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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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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趙老幺見婆娘慢吞吞,抓住她的手拖拽,女人一個踉蹌就要摔倒。

“小心!”蘇燕婉伸手扶了一把,對方才沒有摔倒。

膿瘡女人擡頭看了她一眼,瞬間又低下頭,囁嚅著說了謝謝,只是聲音太小,除了蘇燕婉周圍的人都沒聽到。

蘇燕婉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麽。

“連個路都不好,要你有什麽用。”趙老幺把她拖到蘇燕婉面前,指著她的臉嚷嚷開了:“你看看這黃臉婆的臉,爛成這個鬼樣子,半夜都給老子嚇醒了,都是你們的東西害的。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不給我們個說法,老子就帶人把你店鋪給砸了。”

膿瘡女人低著頭,散落的頭發遮住了臉上的膿瘡,聽到男人的話身體微微顫抖,頭低得更低了。

蘇燕婉蹙眉看向男人:“你們要說法我不反對,但總得讓我弄清楚事情到底怎麽一回事?”

“你什麽意思?這還有什麽不清楚的,”趙老幺不滿,“你們是不是不想負責?”

蘇燕婉鎮定自若,“你們是說是用了荷露坊的東西出的問題,有什麽證據?”

“你要證據?這就是證據。”趙老幺把膿瘡女人用過的芙蓉膏盒子拿在手上,怕蘇燕婉不想賠錢,故意讓周圍的人看清楚,“大家可以看看,我婆娘就是過年前一天在她們店鋪買了這個東西,變成這個鬼樣子。”

圍觀的人群竊竊私語,“確實是芙蓉膏的盒子,我以前買的芙蓉膏就是這盒子。”

“沒錯,這確實是芙蓉膏的盒子,但這是以前用的盒子。”蘇燕婉沒否認。

“就算不是你們芙蓉膏現在的盒子,也是你們以前的盒子,是你們的東西出了問題。”有人同情膿瘡女人,幫忙說話。

“是你們的東西就行,”趙老幺見她沒否認,眼裏閃過一絲貪婪,“你們把我婆娘害成這個鬼樣子,治療要錢,要是治不好還要留疤,以後怎麽見人。不賠我們萬兒八千的,不得行!”

她背後這麽大的店鋪,他找人打聽過了。一盒芙蓉膏就賣六塊錢,每天賺那麽多錢,要她一萬不多。

這話一出,就連趙老幺身後的人都跟著倒吸一口氣。

別說一萬,就是三五千,他們當中許多人一輩子在土裏刨食,一輩子都不見得能攢這麽多。找老幺也太狠了點。

周圍人群大多都在附近工廠上班,一個月幾十塊的工資,一萬塊他們要不吃不喝十幾年才能攢夠。

蘇燕婉掃了盒子心中有數,看向膿瘡女人,“這位大姐,你真的是在我們荷露坊買的芙蓉膏嗎?”

膿瘡女人察覺她的目光,咬著唇低下頭,不敢看她的眼睛。

趙老幺用手裏的棍子頂了頂膿瘡女人,“你是啞巴嗎,問你話,說話!”

膿瘡女人瑟縮了一下,頭發遮住臉,點了點頭。

趙老幺看向蘇燕婉,語氣帶著威脅:“趁老子現在還好說話,趕緊賠錢,不然,老子就帶兄弟們把你們店鋪砸了,你們以後也甭想做生意。不賠錢,我讓你們一天都開不下去。”

“是嗎?你要讓我的店鋪開不下去?”蘇燕婉冷聲看向趙老幺,看向圍觀的人群,“大家看看他手裏的盒子,確實是我們荷露坊的沒錯,但是荷露坊早就淘汰了這種盒子,我們荷露坊自從在一號廠開業那一天,用的就是全新盒子的芙蓉膏。”

小美很有眼力見地拿了新盒子遞給蘇燕婉,蘇燕婉高舉著,“大家請看,這才是我們芙蓉膏用的盒子。”她看向趙老幺和膿瘡女人,“你們說是過年前一天買的,那麽應該是新盒子才對。”

荷露坊在一號廠名氣很大,每次開業或者做活動的時候都很熱鬧,周圍的人就算不買東西,也知道他們。

蘇燕婉這一說,人群中就有一些人反應過來了。

“對,蘇老板手裏的才是荷露坊用的盒子,他們拿的盒子不對。”

有用過很久芙蓉膏的大姐站出來:“我男人是軍區大院的團長,我是軍嫂,從以前就在買荷露坊的芙蓉膏用。我可以作證,這位男同志手裏的盒子確實是以前盒子,蘇老板手裏拿的才是荷露坊店鋪用的盒子。”

“我也可以作證,我是豬肉鋪的老板,蘇老板家的芙蓉膏我媳婦就在用,確實不是這個盒子。”

周圍還有一些人只是過來看熱鬧,沒用過荷露坊,蘇燕婉繼續道:“大家可以看看我手裏的冊子,為了服務好每一位客戶,我們記錄了每一個客戶來購買時的皮膚情況,只要是在我們荷露坊店鋪購買產品的客人,我們都登記在冊。過年前一天,只要這位女同志在我們店鋪買過東西,就一定有記錄。”

這次事件不管如何,對荷露坊肯定會有一些壞影響,但若是利用的話,說不定能轉危為機。

有個臉上長了痘痘的大姐好奇:“我叫徐夢麗,我是除夕夜買過你們芙蓉膏,你們有記錄嗎?”

蘇燕婉翻到除夕夜的購買記錄,找到徐夢麗,念道:“徐夢麗徐同志,除夕夜十一點五十三分購買芙蓉膏一盒,祛痘膏一盒。臉上紅血絲多,容易癢,且痘痘多。”

剩下的更隱秘一些的信息,蘇燕婉沒有念。

徐夢麗連連點頭,“沒錯,我就是除夕夜十一點五十三分買的東西,一盒芙蓉膏,一盒祛痘膏,以前我臉上痘痘特別多,才用了幾天,痘痘都癟了下去了。”

趙老幺身後的人一看周圍的言語,有些慌了,看向趙老幺。

趙老幺才不管那麽多,目露兇光,“我管你們什麽盒子不盒子,今天我女人就是用了你們東西才變成這樣,就算不是你們的新產品,也是你們的舊產品。你們的東西爛了臉,就是要賠錢。兄弟們,她們欺負我們不識字,糊弄我們,給我砸!”

這種事趙老幺以前也幹過,反正他們也沒什麽損失,只要鬧得夠大,老板們為了息事寧人,都會同意賠錢。

事到如今,他也不奢望賠一萬了,能賠五千也夠用了。

“站住!”蘇燕婉看向趙老幺身後的人,握緊殺豬刀,雖臉上神情依舊鎮定,“我已經報公安了,現在是嚴打,你們都是有家有口的,難道真要為了人家的人被公安抓走嗎?”

她這一說,趙老幺身後的人聽了都一驚。

對啊,現在嚴打,萬一被當作不良分子槍斃了怎麽辦?他們村有個二賴子亂搞男女關系,就是被拉去槍斃了的。

這一下,趙老幺身後的人都退縮了,“趙老幺要不還是算了吧,你們東西都不是人家店鋪裏買的,訛人被槍斃了怎麽辦?”

趙老幺也有點慌,走之前他只以為占了理,肯定能拿到錢。剛才喊砸東西,也是一時氣血上頭,這會兒冷靜下來,就有點下不來臺。

他只是想要點錢,不想進局子。

“你們幹什麽?拿這麽多棍子想幹什麽?”公安看到趙老幺這些人每個人拿了棍子,怕出事,趕緊沖上來,“還不快把棍子放下!還有你,”公安看了一眼柔弱的蘇燕婉,語氣溫柔了些,“把刀放下。”

之前接到電話後,她就和劉媽一起出來了,她來荷露坊主持大局,劉媽去報公安。

公安局到店鋪需要一定的時間,對方人多勢眾,還帶了家夥,不管怎樣,吃虧的一定是她們。蘇燕婉不想自家人受傷,更不能看著荷露坊被砸,必須想辦法穩住局面。

趙老幺一夥人被公安圍住,乖乖放下棍子,不敢動手了。

趙老幺一看公安來了,一開始也心虛,後來一想,只要咬死是用了她們的東西,管它是不是新盒子,只要是她們東西,就要賠錢。

“公安同志,你們要為我們老百姓做主啊。這家荷露坊是黑店,她們害了我婆娘,我想問她們要點錢治療,她們不給,我們才這麽做的。”

為首的公安皺眉:“到底怎麽回事?”

趙老幺把婆娘拽過來,“公安同志,你看,我女人就是用了她們店鋪的東西變成了這個鬼樣子,她們還想賴賬。”

蘇燕婉:“公安同志,是這樣的……”

公安聽完雙方的說辭,看向膿瘡女人,“這位女同志,你不要害怕,現在嚴打,公安正在到處打擊不良分子,這種不良商家也在打擊範圍中。你是什麽時候從哪裏購買的產品?”

膿瘡女人低著頭有些發抖,半晌沒說話,在公安又重覆了一遍後,才顫巍巍擡起頭,她嘴唇上下翕動,就是沒說話。

眾人看到她臉上的情況,都忍不住嚇了一跳。

這臉也太嚇人了。

趙老幺踹了她一腳,“公安同志問你話了,你啞巴了。”

“住手,你幹什麽?別對女同志動手動腳!”公安冷聲喝住趙老幺。

膿瘡女人忍不住流淚,歉意地看了一眼蘇燕婉,“對不起,公安同志我說謊了,東西不是在荷露坊買的,是我在一個小攤位上買的,只花了一塊錢。”

人群喧鬧開了,“一塊錢買六塊錢的東西,想也知道肯定是假的。買了假貨用出了問題,竟然敢上門訛人,心也太黑了。”

“就是,真看不出來,果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虧我剛開始還站在他們這邊,真是瞎了眼。”

趙老幺一聽,舉起拳頭就揍人,“你個臭婆娘胡說八道什麽,不是你給老子說是在荷露坊買的東西嗎?什麽一塊錢,你不是花了六塊錢嗎?你敢騙老子,老子打死你。”

盡管公安沖上去攔住趙老幺了,膿瘡女人還是被打了幾下,這幾下就像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膿瘡女人發了瘋似地撲上去撕打趙老幺。

“要不是你嫌棄我是個黃臉婆,我怎麽會下狠心去買假的芙蓉膏用。我當初怎麽就瞎了眼,我為什麽不聽我爸媽的話。我為什麽要嫁給你這樣的人。明知道是火坑,為什麽要往裏面跳,我應該多堅持堅持的,馬上就能回城了,我應該多堅持堅持的……”

說到最後,膿瘡女人聲音嘶啞,跌坐在地不停地哭,嘴裏還念念有詞,受了很大的打擊。

事情終於真相大白,趙老幺一夥人被公安帶走,雖然不至於蹲大牢,但一個批評教育是少不了的。

人群中有人唏噓,更多的女同志則是更關註這個女人臉上的膿瘡。

“這臉膿瘡這麽嚴重,說不定治不好了,以後還不知道要變成什麽樣?”

“就算治好了,那臉肯定也不能看了。”

“是啊,我們村以前有個姑娘長得很好看,就是得了膿瘡,治好後坑坑窪窪,本來都說好親了,男方直接退親,到現在都還是老姑娘,就因為臉不能看。”

“所以說買東西還要到正規的店鋪,不要貪便宜買假貨,荷露坊的東西貴是貴了點,但效果是真的好。”

蘇燕婉聞言,站出來道:“誰說她臉上的疤好不了,我們荷露坊的丹參羊脂膏,就是針對各種瘢痕的。像這種膿瘡,只要配合醫生好好治療,等膿瘡好了,就開始用丹參羊脂膏,不能說恢覆如初,疤痕至少能淡不少。”

“你說的丹參羊脂膏真有你說的那麽好?能祛疤?”

蘇燕婉看向說話的人,是個穿著打扮非常時髦好看的大姐,頭發燙成了大波浪,畫著精致漂亮的妝容。

她身邊牽著一個小男孩,見她看過來,朝蘇燕婉露出一個笑容。

蘇燕婉看到男孩額頭有一道長長的疤痕,看樣子是剛做了手術留下的痕跡,痕跡很深,若是不管,肯定會留下很嚴重的疤痕。

大姐摸了摸男孩的腦袋,“你也看到了,我兒子剛做了手術,醫生說以後肯定會留疤,你這個丹參羊脂膏能祛嗎?”

“每個人的體質都不同,我不能保證你兒子的一定不留疤,但我可以保證用了肯定比不用好。”每當客人說效果,荷露坊都習慣保留三分。

當然這麽做的前提是產品足夠有效果。不像有的店鋪,三分效果恨不得說成七分,讓客人多買。荷露坊從來不這麽做,這也是荷露坊在眾人心中有口碑的原因之一。

保留三分效果,多出來的三分既可以是荷露坊的退路,也可以成為超越客人期待的驚喜。

以她的經驗,小男孩的傷疤若是用了丹參羊脂膏,是可以不留疤。

“那好,我信你。我們馬上就要回南方了,你給我拿十盒。”

周圍的女同志都羨慕地看向時髦大姐,一盒十五塊的丹參羊脂膏一買就買十盒,也太有錢了。

不過,若丹參羊脂膏真有蘇老板說的那麽有效果,這個錢也花的值。

那個說村裏有膿瘡女人的大姐問蘇燕婉:“蘇老板,不瞞你說,剛才我說的那個因為膿瘡留疤成了老姑娘的人就是我一個堂妹,你說的丹參羊脂膏對她這麽有效果嗎?”

蘇燕婉笑著道:“聽大姐剛才的話,她的瘢痕時間太久了,能有多少效果我也不能保證。”丹參羊脂膏也不是萬能的,傷剛好的時候祛疤效果最好,拖得越久,效果就沒那麽好了。

“不管怎樣,這也是一個希望,反正她也試過那麽多藥了,也不差丹參羊脂膏。”她那個堂妹是家裏的老來女,家裏幾個哥哥都在工廠上班,家庭條件不錯,十五塊的丹參羊脂膏還是舍得用的。

其他女同志有些雖然聽過荷露坊,但沒用過,因為今天這一場鬧劇,過來瞧熱鬧,見到這麽多人買荷露坊的東西,也動了心思,進店鋪瞧了瞧。

想給兒子買丹參羊脂膏的大姐譚蓉是南方人,這次帶兒子來北城治病,一進入荷露坊就被裏面時尚精致的裝修驚訝到了。

她是見過世面的,在港城有生意,國外也去過,見過的化妝品店,美妝店不老少。荷露坊鋪子一點不比國外和港城有些店差,甚至裝修和氛圍更好。

趁著蘇燕婉她們去拿貨的時候,她牽著兒子在店裏逛起來了,店裏正播放鄧麗君的《小城故事》,優雅的旋律朗朗上口,讓人心情很愉悅。

店裏有芙蓉膏的試用裝和口紅,譚蓉試了試,芙蓉膏質地細膩,潤澤度很好。她又看了看口紅,小美過來給她介紹。

“我們店裏的所有口紅都采用天然材料調配成色,沒有重金屬,非常安全可靠,每一款口紅滋潤度和著色度都不錯,您可以試試。”

譚蓉有些意外,“這些都是天然材料調配的?”

“沒錯,譚同志若是有喜歡的,可以試試。這是您要的丹參羊脂膏,一共十盒。”蘇燕婉把包裝好的丹參羊脂膏遞給譚蓉,對小美道:“這裏我來吧。”

譚蓉確實很感興趣,每樣口紅都試了試,走的時候不僅拿了丹參羊脂膏,還每樣口紅都買了幾套,兩款芙蓉膏更是買了二十盒。

蘇燕婉給她辦了會員,送了她強身健體丸。

送走譚蓉後,蘇燕婉順便把店鋪接下來一到兩個月的安排和兩個店員說了,“我們走之前,店裏的事就交給你們了。若是遇到什麽問題,可以去四合院找我大姐或者給董同志打電話。”

她已經和董靜茹說好,托她幫忙照看下店鋪和家裏的裝修。

蘇燕婉回到靳家,繼續收拾行李,她也沒帶太多東西,只帶了些換洗衣物和全國糧票,剩下的到了那邊都能買。

晚上靳澤回來了,問她幾點的火車,知道是早上五點後,道:“我問師長借了吉普車,明天一早我送你去。”

蘇燕婉已經洗好了澡,正坐在床邊用毛巾絞頭發。

靳澤過去幫忙,蘇燕婉躺在他的腿上,看著他溫柔地手穿過她的頭發,一點一點的用毛巾擦幹。

他的臉輪廓分明,從下面可以看到他長長的睫毛。他今天回來前已經在部隊洗過澡了。這會兒頭發還完全幹,半濕半幹,有些長了,多了一絲淩亂美和破碎感。

有些可口,讓人想欺負。

靳澤幫她梳順頭發,拍拍她的肩膀,“好了,你看看幹沒幹?”

蘇燕婉摸了摸,已經差不多幹了,她看向靳澤,杏眼圓潤明亮,“靳澤,我那個走了。”

“哪個?”

“就是例假。”

靳澤明白了她的意思,眼神變得黝黑危險,“真的?”

蘇燕婉點點頭,看得著吃不著這麽久了,今天終於可以解禁了。

此刻她穿著毛衣,毛衣滑到了肩膀,露出圓潤白皙的肩頭和胸前有些豐潤白皙的皮膚。

靳澤移開目光,“不行,明天一早你還要趕路。”

蘇燕婉撲倒他,“我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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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就要。”這次去南方最少要去一個月,她才不想等這麽久。都結婚這麽久了,還沒有洞房,說出去別人都不信。

不管了,今天她就要吃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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