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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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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靳澤頓住。

柔軟的手臂纏繞在腰間,隔著單薄的衣服,肌膚與肌膚相貼,帶著些許冰涼的溫差,感到冰涼的同時一股癢意攀上來。

他像是被燙到般瑟縮地挺直了腰板。

“抱歉。”腰似乎是他的敏感處,蘇燕婉不自然地松開手臂,改抓著腰側的衣服。

“坐穩了。”靳澤聲音低沈喑啞,蹬著自行車就走了。

晚風徐徐,帶走白日的燥熱。蘇燕婉坐在自行車後座,欣賞北城傍晚的風景。

她來到北城這麽久,幾乎每天都在忙,還沒有好好看過北城。來往的自行車大軍,大街上穿著鮮艷服飾的都市麗人,就連街角的吵架聲,都是如此地新奇。

風吹著她的臉頰,頭發,她從來沒有這麽放松過,自由自在。

街邊賣冰棍的小販正在賣力地吆喝,帶著韻律感和北城口音的叫賣聲吸引了蘇燕婉的註意。

“靳澤,我想吃冰棍。”蘇燕婉嘴饞了。

靳澤把自行車停在小攤旁,蘇燕婉跳下車,來到賣冰棍的地方,“同志,有什麽冰棍?都怎麽賣的?”

“這位女同志,我這裏有綠豆、紅豆、普通冰棍兒,普通冰棍兒五分錢,其他冰棍兒一毛二分錢。我推薦您和您愛人買鴛鴦冰棍兒,只要兩毛錢就可以買到兩根豆子冰棍兒。”

蘇燕婉有些不好意思,解釋道:“他還不是我愛人。”

“就算不是愛人,那肯定也是對象。他看你的眼神可騙不了人。”

這次蘇燕婉沒反駁了,笑著給了兩毛錢,買了綠豆紅豆各一支的鴛鴦冰棍兒。

青年男女站在賣老冰棍的小車前,男同志英俊瀟灑,望著穿薄荷綠裙子的女同志時眼神充滿了柔情。

而他旁邊的女同志美艷絕倫,拿著紅豆棒冰伸長了手給男同志品嘗,見他被冰到,露出燦爛若春花的笑容。

街道旁有個外國記者無意中看到,用快門捕捉下這美好的一幕。

吃完冰棍兒,兩人重新騎上自行車,更多自願加摳摳君羊,衣無爾爾七五二八一來到了位於西城區的什剎海公園,進了公園附近一條充滿古韻的一條胡同。

靳澤帶著她一路來到了最裏面被綠樹掩映、繁花簇擁的一家名為福壽堂的地方。

“福壽堂鄰近十裏蓮塘,是避暑勝地也是北城品嘗荷鮮的好去處。這裏的河鮮冰碗、藕燉排骨、還有荷葉粉蒸都是一絕。”靳澤一邊介紹,一邊向接待的服務員說了預約的包廂號。

蘇燕婉以為蓮苑就是一個名字,沒想到飯店的服務員直接領著她們穿過池塘假山來到了十裏蓮塘旁邊,一處被荷葉包圍的小舟上。

旁邊就是十裏荷塘,粉的白的荷花迎著橙色晚霞搖曳,水面上長著菱角雞頭米,還有幾只野鴨子在其中游來游去。

不管是環境,還是食譜,幾乎都踩在了蘇燕婉的喜好上。

隨著小舟上燈籠亮起,一個爽朗響亮的笑聲響起,“哈哈哈哈……老靳,我說你這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好了點。前頭我還納悶兒,你一個平日裏一心只有訓練的人,怎麽想著找我要包間,敢情是要請女同志吃飯。”說話的人高大魁梧,虎目虬髯,腰間卻拴著精美的荷花刺繡圍裙,他炯炯有神的眼睛看向蘇燕婉,“這位就是你對象吧。”

他大踏步走上船來,和靳澤打過招呼,“不給兄弟我介紹介紹?”

靳澤道:“這是我對象,蘇燕婉。燕婉,這是我朋友富察·啟泰,滿族人。”

蘇燕婉笑著同富察啟泰道:“富察同志你好,我是蘇燕婉。”

“不用這麽見外,你是靳澤對象,就是我弟妹。不用叫什麽同志,叫我啟泰就成。”

借著燈籠的光,富察啟泰看到她的面容,嘖了一聲,“我怎麽感覺好像在哪裏見過蘇同志?”

他剛說完,就嘶著聲音喊疼,一個穿著旗袍的俏麗女同志擰著他的耳朵,“我看你是皮癢了,把拍婆子那套油嘴滑舌的話都說到人家靳澤對象面前了。”

說著對蘇燕婉的方向歉意笑了笑,“弟妹,對不住,我愛人他這嘴就是欠抽,我替你教訓他。您別生氣。”

蘇燕婉能聽出富察啟泰的話沒有調侃意味,只是單純的疑惑,笑著搖頭:“我知道啟泰同志沒有其他意思。”

“你快放手,人家蘇同志都沒說什麽。你好歹在弟妹和靳澤面前給我留點面子。”富察啟泰矮著身子,催促自家母老虎放手。

喬麗松開她,朝蘇燕婉,彎了彎眉眼,“弟妹好,讓你們看笑話了。我是富察啟泰的妻子喬麗,歡迎你來福壽堂做客。我們和靳澤都是好朋友,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喊我一聲麗姐。”

“麗姐好。”

富察啟泰捂著耳朵,委屈道:“我又沒有說錯,我確實感覺在哪裏見過蘇同志。”

他突然想起什麽,道:“我想起來了,我在我們家的照片裏看過,當時你站在老佛爺身邊。”說到這,他打量著蘇燕婉,“照片裏的你好像叫德敏。”

“你還胡說!”喬麗叉著腰瞪他。

“麗姐,啟泰還真沒記錯,”蘇燕婉笑著解釋,“我有個表姨婆就叫德敏,曾經在太後跟前伺候過。我家人也說我和表姨婆長得像。”

除了長得像外,原身記憶中似乎沒有多少關於這個表姨婆外貌的記憶。

大部分都是表姨婆對她如何嚴厲教導的畫面,這些畫面裏表姨婆的臉在原身記憶中也被老虎代替,可見原身有多怕這個表姨婆。

富察啟泰得意:“我就說我沒記錯。”他疑惑道:“德敏是你表姨婆,當初我好像聽人說她嫁人去了,我還以為你是她孫女。”

蘇燕婉聞言,也很驚訝,原身記憶裏,表姨婆一輩子都沒結婚,也沒生過孩子。

“當初你表姨婆好像嫁過人,還替那個男人生了一個女兒。”

這些都是富察啟泰後來聽老佛爺念叨的,時間太久了,勉強才從記憶角落扒拉出少許記憶。

這點蘇燕婉是真的不知道,外婆也沒說過。不過,表姨婆都去世那麽久了,糾結這些也沒有必要。

福壽堂的所有菜都出自富察啟泰和喬麗之手,每日只做一定量的菜肴,若不是靳澤關系好,還預約不到。

“這是我們這裏特色的河鮮冰碗,”喬麗把放滿了菜肴的小車拉到船上,從裏面端起一碗用嫩荷葉托著的甜品,“靳澤特地給你點的,他說你喜歡蓮子、鮮藕,還讓我多放了一些。”

除了河鮮冰碗,桌上還放著荷葉粉蒸肉,荷葉雞等各種用荷花相關的食材做成的吃食。

“弟妹,你和靳澤慢慢吃,我和啟泰就先不打擾了。”說完扯著還想閑聊的富察啟泰走了。

遠遠還能聽到喬麗教訓富察啟泰的聲音,以及富察啟泰哎喲叫喚著母老虎放手之類的話。

蘇燕婉忍俊不禁。

靳澤嘆氣道:“他們平日裏都是這麽相處的,嚇到了你。”

“我覺得挺好的,看得出來兩人很恩愛。”蘇燕婉剛才可是看得很清楚,富察啟泰個子高,怕麗姐擰他耳朵不方便,還特地矮著身子給她擰。

不知道她和靳澤以後會不會有這樣的日子。

靳澤望著對象的眼睛,認真道:“以後我們也會像他們這樣,甚至……”甚至比他們更恩愛。

後半句話靳澤沒說出來,但蘇燕婉聽懂了,對上靳澤的目光,她退卻了,低著頭轉移話題,“河鮮冰碗要化了,快吃吧。”

靳澤描述中的未來太美好了,好到她內心深處竟然患得患失起來。這種失控的感覺令她陌生又恐懼。

在這段感情中,蘇燕婉自認雖然心動,卻一直緊守著自己的底線,哪怕有短暫的放縱,她也能很快地把心收回來。

可現在一切好像都脫離了她的控制,變得不可預測。

吃完飯,靳澤送她回四合院,離開福順堂之前,喬麗和富察啟泰還送了她很多新鮮的菱角、雞米頭,蘇燕婉還額外買了一只荷葉雞帶回去。

“麗姐,啟泰哥,我們走了。”蘇燕婉坐在自行車後座上,朝兩人揮手。

富察啟泰望著兩人離開的背影,面上卻有一絲憂慮,“麗麗,我好像從來沒看到過靳澤這麽喜歡過一個人,你覺得他們兩人能走到最後一步嗎?兩人之間,似乎靳澤愛得更多一點。”

“你就是瞎操心,”喬麗望著兩人的背影,道:“還是當哥的,我看你一點也不了解靳澤。就算燕婉現在心有顧慮,以靳澤的性子,哪怕燕婉做了觸碰他底線的事,他也不會放手的。”說到這裏,她做了一個總結性的陳述,“他啊,早就陷進去了。”

回到四合院,蘇燕婉下車,和靳澤道別:“靳澤,我進去了?”

“你進去吧。”靳澤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大門口,才轉身離開。

大門一關上,柏秀蘭和大姐就迫不及待問她:“第一次約會怎麽樣?”

蘇燕婉把手上的東西放到八仙桌上,笑著道:“還不錯。看,我給你們帶了好吃的,有新鮮的菱角、雞米頭,還有噴香的荷葉雞。”

“好香。”大姐聞了聞,“這色澤鮮亮,荷香濃郁,大廚不簡單。”

“這些菱角和雞米頭也不錯,都很嫩,菱角肯定喜歡吃。”柏秀蘭拿了一個菱角掰開,吃著粉粉嫩嫩的菱角道。

蘇燕婉:“外婆,今天靳澤帶我去他朋友那裏吃飯,我在那碰到了一個富察啟泰的,他家人說表姨婆曾經嫁過人,還給那人生了一個女兒。”

柏秀蘭的表情有瞬間的不自然,“你說這個,你表姨婆年輕時候確實生過一個女兒,那個孩子嫁人後沒多久難產死了。之後你表姨婆就回了清水湖,這件事是你表姨婆的心病,知道的人不多。”

她看了一眼天色,“天色不早了,明天還要早起熬煮芙蓉膏,你洗漱完就睡吧。”

蘇燕婉見外婆不想多說,也就沒再多問。

第二天又是忙碌的一天,除了熬煮芙蓉膏,她還陪著大姐談了三個代理商,又賣出去幾十盒芙蓉膏。

忙到下午,蘇燕婉才有功夫歇口氣,她回屋睡了會兒。夢裏全是表姨婆教養原身的畫面,頭發花白的老太太長著她相似的臉,眼神犀利,態度嚴格,她的手都被戒尺打腫了。

後來又是表姨婆癱瘓後躺在床上,拉著她的手,遞給她裝翡翠首飾的盒子,說這是她將來的嫁妝。

直到大姐來叫她起床,她才從夢裏醒來,洗個冷水臉,才覺得頭腦清醒了。

她看了眼手表,離和靳澤約好的去靳家收拾行李的時間差不多了。

今天周末,芳姨帶著雙胞胎在院子裏玩耍,靳文雅遠遠就看到了和自家大哥並肩走著的蘇燕婉,咧開嘴小跑著沖過來,像炮彈一樣紮進蘇燕婉懷裏。

“壞婉姐姐,這麽久了,都來不來看文雅,文雅想死你了。”

蘇燕婉摸摸她,牽著她的手,和芳姨打了招呼。

芳姨靳爺爺他們都很高興,非要留她在家吃飯,還說之前都不知道她搬家了,非要把暖房禮物補給她。

吃完飯,她陪著靳爺爺下了一盤象棋。

兩人下棋的時候,呂雲芳把靳澤叫到書房,“你和燕婉進展如何?有沒有按照上次我給你寫的單子做?什麽時候,找個你爸也在的時候,帶著燕婉上門。”

“這個不急,我們才剛處對象,等確定了,再說。”

“那行,你心裏有數就行。”

下完棋,蘇燕婉又陪著雙胞胎和芳姨說了會兒,眼見時間不早了,才和靳澤帶著收拾好的行李告辭離開。

走之前,芳姨拉著她的手,讓她以後經常過去玩。

離開的時候,蘇燕婉還有點舍不得,畢竟這裏是她穿到這個世界後,呆得最久的一個地方了。

八月25號,蘇燕婉一家天還沒亮就起床了,簡單吃過早飯,帶上包裹,鎖上四合院的大門。

蘇燕婉帶著外婆大姐雲菱來到約好的路口,沒多久一輛解放牌大卡車停在她們面前,華姐從副駕駛下來,幫著把她們扶到車上。

卡車駛出北城,經過一路顛簸,來到了餘老頭家所在的茅草屋。這裏已經停兩輛同款的解放牌卡車,都是華姐丈夫秦國棟找來運君子蘭的,上面還放著花盆和稻草。

後天淩晨,她就要啟程去長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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