季圳然掃她一眼,“等你再跟我劃清界限,和我分錢?”

“我怎麽就跟你分錢劃清界限了?”池蘊無奈,“我是就事論事,而且你遲早要把手機給我。”

季圳然淡嗤一聲:“談戀愛還這麽算,他們知道了,要罵我鉆錢眼裏了你怎麽不說?”

“......”他們還能是誰?老院的大家。

“季圳然,”池蘊看他就是不給,也沒辦法,說實話,“戀愛是一碼事兒,房東租客又是另外一碼事兒。我該付的,等拿到手機了我還是會付的。”

季圳然不以為意,眼眸微斂,“是麽?”@

“那你前半個月怎麽不付?”這時候的回旋鏢,季圳然毫無溫度地紮的可準,“每個月付房租不是規定的月初一號。”

“......”池蘊被他紮的啞口無言。

她想解釋,但季圳然猛的一揮手,打住了她要說出的話。這時候的池蘊,像極了拖欠房租還拒不承認,臉皮實在難言的“釘子戶”。

連她自己都羞赧。

怎麽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要不這樣吧。”池蘊大腦迅速運轉,給出一個很合理的解決方案,她說,“平時一個月一萬的房租,這次我延付了,那我等下就轉你一萬五。多出來的五千當作是延遲的費用。”

季圳然:“?”

男人臉色瞬間繃緊,不悅:“你當我放高/利/貸的?”

“......”

池蘊被他繃住的神色懾住,局促的沒來得及說話。

季圳然眉目倏的一轉,氣笑般的,給自己一個臺階下,“你也可以選擇讓我給你付房租。”

池蘊:“?”

她嚇的實誠說:“季圳然,我沒錢的,你知道。”

妥善地老實說出自己沒錢,總比打腫臉充胖子硬逼上梁山從他手裏買房來的穩。

池蘊還以為季圳然要自己買下701,趕忙找補說的這話。

但季圳然明顯聽完回答,臉色不好了。他唇線微平,嗓音冷冷地說:“你等下。”

說完,他拿起手機,果斷地給時鳶發了一條:[我說我要給你嫂子付房租,你也覺得我是在讓你嫂子買她住的那套房子?]

時鳶:[?]

時鳶:[你已經準備求婚了?這在暗示?]

這回答深得季圳然的心,他秒變欣賞姿態,[還是你小子懂我。]

時鳶:[切,你不就想讓嫂子和你結婚,然後你給她暖床,很愛她地願意主動上交小金庫?]

季圳然:[......你倒也不用說得這麽明顯。]

時鳶:[哦。]

時鳶:[當我沒說。]

季圳然:“......”

沒兩秒,季圳然正要放下手機的時候,時鳶又發來了一條消息。

[不過你這話,正常人都聽不懂。]

季圳然:[你在罵我不正常,還是在誇你嫂子正常?]

時鳶:[都可以。]

季圳然:[那你不如罵你自己不正常,還能聽懂我的話。]

時鳶:[畢竟我也打算這麽求婚。]

時鳶:[怕宋溪嫻弄死我而已。]

季圳然:[......]

心煩氣躁地關掉手機,再看向一頭霧水看著他的池蘊,季圳然簡直要胸悶氣短到極點了。

啟動車,秒踩油門,車“轟”的一下出去。

池蘊甚至在這輛一向求穩的奔馳車上,體驗到了極致的某種推背感。

“......”

回去的一路,池蘊又沒能和季圳然說話。

但他們剛進地下室,停穩,車門開了腳都沒沾到地,季圳然和池蘊的電話同時響了。

一個秦蘇宸,一個阮舒瑗。

兩人同時疑惑地接起電話。

那頭劈裏啪啦在吵架,還有酒杯砸在桌上的聲音。

一度混亂。

季圳然那邊響起的是紹翊川的聲音,求救的:“季圳然,你趕緊的,出發過來,談駿寧的老地方。記得,把池醫生一起帶上。”

池蘊那頭則是阮舒瑗哭的聲音,不停地夾雜著哭聲和罵秦蘇宸的聲音。

“怎麽回事兒?”季圳然也聽到了那些罵聲,反問紹翊川。

紹翊川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嘆氣之後,只催促:“你們還是趕緊來吧,來了看了就知道了。”

“這有個未婚妻專業釘子戶!”他說。

“......”

誰知季圳然和池蘊剛到餐廳最裏面的老板私人廳,整間餐廳最私密的地方。

正要推門進去,裏面像早就沒了哭聲和罵聲,而是無限沈默的對峙。

“阮小姐,如果蘇宸那邊沒辦法,我這邊可以付你分手的感情費和精神損失費。你開個價,這張支票我就放在這裏。”裏面傳出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

季圳然和池蘊的身體都是一頓。

兩人同時擡頭,看向對方。

想開門進去的。

卻不知道裏面的女人已經起身,朝門口走來,忽然推開門要走出來時。

女人擡起濃妝的眼,風情萬種的嬌艷,夠淩厲的目光,定在面前平靜淡漠的池蘊。一秒、兩秒......再看向站在她身邊,緊緊牽著她手的高大男人,季圳然。

女人的神色從自若的冷漠到挑釁的故意。

分毫之差。

她的目光掠過池蘊,最後落在季圳然身上,肆笑玩味的:“真是好久不見,季圳然。”

而女人一身濃艷的旗袍,開衩直到大腿根,欲露未露的性感。鄭重萬分,又似僅僅久別重逢,有幸碰面的禮貌和疏離。

她伸手,向季圳然,輕佻笑道:“重新介紹一下,我是秦蘇宸新未婚妻,蘇黎珍。”

季圳然冷眼掃過,無動於衷的,“我認識你?”

說完,他親昵摟著池蘊,略過女人,徑直往包廂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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