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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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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為了打響嚴打第一槍,當地公安迅速組織了足夠的人員,前往靠山屯。

黑漆漆的土路上,車燈寂寞地照著前方一百米的道路。蘇燕婉看了看手表,從她們離開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也不知道靳澤他們怎麽樣?馬面有沒有發現他們?

一想到對方那麽多人,還有槍,蘇燕婉就坐不住,不僅是擔心靳澤他們,也擔心車子和車上的蘭花。

車子的速度太慢了,必須盡快趕過去。越慢變數越大。

“公安同志,可以再快一點嗎?”蘇燕婉問。

開車的公安回道:“蘇同志,我們對路況不熟,天太黑了,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

蘇燕婉放在膝蓋上的手因為擔憂緊握,腦子裏不停閃過各種可能,半晌,道:“公安同志,如果我能告訴你前方的路況,可以再快一點嗎?”

公安同志不解,蘇燕婉耐心解釋:“我記得來時的路,每一段路是什麽情況,我都非常清楚。”

得益於前世時常在外奔走,除了要警惕路上偶然發生的危險,還要預防王妃側妃的追殺,她有下意識記路的習慣。即使漆黑一片,也能夠憑借經驗和蛛絲馬跡,準確推測出道路的情況,方便及時跑路。

來的路上,大卡車車燈一直開著。她完全是下意識記下了來路的情況。

車上其他年輕公安互相看了看,眼裏不是很信,這種能力他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誰會沒事去記路況,不是記路,是記路況,就算是一個陌生地方的路況。

這太奇怪了。

蘇燕婉這個女同志在他們眼裏從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女同志,成了一個長得很好看的怪異女同志。

最後還是老公安開了口:“如果你能證明你的能力,我們可以提速。”

為了證明自己,蘇燕婉說出了前方一千米的道路情況。哪裏有橋,哪裏有坑,道路多寬,路況如何,描述清楚,簡潔易懂。

公安將信將疑地開過這一段路,借著車燈發現路況和蘇燕婉所說分毫不差。

“現在你們能相信我了嗎?可以再快一點嗎?”

依譁

蘇燕婉急著詢問結果,沒註意車上年輕公安們眼裏的震驚。

老公安朝開車的公安點了點頭,對蘇燕婉道:“蘇同志,辛苦你提前告知路況。”

“好。前方一千米……”他們是領路車,只要他們快起來,後面的車自然跟著會快起來,蘇燕婉不用擔心後面車,集中精神提前播報前方路況。

於此同時,河邊。

靳澤幫秦國棟舉著火把,武鳴幾人爬上樹警戒。

“秦同志,汽車情況如何,能修好嗎?”靳澤用身體擋住風,將火把靠近車下。

秦國棟從車下探出頭,臉色凝重中帶著一絲歉意,“抱歉靳同志,卡車情況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除了剛才損壞的零件,另外一個零件也有問題。”

另一處在車子內部,只有拆開外部遮擋後才能看到,剛才他替換損壞零件時才發現。

“能修好嗎?”靳澤掀起眼皮掃了掃手表。

“沒有零件替換,修不了。”秦國棟望著靳澤,“靳同志,馬面他們會來只不過是我們的猜測,說不定他們不會來。”

要他棄車逃跑,秦國棟做不到。這輛汽車是他和運輸公司合夥買的,為了買這輛車,家裏幾乎將能借的錢都借了。

而這輛卡車也真的解決了他們的困境,媽得到了穩定的治療,家裏生活得到了改善。如今要他放棄車,這和要了他的命有什麽區別。

靳澤明白秦國棟的顧慮,也看到了他眼底魚死網破的決心。

他看著秦國棟車裏被精心照顧的君子蘭,每天燕婉都要一盆一盆檢查它們的狀況,給每一株君子蘭按需噴灑試劑,擦拭葉片、通風。

這些活瑣碎又量大,對象卻能不厭其煩地每天做幾次。靳澤清楚地明白燕婉帶了多大的期待。

他不忍看到她眼裏的失望,而且事情並沒有秦國棟想得那麽嚴重,要保住車和蘭花可以做到。

其他人也看向靳澤,“靳同志,秦大哥說的對,說不定馬面根本不回來,嚴富春也沒說他們要來,一切都是我們自己嚇自己?”

在所有人都焦躁的時候,只有他依然是那副冷靜沈穩的樣子,無形中安撫了眾人的焦躁和不安。其他人不知不覺以他為中心。

靳澤看出他們眼裏的僥幸,對武鳴使了個眼色,武鳴道:“方才副團讓我走遠一點去查看了情況,我在周圍發現了腳印。應該是派來盯梢的人留下的。”也就是說馬面早就盯上了他們。

另一個卡車司機道:“那還等什麽,我們趕緊棄車逃跑吧。我的車可以開,大家坐我的車。”

秦國棟沒動,握著鐵棍,“靳同志,你們走吧,不用管我。”他是不會放棄卡車的,哪怕死。

“秦國棟,對方有十幾個人,領頭的幾個還有槍,你要留下來送死你自己送,我才剛結婚,還沒看到孩子出生,我不能死。”另一個卡車司機說完就爬上卡車,啟動,“靳同志,你們不走嗎?”

武鳴幾人沒動,幾把槍,十幾個人而已,靳副團可是曾經帶著他們一個小隊殲滅了敵方幾百人的精銳部隊。

靳澤從來不是托大的人,既然另一輛卡車能走,就沒有必要留下,他讓剩下幾個隨行的搬運工人坐車去找孟良燁。

他和武鳴三人帶著秦國棟埋伏起來。

河邊靜悄悄地,只有篝火劈裏啪啦的燃燒聲,卡車緊閉著,似乎人都在上面睡覺。

馬面帶著手下趕來,臥在附近草叢觀察。周圍安靜的環境讓他不安,他覺得後腦勺一涼,正打算撤退時,已經遲了,他們早就被靳澤武鳴幾人盯上。

黑夜是最好的掩飾,武鳴幾人在靳澤的帶領下,善用夜色和地形,很快就拿下了帶槍的幾頭頭目,至於剩下的人,不足為慮。

馬面一夥人或許在這一帶惡黑勢力中算得上厲害,但對上北城部隊最尖銳最默契的尖兵也只能認栽。

另一邊,蘇燕婉她們在半路碰到了跑出來的卡車司機和搬運工,得知卡車已經被盯上,蘇燕婉眉頭微蹙。

盡管心中擔心,她面上依舊冷靜,有條不紊地安排卡車司機去找孟良燁。

卡車司機和搬運工們仿佛從蘇燕婉身上看到了靳澤的影子,或者說蘇燕婉只是看起來嬌弱,實際上比很多男同志都有魄力。

在蘇燕婉的幫助下,原本一個多小時路程被縮短到四十五分鐘,只是當公安們趕到的時候,馬面一夥人已經被靳澤他們拿下。

秦國棟躲在一旁,握著木棍剛打暈一個人,戰鬥就結束了。

有幾個逃跑的手下,公安也派人去追了。

年輕公安拿出照片對比,對老公安道:“師傅,真的是馬面。”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更震撼。

一個個看靳澤和武鳴幾人的目光都有些不可思議。

馬面這個人狡猾多端,一路逃竄,他和他手下幾個小頭目手裏都沾了人命,他們曾經多次和其交手都被對方逃了,沒想到竟然被靳澤手到擒來。

老公安是退伍兵,他看到靳澤和武鳴幾人的第一眼,便知道幾人不簡單,即使在部隊,也一定是最拔尖的那一波人。

蘇燕婉拉著靳澤上下查看,發現他衣服上沾了血後,緊張道:“你受傷了?”拉開靳澤的衣服就要查看,被靳澤攔住。

“不是我的血,是他們的血。”

蘇燕婉檢查確認不是他的血後,松了口氣,“沒受傷就好。”

“啊,崔昊你給豬擦藥啊,手這麽重。”武鳴大嗓門吼叫,他剛才大意,繳槍的時候被對方劃到了肩膀,一米八幾虎背熊腰的大漢,因為上藥哎喲叫喚。

崔昊盯著一張書生臉,臭罵一通:“老子能給你上藥就不錯了,就這麽點人還受傷,說出去老子都替你丟人。你有個屁臉叫!”

“我那,那不是大意嗎?”武鳴自己也覺得丟人,沒臉說。

蘇燕婉從衣兜裏掏出一瓶金瘡藥,“這是我自己制作的,止血效果不錯,給武鳴用吧。”

這藥是她前世常備身上的,這次出門,她特地做了幾瓶以備不時之需。這東西材料貴,就這幾瓶就花了幾百。

幸好這批君子蘭保住了,不然這次扣掉成本只能賺點小錢。

馬面一夥人是公安的通緝對象,靳澤他們幫忙抓到了人,獲得了五百塊的獎金。

靳澤是按五人來分,秦國棟沒好意思要,最後四人平分。

孟良燁他們早上來集合才知道昨晚發生的一切,一個個慶幸的同時也覺得後怕。

蘇燕婉正在給她的寶貝君子蘭噴灑試液,靳澤跳上車。

“你回來了?公安那邊的事都結束了嗎?”昨晚馬面被抓後,老公安那邊需要他們做筆錄,靳澤幾人跟了過去。

“都忙完了,崔昊已經買了去長春的火車票,他讓我和你說一聲,估計這時候應該到了。”靳澤走到她身邊,接過她手裏的噴壺。

蘇燕婉沒想到崔昊動作這麽快,昨晚剛和他說,這會兒就到了。有他打頭陣,今天到達長春至少不用擔心君子蘭存放的問題。

兩人聊了會兒天,正準備通知秦國棟他們上路,一下車就看到嚴富春。

“你車子不是被公安找回來了?怎麽沒和公安一起走?”蘇燕婉走到秦國棟身邊,請他通知其他人準備上路。

“車子是找回來了,就是上面的花花草草都死得差不多了,”嚴富春頂著一張淤青的臉,苦笑著道:“不瞞蘇同志,這次來我也算是下了血本,現在全打了水漂。我來是想和蘇同志談筆生意。”

生意?蘇燕婉註意到他的視線,心中了然:“你想買君子蘭?”

“蘇同志太看得起我了,我可沒有這麽大的本事。我是想當蘇同志的中間人。蘇同志有魄力把這麽多君子蘭運到長春,我嚴某佩服,但說到長春的花鳥市場,蘇同志的了解恐怕不如我,我嚴富春別的不敢說,認識的花草商數量還算多,可以幫蘇同志聯系,順便也賺點路費。”

說賺路費當然是嚴富春謙虛,如果能談成,他這次的損失不僅可以彌補,說不定還能大賺一筆。

蘇燕婉聽完嚴富春的提議,沈默了片刻,道:“我可以答應你,不過我有一個條件。普通的君子蘭我只接受批量購買,至於我身後這車君子蘭,我打算送去參展拍賣,自然是價高者得。但我答應你,如果是你帶來的人買下,我可以按照成交價給你百分之三的提成。”

這麽多君子蘭,她不可能全都零賣,既不現實也沒有那個精力,找中間幫忙介紹買主,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嚴富春本來就沒想過能拿到所有君子蘭的介紹費,能拿到普通君子蘭已經能賺不少。況且蘇燕婉也說了,剩下的君子蘭,給她分成。

百分之三別看聽起來少,但放在每分鐘都在漲價的君子蘭上,那就不少了。蘇燕婉身後這車君子蘭,質量絕對可以算是上品,有幾株以這次花鳥大會的規模,說不定能賣到五位數,若是遇到了心儀的買主,說不定更多。

一盆花在八十年代初就能賣到一個萬元戶,長春的君子蘭市場有多瘋狂,可見一斑。這還是嚴富春離開前的情況,等蘇燕婉她們到達長春後,君子蘭的價格漲勢只能用脫韁的野馬來形容。

怪不得報紙上說需要zf出臺政策來抑制花的價格,只是目前來看,越抑制越瘋狂。

孟良燁他們要去找交易大會的主辦方,和蘇燕婉他們不同路,到達長春後便分開行動,蘇燕婉和董靜茹約好在花鳥交易會上見面後,就去和崔昊會合。

“君子蘭在這裏被稱為綠色金條,有人靠著買賣君子蘭賺得盆滿缽滿,我問的那個大哥,原來只是一個家徒四壁的農民,因為買賣君子蘭不到一個月就把摩托車、洗衣機這些大件置辦齊全。他的師傅更是用上了極其少見的國外進口機器。”

秦國棟他們常年跑關外,雖然知道長春君子蘭市場瘋狂,但沒親自來過,不知道到了這種地步。

崔昊說得也很激動,“我剛來的時候試過,在街頭花五塊買了一盆君子蘭,到街尾賣掉賣了八元。前後不到十分鐘。”

武鳴幾人更是瞠目結舌,“乖乖,這得有多賺錢。”他們退伍後,一年到頭能賺幾百塊都要燒高香了。這次抓馬面得到的一百多塊獎金已經是他們今年最大的一筆進項了。

“目前長春站附近、紅旗街、永春路、光覆路這些地方,到處都是拿著鈔票賣君子蘭的人。只要你願意賣,就有人買。”

崔昊還說了許多打聽到的消息,就連靳澤也因為長春君子蘭的瘋狂驚訝。

蘇燕婉知道,這還只是開始。

話本裏說,等到明年,君子蘭成為長春市市花,zf計劃仿照紅夷的郁金香將君子蘭打造成產業出口創匯後,君子蘭還會迎來更瘋狂的增長。

“崔同志,有租到攤位和存放君子蘭的倉庫嗎?”

崔昊:“倉庫肯定是沒有,這次來的花鳥商很多,大部分本地人就把倉庫租完了。攤位我打聽過了,需要本人到找交易會主辦方辦理。不過,我在這次花鳥交易會附近找了一個農家小院,院子夠大,可以放下君子蘭,就是需要自己搭棚子。”

“能租到院子已經不錯了。崔同志,你做得很好,回頭給你包個大紅包。”蘇燕婉招呼大家先去農家小院。

秦國棟他們忙著紮棚子,放置君子蘭時,蘇燕婉和靳澤跟著崔昊去了這次交易會租攤位。

等他們辦完手續回來的時候,院子外已經圍了一圈來買君子蘭的散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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